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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地对鲜血有抵触的心理,此时的徐儒对鲜血的惧怕已经临近阈值,不自觉颤动的睫和唇像是受惊昆虫的薄翅。戚孤雪想要抬起右手想要安抚徐儒却一下子带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却还是换了只手搭上徐儒的背,顺着脊柱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徐儒渐渐回过神来,呼吸缓了些,眼里也多了几分冷静,说道:“坐下,伤口我看看。”
戚孤雪还未开口,那女子先冷哼一声:“此等阴狠残暴的阉人竟然还有人关心,也是稀奇。”
徐儒自知搭话也没什么意义,干脆什么也不管,先去看戚孤雪的伤口。创口不大,却是极深,暗红色的一个窟窿,血渗得慢,却是极难止住,短短这些时候就已在大氅上留下深色的一片。徐儒看得只觉得心疼,轻声说道:“你别动,我去找找有没有干净的水。”说罢就转身离开。
徐儒在时,戚孤雪脸上还带着三分笑;徐儒离开后,戚孤雪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也不用顾及什么,直接威胁道:“说吧,谁派你来的。东厂的手段现在虽然只能使出几样,但也够你受的了,要不要试试?”
那女子抬头,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只是离戚孤雪远了些,唾沫只是落到了地上。“只是报仇罢了,怎么?不信真的有鬼来报仇,偏要找出个人来?”
“那你说说,给谁报仇?”
那女子似是没想到戚孤雪会这么问,愣了一愣:“你看不出来?”
戚孤雪还真端详了一下这个女子的长相,摇了摇头,无所谓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能都认识。“
“我父亲姓林,曾任工部尚书。”
“他呀。”戚孤雪从脑海里找出这么个人,“私贩官盐,结党营私,哪一件污了他?”
又看了看林氏:“倒是你。我只知道他有两个嫡子,还真不知道他有个女儿。”
“庶出子女不在外走动,你个阉人不知道也正常。”
听了这话,戚孤雪眼中多了几分欣赏,语气中带了些夸赞的味道:“那日行刑我去看了,林家那两个孬种狗似的在那儿求我,还真没想到他们的妹妹倒是有骨气的,竟想着替他们报仇。”
林氏眼里闪过几分轻蔑之色:“我才不是替他们报仇,我是替我弟弟!我弟弟才三岁啊,三岁!你怎么狠得下心,让他,让整个林家,为那几个人陪葬啊!”林氏说到后来泪水涟涟,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斩草除根罢了。”许是话说多了,戚孤雪嘴唇有些发白。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脑子不太清醒了,对那小太监说道:“放她走吧,出了这扇门,生死由天。”
小太监愣住了,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的命令。但命令出自戚孤雪之口,他就架起没回过神来的林氏,干脆利落地丢了出去。
“你,去看看东厂的人怎么还没来。”
小太监又愣住了:“督公大人如今受了伤……”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话。”戚孤雪声音已经发虚,却还是拉高了一个调。小太监没办法,只得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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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儒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脸色苍白,垂着头闭着眼,倚在椅子边一动也不动的戚孤雪。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心脏都差点不跳了。
随手把差点砸落在地上的半桶水放在一边,徐儒跌跌撞撞地跑向戚孤雪,抖着手拍着戚孤雪的脸,声音里都染着哭腔:“阿雪,阿雪你别吓义父,阿雪……”
戚孤雪其实意识清醒着,只是这半日着实累了些,现在不过是闭目养神。他最善于揆情审势,见此情形立马做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撑着眼皮看着徐儒,声音比冬日里呼出的雾气还缥缈:“义父……我,我冷……”
担忧已经冲昏徐儒的头脑,他甚至没工夫去冷静判断——不过他面对戚孤雪向来偏心至极。徐儒像十几年前一样,哄孩子似地抱着戚孤雪:“好些了吗,好些了就忍一忍,义父帮你包扎伤口。”
“义父……别走……”戚孤雪脑袋在徐儒怀里轻轻蹭了蹭,小孩耍赖不肯看郎中一般,“我不疼,义父别走……”
“乖,别任性。”说着徐儒拍了拍戚孤雪的手背,小心地揭开已经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再把从里衣上撕下来的布条搓干净了绑在伤口上。
真疼了戚孤雪倒不吭声了,只是骤然紧绷的肌肉出卖了他。徐儒心疼的不行,又没有别的法子,就只能抱着他,两人一时无言,却在此等焦灼的时刻生出了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过了良久,戚孤雪垂着眼,小声问道:“与我一同丧命于此,义父可会心有不甘?”
“会啊。”徐儒不假思索地答道。戚孤雪都还没来得及失落,徐儒又开了口:“我的阿雪该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怎么能现在和我死在这儿。”
戚孤雪眼睛亮亮的,狗似的在徐儒怀里又拱了拱:“义父放心,东厂就快来了。”
东厂的人赶来时已经接近日昳时分。小太监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只说外面已经平定了,旁的什么都没说。此时的徐儒一心扑在戚孤雪身上,也无暇去管别的,只是去催小太监找太医。
太医前脚刚开完伤药,后脚御前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