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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皇上的旨意,何来放过之意,应感到荣幸才对,姐姐您真是说笑了。”堂上秦昭华笑倩兮,美目盼兮,她缓缓地走到我面前。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抬眼对上她的眼睛,又看了一眼苏恪,只见他的眼神阴晴不定。
“现在还重要吗?”她俯视着我,微动薄唇,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哂笑道。
“臣妾附议,能被皇上赐婚是她的福气,而且封为公主,一个小小的奴婢就有这样的待遇,她是修了几世才得来的运道,臣妾还羡慕呢!”
“哦,妹妹若羡慕不如自行请了旨去,想必那年近六十的北戎王更加乐意之至,必然奉你为座上宾。”我哂笑道,顺带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堂上苏恪却面无表情,这样子,这态度倒像是在看大戏一般。
秦昭华掩嘴而笑:“姐姐,妹妹看来你是糊涂了,当着陛下的面怎么口不择言的。自古以来一女不侍二夫,臣妾的身与心自然是完完全全属于陛下的,而且能够被陛下爱若珍宝,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么樱桃自小跟随本宫,本宫舍不得亦实属正常。既然秦贵妃以为你对于陛下是珍宝一样的存在,那么樱桃对于本宫亦是。”我不依不饶。
秦昭华的脸终于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裂痕:“那小贱蹄子怎么能够同本宫相比!”
我冷笑,不再去看她:“陛下以为呢?”
我定定地望着上方的男子,等待他的回答。苏恪身着紫色烫金龙纹锦袍,一针一线缜密异常,袖口之处用云纹修饰也恰到好处。生得气宇轩昂,清隽雅致。却有睥睨天下之势,王者尊贵之气。
苏恪的声音很沉稳,没有一丝感情,他说:“准奏。”
“终究是没有其他方法了么?”
忧伤充斥了我整个身体,带着无比失望看着上方那个熟悉的男子。良久,似乎失了力气。
我垂眸,麻木至极:“臣妾替樱桃谢皇上赐婚。”
而秦昭华却因此笑得越发娇艳,灵动地钻入苏恪怀里。
有人可以轻飘飘地随意决定一个人的命运,秦昭华便是。
我也曾去御书房从早跪到晚,只为了让他收回旨意。
“苏恪,纵然我万般恳求你,你也不愿意么?”
“你这后宫佳丽三千,随便一个都好,为什么偏偏是樱桃。”
“阿慈,后宫不得随意干政,这事关江山社稷,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樱桃……应当是荣乐再适合不过了。”显然他话里有话。
“苏恪,今天你的决定,我宋慈会记一辈子。”当我愤然说出这句话时,其实我却忘了,送樱桃去北戎和亲原本就是苏恪的旨意,而我也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北戎王的意思。
原来樱桃的小象不知为何竟然流到了北戎王的手中,心慕之,因此向大楚求亲,当然这也是为了两国之好。
樱桃被封为荣乐公主远嫁北戎的时候,我只能在城墙之上偷偷地送她。
她成为公主后便迁居至仪凤宫,我也被禁足在宫中不得去看她。听来往的宫女偶然间谈起,说樱桃哭了好几次,眼泪几乎是没停过。
那年的冬天特别得冷,雪下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就如我的心,似乎也被这寒冷的天气冰冻了三尺,
我曾想着要给樱桃许一门最好的亲事,一辈子生活无忧,平安喜乐。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妄。
而来年二月,开春之际。传来的消息,北戎王妃,昔楚国荣乐公主。因水土不服,得顽疾。经治疗,不愈。半月后,薨。
第73章 回忆如花(八)
司宣朗到来这一天, 苏恪亲自开宴为他洗尘。
我被禁足在朝凤宫多日, 因为这件盛事也被暂时解了禁。
我第一次觉得,司宣朗的作用居然这样大。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回了大楚, 毕竟我已经两年未同他有联系了。我不清楚他的目的,也无法面对他。
他是司家的少主,礼应受到皇室的礼遇。
两年不见他, 这小子生得更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宫宴之上, 他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锦衣, 墨发玉冠, 斜眉风流,眼波含情。这星目流转之间,只觉得花开半夏,春色满园。
记得我成亲那天,我同他就不欢而散。
而席上司宣朗向我敬酒, 眼神毫无波澜:“皇后娘娘。”
忽然想起两年前, 我同苏恪成亲时的宫宴上他也是这般意有所指地祝福我。
我笑着接过, 并回敬于他:“司少主。”
我同他完全是两个陌生人。
苏恪慢慢走过来, 一言不发。
他简单地瞟了我同他一眼,这眼神就像两年前那样,平凡无常。
苏恪不紧不慢地看向我:“朕同司少主有话要说。”
“是,臣妾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
我从容地告退,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苏恪大抵会找秦昭华作陪, 只有这样才会齐全了他的面子。
果然不久之后,秦昭华便风风火火地到了。
宴席之上,司宣朗同苏恪谈笑风生,宫中的女眷宫女们也对他青眼有佳,不时频频探看。
苏恪笑着同他谈起:“今日请少主来有两件事,一是为了这大楚,二是为了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