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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同学往我们这看。
我用手肘怼他,“喂,林潮生,你别笑了。”
他用手捂着嘴,眼睛弯弯的,揶揄我:“怎么?刚刚不是叫潮生哥哥么?”
他的脸凑过来,离我很近,轻笑着,“好弟弟,再叫一声听听。”
我推开他,脸热得冒火,“不叫了,不叫了,以后叫你同桌行了吧——你他妈的倒是帮我看下这个狗屁化学题。”
从这次之后,我都叫他同桌。
我和林潮生越来越熟。
契机是班主任请假了一周,所有的锁事都压在班长林潮生身上。
每天中午林潮生都要留下来看管值日,还要登记课堂表现。
我向来独来独往,午饭都是随便凑合。等我吃完饭回教室后,林潮生还坐在位置上整理着资料。
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看见他皱着眉头,露出疲惫,露出厌烦。我突然意识到林潮生可能根本不想做这些的,他看上去真的很累。
大家只看到他的荣誉,却没看到他的辛酸。
身体突然不听使唤,我猛地迈开腿,冲向小卖部,和学弟学妹们血战,终于抢下了最后一个豆沙面包。
我再回来时,他正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写着什么。
我随手把面包丢在他桌上。
他抬眸,眉间染上疲惫,却依旧朝我笑了笑。
“小卖部买一赠一。”我漫不经心地说。
“谢谢。”
他快速拆了面包,咬了很大一口。我感觉他再不吃东西就能当场饿昏。
我抢过他桌上的资料,扫了几眼,“喂,同桌,这个就照着抄就行吧?”
他慢慢咽下面包,拦住我,“你休息吧,我自己来。”
我甩开他的手,“你自己来个屁。”
我和林潮生花了一整个午休,终于搞定了那堆狗屁东西。
弄完后,我累的趴在桌上,“他妈的,手都酸了。”
林潮生也学我趴在桌上,脸对着我,“嗯,我也是。”
他又说,“谢谢你,温澜。”
我俩脸对脸趴在桌上,距离很近,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
他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眼睛也很亮,正盯着我看。
我很不自在,别扭地把头转过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
然后我和他趴在桌上,进入梦乡。
我记得那时候窗外的白杨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子,窗台上树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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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班主任请假那一周里,我每天买好午饭,留下来帮林潮生整理资料。
有时候买方便面,有时候买面包,我要买很多份。林潮生虽然不挑,但他特别能吃,大胃王一个。
精神好的时候两个人会聊聊天,精神不好就一起趴在课桌上睡觉。
我偷偷带mp3,我和林潮生一人带一个耳机,就这么过一中午。
后来班主任回来了,整理资料很烦,但我竟然希望她别那么快回来。
那天中午放学,我别扭地起身,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
林潮生朝我笑,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饭。
我胡乱点头。
然后我开始每天等林潮生一起吃饭。
几天后,下午放学,林潮生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坐公车。
我胡乱点头。
然后我开始每天和林潮生一起坐公车。
班上不再有人排挤我,甚至有同学开始和我打招呼。
我知道这都是林潮生的功劳。
日子慢悠悠地过去。
上课无聊的时候,我喜欢偷吃妙脆角,自己吃不过瘾,非要拉着好班长林潮生和我一起作案。
起初他不情愿,还会在我偷吃的时候制止我。我们座位很偏,我就用书挡住我俩的脸,把妙脆角往他嘴里塞。
后来他在我的逼迫下妥协了,我俩就经常嘎吱嘎吱的,嘴里也鼓鼓的。
林潮生特别能吃,他的胃是无底洞,他一个人吃光了一箱妙脆角。
我们最爱在物理课上吃。班上的物理老师是个老头,他长得像小熊维尼里面那只小猪,说话时喜欢手舞足蹈,很可爱。
我在物理书上偷偷画着他的卡通版,画了各种姿势。
每当物理老师做出和画上一样的动作,我就赶紧用胳膊怼林潮生,指给他看。
林潮生经常无奈地看着我,还履行班长的义务,用笔打我的手来教训我。
但他转头时,我看见他捂着嘴偷笑。
我买了四箱零食,装得满满当当的,堆在脚边,专门来投喂我的同桌。
等到四箱零食全被他吃完了,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冬天悄悄来了。
冬天的时候,学生们不喜欢去实验室,因为太冷。
但林潮生就喜欢泡在那,一呆就是一中午。每次化学实验课,他眼睛都在放光。他喜欢搞那些瓶瓶罐罐的。
我挺怕冷,裹着外套哆哆嗦嗦,搓着手在实验室里陪着他。
林潮生让我回教室,我就拼命摇头。
他说,这里很冷。
我说,我就喜欢闻氨气。
他轻声地叹气。
林潮生喜欢做晶体,做了很多个,亮晶晶的东西摆了一排。
那天,我摸着各式各样小玩意儿,和他提议:“同桌,你这么喜欢化学,高考干脆报个化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