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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这个家的继承人。他的投射咒法比现任当主直毗人还要更快,唯一的差别只在于经验和资历,咒术师大家族同样也相信年功序列,作为现任最小也是最具天赋的儿子,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唾手可得。
这是所有的假想敌当中,最强大的那一个;也是所有的竞争者之中, 前路最为开阔的那一位。
更小的时候, 她见过对方被一大群人恭维簇拥着离家,之后几年一直都没有消息, 如今突然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炳”之队——自家老爹一整天都心情不好, 看谁都不顺眼, 原因显而易见。
她没有术式,也没生出能“看见”的眼睛;真依是女孩子,不然应该是她取代自己来到躯俱留队祓除咒灵。
这个世界很糟糕,非常糟糕,人群中潜伏着普通人看不到的阴影。她比大多数人要幸运一些,因为诞生在能够祓除咒灵的家庭里,早早就觉察到了世界的真相;又比他们要不幸,因为明知危险,却无法生出能够对抗咒灵的咒力。
同卵双生的真依并不是那么坚强的类型,即便是生在咒术师家庭里,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要作为术师活着。辅助监督或者“窗”的工作同样需要人去做,再不济,在这方屋檐下做个沉默的背景乃至杂役,同样可以被家族庇护者过完不那么平稳但至少安全的一生。
全日本每年都有不少人在无知无觉当中死去,相比于这些被咒灵杀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可怜人,低下头去老老实实接受家族的庇护似乎还要更好一些。
因为咒灵很可怕。
每年都有数不尽的普通人死去。
也有大量的咒术师去把自己的生命填进去。
只要待在这里,就是安全的。
哪怕把自己的一生交给别人来磋磨。
——但她不想这样。
人生在世,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人很少很少。学着祓除咒灵才能够获得一息安稳,接下来的目标是要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咒术师,再之后,她的理想是接管禅院家,为所有像是真依那样的人构建出一片可以轻松呼吸的地方。
但哪怕仅仅只是第一步,就已经足够让人竭尽全力。
在这个行业当中,天赋往往决定了一个人能够走得多远。
“嘁,看什么看。”
她有些恼怒又局促,有种被撞破了秘密的尴尬:“还以为不会有人找到这里呢。”
直哉看着房梁下的一小片空地,他曾经有一次在愤怒当中冲进这个小院子,紧接着就踩中了那个人埋下的符咒,之后的结果惨痛得让人不愿意回忆。这是第一次,天赋的力量没有发挥出它原本应有的效果,阿镜虽然还在流鼻血,但还是强打精神露出从容的笑容,说“你要学会正视弱者的力量”。
当初的自己比面前这个小丫头还要年轻好几岁,只因为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克制住而感到不爽,如今几乎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过去,对方的那个眼神却诡异地重新浮现出来。
真希在这里训练已经有些时日。
这里没有人,更方便自己加练,如果是在躯俱留队的训练场上指不定会遭到多少的白眼和针对。禅院家“没有术式的男性成员”必须要加入躯俱留队,本身这里就是收容没多少才能的人的地方,但在有了更下一级可以欺压和嘲讽的对象之后,这些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发泄自己心中的压抑。
是女孩子,还看不见咒灵。
她不知道这个庭院究竟怎样犯了忌讳,但从出生开始,这里就从没有人愿意来。咒术师双生子本身就不吉,真希干脆破罐子破摔,选择了这个除了自己以外没别人的地方当作秘密基地。
房屋枯败,一地扬尘,她忍着咳嗽打扫了两天,总算把这里收拾出了勉强能下脚的样子。原本住在这里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房间的主人似乎走得匆匆忙忙,房门大敞着,虽然柜子里的东西被一扫而空,但方桌和抽屉厚厚的一层灰土下面,还勉强保留着一点点使用过的痕迹。
她踏开弓步,摆出剑道的居合姿态。
不争就永远什么都得不到,不争就只能在一眼望得到尽头的庭院当中苦苦捱过一生。
“上次你说,无论用什么办法,偷袭也好,道具也好,至少要打中你一次。”
真希握紧了手中的木刀,话音未落就刀尖斜指冲了上去:“我想先堂堂正正地试试看。”
直哉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一轮攻击,战斗的本能反应让他毫不犹豫地冲着她的下腹部出拳,又在中途紧急化拳为掌,手刀狠狠敲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真希的手指一颤,整个身体的动作都跟着歪斜,在原地踉跄了一下之后,勉强重新调整好动作。但她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轮攻击,一枚小竹片就擦着她的侧脸飞过,“笃”地钉在不远处的房板上,她的脸颊立刻就渗出了一小片的血珠。
很危险,非常危险,这就是禅院家最年轻的天才。就算看不到咒力,只是这样站在原地,就能够感受到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
——但不能移开视线,要更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