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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点什么?我帮你拿。”
“空调是不是太冷了?你穿得有点少。”
陶予溪才没有心思管这些。
“殷问,我们谈一谈。”她说。
殷问有些手足无措。殷家虽然表面风光,可内里都是些肮脏人肮脏事。他不想让陶陶知道。
“我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说。”陶予溪恳切地说,“你一个人憋着,我心疼。”
殷问愣了愣,目光柔和许多。或许他的想法——哪怕阴暗不堪,也是可以被她看去的。
他的心门,只能对着她敞开。
“刚才是殷虹?”她已经走到他面前蹲下,视线只比他低一些,“她对你不好。”
第二句,是陈述句。
“我不在公司的这几天,把总裁的权限给她了,如她所愿。”殷问回答她。
真的如她所愿?那她为什么还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陶予溪蹙眉思考时,殷问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头。
“但是她做错了事,她和她的亲信被我的律师抓住了把柄。”
果然,这句话才是重点吧。
“你和她,到底……”
陶予溪不是没有见过奇怪的亲人关系,她和她妈妈的关系就不太正常。但殷问和他家人之间显然更古怪一些。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是否还健在。
“殷虹丈夫的公司亏空严重,背负了高额债务,这两年一直是雪山在帮他们填窟窿。只是他们还不满足,一心想让雪山尽早上市,好把手里的股份变现。”殷问说,“但我没让。”
企业的财务问题陶予溪并不太了解,但殷问说得简单又清楚。她问:“既然已经帮他们填了窟窿,为什么还不满足?”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债务远比披露出来的更多。但是他们不能承认,如果被我爷爷知道了,他们连现在的那份股份都会被剥夺。”殷问说,“我家里的人,都不是什么顾念亲情的人。对于威胁到家族利益的害群之马,会毫不犹豫地踢开。”
殷问离开的这一个多星期,殷虹得偿所愿地和雪山集团的几名高层走得近了。短短时间内张罗企业上市是不可能的,因而她想从集团手中的几个大项目下手,自以为能顺理成章地截获几笔现金流,却没想到她的暗箱操作完全暴露在殷问律师的监控下。
她跳进了殷问给她挖好的坑里。如果这份证据被殷老爷子知道了,她将失去继承殷家任何一笔遗产的资格。
“我在等她犯错,她也一样。如果我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她手里,她就可以从我爷爷那里威胁我。”殷问说,“雪山集团最大的股东是我爷爷,虽然我现在是总裁,实际也只是替爷爷打工的管理者,股份上并没有多少优势。”
陶予溪满脑子都是“致命的把柄”和“威胁”,她又问:“我刚才听到两年前……车祸……是怎么回事,你的腿出事和殷虹有关吗?”
殷问目光中的温度降下来:“何止那一件事,我还差点把你也卷进去了。”
“我?”陶予溪心下一惊,“你是说上次小桃的事,她也有参与?”
殷问默认了。
小桃虽然是受了殷问对手公司的指使来偷窃合同的,但如果没有殷虹从中安排,她是不会被殷家人选为他的按摩师的。
陶予溪想起殷问身边这一桩桩视法律为无物的恶意伤害事件,心中一片凉意。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就放任你姑姑这样伤害你吗?”
“我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那之后再也没有见过我妈。至于我爸……”殷问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他大概从来没有关心过任何人。”
殷问大学毕业后就进了雪山集团,短短两年从营销策划的一线迅速晋升,在殷老爷子的注视下展示出了他对这份家业的价值。于是,在同龄人还忙于打工、恋爱、泡吧的年纪里,他被推上了总裁的位置。
高处不胜寒,年纪轻轻的他自然无法服众,而他也知道,一旦露出一丝怯意和软弱,他就不再是爷爷和父亲眼中好用的工具了,要换掉他只需要签署一份文件的功夫。
后来,一场场守业和拓业的大战小战下来,本就沉默内敛的殷问被淬炼得冷硬狠厉。
母亲早早离开,并未留恋过这个被她放弃的孩子。爷爷和父亲只管把他丢进群狼环伺之中试炼,却从未给过关爱。姑姑以长辈自尊,又把他当作可践踏的工具,没有把柄也要给他制造把柄。
殷问对自己的处境早已有数。
他的身边,没有温情。
过去,那唯一的一抹温情是他记忆中偷偷保存的那个倩影。
如今,倩影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害怕吗?”殷问握着陶予溪的手,轻轻捏着,像是在把玩一般流连着。
“没有。”她摇头。
倒没有多少害怕,只是心里难免涌起了一股荒凉感。
“我心疼你。”
陶予溪想到了白如冰。
她热烈地展示着对殷问的兴趣和喜欢,却也自甘成为殷虹手下的一个工具。
幸好,她没有把殷问让给她。
殷问觉察到陶予溪的出神,抚了抚她的头发:“陶陶,别想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