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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夫子的, 可不好骂人。”许桃桃拦住身边想要冲上去的枝儿,笑道。
李恭景脸色又变了几变,嘴上念叨了句:“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便拂袖而去。
他走后, 枝儿还是气鼓鼓的, 一跺脚道:“呸!什么东西, 分明是这老儿胡搅蛮缠!”
一旁的小二也给许桃桃报不平:“是啊小姐,他那样无礼, 还不是想进咱们铺子进不了,气急败坏了。”
“真是没眼见了,道理讲不过,就要出口伤人。”
“谁说不是呢,话说原来李夫子竟还驳不过许小姐,今儿我算长见识了。”
“果真如宋大学士所说,这些个腐儒都是目中无人的,竟不拿我们当人看。”
周围许多看热闹的也纷纷感叹道。
枝儿得意一笑:“我们小姐自然是厉害的,若不是我们小姐,这宋大人怎么能来这儿给你们讲学。”
那些人面面相觑,惊讶道:“竟是许小姐请来的?”
“自然!”枝儿抱臂哼笑。
许桃桃被她那骄傲劲儿逗笑了,站在一旁看她百灵鸟似的左右逢源,将自己和茶铺夸出花儿来了。
她们在茶铺带了半晌,等到宋思明讲完今天的全部内容,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去。
回到府邸,平安第一个冲过来,一手举着面人,一手拉着娄语,喊道:“阿姐,看!”
说着,将面人举到许桃桃跟前。
许桃桃一看,果然精细可爱,便问道:“这是谁做的?”
平安笑道:“今日嬷嬷带我逛集,看见卖小人的,嬷嬷就给我买了一个。”
许桃桃拿过来端详了几眼,总觉得这面人有些熟悉:“这像是语儿呢。”
这话一说,平安嘻嘻地笑了,娄语倒是脸红了,躲到了张妈后头。
平安见娄语不理会自己,便也顾不上和许桃桃说话,赶忙去哄娄语。两个孩子笑着闹着,好不热闹。
“平安写字学的如何了?”许桃桃拉过张妈问道。
张妈如实禀告:“先生教的好,我们少爷这几日已会写几十个大字了。”她口中的先生正是府里的账房,许桃桃担心平安初来乍到没办法跟上铺子的进度,便先让账房教些基础的给平安。
听见这数量,许桃桃讶异道:“几十个?”
张妈笑得褶子都堆起来了:“是啊,小姐别看咱们少爷天天活蹦乱跳的,念起书来可安静得不行。”
她指着账房平日工作,也是平安学习的小屋道:“这不最近先生又拿了棋来,说是要教少爷下棋呢。”
许桃桃点点头,有些意外,但想了想,也在理之中。
原著的反派虽说是个小霸王,但能和主角斗得有来有回,想必也不是什么笨茬子。
她又叮嘱了张妈几句,便带着枝儿进了屋。
一进屋,便听见元戎怒气冲冲的声音:“你说什么!”
许桃桃上前,看见他捉着那送信的驿使,衣襟子都快给人扯烂了。
她皱眉,赶紧上去制止有些失去理智的元戎。
“什么事,好好说话。”她转眼看向驿使,道:“你过来说话。”
元戎气呼呼地转身坐下,抱着臂,面色阴沉,眼圈泛红。
许桃桃带着那人到了外屋,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后者苦哈哈道:“许小姐,也不怪元小公子……”
许桃桃皱眉打断他:“说正事。”
那人擦了把汗,才道:“……金人破关了。”
“什么?”许桃桃睁大眼睛,“元校尉那边传来的战报?”
“是,就是今儿咱们才得着的。”那人也脸色不好看,似乎是知道破关意味着什么。
许桃桃有些焦急,又问:“那元校尉如何?”
驿使又擦了擦汗,斟酌了好一会儿用语,这才道:“生死未卜啊……”
许桃桃这下彻底不说话了,她有些头疼,挥了挥手,让枝儿给了那人跑腿银子,遣走了他。
走时,他还千恩万谢的,只是不如来时健步如飞了,脚步沉重。
许桃桃推门进了里屋,元戎仍是原样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地板的缝隙,眼神冷得可怕。
许桃桃心中一动,想着不是吧,刚想说什么,就听元戎恨恨道:“都是那皇帝老儿。”
“什么?”她一愣。
元戎猛得抬头:“都是他,让我爹不准退,不准退,死守边境!”
“粮草又迟迟不到!我爹是活活被拖死的!”元戎抽出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噌”的一声。
枝儿吓得面色苍白,赶忙道:“元公子,令尊还没有……”
许桃桃也道:“你爹还没死呢,你在这哭什么丧!”
一声呵斥,让元戎愣住了。
她夺走元戎手中剑柄,将它插回剑鞘,胸中突突直跳,只能尽自己所能安抚元戎:“当时我让你写信的时候给元校尉多写了一段话,你还记得吗?”
元戎迟疑地点点头,“但那些话……”
“我知道,那些话你读不懂,但元校尉能读懂,”许桃桃坚定道,“现在我告诉你,我当时所写之语,乃是给元校尉指明了边境关口一条暗路,若有不测,足以够十几人南撤。”
元戎愣愣地听着许桃桃所言,神逐渐放松下来。
“所以你在那底下又画的几条线是路线图?”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