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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觉之中,丢失了父亲的宠爱。
是她做错了什么?
陆齐光试图想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却发现精神无法集中,只好无所适从地坐在椅上、蜷起双腿,仿佛能用这样的姿势保护自己。
她忽然想起了牧怀之。
牧怀之在做什么呢?跪了两日,他有没有受伤?
她走得太急,甚至还没和他告别。
好想见他。
零星的思念好似火苗,飞落在陆齐光心头的田野,燎起一片火焰。
牧怀之的怀抱总是温暖的、可靠的。他总会温柔地拥她,克制地吻她的眉心,从不做任何逾越的事,将她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们还没成亲,她就先被梁帝许给了晋帝。
为何会这样,她该怎么办?
陆齐光没有思路,她只能颓坐在椅上,好似世界只剩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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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紫兰殿内坐了多久,寂静终于被开门声打破。
陆齐光循声望去,看见两位宦官打开了紫兰殿的大门,梁帝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外。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跨过门槛,神情比朝露还淡。
陆齐光看得出来,梁帝的脸色中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冷漠——在丹霞殿,德妃诬陷她欺负陆玉英的时候,他也曾对德妃与陆玉英露出的神色。
只不过,现在的对象换成了她。
“阿耶。”她站起身来,本能地感到费解与委屈,眼眶也泛着微红,“您为何这样?”
梁帝没有回答,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她,身形伟岸而森严。
陆齐光抬起头来,迎着梁帝的目光:“儿臣做错了什么,让您有如此安排?”
梁帝挥了挥手,屏退了侍立在两旁的宦官。
待到紫兰殿内再无旁人,他才缓缓踱步,走到陆齐光的面前,自上而下俯视着自己的女儿。
他的话语叫人听不出喜怒:“什么安排?”
陆齐光愣住了。
她知道梁帝是什么意思——赴他国和亲的职责,本就是捆绑着天家女儿的枷锁,是无可推脱的责任,不论是晋帝,还是周帝、燕帝,换做是任何一国的国君,她都不该有怨言。
可是,不对,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陆齐光摇了摇头:“儿臣想问的不是这个。”
慢慢地,她拨开脑海中的乱麻,比照着这一世与上一世的不同,一点点理出头绪。
上一世,是晋帝主动提出和亲,并请亲自迎亲。
这一世,是梁帝提出亲事,还要她三日之后立刻前往晋国。
陆齐光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阿耶,您为何……”话语出口时,就连她自己都有几分不可置信,“要赶儿臣走呢?”
听到她的问题,梁帝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许是这一眼给了陆齐光底气,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晋帝本不曾提出和亲,若您也不提,兴许不会有这桩婚事。可您不光提了,还要儿臣三日后就前往晋国,甚至连阿娘的面也不让儿臣见到。”
她轻轻皱起眉,满是委屈与不解:“您为何如此着急,一定要让儿臣走得远远的?”
听着陆齐光的分析与提问,梁帝撩起衮袍,坐到她身边那把木椅上。
“你啊……”他低低地叹了一声,勾起嘴角,像是赞许,又像是嘲弄。
梁帝倚上身后的椅背,显出帝王独有的泰然与慵懒,只低头,把玩拇指上的玉扳指:“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陆齐光一时不理解梁帝的意思,怔愣地站在原地。
梁帝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嘴唇平直得好像一道冷线,不带任何感情。
“你以为,你与牧家小子的所作所为,是在肃清奸佞、整顿朝纲。”他语气淡淡,“你长乐公主只管自己爽利,尽做些大快人心的事,乱的却是朕的江山。”
“定远侯也好,吏部曹德容也罢,各有其罪,各有其用。自古以来,贤臣如清流,佞臣如浊流,二者唯有互相制衡,方可令江山社稷源远流长,为君者岂可偏用或偏废?”
末了,他冷笑一声:“你倒好,有心名垂青史,置朕于何处?”
梁帝的话宛如一记重锤,猛地打在陆齐光的心口。
她震惊,不解,也茫然。
这一世,陆齐光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让大梁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可到了梁帝口中,就成了极具目的性的“有心垂名青史”。
而且,梁帝所说的帝王驭臣心术,也与她的想法并不相容。
陆齐光心间的委屈,慢慢地变成了不认同。
她眸光闪烁,主动在言语上退开一步,与梁帝拉开身份之别:“陛下所言,儿臣并不理解。”
“且不论儿臣不存留名青史之心,同样是开国重臣,陛下对待牧家与晁家,为何天差地别?牧氏清流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