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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听了睁开了眼,跟兰籍相视一笑。
日上了三竿,虚花的眉头突然皱紧,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问兰籍道:“你有没有听到虎啸?
兰籍屏气侧耳仔细听了听,没听到声音:“你约莫是听错了,这里有我镇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来?”
虚花好像听到了什么,对兰籍竖了一根食指,示意噤声。然后,两人均听到远远有一声虎啸的声音。
兰籍的神色顿时紧绷了起来——若是有猛虎下山,不知道会不会伤人。
两个人立刻动身,循着声音赶去。
到了山门前,只见十几名弟子拿着棍子在门口严阵以待,棍子齐齐地朝着对面那只吊睛白额的老虎。那只老虎,毛色鲜亮,无比的威风。
老虎见着了虚花,竟然退回了几步,众人刚要放下心,之间那大虎突然一跃而起,越过了众人,直接朝虚花扑了过来。
兰籍内心登时紧铃大作,立刻挡在虚花的面前,献出了神通打算直接将老虎一掌击毙。
“兰籍,留手!”虚花急忙喊道。
虚花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但是兰籍出掌已经来不及彻底收回,掌风挫着大虎的一臂。老虎的左前臂顿时血流如注,大虎嘶吼的声音无比凄厉。
兰籍站定了身,呵斥道:“孽畜,怎的在此造次!”
大虎对自己的伤口舔都不敢舔,急急地冲到虚花面前,兰籍心里着急,手上汇聚着雷电就要再次朝那猛虎劈去。却见那猛虎忽的跪在地上,头朝地匍匐下来。
兰籍见猛虎没有伤人的打算,于是收了神通。但是还是留着一颗心,以防它突然伤人。
虚花接过沙弥递过来的金疮药,朝猛虎的方向走了两步,兰籍不悦地拦住他。虚花安慰他说:“狮虎是有义的,我替它疗伤,想必不会伤我。”
兰籍还是不高兴,但是却不阻拦了,抱怨着:“我每次都拦你不成。”
虚花先将自己的手给猛虎嗅了,然后给他上了金疮药,猛虎到了虚花手里仿佛一只乖巧的猫儿,忍着疼,也不吭声,配合着虚花的动作。
虚花用纱布给它包裹好,问道:“虎儿,你可是有求于我。”他瞧着这老虎应该是通人性的,知道向他跪拜。
那老虎果然点了点头,张开了嘴,那嘴足足有盘子大,齿又利,看着似乎要将虚花的一截手咬下来。兰籍见它这样伸手就要打,老虎也怕他,稍微躲闪了一下,还是坚定地咬向虚花——的袖子,然后扯了扯。
虚花冲兰籍说:“你瞧,这虎儿通人性,应该是有求于我。”
那老虎闻言果然起身再次匍匐在地,众人才瞧出来,这老虎的姿势,颇像人在跪拜的样子。
虚花蹲在地上,手肘靠着膝盖,问猛虎:“你要求我的是成仙的事情,还是人间的事情?”
老虎立刻站起身,原地走了两圈。
虚花又跟它说:“既然是人间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告诉我如何?”
老虎立刻把头摇得似拨浪鼓,嘴里还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
虚花起了身,掸了掸袍子,对兰籍说:“它连自己的伤势都等不得,向来应该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免不了要跟它去看看,你跟我走嘛。”
兰籍钉了那孽畜一眼,老虎瑟缩着往虚花的身后躲了两步。虚花道:“我对这孽畜不放心,跟你一起去。”
老虎往山门走了几步,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来。四处张望着,忽然闯进了佛堂,叼出来了一只毛笔,在虚花的面前,用鼻尖往地上戳着。
虚花一瞧,立刻明白了:“这老虎要画画,你们给它准备点纸墨。不对!”虚花想到了什么:“老虎爪子利,纸不必了,虎儿你沾点墨在地上画。”
老虎听话地点了点头。
不久,沙弥就给老虎化了三条墨,弄了小半桶墨汁。那老虎用右前爪稍微沾了点墨水,在青石地板上作起画。
虚花跟着看着,见老虎寥寥几笔勾了第一幅,一个读书人在读书。虚花问道:“有个书生?”
老虎又画了第二幅。虚花问道:“有个老妪?”
如此这般,老虎画着,虚花看着,一边跟老虎确认着,大致拼凑了一个故事。
有个书生,因着跟一位老妪邻居,老妪已经丧子,膝下只有一位孙儿。书生可怜他家老的老,小的小,日常就经常接济他们。
可是有天,那个小的被县太爷的儿子诬陷偷吃了县太爷家的鸡。老妪说县太爷逼着他的孙儿要剖腹自证。可是剖腹自证那她孙儿定是没命活了。于是老妪求到了书生面前来,书生觉得岂有此理,便去了县衙,不久后县衙也来人将老妪带走。
老虎就在书生的屋内,它听着动静。可是它等了一天一夜,书生都没有回来。这才求到虚花的跟前来。
虚花问那老虎:“你原是要带我去县衙?”
老虎点了点头。
虚花有点好奇:“你和书生是什么关系?居然为他求到我这里。”
老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过多地扭捏,依旧去沾了一爪子墨画了起来。
原来老虎原是幼虎,书生小时候上山砍柴摘果子,见它年纪尚小竟然落到猎人的陷阱当中,于心不忍,于是把它放了。
老虎大了之后,就经常捕些兔儿,小鹿等送到书生家里,让他吃,也让他卖了贴补家用。一来二去,就熟稔起来。
“你瞧,”虚花对兰籍说,“我说什么来着。狮虎有义。”
兰籍冷笑了一声,说:“你是心好,这孽畜指不定藏着什么坏心思呢。”
那老虎仿佛被洞穿了心思,瑟缩着往虚花身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