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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爹娘一起点头,然后慢慢地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也就是说,我家小雪的婚事有着落了,还是想都不敢想的大好的着落。”
乡绅也点头:“是啊,不过人家是讲气度讲礼节的人家,这不是还是要问下你们的意见,同意了才可进行下一步。”
“我们有什么不同意的,乐意乐意,一百个乐意。”
一时正房里面倒是详和欢乐。
小雪哪里想得到,这一天,她的人生发生了大变顾,原本想着一辈子不嫁守在这里、死在这里的,不想如今却要让她嫁。
小雪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一点都不觉得是好事,她很怕,她什么都看不见,在自己家有时都要受兄弟姐妹的欺负,到了陌生人家,还是光下人就不知要比她全家多出多少的官宦人家,她怎么可能不怕。
她哭着说不想嫁,以后一定不给家里添麻烦,她也可以砍柴,可以热水做饭。
她娘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能做什么啊,你看得见吗。你生的这样好,偏生看不见,我以前就说过你是投错了胎,如今不是很好,最终还是个享福的命,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最后还是小雪爹的一句话让她停止了挣扎,她爹说:“你看看咱们这个家,若是你嫁得好,咱们全家就都能托你的福活得像个人样,你刚不是说知道爹娘养你的不容易,那你就当这次成婚是在报答养大你不容易的我们吧。”
小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的眼泪也止住了。
又是几天过去,这日,家里来了几个婆子,说是要带你去镇南,晚些再送她回来。
小雪路上才知道,是她要嫁的那家公子,听说爹娘要他娶一个瞎子,非得要见见她。依小雪心里想,也许见了他也就不同意了,那样的话她就不用嫁了。
到了宅子里,几个婆子忙了起来,又是给她洗澡洗头,又是给她换衣服的,这还没完,还给她梳了好半天的头,折腾一溜够,终于引着她出了屋。
一个婆子在她耳边道:“到了。”
她们停在了一个地方,然后放开了她的手,小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薛家的公子名薛青,年十六,他卧在榻上。这几日心口的位置疼得越来越厉害,他虽然不信什么术士之言,可若真有能解了他心疼的办法,他愿意一试。
叫了那个瞎子来,本没什么期待,主要是怕不提前相看,到时木已成舟,万一对方的样子不仅治不了心疾,反而让他心更疼可怎么办。
人被带了进来,远远瞥上一眼,薛青就坐了起来。
他捂着心口,不知是不是巧合,自打看了她一眼后,他这里就不疼了。
带小雪来的婆子们在旁边小心地侍候着,见公子如此,马上问道:“您不舒服了吗?”
薛青摇了摇头,幽幽地说:“没有,就是,不疼了。”
这天开始,小雪再没回过她自己家,镇北的那个破院子。
薛家急忙来人订了亲,只是小雪现在年龄还小,待两年后,正式成亲,届时,这里的祖坟、祖宅的修葺工程也将完工,正好在这里办场婚事,然后直接回去京城。
明明还要两年才拜堂,可镇南薛家却是不放人回来了,镇北薛家也不敢问,安慰自己看人家马上来敲定亲事,那肯定是对他们小雪满意。
可这外面的闲话却是不好听的,加之,小雪家能摊上这样在外人眼中的好事,嫉妒之人本就不少,一时说什么的都有,像是他们把姑娘卖了一样。
但说嘴归说嘴,实处却是落着了,亲家给重新置了房子,开了店铺,给了银子,镇北薛家一时也抖了起来。家里的那些个平常不受人待见的孩子,个个鸟枪换炮,拾掇的利利索索的。原先一个媳妇一个女婿都说不上的人家,一时成了香饽饽。
真如小雪爹所言,以小雪一个人换全家的幸福。
而这时,身在镇南薛家的小雪,每天过得都是提心吊胆。
从那天来到这里起,那位公子,她的未来夫婿,每天都要她去请安。这还不算完,他好像特别喜欢捉弄人。
给她喝苦苦的东西,看着她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他在一旁哈哈大笑。还有要她捡球,明明知道她看不到,他投了球后,用嘴指挥着她满院子乱撞,虽然他投球的地方很开阔没有什么障碍物,不至于绊倒她。
但这种被人戏弄着满处跑,替人捡球的日子,每每让她觉得很委屈。他有那么多的下人,他们眼睛都好好的,为什么要难为她一个瞎子。
对于薛青来说,因为他就喜欢看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而只要见到她,他心口就不再疼,那个术士说得对,这个小天残小瞎子真的是他的良药。
两年等待成婚的日子里,他们每一天都在一起,从骗她吃苦的辣的臭的,到满地找球,再到教她写字,她写不出来就画她满脸小王八……等等这些捉弄上演了两年,当年两年不也全是这样的日子。
大部人时间里,薛青吃到好吃的东西会想着她,看到好颜色的料子也会想到她,遇到好玩的他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见,也要教她一起玩,还十分有耐心一定要看到她脸上露出笑容才算完。
这两年的变化还有一个,就是小瞎子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以前无论他怎么欺负她,她都不敢哭,一个人默默忍了。现在,他稍微玩脱一点,她就哭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