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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脯说我光明磊落,不曾亏欠任何人,除了你。”
“如果佛祖保佑,你能渡过此次劫难,以后永永远远,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第四十四章 东都,禁宫。魏帝靠在床榻……
东都,禁宫。
魏帝靠在床榻间,面色虚浮。
九王立于身侧,垂着眼问:“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魏帝沉思良久,慢慢揉着额头道:“如今我们战败了,北周要地,要粮,要金银财帛,这些朕都可以割舍,只是新城,是朕最小的女儿,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九王劝道:“两国若要重修旧好,和亲是最简便的法子,新城也有十二岁了,不算小了,金枝玉叶受尽荣宠这么些年,如今母国有难,她身为公主理当身先士卒。”
魏帝皱着眉叹气:“可是,新城实在太小了啊。”
九王忙道:“这也无妨,北周不是正有一个年纪相当的太子吗,若是将来新城能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承继北周大统,与我东魏也是大有裨益不是吗?”
魏帝又问:“那依你之见,该选谁做使臣呢?”
九王一笑:“儿臣正想举荐一人,父皇您看,陇南公如何?”
魏帝一怔:“老六?”
九王颔首:“正是,毕竟是国朝使臣,身份太过低微总是不好,难免让北周以为我们求和之心不诚,故意侮辱他们,六哥身为皇子,身份是足足的够了,况且这回又是送公主和亲,六哥作为母国亲眷一同前往,是大大的合适,父皇您觉着呢?”
九王又笑道:“新城那丫头从小就爱哭,不找个哥哥陪着她一起,怕是要闹呢!”
魏帝按着眉心道:“就这么着吧,朕头疼。”
九王忙上前:“儿臣给您按按。”
*
北周,一场雨后,天青如许。
星月看着东魏的信疏,轻叹一声:“遣妾一身安社稷,是最不成器的做法。”
中书令在一旁问:“那娘娘的意思是?”
星月道:“人都到关外了,还能让他们回去吗?公主若是被退回去,才是真正的将声名毁于一旦,罢了,开关隘吧,让他们进,不过至于怎么和谈,都得听我们的。”
说罢将那信纸撕碎了,燃在绸灯里,淡淡道:“本宫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既没用处又没胆子的窝囊废,自己不敢露面,将公主送来道歉,怕已经早做好公主被我们磋磨至死的准备了,为人父,为人兄长,就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她嘲讽一笑:“他们李家的凉薄,真是世代相传。”
春末时节,北周少有的连绵了几日阴雨,东魏的车马就是在阴雨天中缓缓驶入上京。
来使队伍暂时安置在驿馆,新城公主住在最右边的屋子里,李昀在她的隔壁,时常能听到她小声的缀泣。
夜里的驿馆昏暗的很,新城公主时不时的哭声让他无法入睡,辗转反侧后,从床上翻身坐起来,点上油灯,默默的坐着。
柏夫人跟着坐起来,从身后抱住他:“殿下,怎么了?睡不着吗?”
他说:“新城在哭,你听见了吗?”
“也许她希望我能救她,不要残忍的把她送进那座敌军的宫殿,可惜,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问柏夫人:“九王举荐我为使臣,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他要借北周的手弄死我,你跟着过来,不怕吗?”
柏夫人将他抱的更紧:“我说过,我与殿下,死生不离。”
“如果不是殿下,我早就成了阴曹地府的一缕冤魂,我这条命是殿下给的的,您去哪我就去哪。”
李昀轻声道:“死生不离,这句话,从前也有一个女人跟我说过,可是她死了,我没有死,她应该已经在地底下恨了我许多年吧。”
柏夫人闻言竟笑了出来:“我从来就不怕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若是我死了,能换殿下活下来,我也愿意。”
李昀轻轻抚摸她的面颊:“傻姑娘,你要是能活,就千万别管我的死活。”
柏夫人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殿下,外人都说你是薄情寡义的人,可是我知道,你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真的可以对她很好很好,我受了殿下这份好,好到我无以为报。”
*
翌日,驿馆官员传长信殿淑妃娘娘懿旨,于离阳仙馆接见东魏来使与新城公主。
清晨还在微雨霡霂,新城公主先行上了马车,李昀收起油纸青伞,回身淡淡望道:“回去吧。”
柏夫人站在门前,隔着一片萧萧雨幕,目送车马远去。
入了皇城,有靛青袍子的内廷侍监引路,领着他们走到一片碧绿的湖泊前,那是御园的内湖,汪汪的一抹沉绿,坐落中央似一块沉浸已久的玉石。
一条木质的长桥通往其间,湖的中心便是懿旨所言的离阳仙馆。
只有南北两扇雕花红木的门窗,东西两方贯通而行,风来风往,只挂着几层青纱遮挡,被雨水打湿成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