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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阮公公扶着圣上起来,听圣上有些疑惑的问:“朕瞧着就这么像要她去和亲?”
阮公公一愣,随即诚实的着回:“确实是像。”谁提一句战圣上便发怒,那自然是要公主和亲的意思。
一个想迷惑敌人的计谋,叫所有人较了真。
只走到软榻上的功夫圣上已喘个不停,但他更有些计较:“朕问她愿不愿意去,她说愿意。被朕点破她不想去,问她她却不回。”
阮公公跟着圣上多年,知道他是心里不平:“她只要跟朕说句不想去,朕难道会强迫她?”圣上越说越不解,“朕何时强迫过她什么?”
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阮公公亦明白,自先后仙逝之后云川公主便不大愿意和圣上亲近,这么多年父女俩越走越远,是一个也弄不清一个了。
“这人老了,总是想起过去的事。”圣上揉着额头要歇息一会,临睡前又吩咐,“你去跑一趟,秘宣程肃和徐玉朗进宫。”
第80章 .承诺我定救你出去。
使臣轮番请求要公主和亲,什么派贵女乃是同样的说法他们一概不听,摆明是盯准了周念蕴。圣上裁决未出,朝中主战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而圣上却丝毫没有要改主意的模样。
事已至此,每日来公主府上投信的越来越多,有真心的像赵闰,每次见到季顺必得叮嘱一番,有诚意的如汤琼支,每天来过之后还得顺走几张写的比他好的。
徐玉朗面色如常的递来他的信笺,自家一样的在周念蕴面前坐下。
那日面圣之后他的信总算能传到周念蕴这里,依旧是雷打不动一句话,周念蕴看过之后与其他的收在一起。
“徐大人这几日感觉如何?”周念蕴打趣他。圣上要赏程肃,但程肃避而不接,这荣耀便落在了他外甥头上。
正三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徐玉朗圣旨才领了没几日,质疑的有、窥探的有、觉得合理的也有,他自不动声色。
“甚好。”
“圣上要除汤家。”徐玉朗直言。
周念蕴点头,没怎么惊讶。徐玉朗便问:“你知道?”
“猜也猜得到。”周念蕴直问,“这几日程肃与赵老将军‘不和’,莫不是也因为这事?”
徐玉朗点头。
那便是了。那日圣上与她说的太多,周念蕴一时无法全部接受。回来冷静几日,其中关窍便能一一摸清。
说是由她选储君,周念蕴心叹,不过是给她个从龙有恩的名头罢了。圣上既一早就忌惮汤家,老三便是被弃了。
至于为何不怕周念蕴反水选择老三,只能说圣上还是太了解她。“差中择优,老六没比老三强到哪里去。”但周念蕴没得选。
“圣上的意思是,要我去接触三皇子。”徐玉朗对她无一隐瞒。
与周念蕴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马车上她还嘱咐徐玉朗行事小心,如今却变了:“我不想你去。”对上徐玉朗疑惑的目色,周念蕴解释,“太危险了。”
不曾有丝毫遇阻时的愤懑,徐玉朗还笑了几声:“你担心我。”
“自然。”周念蕴回。
原本是计划着老六有曾如易把关,老三便让徐玉朗去盯着,可如今又扯进来汤家,事情便难了。
“我能应付。”徐玉朗让她宽,又保证,“事有不对我便自保,绝不贪功妄进。况且还有陈悯兄与我事事筹谋,不会有大问题的。”
说起陈悯难免想起万绅,徐玉朗说:“听闻曾大人狠揍了万绅一顿,你可知他现在在哪儿?”
周念蕴摇头,她没留心这人:“要问曾如易。怎么突然提起他来?”
“我是想着,既然三皇子此前收贿有纰漏,虽有人顶替混过去,但缺口已显,难免不会有其他的。”周念蕴记起万绅在曾如易手下便是收税的好手,果然徐玉朗说,“不如叫他跟着我一起。”
“老三不会信你们的。”周念蕴摇头。一个徐玉朗突然投诚已叫老三足够警惕,赵家军出身的舅舅、曾如易带出来的陈悯,如今又要加上万绅,老三只怕恨不得铜墙铁壁的造起来防住他们。
“就算他卖你的面子肯信他们,也接触不到核心的东西。”
“边缘的也好啊!”徐玉朗是一点不肯放过,既然是圣上起的念头,何愁证据是大是小,“边缘的他才防的宽松,边缘的才有机可趁。”
两人说着说着对上眼,像枯木逢春,久旱甘霖,忽而觉得眼前什么困难都不重要了。周念蕴坐着张开手,徐玉朗从善如流的走过来抱住她,两人皆是喟叹。
“我只每天上朝时听见朝臣上奏要尚公主。”适龄的便替自己求,实在不行的便替儿子孙子求。
徐玉朗纵使知道这是朝中上下抵抗夷族使臣的无奈之举,但仍免不了吃味:“今天我从后面进府时,连后门的石狮子嘴里都有……”
徐玉朗说着从袖中掏出被他捏的皱皱巴巴的几封信笺,表情似无奈又似赌气,周念蕴笑的颤抖。
“要我从中挑一封吗?”周念蕴故意问。
徐玉朗才将信笺抚平,闻言又默默攥回手里,面不改色:“你挑那里的就是。”周念蕴看了看,他指的是自己写的被她收起来的那些。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如今在京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周念蕴,徐玉朗不能多待。采郁适时过来,手下几个人掩饰徐玉朗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