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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定年纪还小,容易相信所闻所见,而非深究其中真相。就怕他也对自己生出怨怒之心。别人怎么想他,怎么说他,倒也还好,但是若亲弟弟也这般骂他、怨他,他就真是不知怎么好了。
前世的时候,云定就怨恨他颇久。他每每想念亲弟,好不容易看他一眼,云定
看他的眼神,却总是恶狠狠带着鄙弃的。这让他心痛难当。他实在再不想云定对着自己,露出那样的眼神了。
第26章 扭转乾坤
“大汗,您真的相信那个大靖军师?”拉克申忧虑道。
阿曰斯兰慢条斯理摇晃着杯子里的酒水,“他现在已经不是大靖的军师了,而是我们蒙人的军师!”
拉克申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大汗……”
“你放心罢。我用他归用他,却不会太相信他。无论他说的什么,我必会考虑清楚了,再决定相信与否。”
拉克申松出一口气,他还以为大汗已经被那靖人的美色,给迷得不分真假对错了。
“大汗,那我们接下去,什么时候再偷袭靖军营?”
阿曰斯兰一笑,“我看今天的天气就十分不错,你以为如何?”
拉克申见此也笑,“大汗英明。”
寅时。
正值黎明时分。靖军营除了火苗偶尔窜起来时,发出的噼啪声,就只有士兵的鼾声。
五百个身穿黑衣的壮汉,快步而轻声地奔向靖军营。还未有举起刀来,一阵风迎面,眩晕之感,便就袭上头脑,使得人昏昏沉沉。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刀剑纷纷落在地上,发出有点儿刺耳的声响。紧接着,便是肉体碰撞地面的闷声。
原本在夜里分外明显的鼾声,不知何时消失了,靖军营各处,纷纷亮起火把,一时间,靖军营变得通亮,仿佛已经过去了黎明时分,迎来天明一般。
蔡永平和楼桓之两个人走出来,看着地上倒下的蒙兵,都觉得有些解气。他们为了等这批再次夜袭的蒙兵,可等了好几夜,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没怎么睡过好觉了。
蔡永平看向楼桓之,“你看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楼桓之沉吟一会儿,到底是走上前,低声与蔡永平说,“将军不如来一招‘狸猫换太子’?反正人在我们手上,绑起来做俘虏就是。将他们衣服一换,让我们这儿体格宽大的人进城去,岂不是好?”
到了今夜,他总算能确定,云归是想要做什么。昔曰云归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牢牢的。
自从云归投诚蒙国的消息传出来后,他就常常寻思,如果云归假意投诚,到底会做什么。他将以前,两个人商讨过的战策布置,都想了一遍。心里也有一两种猜想。
云归绝对不可能会帮着蒙军,来对付靖军。那么蒙军出城来夜袭,对于云归,又有什么可利用之处?是不是在等他这边,与他里应外合?
即便眼下不是云归曾提起的一种方法,即便他没有猜中,但如此处置,显然有助于靖军攻破阿木尔城,想来并不会坏了云归的计划。
再者,他对此事,实有八分把握,所以才不再犹豫,向蔡永平提起。
蔡永平定定看了楼桓之半晌,才点了点头,“就依你所言罢。”
趁着黎明未去,光线不足,蒙兵精神最为疲惫之际,校尉官飞快挑出五百个壮汉,换上蒙兵的夜袭衣,又蒙上黑布,不仔细看,着实看不出来和之前蒙兵的区别
楼桓之并不太担心,此事会否在入城前败露。
一来,蒙兵来袭,为了人可以更好融入夜色中,避免提前被他们发现踪迹,全都穿着黑色夜行衣,脸蒙黑布,如此十分有利于靖兵伪装。
二来,蒙兵大多失之心细,加上前头让他们得逞了一回,并不会太过警惕,又是黎明时分,夜色昏沉,守门之人正值最为困倦之时,想来不会太认真检查,就会去打开城门。
五百个人快步出发。
蔡永平和楼桓之两个人,仍在原地等着。另有五百靖兵,负责搬运被迷药迷倒了的蒙兵。
等到走远了一点儿,一个靖兵开口,“我真是恨不得把云军师抓过来杀了!一转眼投靠了蒙国,还为他们出谋划策!弄得爷爷我这都两个晚上没有合过眼了!要不是他,我能白天打仗,晚上干活,累得和条狗似的?”
另一个走在边上的靖兵接着道,“可不是嘛!要不是咱们将军英明,每晚上布
下迷药和埋伏,就等他们来,说不定咱们靖军营已经被蒙人端了!”
“那还叫他‘云军师’?我看得叫他云叛徒!”走在后边一点儿的靖兵言道。“不错啊!就叫他云叛徒!”靖兵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表示唾弃,“往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大英雄!原来是个大叛徒!”
“兄弟,不止你被他骗了!我以前可也崇拜他呢!觉得他这么个瘦弱的小文人,能领着我们打一场又一场的胜仗,实在算是了不起!没想到,人心不古啊!”
“你们也别先急着骂他!说不定真是有苦衷!”走在左边的靖兵劝道。
“能有什么苦衷?顶多是受了大刑!可受了刑又怎样?因为身体痛苦,就要背弃大靖,反投敌人?没点子骨气和大义!要是爷爷我,别说是打几顿,便是把我一片片肉削下来,也绝对不会妥协投降!”
“嘿,这倒是说不准!你这会儿是站着说话,自然不腰疼了。等到你真被折磨得受不了,说不定也会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