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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柳北施渊两个,关琮易辞两个,都在他心里占了分量,他哪里还会多在乎一个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庶弟?
所以,如今见得云锵渐渐释怀,不再因云跃神伤,他便也不再多想云跃和先前那件事情了。权当云烟过眼消散。
到了除夕夜里,云定难得地主动起身敬酒,长揖贺道,“愿父亲身体安康,万事顺意。”
云锵得了这表态,也不再板着脸,带出一点儿笑容来,饮了一口酒。
紧接着,云归也站起身来,“儿子亦祝愿父亲、母亲身体康泰,新的一年无忧无愁。父亲官场顺心,母亲永葆美丽。”
说完,仰头饮尽杯中酒。
温媛连忙道,“都是自家人,你何必喝这许多,还喝得这般急?我和你父亲都知你心意,哪里用得着你如此饮酒来表孝心?”
云归放下酒盏,笑了笑,“母亲,无妨的,今儿是除夕,能一家团圆,儿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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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锵轻叹道,“是啊,本以为你和定儿今年怕是不能赶回来过年,得在湘国或是哪儿囫囵过了,没想……圣上英明,将战事延迟新年后,这才使得我们一家,得以团聚。”
这样的话,自然不会有人去反对,纷纷点了头,并不多说。
云归想着在威远侯府的楼桓之,心里放心不下,便有些心思游离。温媛瞧得真切,便有些担心,“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坦?”
回过神来,连忙道,“母亲不必担心我,我未有哪儿不舒坦。只是……”
云锵道,“有话就说,都是自家人。男人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听得这话,云归再不迟疑,言道,“想到楼世子独自家中,伶仃守夜,有些挂心……”
云锵是知晓威远侯府境况的,温嫒虽知之不甚细致,可也知晓个大概。京都的秘密,是最难藏的,王公侯府的秘密亦然。
更别说威远候长年不在京都,连过年也鲜少归家的事儿,以及威远侯府一直未有当家主母的事儿,还都不算是个秘密。
温媛向来心善又心软,当下道,“不若……咱们把楼世子请来一道过除夕?”云归一喜,又看向云锵,云锵沉吟一会儿,也点了头,“楼世子对你可算是极好,又尽心教导你学箭术,若非楼世子身份高了些,我当真想把他认作义子。也罢,把楼世子请来一道过年罢。”
得了两人的同意,云归忙不迭地让邓軎去请人。待得邓喜得令而去,云归向云锵和温媛道,“多谢父亲、母亲。”
“傻孩子,这有什么可谢的?楼世子为人正直友善,你与他交好,我与你父亲都再放心不过。”
云归一想到,可与楼桓之一道过年,不必让楼桓之孤零零地待在冷清侯府,满心都是欢喜。虽心里有点儿愧对父亲、母亲,可到底是让欢喜占了上风。
往后,他必定和楼桓之两个人,一道孝养父母,尽力偿还教养恩惰。
等了不过两刻钟,楼桓之就到了。先是向云锵和温媛问好,递上新年礼。云锵道,“楼世子愿意前来,已是给足云府面子,如何还需带礼品上门?”
第09章 入宫未回
楼桓之看一眼云归,正好目光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笑意,“伯父,我在您面前,从来就不是甚世子,只是桓之罢了。伯父大可唤我名字。”
云锵想着今儿是除夕夜,太过拘礼,倒显得矫情,便道,“听云归说,你字‘琪安,?’’
楼桓之为免云锵多想,便不提“瑛安”二字,是云归所取,只点头应道,“确是。伯父可唤我‘瑛安’。”
云锵笑了笑,“如此我今夜,就却之不恭,仗着长辈的身份,托大一回了。”楼桓之回道,“这如何是托大,伯父为长辈,我为晚辈,绝无托大之嫌。”云归忍不住开口道,“好了,你们别一个劲儿地客气了,还是赶紧一道用年夜饭要紧,不然可得冷了。”
温媛点头,“说得是,还请楼世子快入座。”
“母亲,您也唤他名儿就是了,都一块儿过年了,还一口一个‘楼世子’,多别扭?”
温媛正要说两句云归,楼桓之却先一步道,“云归说得是,还请伯母莫与我见外〇”
待得楼桓之坐到云归旁边,女婢便端上菜来,待得一一摆放好了,竟是桌上少有空位,可见丰盛。
云归当先道,“瑛安,你尝尝这饺子,可是我母亲亲自动手做的。”
楼桓之执箸夹起一个,送入口中,连连点头,向温媛道,“伯母果真好手艺,这校子皮薄焰鲜,实是唇齿留香。”
温媛听得这样夸赞,当下欢喜了楼桓之几分,“哪里有那么好了?不过要真是觉得好吃,便多吃一些
云归见楼桓之逗得温媛开心,更是高兴,也夹起一个饺子尝尝。边上的云定已经连着吃下两个,大声道,“母亲做的饺子就是与众不同,当然了,我也从中出了力……”
云锵m—眼云定,“吃你的罢,当你是要夸赞母亲手艺,原是要自卖自夸楼桓之看着眼前这一家子,心里虽有些酸涩,却因云归如此费心,让他过来一起守岁,又觉得温暖一片。
在他心里,云归的家人,便也是他的家人。他想要尽心守护这一家人。让他们一直如此温馨快乐。
头一个吃到饺子里包的铜钱的是云锵。坐在一边的温媛几人,还能清楚听见牙齿咬着铜钱时“嗑”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