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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
“信是何人所写?”崔珩猜测道:“琉球新上任的国师?”
“正是。”说起此人,宝玉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鼓起腮帮子道:“此人心术不正,一直撺掇我父王集结兵马攻打大魏。说以琉球雄厚的国力,岂能长久居于大魏之下,当一个卑躬屈膝的属国。我父王年事已高,没了那份抢夺天下的雄心壮志。”
“他转换目标,撺掇我二哥。偏巧我二哥是个耳根子软的,一经蛊惑,就踌躇满志。两人一拍即合,暗中拉拢势力,谋划了好一阵子。此事偶然之下被我探听到,他有所察觉,便对我痛下杀手。”
历朝历代,明州都是海防最薄弱的地方。因它地处极南,瘴气丛生,蛇虫遍地,是千古以来朝廷重犯的流放地,向来不受重视。攻下明州后,若想进入大魏腹地,必须翻山越岭,其间沼泽遍布,一个不慎就会被淤泥吞没。所以大魏也是有恃无恐,才不在明州设下重防。
琉球国师这招棋下得凶险。
崔珩对此人早有耳闻。
听说他起于微末,腹藏经天纬地之才,但出身神秘,无人知晓他的来历,甚至连他的样貌也被半片面具遮挡。就是这样一个装神弄鬼之人,三年时间里步步高升,一跃成为琉球国师,手握重权,能在琉球呼风唤雨。
而宝玉口中的二哥,是琉球太子宝慧。如此任人摆布,一旦坐上王位,琉球便要改天换地。
四月廿七,战事迫在眉睫。
崔珩有几分动容,抱拳道:“多谢公主冒着生死,将此情告知,你想要什么?”
宝玉倒也爽快,“只有一个请求,勿将战火蔓延至琉球国内,殃及琉球无辜百姓。”
“好。”崔珩拿起茶碗碰了碰宝玉药碗,将茶水一饮而尽,“我答应你。”
宝玉望着乌黑不见底的药汁,蹙起蛾眉,发愁道:“这个,我总不用将药汁一饮而尽吧?”
崔珩失笑道:“公主随意。”
宝玉双颊现出小小的梨涡,“你倒是比从前和颜悦色不少。看来师妹对你的影响颇深。”
崔珩道:“公主的执着与坚韧令崔某佩服不已,望你早日心想事成。”
宝玉埋下脑袋,似是难为情,捂着耳朵道:“不许取笑。”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一把推开。
时宁手里拿着两个与她气质颇不相符的糖人,面色是千年不变的冰冷,“城主,薛采姑娘,糖人取回来了。”
薛采忙从座位上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她不明所以地回头,只见宝玉直愣愣地瞪着时宁,好像失了神,过了半晌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原来他画的是你。”
语气中透出惊恐。
时宁望向宝玉,如坠云雾,不知身上哪里不对,竟把人吓成这样。她正要跨进门槛,有什么东西重重扯了扯她的衣袍下摆。
垂下视线,是一个年方五六岁的小孩子,正一边扯动衣摆,一边用乌溜溜的眼睛仰望她。
小孩右手高高举起一张折叠的纸条,“姐姐,有位叔叔让我把信交给你。如果办成了,他就给我糖果吃。”
时宁接过,小孩子便蹦蹦跳跳下楼去了。
目光扫过纸上简短的四个字,时宁本就冰冷的脸色更是罩上了一层寒霜,“城主,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说着,强作镇定关上房门,没有听见宝玉说的那句,“国师手中有许多时宁的画像,皆是亲笔所绘。”
人群熙来攘往,时宁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写下字条的人。被逼当禁/脔的那段时日,他一笔一画教她写字,不知疲倦纠正她书写的手法。
直至两人的字迹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
她一看便知是何人手笔。
时宁连走带跑,蓦地在观看杂技表演的人群中望见了一抹瘦长的身影。
那人肩披垂地的帽兜长袍,黑色的锦布上用银丝绣了一只巨大的毒蟒,狰狞的蛇头卧在宽大的帽兜之上。低下头时,对面之人能清楚看到两颗暴露在外的锋利的毒牙。
他在时宁反反复复的打量中,慢悠悠抬起低垂的目光。
两人一对视,时宁只觉得耳畔阴风恻恻。
虽然有半扇面具遮挡,但无法挡住那人的双眸,与毒蛇之眼一般无二,带着地狱的复仇之火,阴寒之气。
时宁握紧双拳,追过去。
谁知,表演杂技的人朝着她的方向吐出一团火焰。
待火星消隐,那人也消失无踪,仿若蒸发了一般。
第71章
在等待崔珩苏醒的漫长光阴里,薛采不止一次回忆起那场被史官宣称为本朝自开国以来规模最恢宏、死伤最惨重的淮海鏖战。
战争在时宁失踪后第五日爆发。
四月廿七,一日不差。
琉球战船尚未驶入靠近明州的海域,就遭到了大魏舰队夹击。
当是时,辽阔的海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旌旗如林,炮火轰鸣。秉着速战速决的打算,崔珩所在的舰船突出重围,直捣琉球阵列心脏,死咬琉球指挥船不放。
两船在海面追逐,渐渐脱离了编队。
猛烈的炮轰与撞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