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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卿是个典型,于是她偷了他七万五的积蓄,拿去给了光膀子那人。
只是这样的故事都不会有一个好结局,她裴东卿又怎能例外?
原来光膀子那人所谓的创业机会就是赌博。他拿着这七万多去了趟澳门,输光不算,还贷了水钱,最后被扣在了赌场,人让他给家里人打电话赎人。他打给了裴东卿。
电话里,他痛哭流涕,表示自己只是想要多攒一点本钱,他只是想让她过好日子。
裴东卿信了,到裴术家偷了裴术的身份证,拿去借了高利贷。
裴术突然靠近,捏住裴东卿的脸:“你告诉我,你配吗?你下贱!你恶心!你就是一条管不住自己发情的母狗!你跟我要钱,你哪里值钱?”
兴许是没见过亲生女儿敢这么说自己亲妈,旁边俩男的都愣了,房间里只剩下门外透进来的风声。就连裴东卿,都被堵得哑口无言。
裴术甩开她的脸:“生而不养,断指可还。这都屁话,要你生了?要求你给我生命了?”
以前裴术想死的时候,经常会去网上搜一些现实的残酷,她以为想到这个世界并非只有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以对她绝望的心态有所安慰。
可看了那么多,明天,后天,大后天,好像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她还是想死。
她白天像个正常人一样出警,处理案子,晚上就躺在床上,蜷成条虫子,想着一觉睡死过去。
除了血淋淋的现实,她还喜欢看古代酷刑,不看图,只看字。
她喜欢‘千刀万剐’这样的词,她会想象有一把刀子割开自己的血管,血汩汩地往外冒,她在步步逼近死亡中咧开嘴,大声地笑。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啊?
裴术撩开衣服,给裴东卿看自己的后背。她白皙的背就好像棋盘,一个一个圆形烫伤疤痕像落子不均匀的棋子。只不过那些‘棋子’尺寸很小,就容易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犯病。
裴东卿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裴术从来没怀疑过她一直对那些事情知情,现在看她表情,果然没错:“你跟谢召桓分居的时候我九岁,因为我学习好,老师告诉我能成大器,所以你把我带走了。
“你花五百块钱租了地下室,床边摞了几块板砖,捡了一块木板铺上去,就成了我的床。”
“在那儿,你跟那个帮你捡木板的人苟且,你叫得浪又婊,那个男人啪啪拍着你的屁股,你很快乐,哪怕他在你睡着后猥亵我,你也可以放任,装作不知道。”
旁边听着的两个男人愣了。
裴东卿摇起头来:“根本没有的事!你少胡说八道!”
裴术又说:“就在你出门之后,他把我绑在床上,用你买给他的烟在我背上烫了一个又一个疤。”
她可以忍受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恶意,可亲生母亲带来的伤害,真的是日日夜夜都在击垮她。
裴东卿不承认,她脸色很不好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慌了,可她就是不承认。她拒绝面对自己曾经那么伤害过自己的女儿。
当然,她也不是有悔改之意,她否认的原因只是试图诓住两个男人一直站在她这头。
裴术很平静,因为在那两年,她崩溃够了:“两年,长达两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说我有病。我离家出走,我报警,你就在警察、邻居面前摆出这张无辜的脸。”
她还记得那时候有个卖菜的老奶奶相信她的话,却只是叫她晚上多穿几件衣服。
她在那时候问她:“是我错了吗?”
老奶奶被问住了,过了好久,连着叹起气来:“可是孩子,我们这些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啊。”
彼时的裴术还是相信柳暗花明这个词的,她以为她总会等到这个世界来跟她道歉,可是回顾过去,她好像从来没被善待过。
她从懵懂无知,到任何事都可以打败她,到仍然坚信黑白的分界线很明确,再到现在的麻木,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只是在这期间,她度日如年,但又清楚地知道,她要死了,更多裴术就会在津水诞生。
她就这么作为每个人的眼中钉艰难的活着,忍受一个又一个呼吸都在痛的夜晚。
当一个沉默惯了的小孩开始讲话,她就不再可爱了。裴东卿疯了一样把桌子推倒,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可笑:“你不要满嘴瞎话!明明是你爸家暴!我怕你挨打把你带走!”
说完她又扭头对着两个男人哭,好可怜:“我以为我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是爱我的,所以我给他们生了孩子。不管我是不是愚蠢,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我绝不可能伤害我的孩子啊。”
两个男人动摇了,毕竟是有过快乐的时光,对她的信任远胜于对裴术。
裴术就这么眼看着裴东卿颠倒黑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