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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周怀若回头,警惕地打量了男人一番,五官清俊、身形清瘦,倒不像坏人,起码不像反社会暴力狂。
“你认识庄先生?”
“不只是认识。”男人笑笑,寒风吹得他微微缩了手,颤着声补完了后半句,“我叫庄然,是鹤鸣的父亲。”
周怀若对庄然的身份持保留态度,总觉得他身上的气质与庄鹤鸣相去甚远,这种男人,怎么养得出庄鹤鸣那样高山雪水般冷冽清俊的儿子?但她还是不敢太怠慢了,只得先将他请到了家门口,随后小跑上楼去叫庄鹤鸣。
整栋楼空无一人,她这才想起这个时间段是庄鹤鸣雷打不动的运动时间,只得又跑下楼去,说清缘由,将人请进来,好生地泡茶招呼着。
茶叶舒展,袅袅的白烟在杯盏上升腾。庄然抿了几口热茶,驱散寒意后,试探般地问周怀若:“你是……鹤鸣的女朋友吗?”
周怀若闻言差点呛住,赶紧摆手否认:“不是不是,就普通朋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补充道,“不过这您也别和他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他朋友,他要是不喜欢我这么说的话,我就又得挨怼了。”
庄然微笑,问道:“鹤鸣很爱怼人吗?”
周怀若耸耸肩,低声吐槽:“说不上爱怼吧,可能就是天生毒舌。”
庄然笑得更开了,眼尾的皱纹层层叠起,仿若起风的海面。他回忆道:“鹤鸣小时候是有点皮,特别爱闯祸,但挨打挨骂的时候从来不顶嘴。我还真没发觉他是个爱耍嘴皮子的孩子。”
“是吗?”周怀若有了点儿兴致,她还真从没听人说起过庄鹤鸣小时候的事,没想到反差会这么大。“那他怎么会想当律师?”
这下换庄然愣了:“鹤鸣想当律师?”
“是啊,高中时大家都这么说。有一次英语口语模拟练习,我也听过他说打算大学报考法学专业呀。”说着,她察觉庄然的神色变得越发不自然,疑心窦起:这是庄鹤鸣反差大,还是这个庄爸爸压根儿就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便故意试探道:“您是他的父亲,您不知道吗?”
庄然本就带点儿伪装的笑容挂不住了,颇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措了半天辞才憋出来几句:“我工作忙,一直没什么时间关心他。后来又和他妈妈离婚了,搬了出去,就……”
又是个只爱上班不爱孩子的工作狂。这么说,她是刚好遇上单亲爸爸来看孩子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庄然又话锋一转,说道:“鹤鸣继承的那栋拆迁房,本来是我爸要留给我的。你知道鹤鸣拿了多少拆迁款吗?”
周怀若微怔,以为庄然是在向她炫耀,就像以前她的亲戚常会故意问她“你知道我们家孩子今年拿了多少分红吗”这种类似的话。于是她想了想,之前在派出所听说是八位数,便答道:“具体数目我还真不清楚,但应该不少吧……”
庄然闻言有些失望,说:“这样啊……”
周怀若觉得有些不对劲,问:“您不知道吗?”
庄然的神情有些纠结,支吾半晌后还是如实相告:“不知道。我和鹤鸣、鹿吟很多年没见了,最近才有空,想着飞过来看看他们……”
周怀若听在耳里,疑窦未消,却莫名也觉得有些心酸。这些心酸不是因为庄然,而是有关庄鹤鸣和她自己。她也很希望在某个寒风萧瑟或春意盎然的早晨,一身疲惫地回到家,能在门口看见等在风里或阳光里的爸爸。穿得寒酸破旧也好、衣冠楚楚也罢,素未谋面的父女只需要一眼就能彼此相认,然后爸爸会温暖地笑着,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大门处响起钥匙转动的声音,庄鹤鸣那张五官深邃的脸很快出现在视野当中。周怀若起身正要招呼他过来,他的目光却在扫过庄然后即刻结成冰霜,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直接冷冷道:“出去。”
周怀若大吃一惊,甚至有一瞬间错觉他说的是自己,但看庄鹤鸣的目光一直都紧盯庄然,才心有余悸地将自己排除掉。
该怎么形容庄鹤鸣看他爸爸的眼神?那是他向来平静的眼睛里从未出现过的轩然大波。平日里他虽冷漠淡然,但眼神始终是温和的,不带恶意,此刻却是十足的冷冽和不耐烦,仿佛在看一个彼此厌恶的陌生人,没有一点儿父子间应有的温情。
庄然被他看得坐不住了,起身装模作样地怒斥道:“庄鹤鸣,我是你父亲,你有没有半分对我的尊重?”
“尊重是给有品行的人的,不是给卑鄙小人。”
庄然听后气得一拍桌子,周怀若眼看着气氛火速升到燃点,即将引发原子大爆炸了,赶紧出来劝架,道:“庄鹤鸣,你消消气,你父亲是来看你的……”
这话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庄鹤鸣移过来的目光仍然冰火交加,熊熊炭火一点点吞噬掉原本的坚冰,他开口时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你让他进来的?”
周怀若呆呆地点了点头,他声音中的怒意更重:“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这里不欢迎这样的人。”
“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