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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听不真切,想都没想就施了个扩音的法术,顿时就清晰地听到了德惠弟的声音:“我真不知道她有那脏病!她一直跟我说她卖艺不卖身的!我夫人会医术,我这病瞒不过她……”
凶剑
梅哲夫妇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这德惠弟看来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惹出大祸了!
接着,马德惠强忍着恼怒的劝说声响起:“你早点跟那女人断了,把她打发走,哪怕多花点钱也没关系。若是我那弟妹不肯原谅你,你就搬来这里与我同住,我去好好劝劝她,即使你们和离了,也不要让她把这事说出去。等你这病治好了,再给你说一门亲事罢……”
“治不好了!”德惠弟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我都是医者,难道不知道这种病反反复复,极难根治?除非你把那颗仙丹给我!等我成了仙身就百病不侵了!”
镜中的梅哲夫妇,镜外的梅落庭一家三口,忍不住都吸了一口冷气。德惠弟真是厚颜无耻,自己乱搞得了脏病,竟想用姐姐成仙的仙丹来治病!
“这个病还用不着仙丹,”马德惠竟然不以为忤,还在劝他,“我近年也学了炼丹之术,用丹药辅以常规疗法,定能根治的。”
“好吧,”德惠弟烦躁地叹了口气,“我还没吃晚饭,这里有没有吃的?”
“没了,我给你做……”
突然,医馆中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惨叫,便再也没了声息。屋里的梅哲夫妻急忙开窗去看,从楼上窗口的角度,正好看见医馆大堂的窗子里面,在昏黄的油灯灯光下,马德惠倒在地上,颈脖的动脉被割开,鲜血喷涌而出,在她身下形成一滩不断漫延的血泊,浸透了她身上的衣服。
林落一见这个出血量,便知马德惠是神仙难救。她无声地泪流满面,还不忘捂住梅哲的嘴,免得他惊叫出声。她推开窗户,准备悄无声息地跳下楼去,阻止德惠弟盗取仙丹。
她才从窗户探出半身,就见医馆的后厢房中走出了另一个马德惠。那个马德惠身穿男装,手中所提的利剑血迹未干。
林落急忙退了回去,缓缓关上窗扇,小心不发出一丝声音。德惠弟能变成姐姐的模样,说明他已经服下仙丹获得了仙身和法力,自己这样的修仙者绝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让德惠弟发现他们,反而会被他灭口。梅哲夫妻大气都不敢出,只用手指在窗纸上捅一个小孔,躲在房中偷看。
好在德惠弟刚成仙不久,五感尚不灵敏,并未察觉旁边楼上的动静,加上他知道这座楼房在林落婚后就无人居住,所以并没发现楼上有人偷看。他将手中利剑扔进医馆院子的井中,把剑鞘也扔了进去。
丢弃了凶器后,德惠弟去厢房里找出冬天的棉被,用棉被将大堂中马德惠血淋淋的尸体一裹,毫不费力地扛着尸体离开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外面街上人声渐起时,忽然天上仙乐缥缈,百姓争相开门观看时,却见漫天彩霞,异香扑鼻,云端之上传来琅琅仙音,依稀是天庭册封德惠元君为医神。
元君是女仙的封号,德惠弟男扮女装,冒充姐姐的身份,位列仙班,被封医神。
梅哲夫妇戴着帷帽,悄悄去往德惠弟的住处打探情况,却见他家的宅院烧毁了一半,几个仆人扭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年轻女人,在大门前闹做一团。
围观的百姓窃窃议论,德惠弟包养外室被妻子发现,两人争吵时,德惠弟冲动之下杀妻并畏罪自焚,如今德惠弟妻子的家仆正抓了那外室要报官。说话的人连连摇头惋惜,猜测马德惠定是因为此事对凡尘心灰意冷,服下仙丹飞升。
梅哲夫妇默默离开围观的人群。看来德惠弟来找姐姐并非一时慌乱的求助,而是早已打定了杀人夺丹的主意。他先是在口角中杀了妻子,又将姐姐杀死,把尸体运到家中连同和妻子的尸体一同烧毁,冒充是自己夫妻的尸体。
看着镜中的梅哲夫妻从医馆水井中打捞出杀害马德惠的利剑,梅迁忍不住向女儿女婿诉说家史:“德惠元君如此歹毒,若是他冒充马德惠成仙,获得了法力和权力之后,定会继续为非作歹,凡人只能任他屠割。但如果梅哲夫妻写祝文禀告天帝,万一祝文被德惠元君截获,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们也不敢将此事声张出去。
“井中的那柄利剑上凝聚了马德惠死时的怨气,使它成为凡间唯一能克制德惠元君之物——只要此剑刺入德惠元君的身躯,他将受被他所杀之人怨气的反噬,万劫不复。将来若是德惠元君为祸人间,至少凡人还有一个克制他的法子。
“然而德惠元君成仙后长生不死,而剑上的怨气会随年月久远渐渐消散,若要维持怨气不散,需得用生人气运供养它,但这样持剑之人也会被它败光自身气运,又受它怨气影响,不得善终。”
可以想象,当年的梅哲夫妇为保凡间安宁,决定以子孙后代的气运为供养,守护好这唯一能克制德惠元君的杀器。为了避免此剑的怨气连累梅家其他人,梅哲夫妻远离故土,迁居岭南这偏僻之地。
为了祖上嘱托,为了天下苍生,梅家世代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