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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剑,哪怕梅家因此世代潦倒,死于非命,亦无一人想过放弃。
一诺千年,生死不弃。
“林落当年也曾想过,等她修炼成仙,进入天界后再伺机揭露德惠元君的真面目,然而她资质不够,至死未能修成金丹,临终时将这柄凶剑作为罪证,传给梅家子孙后代。如今,梅家守护了一千多年的弑神凶器,终于到了出鞘的时候。”梅迁捧起桌上被符箓重重封印的凶剑,仿佛它有千钧之重。
苍老的双手撕开剑上封了千年的符箓,层层符箓在离开凶剑的瞬间,化灰消失,仿佛完成了它们的使命,便消逝而去。当初林落担心德惠元君发现此剑的存在,用了重重符箓隐藏此剑的气息。她修为不高,却能将凶剑封印得如此严密,即使千年后德惠元君来梅家谋害梅蕴时,都没发现梅家藏着这件凶器。可以想象,她临终之际是献祭了自己仅剩的命力来封印此剑。
随着最后一道符箓的剥离,梅迁抽剑出鞘,此剑虽然只是凡间的普通刀剑,但受了千年的怨气滋养,剑刃雪亮,已非凡物。剑刃上浮现出马德惠的面容,一闪即逝。
梅落庭知道,那是凝聚在剑上的怨气,那个冤死的女子已经迫不及待要报杀身之仇了。她郑重伸出双手,准备接过此剑,与德惠元君进行最终的决战。
“你干什么?”梅迁见梅落庭又要擅动这弑神重器,气得瞪眼呵斥。梅落庭一愣,心道,难道这不是给我的?
梅迁手执凶剑,全身散发着老当益壮,马革裹尸的悲壮之气:“虽然此剑能克制德惠元君,但我以一介凡人之躯挑战天神,只怕也是有去无回。若是我与德惠元君同归于尽,你们收殓了我的尸骨,就将此剑留作纪念,传给子孙后代罢。”
“所以你是打算自己去跟德惠元君打吗?”梅落庭都要吓傻了。梅迁不过一个老秀才,平时让他杀个鸡他都杀不利索,还敢跟德惠元君单挑?以卵击石也不是这么个击法!
“不然呢?”梅迁重重叹了口气。“你弟弟是残疾,你又是个妇道人家,梅家就我一个男丁,我不去还能让谁去!”
羽仪弱弱举手:“我也是男的……”
梅迁转头看向他,悲怆道:“姑爷,念在老夫为国捐躯的份上,若是你将来与小女有了孩子,过继一个到我们梅家,继承梅家香火,老夫感激不尽!”
这些凡人为什么对继承香火这么执着!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继承香火的事!
羽仪赔着笑,主动请缨:“岳父大人,小婿的意思是,岳父年事已高,小婿也算是梅家半子,不如就让小婿代劳出战,如何?”
梅迁一怔,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苍老的脸上满是“女儿嫁了个好男人”的喜悦。连碰都不让梅落庭碰的祖传凶剑,被他爽快交付到羽仪手上。
羽仪一接过凶剑就转手交到了梅落庭手中:“白夤,给!”
云巅之上的德惠元君突然心神不宁,似乎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一股冲他而来的怨气。德惠元君成仙的一千多年以来,也没少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从未有一个受害者,怨气是如此浓重,直扑他而来,几乎要缠得他产生心魔。
此时,他听身边的属下们纷纷惊呼着后退,躲开三道从下界飞升而上的身影。已有眼尖的天兵欢呼出声:“三界剑阵!是三界剑阵!”
三界剑阵是上古流传的剑阵,相传威力强大,但能使用的机会极少,因为组成此剑阵的必须来自神、人、魔三界,然而魔族与其他两族势同水火,难以合作,凡人又太过弱小,易被敌方压制。而如今,驾云的羽仪和百媚女帝连同御着白虹剑的梅落庭,三者各执一剑,挥剑之时法力、灵力、魔气汇聚如潮,竟抵挡住了叛军的攻势。
德惠元君发现那股影响自己的怨气似乎来自梅落庭手中之剑,他急忙一边催动羽仪体内蛊毒发作,一边上前去抢梅落庭手中之剑。但他靠近梅落庭时,突然心神激荡,竟是被怨气催生了心魔,被心魔拖入回忆之中。
童年时,他作为家中独子,受尽父母宠爱,当时父母对他说得最多的是:“我家幺儿最聪明了,将来家中医馆是要你来继承的。”
然而父母离世后,他和姐姐共同经营医馆,时间稍长,几乎所有病人都只找姐姐求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父母说的这么聪明。
对姐姐的不满越来越多,偏偏姐姐一直不嫁,让姐姐离开的希望成了泡影。但他又自我安慰地想着,姐姐长太丑没人要,自己在姐姐之前成婚,也算扳回一局了。
媒婆给他说的姑娘,太娇气的他懒得伺候,太粗蠢的他看不上,最后说了一位名医家的独女,富裕且聪慧,他很是满意,女方家里却说,要他入赘。
他虽有些意外,但也一口答应。凭对方的家世才学,自己能攀上这门亲事已是祖上烧高香,况且姐姐把祖传的医馆给了他当嫁妆,自己用积蓄另开了一家医馆。
新婚之初,夫妻相敬如宾,他得这等才女为妻,也觉得面上有光,得意了许久。岳父家底丰厚又待他如亲儿子一般,吃喝不愁,里外一切事情都不用操心,那大概是他当凡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