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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们老了，老的走不动了，连牙齿也没有了，他才会告诉她：我的一生都在爱你。
    这是多美好的事情啊，时至今日，它竟然实现了。
    哪怕是在梦里能看到这一幕夏油杰已经很开心了。
    他轻轻的推开抱在他身上的叶行止，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周围的环境就像碎了的镜片一样破碎掉，而后又迅速重新构建起了一个幻境。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叶行止染回了黑发，风衣在秋风中呼呼作响，整个人倒在他怀里。而他手中的长剑贯穿了她的腹部。
    叶行止的鲜血染红了夏油杰的半个身子，她颤抖的举起手抚摸了他的侧脸：“杰……我们还是因为理念背道而驰了……”
    然后，那只手重重的落下，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夏油杰掏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里面记载的不是他还未宣之于口的爱，只有一条：肃清叛徒叶行止。
    夏油杰站起身，抱着叶行止的尸体把她抛进江中，心中有些后怕，又觉得有些可笑。那个一天到晚嚷着大道之间，要普度天下众生的小姑娘，怎么会叛逃呢？未免太可笑，夏油杰敢肯定，但凡学校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敢露出这种念头，小姑娘一定能拉上那个人讲上三个月的大道理。她是那么的热爱生活，敬畏生命，用这么低级的幻境企图扰乱他的心智，简直是……愚不可及！
    夏油杰都被气笑了，他干脆直接坐在原地脑海里回荡的是叶行止说什么都要硬塞给他的清心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像是有些东西打算放弃了。
    夏油杰是被五条五推醒的。
    “阿止呢？”
    “杰你这么贪睡，行止以为你累了，就让我陪着你，她去调查那个大小姐了。”
    “去了多久？”
    “好像也有三四个小时了吧？”
    叶行止睁开眼，她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透明灵体的状态。她现在就是个阿飘，在这个城市游荡。好像是故意让她看到那些肮脏的东西，一心只一路上目睹了被校园暴力的年轻人；加班猝死的工作党尸体被野狗啃食；小小年纪被父母卖掉的女孩儿以吸毒卖笑为生；精明能干的妻子被丈夫背叛然后举起刀，杀了自己全家；少年得意中年失意的作家也逐渐开始向资本低头，抛弃被折断的傲骨……
    放我去教书！
    叶行止：“哇喔，人性的阴暗面，好棒棒哦要不要给你鼓掌掌”
    幻境：“……？？？你不会难过愤怒不平不忿吗？？？你没有感情吗？？？”
    叶行止：“对啊对啊他们好惨哦，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幻境：“你难道不觉得人类卑鄙龌龊？伤害同族？欺软怕硬？为了利益不顾一切？”
    叶行止柳眉一横，怒目而视：“住口，竖子不足为谋也！”
    幻境：“？？？”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吾辈熟记二十四字邪魔外道伤我不得！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你什么学校哪个班的班主任谁？有良妖证吗？登记了吗？家里几口妖犯过什么事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马上抓你进局子听见没！”
    叶行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从一团迷雾似的东西里看出立正这个姿势的，可能是大□□给她的影响，实在是太深远了。
    面前的灵体实在是沉默了太久，叶行止盘腿而坐，丹华抱一，静心闭目养神。
    过了好久好久，那团东西才开口说话。
    “我只是想让她好好活下去。”
    叶行止挑了挑眉，试探的问道：“所以你就用幻境杀人了？”
    “我没有！”灵体的声音突然尖锐了起来，“我从来没有杀人！我只是想让她在这个家里活下去而已！”
    “我不相信在没有任何利益驱使的情况下，你会帮一个人类。”
    “你知道她是神婚祭子，对吧。家主的女人不受宠，这些年宗教也不兴过，所以这些人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们选了一个神婚祭子，草草把这个名头定在了还没有出生的她的身上。”
    “她的母亲为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选择用自己的女儿去交换。她从出生一直到现在，都被灌输着一个思想。她是已经嫁给神灵的人，她要全心全意的辅佐，听从神灵的命令。她是神灵与这个世界交流的媒介。不可以说话，不可以行走，不可以思考，甚至不可以哭泣。她的一切一切都是这个神灵的。”
    “所以呢？你是这个神灵？”
    “我只是她的神灵。”
    “你什么意思？”
    “我是在她的思想里出生的。我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她，你侍奉的神灵不存在，你的父母，家人，亲朋好友，与你交谈的每一个人，都是在骗你，她会怎么样。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给你打个比方。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咒灵才是这个世界应该存在的灵体，它们不会老去，不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