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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问题了,她没有去找赵齐,没有人陪她去母亲死掉的那个水塘凭吊,没有人陪她回父亲的房子,她给赵齐准备的“惊喜”也只是她的臆想,她没有报复到任何人,那全都是她可怜又可笑的幻想。
“我该怎么办啊?”心月痛苦地自问,可没人能给她答案。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已经瘦得脱了相,皮肤苍白,眼眶乌黑,眼皮塌拉着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莫名地幻想起一个情节,母亲与她阔别重复,看到了她现在的可怜样子,捧着她的脸心疼地叫她宝贝,还说要马上去给她煮一碗稀饭,会煮两个荷包蛋,并放三勺白糖。
终于那人又说话了,她冷冷地说:“你妈疯了,你怕是也遗传了疯病。”
可镜子里只有心月自己,她赶紧转身看了看后面,身后并没有人,那个声音还在一直跟她说:“不如你去死吧,疯病是治不好的,你又穷又疯,早晚要去街上光屁股要饭…”
心月在原地转圈希望抓住那个一直在和她说话的人,可是那个人非常狡猾,一直躲在身后左闪右躲,心月根本看不到她。
“啊!不要说了!啊!啊!啊!”心月愤怒地尖叫。
“求你不要再说了。”她悲伤地呜咽。
心月只能哀求那个人,在意识深处,她知道这些只是她心里的魔障,不是真的,但又能怎么办呢,她觉得那个人说的是对的,她的人生的确完了。
“我去死,我去死…”心月哭着嘶吼起来。
长久以来,心月都感觉孤单,却也真心实意地觉得所有人都不配让她理会,她厌烦一切人际关系,有一万分的委屈和自怜,觉得太多人对不起她,她为此痛心,并憎恶每一个过得幸福美满的坏蛋。
她常常幻想自己以后会是个了不起的成功人士,像戴静和书琳那样有自己的事业,变成一个有钱人,令很多仇人羡慕嫉妒,被许多人喜欢、呵护…
但现在她决定认命了,之所以妥协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过不好了,她再怎么努力工作,热爱生活,总归有一天会被打回原形,一不留神就前功尽弃。她的人生没有坚实的地基,每天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飘悠悠颤巍巍地活着。从前,她用一点空泛的、积极向上的梦想拴着自己,想找到活着的意义,但现在,她明白个人的努力是没办法改变命运的,她总归是活不好的。
她笑着自嘲:我救不了自己了,真的,我得承认,我是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一个坏掉的人类生物体,偶尔好了,偶尔又坏了,反复咀嚼这周而复始又不值一提的生活,没什么欢乐,也没什么指望。
突然,有人在外大力地敲门,敲了很多下,老旧的铁门震得人心发颤,心月沉默不应答,外面那个人就大喊:“喂!喂!不要装没听见,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还鬼喊鬼叫的,我屋里的娃娃都被吓哭了…”
原来是隔壁的邻居,这次是男人来敲门,他被心月突然打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月板着脸问他:“你有什么事情?”
他扫视了一下心月身后的情况,脸上压抑着愤怒,无奈地说:“我们也不好意思一回二回地找你家,如果是出了什么情况,我们是邻居,帮你报警也好怎么都行,这大晚上了家家都休息了,你这里还一直又哭又叫的,我们又挨得近…”
“嗯,知道了。”心月不等对方再说话,很快把门关了,门外的男人骂了一句脏话便回屋去了。
他的骂就像是心月眼泪的开关,她把头抵在门上开始掉眼泪,泪珠子吧嗒吧嗒掉在地垫上消失了。
因为害怕又发出怪声,心月把自己的嘴捂上了,可脑子里让她去死的那个声音又回来了,她感觉自己无法再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
她冲出门去,看到邻居窗台上摆了一排多肉盆栽,就拿起其中最大的一盆,狠狠砸向邻居家的窗子。玻璃应声碎裂,心月听到邻居一家的惊呼,她快速地跑下楼去了。
大门已经关了,心月叫守门的老头起来开门,等了一会,那老头还是没起来,心月愤怒地踢了几下他的宿舍门,见里间还是没有动静,就又去踢大铁门泄愤。她摇晃着大铁门,用上面的铁锁使劲砸在门上,那巨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旧厂区。
老头终于出来了,他拿强光手电故意晃心月的眼睛,愤怒地骂道:“贱婆娘!你整什么!”
心月盯着那团强光没有退让半步,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那晃动的光团越来越近,看门的老头很快冲到她面前几乎把手电筒杵在了她的脑门上,大骂:“你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心月看到他衰老又浑浊的眼球里满是凶狠的憎恶,她以同样凶恶的眼神挑衅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句话不说,笔直地站着。
“你脑壳有问题!大晚上出去找死…”
老头骂骂咧咧,不情愿地打开大门,心月默默走了出去,老头还在她身后发出些肮脏的咒骂。
心月愤怒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地转身回骂:“老杂种,你再骂了试试!”
老头并不示弱,骂得更狠了:“贱婆娘,你敲门不会好好敲,你忙着出去卖*!忙着去找野男人,老子骂你咋个了,你就是个卖*的神经病…”
心月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