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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装好放口袋里的,各种配好的片剂和胶囊差不多有一二十颗。见我看她,她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解释说自己有胃病和气管炎。
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怜悯她,如果她的身体状况好一点,精神强健一点,性格从容自信一点,那她肯定会是个幸福的女人,会有很多人爱她,愿意照顾她。
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最近的疫情,基本上是我说话,她点头,我也乐得当掌控全局的人。
我说了些客套恭维的话希望取得她的好感和信任,比如一直夸她长得漂亮,夸她性格温柔看起来很好相处,我还告诉她说她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所以我第一次见她便觉得很亲切。
其实她长得和我那个朋友一点也不像。
我打开手机相册找了一张照片给她看,她谦虚地说这个女孩很美,像个明星,而她土得很,根本比不上。
我制止她妄自菲薄,说你们两个各有各的好看,只是我的这个朋友命不好,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我还是会觉得难过,登时鼻子就酸了,湿了眼眶。
心月十分善解人意,给我递了纸巾,还伸过一只手搭在我手背上说:“别哭了,你的好朋友在天有灵,知道世上有人还在想念她,肯定会觉得高兴的。”
我抹掉眼泪,笑着说:“不好意思,失态了,因为她真的是我很多年来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心月很有共情力,看到我难过,她竟也流下了眼泪,脸上露出了十分悲伤的神情。
我正想劝她几句,就见她像小孩似的用袖子悄悄抹掉了眼泪,像是要把流泪的事遮掩过去。
我识趣地假装没看见。
她又问我:“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真对不起,上次忘记问了。”
难得她主动问我问题,我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跟她说了许多我自己的事,比如我职场失意,又意外怀孕,无依无靠,不得不孤身一人来这大山里养胎的事。
我们越谈越投机,最后互相说了许多私密的心事,其实主要是我在向她倒苦水。
我对她很坦诚,几乎毫无掩饰、全盘托出,这或许是因为我擅自窥视了她的生活,并且按我想象的样子描摹了她的人生。我自以为很熟悉她,所以,作为交换,我也想告诉她我的过去。
朋友啊,让我给你做一个深刻的自我介绍吧。
第48章 【番外一】我把我说给你听
我姓孔,是随我妈的姓,我妈叫孔丽玲。
其实很久以前,我还姓过别的,姓杨、姓王,出生那会还姓过一段时间的李。
李,是我生父的姓,只是姓李那会我还年幼,几乎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杨胖子和王主任都做过我的继父,我妈要求我在继父家里生活时必须跟着继父的姓。
我现在的名字叫孔青娣,这是我青春期叛逆时闹着去改的,改之前户口本上的名字叫李招娣。
我名字里的“娣”是我妈坚持保留的,那段时间她陷入爱河,很想拥有一个儿子,她觉得如果我去掉这个娣字,会不吉利。
招来弟弟,是我生父一家的期盼,是老旧腐朽的重男轻女思想,是个又土又轻贱的名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嫌弃这名字的寓意,也很讨厌我生活过的那些家庭里的小孩儿们。
印象最深的是生活在王爸爸家中时,有一个让我恨得晚上做梦都在和他打架的弟弟。
在那个家里,我通常不叫继父爸爸,而是跟着妈妈喊他王主任。
王主任已经不是主任了,他早在上世纪九零年代就已退休,只是村里的人都愿意尊称他一声主任。
是的,我十一二岁时王主任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绝大多数时间都坐在轮椅上的八十岁老人了。而我妈妈当时才三十来岁,嫁给王主任之前,是他们家的保姆。
在我人生的大多数时候,我其实并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做保姆,总是愿意和老头结婚,一开始我根本不相信那些人说的,什么她贪财,她道德败坏,她勾引雇主想鸠占鹊巢…
我信她给我说的,她说她勤勤恳恳地做活,靠双手挣钱养活我,人家雇主认可她,她比那些厌烦照顾老人的雇主儿女更讲良心,老人追求她,要和她结婚——那没办法了伐,有感情在了呀。
她总是这样说。
我现在当然不信了,因为她已经跟过很多老头子了,也许五六个,也许七八个。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基于保姆工作的职业惯性,是自然而然的选择,而非癖好,没什么可羞耻的,毕竟她现在五十多岁了,也只能找老头了。
我的出生地已经模糊在记忆里了,偶尔想得起的几个画面,是在一所漆黑破败的土房子里,由骂人很厉害的老人供给我衣食,也为我没割够一背篓猪草用院角的竹棍教育我。在某个平常的一天,我的妈妈回来了,她穿着艳丽,将破败脏乱的房子和暮气沉沉的老人衬得愈发寒酸可怜,我抱着她的腿不肯放手,即便年龄很小,我也知道她并没有确定的意志带我离开,但我已经有了足够的精明和本能,想要博取亲妈的同情,好让她带我去大城市吃好的玩好的。她最终和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