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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点本事还敢跑?”
裴慕还想继续说点什么,那边已经干脆切断了视频。
裴慕心有余悸:“好他妈吓人......小祁都做到这个地步,这不明摆着让时澜放弃,还找过去那不是强扭的瓜吗?”
路珩:“那你刚当着他的面怎么不说?”
裴慕:“傻逼才说,我还想多活几年,我们三认识这么久,时澜失控状态屈指可数,你见过他哪次比刚才那会儿更恐怖?”
路珩咂舌:“这次栽得够彻底的。”
裴慕:“马上栽的就是小祁了,有生之年我竟然能见到玩弄时澜感情的渣男?”
路珩:“怎么说?人好像也没玩弄,这不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小祁不情愿可不就走了,感觉...挺符合他作风?”
裴慕:“...情不情愿的另说,小祁看着也不像对人一点意思没有啊,招惹上时澜还敢跑,你说这回得被整成什么样。”
路珩点了根烟,惆怅道:“恐怕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裴慕:“给小祁点根蜡烛。”
第34章
落日,晚霞,和橘色的海。
黑色冲锋衣青年踩着滑板,沿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宽阔马路飞速穿梭。
晚风将他染回了黑色的短发掠起,连带着外套也露出几分张牙舞爪的姿态。
祁问殊淡淡呼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他享受这种略微失控的感觉。
直到拐过一个弯道,右侧的蓝色墙面远远印入眼帘。他熟练地踩下滑板,塑制的顶端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滑板在岸堤停下,他跳上矮矮的水泥面坐了下来,惯例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了会儿呆。
隔着一条马路的身后,是随性错落地以各种角度扎在地面,五彩缤纷且数量繁多的小房子。
从这里回家,只需要走路十五分钟。
离开那座繁华的都市才不过两天,却恍然觉得那些喧闹纷杂离他已经很遥远。
这里的生活节奏安静且缓慢,和他想象中的差别不大,挺满意的。
远远有个穿着红T的青年向他挥手,是他隔着五幢房子的邻居,冲着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什么。
他初来乍到,对当地这些加着浓重口音的语言还有些陌生,只能勉强连蒙带猜地听出大概是叫他晚上一起去夜店。
祁问殊迅速回了个不去的手势,目光扫了眼路边稀稀拉拉挂起的涂鸦条幅。
下个月会在这里举办一场盛大的赛车比赛,今晚回家去看看报名规则,在这座城市参与的好处就是没车也行,虽说使用主办方提供的跑车会丧失一些先天优势。
他没什么所谓,反正不过是玩玩。
风景看了够久,他刚准备撑起身回家,掌心蓦然碰到口袋里的硬质小玩意,祁问殊怔了怔,那是他在祁冉他们被审理期间,找时澜要的一枚袖扣。
打定了主意离开后,用来当做纪念的小东西。
一枚银色的方扣,中心嵌着一颗剔透的蓝宝石,在落日余晖中闪着细碎的微光。
祁问殊垂眸盯着这枚精巧的饰品良久,而后沉默地纳入掌心站起身。
离开时澜,后悔当然是一定的。
但这是他自己做出的的选择,什么情绪都该由他自己承担。
将滑板夹在臂弯,祁问殊溜溜达达地穿过各种小径,回到了那幢独立一隅的蓝房子。
只是今天有些许不寻常,他站在门前,疑惑地看着信箱上摆着的一大束白山茶。
没有卡片,没有留言,除了烂漫盛开的花什么也没有。
他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很少,也不大可能有人给他送花,更何况还是白山茶。
而且现在根本不是白山茶的花季。
他犹豫了会儿,将花束抱了起来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
他原以为是什么人不小心送错了地址,只是连着三天,信箱上都雷打不动地摆着一束新鲜的白山茶。
这天,祁问殊倚着巷角的灰墙,远远看着信箱下被他整整齐齐摆成一列的山茶花束,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会送来第四束了。
他又从兜里摸出那枚精巧的袖口,轻轻地在指间摩挲了会儿,垂眼把玩了一番,忍不住地想:会是...时澜吗。
但他尽可能地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就算是时澜,也不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而且,也没人会想找一个主动选择离开的人。
这会儿,差不多就是那个放白山茶的神秘人出现的点了,祁问殊将视线从袖扣上收回,顺手塞进口袋,抬眸蓦然怔住,他没看到带着白山茶的人,只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时澜刚将所有手续安排好,从小道过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莫名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我是死了不成?需要你在这儿睹物思人?”
祁问殊大抵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在原地,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时澜勾唇,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虞:“不好意思,让你低估了时家的能力。”
他形容不上来这会儿复杂的心情,大抵是震惊中夹杂着一丝歉疚,但更多的还是慌乱。脑中情绪极度纷杂混乱,各种声音吵吵闹闹,乱成一团浆糊。
他一时失语,半分钟后,看着慢慢向他走近的人,蓦地决定听从心底最本能的反应,扔下了一句攀上背后的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