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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守的是你沈家的天下!
汝南王兵马快,先进了京都。
汪淼给儿子留的那几千府兵加上剩下的城防兵没能挡住。破开城门,汝南王大摇大摆地进了京都城。
皇宫里,他的手下找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小皇帝。
大周天子被敌军所害,是个不错的理由。
手握住刀柄,沈珏沉吟一会,那刀就没出去。
毕竟大余人还在往这里奔袭,他们为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周天子。皇帝的身份,很危险。
最后,沈珏抱走了小皇帝。
沈珏的人寻来车舆,要陈太后上去。
“等等。”陈太后回头:“李太妃呢?”
士兵答:“敌军来攻时,太妃投湖了。”
车舆启动,载着陈太后与小皇帝。
陈太后茫然:“咱们往哪去?”
答:“往南边,渡过河到扬州,大余的骑兵难以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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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跪请
皇帝往南逃, 消息往北走,传到了沈鸢这里 。
彼时沈鸢正在缝狐皮披肩,听完来人禀报, 停了手里的工作, 在位子上坐了好久好久。
久到撒吉拦住了来人询问细节,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是大余人过去了?他们竟能走得这么快。”
来人说:“按道理他们的大部队离京都城还有些距离, 但也有可能是先派了轻骑探路。不过驻扎在附近的藩王军也有异动, 保不准是谁先到了。毕竟兵荒马乱的都成一锅粥了,谁也没法肯定。”
撒吉有意咳了一声,提醒那人在王妃面前注意用词,“兵荒马乱”听着实在刺耳。
“大周皇帝真的往南逃了?”
“听说是这样,也不敢肯定,毕竟…”那人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了。
毕竟多股力量都在角逐, 华夏大地已是混乱不堪, 纵使有消息, 也是难辨真假。
撒吉忧心地瞥了一眼沈鸢,见她仍旧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制了半条边的披肩耷拉在膝上。
来人说:“汗王抽不开身, 得了这样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命小人来禀报娘娘。”
撒吉道:“多谢你了。”将那人送了出去。
待回来, 看到沈鸢还是坐着不动,屋里落针可闻,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 才缓缓响起沈鸢的声音。
“这是真的吗?撒吉。”沈鸢两眼放空:“真的发生了这种事。”
先前再怎么样,到底是还有机会将大余拦在西北, 只要朝廷有增援, 只要朔北能断敌后路…她都仔细想过。
怎么想都还有希望, 有希望就还能暂时安定, 现在却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她把脸埋进手里:“我真的不敢相信!”
撒吉跪地环抱住沈鸢,等她缓过来。
很久之后,帐外起了响动,撒吉起身查看,看到玉姿从杨清元的住处回来。
玉姿站在门口抬起脸,脸上尽是惨淡的白。
杨清元得了消息,即刻起身去见汗王,临走前留下只言片语却也言简意赅,因而她也已经知道了。
“娘娘在里面。”撒吉叹道。
玉姿垂着脑袋、咬着下唇轻轻点头。
撒吉将她带进去,自己则退到外面。她知道,这里该留给她们。
纵然她忠心耿耿,有些感情也不能全然与主共通。
没有在那样的地方生长过,没有见识过紫陌红尘、流光溢彩、人杰地灵,生不出如今这极致的悲恸哀伤。
玉姿跪地:“殿下…”哭起来。
沈鸢轻轻拍她后背:“别哭别哭。”
“现在,现在咱们可怎么办呀?”玉姿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问沈鸢。这种时候,她真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沈鸢道:“万幸只是在江淮北,他们还没□□江南。”
“但,但…”玉姿哭道:“但还能拦得住吗?”
北边那样的重镇都拦不住,南边又怎么拦得住?玉姿越想越怕,先想到宫中的故人多半已死在了铁骑下,又想到再南下便是要到扬州,公主的亲人俱在那里…
“要完了,是要完了!”玉姿哭得更伤心。
“还没有完。”
忽听头顶传来这一句话,玉姿惊诧地抬起头,见到沈鸢薄唇颤动:“还没有完。”
她脸上有泪痕,此刻却没再哭,只攥着帕子抿唇道:“咱们还有兵,这件事还没有完。”
“哪里?哪里有兵?”玉姿瞪大眼睛。
沈鸢道:“咱们还有朔北的兵。”
玉姿双目倏地瞪得更大:“什,什么?”
朔北的兵?朔北的兵也没在西边拖住敌军呀!
她还在迷糊,却见沈鸢站起来转身进了里侧翻箱倒柜。
“您在找什么?”玉姿茫然。
“帮我找找来时穿的衣裳,放在哪里了?”那头沈鸢正在一个一个开箱子柜子。
找衣裳?玉姿更迷茫,眼见主子郑重其事,她一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在那红箱子里,在红箱子里!”抢着打开箱子:“我来,我来!”
翻出大红箱子开了铜锁,一双绒靴压在最上面,粉色的靴面白绒的滚边,正是淮南王妃做的那一双。
帐子里安静了一瞬。
“王爷他们一定平平安安,敌军过不来的。”这次换作了玉姿来安慰,只因这次换作了沈鸢在垂泪。
“嗯。”沈鸢点头,拭了泪。
独孤侯半路截住了杨清元。
“这是真的吗?”他声音都在发颤:“这竟是真的!”
杨清元抬头看天:“是真的。”这声音竟如此平静,令悲痛欲绝的独孤侯微微侧目。
“怎会如此!”他悲愤:“那么多人,那么多兵,难道就拦不住区区几万人!”
“有兵的都跑了,留下来的只是平头百姓,你让他们阻那几万人,怎么阻得住?”
独孤侯惊愕。“谁跑了?是谁跑了!”
杨清元答:“当初起兵的王爷们,一个都没留下来。”
独孤侯先是愤怒,而后又悲哀,最后两行浊泪夺眶而出。“大周亡矣,我大周亡矣!”
他们读书人,一辈子追求的,不过修身齐家平天下,就算做不到如此高度,也至少忠君报国。国没了家亡了,数载寒窗苦读多年官场沉浮,都丧失了意义。
独孤侯老泪纵横,已没了多年养气功夫积攒的最后一点持重。
因之前的那些事,杨清元本不愿与他亲近,但此时看他的样子,还是不免怜悯。毕竟他与他,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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