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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风筝满街跑,还有尽头小道上摆的戏台,她不禁喃喃自语。
盛浔家里靠海吃饭,自然知道其中不少关窍,他说:“今年到了海湾的海祭年,他们每隔三年就要祭海神,平时小祭,到今年什么节都要大祭。”
海湾人对海神充满着虔诚与敬畏,不管有没有大祭,小祭日日有。每年祭完海神后的这一个年头,从海湾出海都能平安回来。
阿夏惊叹,果然隔行如隔山。
“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再逛?”
盛浔看天色也渐晚,点社火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好,就问阿夏。
“我晌午吃得饱,现下还不饿,”阿夏摇摇头,“要不你先吃?”
“那晚点吧,我也不饿。前头有社戏,要不先到那里看会儿。”
阿夏没有拒绝,她发现就这样与盛浔相处着很舒服,前提当然是他别突然毛手毛脚的。
两人走到戏台边,前头已经坐满了一堆老人家,没地坐就站着看,戏开场的时候,天黑下来,灯火亮起。
供案摆满香烛,燃的青烟缓缓而上,边上放炮,一群人打着锣鼓,吹唢呐,一听这声浑身起激灵,唱了半个时辰,才等到社戏的人上台。
社戏很有意思,一个个装扮得赤红白脸,叫光一打,身一提,那唱腔高昂,扮神的还得插上背旗,插雉尾,唱作念打,无一不让人聚精会神。
阿夏站着看都不觉得累,也不知道盛浔从哪给她摸了把凳子过来,让她坐下。
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坐,幸而这把凳子宽大,阿夏只坐了一边,思忖会又拍拍另一边,“哥,你坐这里。 ”
本来站的地方是最边角,也没有人多看,盛浔顺势坐下来,两人的腿紧挨着。
可好像这时谁也没有生出旁的心思来,就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也是临近夏夜的晚上,镇上唱社戏,小孩都贪热闹一定要去。
去了又没有地方可以坐,爹娘从旁边人家借了把凳子,她和盛浔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完了一场戏。
此情此景,何朝今夜。
社戏完后,大家也没有急着走,有穿暗红的人上台,手高举着火把喊:“等会儿我们将要点燃社火,不要急,现在分到火把的人先过来。”
阿夏和盛浔是最早被分到火把的那一批,木头上包着浸了油的布,还没点燃。他们顺着人群往外走,原本静谧的海湾也变得喧闹起来。
夏夜的海风有股咸湿气,这还是阿夏第一次晚上走在海湾的环海路上,岸边都用青石竖起矮墙,上头插着火把。
而他们拿着燃起的火把,将环海路上所有矮墙上的火把和地上的长枝蜡烛点亮,以祭海神。
阿夏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哪管行为颇为寻常。但她看见黑夜这么多渔民高举着火把,沿岸的灯一盏盏点起时,还是会觉得震撼和雀跃。
她和盛浔一共点了二十个火把,顺着路走到海湾的海滩上时,夜里的潮汐裹挟着月光缓缓拍打沙石。
所有的火把都留在海滩上,不能带着它走回头路。阿夏学着他们的样子,蹲下来挖了一个小坑,小心地握着还没燃尽的一端,将火把埋进去。
再抬起头看时,数百根火把屹立在沙滩上,橙黄的光照亮半个沙滩,连上岸的螃蟹都找个坑将自己埋进去。只有栖息在海湾的海鸟才会发出几声夜鸣,海风温柔恬静。
阿夏和盛浔并肩走在海滩上,她缕缕吹散的头发,面朝大海,她的眼里带笑,“夜海真好看。”
不管是半悬的明月,海面上荡出的徐徐涟漪,又或者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走累了找块石头看蒙蒙夜色。
都很让人欢喜。
盛浔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也凝望着海面,这夜海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过多少次,甚至到后来,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夜里的明月,海水。
可能此时心境又格外不同,他也觉得这片海,胜似他一人看过的。
他望着夜海,却问阿夏,“要不要吃点东西?”
“吃什么?”
阿夏手撑在石头上,又反问一句。
“这里有个阿婆做的竹筒饭不错,可以买过来自己煮。”
只不过盛浔也不知道阿婆还有没有开门。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吧,跑过来很快的。”
盛浔没应,正好这里火光刚好能照到,只是他又不放心地问,“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怕吗?”
“不怕,你慢点。我感觉饿过头都不觉得饿了。”
阿夏胆子还算大,又怎么会怕,况且这里海滩上还有不少渔民坐在那里。
等盛浔走后,她继续看海,只是会时不时往他走的方向看一眼。再一次转头时就见盛浔提着一个篮子回来。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夏感觉满打满算也就才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离得近,我走得也快,”盛浔将篮子放在石头上,没说实话。
他怕阿夏一个人在那,走出她的视线就跑着过去,索性今日那阿婆也没关门,还有剩下没有煮的竹筒饭,他就要了三根,顺带拿了点干柴和火烛。
拿完跑到下海湾的地方又慢慢走过来,平复气息。
阿夏好似真没有察觉出异样,低头看这竹筒饭,疑惑道:“还是生的,要烤着吃吗?”
“对,烤着吃。”
盛浔拿根木头找了个沙子不湿的地方刨坑,大概挖了有六七寸的样子,将竹筒饭一端放到坑里,埋一层沙子,留下拿箬叶封口的朝着天边,摆一圈干柴点燃。
“这样能熟吗?”
阿夏蹲在一旁很好奇地问。
“沙子不知道能不能烤好,最好用土烤竹筒饭,”盛浔拿木棍拨弄着柴火,让它烧得旺一些,等会儿好快点熟。
这边正宗的竹筒饭,是选用当季的新竹,里头的竹膜撕掉,拿水煮几遍晒干,确保不会发霉才好。
往里头加泡过的糯米、火腿粒、青豆和肉末,绍酒些许,盐一撮,酱油倒下,拌匀就塞进竹筒里。或上锅蒸,或烤,烤基本都是寻块地挖个坑,随意找些松针叶子点燃添柴烤熟。
两个人现在是完全不饿,纯粹在那里玩,面对面坐在那里,时不时添把火。等竹筒开始冒烟就得翻个面继续烤,烤的差不多就先再焖会儿,拿出来放凉。
吃这个就是直接掰一面竹节,虽然底下烤的焦黑,不过也不妨碍阿夏捧在手里,拿双筷子来吃。
这竹筒烤出来的饭自带一股竹香气,更浓的是饭香,料本来就是拌好的,所以这饭吃起来味道正好,肉末掺杂在糯米中,火腿片切的很大,单咬很有韧劲。
加上糯米应当是泡过又蒸了会儿,水又放得足够多,所以才能烤熟,吃起来很黏。要不然这竹壳裂了,饭还照旧是干硬。
烤的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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