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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底下的火小了些,用铁铲子给翻过来。豆腐圆子原本色是白的,现在淡黄,煎得上头起一层脆皮,两面都定型后,再扑点水焖会儿。
这样煎出来的豆腐圆子,皮带点脆,吃时又觉得有点软,一口下去全是豆腐香气,混杂着肉末,很顺滑。要是等地里的西葫芦熟后,擦点瓜丝下去,那味又比前面好上不少,都是瓜香气。
当然豆腐圆子不单单煎这一种做法,还能揉成圆球放到油锅里炸。手艺好的,把豆腐圆子炸成空心的,撕开再往里面灌点拌好的汤汁,满□□汁。
也有煮的,要煮的话得把圆子给捏的紧些,免得散架,直接放到清汤锅里,加点猪油酱末葱花,这样吃起来足够清爽嫩滑。
阿夏吃完一个豆腐圆子,帮她爹把那些千张浸到水里去洗。千张倒不是用直接拿豆腐做的,而是用豆花放布上一层层浇,再放上石头榨出水来,比豆干要薄上不少。
洗完的千张还得过碱水泡会儿,把它泡软才好,不然那千张过于厚,包起来也不好把型给定住。扯出一大张来,挖上一坨的肉馅。包面结也不是随意乱包的,讲究先左右折,捏住滚一圈,多出的角塞进去,面结包得很严实。
再支口锅,清水放下,滚起再放猪油,酱油盐花,面结挨个放下拿勺子搅一搅,油豆腐也不能忘记放,再撒把葱花,煮熟就是面结汤。
这汤味吃起来很清很淡,夹只面结,咬上半口,连汤带水,千张泡的软,吃起来口感就细腻 ,这肉又剁得肥瘦均匀。
汤好后,方父随意炒了两个小菜,方家也可以开饭了。自从天转热,他们吃饭也不在屋子里头吃,而是把饭桌给移到后头那庭院里去,坐在亭子里吃饭。
等全家人坐定后,阿夏夹了块油豆腐,里面灌满汁水,她整个塞进嘴里,眼睛瞥到一边的黄瓜藤上,惊奇地发现瓜都冒出半截了。
她咽下后道:“阿娘,这黄瓜是不是再长段日子就能吃了?”
“还有得等呢,”方母瞟了眼,“等好了让你先摘根尝尝味。”
“看样子今年这瓜长得多,拿来泡点卤瓜不错。”
方父看着这满园的黄瓜,哪管还没有长好就打上了它们的主意,泡上一缸卤瓜,再拿些腌成酱瓜,一条条又黑又脆,和粥吃最好。
一家人边吃着饭,时不时说几句话。方觉吃了半碗后,想起什么道:“最近书院里有不少学子患风寒的,问了一遍,都是贪凉快。虽说天热了,也不能整夜开着窗,又把被子给扔了。一人染上,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可不是就把大家都给传上,不过还好,喝几贴药也就下去了。”
阿夏闻言有些心虚,她确实是不耐热,虽说现在才初夏,但她大半夜的老是觉得屋子里闷得慌,把被子踹掉,又去开窗,吹半夜的冷风。
她正埋着头默默吃饭,就见方母拍了下她,叮嘱道:“阿觉的话听见了没,要是发了高热,有你一罐子的苦药吃。”
“听见了。”
阿夏应得很不诚心,不过晚上确实没有再怎么踹被子了,但是窗户还是开着的,夜里刮的风很大,吹的她头都难受,才起来去把窗给关上。
第二日起来,她就觉得有点恹恹的,不过胃口没受影响,也没有其他症状,只觉得是昨天洗青梅的时候有点累着了。
出到院子后,方父和方母围着一个桶在清洗蚕豆,她搬把椅子坐在那里,手杵着下巴问道:“阿爹,你怎么今日还没有去帮厨?”
“地里这堆活计忙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再去,”
方父拿手反复淘洗这堆蚕豆,笑着回她,“洗了这堆蚕豆,等会儿炸点兰花豆,你太公喜欢吃这个下酒,配粥也好。”
“趁着还新鲜多做点,”方母捶捶自己的腰背,“不然到时候想吃也吃不到。”
镇上人家都很喜欢把菜蔬还新鲜的时候,就盘算着做成干菜,或是腌或是泡,藏得好留到过了季还能再吃到,一点浪费的都没有。
哪家哪户要是这段时间闲着,家里没堆上几个缸子,都得被嫌不会过日子。
方父方母可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自然不能让自己闲在那里,洗刷完从地里一把把薅下来的蚕豆后。拿把小刀来,攥几粒蚕豆在手上,用刀在蚕豆上划出个十字刀口,扔到一旁的竹编箩里等它水往底下滴。
全都给划出刀口才停下,要是这不在蚕豆上划开口,等会儿被蚕衣包着的蚕豆都泡不好,翻滚一番后,抱进屋子里头。
泡兰花豆要用的油可不少,倒了不少油下去,方父看着逐渐见底的油壶,庆幸道:“还好去年冬多种了些油菜,请油坊的人榨了不少,不然就这样用油,买都得费上不少银钱。”
“那你可趁着这点油可劲泡,我都不给你换新油,省得你一日净霍霍这堆油了。”
方母给锅灶添把柴,斜了他一眼,巷子里的人家哪有他们家用油费成这般。
方父笑笑搪塞过去,可不敢再开口,等锅中油热得冒泡,小心地将蚕豆顺边给撒下,免得油溅到身上。
蚕豆一窜入油中,声音可大了,蚕衣在热油中炸开,从绿渐渐变成透棕色。原本紧闭的蚕豆也分开,从软乎到脆硬,炸的可谓是金黄酥脆。
因炸好的外形向外翻开,形似兰花,才有兰花豆这个称号。刚炸好时就吃,兰花豆还没有什么味道,只是咬下去有很脆的声响。
还得给它撒把粉,一点花椒一些盐还有旁的拌起来,全放到炸好的盆里,握住盆子两边将粉给抖抖均匀。
咸香可口,连皮都能嚼着咽下去,更别提蚕豆的那股脆劲了。方母拿个大罐子来,里面放一张油纸,从罐口伸出一大截来。
这样等会儿兰花豆倒下去,再给用油纸包紧,罐口拧上,免得受潮,白费这么多油泡出来的。
她忙活完,还想叫阿夏过来尝尝的,扭头一看,人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孩子,”方母走过去,拍拍阿夏的肩膀,“困了就上楼去睡。”
阿夏迷迷糊糊起身,她觉得真有点累,刚坐下到凳子上没多久就犯困,头一匝一匝往下点。
她说了一句,“那阿娘我先上去睡会儿,晚点吃饭你叫我。”
回到屋子里,只脱了外面的衣裳就躺到床上,头蒙在被子里,睡到半晌只觉得头痛,浑身乏力,眼皮都睁不开。
她感觉哪哪都不舒服,背上冒出不少汗,迷迷糊糊听见她娘在叫她,也没有办法应声。
外头的方母本来是过来喊她下楼吃饭的,没成想没人应她,索性歇了声,见门没关上,推了门进去。
走到她床边,看见阿夏脸色潮红,额头上的碎发都叫汗打成一绺绺的,贴在上头。方母被唬了一跳,手赶紧摸上去,还不算太烫。
松口气赶紧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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