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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拥抱了好一会。
分开的时候沈慕桥弯起手指,把他湿漉漉的睫毛蘸干:“好了,现在我陪着你下去看店面,然后一起去见齐延桥,可以吗?”他加重了“一起”这两个字。
纪珩握住他的手,仰着脸慢慢绽开笑容:“好。”
第47章 他是个骗子
店铺非常好,位置是陆宇选的,很自负,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
墙壁刷了柔和的黄漆,阳光照进来,整个店都像块刚发酵好的软绵绵米糕。
纪珩兴奋地四处转,在脑子里不断构画各种摆饰的位置、用什么品种的绿植更好看…… 沈慕桥跟在身后,看他不知不觉踮起脚走路的样子,微微蹦跶着,像电影里那种小精灵,想着想着便勾唇笑起来。
陪着来的租客在旁边问了句:“是您弟弟?”
“不,”沈慕桥大大方方地说,“我爱人。”
等两个人回到车上,纪珩美滋滋地攥着店门钥匙,一直上扬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沈慕桥侧身给他系好安全带,在兜里掏了掏:“再加一把。”
崭新的银亮钥匙,摊开在他的手心里。
“保管好了,”沈慕桥说,“我们的蜜罐儿钥匙。”
纪珩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一样从他掌心抓过钥匙,还有点呆呆的:“蜜罐儿?”
“是啊,”沈慕桥发动车子,不紧不慢道,“照咱们这个甜度。”
纪珩左右手各抓着一枚钥匙,感觉心跳骤然加速。
太过分了!沈慕桥怎么变得这么会说情话!
“……油嘴滑舌。”
半晌,他脸颊红扑扑地埋下头去。
“只对你。”
*
齐延桥约在一家咖啡馆,每个位置都有单独的分隔,隐蔽性极好。
沈慕桥两人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店里人不多,很安静地流淌着国外民谣。
有个服务生好像专门在等他们,主动将他们引到了二楼雅间。
沈慕桥一路上攥着纪珩的手,那温度将他心里丝丝缕缕要冒头的忐忑都压下去。
门打开时,他完全没想到再次见到齐延桥会是这样的情景。
从早上在电视中见到的影像中抽身出来,对方瘦得不可思议,两颊微微凹陷,留着很短的板寸,单薄的长袖在他身上有些空荡荡的。
见了他们齐延桥也只扯出苍白无力的笑:“好久不见。”
这张脸,如今看来和他竟也没有几分相像了。
齐延桥身边还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站起来和两人握了握手:“我是齐先生的律师,林延。”
依次打过招呼坐下来,沈慕桥单刀直入:“叫我来是能帮上什么忙吗?”齐延桥直直盯着他,手指神经质地绞起又松开,“你知道的,他快死了……我想再见见他。”
沈慕桥瞥了一眼坐在旁边满脸严肃的律师,沉思半晌:“我明白了,什么时候?”
“尽快!”齐延桥几乎像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似的,“……尽快,尽快。”
纪珩在桌下拽紧了沈慕桥的手,然后被安抚似的回握住。
“我会安排。”
这句话过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沈慕桥站起身来:“到时候联系你。”
齐延桥好像终于找回一点理智,跟着站起说:“抱歉,我本来没想打扰你的。可是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还能帮的上忙……”
“没关系,可是我的确帮不了更多。”
“我明白。”
齐延桥轻轻笑了笑,“能见他一面我就知足了。”
他变了很多,以往那种棱角分明、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像是被腐蚀掉了,只余下暗含焦虑的平和。
沈慕桥和纪珩刚走了两步,齐延桥忽然在后面说:“这或许就是报应吧?”他们回过头来,看着齐延桥脸上浮现出一点痛苦的茫然,“这些天我睡不着就一直在想,可能就是头顶上三尺神明看我太可恨,给我的报应吧。”
沈慕桥沉默着,纪珩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摇头,“不是你的错。人各有命,谁也没能力替别人背负。”
齐延桥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终究闭了嘴,只是最后点点头,落寞地目送他们离开。
等门再次关上,林延用手触了一下咖啡杯,已经凉透了。
他不赞成地蹙了眉:“柏先生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他是个骗子,我为什么要按他希望的做。”
齐延桥看着自己的鞋慢慢说。
“他是为了救你。”
“我稀罕吗?”齐延桥感觉再说下去自己本来就不稳定的情绪又要爆炸,猛地起身拿过帽子朝外走。
街边大楼上挂的屏幕正在播放法治节目,不抬头就能听到国际毒枭、死刑、斯德哥尔摩这几个词。
齐延桥把帽子压得更低一点,穿梭在不息的人流中。
他的爱人,是个死刑犯。
他该怎么办呢?
第48章 给我守寡
“所以柏罗到底给过你什么好处?”齐延桥从酒店的落地窗前转过身来,看着正坐在沙发上用笔记本处理公务的林延。
就在二十分钟以前,这里还是一片狼藉,花瓶、茶几和颜色各异的瓷质果盘都被那个叫方逸的警察发疯似的摔碎在地。
“林延,”保安冲进来的时候,他正怒气冲冲指着平静地站在旁边的律师,“这他妈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要敢帮柏罗,我就算把命搭上都无所谓!”他被拽出房间时,齐延桥清晰地听到林延一声轻轻的叹息。
从当年一起毕业的最好搭档,到现在面子里子全都撕破,统共也不过这么几年的时间。
此刻冷静无比的律师终于把目光从屏幕移到齐延桥脸上,声线平稳:“救命之恩。”
齐延桥正耷拉着一条腿坐在桌子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肩背薄得像纸。
广阔的玻璃窗外灯火阑珊,却没有一盏能映亮他。
光的存在,仅仅是为他添了个影子。
沈慕桥办事速度很快,加之纪珩也把这事放心上连连催他,刚过去一周他就找到了能托关系的人。
就这么一段时间,柏罗由于要准备死刑,已经由S中心监狱提调到了临近郊区的军事管制监狱。
沈慕桥当着纪珩的面打完电话,一一详细嘱咐过,把手机递过去:“他要和你说话。”
纪珩耳朵贴着听筒,里面有细细的电流声,紧接着传来齐延桥沙哑的声音:“纪珩,我为之前说的话、做的事向你道歉,祝你们幸福,真的。”
“嗯。你提起劲儿来,”纪珩咬了咬嘴唇,“我等着你当面和我说。”
齐延桥在那边轻轻地笑了两声,挂掉了电话。
“他会不会……”纪珩感觉背上有点毛毛的,往沈慕桥怀里一扎,“走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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