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分卷阅读212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p
    /p
    卿。”
    齐凌冷冷道:“卿能任太常卿——”
    话说到半截,被背后一声“陛下”打断,后半句“皆是御史台不察之过也”,没来得及说出,先转回头去。
    朱晏亭正从丹墀上走下来:“陛下,该更衣了,百官还在宣明殿等候。”
    “好。”他颔首应了,又问:“那狗贼呢?”
    朱晏亭知道他问的谁,轻描淡写两字:“杀了。”
    齐凌深深叹了口气,似乎极是遗憾。
    “……”站在门口的太常卿听见这样的对话,狠狠将脖子缩了一下。
    这么一打岔,齐凌自然便忘了这倒霉的太常卿,去偏殿稍事清洗,来不及沐浴,只用湿帕擦过污迹血痕,换上常服。
    宫娥把甲胄褪下时,听到“嘶”一声极重的吸气声,朱晏亭放下手中豁口的佩刀看去,见雪白中衣褪下,后背血肉模糊,伤口狰狞裂开,血肉和绷带被沉重铠甲压得黏在一起,宫娥都不敢碰。
    朱晏亭蹙起眉,搁下佩刀,叫宫人:“传太医令。速去。”
    等太医令过来时,齐凌散着上衣晾在那里,难得不动,一双幽黑的眸子,静静望着她,一错也不错。
    发沾湿了,黏了些在额上,才从骤雨里淋出来似的,常日里不可一世的威风都堕灭了。
    她仰起头,拿自己的手帕擦拭他鬓角软塌塌的发。
    “阿姊。”
    齐凌扣住她那只手,摩挲着皓腕,将侧颊埋进掌心里,轻轻道:“我有些疼。”
    她手臂僵了一下,心疼得揪起:“哪儿疼?”
    “这儿。”将她手引到肩头,看她指尖触肤不敢落,眸里掠过狡黠的光,又指向背后、胳膊、眉角的伤,“这……”最后甚至捏着她指尖,划向脖颈上几道微不足道、甲边划出来的小裂口。“这几处,是李弈伤的。”
    朱晏亭果然容色骤改,阴云袭面,薄怒之下,眉心紧蹙:“我遣他奉迎,他违抗军令?”
    齐凌见她认真起来,含糊应了声,不置可否。
    朱晏亭让李弈去奉迎,她本也存有私心,虽知李弈定会遵从,未料到还是出了岔子,心疼里又添内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神情忽然委顿,他自然看在眼里。心里一哂,张开手掌将她那只手包握起来,温声道。
    “不疼,骗你的。”
    太医令来时,观此情态,还以为是皇后受了伤。亏得宫人指点,才没行错。
    用惯的太医还在桂宫,这人未见过皇帝的伤口,一看骇然失色。时间紧急,只得稍作处理,药粉撒上去,齐凌面上微微扭曲,面颊抽动一瞬,顾忌朱晏亭在场,将疼痛忍下去。
    故意语气松快的开口。
    “你就不惧怕朕?魂兮归来?”
    太医令怔了下,道:“臣……臣还是分得清生人的。”
    “那就是太常寺的问题了。”齐凌道。
    太常寺上下没有一个人见他不像见鬼的。
    ……
    齐凌粗略处理伤口,更过衣后,两道军情传来。一道是朱雀门弩兵已退出未央宫,羽林军接管宣明殿。一道是刚刚被解除了禁军权的车骑将军反应过来,在端门举事叛乱。
    遂命新任的护军将军李弈引卫兵平端门之乱,谢谊携虎符拿下武库,两队人马行动之际,自己前去宣明殿。
    将要到宣明殿时,驻足停了脚步,停在观台,望着紧闭的殿楼,眼里阴霾浓重。
    “皇后殿下已控制齐元襄的党羽。”赶来迎驾的卫尉道:“只待陛下到宣明殿露面,处置叛贼,举手之间,便可平定大局。”
    齐凌沉默半晌,忽笑道:“他们屈齐元襄下,奉迎太子登基,已形同谋逆,恐怕见到朕,会仓皇失色。”
    卫尉小心翼翼地为他们,也为自己说话:“公卿受伪朝蒙蔽,不知者不罪。”
    齐凌看着宣明殿,久久没有接话。
    这件事牵涉甚广,不容有些毫行差踏错。大军征战在外,长安动乱稍平,朝野已禁不起动荡。
    何况经此一事,他已试出深浅。
    元初以来,他的每一步在孝简皇帝铺好的路上走得太顺,短短数年之间,削章华国,诛常山王、燕王、吴王、豫章王,平此四国。换丞相,打压儒生,羁押诸侯,削弱宗室,内敛大权,置尚书台,以中朝领诸事,三公空置。
    他将视线放诸北面遨野,肆意收兵、粮、钱、权,要开疆拓土,北克戎狄,要泰山封禅,创立不世之功业,将双目一直望着前方,向前走得太急,以至于忽略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牺牲利益,忽略了身边许多早有端倪的涌动暗流。
    郑沅他瞧不上,鼠目寸光,饱食终日之辈;
    临淄王他也瞧不上,精明市侩、背信弃义、翻覆之徒;
    更遑论从来也没被他真正摆上台面的齐元襄、齐渐、舞阳等人……
    都不是成大事者。
    但就是这么一些他从没放在眼里的人,聚在一起,以一件不起眼的嫁娶微末之事发难,波澜越演越烈,到最后酿成祸乱长安的兵灾,几乎断送了江山社稷。
    他深知这些只是摆在台面上的棋子,还有多少暗中支持的,不得而知。许许多多力量都藏在暗处,日拱一卒,推波助澜,他们一点一点,试图维护被他掠夺走的利益、想取回被尚书台垄断的权力、反对带来强烈阵痛的新政。
    因先帝铺路太早,很早就让权东宫,他自己年少御宇、爪牙如林、地位稳固,故而所有矛头最初都是指向章华出身,背景十分单薄且“不那么干净”的皇后,以及皇后膝下直接关系社稷的太子。
    指向他最软弱的命门。
    只需挑起一丝帝后之间千头万绪的丝线,便可寄盼两败俱伤的结局,坐收渔翁之利。
    也险些,真的叫他们得手了。
    ……
    思绪万千。
    日头偏西后,风里凉意洒然,齐凌身处观台上,风很大,秋风萧萧肃肃,吹衫袍烈烈。
    因御前人大多还在桂宫,他来时,朱晏亭特意吩咐了椒房殿的人跟着,捧着氅衣,见状便来与他披上,劝道:“陛下,风里凉,去殿里吧。”
    齐凌抓紧了氅衣的襟,掀起眼皮,望向数不清曲折勾回的檐牙谣诼。
    他能想象自己忽然出现在那个殿里百官的反应,惊慌失措,恐惧颤抖,曲意恭伏……所有人都会低下任由他摘取的头颅……皓皓之首,青青之首,还有青白交杂的,皆佝偻伏首,惧战栗团缩。
    他可恣意夺杀,诛灭不忠,震慑朝野,血洗险些葬送社稷、妻离子散、命丧黄泉的满腔怒火。
    本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皇帝陷入深思,临风独立,神情阴郁,周身肃杀,随从莫敢近。此时,椒房殿大长秋奉一托盘来,上覆了张血迹斑斑的布,他掀开,看见一颗面生的头颅
    /p
    /p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