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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一句,仿佛他此行只是为了游历。
萧络到底还在病中,聊了小半个时辰神情就有些恹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李缄便自觉住了口,替他掖好被子放下床帏后抱着小灰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因着怕打扰萧络养病,这几日萧铎早就遣退了院里的小厮,四下里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格外安静,李缄在屋门口站了一会,抬头看着天估摸了一下时间,径直往萧铎的书房而去。
算起来李缄该是这府里最熟悉萧铎书房的人。毕竟自他进府以后,一手承包了整理这里的任务——
萧铎是惯不会收拾的,萧络虽然时常会过来,大多时间也都是歪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根本懒得去碰那些杂乱的公文。
李缄推开门,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目之所及一如预料般凌乱。
大概因着这几日忙着照料病中的萧络,萧铎积攒了许多未处理的奏报,还有些处理过了未急着发走的公文军务全都堆在书案上,仅存的一点空隙上放着半杯冷茶——萧铎没空过来,下人也不敢独自进来收拾。
李缄在书案前站了一会,微沉默后转过身看向另一旁的架子。
那架子上放了许多东西,四书五经、兵法谋略、民间话本。再就是过往许多因着各种原因既没有销毁也没有归档的公文典册或是其他需要留存的信笺奏报。
李缄盯着那一排自己亲手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信笺,迟迟没有动作。
他在心底问自己,心血来潮进到这里是想要找到什么?
就算那个护卫真的是萧铎的人,也真的一路寄信回来,按着萧铎的习性也未必会留存,就算一时疏漏或者因着各种因由将信留了下来,就够证明他是那个刺杀云稷的幕后指使吗?
最重要的是,自己信吗?
怀里的小灰兔被抱久了,不安分地想往外钻,惊动了正深思的李缄,他往怀里看了一眼,安抚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耳朵,抬眼往那些信笺上看了一眼,低笑一声转过身要走。
而后就瞧见一张分外昳丽的脸。
萧铎将他脸上的神情收入眼底,轻轻挑眉:“这就吓到了?就说你不能成日里都在屋里待着,不如跟我练些拳脚功夫,就算不能强身健体,最起码不至于我在这儿站了这么久都没察觉。”
李缄微抿唇,抬头看着萧铎的眼睛:“王爷回来有一阵了,还是压根没离府?”
“想什么呢,还不至于那这种小事试探你,朝中确实有点事,回来见阿络睡了就想过来处理一下公务……”萧铎抬起环在胸前的手,指了指李缄身后的架子,“怎么不找?”
李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觉得,没什么找的必要。”
萧铎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而后进了门,径直往书案走去,路过李缄的时候顺手把他怀里的小灰兔接了过来:“既然不想回去休息,就过来帮忙。”
他把书案上清出一块地方,而后把小灰兔放在上面由着它扑腾,偏头看见面前的冷茶,又补了一句:“让人送壶茶过来。”
李缄看着他漫不经心地逗弄小灰兔有一瞬的沉默,在萧铎没得到回应有些诧异地看过来时迎上他的目光,点头:“好……”
王府的下人办事效率素来很高,没一会的工夫不仅送了茶,还额外加了个炭盆。
书房内暖意弥漫,李缄脱了狐裘在萧铎对面坐下,倒了盏茶却没急着递给萧铎,而是自己先嗅了嗅:“新茶?”
“这个时节拿还有什么新茶?”萧铎把小灰兔放到了旁边的软垫上,自己抽了本未处理的奏报在翻看,听见李缄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直接把手里的奏报递了过去,顺便接过茶盏浅浅喝了一口,“以前的,将就喝吧。”
“有什么将就不将就的,要不是进了王府,这个时节我想喝口热水可能都要费点功夫……”李缄接了奏报翻开看了看,“平州的?”
从李徊被毒死到现在已有数月,尸身早就下葬,丧事也已经办完,他昔日的那些手下明里暗里地采取了不少手段,不管是私下里的争斗,或是联系朝中的关系来替自己撑腰,平州总管的位置还是悬而未定。
云家消息一向灵通,即使是在路上,云稚也始终能获知平州的现况,却也仅此而已,不再多问也更不会干涉。
“李徊在平州待了这么多年,自己是个废物也就算了,手下还养了一堆废物,活着没干什么好事儿,死了还留了一堆乱摊子……”
萧铎抽了另一本奏报,一边翻看一边道,“想从里面挑出个稍微能顶点事儿好让剩下的那些废物别来烦我的都难。”
李缄看了看手里的奏报:“那王爷打算让谁接手平州的乱摊子?”
萧铎喝了口茶,抬眸看着李缄,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李缄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起来。
如萧铎所说,平州那几个李徊留下的,确实都不堪大用。若是把平州百姓完全交托给他们,只怕是比在李徊手下还不如。
但若不用那几个……李缄在脑海里把自己知道的文臣武将都过了一遍。
先帝末年先太子谋逆案牵扯了包括郑家在内的许多朝臣,到后来先帝驾崩,诸子夺嫡,失败之后自然也会牵连一派系的人,到今上继位,剩下的不是正直却迂腐,就是世故圆滑一味钻营。
萧铎手下倒是有不少能人,在朝中及军中各任要职,也是不能动的。
满朝上下竟然挑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瞧见李缄的神情,萧铎轻轻笑了一声:“现在知道我为何迟迟没做决定了吧?”
“李徊不是个好东西,但他那儿子还不错,算得上文武全才,只是年岁小了些,行事也不够果断,压不住李徊留下的那些家伙。”李缄给自己倒了盏茶,一边喝着思绪仍在飘散,“但平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听说自李徊下葬以后,平州城内就一直在戒严,眼下是冬日,百姓们本就不爱外出倒也无妨,但过几月天气转暖,总要出去找活计……”
“其实我心中正有个人选……”萧铎说着话慢慢抬头,看着李缄,“只是有些事端没解决,难免还有所顾虑。”
李缄迎上他的视线,一瞬间福至心灵,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如果李徊那个儿子都能算得上文武全才,云小公子得算是天才了吧?”
萧铎伸手戳了戳正试图去啃咬他方才丢下那本奏报的小灰兔,慢条斯理道,“听说他是云稷开的蒙,自幼便跟着读了许多书,又早早入了军中,跟着云邺出生入死,打过不知多少仗,能征善战又善治军。
更重要的是,虽然年少,却胸有城府,识得人心,若是他想,李徊留下的那些废物很快就会被料理服帖。”
李缄喉头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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