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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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现代重生)嫡女闺秀 作者:肉书屋

    情”字果然害人不浅……慢着,她什么时候对他有情了?!

    她心中惴惴,脸上阴晴不定。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向秦嬷嬷使了个眼色,秦嬷嬷会意,上前捏住那淡青色的一角,将布料抽出来。果然,便是楚某人的锦帕。

    虽然上面未有具名,可这锦帕比她们女眷们常用的绣帕尺寸要大一圈儿,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男子之物。而且瞧那颜色质地,也不可能是闺阁女子们会用的。

    这帕子毫无疑问是男人用的,还是已经用过的……如果它出现在一个女子的衣物中,其中涵义,不说自明。

    回想起楚承瑛之前在猎户屋中说过对不贞女子的惩罚,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觉得手心脚心都疼了起来。

    而楚氏瞧见了那帕子,颇为惊讶的张了张嘴,可瞧瞧老太太,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老太太微眯着眼,仔细瞧了瞧那锦帕,然后又望向莞娴,似乎在等她解释。

    怎么说好呢?

    莞娴心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若是照直说,她的行踪以及新的田地都暴露了,这还是小事,问题是避雨那一节不得不提。那时候在猎户屋里,她与楚承瑛孤男寡女的单独相处,她说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老太太会信吗?

    即便有婆婆作证,可听她对私奔之事那么看得开,到时候真到了苏府,说不定还会哀求老太太成全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呢,那才是越描越黑,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这锦帕上没有名字,她借口说是别人的也不是不行。

    说是别个男子的物品,那更惨,几乎坐实了私相授受的罪名;她只能说是自家男子的东西,恐怕还逃得过去……爹爹还是明磊?

    明磊还小,不懂得看人眼色,她没有提前买通他就让他来作证,风险太大了。

    至于爹爹,只要跟楚氏交流下眼神串好供,这么说倒不是不行。只是……爹爹的帕子,怎么会跑到楚家姨妈送的衣裳里?这理由也要想好了,不能太牵强。

    还有,之后又怎么跟楚氏交代,这也是个问题……

    要不干脆说是自己贪玩做的?路上捡的?……可这些借口太扯了,她自己都不信,更别提阅人无数成了精的老太太!

    还有,她甚至可以说是用来为老太太变戏法的,然后将这帕子塞到小怪龙给的锦囊里去,保管谁也找不着了,解决了她们的疑问之余,还顺便毁灭证据。

    可是,老太太肯定会问:变戏法用绣帕不行么,为什么找了条男人的帕子来用?

    ……

    怎么办好呢?

    唉唉,女人遇到爱情就智商下降,此话诚不欺我。

    ……呸呸,谁对谁有爱情了!!!

    她脑子里还没想到解决这棘手问题的办法,老太太却已经是没有耐心了。

    见莞娴沉默不语,她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侧着头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目光最后落在莞娴的四个丫头身上,冷冷说道:“你们姑娘今儿上哪去了、见了什么人,嗯?”

    “姑娘去了云清观上了香,接着在怀萱庄拜祭先头太太。”召香与召玉对视了一眼,召香便开了口。

    “之后稍练了一会骑马,后来下雨了,姑娘只得留在庄子里看账簿,并未见过旁人。”召玉点点头,接着说道。

    “是、是!”两个小丫头连忙附和。

    “不肯说实话是不是?”老太太脸上冷若冰霜,“来人啊,给我打!”

    “遵命!”几个粗使丫头上前,拿了板子,就往三姑娘的丫头们身上招呼。

    召香、召玉跪在地上,咬牙不语,可两个小丫头受了几下重重的板子,却熬不住疼,趴在地上哀泣。

    大太太脸色如常,不言不语的品茶,二太太楚氏有些焦急,却也不敢再多言,唯恐惹老太太更生气。而瑞娴呢,自以为揭穿了姐姐的丑事,眼里有些自得之色。

    莞娴站在一旁咬唇瞧着,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

    她知道老太太不打自己,是因为过两三年还要选秀,可不能将她打坏了,于是就打她的贴身丫头,只要她们其中有人招了,老太太就得到了想要的真相,到时候再对她惩罚也是一样。

    ……反正,丫环下人,在这年头如同刍狗,打坏了打残了老太太也不会觉得可惜的。

    可是她不同,她是受过平等教育的,对于让丫环们替自己受过,她会自责、会内疚!

    她下定了决心,便冲上前,一把抱住召香的身子,对苏老太太说道:“她们是我的婢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您要打就打我吧!”

    召香见主子如此,连忙推开她,大声说道:“请老太太停手罢!我招了!”

    “你……?!”莞娴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召玉更是满脸怒色,眼眸里简直要喷出火来,恨不得立刻将召香烧成灰烬。

    “好。”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让执板子的丫头们退下,对召香说道:“你且说说。”

    “奴婢们之前所言句句属实。”召香面无惧色,朗声说道。

    “还嘴硬?!”听了这话,老太太又怒起来。

    “主子们无非是想知道那帕子的由来罢了……我招。”召香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帕子是我的。”

    “大胆奴婢!”秦嬷嬷听了,指着她骂了起来,“你个小蹄子儿,居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快说,j夫是谁?!”

    “奴婢只有未婚夫,何来j夫?”召香望着老太太,神色淡然的解释,“老太太还记得三年前,楚侯爷将我许给了景澈景公子么?那帕子便是他送我的定情之物。他说回乡禀明父母,处理好家事,便来接我回去。奴婢见他一去三年音信杳然,心中担忧,便时常取出这帕子来怀想。今日在庄子里,我闲来无事又想起这事儿,借着锦帕睹物思人。怎知三姑娘忽然过来了,我怕她责怪,便顺手将帕子塞进包裹里。”

    她说着,又重重磕了个头,“这确是奴婢的错,请老太太重罚。”

    “楚侯爷给你许婚……我是听说有这么回事儿。”听召香说得煞有其事的,老太太神色也缓了下来,“只是,后来不是景公子自己写信辞谢了么?”

    “景公子并未辞谢,只是谦逊道谢……他对奴婢是这么说的。”召香冷静回答。

    “哦,原来如此。”老太太并未看过那信,只是听亲家侯爷夫人提起而已。如今听召香这么说,心想楚侯爷武将出身,于文墨之事不太擅长,将别人的委婉谦逊之词当做辞谢也未可知。

    瑞娴见老太太对召香的话信了分,有些不甘心,便开口问道:“这帕子既然原本就是你带在身上的,为何不顺手收回去,而是塞在姐姐的衣裳里?”

    “……”召香停了停,垂首不语。

    “怎么样?说不出来了吧?”瑞娴面有得色,“我瞧呀,你要么就是你替姐姐掩饰,要么就是故意栽赃给姐姐……”

    “嗯哼。”楚氏轻咳了一声,冷眼瞧着她。

    瑞娴瞧了瞧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了。老太太、太太们都在呢,她们还没说话,哪轮到她这个小姑娘来质问?

    “瑞儿失礼了。”她连忙起身行礼道歉,“我是担心姐姐被这婢子陷害……”

    “四姑娘。”召香浅笑道,“这话奴婢本来确实说不出来,可您既然牵扯到咱们姑娘的名节,那婢子也只好照实说了。”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帕子奴婢极为珍视,一直贴身珍藏着。只是,有的地方,拿出来容易,放进去却难……随便放进袖子里,又怕做活时被姑娘瞧见,因此才顺手塞包裹里了。奴婢本想着,那弄湿的衣裳,回来之后也是由奴婢送去给浣衣妇晾洗,中间不经旁人的手,那是极稳妥的,谁知还未送去,姑娘便被老太太唤来了。”

    “奴婢无状,请老太太和太太们责罚。”召香又磕了个头。

    听她这么说,那帕子大概是藏在肚兜之类的地方,当着两个未出阁孙女的面,老太太也不好再追问,唯恐姑娘们会有样学样。

    她望着召香,沉声说道:“虽然景公子是你未婚夫,但毕竟尚未成亲,你这么做,始终是有失闺范……况且你如今伺候的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更要注意些,不要做出什么来,连累了姑娘的名节。”

    “奴婢知错,以后不敢了。”召香连忙回答。

    “你若是出了嫁,苏家自然敬你是景公子的姨奶奶;可如今你还未出阁,便还是苏家的丫头,犯了这等错,不得不罚。”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就罚你三个月例钱,今晚不许吃饭,去柴房劈柴思过吧。”

    “是……谢老太太恩典。”这惩罚是极轻了,召香连忙谢过。

    莞娴在旁边听着,一直为召香捏了把汗,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下心来。

    召香虽然嫁过去也不过是个妾,还是奴婢出身的贱妾,可许婚的是楚侯爷,这分量就大不一样。想必老太太不会将她如何的,以免对侯爷那边不好交代。

    ……不用打板子就好,例钱什么的,她给补上就是。

    只是,召香一直不愿做妾的,今日却为了自己,将这事翻了过来……她心里满是对召香的歉疚。

    “景公子那边,我见了亲家夫人,会提一提的,让他尽快将你接了去,也省得你在苏家过不踏实。”老太太又说道,“明日你便收拾一下,去你二太太屋里伺候吧。”

    “祖母……”莞娴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多谢母亲,三姑娘那儿,我会再给物色一个伶俐婢子的。”楚氏连忙起身答应下来,又给莞娴使了个眼色。

    听召香这么说,这丫头是春心动了,确实不适宜继续留在未出阁的闺女身边伺候。万一她撺掇自家姑娘做出什么丑事来,事情就大发了。

    莞娴想了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继母应该不会虐待召香的,便也不再说话。

    “好了,我也乏了……”老太太靠在垫子上,闭上眼,唤丫头过来揉肩。

    众人见老太太面有疲态,便都识趣的告退。

    出了西院,莞娴见召香跟了楚氏去,心里不舍,便上前对继母说道:“娘,我想再和召香姐姐说几句话行么?”

    楚氏的目光扫过她和几个婢子,笑了起来,“她不过是去了我的北院而已,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瞧你们,一个个好像生离死别似的。……罢了,召香你就回你原来的住处收拾收拾,待会儿再去柴房领罚。”

    “多谢娘!”莞娴感激的行了一礼,拉着召香便往自己屋里去了。

    “召香姐姐,是我对不住你!”一进屋,莞娴便抱住召香,眼圈儿红了,“都是我不好,害你要做妾……”

    “召香,方才我还以为你要将咱们姑娘供出来,还生了好大的气。”召玉也歉疚说道,“我误会你了!”

    “召香丫头,你是好孩子,会有好报的。”奶娘也拉着她的手,“做妾也不是不好,大小算是半个主子,总比一辈子伺候人强。”

    “我知道。”召香对众人点点头,又含笑对莞娴说道:“姑娘一直待我极好,将我当亲姐姐一般依赖,我做这点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姑娘千万别因此觉得亏欠我了……兜兜转转过了三年,我还是得嫁景公子,这大概就命中注定的吧,与姑娘无涉。”

    “是啊。”奶娘抚掌笑了起来,“这就叫缘分嘛。”

    “希望景公子很快来接你。”召玉也笑了,作势对她福了福身,“奴婢先给姨奶奶请安了!”

    “你这小娘,看我不撕你的嘴。”召香羞红了脸,佯怒的打了她几下。

    63、小桃夭夭

    “不过是做个乐师的小妾,犯得着这么高兴么,还当真以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屋外有人压低了声音讥讽着,“……奴婢果然就是奴婢,眼皮子忒浅。”

    一下子,屋里的人都静默下来。

    莞娴推开窗子,瞧见瑞娴正从她廊下经过。

    “这还不都是拜妹妹所赐?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将来召香若是有出息了,想必也会记得四姑娘的‘提携’之恩。”她冷笑道:“我奉劝妹妹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别以为你那点事儿没人知晓。”

    “……”听了这话,瑞娴脸色微变,加快脚步往自己屋里去了。

    闹了这么一出,众人也没了打闹的兴致,各自散去做事。

    召香见屋里只剩下她们俩人,便掩上房门,拿出那锦帕来。

    ……当时她在老太太面前承认了那是景澈留给她的东西,事后老太太自然就还给她了。

    “姑娘,这个……”她将帕子送到莞娴面前。

    “我不要、不要!”莞娴又羞又恨又急,她猛地转过身去,咬牙道:“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罢!”

    “……那奴婢拿去烧了可好?”召香小心翼翼的问。

    “那就烧了吧!”她回答得很干脆。

    “好。”召香答应了一声,便将帕子收进袖子,转身出门。

    “慢着。”莞娴忽然又叫住她。

    “怎么了,姑娘?”召香含笑回头。

    莞娴踌躇了一下,还是支吾说道:“那帕子的事……你们就不问问我,究竟怎么回事么?”她说完,又添了一句:“我跟他真的没什么……真的。”

    “既然姑娘都说没什么,那么婢子们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召香轻叹一声,脸上浮起温柔的浅笑,“姑娘您是主子,本不需顾忌婢子们的想法……既然您这么问,证明您心里在乎咱们,奴婢就已经心怀感激了。”

    “你别这么说。”莞娴垂眸,呐呐说道,“你知道,我心里一直将你和召玉当做家人一般的。”

    “有姑娘这样的主子,奴婢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召香有些动容,她轻叹一声,“只可惜,将来姑娘出阁时,奴婢不能陪嫁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要你过得好就成。”莞娴上前,拉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我会的。”召香抿了抿唇,对她躬身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召香便拎了个小包裹向众人道别,又是一番唏嘘。

    到了晌午时分,便有楚氏屋里的王嬷嬷领了牙婆,带着几个女孩子过来。

    “姑娘。”王嬷嬷吩咐众人给莞娴请了安,然后指着那一排小丫头说道:“咱们太太吩咐了,您看上哪个丫头,便留下来就是。”

    “嗯。”莞娴抿了两口茶,扫了这些女孩儿一眼,见她们年纪十二到十五岁左右,容貌打扮都尚算齐整,便说道:“你们都把手伸出来让我瞧瞧。”

    “是。”众丫头不知这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乖乖的将双手伸出来。

    莞娴站起身,缓缓走过去瞧了一眼,又说道:“掌心向下。”

    “……”众丫头们战战兢兢的,乖乖照做。

    “唔……”她看了一圈,点了三个丫头出列,“你们说说最擅长做啥。”

    终于到重点了!三个丫头精神一振,各自答道:

    “奴婢会洗衣做饭,织布缝衣,又快又好……”

    “奴婢最会唱小曲,可以为姑娘解闷儿……”

    “奴婢识字,会打算盘……”

    “行。”莞娴拍板,指了指会打算盘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喜孜孜的理了理衣裳,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回姑娘的话,奴婢唤作小桃。”

    “嗯。”莞娴瞧了王嬷嬷一眼。

    “好的,就是她了。”王嬷嬷笑着,“小桃,你还不谢过姑娘。”

    “多谢姑娘。”小桃连忙又福了福身,“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姑娘的。”

    “嗯。”莞娴点点头,看了看召玉。召玉会意,取了两封银子,分别赏给王嬷嬷和牙婆子。

    两人得了赏赐,喜笑颜开的称谢,然后带着落选的丫头们退下了。

    “小桃,你先去找奶娘,让她带你去领了衣裳铺盖,用过午膳再回来伺候吧。”莞娴对小桃和颜悦色说道。……她这儿的丫头,做家务活儿都是很不错的,唯独缺个能替她算账的,如今见了这么个人材,怎么能不好好对待呢。

    “是。”小桃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觉得受宠若惊,连忙恭谨答应。

    目送小桃的背影离开,召玉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问道:“姑娘,您方才挑选丫头,其中有什么深意么?”

    “没什么深意啊。”莞娴又笑着品了口茶,“我只想选个干净老实又能干的丫头罢了。”

    “那与双手有什么关系?”召玉仍旧是一头雾水。她想了想,试探的问道:“茧子多表示这人勤劳么?……可咱们屋里也没啥重活要做呀。”

    “关键不是手,而是指甲。”莞娴心情不错,便解释道:“指甲修剪整齐、没有污垢,表示这人平日也是爱干净的;指尖红润,表示这人气血充足,身体不错,干起活来也不容易疲累;然后,指甲留得比我还长的丫头,恐怕心气儿高,还是让她们去爷儿屋里伺候吧,我这小院子可留不得。”

    总而言之,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勤劳简朴、踏实肯干的员工,如果附带算账等技能就更好了。

    “原来如此。”召玉心悦诚服。

    用过午膳,莞娴正靠在软榻上假寐,却听得外头奶娘她们正和新来的小桃闲磕牙。

    “会写会算的丫头可不常见啊。”奶娘问道,“你原来在哪户人家做事?”

    “嬷嬷,我爹是读书人,念的是明算,他教我识了几个字,还有打算盘。我以前并不曾做过丫环,只是爹爹赶考要用银钱,因此将我卖出来做活,等他做了官,会将我赎回去的。”小桃这么说着,口气却甚是轻快。

    卖女儿去赶考?——又是个渣男。

    莞娴心里暗想。

    她对这年头的读书人,真是越来越唾弃了。

    “我能来这儿,多亏了个贵人。”小桃又笑嘻嘻的说道,“小春哥告诉我,若是姑娘知道我会打算盘,肯定会留下我的。”

    “喔喔……”奶娘见这丫头老实,也有几分喜欢,便又教导:“咱们姑娘是极好相处的,你乖乖做事便成。还有啊,在姑娘面前要自称奴婢,可不能再我啊我的。”

    “知道啦。”小桃轻声答应了,“小春哥也说,要我好好伺候姑娘……”

    小春哥?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啊……

    她心里咯噔一下,推开窗子,“小桃,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小桃连忙答应了一声,赶紧进屋,躬身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说的小春哥,是谁?”她淡淡问道。

    “啊,是我一个远房表亲,如今在庆侯府里,给五爷当差。”小桃怯生生回答。

    ……果然!

    她按捺着怒气,又启唇问道,“这么说来,是楚五爷让你来的了?”

    “这个……奴婢不知。”小桃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小春哥只是说,要我好好伺候姑娘。他有空会来瞧我,我有事也可以去侯府找他。”

    “他这是想干嘛?!”莞娴忍不住拍案而起,满脸怒色,“派人来监视我吗?!”

    “奴婢不敢!”小桃赶紧跪下来磕头。

    “算了,你起来吧。”见她吓得脸色发白,莞娴缓下声音,冷冷说道:“你让小春转告五舅爷,我的事不用他管!”

    “是、是……”小桃连声答应,躬着身子出去了。

    莞娴坐下来,依然余怒未消。

    他是谁啊?!

    他凭什么在她身边安插他的人?!

    真是太过分了!

    过了两日,一大早的,小桃便在屋门口张望。

    莞娴本想打发她走人,可又怜她身世,便只让她跟着顺三媳妇做些洒扫庭院的粗活,不让她贴身伺候。

    小桃倒也安安分分的,埋头干活没有什么埋怨。

    “你东张西望的做什么?!”召玉从屋里端了铜盆出去,见她鬼鬼祟祟的,忍不住出言训斥。

    “啊……召玉姐姐。”小桃吓了一跳,赶紧站定,又朝屋里瞟了一眼。

    “你有事?进来说话。”莞娴在里头正对镜梳妆,听到她们说话,便唤了一声。

    “是……”小桃这才走进来,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给姑娘请安。”

    “嗯,有什么事就说吧。”她有些不耐的挥挥手。

    “是舅爷……命我将这个送给姑娘。”小桃从怀里取出个扁扁的小包裹,恭恭敬敬的递上。

    “放着吧。”她抿了抿唇。

    “是。”小桃将东西放在妆桌上,缩了缩脑袋,又连忙退下了。

    莞娴打开来瞧,发现是一幅小小的工笔画,画上的是市井里的几种小玩意儿,什么斗鸡斗蟋蟀之类的,画得栩栩如生,倒也有趣。

    ……可他送着给她做什么呀。

    她望着那画儿,翻来覆去的看,怎么想也不明白。

    过了没几天,小桃又送来一双绿松石的串珠,晶莹剔透。

    再过几天,送来的是一只极小的象牙薰球,里头又镂空的套着个更小的球,十分精致。

    又过了几天,送上的居然是一副玳瑁制成的西洋镜……

    他这是想干嘛?!

    是他自己告诫她说男女之间不可私相授受的,那他现在送些莫名其妙的物事,这算怎么回事?!

    嫌她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莞娴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的对小桃说道:“你去告诉他,不要再送了!”

    “回姑娘的话,五爷说,他会给四姑娘也送些东西,您不必介怀。”小桃战战兢兢的回答。

    ……谁说三姑娘好相处的?她来了不过十来日,每天面对主子都心惊胆战啊!

    “他送,难道我就非收不可了?!”莞娴冷哼了一声,“你转告他,找个时间出来,我要见他。”

    这日,她来到云清山下,远远的就看到楚承瑛在庄子外头等候。

    她定了定神,自己慢步走了过去,吩咐丫环们远远跟着,不许靠近。

    “给舅舅请安。”她走到他跟前,盈盈福了福身。……其实她想要送还东西,也不必非要亲自前来,但是,她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

    “不必多礼了。”楚承瑛见了她,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笑容里竟带着几分紧张。

    两个人沿着庄子外的小道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小树林外。

    还记得上回,他在这儿背她回去。莞娴偷偷瞄了他一眼。

    那时候,她在这儿还逮了一只猪……

    “您送我的那许多东西……”她开口打破沉默,“小女子无功不受禄,还是送回给您吧。”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便好。”他沉声回答。

    “可是……”她张张嘴,欲言又止,“为什么送那些给我?”

    “啊?”他抬起头,很快的瞧了她一眼,又别过脸去,“我看你上回不太高兴……希望那些小玩意儿,能让你开心些。”

    “……就是这样?”她有些狐疑的望着他。

    她和他都不是脑子简单的人,擅长以复杂的思维去揣度别人。

    他送东西给她,仅仅是为了哄她高兴?……她觉着这理由不太可信啊。

    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他抿唇浅浅一笑,“若是不喜欢,赏了给人也行、扔了也罢,总之……只要你高兴便好了。”

    “我高兴?……才怪!”她冷哼,“那个叫小桃的丫头,是你安排的,没错吧?!”

    “……嗯。”他垂眸,低头瞧着地上的草叶出神。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的怒气又上来了,“你这算是啥意思?监视我?!”

    “若是我要监视你,会让你知晓她的来历么?”他长叹了一声。

    她皱着眉想了想,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有道理。照他的性子和能力,绝不至于培养个这么菜的丫头来当内线。

    “那是为什么?”她依旧蹙眉。

    “……担心你。”他这么回答。

    见她的神色摆明了是不相信他的话,他又无奈的笑笑,没有再多做解释。

    “对了,我有件事情要拜托您。”她想起今日约他出来的目的,便单刀直入的进入正题。

    “是召香的事么?”他淡淡问道。

    “咦?”她有些意外的望着他,嘴角弯起一抹讥诮,“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不是我在你身边安了人。”猜出她的想法,他又轻叹道,“只是我娘让我给那家伙写封信,让他尽快派人将召香接回去。”

    “哦。”知道自己误会了,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瞥了她一眼,他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安排护送召香姑娘的,务必让她稳妥平安的到他身边。”

    “嗯,多谢。”她点点头,沉吟片刻,又说道:“景澈就是九皇子……如今的梁王殿下,对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轻笑颔首,“三姑娘真是聪明。”

    “景是国姓,你又是九皇子的伴读,那回过年时你爹这般那般指天画地的,还对他说了那番话……如果我还猜不到他的身份,那真是猪脑袋了。”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召香知道么?”他沉声问。

    “她……”她歪着头想了想,“应该不知道吧。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他摇了摇头,“那就先别说吧,以免节外生枝。……反正她到了梁王那儿,自然会知晓。”

    “嗯。”她点头答应了。

    俩人沿着小树林又走了一段,莞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梁王……他是真的浪荡还是假装的?”

    “你说呢?”他微笑反问。

    “我瞧他不像是真的纨绔子。”她轻哼了一声。若景澈真是贪图享乐、流连美色的废柴王爷,就不会暗地里扶植楚承瑛入朝了。若是假装的……那么,他所图甚大吧?

    自己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她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发凉。

    “放心,他自是想自保而已。”看穿了她的想法,他咧嘴笑笑,“他母亲出身低,可他偏偏又是极聪明的……”

    “喔。”她了然点头。

    为了不至于在宫中就被干掉,景澈就干脆做出那荒诞的样子来,沉迷于音律书画,不过问朝政。待平平安安的活到成年,终于封王了,他才开始逐渐展露锋芒。

    “不过也不全是假装……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闲散无行的性子。”想起那家伙曾经给他带来的种种麻烦,他又皱了皱眉。

    “这些我不大关心啦。”莞娴摇摇头,“我最关心的是,他的后宫如何?”

    召香不过是个奴婢,到了梁王封地,她身边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莞娴很担心她会受委屈。

    “他嘛……”他思索片刻,“目前有一个正妃,是皇上指的婚。梁王妃是王国公之女,性子应当还算可以。至于妾室,那就不太清楚了。”

    “哦。”已经有正妃了呀……她悬着的心仍旧没有放下。

    “我会跟他说的,让他瞧在我的面子上,保护召香周全。”他知道她的心思,便宽慰了几句,“若是你还不放心,我认她做个义妹如何?”

    “义妹?……又是你妹子?”她咬了咬牙。

    “唔……你觉得呢?”他随意的瞥了她一眼。

    “你究竟有多少个妹子啊?!”她心中一把无名火烧了起来,忍不住冲他吼。

    “我……”他明显的被她的过激反应吓着,一时手足无措,“我只是想……帮你。”

    “姓楚的,你究竟是啥意思!你那破帕子已经害我失去了召香,你还想怎么样?!”

    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任由自己撕破了淑女的面具,冲他大声嚷嚷。

    这家伙,一边给她送东西、送婢子,还体贴又亲昵的教她这个、教她那个,撩拨得她的芳心大乱,一边却又说只当她是妹子……

    想和本姑娘玩暧昧,对不起,本姑娘不吃那套!

    “你今天必须得把话给我说清楚!”她怒瞪着他,“你若是对我有意,我与你一齐面对千夫所指又何妨;你若是无心,我便休!”

    64、私定终身

    她这是怎么了?

    好丢人啊……

    嚷完了那番话,她立马后悔了。

    垂下头,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冲,脸蛋像要着火了似的,如果头顶上有个盖子,此时一定在扑腾扑腾的跳着,喷出一朵小蘑菇云来。

    他则是一脸的惊愕,过了半晌,神色才变得平稳了些。

    深吸一口气,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抱歉。”

    这就是他给的回答?

    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吧。

    她依旧低着头,自嘲的笑笑,越过他便要往回走。

    “莞儿!”他伸手拦住她,“你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不需要假惺惺的安慰!

    她夺路而逃。

    他眼神一沉,伸手便将她捞到自己身边,然后扯着她走进林子里。

    “放开我!”她用力甩着手臂,可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握着她,她怎么也甩不开。

    “你还想怎么样?!……放我走!”她跌跌撞撞的一路走一路咒骂,他却根本没理睬她。

    “……你弄疼我了!”

    直到她说了这句话,他才松开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扭动了几下,挣扎不开,只得怒瞪着他,“你若敢对我不轨……我、我就……”

    “抱歉……”他轻叹一声,低头看着她秀美而倔强的面颊,略显无奈的笑了笑,“我不是想对你如何……我只是……听我说完好么?”

    “有话快说!”斜了他一眼,她转过身去,背对他站着,双手抱肩。

    “我……不是有意让你困扰,我也没有耍弄你的意思……”望着她的背影,他磕磕巴巴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抱歉。”

    “说完了么?”她抬脚便走。

    “等等!”他连忙又拉住她,“有时候,我知道不该那么做,可是情不自禁……明知道不应该那样,可是总是事后才发现,自己那么做似乎不妥……”

    “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斜了他一眼,甩了甩袖子欲离开。

    这家伙不是一直脑子很清楚的么?他不是行事很果决的么?在这里跟她磨磨唧唧的说这些干嘛?

    见她还是要走,他急忙说道:“……不是每个姑娘一哭,我就会帮她!”

    “……?”她望着他,有些迷惑。

    他指的是他们初初认识的时候,她倚小卖小对他哭,哀求他帮自己逃过缠足的事情么?

    “我对你一直都……从第一次在园子里见到你开始……”他语无伦次的喃喃说着,一手拉着她,一手搭在树干上,紧握成拳,“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你……我也不敢奢求你对我有意……我怕你若是知道了我的想法,会觉得难堪……。我只想以舅舅的身份在你身边守护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于是那三年里,我投身军中,不敢到苏府去见你。”

    他的意思是……?!

    她回头,亮晶晶的眸子直视着他。

    此时的他,还是那个他,可看起来却有些不同。

    这时候的他,才像是符合他年纪的模样……二十出头尚余青涩的小子,而不是平日里那个沉稳庄重的楚五爷。

    被她盯着瞧,他愈发的无措了,“无意中再见到你,我发现我那三年的逃避都是徒劳……,我……忘不了你,而且越来越……”

    “抱歉……”他又一次道歉,“我知道我做了许多傻事……又说了许多傻话,可是你都开口了,如果我再不说出来,那就不是个男人了。”

    “你今天已经说了许多次抱歉了。”她望着他俊朗的面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他精于世故,做什么事情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她还以为他真的很行……原来遇到感情问题时,他也是个呆子啊。

    知道犯傻的不止是自己一个,她的心情大好。

    “抱歉。”这个词又从他嘴里脱口而出,说完,他自己也笑了,“我若是早知道你也……就不会……”

    “也什么也!谁对你也……什么了。我……我才没有呢!”想起方才自己那么冒失的去质问她,她的桃腮又飞上两朵红云,冷哼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我,怎么不见你带着我做的香囊?”

    他如果敢嫌弃她做得蹩脚,她立马将他拍扁了挂树上去当旗子!

    “我是……不舍得。”他柔声说着,从怀里取出她做的那个小香囊来,上面的络子颜色如新,“你统共只送过我那么一件东西,我怎么舍得用?”

    听起来,好像是自己不对似的……他送了她那么多礼物,她才赠过一个小香囊。

    她心里稍稍有些内疚,见他对自己送的东西如此珍视,心里也涌起一阵暖暖的甜意来,但嘴上仍旧想损损他,“方才还傻愣愣的,一会儿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我对你……没有半分虚言。”见她眼波流转、娇羞可人的模样,他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低下头,贪婪的捕捉飘散在空气中的她的气息,“既然知道你的心意,那么……我要定你了。”

    “……”听了这话,她不自觉的口干舌燥,连腿脚都酥软起来,差点连站也站不稳了,连忙揪紧他的衣襟,不让自己真的瘫下去。

    “怎么?”他低头看她。

    “我还有几句话要说。”她定了定神,站直了身子。

    “嗯?”

    “首先,在外人面前,咱们还是保持距离吧,别再时常见面了。”

    “好。”他皱了皱眉,似有不甘,但还是爽快的答应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其次,你不许监视我,不许打听我的行踪。”

    “我没有……”他叹气,对上她清亮的眸子,他还是点点头,“我不会的。”

    “最后,别再送礼物给我了。”她微微蹙眉。万花筒、西洋镜什么的在这年代或许很稀奇,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寻常了,没什么兴趣。

    他无奈,抿了抿唇,“……好吧。”

    “不过……我也有要求。”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郑重,“我说过,身为男子,就应该保护女子的……我不会让你陪我面对千夫所指。你只需如往常一般静待闺中便成,其余的事情,由我来解决,你别背着我擅自行事。在下次选秀之前,我必会设法光明正大的迎娶你……等我?”

    “……嗯。”她乖乖答应了,声音细如蚊子。

    可抬头瞧见他自得的笑容,她又忍不住推开他,一拂袖子,“谁说要嫁给你了?!……你说迎娶就迎娶啊!”

    “我……与你想的一样。”他双手搭在树干上,两臂松松的环着她的身躯,略略弯下腰,与她平视,“若你对我有意,我无论如何都要娶到你,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人;若你无意,我发誓,绝不会给你再增添任何困扰。”

    “你……”这回轮到她磕巴着说不出话了。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他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怕人,“苏家三姑娘,你要不要跟我?”

    “……”她咬唇,皱着眉瞪他。

    知道她也喜欢他,他就开始自以为脸大了是不是?!

    要定你、娶到你、你是我的人、跟我……该死的家伙,他能不能不要那么大男子主义啊?!

    如果他软绵绵的哄哄她,说点“请你嫁给我吧,我会爱你一生一世”这样的情话,她就觉得顺耳多了……

    不过她可不敢赌气拒绝,那是虐人虐己。

    “不好意思的话……”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又轻笑起来,唇边浮起淡淡的笑纹,“你同意呢,就点点头吧。”

    “……”她撅着嘴,咬牙瞧了他好一阵子,还是委委屈屈的微微颔首,那动作几乎细不可见,但他还是看到了,咧了咧嘴,满意的笑起来。

    “走吧。”他轻轻拉起她的手。

    这是他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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