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穿越之神君永琪第16部分阅读
[还珠同人]穿越之神君永琪 作者:肉书屋
气呵成,三道缝隙出现。
最后,再次确定了永宗的位置后,第四剑闪电般的划出,只听轰然一声巨响,一大块方形石块坠落,几乎是同时,一个人影跟着落下。
“永宗!”还在半空,天玄就焦急的呼唤。
没人回应,只见一个身影,静静的坐靠在角落,低垂着头。
天玄只觉得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声音忍不住颤抖:“永宗?永宗?”饶是他,因为心中的害怕,有一瞬间,竟然不敢上前一步。
当然,不上前是不可能的。
等他将永宗揽过来时,发现他脸色青白,几乎没了气息。天玄不假思索的覆盖上他的唇,渡了几口气过去,等感受到手里的身躯呼吸渐渐正常时,才放开。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只懊悔刚才为什么在上面和那群该死的人纠缠那么久,怎么也没想到,这下面竟是个密闭的空间。时间久了,人便会窒息致死。
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出口,那群人,明明是打算将永宗活活闷死在里头。
天玄只觉得一股恨意从心中油然而生,同时,还伴随着深深的后怕。
他终于明白,无论如何,在永宗面前,他依然只是那个疼他宠他爱他的哥哥而已。
“哥……”
天玄一喜,“永宗,你醒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哥,你怎么了?”永宗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天玄猛的一把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勒的那么紧,那力道,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永宗,都是我不好,没有看好你……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哥哥现在才明白,我的永宗一直是哥哥的宝贝,是哥哥从小看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么多年,着实委屈你了,亏我活了这么久,竟然事到如今才开窍……永宗……永宗……”
永宗一头雾水。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惊喜的问:“哥,你说真的?”
“真的,真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深爱的人……”
永宗鼻子一酸,泪水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渗入到天玄的衣服上,仿若朵朵鲜花,晕染开来。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两人的心,再次紧贴在一起。
互相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为自己而改变频率的心跳。
好一会,天玄冷静下来,拉起永宗,“怎么样?有力气吗?”
永宗点点头。
天玄快速的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然后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这事估计和以前的天元会脱不了关系,可能当时朝廷并没有完全将他们的实力剿灭掉,现在他们又卷土重来。他们想抓我,可能是为了协调内部矛盾,以五阿哥的身世为名分起事。看情形,织造衙门和他们有所勾结,修罗寨在这里抢劫过往客商,虽说不轻易伤人性命,但是知府一直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说不定,整个苏州已经成为他们的势力范围。还有回疆,也脱不了关系……他们应该急需要钱财,我估计的没错的话,被劫的官银,也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了……”
原本,他有什么想法都不打算说出来,但是,就在刚才,他改变了主意。
两个人之间,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
柔情
听天玄这么一说,永宗的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又透着一种复杂之色。
他迟疑的说道:“哥,那天元会……”
天玄自然知道他心里在顾忌着什么,微笑着说:“永宗,我说过了,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对他来讲,那些事情就如同浮云一般,在他心里起不了任何涟漪。在他古老而久远的记忆中,那些人物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过客而已。
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唯有一人得我心。
突然之间,这一句话就出现在他心中。
“可是,齐轩是你舅舅,而天元会是他的心血……”
天玄璀然一笑,晃花了永宗的眼睛。那笑容,带着足以腻死人的温柔,让他整个人都不由的沉浸在里面。似水的眼眸,幽深的像恒古不变的天幕,无数星光闪耀在里面,心神飘荡间,耳边响着暧昧的低语。
“那些事与我何干?永宗,我只在乎你在乎的事,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渐渐的,声音里增添了一丝蛊惑的味道,“那么,你可不可以也只在乎我一个人呢?像我这样,只在乎对方在乎的事……”
“好……”永宗张嘴,无意识的出口。
“呵呵……”天玄低笑出声,不由自主的吻上前去,之后贴着他的唇瓣低吟似的说:“真是我的克星,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永宗,我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你说怎么办?要对我负责……”
永宗继续犯傻。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的回神,就着两人贴合的唇反吻回去,这回天玄由着他,微张着嘴,两人的气息很快又再次纠缠在一起。
永宗掠夺者,恨不得将对方的舌头、津液以及空气全部吞吃下腹。天玄刚才所说的话,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激动得无以复加。
只想吞噬的更多。
天玄轻抚他的脊背,湿滑粘腻的声音暧昧的回响在密闭的空间。
永宗因为刚才的窒息,身体还比较虚弱,这么一番热吻下来,很快便气喘吁吁,身子也开始发软。
“哥……”他的声音又软又哑。
天玄的呼吸也不稳,他再次给永宗渡了两口气,才放开他,然后低唤了一声:“紫玉。”
永宗接收了天玄的渡气,胸臆间的沉闷感顿时消弭了大半,听天玄突然叫出一个陌生的名字,正在诧异间,两人的身边出现一个模糊的人体,渐渐清晰实体化。
“啊!”他惊叫了一声,指着紫玉说不出话来。
紫玉微笑着向他施礼,“紫玉见过太子爷。”
永宗眼神惊异不定,盯着紫玉瞧了又瞧,又伸手点了点紫玉的身体,确信是真实存在的有温度的人体之后,眨了眨眼睛。那模样,像是见了什么稀罕物事的孩童一般。
以前,天玄就最喜欢看他无忧无虑的神情,此时难得一见,便凑上去在他唇上啄了好几口,才放开因为有第三人在场而显得不自在的永宗。
天玄将紫玉召来的目的很简单,让他去找出口。
他自己和紫玉一样,可以任意出入,但是,永宗此时还是凡胎,只能从普通的出口出去,而他,不敢再离开永宗一步。
他不想再承担任何风险。
等紫玉再一次在永宗的眼皮底下消失时,永宗的嘴已经张的老大。他虽然早对天玄的身份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当初也是亲眼看着永琪在他眼前消失的,但是,看到紫玉这种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力,还是让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直到天玄的闷笑声传出,他才回过神,耳根不由有点发热。
同时也有点气恼。
天玄揽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道:“别担心,紫玉很快就会回来。永宗,是不是对我的身份很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天玄,身份大概和你们嘴里的神仙差不多。”
就算难以接受也好,他不想再对永宗有任何隐瞒。
关于他的身份,他封印记忆来到人间的事,天玄都和永宗说了个大概。
而永宗一直静静的听着,或许是亲眼所见,明明是匪夷所思的事,在天玄的轻声慢语中,让他再也生不出突兀之感。
他现在只是担心,两人的身份相差这么大,以后该怎么办?
经过刚才的事,他毫不怀疑天玄对他的感情。问题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寿命有限,不久以后就会死去,到时候,天玄会伤心吧,或许,许多年以后会渐渐忘记的他的寻在。
毕竟,天玄已经活了太久,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久。
“啪”的一声,头上挨了一下。
天玄用嗔怒的语气说道:“不许胡思乱想。以后的事,都由我来处理,放心,我还希望以后和你携手看遍人生百态,游遍大好河山,见证各个世间的发展,朝堂的更替……”
听到朝堂的更替,永宗僵了一僵。
天玄叹息了一声,说道:“永宗,你还不明白么?以后,大清只不过是你回忆中的小小一点。”
可能是一下子要消化的东西太多,接下来的时间里,永宗一个人发起愣来,而天玄也不打扰他。
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想清楚。
紫玉的动作很快,不久便回来了,他不止找到了出口,还把这个地道中的其他东西都摸个清清楚楚。
有了他的开道,天玄寸步不离永宗左右,牵着他跟在后面。
那些厚实的石壁,在紫玉面前比纸还脆弱,而精巧恶毒的机关,早就被他提前一步解决掉了。
这样的神通广大,让永宗大开眼界。
天玄调笑着说到:“这样就惊讶了,需不需要我给你露两手?”
永宗白他一眼,眼珠一转,将他拉近,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暧昧的说道:“我比较喜欢看哥哥在床上的神通广大。”说完,下/身还意有所指的摩擦两下。
对于他的放开,天玄是乐于见到的,低声说了一句,“坏小子,到时候可别后悔……”
永宗一抖,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他突然想到,哥哥这样的实力,却一直在自己下面,如果不是感情深厚,如果不是宠自己宠到骨头里……这一下,心里像吃了蜜枣一样甜丝丝的,连刚才的危机感也不在乎了。
前面开路的紫玉对后面两人的互动完全没反应,似乎没听到似的。
大当家都出现了,地道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人,但是一直没有出现。
那些人自知不是对手,心想着天玄已经服了药丸被困在里头,已经是死局,因此不打算来做无谓的牺牲。
可惜,他们不来找,不代表这边不去找他们。
紫玉首先带天玄和永宗来到一处宽大的石室,里面摆放着许多箱子,有大有小。箱子的表层都包了铁皮,上了大大的铜锁。
“大人,这里应该是他们放置财物的地方。”紫玉说着,在一把锁上摸了一下,那锁便应声弹开。
箱子掀开的时候,扬起一阵白色的粉末,天玄飞快的用手捂住永宗的口鼻,后退到粉末够不着的地方。
不用天玄解释,永宗也知道那不是好东西,应该有毒。
紫玉恍若没有察觉,直接伸手揭开蒙在里面东西上的一层油布。
他猜测的没有错,箱子里的东西是一些珠宝首饰。
“这些是修罗寨抢劫的财物?”永宗问道。
天玄点点头,示意紫玉把其他的箱子都打开。
修罗寨的人做事很谨慎,每个箱子上都放置了有毒的粉末,全部箱子打开之后,永宗的眼都直了。除去被劫的官银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在宫中见多了宝物的他也不得不惊叹。
接下来,紫玉又带着他们去了另外一间石室,也放满了箱子,只不过,里面的东西不是财物,而是换成了兵器。
“这群反贼!”永宗恶狠狠的咒骂道,同时心里涌上一阵凉意。看这里的情形,他们预谋已久,如果这次没有发现,等过段时间爆发出来,到时候指不定有多大的麻烦。
天玄在心底叹息一声,低低的说道:“永宗,大清对你来说……”
他顿了顿,笑出了声,“紫玉,我们俩当初到修罗寨来窜门还真是窜对了。我那时感觉到了这口枯井的秘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转脸对着永宗说道:“放心吧,今天我们就把这个地方毁了,包括剩下的反贼,哥哥都帮你解决掉。”
别离
整个地下四通八达,犹如蜘蛛网一样盘旋交错,有的石室被布置成寝房的模样,有石床,石桌,石凳,只是都蒙了灰尘,看起来已经闲置了很久。
永宗震惊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到后来,三人在地底穿梭,如果不是环境阴森,倒是有点像观光旅游来了。
越看就越惊叹。
这么庞大的地下宫殿,其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无需置疑,这里的建造者,几乎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力。
在距离天玄三人较远位置的一间石室内,此时有人正在交谈。
“大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斯文秀气的男子眉头紧皱,焦急的绕着桌子踱步。
另一个人与他的态度完全相反,一片从容。一身灰色衣袍,给他的脸色带上了一抹青白之色。
“三当家,放心吧。大当家手上有‘软香’,身边带着一群好手,狗皇帝的儿子如今已被机关困死,大当家此去应当万无一失。耽搁了一些时间,可能是那个人冥顽不灵,正在劝说吧。”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那人可以有闪失,唯独不能丢了性命,他对我们的大业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说的这么笃定,三当家心底反而更加焦急不已。
他竭力控制情绪,问:“你说他已经被机关困死了?”
灰袍人难言得意之色,“不错,掉入那个机关里,就没有再出来的可能,只等着在里面活活闷死,连尸体都拿不出来。大清朝的太子这么窝囊的死法,待合适的时机,再把这个消息说出去,对我们的行事百利而无一害!”
啪嗒一声响,石桌被三当家生生抠下来一块。
灰袍人正觉奇怪,三当家两步窜到他面前,“林堂主,不如我们去看看,大哥去的时间太久了,我实在担心得很。今天你还带了别的人吗?”
“没有其他人了,都给大当家带走了。别急,再等会。”
三当家急的冒烟,恨不得长了一双翅膀飞过去,他皱眉低语:“可惜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路,不然一个人去看看。林堂主,你当真不愿意带我走一趟?”
林堂主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
两个字刚一出口,身上的大|岤已经被制住。淬不及防之下,他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三当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丧家双目赤红,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因为焦急,声音都嘶哑了,“快带我去!”
“你……”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林堂主猛然明白,他艰难的出声,“你……你是担心大当家,还是当心那个……太子……”
“如果太子爷有个什么闪失,我将你们全都剁成肉酱!”斯文秀气的男子,出手却狠辣无比,手上一用劲,随着一声脆响,林堂主一条胳膊软软的垂下来,痛的他眼前发黑,冷汗直冒。
“原……原来是朝廷的走狗……”他咬牙忍着即将出口的痛呼,断断续续的嘲讽,“你家太……子死定了……那里……掉了下去……出不来……外面也进不去……老子告诉你……尸体都见不着……”
三当家气急,将他另一条胳膊也拧断,拖死狗一样的往外拖。
他的确是乾隆安排的暗桩,在一次“巧合”中,救了修罗寨大当家一命,与之结义,随后便上了修罗寨,苦心经营几年,才得到大当家的信任。上次见到天玄,将他绑回去立了大功,于是接触到了天元会的势力,事情终于有所进展,有了进入天元会的地下机密的机会。
本以为可以进一步探得消息,谁知太子身陷险地,情急之下暴露了身份。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此时只想着快点过去将太子救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没有人领路,他根本找不到地方。拖着手里的林堂主,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
蓦地,有轻笑声传来。
三当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林堂主,只见他脸色苍白,根本不像能笑得出来的样子。
“不错的一场戏。永宗,看来你皇阿玛早就高瞻远瞩了。”天玄牵着永宗走入,挑眉笑道。
永宗有些不是滋味,不止因为乾隆对他的隐瞒,也因为天玄的那句“你皇阿玛”。
三当家愣了一愣,摔掉手中的人,扑过来跪在地上,“参见太子爷,您没事就好。太子爷福大命大,逢凶化吉,微臣……微臣……”说着说着,竟然喜极而泣了。
永宗一皱眉,没有叫他起来,淡淡的问:“你是皇阿玛派来的?”
三当家很快收敛情绪,恭声答道:“是,天元会的事,皇上早就有所察觉,派微臣来打探,已有四年之久。”
“你探出什么了?”
“这……”三当家迟疑了。
永宗心底暗暗不悦,乾隆分明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天玄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永宗吸了口气,面无表情,“行了,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三当家应声,松了一口气。皇上当初吩咐他,这事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太子爷,只是没想到他这回自己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
他抬眼看了看天玄,上前施礼,客气的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您……”
话还没问出来,被永宗毫不客气的喝住。“我说了,你先出去,怎么着,仗着是皇阿玛身边的人,连我这个太子的话也不放在耳里了么?”
这话说的极重,三当家没有办法,只能告罪之后快速离开。但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那位和容亲王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和太子爷走的这么近?
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永宗将那人当成了永琪的替身,毕竟,几年以前,他们两兄弟的感情深厚,是众所周知的。
当务之急,是将这些情况上报给皇上知晓。
最终,这个密道没有如天玄所说的那样被毁掉。
永宗放不下这里大量的财富和兵器,坚持要收归国库所有。他心里想着,这回的事和回疆有了牵扯,不久之后可能要用兵,这些东西,都是莫大的助力。
对于他的执着,天玄无可奈何,随他去了,但是,新的问题出来了,天玄不可能动用法术将这些东西腾空搬走,以后根本无法和世人解释。况且,冲着乾隆以前对他做过的事,他心底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整个苏州的官府都有问题,永宗不好调兵遣将,唯有将天玄留在这里看守入口,他自己快速返京请旨。
天玄亲亲他,柔声说:“好,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支持。我帮你守在这里,决不会让任何人进入。”
永宗放下心来。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是,身为太子,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有天玄有能力将这里看守住,不被天元会的人重新拿去。
永宗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几匹飞驰的马后,扬起漫天灰尘,在阳光下肆意飞舞。当它们停歇之时,离去的人影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
一阵风吹过,路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哥,我很快带人回来,等我!”
树下,一前一后,站立着两个人影,身姿挺秀,自有一股出尘的意味。尤其是前方那人,眼波流转间,风华绝代,全身上下充满了清贵绝伦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大人……”站在后方的紫玉试探的叫了一声。
天玄仿若没有听见,一直遥望着远方早已没有人影的方向,良久,发出一声轻叹。
他淡淡的说:“紫玉,你是想问我为何不跟着一起回京?”
紫玉垂首不语。的确,要看守密道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只需要在几个出入口布下结界即可,根本不用亲自留下。
天玄笑了笑,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光滑细致的手感,透着丝丝凉意,是上好的白玉。这是永宗刚才给他的,两人相知了这么多年,因为以前太过亲密,从来都没有想过互赠什么物品。
“以永宗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要看守这些密道,留你一人足矣。紫玉,你还不明白么?永宗他不希望我和他回京,我当然要配合他,这孩子……”
紫玉一头雾水。不想大人一起回京,为什么?
天玄抬脚走了几步,紫玉连忙跟上。
“我一回京,这张脸就是个麻烦,而且,他不希望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吧。紫玉,既然没什么事,我们便在这苏州城里好好玩玩吧。”
永宗,你总要明白,有舍才有得。有的道理,必须要亲自体会。
这次回京,应该会有一些事情要发生。
乾隆的做法
巍峨的紫禁城,红墙琉璃瓦,雕梁画栋。
“好!永宗,想不到朕筹备了几年的事,你走了一趟就有这么大的收获!”一段时间未见,乾隆的精神似乎比以前好些了,此时听闻这个喜讯,长期灰白的脸罕见的透出红润之色来。
从永宗估计的密道里的财宝和兵器的数额来看,相当于国库的一半之多。
乾隆高兴过了,脸色又阴沉起来,“这些逆贼!竟然搜刮了这么多东西,还有兵器!图谋不轨,朕要将他们全部凌迟!”
说完,一阵咳嗽。
永宗站在一旁不语,这时才淡淡的说道:“皇阿玛,先别着急,注意身子要紧。”
乾隆咳完之后,喘口气道:“这件事办的不错,你舟车劳顿也辛苦了,先回宫去歇息一会,晚上给你洗尘。”
待永宗离去之后,乾隆从书案底下拿出一份密报,默默的看了半晌,神情复杂。蓦地,又是一阵咳,他猛的将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大口大口的喘气。
“皇上!”外间侯着的总管太监抖着嗓子唤了一声。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不敢私自进入,只得在外面焦急的转悠,“皇上,需不需要奴才去传太医?”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到里面传出乾隆的声音,“……你守着……今天下午朕不见任何人……”
“永琪……哈哈……”乾隆拿着手中的卷册笑着,若是被旁人看见,定会以为他已经癫狂。这副模样,难怪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下午,乾隆召永宗陪他用晚膳。
皇帝用膳,自然格外讲究。可惜,面对一桌子好菜,两人都显得食不知味,气氛沉闷无比。不一会,乾隆便挥手让人撤了。
“永宗,陪皇阿玛用膳让你很为难吗?”乾隆叹息一声,“罢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那么对永琪?你也清楚,天元会和他的关系……我这都是为了你。”
就是知道都是为了我才心痛难当!永宗苦笑。就算是已经见了天玄解了这个结,这一刻,心里面仍旧像要滴血似的。
“朕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咳咳……这个江山,早晚是你的,该舍弃的就要舍弃才行……”
永宗心里惦记着天玄,这时便趁机向乾隆请旨,“是,儿臣会努力。皇阿玛,苏州那边的事刻不容缓,请您调遣人马,明日儿臣便启程前往,以免夜长梦多。那些反贼,儿臣会一一解决,还我大清一个安稳。”
乾隆皱眉,道:“天元会你真的下的了手?”
永宗坦然的笑,“皇阿玛,六年前的天元会不就是我剿灭的吗?”
乾隆用审视的目光看了永宗半晌,永宗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疑。如今的他知晓了天玄的身份,了解天元会对他来说没有具体的意义,心里面当然不存在矛盾。
对着和前面五年相比,明显神采飞扬的永宗,乾隆却更加忧心,前五年的永宗反而更合他心意。他闭了眼睛,用疲惫的嗓音说道:“好,你想去便去吧。朕今天累了,你先回去。”
“是。”永宗起身离开。可能是心愿得逞,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身说了一句,“皇阿玛也早点安歇吧。”这是几年来,他第一次用关怀的语气说出这一句话,而不是淡淡的毫无感情。
乾隆似乎怔了怔,便挥手让他离开。
因为第二天就可以马上启程去苏州见天玄,永宗激动的一晚上都睡不着。他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事情不会这么顺利,那个三当家应该将天玄的事报给乾隆了。这回乾隆没有主动提及,估计他是选择了忽视。
毕竟,当初乾隆和他都亲眼看见永琪的消失。
忽视就好……直到下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太子爷……”是小春子按照他的吩咐在耳边轻唤。
永宗睡的浅,很快便清醒过来,“小春子,快些给爷收拾。嗯,你也跟着去吧。”
“喳。”小春子欢快的指挥一众宫女太监伺候洗漱,自己则跑去整理永宗外出必备的生活常用品。几年下来,他已经成了这里的一个小总管。
“爷,上回您突然失踪,可把奴才急坏了,幸好天玄公子救了您。这回去苏州,还能见到公子吗?”小春子一边收拾一边问,所有人都看的出来他的心情好的快飞起来似的。
永宗笑骂道:“你就只惦记你那天玄公子了?那爷呢?爷的位置在哪呢?屁股痒想吃板子了?”
小春子笑着求饶,“爷,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胆儿小,看见板子就腿软。奴才这不是替您高兴吗?到了苏州,您和天玄公子只管游山玩水,小春子保管伺候得您两位舒舒服服!”
“小奴才,竟然嘲笑起主子来了!”
底下的小太监和宫女难得见到主子这么高兴,也都掩嘴偷笑。
可惜,这份愉悦的气氛很快便被打破了,当永宗收拾妥帖,准备出门时,乾隆身边的总管太监带着乾隆的口谕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御医。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这回出了远门,把身子给累病着了,万岁爷关心,特遣御医来给您诊治。”说完,侧了侧身子,“陈太医,请。”
永宗只愣了愣,脸霎时变的冰寒,凌厉的眼神扫过二人,像利剑似的仿佛将人穿透。皇阿玛!你……
对上永宗的目光,王总管不自在的咳了咳,陈太医像是没察觉到似的上前把脉,片刻之后他说道:“太子爷脉象虚浮,乃身子劳损之兆,当好好静养,短期内不宜外出走动。”
小春子在没人看见的角落翻了个白眼。这算哪门子的太医,睁着眼睛说瞎话。
王总管清清嗓子,“陈太医可得好生帮太子爷调养,万岁爷对太子爷的身子看重着呢。还得劳烦您跟我去万岁爷那复旨。”
他向永宗打了个千,“请太子爷好生静养,万岁爷的旨意,未痊愈之前不要随便外出,以免万岁爷担心。”老太监的声音又尖又哑,每一个字都刮在永宗的心口,让他难受无比。
永宗觉得心里的某种东西完全崩塌。他吸口气,冷冷的说:“不知我何时可以痊愈?”
“回太子爷,只要调养得当,少则一月,多则半年,定可以痊愈。”陈太医的语气不急不缓,“不过这段时间,还请太子爷配合。”
永宗咬牙,“有劳太医,待痊愈后自当好生感谢太医的诊治。”
这话里的意思明白的很,这位陈太医如今是把未来的皇帝给得罪透了。
陈太医眉头几不可查的一抖,“谢太子爷。”
王总管适时的插嘴,“太子爷,万岁爷还等着复旨,奴才们告退。”
永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离开,手不由自主的捏成了拳。
“爷……”小春子小心的看着永宗的脸色。他心里也恼火,这种情况,分明是借养病的借口软禁。
永宗神情阴晴不定,心底暗恨不已。皇阿玛,你的手段,都是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的吗?昨天的假意答应,就是为了让我失去警惕好筹谋今天的事?当初那样的设计五哥,如今又来设计我?他望着门外明显调换过的侍卫,心底涌上一股悲凉。
永宗在屋里烦躁的来回走了几步。这一回,你又打算做些什么?想对天玄出手吗?
天玄……他突然站定,笑了。回头对跟着一惊一乍的小春子说:“小春子,来来来,伺候爷好生休养吧。既然这是皇阿玛的意思,我怎么能不遵从呢?”
小春子傻眼了。主子爷,您是不是打击过重,受刺激了?
苏州园林甲天下。永宗被软禁了,这边,天玄和紫玉天天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人间虽然乌烟瘴气,不过,却比我的天玄宫有趣的多。”天玄感慨道。此时,他正坐在一间茶楼里,品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他的身体其实不需要进食任何东西,可是偏偏对饮食享乐大感兴趣,就连紫玉也受了他的影响。
楼下有“卖桂花糕”的叫卖声传来,引得紫玉口水横流。他记得这个人的声音,上回买过一次,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据说是他们祖传的手艺。
“少爷……”紫玉眼巴巴的看着他,耳朵却竖起来听着下面的声音,生怕那人走远了。
天玄摇头,喝了口茶才说:“去吧,多买点,我也尝尝。”话刚说完,紫玉已经飞快的冲了下去。如果可以,天玄毫不怀疑他会用飞的。
桂花糕的确美味,等紫玉买回来之后,天玄连续吃了几块,漫不经心的说道:“吃完了就走吧,得回密道出口那里,乾隆的人应该到了。”
稍微顿了顿,他笑了,“紫玉,苏州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去多买点。咱们到时候边吃边等。”
嗯,人间的美食的确不错。
演戏
午后的阳光略微有点炫目,透过树荫之后稍减,变得温暖宜人。微风徐徐吹过,树影摇曳生姿,青草铺地,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其中,不远处一条小涧,水波潋滟,在太阳的光影下,映射出五彩光芒,水声潺潺。风光无限好。
天玄和紫玉在一棵大树底下,饶有兴致的在野餐。一口芙蓉酥,一杯秘制凉茶,入眼所见景色宜人,身心都舒畅无比。就这么望过去,像是哪家贵公子闲来无事,带着贴身小厮踏青,在此稍作休息,氛围高雅悠闲。
突然,天玄眉毛一挑,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紫玉跟着将草地上的残渣拾好,扔到远处看不见的地方,再回来。两人走到一个石坡前站定。
这个石坡的后方,便有一个密道的入口。
其他的出入口都被他们封死了,剩下这一个,是当初林堂主带着三当家走过的出入口。既然是三当家走过的,等于乾隆也知道,他们选择守在这里,合情又合理。
对于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天玄心中有着隐隐的期盼。以乾隆的心性,肯定过不了他自己那一关,最终会采取行动,却不知,这样只会将永宗慢慢推离。永宗是乾隆最为挂心的儿子,天玄笃定乾隆不会伤害他,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京,而乾隆绝不会让他再回来,也在预料之中。
某种程度上说,天玄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乾隆的作为,站在皇帝的角度没有错,但是永琪一直被他当成棋子利用,让天玄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是不可能的。就连永宗,也因为他的怨忿而被他捉弄,何况是乾隆?
苏州的局势如今表面上还是一片平静,不过很快就会被打破。大当家和林堂主身死没有别人知道,有三当家在,修罗寨和天元会暂时不会有所察觉,乾隆此时下手,时机刚刚好。如果不是因为永宗,以天玄的心性,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得逞。
永宗,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终于来了。”天玄微笑,“紫玉,接下来去皇宫参观吧。”
不一会,马蹄声响起,人还看不清,倒是那面大大的黄|色旗帜威风凛凛的肆意飘扬,显眼得很。乾隆派来的是皇帝亲统的镶黄旗,不知道是对这次的事情重视,还是忌惮天玄的所在?
马跑的很快,转眼间一队人马便来到天玄和紫玉的不远处。当先一名头领模样的人命令手下人原地待命,他单身一人直接走到天玄身边,抱拳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受太子爷所托帮忙看守密道的朋友?”
天玄不动声色说道:“正是。你家太子爷呢?”嘴里这么问着,心里却在想,这人孤身前来,一方面是为表示礼貌,另一方面怕是不想让后面的属下看见自己的容貌,镶黄旗内的侍卫都在三品以上,曾经见过永琪相貌的不在少数。
天玄无礼的语气让那人皱了皱眉,他客气的答道:“太子爷奔波劳累,回宫就病着了,太医嘱咐需静养,因此不便前来,换我等奉命而来。”
天玄点头:“既然如此,如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先告辞了。入口就在这里,你们自己进去吧。”说完,唤上紫玉作势要离开。
不出他所料,那人伸手阻拦:“这位公子,太子爷没有来,但是临来时有所嘱咐,我们对密道地形不熟,能否请公子代为引路?”
天玄略微考虑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那人回去和属下交代一番,让他们守在外面,然后准备一个人跟着天玄两人进去。
“你一个人进去?”天玄故作疑惑,“里面那么多东西,就算你们全部人马出动,也要用上几天几夜。”如果对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完全不做表示,难保对方不会起疑。
那人解释道:“我随公子先进去观测地形,出来之后才好合理调遣人马,以免指挥不当,耽搁了正事。公子,请吧。”
天玄不再多说什么,一颔首,不客气的先行进入通道。
这里的机关早被破坏贻尽,现在走起来安全得很。只不过地势的确复杂,没有人引路,要找到那些装放东西的石室,这些皇家亲卫队,至少好耗费几天功夫。
密道空气湿冷,虽然有明珠照明,但是光线暗淡。那人点燃一个火把,人影映照在石壁上,隐隐绰绰的晃动,增添一股阴森之感。天玄暗笑,这场景还颇符合此时各怀鬼胎的事实。
三人在地道中七拐八拐,终于来到目的地。天玄带着那人把装有财宝和兵器的石室都转了一遍,吁口气说:“就这些了,要把他们都搬走,工程浩大,接下来不关我的事了,你们请便吧。”
“多谢公子。”这句话一落音,那人突然闪电般出手向天玄擒来。
“你干什么?!”天玄大惊,灵巧的闪避开来,运一口气准备反击。却突然脸色大变,捂住胸口,似乎喘不过气来,最终喉咙一热,喷出一口鲜血。
“少爷!”紫玉惊叫一声,飞身冲过来,快到天玄身边时,脚步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也捂住了胸口,看起来和天玄的情形一模一样。
天玄怒道:“你下毒?我为你们看守密道,再给你们带路,做错了什么,你要给我们下毒?”
见天玄两人都无反抗能力,那人面露煞气,“我是奉旨行事,皇上想见你。”
天玄更加愤怒,“皇上想见我,需要用这种方法吗?没想到你们如此不知廉耻,一开始就有预谋,将毒下在燃烧的火把中。这哪是请人见面?倒像是把我们当成囚犯对待?”
“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听闻公子武功高强,无人可匹敌,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毒无色无味,如果不运功,是不会毒发的。一旦毒发,全身武功便尽数被废,我劝公子还是别强行运功了,小心筋脉寸断而亡。”那人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说完,举剑向地上的紫玉走去。
“你想干嘛?停下来!停下来!”天玄又惊又怒,一着急,又吐了一口血。
“皇上有旨,只需见公子一人。”冰冷的声音落下,寒芒一闪,随后一道优美的血痕划过紫玉的脖颈,眼看着紫玉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已气绝身亡。
“鄂敏你!”天玄大喊,声音惨烈,“皇阿玛!哈哈!皇阿玛!哈哈哈哈……”嘲讽的大笑声回荡在石室内,他双眼通红,怒极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厥过去。
而那人在听到“鄂敏”两个字的时候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术,在听到后面的“皇阿玛”时,更是不可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