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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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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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里之寻

    作者:sosophi

    楔子

    铃——铃——铃、铃——

    矮柜上一台旧式的古董电话。室外阳光和暖绚烂,正是风暖日和的好天气。

    那电话铃声持久地响着。终于有一只手拿起了话筒。

    “oxi oxi。”接电话的男子一袭莲色神官服,背影清瘦修长,却愈显身姿风雅非凡。声音温朗沉厚,说不上来的安心感觉。

    “hi,已经平安诞下了孩子吗?”听着电话那头的絮叨,他平苛的唇线弯了一下,清冷的眼神一霎柔和下来。“大人小孩都平安无事?”

    “hi,我知道了,爸。”他的唇角微翘,恍惚是心情极好的模样。“孩子的名字……”沉吟片刻,他微微一笑。“就由伽叶子来决定吧。”莲青色的神官服衬得男子面容俊秀斯文,清冷淡定。

    电话那头传来女子熟悉的笑语。“由我来取名吗?嗯……呐,就叫ka go 吧……我的kago,呵呵。”笑声轻悦,满溢幸福。

    听到那声“kago”,男子的脸色却一瞬间沉下,阴晴不定。

    他静静地挂掉电话,转身步到和室门口。廊外,庭院的青石板上落了零零碎碎的白花。风一扫过,便卷入风中。清淡香气弥散开来,隐隐扰动那莲色的袖摆衫摆。

    男子忽然眉头微摺,仰望着神社门楼前那株高大的御神木。“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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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蝉鸣声声。神社那株古老巨大的御神木在青石板的庭院落下清凉阴影,偶然风抚叶响,沙沙的声音里,阳光从密层叶缝漏下细碎轨迹,地上光影斑驳。

    一切都如此安宁美好。

    “kago。”女子温柔的呼唤。呼唤那个趴在树影里看小人书的女童。“又跑到这里来乘凉了?”

    她从书里抬起头来,见到是伽叶子,弯唇一笑。“妈!”一身短t恤加短裙,结着白绸带的草帽扔在一旁。绵软蓬松的黑发下,一张圆圆小脸,双颊红扑扑的。想来是因为天气太热。

    “妈,你们忙完了神社的祭典吗?”

    “嗯,是的。”伽叶子颔首轻笑,把女童从地上拉起来,细细拍净那衣物上沾到的尘泥和落叶。扫过一眼那平摊开来的小人书,正是丈夫让她转教给年仅三岁的女童。她的唇角愈弯,笑得温柔如厮。那个男人,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

    她收拾好书,牵起女童小小软软的手。“来,kago,我们该吃午饭了。”低眼瞧那脚边小小的脸时,仍是婉然微笑,亲切温和。

    “嗯,阿篱也好饿了。”她灿烂一笑,说起话来稚声稚气,一双圆眸弯成月牙,止不住的笑颜仿佛有感染力一般。纯澈的眼底,依稀荡漾着些清浅的琥珀光芒。

    伽叶子牵着她慢慢走向和屋。低矮的屋檐下,陶瓷铃铛润洁如玉,随风轻曳,叮叮当当的声音轻悦如悠远诗行。莲色神官服的男子从门内走出来,看到她们慢步过来,原本清冷的眼神柔和了些。“伽叶子,kago,该吃午饭了。”

    “爸爸!”一声欢呼。女童挣开伽叶子的手,一颠一颠地朝他跑过来。

    不待他反应过来,她脚下一磕,已经扑在地上。嘴一扁:“呜~~”小脸瞬间由晴转阴,紧拧着细细的眉,哽咽哭泣。“痛痛……”不一会,一只温厚大掌压在她头顶。眼泪朦胧的当,男子已经走到她身前,把她扶起来。

    “呜~~痛痛……爸爸……痛……”她抽噎道,肩膀一瑟一瑟。

    “以后走路要看着点。”他温声嘱咐,手指抚上她红红的脸蛋,细细抹去那清澈的泪珠子。“让我看看,哪里磕到了?”

    小手一指。“那里好痛!”她哭道。白白胖胖的两条小腿生生多了几抹擦痕,伤口里沁出几缕血丝。已然是擦伤了。

    “爸爸带你去上药。”长臂揽过她腰间,他稳稳地抱起女童。朝伽叶子看了一眼。“伽叶子,你和爸先吃。”回应的是她的温柔浅笑。

    男子慢步往一处走去,而坐在他臂上的女童仍旧是两手抹泪。

    “好了,不要哭了……kago要乖……”他的声音里带着无限宠溺。尽管脸上表情依旧清冷,但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半是无奈半是疼惜。

    “呜~~真的好痛嘛……”半是撒娇半是哭疼。“阿篱就哭,就哭……”

    “……”他紧了紧动作,悄悄地,唇角微弯。

    他身袭日暮神社,生性清冷严肃,虽致如此,初为人父的他,对于自己骨肉至亲的女儿,血脉相连之密,不知不觉间也是多了几分温和宽容。更何况,是与喜欢之人诞下的孩子……

    他稍稍回头,看向那消失在和室门口的纤细身影,眼神一霎那柔软下来。

    伽叶子……这孩子,名叫kago的孩子,是他们共同的女儿,今年三岁。是个爱哭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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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昏黄摇曳。窗外夜色静谧。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you ! happy birthday to you ……”几道参差歌声响起,混着参差的拍掌声。一对年轻男女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围着小小的女童,还有她面前的生日蛋糕。“生日快乐!!!kago!!!”唱完生日歌,伽叶子朝她笑道。“呐,现在我们来许愿望喽!许完愿kago才可以吹蜡烛喔——”

    闻言,女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静待片待,忽又睁开眼睛,愉快地吹熄了生日蜡烛。老人把照明灯摁开。

    “kago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可以告诉爷爷吗?”他眯着睛笑问,一脸慈爱的模样,隐约却像只狡黠的狐狸。

    她展颜一笑,张唇欲说,却被人抓住肩膀。一只塑料刀递到她面前。仰脸一看,男子低首,平淡说道:“该切蛋糕了。”

    伽叶子抿唇轻笑,而老人一脸郁闷。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于是再没人知道她三岁时许下的愿望是什么,而她自己,随着年月流逝,也渐渐忘了旧事。

    “是!”她笑弯了眉眼,快乐地接过那把刀,手握着当勺子使,刷刷就挖下一大块来,移到他面前。“第一块给爸爸!”

    奶油甜腻的香气泛开来。他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僵着脸色拿了个盘子兜下幼女给的“爱的蛋糕”。别过脸去,却看到伽叶子抿唇偷笑,目光揶揄。忽又看到那女童殷切期盼的目光:“爸爸,你不吃阿篱给的蛋糕吗?”那圆圆亮亮的琥珀样黑眸定定地看着他,生怕他一拒绝,那双眼睛便会滚滚落下委屈的泪来。

    他轻咳一声。瞪那偷笑的二人一眼,然后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僵着手挖了一小块奶油放进口中。

    女童展颜一笑。“好吃吗?好吃吗?”

    喉头滚动一下,他僵硬地点了点头,看着她再度灿烂一笑,转过身去继续分蛋糕。

    “这块给爷爷,这块给妈,嗯……”女童忙碌得极其快乐。“剩下的全是阿篱的了~~呵呵!”她短臂一揽,抱住剩下大半的蛋糕,快乐地笑。

    一杯暖热清茶递到他面前。伽叶子挪到他身侧,微微地笑。“不能吃甜食就不要勉强。”

    他接过瓷杯,扶着细瓷轻啜一口,淡去口中恶心的甜腻。默然不语,只眼神柔和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搁下瓷杯,右手自袖中掏出一方洁巾,递给伽叶子。“脸脏了。”

    女童一脸狼籍,唇角周围尽数沾满了白色奶油。一手圈着蛋糕盒,一手握着大勺子,还不忘回过头来朝旁人憨笑。“好吃……”

    三岁的生日,这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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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檀香渺然入空,端正跪坐的莲衣男子身后,一尊大佛法相庄严,居高临下地俯瞰迷惑众生。莲色神官服衣摆铺落开来,闭目不语的男子轻捻珠串,淡默不语。

    来者一身正服,虔诚一拜。“神官大人,我家孙儿被邪灵所缠……”

    “前世业障,今生当还。”他淡淡道。邪灵侵体,是业,是命。

    “请求大人垂怜,救他一命……”又是俯身大拜。“神官大人……”

    不知何时,俯拜之人身后出现白色身影。老人一袭白色狩衣。“是……北条家的人啊。北条守正,好久不见了……”

    正服老人直起腰,扭头一看,只见一张笑得眼睛只余弯线的脸。

    倏然睁眼,手中的珠串滑到掌心。

    北条家的人来求,是业,是命,也得让那业那命见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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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夏似乎漫长到永无边际。即便是山上的神社,那些林风轻抚带去不少闷热,随之而来蝉鸣喧闹。御神木的树影里,一抹小小的身影头枕树根,睡得脸颊通红。安恬的睡颜被叶缝间落下的光影斑驳,掩不去如莲气息。小小女童睡得安静,恍若世上最幸福之人。一旁的青石板上,散乱堆着小人书,书册摊开,书页哗哗啦啦翻响。

    扑啦扑啦的声音轻响,混入风里细微不闻。莲色的衣摆被夏风扰动,起起落落。

    一只冰凉大掌摸上那张小小睡脸,轻拍了拍。“kago……”

    她恍恍惚惚地睁开双眼,看到树影里背光而站的莲衣男子那张脸庞,犹带惺忪睡意却抿唇一笑。轻声说:“odosan—”在她揉眼睛的当,他蹲身坐下,把她揽进怀中。

    她犹自在他怀中揉眼睛,一脸睡意惺忪,只乖顺地靠在他胸口,听着沉实稳妥的心跳。大眼半睁半阖,脸颊和鼻头都还红红,神色困恼。“爸爸……”

    他低眼看怀中那张昏昏欲睡的小脸,牵扯唇角一弯,眼神柔和。“kago,不是说要听我讲经吗?”前几日她在大殿门口探头探脑,偷偷瞧他为神社来客解惑,小脑袋里不知装下了多少似懂不懂的经,还兴冲冲地跑去问老人“什么是业,什么是宿命”。

    业。宿命。都不该是小小的她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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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虫鸣啾啾。青灯绽明,一道修长身影印在纸窗,风雅非凡。书架幢幢,纸香书息在空气中绵绵延延。

    修长手指拈着书页,僵在那里久久不动。他定定看着那页发黄纸面,微微叹息。长指一动,已然翻过那页,眼眸一转,目光投向窗外。

    眼眸一垂。

    何谓业?何谓命?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前面十二章节大修,彻底大修,貌似——————重写。嗯嗯,保持前后风格一致,呵呵。

    缘起

    五百年前的战国。

    雪色衣摆在风中猎猎飞舞,瑰艳红的裙摆在绿地上铺展开来,如靡丽的红花。曼殊莎华。女孩撑臂坐在草地上,纤长黑细的发丝被风撩动,丝丝缕缕纷扬。黑,白,红,三色交构出清冷诡艳的图章。

    风起。叶叶绿影摇曳不定,树木微甘的气息弥散开来。几片树叶被吹入风里,朝遥远天际卷去。轨迹凌乱。

    她侧了侧眼,目光与树上坐着的红衣少年对上。“半妖,吗?”低声说了一句,她回过头,琥珀样的黑眸清亮冷然。垂在身侧的手已移向一旁的弓箭。

    “哼!”嗤笑一声。少年蹲坐在树干上,低头看那巫女打扮的女孩,一双纯澈金眸一眨不眨,满是戒备。“你就是人类的巫女?”他的银发荡落,丝丝缕缕散开来,衬得红衣如火。头侧两只白色狗耳抖了抖,看到那巫女居然移开了抓到弓箭的手,掩唇不语。“喂!干嘛偷笑!!!”一股说不上来的懊恼冲上心头,他想也不想就喊道。

    须臾,那女孩稚嫩却清冷的嗓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半妖?”

    “我干嘛要告诉你!切——”

    她收好弓与箭筒,慢慢站起来,侧身仰望着树上的少年。清清秀秀的半妖少年,不会掩饰表情,金眸纯澈得恍若夏日暖阳。银发红衣,如此耀眼……她不由得抬起手臂,微微挡住那叶缝间漏下的阳光。手腕下,眼神淡然,无喜无厌,与平时半妖见过的都不同。

    如此特别。他低首,怔怔地看着那白衣红裙的人类巫女。明明……才八九岁大的人类女童,怎么会有这么成熟而坚忍的气息?

    “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转身离开,红裙在风里猎猎飞扬。

    “……”切,不就是人类的巫女,有什么好骄傲的!少年看着那清冷的背影,忽一扭头,忿忿然。几个跳跃,消失在密林中,银发在风里扬起绸滑的弧迹。

    十年之后,当那女孩成长为女子,再次重逢,半妖少年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无分毫改变。清清秀秀的少年脸庞,纯澈的金眸里藏不住所思所想。银发红衣,生气勃勃。

    相逢时,他仍是躲在树上偷窥,她仍坐在树下, 一袭上白下红的巫女裙。那一次,半妖少年却是为了她所守护的四魂之玉而来……

    “你叫什么名字,半妖?”她仍是这般问,忆起年幼时留在记忆中的那张少年脸庞。

    “切!凭什么告诉你!”恼了半晌,在她如水清冷的目光中,他终于回答。“uyasha”

    看着那少年别过脸去别扭的神色,她的唇角莫名弯起,眼神一霎那不可抑制地柔和下来。连心也是。“我叫,kikyo”生长于彻寒山崖之上的桔梗之花,永世清冰的内心里,始终是,始终是,藏了小小的温柔之所的花时,它也能柔软美丽如厮;摇曳风中的盈弱身姿,承负彻寒的灵魂,其实,始终坚忍又悲哀

    她说,桔梗,她叫桔梗犬夜叉,要一辈子记住她喔记住作为普通女子的桔梗她以为,当半妖少年那双灿亮如夏日暖阳的金眸看着她时,她真的以为,那阳光会是她一生的救赎

    命运的红线,自此纠缠罗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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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把四魂之玉留下!!!否则……”女子清冷的声音早已不复淡定,杂了几分颤抖,黑亮的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那红衣少年纵跃的身影。

    “可恶!!!桔梗,不是说好了吗??!!”少年紧抓着那四魂之玉不放,扭过头来忿忿地看着白衣红裙的巫女。纯澈清亮的金眸被怒火燃烧得灿亮,像阳光一样耀眼。依旧是那么生气勃勃,一如最初相逢之时。

    她愈发拧紧了眉,握弓的手收紧五指,勾着弦的手指加大了指力,一张弓被使得崩崩响,隐约有断裂的趋势。听到少年那句“不是说好了吗”,琥珀样的黑眸蓦然转为深沉,溢出深深的恨意来。身下红裙滴滴嗒嗒地滴着血水,与裙摆的红一混,愈发显出诡艳来。

    “犬夜叉!!!”一声怒斥,那箭已经直直射出,挟着蓝光往半妖少年而去。雪白的箭翎轻颤。蓝色光晕里,那张清秀脸庞转过来,一脸怔然,忽而又现出安心的神情。

    “是吗?这样……也好。”盈圆的魂玉自他手中滑脱,掉在泥地上滚了几滚。少年已然被巫女射出去的箭钉在巨大的树干上。

    半妖少年的睡脸安详,唇角隐约弯起,带着淡淡笑意。

    “犬夜叉……”明明想要射出的破魔之矢,就算是净化之矢也好,怎么可以是……怎么可以是……封印之矢……持弓女子慢步走过来,拾起了那枚圆玉,忽然瘫软坐下,抬头怔怔地看着树上少年安静的睡脸。“犬夜叉……”她是恨他的,是恨着的,无比痛恨着。

    ……

    “啪!”黑屏。

    少年怔了一下,抬起头来,怔怔地仰望着面前站着的女子。“姐姐,你……”干嘛啊!!!正看到关键的时候,她居然就这样子——清清秀秀的脸上浮起明显的懊恼。

    被他称为姐姐的女子挡在电视机前,拧眉不悦地看着他。“草太,我叫你那么多次都没听到!”她凝着一张脸,抱胸而立,居高临下地瞪着少年。

    “姐姐,我正看到关键的地方呢——真是的,就只剩下后面一点点了,也不让人家看完。”他仍是喃喃抱怨道,探出身去想要拿小几上的遥控器。

    一只纤白的手夺过那方盒。她双手叉腰瞪着呆住的少年。“草太,明年就是升学考了,怎么可以沉迷在这种泡沫动画剧里——真不明白,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居然还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自己迷着也就是了,还常常在她面前叫嚷着动画里的名字,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人,再么就是拖着她一齐看这种没营养的泡沫剧。

    草太这弟弟,究竟是怎么了?小时候明明很懂事的,难道……她一挑眉,想着某种可能性。难道是青春荷尔蒙分泌失调,他的叛逆期推迟到来?

    “hi hi——我知道了,姐姐。我是做完了功课才看的。可不可以别再……”他眨了眨眼,有些委屈地瞥着她。“平时学习已经很累了,好不容易才有点娱乐时间的……”

    “草太……”看到少年恳求的眼神,她的心一软。把遥控器放下。说话语气软了许多。“小瞳刚才打电话给你,说待会会过来找你一起做功课。”

    “……”他慢半拍才消化完接受的讯息。

    看着少年那付呆呆的模样,她唇角微弯,转身看向和室门口。“啊,突然想起来,那通电话已经是十分钟前的事了。小瞳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好像有提到说,已经在山下了呐——”目光一移,落在少年一身褚色睡衣上。“草太,你确定要这样见女朋友吗?”

    那褚色睡衣上缀着雪色条纹,犹拦着几个褐色小熊的身影。

    门铃叮叮咚咚响起。隔着一道门板,传来少女清甜的声音。“goi,打扰了。”

    “姐姐!先别让她进来啊~~~~要是这付模样被人家看到……”他可糗死了。少年已是双颊绯红。

    “请进,门没关。”她微微一笑,扭头一看,少年慌慌张张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口。

    他叫日暮草太,今年十八岁。一张脸清秀耐看,与女子如出一辙,时不时荡漾着清浅光芒,笑起来的时候极有亲和力,让人不由地心生暖意。是个温和有礼的少年。

    而她……女子侧一侧头,看到立柜的玻璃推门里印出自己的影子。那张脸有着清丽的轮廊,眉眼干净,纯澈的眸底染着琥珀般剔透的褐色,眼角不笑也翘。长发已是过膝,纤长柔细,润泽如檀木。

    她是日暮篱,kago。日暮神社第三十五代继承者与,守护者……

    推门进来的少女俯身摆好自己的白布鞋,一抬头,女子温然的笑颜就在眼前。羞涩一笑:“姐姐,我来了。”少女一头蓬蓬软软的长发披落肩上,大眼圆圆,鼻头圆圆,唇瓣粉嘟嘟,只下巴稍尖,活生生如洋娃娃一般可爱。

    “草太在自己房间。”她回应似地轻点头,往厨房走去。越过少女身边时,顺便朝她温然一笑,安静如莲的气质弥散开来。“中午就顺道留下来吃饭吧,小瞳。”

    “嗨。”轻应一声,她提着肉书屋,慢步离开,连背影里也带着乖巧恭顺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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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趴在窗台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扯住湖绿色窗帘的一角,懒懒地拉扯。风从窗外灌进来,吹动她蓬软的刘海,吹得窗帘起落飞扬,如涨满了风的云朵。柔软如厮。少女垂下明眸,背后一声呼唤叫她蓦然回头,平苛的唇角牵出淡婉一笑。

    “小瞳。”白t恤的少年慢步过来,唇角噙着温和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你来了。”

    她微笑点头,不意间错开与他相接的目光,已然双颊微熏。“嗯。”从肉书屋里取出笔盒与习题本。“草太,我还有几道题不太懂……”

    他走到她身侧坐下,翻开本子,认真地看起来题目来。她仰脸,偷偷瞧着少年温和的侧脸。目光一直从他细细纤纤的眉滑下,滑过那不笑也翘的眼角,滑过琥珀样的眼瞳,滑过俊挺的鼻梁,滑过微弯的唇角,滑过尖尖的下巴……无限眷念。

    “是这里理解错了。”他突然回过头来,温和一笑,指着本上某处。低下头去,执笔写起来。“小瞳,你看,这里应该是这样的……”

    “嗯。”她微微一笑,视线落在他的笔尖。两个人一开始就约定好了,要一起考上东大的,这约定……应该能实现吧。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做呐……神啊,请给她多一点时间吧……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不经意间,她落在少年侧脸的目光柔和如水,神情淡而温雅。

    友聚

    泡沫堆满了流理台的洗碗盆。窗外正是盎然的早夏时光,绿意层层,阳光绚烂和暖。御神木开花了,一朵一朵雅致的白花被风吹散,散入天际。她背对着厨房门口,低头认真地洗漱着用过的餐具。

    门外,少年少女一前一后走过。

    “姐姐。”草太唤了一声。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与些同时,他身侧的少女也是羞涩一笑,点了点头。“姐姐。”

    “要走了吗,小瞳?”她的手还浸在水中,沾满泡沫。身前围着洁白围裙,眉眼安然微笑,极是温婉淑慧。

    “嗨。”她轻应一声,微微躬身。少年已经扶着她的肩。“姐姐,我送小瞳一趟。”

    她点了点头,重又回过头来忙自己手上的事。雪纺纱的及膝裙,腰际结了朵淡青色的蝴蝶结,过膝的长发被挽起,发束随着裙摆晃荡。纤细的背影在底衬的夏光里,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门推开的声音响起,原本安静的室内突然热闹起来。

    “哟!草太,赶着出门吗?阿篱呢?你姐姐在家吗?”熟悉的爽朗女音响起。

    “啊嗯,这位少女真是可爱呐——是草太的小女朋友吗?”少年少女的脸蓦地腾红。她往他身后躲了躲,避过对方那精明的探寻目光。

    少年似乎怔了一下,护着身侧少女往外移。“由佳姐姐,绘理姐姐,美代姐姐,你们来找姐姐?她在家。啊,我还有事,先走了。玩得开心。”

    话语落下,他已经扯住一只纤白细腕,往神社门楼跑去,眼看着已消失在阶楼下。少女那百褶白裙飞扬起来,翻腾不定,恍若蝴蝶悠羽。三名女子不约而同地扭头看那一对少年少女,唇瓣微弯。

    跑开好一段距离之后,少年才停下来,已是脸颊绯红,也不知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赧然。少女微微躬腰,细细喘气。双手撑着腰侧,细眉淡拧,似乎有些难受的模样。

    “小瞳……”草太低头,怔怔地看着她微白的脸色。双手伸过去,把她冰凉的手拢在掌心,暖暖的体温一时溢入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里。“怎么了?”

    她挣开眼皮,看到一张担心的脸。微微一笑,弯起了明眸,悲伤四溢,眷念无比。“我……草太,我的病……”

    他静静地看着她。“……”

    扑哧——她突然咧嘴一笑,狡黠至极。“baga,草太又被我骗到了呢!哈哈——”已经喘匀了气,呼吸回复正常。她一时笑得极是灿烂,眉眼弯弯,一把扯住少年的手,拉上他就往山下走。“好了好了,我们走吧。草太不是答应送我回家吗——呵呵。”又是一抹灿烂笑颜。

    他微微怔愕,然后放下心来,牵扯着唇角逸出一抹温和的笑。底下,手轻轻交握,十指交缠。“嗯。没事就好。”方才自心底一滑而逝的不安也被暂且压下。

    两人并肩而行。

    ……

    “so da……姐姐还是没能恢复记忆吗?”她轻声问。

    “嗯。即使是看了《犬夜叉》,也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轻轻拧眉,有些忧虑。《犬夜叉》是藤田由佳所在的ic株式会社所出品的一部热播动画,已经在杂刊上连裁了十年之久。而他是那部漫画作者的秘密顾问,日暮神社,四魂之玉,犬夜叉,全源自于那些发生过的故事。

    “姐姐,是真的经历过那些事的……”deo,十年前突然出现在食骨之井底的人,一觉醒来之后,却似乎忘记了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记忆。和狗哥哥的交集,和战国时代的牵绊,怎么突然就……断了呢?于是他萌生了将让那些故事重现以让她恢复忘记的念头。于是有了《犬夜叉》。

    十年过去,漫画即使完结,他却不知道结局为何。这故事应当,如何完结……

    他拧眉再拧眉,眉间忧虑。抬首见到那忧虑的神色,她微微一笑。揽住他的手臂,轻轻靠了上去。“草太。”

    “对不起,跟你在一起却说这些事……”

    “iie。”她轻轻摇头。“我喜欢这样子的草太”

    他脸一红,低眼看少女时目光温柔。

    她唇角微弯。喜欢听到草太说自己的事,虽然是在说自己的事,deo,草太的心却总是在体贴别人。能够被草太关心的人,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能被这样好的男孩子喜欢过,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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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铺在神社的御神木上,在地上落在一大片的绿色阴影。树下摆了一张白色的圆桌,几张白色的藤椅,几人坐在树下谈天。圆桌上放着几盘茶点,一壶熏衣草花茶,几个茶烟袅袅的莲青瓷杯。阴影在几个女人身上造成奇特的风景,略带阴诲而又阳光般温暖的气息。

    “好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大波浪卷长发的套装女子倾身向前,动作优雅地搁下瓷杯,重又安适地倚回椅背。淡笑。目光移向其他两人。“对吧?”

    “说来说去,最忙的还不是你,由佳。”微微一笑,她拈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额前的刘海修剪得俐落齐整,发下一对清亮有神的大眼,偶然滑过慵懒光芒。

    “绘理说的对。你常年出公差不说,今年阿篱的生日也错过了呐——这样的由佳都是让人伤心。”她提起砂壶,往瓷杯中倾注满清绿的茶液,扶起轻啜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略圆,一拧仿佛就能掐下粉来。“就连这次回来度假,也是度婚假。”

    “呵呵——”被两人说道的由佳但笑不语。桌上一张婚柬艳红喜庆,映染的金粉与树顶落下的细碎光斑交织成绚烂。

    絮絮叨叨地说了会话,其他三人突然不约而同地偷眼瞧那默然女子的侧脸,皆唇角弯起。

    “天气……真好呐。”轻声叹息,尾音悠长。她仰脸看头顶上的御神木,右手擎着的瓷杯里茶液温热,泛着烟缕。星星碎碎的光斑投身在她清丽的脸上,形成一圈绚丽的光轮。安睡如莲的气质弥散开来,一双琥珀样的黑眸微微眯起,眼角不笑也翘。

    “总感觉……”由佳低叹,迟疑着开口。

    绘理接口,低低叹道。“阿篱越来越漂亮了呐……”

    “或许,确切地说,”美代拧了拧眉,更正道。“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年少时那个活泼开朗带着些火爆烈性的阿篱,已经成长得如此温和内敛。以前或许如灿亮的火焰一般闪耀在她们面前,紧紧抓住旁人的视线;现在却如真水无香,又或是温润如玉,那柔和的静静绽放的光华,让人舍不得离开视线。

    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安静到如此吸引别人的目光。这样无痕无迹无声无息的改变,亲密如她们居然迟迟没有察觉,终于发现这个事实时,多少是有些怅然的。旁人的改变与成长,随之的,也有自身的相似局面。

    被议论的人却自适安然,静静喝着手上的花茶。笑意也是安静的。

    “阿篱,你厨艺又好,相貌又好,个性更是好得没话说,唉——”由佳撑着左脸,略是羡慕略是苦恼地说起来。“也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有那福气娶到你?”

    绘理微微一笑。“即使同为女人,也真的是很嫉妒守护在你身边的北条……”话一出口,她已是微恼。

    “goi……”对不起说得太迟,美代明白,那句无意间的“北条”的姓氏已然让她想起那个人。

    她勾着瓷杯的手指曲起,眼神愕了一下。低下头来,淡默不语。那个人……那个名叫北条竹也的,是她的禁忌。除非必要,否则从来不愿提及。

    “goi。我忘了阿篱你……”

    “没关系的。”她抬起头来,朝三人微微一笑,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笑颜清丽温婉,如暖阳初绽。不复记忆中那抹灿烂如火的热,却也是暖暖的温和如水一般荡漾。“我和竹也,是朋友。”中间,她的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对北条竹也的感情,是尊重,是欣赏,甚至是对他那份无望执念的心疼,但绝不会是爱。幸而他也从而挑明这种状况,索性她便装作不知。那个默默守护了她十年的男子,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上不离不弃地看着她,只看着她。然而,她始终无法回应任何,对他对她,都是一种残忍。

    三人放下心来。忽然,美代喃喃自语起来:“记得国中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约好,将来长大要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一起恋爱,一起结婚,一起进教堂的……”

    “deo……”阿篱搁下瓷杯,歪了歪头,目光揶揄地一一扫过三人。唇角微弯。“美代,十九岁未婚先孕,早早被人娶回家金屋藏娇了……”

    圆脸一红,将要冒烟的模样。

    她目光一移。“绘理,鉴于日本国内目前还没有开放到接受同性婚姻这一点,想必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走进教堂了……”

    那齐整的刘海下探起一双清亮凤眸。满不在乎地说:“嗯哼,谁在乎那种形式上的东西了……我和她都觉得麻烦。”

    好吧。她了然地点头,再看向最后一位好友。“还有由佳……”那波浪卷长发的美丽女子抬抬眼皮,弯唇浅笑。下一瞬,笑意弥散,消失无踪。

    “由佳,这种商业联姻,真的是你要的吗?”

    四人一时沉默。最是心软的美代已红了眼眶,提起砂壶分别为四人一一斟满茶液。“好端端的,干嘛说这些……”其他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她。

    “明明就是你先提起的。”绘理瞥她一眼。

    “soga soga——”由佳抿唇,附和道。

    阿篱只微微一笑,目光投向天际。莫名地眼角微湿。昔时好友,如今各自踏上自己的道,无论幸福与否,都得依着命运的安排走下去,走不到终点。年少时的约定,如在一季里绽放过的八重樱,层层叠叠的花瓣唯美掩饰的,是终将无声凋零的凄凉。

    所谓的业,所谓的命,便是如此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字要提醒小so喔,呵呵。

    提亲

    北条家的日式庭园绵延百里,占地极广。雅致和风与悠久历史,使它成为东京活博物馆。

    榻榻米上的人低低咳起来,气息孱弱。咳、咳咳——咳——

    “爷爷!”“爸!”两道男音同时响起。焦急的目光同时落到老人身上。

    俊秀青年与中年男子相视一眼。然后他挪到榻榻米前,扶起咳个不停的老人。中年男子已经倒了杯清水递过来。“竹也。”待北条竹也喂他喝下些润喉的东西,老人总算止住了咳。他已经缠绵病榻半年之久,久咳不止,内里都被掏空,看来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呼——”长长吁出口气,他推开了青年的扶持。“这付身子骨不顶事了——”

    中年男子端正跪坐,双手撑在膝上。听到他这句感慨。“爸——”

    “您老别这么说。”北条竹也温声道,笑意温和。二十五岁的青年男子,眉目干净斯文,俊朗温润。脾性好,在事业上已是小有作为。不倚靠北条家族。

    “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是入土的时候了。”

    “爸,安斋叔叔也与您一般年纪。”还不是身子骨健朗。

    青年默然无语。

    “竹也啊,眼看着我这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爸——”声音里已经多了无奈。“只是偶染风寒罢了。”

    “你!”北条守正抬起眼皮狠狠瞪他一眼。脸色多了绯红。“臭小子!你这臭小子!”

    青年温和一笑,低首默然。

    老人一翻身坐起,长叹一口气,定定地瞪着他。“好了,既然戏被你们拆穿了。”

    “竹也,我本想趁着自己身子骨健朗,向日暮安斋提亲,定下你和阿篱的亲事。好喝你那一杯喜酒——”

    ……(回忆)

    檐下长廊寂寂,叶影森森。茶烟渺然入空,水声响起,北条守正执壶往对方杯中倾注茶水。

    “我今日请你来,咳咳——”掩唇轻咳两声,止住喉间痕痒。“是为了竹也那孩子。”

    日暮安斋扶起细洁瓷杯,轻啜一口。

    “竹也喜欢你家阿篱十年了。那孩子对她的心意,我都看在眼里。”

    廊下,西装青年脱下皮鞋,上了木廊。见到他们,慢步过来。躬了躬身,笑来温和有礼。“爷爷,日暮爷爷。”

    北条守正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

    “我代他向你家阿篱提亲。安斋老爷子,当着竹也的面,表个态吧。”

    日暮安斋垂眉敛眸,淡然不语。

    青年面上微愕,目光在两位老人之眼来回。最后,他双手撑在膝上,微微颔首,行了一礼。“爷爷,请不要再为了竹也的事担心。”

    爷爷,虽然我敬称您为爷爷……

    虽然我继承了北条家的姓氏……

    却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事实。竹也只是您的外孙,并不算是继承北条家的血脉,不是真正的北条家的人……

    我知道您说过,只要是北条家的要求,日暮神社都不能拒绝。虽是如此……

    这样的姻缘,这样强求。并非我所愿……

    ¥¥¥

    一推开封闭的木窗,窗外便灌进清凉的风来,窗外绿光盎然,连同室内的尘埃也恍若染上了早夏的绿意。窗台上落满尘土,几朵风中散落的白花被卷入,飘飘然然落在上面。小花五瓣粉嫩纤白,衬着淡黄的花蕊。淡淡的香气一霎弥散开来。

    纤白的长指探了,拈起一朵白花,凑近鼻端。不笑也翘的眼角愈发弯起。她的眼神柔和,唇角微扬,淡笑。忽而鼻间呛入尘灰,捂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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