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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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 作者:肉书屋

    新一轮的战斗,开始。

    杀生丸驾着双头的绿色妖兽优雅到来,袖袂飘扬,肩上缠绕的银色毛皮随风轻颤,纯澈无绪的金眸一一扫过他们,在看到绿裙少女时顿了一顿,最后只落在了持刀的红衣少年身上。

    “哼——”只是冷哼,也尽显了大妖怪的威势。“为了我的新刀而死吧,犬夜叉。”他轻然下了座骑,在空中优雅站立,凛然的杀气无声弥散。任何人都会悚然而惊,惟独粗神经的半妖少年。

    “杀生丸?!”锵一声,犬夜叉已经拔出铁碎牙备战,一付大敌当前的模样。“戈薇,退后!”

    “嗯。”她停好自行车,抱着七宝退到一旁,目光灼灼地看着红衣少年。

    为了保护她的半妖犬夜叉,她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不属于她的时代。只是为了这样为自己而战的身影……

    ¥¥¥

    扫一眼满地的碎肉血泥,阿篱抬手捂住口鼻,只觉得一阵晕眩。眼睛里冒出了黑华,就如长时间直视灼烈夏阳一般,满脑子都是那种灼烈的轰鸣。

    “恶~”脚一软,手一松,弓掉在铺了一层的血泥之下,而她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再也忍不住恶心,干呕起来。

    “喂,阿篱!你这家伙不会是晕血吧!”邪见走过来,大声问道,语气不善,但是目光里平白多了些柔软的东西。

    刚刚……她一直挡在自己身前……还帮自己解决了一只袭击它的妖怪……

    “没事……只是……”阿篱虚弱一笑,挣扎着站起身来,身形晃了两下,然后勉强站稳。“只是不太习惯血的味道……”就像是镌刻在灵魂记忆里的拒绝,对血的拒绝……

    她拒绝的,究竟是血腥的气味,还是与血腥有关的死亡呢?

    “呐,邪见,我们……”她俯身捡起弓,恢复平时的温然微笑。“走吧,去找你家最尊贵的杀生丸大人。”

    〃阿篱……”小妖怪疑惑地仰望着她。

    “呵呵。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确定一下。”她微笑说道,眸光坚定。

    茫然了太久,也该找些东西让自己专注了!或许……时之钥,你想告诉我的是……我那混沌的十年……还有,两个阿篱(kago)。

    手阖上胸前的修长挂坠,阿篱始终微笑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十五岁和二十五岁相遇,是漫长而遥远的事情……

    非伪更,来改字了……

    暖昧

    恶~~橘衣女子跪坐在河岸上,腰背弯成一张弓,两手抓着胸前的衣料,头部前倾。粉唇张合,干呕不断。

    “恶~~”血腥的气味太过浓重,灵魂里镌刻着对于它的拒绝,深刻而沉重。

    在阿篱头晕眼花地干呕之时,她的大脑一片血样深红,如同血迹湮染出深深淡淡的血污。那种伴随着鼻息感受过的血腥气味,以及封锁深处的红污交织图象,都是无法理解的。

    银色发束散开,披落整片脊背,随着她低头干呕的动作,发丝下藏着微微不可抑制的颤抖。几缕纤长的银丝被冷汗湿了,缠缠绕绕地粘在苍白的颊上。

    “喂,阿篱!你这家伙……”小妖怪扶着人头杖,站在她身后,圆突的大眼里满是不解,还有……无可奈何。嘀咕一句:“明明是你自己说要去找杀生丸少爷,自己却瘫在这里干呕……什么嘛……”嘀嘀咕咕,嘟嘟嚷嚷,话里话外是别扭的关心。

    “……我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血腥味……”虚弱说道。

    阿篱睁开眼睛,用力眨了眨,总算看清了水面倒映出的,自己被流水分割的苍白面容。陌生,而又熟悉。这样的自己……还真是……没用呐……

    勉力忍住下一波冲到喉头的恶心感,她俯身用双手掬了把清凉的河水,拍向自己的脸。水珠溅落,那张苍白的女子面容倒影也被打碎。清澈的河水,还带着些许山林特有的青草气味,沁入鼻腔胸臆,那种恶心与闷灼之感消散不少。

    “为什么……那么排斥血的味道……”阿篱恍恍惚惚地扫一眼自己被润湿成了纤白泽玉一般的双手,纤长白净的指间,似乎恍惚露出了血样的颜色。“是错觉吗……感觉自己……充满罪恶感……双手沾满了鲜血……”她紧咬下唇,默然不语,眼神开始茫然。

    南香弥子的血……她的死,始终是一点沉墨,湮染在她心头,卷着重重血腥气味。自那之后,便无法放轻……她的遗愿,自己还没能完成。大概是,跟着那个大妖怪一段时间了,竟不知不觉间放轻了……开始有了,安心的感觉了……

    “杀生丸少爷!您回来了!!!”身后突然传来邪见惊喜的声音。

    阿篱被邪见的声音拉回飘茫的心神,怔怔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了这段时间相伴的杀生丸。

    雪衣男妖踩着三千风影,翩然的碎步,优雅冷傲的出尘气度,让人情愿匍匐于他踩过的土地,亲吻他的脚印。那是大妖怪独有的傲然天下,或许,那样纤尘不染的男子,已经成为了它的信仰所在。杀生——

    即使是小妖怪邪见,或者是他身后的那只双头妖兽,又或者是她,也忍不住这种想要臣服于他脚下的想法。

    银色皮裘随风轻颤,白袂飞扬。纯澈无绪的金眸微敛,里面潋滟着清亮的光芒。垂眉敛眸,目光冷然,原就冷漠的脸此刻平添一种煞气。

    他在生气……

    小妖怪如缠人的青蛙一般缠上去,三指的手刚触到男妖衣摆,便被一脚踢飞,摔到一处,眼冒金星。

    “呵呵。”一声轻悦的笑,对于主仆的互动,始终能让她紧绷的心情不自觉放开。

    杀生丸冷冷扫一眼那晕过去的小妖怪,眉尖轻蹙,然后收回目光,却看到人类女子婉然的笑颜。清清浅浅的笑意,微然伊然,粉色的菱唇拉开微微的弯弧,如一抹初绽的早樱。

    眉尖的微褶已然散开,俊秀的眉平直如柳,眼睑上眼影胭红,冰冷的眼神掩不去他眉目间天生的华美。

    “你在笑什么?”他启唇,平板问道,语气略有起伏,在nani那里提了一下,最后落下时仍是一贯的冷然。

    “邪见真是可爱呐……”她微弯了唇,轻声说道。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半睁半阖的眼眸里,琥珀样的颜色被隐约的泪意氤氲成朦胧的雾气,黑睫沾染上几粒细微的水珠。

    “……”他表情漠然,屈膝坐在草丛中突出的巨大石块上,不再看她。金眸微眯,煞气若隐若现,似乎冷冷扫过一眼逐渐醒转的小妖。

    阿篱看着他的背影,须臾站起身来,走近几步,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橘色身影纤立,而白色身影屈坐。

    她看着他。“你生气了……他不愿意为你铸刀?”她轻缓问道,算不上极关切如邪见一流,却也是带着隐约的温和。

    杀生丸回眸看她,在那双琥珀样的黑眸里只看到了平和与温然。原本在心头积蓄翻腾的怒意与煞气渐渐沉淀下来。稍稍垂眸,他平静说道:“嗯。”

    嗯?是指的生气这件事,还是那个刀刀斋不愿为他铸刀这件事?阿篱歪了歪头,心底起了揶揄之意,可是看他那付冷漠的样子,又抿了抿唇,把想说的话压回去。

    她本来想说——像杀生丸这么可爱的大妖怪,刀刀斋竟然拒绝,真是太不识相了……呵呵。她微弯起唇,笑意微然。“再试试吧。我想杀生丸少爷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她笑着说。

    结果又被对方一个冷眼扫过来,她忙敛了笑意,侧过身去。“啊哈哈,高贵的杀生丸少爷的想法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的人类女子所能猜测的呢——呵呵。”她摆手,一点一点地挪到他那道冰冷的视线之外。

    邪见醒转过来,重又爬起身,朝男妖扑将过去。“什么什么!那个不识好歹的刀刀斋居然拒绝了杀生丸少爷!真是不识好歹!!杀生丸少爷,你别难过……”

    男妖的眉一敛,一粒石子以平常速度的十倍朝邪见的脑袋飞去。

    它摸着脑门,呜咽一声。肿了……“是!杀生丸少爷,邪见说错话了!杀生丸少爷才不会难过呢!……”

    杀生丸的眉愈敛,金眸一眯,冷道:“闭嘴邪见,吵死了!”

    另一边的阿篱挑了挑眉,有些好奇地探了探脑袋。探寻的目光对上他的冷瞥金眸,她的脑后冒了一滴汗。

    杀、杀气……呵呵。她讪讪一笑。“那个,杀生丸,我实在很好奇……石子是怎么跑到你手上去的?”话语刚落,男妖一个更冷的眼神过来,她忙蹲身。

    “你可不能像对付邪见一样扔我石子儿!”

    半晌之后,她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哼。“……哼。”

    “咦?”她呆呆地抬起脸,结果黑眸中印入男子清冷的金眸,愣了一愣。结果……

    一个爆栗敲上她的脑袋,痛得阿篱眼眨泪花,倏地站起身来,顶着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跟一拳之隔的男子对视。“喂!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哪里惹到你了!”

    杀生丸垂眸冷然。女子那张原本一直温和的笑脸退去之后,那付生气的模样活泼俏丽,与那个半妖身侧的人类小姑娘一模一样……

    他微微敛眸,看到那张清丽的脸蓦得散去怒气,脸颊微红,蹭蹭地后退,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阿篱微红脸颊,只觉得心跳快了一下。刚刚的距离,太过暧昧。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随风飘过来的清浅气息,干干净净,如樱花一样纯净的味道。一个大妖怪却拥有如此温醇的气味……

    他挑了挑眉。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她突然这付样子的缘故。蓦地转身,冷然说道:“我对人类女人没兴趣。”他说,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然。可是,某种奇异的不舒爽感觉却如丝线一般,缠绕上心。

    他也……有心吗……他拧了拧眉,金眸里平静无绪,却多了层淡淡的疑惑。

    “我可没说你对人类女人有兴趣——你在想些什么啊,杀生丸!”不远处传来女子轻盈的笑声,倒让他有了自己其实在掩饰什么的错觉。

    万年强悍的小妖再次醒转,晕晕乎乎地扒拉上他的衣摆。“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再度拧了拧眉,毫不留情地踩过小妖怪的身体,留下一个黑色脚印。

    再度传来小妖呜咽的声音。“痛……”

    阿篱不知何时蹲坐在树下的清凉树影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眸光一闪,思绪万千。

    小时候听父亲讲经,他说:业内十恶之首谓为杀生,十恶之末称之邪见。当杀生与邪见相遇,却是这等情形,是偶然还是必然?父亲的面庞早已在记忆里模糊,斑驳如旧时的蜡笔画,对于父亲的关爱也是懵懂不觉,但是,此刻的她却是突然脑中多了点关于那个男人的鲜明记忆。

    她好歹也曾和那个男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草太,还未出生便以丧父。丧非谓之死,也谓之失。父亲……突然失踪了……

    她抬眸看着绿色叶层之上的天空,黑眸微眯,恍惚间心神回到最深处的记忆里。

    也是阳光灿烂的天气,热夏,昼长人倦的时节。

    “爸爸,你在这里干什么……”年仅五岁的女童扒拉着祠堂的门框,睁着琥珀大眼,奇怪地看着站在食骨之井旁沉默凝视的男子。

    印象里,依稀记得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有着高大的背影,还有一张俊秀斯文的脸,却几乎不曾见他笑过,也没有陪自己玩过。

    妈妈总说,他很忙……

    “阿篱(kago)?”他转身平静地看着女童,流着与他相同血液的女儿,突然唇角微微弯起细小的弧度,冷厉的眼神柔和了些。后面,他似乎还说了一些什么话,而她……忘了。

    “杀生、丸……”阿篱垂眸,唇角微弯。

    作者有话要说:阿篱和戈薇的相遇,是遥远的事……

    龙手

    原本一直沉默似在思量些什么的男妖突然站起身来,冰冷的目光扫一眼瘫在双头兽背上垂头丧气的绿色小妖。“邪见。”清冷温醇的男音,有些低沉,不含带任何感情,某种威势弥漫开来,却让人只想听从顺服。

    邪见和阿篱同时看向他。

    “是!杀生丸少爷,您有何吩咐?邪见必定遵从。邪见可是您最忠实的仆人!”小妖怪跳下巨兽的背,奇迹似的居然没有跌到地上,而是稳稳落地。

    阿篱挑了挑眉,树影里清丽的脸庞笑意盈然。她看到邪见屁颠屁颠地跑到雪衣男妖脚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泛。

    杀生丸拧眉,冷瞥它一眼,有些不耐烦了。“闭嘴邪见,吵死了。跟着来就是。”转身时衣袂在风里划出俐落的弧线,一如他果断的性子。

    阿篱看着他的背影,唇瓣微弯,用一种连自己也没发现的崇拜的目光注视。

    那样的一个大妖怪,举手投足间尽是风范。任谁也无法模仿来的天生的高傲和优雅。睥睨天下的冷然和安然,最特别的……王者。

    邪见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双头妖兽趴在地上,抬了抬头,看着他们,然后又瘫回草上,继续睡觉。主人没有使唤它,它自然是乐得清闲。更重要的是,它只是头什么都不太懂的妖兽坐骑,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动物一样的哞声,只稍微懂得什么是主人什么是仆人之理。

    阿篱抿了抿唇。“那我呢,杀生丸?”她问。如果她也想跟着去的话……

    “铁碎牙的事与你无关。”他的身形顿了一下,平淡说道。凉凉的话里,却交待了自己的去处。如她所说的,他的确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妖。

    在犬族的天性里,除了忠诚之外,更深更强烈的是一种执着。太过执着,便成顽固。直到他真正了解父亲犬大将将天生牙留给自己的用意之后,才能真正放开。

    而说放开也便放开。执着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不满与不解,也在最终了解那份父亲的用意时,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他是最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妖怪,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其他。

    阿篱心底突然浮泛起不安和焦燥,漫画里动画里看到过的某些情节嗖嗖地滑过脑海。

    在强烈弥散的白光里,白衣男子身上铠甲破除成片,额上颊上包括纤尘不染如雪一般的衣摆上,染了触目惊心的尘埃和血迹,狼狈不堪……

    她无意对号入座,毕竟还在猜测中,这不是现实这只是虚幻的书中情节,但是不自觉间,她已经照着那些一直猜测延想。

    战国时代最强大的大妖怪如他,是不会战败的,但是……受伤也不行。那样……

    她垂眸,右手抚上胸前的挂坠。挂坠所躺之处的布料之下,正是怦然紧缩的心脏。

    顺着命运安排的轨迹前行吧……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阿篱温然一笑,故作轻快地说道:“嗯!那杀生丸少爷你要一路顺利喔——”记得平安回来。她在心底悄悄加上一句。

    杀生丸连头也不回,冷然一甩宽大的白底红花袖摆,随风远去。衣摆上抓着只绿色小妖怪,飘飘荡荡。也跟着离开了。

    纯澈金眸落向天际某处,隐在袖底的右手紧攥成拳,尖锐的指甲刺痛了掌心,而他恍然未觉。低眉敛眸,里面满是杀气。

    “刀刀斋……”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为他铸刀吗?那把天生牙的钝刀,他才不屑使用。哼——既然无法拥有自己的牙刀,注意力还是放回半妖那把铁碎牙身上吧——

    连风之伤都看不出来的名刀持有者,还真是为铁碎牙可怜呢——

    ¥¥¥

    龙居住的地方其实并不如人类所想的一般,威严圣洁,纤尘不染,反而是污秽的沼泽地,暗无天日。荒凉更甚于死气沉沉的沼泽地上走来真正烟尘不染的白色身影。

    纯澈无绪的金眸从来目不斜视,坚定而执着地走在属于他心他身的大妖怪之路上。从不迷茫,坚定若磬。

    他前边走着的小妖怪碎碎念,东张四望。“杀生丸少爷,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显然它的主人不屑回应。

    杀生丸扫视四周一眼。瘴气弥漫,阴霾沉重。沼泽地里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断枝朽木枯骨,为这原就森罗殿一般的地方平添煞气与诡异。

    邪见仍在碎碎念。“杀生丸少爷,邪见还是不解。为什么您明明就有了天生牙,却还要去抢铁碎牙呢?而且,邪见好像从来没见你用过天生牙啊……”背对着雪衣男妖的它低头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听到主人的声音。

    “你这么好奇吗?”杀生丸停下脚步,目光斜落在它身上,表情冷漠。

    武藏野的头目,名叫邪见的绿色小妖,其实是个心眼多却心地单纯的种群。是滑稽的配角。因为卑微,它们最终排在了十恶之末,而当遇到十恶之首谓为杀生的强大存在时,便如小鬼遇上了神佛,得到了……救赎。

    谁也不能否认,默默无闻的邪见,便告别了以往迷茫的生命,因为追随着强大的背影,而开始有了自己的方向。

    邪见,谓为忠心,对于自己所选定追随的主人杀生丸。

    杀生丸对于这小妖怪的追随,始终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然而在逐渐流逝的岁月里,也自有一套对付小妖怪的脱线性格的方法。

    他怎么会被这样无能的喽罗追随……就像他始终不能理解强大的父亲居然带着一只跳蚤四处战斗一样。

    那是卑微对于强大如神存在的敬慕。

    “……”纯澈金眸微敛,垂下的眉在胭红眼影的衬托下,似是无奈。“邪见。”他再说一句,手扶上了腰侧的刀柄。天生牙,没有任何威势的钝刀,他最不屑的“武器”。

    邪见仿然未觉,仍自顾自地碎碎念。“杀生丸少爷,铁碎牙虽然很厉害,甚至砍断了您一只左臂,可是您为什么对它那么执着呢?天生牙不也是犬大将大人留给您的牙刀吗?应该跟铁碎牙一样厉害才对……可是您却从来不用它……”

    咣一声,他已经俐落地拔出了天生牙,面无表情地看着终于回神转身惊瞪的随从。

    “啊啊啊啊~~~~~~~”邪见吓得五魂六魄俱颤,抖着身子只能靠人头杖来支撑自己的重量。还隐约可看到它那颗圆球头颅周围洒着冷汗。“杀、杀生丸少爷——您、您——”

    杀生丸毫不犹豫地挥刀,将小妖的身体斩成两半。一声惨呼。

    然后就在他收回刀的瞬间,邪见的身体恢复原状,仿若无痕,又活蹦乱跳地开始喳呼了。“杀生丸少爷,您刚才不会是拿邪见来试刀吧——杀生丸少爷——呜呜呜呜——”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天生牙。”他转身凝视着平静的沼泽液,薄唇吐出冰冷的字句。“天生牙是把无法杀人的刀。”

    “啊?”邪见抬头,疑惑顿生。

    来不及反应,对于危险天生敏感的小妖拔腿用力跑开。与此同时,杀生丸已经临空一跃,青色光鞭随之出现,袭向猛然冒出水面的墨绿色巨兽。

    四爪尖锐,兽像狰狞,正是所谓的龙。

    龙手,是他想要的东西。而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到目前为止,除了铁碎牙……

    “不堪一击。”轻蔑地瞥一眼那倒落的巨大兽身,他优雅落回原处,一甩银发,涉着脏水走向那落在巨龙尸体旁的龙手。

    “哼。”龙手应该能挡住铁碎牙的刀刃。

    纯澈的金眸里滑过冷然杀气,只是一瞬而逝,也教人心惊胆战为之臣服。洁白如雪的衣摆扫过沼泽地肮脏的朽木,擦出唰啦的声音,一扫而过,布料仍是如雪无瑕。

    他自有杀气嗜血本性,也掩不住出尘无瑕的澄明心境。

    作者有话要说:汗……期待三更g。我十三号那天就要出门上学去了呐……所以说,最多就只再更四章节了……

    逼问

    看似凶猛的妖兽,不想却是食草动物。双头巨兽独自站在草丛中,安然自在地低头吃草,偶尔动动脑袋,享受似地接受女子的抚摸。身后长尾微扬,自由自在。虽是妖宠,但是个性温和,没有丝毫煞气。

    阿篱侧坐在它背上,纤白的手抚摸着它的颈项。那略有些小小突出的绿色肌肤,其实光滑细致又紧实,触感非常好。指腹摩挲着那些细小的突起,缓缓擦过,而双头兽享受似地低吼一声,一只头扬起,一只头扭过来看她,眼睛圆而清亮,不染杂质的温驯。

    “呵呵——”她掩唇轻笑,眉眼弯弯。抬头仰望一眼晴蓝的天空,粉唇弯起再弯起,绽开灿烂的笑容。

    天气,很好呐……

    不过,有小妖怪的心情不太好……

    阿篱扭头扫一眼瘫在树下的清影里碎碎念垂头丧气样的邪见,笑容温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非常同情它的主人——杀生丸。

    邪见有时,嗯,大部分时候,都是非常聒噪。所以经常被呵斥“闭嘴邪见吵死了”,又或者被踩,被扔石子儿——对于这样心性如孩童一般的小随从,那个大妖怪应该偶尔也会有无力感吧。

    呵呵——阿篱再次掩唇,这回轻笑出声。如铃笑声飘向树下小妖的耳中,它猛地抬头一瞪,蹭蹭地挪过来,挥舞着人头杖大叫大喊。

    “喂!!!你这家伙,没见我正烦着呢!!!竟然还敢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说,阿篱,你不准笑!!!”本就圆突的眼睛此刻瞠成铜铃一般,绿色的青蛙脸涨红,歇斯底里的,根本就是拿别人泄气。

    呃?发生什么事了?阿篱眨了眨眼,然后温和笑问:“呐,邪见,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为什么你一个人(妖)垂头丧气地回来?”

    轻轻缓缓的询问声,如春日和风软软扫过听者心头,听上去温和安然,有安抚的力量。

    邪见嘴一扁,顿时又被勾起了‘伤心事儿’,瘫坐在正在吃草的双头兽脚下,眼泛泪光,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待遇。

    “呜呜——阿篱,刚刚杀生丸少爷居然拿天生牙劈我——他肯定是拿我来试刀的——我邪见对杀生丸少爷这么忠心,他居然一点也不留情,就直接拔出天生牙来砍我——呜呜,阿篱——”小妖怪已是满心委屈,连控诉边拿自己的衣袖擦眼泪。

    墨绿色的衣袖很快被染湿,一大片泪渍湿透布料,那里的颜色转为浓重的湿绿。

    汗……阿篱讪讪一笑,只觉得脑后冒了一大滴——比方才面对杀生丸的冷瞪时还有大的,那么一滴冷汗。手移过去拍拍那绿色的小脑袋,温和安慰。

    “好啦好啦,邪见,你家最高贵最华丽的杀生丸少爷是不会对你这最忠实的随从邪见怎么样的。别哭了……”

    “真的????”

    小妖顶一双泡着水的金鱼眼泪眼朦胧泪光闪闪地看着她。

    “……嗯。”邪、邪见,这、这种表情真的……非常不适合它。叹——阿篱只觉得嘴角抽搐眼角抽搐,快要忍不住爆笑的冲动,忙捏手攥拳,抿了抿唇,正色说道:“杀生丸绝对不是那种大妖怪,你放心吧!”

    其实……她根本不懂它在哭些什么。它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唉。

    结果她这么温柔的安慰不成,邪见反而鄙视地瞥她一眼。“切!你这卑贱的人类才没有资格直呼杀生丸少爷的名讳!!!而且杀生丸少爷那高贵的想法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人类所能猜测到的!!!”它是某妖的头号fan,死忠奴仆,随时随刻不忘捍卫最高贵最尊敬的杀生丸少爷的形象。

    嗯——阿篱嘴角抽搐下,收回自己搁在它脑袋顶上的手,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看着它那双金鱼眼,平静诱导。“没错啊,我怎么可能猜对杀生丸少爷高贵的想法呢——所以说……”黑眸里泛起荡漾的琥珀色彩,闪着小小的诡异光芒。

    “所以说……”邪见不自觉地接口,表情呆怔。倏地爆发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呜哇~~~~~~~~~~那杀生丸少爷是真的想要杀我了!!!呜——”

    “……”阿篱默,汗,无语,最后仰天默然。这邪见……再度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一扭身跳下兽背,走到它原本待着的树下去坐着休息。

    “杀我,不杀我,杀我,不杀我……”邪见坐在兽背上,一边摘花瓣,一边口中念念有辞。据说是从人类那里听来的方法,可以凭花瓣数知道某些真理,而小妖怪深信不疑。

    一朵橘黄的雏菊很快只剩下嫩黄花蕊,细弱花梗随风轻颤,一如小妖怪呜咽一般的凄凉。

    “呜哇——杀生丸少爷那时候是真的想杀我——呜呜——”猛地摇头再摇头,它扔了那根花梗,重又拿过身旁一大堆雏菊里的一朵,开始摘起来。“不,我不信!我要再试过一朵——”

    含着泪光,三趾的绿色小手拈着纯美雏菊,一瓣一瓣地摘。

    “杀我,不杀我,杀我,不杀我……”

    一瓣一瓣粉红色的花瓣散入风里,飘到远方天际消失不见。

    最终,也会化为尘泥吧……而邪见,却还在实施它的摧花计。

    扑、哧——

    阿篱别过脸去,任散落的银发掩住半边脸颊。粉唇弯起,偷笑。

    呵呵——黑眸笑弯,可惜藏在刘海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树影暗绿,清凉如水,叶缝间落下一地细细碎碎的光斑,风一吹过,那一地光斑便摇摇晃晃,游移如水光。坐在树下的橘衣女子背抵树干,抱膝而坐,在这样的天气里渐渐抵不住睡意,长睫轻颤几下,终于在小妖的哭声还有沙沙的叶声里,安稳睡去。

    邪见真的是……非常可爱呐……呵呵。

    犹在梦中的阿篱微弯唇瓣,如早樱初绽的浅浅笑意使一张清丽的脸愈发温婉幽然。

    绑发的红色丝帕松落,被风吹得翩然如蝶轻扬,又不意间勾到她的指间,仿若纤白的花蕊停了朵红蝶,轻扇翅翼。

    ¥¥¥

    “你想干什么!!!!”一声尖锐的动物似的声音破空,宛在耳畔。

    睡梦中的女子被惊醒,茫然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一道逆光而站的清冷身影。白衣红裙的黑发女子站在树影之外,裙摆随风,身体周围还缠绕着几条银蓝色的大虫,背光的脸看不清表情,暗黑一片,只觉得那双清亮无绪的黑眸定定地锁住她。

    那是……死魂虫吗?南香弥子对她描述过的死魂虫。而对方身上有死魂缠绕,是……陶人……南香弥子说过,有一个叫鬼女里陶的,善于制造陶人并加以控制。也有些陶人,可以凭死魂来自由活动……

    脸的轮廓,熟悉……阿篱敛了敛眉,回视对方的目光多了些疑惑也了些与她的清冷截然不同的温和。对方没有敌意,没有杀气。

    而绿色小妖挥舞着人头杖,挡在她前面,如临大敌一般。

    在……保护自己吗……

    阿篱怔了一下,然后弯起唇瓣,站起身来。手移在邪见肩上,她俯身说道,声音温和。“邪见,你去看着双头兽。这里我来处理。”

    邪见看看她,又看看她,眼中满是疑惑。嘟嚷一句“怎么又是一模一样的脸”,然后走开去。

    接着,隔着一道树影,橘衣女子和白衣红裙的来者对视,互相打量。

    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人……白衣红裙的巫女服,脊背挺直,如一张紧绷的弓。突然,一直默然的她后退两步,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之处,而那张脸终于也完整地显露轮廓和五官。

    五官不算精致,但是秀气,如细细揉捏出的陶人仕女。美得清冷,美得脱俗,美得……毫无生气。齐齐的浓黑刘海下,一双清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过来,教阿篱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那张脸,跟自己一模一样。原来……世上真有两个kago吗?可是……她和她是不一样的……直觉告诉她。阿篱垂了垂眸,眼中满是沉思,而对方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深思。

    那目光除了清冷和探寻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不刻意外露而不自觉流露的冰冷与坚韧。如果是在一个男人身上,谓为不近人情,若是女子,则是坚强。

    “请问(ano),你是……”阿篱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对方背上也背了箭筒和弓,应该也是巫女吧……

    而对方未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声音一如气质般清冷无绪,语气平板无起伏,生硬而坚冷。“不是戈薇。”

    桔梗定定地看着银发女子的眼,平静说道。“你不是犬夜叉身边那个戈薇(kago)。”脸一模一样,世上三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她是清冷无绪,戈薇是开朗温暖,而银发的女子……温和而内敛,温然而安恬,与她们都不同。

    桔梗眯起眼眸。“你,究竟是谁!”

    “嗯?”阿篱被她平静却蕴含威压的目光迫得后退一步,背抵树干,怔怔地望着那张不近人情的漠然脸庞。

    眼神有一瞬转为茫然。是的,她究竟是谁……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是谁……

    身侧飘来小妖哧笑的话。“她还能是谁,阿篱呗!日暮篱——”邪见说道。

    对峙

    显然是听到了小妖怪的话。

    “也是……戈薇(kago)?”桔梗拧起眉,目光紧紧锁住那张脸——橘色和服的女子。

    风撩起她额前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同样的一双琥珀样黑眸,她的森冷无绪,而对方的却温和如水。

    阿篱挪了挪,站起身子,咬咬下唇,迟疑了许久,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这个陶人……某个名字在唇舌间缭绕,千万遍之后,硬是没能冒出来。是……桔梗吗?如果对号入座的话……

    那么,现在是虚幻还是现实……

    她低眉垂眸,目光落到胸前的时之钥上,唇线平直。时之钥……带她来到了什么地方?

    及膝的银发同样被风撩动,丝丝缕缕散飞,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以及唇边略微苦涩的笑意。而对方的纤长青丝也是丝丝缕缕散开,遮住了半边冰清的脸以及紧抿的唇瓣。

    同样的两张脸,一银发一黑发,眉目间却各自不同的神采。宛如双生之子,实则天差地别。桔梗仅是死灵的执念所化,而阿篱有血有肉是实实在在的人,与那个犬夜叉身边的戈薇一样——是人。

    一样拥有丰沛的灵力,一样拥有血肉之躯的热度。

    如果……半妖见到了她,会是什么表情呢……桔梗坏心地想。如果……那个自己的转世见到了她,大概会明白自己的感受吧……原来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种感觉……

    被风撩起的刘海又丝丝缕缕垂落,掩住了光洁如玉的额头,她的黑眸微敛,里面晕开淡淡的雾意。

    白衣红裙的女子打量她许久,最后悠长吁了口气。“你是……戈薇(kago)?”她平静问道,表情未明。

    阿篱的手指抚上时之钥冰凉的表面,手倏地握紧那枚挂坠,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她。“我是日暮篱!”

    奈落说,世上有两个阿篱(kago)。杀生丸说,只有一个她。而对她自己来说……她愿意选择相信,并且坚信——她只是她!

    哼——对方闻言一怔,然后掀唇冷笑一声。

    “你又是谁?”

    “我?”桔梗微翘唇瓣,目光斜向天际。须臾收回目光,冷冷瞥着阿篱,只看得她又是蹭地后退一步。

    kago——不可能有两个!!!这个银发的女妖居然可以收敛妖气让灵力高强的巫女一无所觉,太高明的伪装了,会是……犬夜叉的强劲对手!

    桔梗后退几大步,隔开一段距离后,这才顿足。“只是恰好同名罢了!kago只有一个,在犬夜叉身边的我的转世。而你……”黑眸瞠圆,目光森然。她厉声呵斥道:“拥有不属于人类的银发的你,是妖怪吧!”

    她的目光,冰冷如刀。阿篱悚了一下,感觉手臂肌肤浮起小小的酥麻。

    忽而她眉尖轻蹙,紧咬下唇,防备地看着抽箭搭弓上弦的白衣红裙女子。箭头直直对准了她……脚跟一转,她后退一步,已是背抵树干,退无可退。两手下意识地顶住树干毛躁的表皮,她拧眉回视。

    说不清楚的颤栗浮上心头。她就是……莫名地害怕了。即使面对着杀生丸时也没有的那种感觉,却出现在此时。

    杀、杀气……为什么?

    桔梗的脊背绷直如弓弦,握弓的手臂平直沉稳,搭箭勾弦的手指弯屈,指关节洁白如瓷玉。弦绷紧的声音,还有竹弓弯到极限的声音,噼哩,啪啦——

    “喂!你这家伙想干嘛!!!你们人类想自相残杀吗!!!真是的!!!我邪见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一道绿色影子冲入两人之间,半边老头半边老妇的人头杖挥舞在弓箭前,企图隔绝那道杀气。

    即使是邪见,也显而易见地感觉到了两个有着同样脸庞的女子之间的奇异气流。

    “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在保护你喔,阿篱!!!我邪见才不会救卑贱的人类!!!”邪见稍稍斜斜目光,一瞥身后的阿篱,然后大声否认。“这样我们就两清了!!!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它还在挂记着在刀刀斋的洞门前的事。

    此时桔梗的箭头一移,指向绿色小妖怪。冷嗤道:“肮脏又无能的小妖,闪开。否则……”与阿篱一样的眼睛里浮起森冷杀意,教小妖怪一颤身子。

    若是阿篱也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的话……咳!它平时对她可是多有冒犯,幸好她都没有真得生气过。尽管被对方的杀气吓得身体直发颤,邪见仍是扶着人头杖挡在她身前。

    “切!!!桔梗,你不是那个卑贱半妖犬夜叉的女人吗?怎么跑到这里来闹事?阿篱跟你无怨无愁——嗯……”说着它下意识地扭过头来,看向阿篱。“喂,阿篱,你应该跟她没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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