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16部分阅读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 作者:肉书屋
,一声低低呜咽是真真切切。
女童顿足,拧眉,迷惑不解地看着它。“嗯?邪见爷爷,你怎么哭了?”
“呜呜——呜呜——呜——”邪见只顾着自己哭,也不答,心里却在暗想,什么时候那人类女人居然勾搭上了它最尊敬最崇拜最高贵最伟大的杀生丸大人了!!!它真是太失职了……
玲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邪、邪见爷爷……是玲说错什么了吗?对、对不起……”她连连躬身,急急道歉。一向视她为眼中钉一般恶言相向的邪见突然示弱,教她心里一慌,不安丛生。
“玲,邪见。”前面传来冷冷一句。杀生丸不知何时顿下脚步,侧身转过来。虽是对他们说话,金眸却没有看着她以及小妖怪邪见,只冷冷瞥着树木暗处。
夜风摇晃着山间树桠,响起了嘶嘶啦啦的声音,细微无比,却因林间寂静而传入耳中时声音无比清晰。
“杀生丸saa?”玲轻快地跑向他,在他脚边乖乖站好,俨然好孩子模样。
某处林木的沙响有些怪异。簌簌地响起叶声,片刻之后,叶丛拨开,走出来白衣红裙的陶人巫女。邪见见到来者,怔了一下,一跌一颠滚到他脚边,抓着人头杖定定瞪着她,目光恍若遇见天敌。
走出来的却是桔梗。齐整的浓黑刘海下,琥珀样的黑眸被夜色染得清黑无比,如两丸深水。夜里倏然浮起几点晶亮柔和的光影,微微晕开白色光圈的死魂虫缠绕在她身上,不断地往下投放一团团烟雾状物体。被那身体一一吸收干净。
“是犬夜叉的哥哥。”她低下眼,轻掀唇瓣,说道。垂眉低眼之时,丝丝缕缕的冷清从那一双不笑也翘的眼角逸出。
“我从不跟死人废话。”他没有承认她所说,却也没有否认。只说了一句,却是恶毒如厮一针见血。
“……哼哼。”她沉默了下,低笑,唇角弯起一线弧度,清冷颜面染上淡婉。
杀生丸的眉尖一拧,眸光沉下。没有一瞬的迟疑或迷惑,尽管那张娟美白皙的脸与那人的一模一样。对方来意不明,他也不动声色。
“你这是打算去找日暮里?”她脸上毫无血色,而红裙似血。
他淡漠依旧。“……”
呵——桔梗弯起眼角,嘲讽地笑。“为了一个你最鄙视轻贱的人类女人?”
金眸一敛,无形的杀气一刹那弥散开来。
“而且……还是,跟我,跟犬夜叉身边那个小姑娘,有一模一样长相的女人。对了,跟戈薇的名字也是一样……”她侧过身,眼瞳一转,自发丝里探出目光,细细搜量着那雪衣男妖脸上的表情。结果,只是徒然。“寻找或者是徒然。强留一个人类在你身边,不是你的作风。”
“无论是哪个kago,最终都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时代。”夜的暧昧,更凌厉了她身上一直笼罩的如刀锋一般的气息。
“她自己也知道这个事实。所以……”顿了一顿,淡笑:“她逃了……”
凌厉的目光冷冷扫向她。“你,”顿了一顿,他的手扶上斗鬼神的刀柄,杀气在纯澈的金眸里晶亮如火焰燃烧。“干了什么?”气息仍是平稳的,只是目光如冰刃。
“与其关心我去过药草田这件事,你还不如找上策划出这一出戏的正主——”她背过身,负手而立,那张枳木长弓便护住了她整个后背,不落一丝漏洞。
“奈落(naraku)——”桔梗看着阴霾的夜空,目光淡淡。
沉默许久。杀生丸冷哼一声。“……与你无关。”他转身往树木深处走去。身后,玲与邪见跟了上去。
“要下雨了么?”她抬眼看了一下天象,然后一脸平静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行走之间红裙钩划过低矮的灌木丛。
天空中云层堆积,灰霾深黯,实难想像,方才却是那么一片大好的空色,纤月如眉,星辉如水。这妖怪,已经强到上干天象了吗?却也说明他内里心绪翻腾不定。
奈落,意欲何为……真的只是为了四魂之玉碎片,才集起来的欲念吗?那个阿篱(kago),明明就不是局中的人,为什么要强拉进来?意图毁她清白,如厮恶毒,却又……
因为是杀生丸身边的人吗?
她一道走,一道拧眉沉思。
“桔、桔梗……”略带惊怔和怅惘的低呼响起。
一行却是追着杀生丸过来的犬夜叉戈薇珊瑚弥勒等。队首的正是银发红衣的半妖少年,身侧左的位置站着绿裙少女,肩上还扒着只小狐妖。
她的目光越过少年那倏然转为炽热的金眸,看向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戈薇(kago)。
“桔梗!”踌躇了下,犬夜叉顾忌着身侧的戈薇,上前一小步,又退了回来。只站在那里,隔着一段山径与她对视。“桔梗!”
焦灼之情顿显。戈薇的目光黯了黯,退开一步,跟他隔出一段距离,退到珊瑚弥勒身后,把七宝放进她怀中。“我离开一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慢慢走进密林之中。
“戈薇(kago)!”七宝叫起来。身后,几道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
几人几妖很明智地退场,最后只有一半妖一陶人对视在幽暗山径上。
“犬夜叉(uyasha)。”桔梗平静地开口,目光淡淡地看着半妖少年。他一脸不掩晦暗情绪,低首踌躇不语。别扭一如,初见之时。
初次相逢,可以追溯到六十或七十年前,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女童。他应该记不得了罢。银发红衣,依旧如此耀眼。而她现在,只是一个陶人而已,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一切,除了怨念。
乍听到她那低低一声,难得温和的女音教少年的心一霎那柔软下来,膨胀起酸酸涩涩的苦楚情绪。上前几步,他把那清冷女子拥入怀中,闭上眼睛,满足地长长吁息。“……桔梗。”
她的身体挣了挣,抬起手臂要推开他,最后却顿在空气中。无声叹息。
少年说,“我好想你,桔梗……”
这温柔,只有一小会也好……清冷无绪的眼神已经软下来。
“犬夜叉,不要去管那个阿篱(kago)和杀生丸之间的纠葛,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她嘱咐道,平和的话语里透着恍惚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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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慢慢走进昏暗山林,心绪繁乱,竟悠悠地迷了路。
密集树木的枝桠千奇万怪,伸展交叠,密密层层,遮掩了天空,只漏下一块一块细碎的空隙。将近凌晨的山林犹是昏黑,雾气弥漫,林风吹过,冷意侵体。
她不由地紧抱自己双臂,摩挲起来,心底终于泛起恐惧。
“这、这是哪里……”她喃喃自语,眼底浮上惧意,左右望了望,那些暗森森的树影如一幢一幢巨兽,蛰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杀气弥漫。风吹动草木的声音响起,沙沙沙沙。她迅速扭头,脚步踉跄了下。
“谁!!!”声音抖颤。已是被吓到。
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
怦!她整个人扑进泥壤地里,却是脚跟被突起的粗老树根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了。
戈薇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只觉得那反弹过来的力量震得五脏六腑一阵疼痛,痛得她喘不上气来。双眉紧锁,挣扎着要爬起身来,手肘撑在地上,上身才离地几寸,肘弯一歪,重又跌回地上。
又是狠狠摔回去,再一次痛得发不出声音来。
“(笨蛋)baga!”低低斥道,她再度撑起臂弯,努力撑着自己上身起来,再度摔回地上。
“baga!!!”这一次,她的音量大了些,只骂自己的软弱无力。
“baga!!!我是日暮戈薇(kago)!我是kago!怎么可以这样子……”
在细细碎碎的骂声里,她屡次摔回地上。这一次,连眼泪也摔出来了。
“baga……”她低声呜咽,阖上眼睛,感觉到有热热的咸涩液体流过眼睫,滑过的肌肤一片生凉。却是哭了。
鼻腔胸臆钻进来泥壤落叶腐配的气味,不很刺鼻,却带着与血腥相似的感觉。
啪!嗒!啪!嗒!啪——
一大滴一大滴打在脸上的冰凉物体却是什么?
戈薇睁开眼睛,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用力爬起身来,软软瘫坐在树下。摊开掌心,那啪啪嗒嗒打在手心渐渐洗出一小块雪白来的却是雨水。大滴大滴的雨水。仰脸望着头顶,那叶层响起连绵的啪嗒声,果真是下起雨来了。
雨越下越大,雨打叶声极是吵杂。她很快被淋湿一身,淋湿之后,身体从骨子里透出冷意和颤抖来,她一点一点蜷缩起身子,冷得瑟瑟发抖。
“犬、夜叉……我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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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雪色近乎透明的双足慢慢踩过山林泥壤。蜿蜒雨水流进一双木屐踩出的小坑里,很快积起一滩浊水。那是个苍白表情近乎透明的女童,淡色的发,淡色的眼,淡色的和服,淡色的头花。自白皙小腿而上,那一身纯白的和服被雨水湿透,滴滴嗒嗒地滴着水。她却丝毫不觉,只慢慢走过。双臂下垂,怀中没有那从不离身的镜子。
神无。
雨声叶声里,突然听得一声女子低低的呜咽。她顿足,侧身,淡淡目光穿过灰蒙雨幕,在渐明的天光里,看到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犬夜叉(uyasha)……我好冷……”
她低眼。垂下的眼睫也是淡色的,而半掩的眼瞳深黑如子夜。
她默然。眼睫沿边上流过雨水。一张苍白的脸被洗湿。
她无声无息离开,消失在雨幕中。
白灵
神乐和琥珀左晃右晃,偌大的人见城找了个遍,就是没有要找的身影。
她正把玩着手间绢扇,拧眉深思,忽然觉得背上多了道清冷目光。猛一转身,正好看到找了大半夜的神无慢慢走过来。一身雪白和服滴滴嗒嗒掉水,正是那水声让她听见了。
啪!嗒!啪!
神乐合起绢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你去哪里了?”心下多了几分好奇。这个虚无之使的姐姐,向来不离身的镜子,却是去了哪里?念头一转,她随口问道:“你的镜子呢?”
她抬眼,目光静默。那张十岁女童的容颜苍白珉弱,被雨水打湿,眼睫也是湿的。黑黝黝的眼瞳如两口深井,一眼望去看不到底。她慢慢越过神乐与琥珀。
神乐抿了抿唇,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奈落呢?”那才是她在意的事情。地下室凭空消失,而奈落不见了踪影。连人见城的结界也松散不少,那家伙平日养的小鬼们纷纷逃散。也不过是她从地下室脱出后发生的事情。
神无进了和室,再出来时,怀中已抱了圆镜。低头看一眼镜中男妖,她再抬起头来,镜面对着神乐与傀儡男童。镜中正是那沉蓝和服的男子,温润如玉的颜面,只一双血眸微敛,唇角微弯如嘲。
“神乐,琥珀,这段时间,你们给我好生安份着。神无会交给你们我的命令。”
话语落下,那身影消失,神无怀中圆镜恢复光洁,只是一面普通古镜罢了。
神乐愈发皱紧了眉,不悦。“什么?”一侧傀儡男童垂首不语,面色平板呆滞。
“跟我走。”细弱空渺的童音响起。苍白虚无的女童抱着圆镜,慢步走近他们,而后各自身上浮起一圈晕蓝结界,竟是凭空消失了。
前往白灵山,去见那相帮于恶魔的可怜上人,满怀恶意的圣者。他一时迷路尘世,千般万般放不下,留传一曲童谣唱了几十年。
善亦是恶,恶亦是善。
净即是污,污也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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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薇(kago)……”瞳眸骤缩,怔怔地叫唤一句,上前便要去扶那看上去快要颤抖的人。雨下得很大,淋淋漓漓的,全身都浸湿了,衣服泡在雨水里。
幸而是夏天,他只觉得浑身通透的清凉。犬夜叉扶过她的手臂,感觉到她身上阵阵传过来的颤抖,金眸一敛。“笨女人!!!”他责难起来,又是怜惜又是霸道。“雨下这么大,也不知道找地方躲躲!”
戈薇抬起头,展颜一笑,极是灿烂,还带着夏阳的热力。雨水如注,一时却连笑容也被雨水打湿。“犬夜叉——”
他打横抱起她,几个跳跃,一面四处搜巡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雨声啪啪嗒嗒,雨水打在树叶层上也是喧闹至极。这一场夏季的雨,来势汹汹。
戈薇环住少年脖颈,低脸,缓缓把头靠在他肩上。张了张唇,毫无血色的脸更形惨白。“我想……我大概要……晕车了……”雨声太大,犬夜叉也没听清。
她缓缓阖上眼睛,只觉得黑暗沉沉,晕眩的感觉铺天席地卷过来。待到犬夜叉寻到珊瑚弥勒一行避雨的山间小屋时,这才发现她居然昏厥过去。
是夜,戈薇发起了高烧。犬夜叉不得不暂停追踪四魂之玉碎片的行程,把她送回属于自己的时代。这一病,病得不清。她爷爷惯用的以病为孙女向学校请假的手法,得了个实在。这一回是真真切切病了,在医院里好生躺了几天打起点滴来。
待她一醒来,却又是犬夜叉的责难。知晓半妖少年实是在她床前守了几天,她只能一阵苦笑。
桔梗不在时,戈薇才入了他的眼;若是桔梗在,戈薇又算得什么……
她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连替代品都不算,却是侯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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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少爷!”一迭声的呼唤极是焦急,就见偌大的宅子里,到处都是找着一被称为‘少爷’的仆人。
“少爷!!!”一锦服老妪脚一绊,扑着身子,一阵脚软,险些从木廊上摔下来。已是呜咽起来。“哎哟喂~~~我的祖宗,我的少爷——你到底跑哪去了!!!”好容易那少年的身体才好了些,现下却又找不着人了。
那可是她疼在心尖上的孙儿,只可惜自出生开始便是久病缠身,连功德名高的云崖法师都说他活不过十四之龄,眼看着他十四之龄将近,而他的病愈深,眼看就吊着一口气儿等着一命呜呼了。不想,前段时间病情却突然有了起色,身体渐渐转好。已能安安然然唤她一声婆婆了,可喜煞了她老人家。
可这一不留神,他竟然不知跑到哪去了,家人四处都找不着,只急得她四魂不安三魄流离。
“婆婆,东厢没有找着。”一个接一个家仆撑着伞至廊下回禀。
“婆婆,西厢也没人。”
“婆婆……”
她挣着老脸,大斥道:“一帮废物!!!不管有没有,都得给本婆婆找出来!!!”
“是!!!”廊下家仆又四散去,呼声再起。油伞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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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雨点噼噼啪啪打在伞面,溅起细细水花,跳跳跃跃,如瀑布下扬起的水花。雨势须急,雨意须憾。青石板铺成的路面被雨打湿,浅浅积了清澈的雨水,水中沾染着几瓣落花青叶,却是从道旁那些青翠花树上落下来的。一大片的葱葱郁郁,显然有些还不到花时。
嗒嗒嗒嗒的敲击声。是木质物件磕在石面上时特有的清脆声音,细微有致,与步伐同步。
远远便飘来两朵土黄|色的油纸伞,一前一后两人慢慢行在雨中。
“前面便是本宅了,再拐个弯就是正门。”前面那人指着远远在望的大片和屋院落,听来还有些稚嫩的童音。“我只能送您到这。”踌躇了下,那童音继续说道。
十岁或左右的男童,清秀斯文,形容温和,淡淡的书卷味,颇能讨人喜欢,很是亲和。
后面之人停下步子。声音温和明朗:“抱歉,迷路的我给你添麻烦了,真介。”
伞下,那人一袭淡青闲衣,极是清瘦,垂至腰间的发束轻荡。木屐踩着水湿的石面,二趾袜已经被行走时溅起的雨花打湿。
“不必客气。”男童一笑,摇了摇头,有礼一躬,便转身离开。
直到男童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过身来慢慢朝前走去,拐了个弯,正好看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正门。
一道橘色身影倒在雨幕中。
他慢慢走过去,走近那无动无感的身体。居高临下,静静看着那道貌似昏迷中的身影,对方湿缕黏粘的黑发搭在脸上,看不清颜面。只看到一身孱弱如虚无一般的气质。
他慢慢蹲身,姿态极是缓慢优雅,带着大家氏族极好的礼数。探出手,细细拨开那女子脸上覆着的发丝。那手苍白骨感,雪色的肌肤下隐约有淡青色的血筋蜿蜒。
一点一点拨开那丝丝缕缕的湿发,那不笑也翘的眼角,那光洁的额头,那纤长卷翘染着雨珠的眼睫,那秀挺的鼻,那粉粉的唇,一点一点露出,被雨水打湿,溅起小小水花。
他的手顿了一下,慢慢收回,指尖带起不能抑制的颤抖。油纸伞无声无息跌落雨中,伞下,一双琉璃似剔透温润的棕色眸子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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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篱昏昏沉沉地醒来,发觉自己一身疼痛,但是周身温暖,像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睫毛颤抖,正犹疑是自己身处何方,该不该睁开眼睛,突然想到自己已经瞎了,也无所谓看不看得到现在的处境了。
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侧左的位置如在耳侧,响起一道温和明朗的男音,带着如磁石一般的微哑,极是悦耳中听。“你醒了。”
她的肩膀被人挡住,慢慢推回榻榻米上“……我怎么会在这里?”迟疑着开口,她探出手去摸索了下,很快一种温温凉凉的柔软包覆住她的手,压到被下。
“我是在路上捡到你的,当时你发着高烧昏迷了。这里是我的住所。”顿了一下。“你身上的湿衣服是我让女仆帮你换的。”
“谢、谢谢……”阿篱低声道了谢,无神的大眼中虽是什么都看不见,却隐约多了点光采。“真的非常感激。”原来还活着……这真好。她的手指习惯性抚上胸前的挂坠,时之钥那长匙冰凉质感,透过温热指尖无比明晰。
男音温和说道:“你高烧刚退,还是再躺一会儿好。”
门外,似乎响起杂音。一把陌生粗哑的男音忧心忡忡。
“少爷,您自个身体才刚好,怎么可以连续几天这般操劳?还是把这位小姐教给我们下人照顾吧……”好不容易这迷路的少爷回来了,却还带回了一位陌生的昏迷女子,日夜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眼看着这身体更形消瘦。却不知这女子到底跟他有何干系,竟是如此费心。
众人只道是少年良善温和,多行善举。
“嘘——”一根白玉长指竖在唇边,温和淡道:“她大病未愈,需多多静养,莫要吵了她……”淡笑。“我的身体很健康,叫婆婆勿要担心。”
“少爷……”
挥了挥手。“下去吧……”
门外很快没了声息。
屋外似乎还有滴滴嗒嗒的水声,还在下雨吧。阿篱猜测起来。嗅出了空气中淡淡浮泛的药草味道,有些甘苦涩意的气味,隐隐约约还有一种特别的香味。是……檀香。贵族之家常用来熏衣物的檀香。
“我叫阿篱,日暮,kago,请问您是……”
“家姓北条,名……相彦。”顿了一下,照旧是温和说道,语声里似带微笑。“你叫我相彦即可,阿篱小姐。”
“北条……”她的脸色僵在那儿,想起北条家那份族谱,想起那族谱上名叫阿篱(kago)的女子。是吗……是这样吗……事实其实是这样的吗……
“阿篱小姐,你不必对我用敬称。相彦年方十五,恐是比你还要小上几岁,只怕折煞了。”莫名一声低叹,话语中仍是温和。
一种温温凉凉的东西搁在她额头上,熨得她微微晕涨的头脑清醒了些。
“还是有些烧,得再加一付药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好温柔的相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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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彦
寻找(1)
天雨还未停,绵绵细细。女童头顶着一大片蒲荷叶,自叶下滴溜溜着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这棵古树——有着一张人脸,看上去年纪很大满是皱纹的圆脸。不由一阵亲切。“杀生丸大人,他是树爷爷吗?”
“……”邪见一个趔趄,差点晕倒。
幸而杀生丸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它。
朴仙翁瞪着树前那男子,目光下落,看到了绿色小妖和一陌生的人类女童。
年纪看上去极小,不过五六岁的模样,自眼睛看入倒是极活泼天真的性子,只是站在杀生丸后面时,却非常乖巧。只静静地站在他脚边,眨巴眨巴着大眼瞧它模样。
出人意料的,一向聒噪的邪见却一句话也没有嘟喃过。还真是奇了怪也哉!!!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惊异,它缓缓说道。“杀生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并没有问那句通常的‘你找我有事’,而是问有‘什么事’。废话,像杀生丸这种妖怪这种性格,没事能来找它朴仙翁吗!它自然是知道的。
杀生丸看着它的眼,眼神一瞬不瞬。“朴仙翁。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看着这一张脸,这样一道雪色身影,朴仙翁无声叹息。雨水润湿一张颜面,几缕湿发还搭在额际,露出了一抹绛紫月纹。两颊的妖纹更是如胭脂一般,细细涂抹匀开,衬得一张脸艳绝无双。
与犬大将的夫人何其相似,其实杀生丸还是像雪姬多些的,只这性子里的固执却全承了少年时的斗牙。“如果你还是为了日暮里之事而来,抱歉,我无可奉告。”
柳枝被风拂动,不经意间扫落在二妖一人身后。它不着痕迹地收势,拧眉。卷带雨意的风翻腾起雪色衣摆,起起落落,对方的沉默和隐忍让它无端端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气。
在两厢对峙之下,它终于还是有了妥协。铁碎牙与犬夜叉的干系,犬大将坟墓与铁碎牙之间的干系,还有许多……杀生丸都是从此处得知,没理由这一次这一次的“日暮里”却不与他说。即使它说不明白,究竟只能给些提示。“日暮里,传说中的幻境禁地,若不是神明无牵之者,是不可能逃脱那些幻术结界的纠缠的。杀生丸,告诉我,你的心可是通澈无思的?”
杀生丸低下眼,双眉纤纤舒展开来,眉目间的煞意敛了一半。“什么叫神明无牵?”不温不火地问了一句,意味不明。
朴仙翁看着他固执的姿态。虽然对方面无表情冷漠清冰,但是这垂下的眼低下的眉不怯的步子,却在在说明他心志之坚。只是……还不够。
杀生丸并非全然的“神明无牵”,执念于‘日暮里’一处,便是缺。
神明无牵,诣在一“无”。
无口,无心,无表情。
不伪,不惑,不纠念。
善恶非干,自有澄明心性。
私欲公折,他自他处它由它去。
“日暮里在哪?”他平静地问。
“在你父亲心里。”在犬大将心里,在少年斗牙的心里,只在他心里。别的无法介入任何。无论是守护者的笛竹二妖,又抑或是只知其一二的朴仙翁刀刀斋冥加等。
雪衣男妖猛然转身,大步离开,其间衣摆翻腾,面上冷漠无绪。又是一阵嘀嗒雨下。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女童和小妖赶忙踩着水坑追上去。
“杀生丸,容我问一句:你所以为的‘心’,是什么?”雨幕里远远传来沧桑的声音,虚无飘渺。
天地一瞬间寂静下来。风吹着柳枝款摆,分分明明的木质纤维拉扯声入了他耳中,也恍若未闻。
杀生丸的身形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灰蒙中。“不知道。”他不温不火一句,说来理直气壮。
朴仙翁一笑,老脸浮入树干之中,恢复成古树模样,不落妖异之处。
杀生丸,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去吗?此等幻境业地,虚无之所,于你而言,却是凶恶险地……
这番以身试险,却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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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姐姐!姐姐……”一迭声的稚嫩呼唤打破廊下安宁。
檐下,坐在小几旁的橘衣女子搁下手中温热茶瓷,脸转向声音来处,唇角弯起,淡淡笑意染进一双无神的眼中。黑眸底的琥珀色由原先的清润转为灰蒙,如笼罩了雨雾一般。
“阿篱姐姐!”
“优姬。”她温柔一笑。“什么事这样一惊一乍的?”才这么说着,一具温软身体已经扑进她怀中,抱个满怀,一双短短手臂缠上她的脖子。淡淡的檀香带着体温暖热吹抚过她颈边。
“姐姐姐姐,我表哥好坏好坏,他不让优姬跟真介玩,把真介拐跑了!!!”小女孩在她怀中乱动,手舞足蹈,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软软的童音里带着稚气和天真,只听她说话已能想像到她那张唬唬在生气的小脸。
阿篱摸索着调整好怀中小小身体的姿势,将她搂在怀里,低脸微笑。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小人儿。“优姬莫气。真介是你表哥的伴读,自然要跟着他去学课。”柔声安慰平了她的忿忿。
“呃——”她拖长了声音叹道,似乎还是在不满。“为什么优姬不能跟着真介,优姬是真介的未婚妻?优姬要跟真介永远在一起的!优姬最喜欢真介了!”
战国时代的女子,轻易不能视于人前,特别是大家氏族的千金,教化修养一切,皆在内院由母辈亲授。若不是她年龄尚小,还可四处乱跑在这深宅广院之中,否则只怕这般天真活泼便被扼杀在礼教里了。
阿篱思及这一层,又是一笑,搂紧怀中女童。“会的,优姬会跟真介永远在一起的。所以你要快快长大啊,以后要嫁为他,为人凄,为人母,那时候的优姬可不要喊累喔……”
怀中那小人儿突然没了声音,显然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害羞了。
北条优姬,北条分家的孩子,她其实是见过的。
在人见城的灯市上,那七八岁模样的莽撞女童,瓷娃娃般精致的颜面,与她弟弟草太的未婚妻小瞳一对比,简直是缩小版。而那名叫真介的男童,西园寺真介,于她更是熟悉。那人那性子,根本就是草太的前世。倒是不曾变丝毫。
品性温良的男子,搁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任何情况,总是让人无法讨厌的。而北条优姬与表哥仲间俊次郎之间的抢人大赛是日日上演。
“姐姐姐姐,今天你给我讲新故事,好不?”娇稚的童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那热热的气息吹在她颈边,非常亲腻。
阿篱淡笑,慢慢道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出生了。国王和王后非常喜欢她,于是在她满月那天,请了很多很多法力高强的仙女来为她祝福,可是,宴会那天……”
优姬来找阿篱,惯爱缠着她讲故事。而于她来说,自小照抚弟弟草太时的记忆回笼,是丝丝缕缕的温暖和想念。她常挑了些小女孩会喜欢的童话故事来讲,信口说来,发现自己幼时听母亲讲过或自己讲过给幼弟听的故事,一一镌刻在脑中,于不觉不察之中,已成了灵魂的一部分。
有些事情不是忘记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檐外雨落纷绵,如早春柳絮飞扬。
檐下,粉色和服的女童趴在橘衣女子膝上,仰脸听她娓娓说来从未听过的新奇故事。
淡青薄衣的少年自廊角拐出,见此怔住,不曾上去打扰一番,只静静站在那里,温笑淡然。
檐角滴滴嗒嗒落水,掉在廊下,一排小坑积满了清澈的雨水。坑底的砂石细软,是清浅的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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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一片广阔的荒地上寻了一番,却只有满目荒凉。
“犬夜叉,怎么样?”戈薇走上前去,拧眉问道,面色有些担忧。肩上趴着的七宝眨着大眼,不敢吭气。
“的确是人见城的废墟。还残留着奈落的味道……”犬夜叉扫视四周一眼。
弥勒扶着锡杖走过来。“没想到,这么大一片城堡,就这样一夜之间化为沙尘……看来奈落确是消失了无疑。”话中感慨良多。心里却想:要是换卖成钱银,得是多大一笔哈……
啊哈哈——在心里狂笑三声,他眯起眼,一时觉得手指蠢蠢欲动,摸向身侧。却感觉到身侧那道不同寻常带有杀气的目光。一转脸,吓了一跳。他方才摸到的却是……
一低头,手掌却是搁在绿裙之上。下意识地捏了捏,嗯,真有弹性……还来不及感慨,对方已经浑身冒火,如黑气女煞罗一般高大的形象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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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却是珊瑚不知何时借机跟戈薇换了个位置。
戈薇:“人渣!!!”
犬夜叉:“色鬼!!!”
珊瑚:“不良法师!!!”
七宝:“比犬夜叉还不如!!!”半妖一个厉眼瞪来,小狐狸忙改口:“比狗还不如!!!”义愤填膺。半妖再来一个杀气弥漫,它再改口:“比狼还不如!!!”
嗯~~~半妖点了点头,满意地走了。后面,小狐狸拼命抹汗,可怜兮兮地看向戈薇。
喵~~
最后,弥勒得到的是脸颊两侧各一的五指山红印、一踹、一蹬、一鄙视冷哼。
五指山红印无须说,是戈薇的杰作了。
珊瑚只给一耳光,戈薇可是双重报复:煞气女罗刹的视觉震憾精神摧残加左右开弓。
而犬夜叉的一踹,七宝的一蹬,还有珊瑚的鄙视冷哼,随之而来,同仇敌忾。
最后,只有银色双尾小猫走到瘫在地上呻吟的弥勒面前。
“云母,还是你最善良了。”话没说完,几朵梅花印上他的印,小猫睬也不睬便跟着大部队走了。
是啦,他怎么会忘了刚刚众人谴责之后随之而来的猫叫声呢——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宇文觉真是把杀杀写绝了,小so也想不出更好的套词儿了,唉……叹,那点点就当是小so对杀杀的诠释吧,呵呵。
寻找(2)
白烟雾气弥漫,朦胧里走来雪衣男妖,步子沉稳坚定。脚下亦步亦趋着一小小女童还有一绿色小妖怪。看着那染带人间雾意的雪色身影渐行渐近,青衫红裙的少女微弯唇角,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一双黑润大眼里染上喜悦。
终也等到了他。杀生丸大人……
喜悦不减,随之,对方却目不斜视自她身边擦过,视若不见。她恼了一下,迅速转身,恭谨俯拜。
“杀生丸大人——”婉约柔软的女音,任谁也无法拒绝的绵甜。这一声低唤里含带了她多少爱慕思量。
杀生丸的脚步顿了一下,连带着他身后一人一妖也低下步子来,惊奇不已。玲好奇地打量这陌生又美丽的少女,大眼直眨。而邪见已经跳脚,喳呼着便道:“杀生丸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一小小人类能够直呼的!!!”一道冷厉目光扫来,它没了声音,乖乖退到一旁。
他侧了侧眸,目光越过自己肩膀扫视一眼那张脸。连身体也没有转过来正视她。“你是谁?”他淡淡问。对方纤眉大眼,如厮美丽温柔,看他时眼底情意浓浓,好生诡异。他从未见过她。明明。
“小女娑罗,爱慕您已久。”她双手端正奉上一杆短笛,目光楚楚地看着他。“请求您接受我的心意……”
以沉默拒绝来自这陌生少女的所谓“心意”。他收回目光,正视着雨雾中的前路,向前行去。玲和邪见还回不过神来,呆呆杵在原地。
娑罗猛然站起身来,紧紧捏在手中笛身。“杀生丸大人!!!如果、如果……我可以帮你得到您最想要的东西——”这场交易是由她起头的,她一时忘了,原由即是由她而起,便也该由她结束。
他的身形顿住,头也不回。冰冷的气息散开来。“什么?”
“铁碎牙……娑罗一定会帮你得到铁碎牙的!!那时,请求您……”少女的纤眉拧起,一张美丽的脸被固执覆满,眼神偏狂。
“我杀生丸的事,与你无关。”他冷淡说道,渐渐走进雾气中。“玲,邪见。”
啪啪嗒嗒的脚步声跟着雪衣男妖远去。
玲快步追上来,边走边仰望着他。他低下的目光与她对接,一张小脸笑得天真可爱,眼底纯净无邪。
他收回目光,淡默无语。看到她跟小妖怪跟了上来,心已经放下。
女童乐呵呵地说:“杀生丸saa,刚刚那个姐姐好像很喜欢你……”顿了一顿:“杀生丸saa真是受欢迎呐,上次那个红眼睛的姐姐好像也是喜欢您的……”手背在身后,走起来的步子也蹦蹦跳跳的。
“玲,吵死了!!!杀生丸saa才不会重蹈父亲的覆辙——”小妖反驳道。闻言,他的金眸一敛,眼底意味不明。
“杀生丸saa,为什么不杀了那个狂妄的女人?”邪见叫嚷起来,非常不解。从来没想过得到高贵主人回答的它,猛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被他注意到了,兴高采烈。
“邪见,你眼睛瞎了吗?那不是人类。”杀生丸淡道,双眼直视前路。
行走间,他无声低下眼,他杀生丸最想要的东西吗,哼哼——那一瞬间,他心底脑里转过的……绝不是铁碎牙!那么,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力量!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那个以身伺妖魔已成妖物的少女,却如此笃定地认为,他想要铁碎牙?哼,真是可笑——
岂能用人类的想法来理解他杀生丸之道!
即使当那少女果真兑现诺言,把铁碎牙带到他面前时,杀生丸仍是不屑一顾的。那少女黯黯离去,他漫步前行,不意间走到一株古木之下。仰脸望着那森森绿冠,突然才想起来,自己曾踞在这树上小憩。
“我想起来了。笛音……”有几日的光景,那时时随风散过来的人类气味,卷带花香草息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