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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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 作者:肉书屋

    过头来,手腕被一把拽住,牵扯着连她身体收到了他怀中。那冰凉柔软的唇贴在她耳后,一声低而模糊的话钻进来:“你要回来。”

    阿篱怔了怔,他在担心。他居然在担心!原来,他竟也会担心么……阿篱抬起手臂缠上男妖的脖子,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很快便要退后,她坚决不肯,极是费力地拽低他的头。

    彼此额抵额,眼看眼,鼻尖相对。“好,我会回来。”阿篱低声说,“我答应你。”杀生丸原本是抿紧了唇的,现下斜了斜唇角,竟是个极稚气又桀骜不驯的浅笑。双唇相贴,舌尖纠缠磨吮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她。

    阿篱脸涨得通红,转过身去直拍剧烈心跳的胸口,在想怎么一觉醒来,他的吻技突然精进这么多。杀生丸直起腰,仍在一旁端着张冷漠俊脸,倒是什么都看不出了,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深沉再深沉明亮再明亮,纯澈的金瞳里灼灼地燃烧出火焰来。

    山林的风再度席卷而来,他眼里的火焰一瞬间熄灭,“阿篱。”她呆呆地看向他,脸上仍是留着潮红,像是被太阳晒得通红通红一般,生机勃勃的风情。他的手指抬起,刮过她的脸颊,然后淡漠地说:“他们来了。”

    站在风口上的杀生丸衣摆翻腾,银发,金瞳,新月纹,姻红眼影和妖纹,绝美到不似凡间之物。阿篱呆怔一下,脸更红了。这美色害人,男色更是有害……

    一恍神,杀生丸已经转身入了山径深处,没有回过头,一直往深幽的林间走去。他送她来,陪着她等,该来的来了,他掐好时间避开。阿篱望着那雪色背影,心底却是欢悦又苦涩起来。他没有回过头……

    蹬蹬的脚步声响起,阿篱转过身来,看着另一侧山径上钻出一群说是熟悉其实也陌生至极的少年少女,以火红裘服的狗耳少年为首,身后陆陆续续跟着几人。

    不待火爆少年吼出来,阿篱已经淡笑婉然地点头,告诉他:“杀生丸已经离开了。是我想要见见你们。”不知为何那半妖竟赧颜,别开脸去。

    “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人耶!”小狐狸蹬蹬蹬窜到她脚边,手指指着她惊奇地叫起来。

    那看上去最是稳重的和服少女叫道:“七宝,危险!”话刚落下,却看到妖宠银色的双尾小猫前望后望,后望前望,在两张同样的脸两种同样的气味中晕头转向,栽到地上。“云母!!!”刚蹲下身爱怜地抱起小猫,结果竟又瞥见俊秀法师单膝跪在那人面前了。“弥勒法师!!!”这下是真的黑气弥漫,非常生气了。

    阿篱看到面前的俊秀男子把法杖搁下膝上,然后双手伸过来摸自己的手,磨蹭着她的手背,温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请你为我生个孩子吧……”

    额……果然如此……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阿篱额头上下滑n条黑线,然后讪笑着后退一步,摆手婉拒:“弥勒法师,请自重。”温温柔柔的语调,修养和气度,风华自成。

    “小姐是怎么知道我叫弥勒的?”原本一脸温文笑意的青年直起身来,冷肃地看着她。

    如云浅柔的微笑淡去,阿篱的目光穿过几人,看向那双琥珀样的黑眸。“kago,我来找你的……”原本躲了几人后面的少女再也无避可避,只得走出来。清丽的眉眼里时不时闪着坚毅的光芒,绿色的裙摆上还铺落着夏日阳光般明朗的气息,便是十五岁的戈薇了。身旁还立着绝对不会属于这个时代之物——脚踏车。

    阿篱与戈薇面对面站着,都是一般的个头,眼对眼平视,同样有着不笑也弯的眼角,黑泽的眼眸里有温然浅淡的褐色水光荡漾,如琥珀一般温润。除却那衣服和表情上的不同,两人站在那里便好像照镜子一样,自灵魂溢出来的温暖气息任谁也无法不眷恋。

    二十五岁的她。与,十五岁的自己。

    阿篱看了她半晌,仍是笑,伸出手去,说:“日暮,kago,二十五岁。初次见面,你好。”

    戈薇怔了一下,咬咬下唇,忽然绽出明丽笑容,也伸出手去。“日暮,kago……十五岁。你好。”

    自己向自己介绍自己,却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又是多么难得的一种机缘。人一生又有几次可以直面,过往的自己,或是自己的过往。没有感觉到恶意,反而有道不清的熟稔缠上来,那散不尽的温暖气息,给她血脉相同心跳相边的感觉。

    一旁有人在面面相觑,问:“一个二十五岁,一个十五岁?不会是……”

    阿篱转脸看向他们,盈盈浅笑,那婉然的温柔教人无法拒绝。她非常诚恳地请求道:“我想借用一下kago,可以么?”目光一一扫过犬夜叉,珊瑚,弥勒,云母,和七宝。

    “戈薇……”犬夜叉看向她欲言又止。两张一样的脸朝他笑着点头,异口同声地说:“犬夜叉,你们去山上的村庄等我。我等会儿就过去。不用担心。”

    半妖僵了一下脸色,有些苦恼地看着那两人,最后转身,“你……自己小心。”在说‘你’还是‘你们’小心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终究只简单关切了一句,便走了开去。既是要求他们回避,恐怕便是不欲让他们知道的秘密。

    两个都是kago,隔了十岁,同样的脸,同样的气味……莫不成,也是同一个人?

    难得犬夜叉思考问题的思路这么清晰又明确,最后得出来的那个猜测他却不愿去相信。说起来,戈薇前几夜在火光里许愿说,希望跟半妖的自己永远在一起,他也是不敢相信的。相信了,便是更伤了她,更欠了她……

    狠狠敲了自己一个爆栗,他抬腿大跨步跃出去。火红的裘衣,银色的发,很快便远去。后面的寻常人类如珊瑚跟弥勒,自是跟不上的。

    ¥¥¥

    犬夜叉屈腿蹲在高大的御神木上,看到远远行过来的几人,连忙跳下树,迎了上去。“戈薇……”擦身而珊瑚,弥勒,云母,和七宝。惟独没有了那绿裙少女。

    犬夜叉盘腿坐下来,拧眉,不满地咕哝道:“怎么戈薇那家伙还不回来!!!”衣摆被扯动,却是七宝走过来,满脸同情,说:“犬夜叉,这下你更惨了,一个戈薇你都搞不定,这下来了两个……”

    听七宝这么一说,他首先想像到的是两个戈薇同时喊‘坐下’的景象,而他被言灵念珠拽下地。他想到,那得是……多深的坑。犬夜叉用力抖了抖身子,狗耳警戒地竖直,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起来,有不安的预感。

    弥勒坐下来,严肃地看着犬夜叉,问:“犬夜叉,你打算怎么办?”半妖一傻眼,反问他:“什么怎么办?”

    轻咳了声,他说:“现在两个戈薇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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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现在有两个戈薇,你打算怎么办?”珊瑚也是这么问他的。云母蜷着双尾趴在她怀中,她一下一下地顺着它的毛,捏捏软软的耳朵尖,又摸摸那绵密的白绒。

    “我能怎么办!如果是敌人的话,一定会打败她。”讪讪说了一句,犬夜叉沉默下来,面色晦暗不定。他自己却也知道,那气味那外貌,分明便是另一个戈薇,否认不来的。连温暖的笑容,也一模一样。

    “阿篱(kago)才不会是敌人……”七宝偏偏在这时来一句辩驳跟他唱对台戏,愈发激出了心底的郁气和不安。犬夜叉狠狠瞪他一眼,教小狐妖那句尾音消失在风里。

    “那家伙……到底跟戈薇什么关系?”犬夜叉收回目光,抱着手臂板着脸,俊脸鼓成包子,却是在兀自生着闷气。

    弥勒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眼,然后煞有介事地帮他分析起来:“犬夜叉,依我看,你不用担心戈薇小姐的安危。”

    犬夜叉瞄他一眼,眼里全是郁闷。虽然私心里直觉那个跟杀生丸在一起的女人,是不会伤害戈薇的,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坚信。

    向来跟戈薇最亲密的珊瑚这一次却是最镇定,微微一笑,说:“一个是二十五岁的戈薇,一个是十五岁的戈薇,你说她们能是什么关系……”她的唇角始终淡淡挽起,噙着浅浅的笑。弥勒回过眸来,见她垂眸淡笑的侧脸,眼神暖下来。

    弥勒转过脸来,看着半妖,说:“珊瑚说的对。犬夜叉,你真的没发现么?戈薇小姐之所以能从自己的时代来到这里,根本不是巧合。”因为明白对方那粗神经构造的大脑是绝对理解不了的,所以他干脆直接挑明。

    可是犬夜叉猛然抬起眼来直直瞪着他们,驱魔师与法师,纯澈的金眸里却依然尽是迷惑。珊瑚与弥勒相视一眼,苦笑又无奈。果然,以半妖的智商,如此浅明的解释也是听不懂的。单纯到这种地步……

    最后,珊瑚轻声告诉他这个事实:“犬夜叉,那个二十五的阿篱,不就是十年之后的戈薇么……你这样还不能了解吗?这意味着……”她看到半妖眼里的迷茫渐渐变成怅然的痛。

    犬夜叉再迟钝,如此明显的提醒也总算是领悟到了。“十年之后的……戈薇?”

    横亘的十年时光,辗转交集到了同一点。那两个人,本来是一个灵魂。十年之前,十年之后,在交错穿越的时光里,居然让一条人生线回返,有了交集。然而可笑的是,在那个湿润阴暗的雨夜里,被男妖珍宝一样护在怀中的昏迷女子,他竟没有一眼认出她来。

    “原来是这样(soga)……十年之后的戈薇。我明白了。”他垂下眼,浓密的银色刘海落下一横阴影,灿金色的眼眸黯淡下来,失去了生气。他终于,也有了觉悟了……

    犬夜叉仰起脸看那御神木。

    那些碧绿的枝枝桠桠仍绵延在风中,随风来来回回地摇晃,叶影翻腾,摇落了一地夏日的光。五百年前五百年后仍在此地不改的御神木。

    曾经还以为,他和她也会一直这样下去呢……

    当神久神妖姬的箭射向被缚的他,那毫不犹豫挡在他身前的她,说:犬夜叉,这不是你常为我做的么……

    半妖少年叹息一声,阖上眼睛,里面的伤痛沉黯到任谁也无法看清。除了桔梗之外,一直温暖着他的戈薇终于也让他尝到了苦涩和不能言明的痛。原来自己竟是努力忘记这一点,即便旁观看得最清的桔梗提醒:这是命数。

    他甚至没有纠缠质问的资格。

    他只能接受。

    如果十五岁的戈薇能够穿过食骨之井,来到这里与犬夜叉相遇;那么二十五岁的戈薇又怎么不能呢?可是,命运哪里出了差错,而二十五岁的戈薇穿越五百年的时空却不是遇上了十年之后的犬夜叉,而是出现在杀生丸身边了?

    这是珊瑚和弥勒所无法理解的,所以只能解释成命数:犬夜叉曾经因为桔梗而一再地推开戈薇,然后,他也终将再找不回身后守望着的温暖了。而这事实连七宝也隐约觉察出了,所以七宝跟犬夜叉说“你可惨了”的时候,惟独当事者却一再忽略。

    珊瑚,弥勒,和七宝,都已经看得太多太多,在桔梗和戈薇之间摇摆不定的半妖,不断在伤害,不断在背叛,不断在彷徨。看得多了,看得也累了,而后他们希望的只是戈薇能够得到幸福。穿越了五百年时空来到这里,却因为一句半妖少年‘我会保护你的’,而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仇恨担当寻找四魂之玉的重责,这样子的戈薇,总应该……比任何人都应该,得到幸福。

    而这幸福,犬夜叉给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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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薇看着旁边坐的女子,她始终是面带淡笑的,那种唇角微勾的弧度以及不笑也翘的眼角柔软的眼神,始终让人觉得非常非常得温暖。一瞬间便想起了那次月夜,那夜忽明忽暗的靡丽烟火,那时风里的禾稻香气,还有当时站在身旁的银发红衣的半妖少年。犬夜叉……

    明明她说过,想要永远跟半妖的他在一起的,那次夜的烟火也是她以为的一生看到过的最美的烟火。只因为,他在她身边。可是……

    戈薇转过脸来看她,脸色一白,想起了在雨夜里紧紧把她护在怀中的那个肆意清冷的男妖,想起了灯影中静静凝视她的淡淡眼神,想起了因为她的消失而剧烈妖化的……名叫杀生丸的妖怪……

    叠在膝上的手被阿篱握住,两双一模一样的琥珀样黑眸对视良久,她突然温婉一笑,让戈薇有种照镜子时看到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感觉。“kago。”清淡温柔的女音,但声音确实跟她的一样,只不过语气变了。戈薇心一惊,猛地抽回手,对她非常排斥:“别碰我!”

    阿篱仍是淡淡地笑,她眼角余光瞥到那淡而包容的笑意,讪讪地说不出话来,只躬了躬腰,有些歉疚地说:“对不起,我……”

    “戈薇(kago),听我说……”阿篱也不勉强她,那时的她毕竟也只是十五岁的孩子。“请相信,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戈薇僵住了呼唤,脸色苍白。明明夏日的阳光透射过叶层落下来,斑驳细碎的光影随风摇得颇有生气,而树下坐着的她却是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许久,她才颤拌着唇,气若游丝地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语气里咬牙切齿,恨意完全不输初见自己转世时的桔梗。

    阿篱浅浅一笑,手指抚着胸前垂挂的时之钥,反问:“你为什么不信我?”见她满脸惨白,缓了口气,一桩一桩说来:“爷爷把神社交给我掌管了,草太和小瞳也订婚了,还有美代,十九岁未婚先孕,早早被人娶回家金屋藏娇,绘理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便只喜欢女人,由佳身负家族的使命,不得不同意商业联姻。还有竹也……”阿篱轻声叹息,然后淡笑,继续说道:“北条同学,一直都没有结婚……” 顿了一顿,说起那个守护了自己许多年的北条竹也时,她的心情也会怅然。

    “戈薇(kago),这就是这十年来我的生活。”阿篱看着她,眼神淡然。十五岁的少女眼底浮起迷惑和茫然。“那你……难道!!!”戈薇永远都是聪慧灵秀,已经隐约猜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事。

    只是觉得不可置信,戈薇苦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底泛着泪光,想哭又勉力不愿哭出来,紧咬着下唇不再说话。阿篱把手伸过去,覆住了她冰凉的双手,微笑:“对不起,但事实正是,我完全忘记了十五岁时的你。”

    戈薇慢慢摇头,紧紧闭着的眼中溢出一串一串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了。原本坚信会得到的幸福,现在被人狠狠敲碎,摊开来看,居然是一丝一毫幸福过的痕迹也不存在:因为眼前这人居然说十五岁的自己会失去一切爱过半妖的记忆。

    一切都忘记,连幸福也忘记了!!!

    戈薇低低地呜咽,泪水透澈,洗净了大半张脸,哭得鼻头通红眼睛红肿心跳缓慢,难受至极。

    即便是在半妖少年身在此心在彼之时,他在她和桔梗之间徘徊不定也好,他总是偶尔会走神去相信桔梗也好,她次次穿巫女服便次次被他一瞬间误认成桔梗也好,她也没有这么难受过,总以为至少他是在自己身边的,他一直在保护自己。她这么相信着他,因为他说过了‘一定要保护好你,戈薇’,他这么说了,她就信了,就以为什么都能扛得过,眷恋于他偶尔的温情和守护眼神。

    她以为,真的就是这样的。还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阿篱看着戈薇一边摇头,一边否认:“不会的,不会的……我说过要永远跟他在一起的。不会的……不要离开,犬夜叉……”

    阿篱叹息一声,“这么喜欢犬夜叉吗?”仰起脸来看天空浮云,面色淡然。“可是,戈薇(kago),我已经忘了一切。连自己都忘了,更何况是爱过的半妖……”

    面对十五岁为半妖哭泣的自己,她没有心疼没有怜惜,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同病相怜的感觉也没有。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吧。记忆被洗刷掉了,爱和眷恋以及一切纠缠恨意,都终及不复存在。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终究也只是陌路而已。

    阿篱低下眼,倾身向前抱住了低泣的少女,轻拍她的背。“想必你很久没有哭过了吧。”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谁都必须坚强,否则便死。更何况,为了寻找四魂之玉碎片,戈薇还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仇恨。犬夜叉和桔梗与奈落之间的爱恨纠缠,说到底全都不干她的事,却被强行拽入局中,让她迷失了方向。

    在那个相同心跳相同气味的自己怀里痛快地哭了一场,戈薇胡乱裹着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液,然后定定地看向阿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绝对,绝对……”眼神坚定又固执,“我绝对不认命!我想要跟犬夜叉在一起,这种心意是不会变的!”

    阿篱怔住,继而轮到她来苦笑:十五岁的自己曾经是这样固执的人么……

    如果当初的自己真的那么坚定,又怎么会让她遇到杀生丸,后来又在平淡安静的相处中一点一点把他放在心上,以前爱过执着过的人却是完全忘了?是哪里出了差错,她也很想知道。

    这便是她被时之钥卷入时空来到这里的原因了。只有找到了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理由,她才能找回原本的自己,然后回归完整的自己。记忆缺失的那一段落差,也到了弥补的时候了。

    望着眼前那个倔强而年轻的自己,阿篱轻声说:“戈薇(kago),我来便是为了知道,我在这里的原因。这个,只有你能告诉我。所以,请你帮助我……”她深深俯拜,姿态恳切。

    戈薇怔住,闭上眼,过了许久才挣扎着低声问:“你想让我……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考英语四级,然后准备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

    纠缠(一)

    日渐正午,弥勒珊瑚七宝云母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犬夜叉。半妖少年抱臂站在御神木下,仰起脸来,眼神极是专注地望着树干上那个箭孔。五十年前留下的箭孔,那伤痕已经镌刻进树木的灵魂里,再也长不好了。

    犬夜叉还记得御神木开花时花落如雪,有很绚烂的阳光和晴朗好天气,她跟他各自背靠着树干坐下,他玩着胖猫小蚋,而她仰起脸来,慢慢地说:“御神木开花了……像雪啊……”有些感叹,低低的眷恋和温柔。即使他不能看到她的脸,也能想像到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坚强和执着。

    戈薇(kago)……

    犬夜叉微微吁了口气,垂下眼睫,忽然怔了一下,耸耸鼻尖,一转身,满脸惊喜,“戈薇!”绿裙少女扶树站在几步开外,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他再怔了怔,甩甩头,迎上前去说:“戈薇,枫老太婆煮好了午饭……”

    怀中扑过来柔软纤细的少女身体,挟卷着淡淡的温软香气沁入鼻端。他眼中的惊喜一瞬间转为寂灭,忽然又觉得突然莫名得安心了,抬手回抱她,低头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关切地问:“戈薇?”闻言怀中的人愈发抱紧了他,把脸用力往他怀中埋,湿漉漉的一大片水渍透湿了他的衣襟。犬夜叉拥着她,心底一片柔软。幸好,她还是在自己身边的。他拍着她的背,关切地问:“怎么了,戈薇?出什么事了?”居然能让一向坚强的她变成这样脆弱无依,这样毫无保留地依赖着自己?

    一句哽咽却让他唇角的笑僵住,冷冻。

    “犬夜叉,那你要怎么办……”戈薇哽咽着问。

    犬夜叉沉默半晌,推开了她。戈薇抱着自己的肩膀,软软瘫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高大的御神木,一张脸被泪水洗得发白。那个人在这里,预示着一切终将尘埃落定……犬夜叉,那你该怎么收场?

    戈薇仰起脸来,脸上眼角的泪很快便被风吹干。风吹着御神木的枝桠摇晃不停,叶缝里透过的阳光直直射入她的瞳孔里,一阵刺激性的收缩,她眯起眼睛,觉得很难受。灌木丛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女音,淡淡的安适与温然:“七宝,我们快要到了么?”

    少女和半妖少年不约而同地扭头看过去,橘色和服的女子抱着小狐妖拨开叶丛走出来,看到他们怔了一怔,浅浅一笑,仰起脸来看那御神木:“原来御神木是在这里。看来,这里就是神社的原址了。”

    七宝大眼骨碌碌转了好几圈,目光在三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觉得这气氛诡异得很,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小爪子紧紧攀住那女子脖子,蹭了蹭,脸凑上去灿烂一笑,很是亲昵。他才不管是哪个戈薇呢,反正他都喜欢得紧!

    “七宝,可不可以下来一会儿?”阿篱低眼温柔询问,它蓦得脸一红,赧然地点头,自己跳下地,尾巴摇啊摇地仰望着她,“阿篱,我……”七宝尴尬了下,因为同时有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阿篱和戈薇看到狐妖冷汗,忽然反应过来,对视一眼,然后心有灵犀地别开视线,举动如出一辙。

    “七宝,你是在叫我吗?”“七宝,你是在叫我吗?”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地问。七宝爆汗,两人再次相视一眼,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又是不约而同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阿篱目光一转又看到了后面不远处半隐在草丛之后的那口食骨之井,眼神柔软下来,更是欣悦,道:“原来这么久之前食骨之井就存在了!”她抬步往食骨之井走,站在井旁望下去,只见到一些砂石铺落在井底。但是五百多年后,这里会有偌大的日暮神社,她的家,她的家人……

    阿篱直起腰,扭过头来问那绿裙少女,“呐,动漫里说你就是穿过食骨之井来到这里的,是吗,戈薇(kago)?”

    戈薇怔了一下,而后才慢慢点头,本来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现在也全然云消烟散。一切都是……真的!她脸色苍白,眼神里脆弱和倔强和不甘交织,最后低下目光。

    “那是什么东西?”犬夜叉拧了拧眉,满眼迷惑,看到戈薇身形孱弱,有些担心,一跃上前扶住她,抓住她的手臂就问:“呐!戈薇,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少女摇了摇头,推开他的爪,虚弱地说:“犬夜叉,好痛……”

    半妖少年目光一闪,倏地收回手,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关切地问:“戈薇……”她挪了几步到阿篱跟前,两人对视,她轻声问:“你也知道……动漫?”

    然后她看到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淡淡一笑,眼瞳如温润玉石,如莲安静的气息弥散开来,平白让人觉得亲切温暖,有安抚的力量。

    女声清和:“一切要从《犬夜叉》那部漫画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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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所以说戈薇回到家乡后,就开始有人在写她和犬夜叉的故事了?”小屋里突然传出男童的惊讶话语。七宝环胸抱臂,听完阿篱的描述之后,故作老成地分析起来,还一付头头是道的模样。看得旁人直觉好笑。

    “啊,是的!呵呵,七宝真聪明。”阿篱含笑刮刮怀中小狐妖挺俏的鼻尖。

    “呃?!……”它顿时扭扭捏捏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溜从她怀中滚出来,讪讪地说不出话。

    犬夜叉像是全然忘了话题,直接敲了它一个爆栗,而后咧唇大笑,“a~七宝,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啊哈哈!!!”

    “你胡说什么,犬夜叉!!!幼稚!”头顶着一个痛包,七宝的包子脸暴红,水蓝色的大眼瞪圆了看着淡笑的女子,喃喃地说不出话,恍如是情蔻初开半含羞怯。见它糗况,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的戈薇也回过神来,抿着唇淡笑,浅挽的唇角微翘的眼角与她如出一辙。

    珊瑚低头,抿唇轻笑,笑得花枝乱颤,旁侧的弥勒法师见了,一时又手痒痒了,而后是惊天动地的一响,五指山红印浮在青年右颊,他讪讪地笑,她满脸黑线。桌脚下,睡中的云母恍然未闻,依然睡得香甜。

    “弥勒法师!!!”

    “呵呵,我一时高兴就……”

    “法师大人你!”她倍感无力,脸颊浮起淡淡的红晕。

    味噌汤在陶锅里翻滚,酱汤的香气诱人。枫姥姥的手艺端得是好,不过是几碟平常小菜,搭配上那雪白的米饭,也极是可口。

    老人舀了一勺浓汤到阿篱碗中,她忙微微躬腰,“谢谢您。”枫姥姥又各自舀了浓汤到其他人碗中,阿篱扶起碗浅啜一口,惊叹一声:“枫姥姥的手艺真是不错呐。”七宝已经恢复了寻常脸色,端着碗坐到她身边,炫耀起来:“阿篱你今天有口福了!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来这边加菜的……”

    苍老的声音插入:“原来你们每次来我这都是为了吃……”

    众人不约而同地黑线,讪笑,摆手齐道:“不是不是!”长期相处培养出来的默契可见一斑。枫姥姥用独目看着他们,挑眉,似笑非笑,似乎是在掂量他们话里的真实性。

    阿篱见此,笑意微微里多了苦涩: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对了,那个……”犬夜叉突然转过脸来看她,好奇无比,看到她温和清淡的笑意忽然脸色尴尬,赧了下神色,而后才开口问道:“那个……你知道故事的结局吗?奈落那家伙……”他方才一瞬间忽然觉得她是陌生而疏离的,甚至连要叫她什么也不知道。一边是十五岁的戈薇,一边是二十五岁的她。是同一个人……

    半妖少年那双纯澈的金瞳根本藏不住任何东西,一眼便能看穿所有。阿篱挽起唇角,目光温和地凝视着急切知道答案的少年,说:“抱歉,我不知道。结局还没有画出来,而且……故事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犬夜叉满脸失望,撇了撇嘴,而后甩袖,“反正,你能平安站在这里,就说明奈落那家伙一定没戏了!”他很乐观,无论何时也坚定不放弃,除了受戈薇影响之外,更多的是幼年独自在山林中成长的那段生活锻炼。“呐,我们……”他说着说着仿若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最后没了声音,脸色赧然。

    他身后的戈薇转过脸来,看着他的侧脸淡淡微笑,眼神明亮温柔,透过眼瞳看去是灵魂里的固执和坚强。“我们,一定会打败奈落的,还有四魂之玉也会拿回来!”他想说的正是她说出口的,彼此之间在这件事上是心意相通的。

    两只手在阿篱看不见的桌底交握,十指交缠。

    阿篱垂下目光,不置可否:“那么之后呢?之后的我,不喜欢你了,犬夜叉……”声音轻到没人连听懂是什么话,只有戈薇脸色变了一变,很快又绽开明朗笑容,灿烂如夏日正午的阳光,她当时是想:

    至少现在,他们还在一起,并肩战斗,并肩看流云飞烟,并肩看逝去的年岁。未来什么的,还从来没想过,即便到最后集齐了四魂之玉杀了奈落,之后的他们该何去何从,似乎也是遥远不可及的事情。

    那时他们以为时间过得极慢,一眨眼,结局到来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

    那么真实的故事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阿篱抬眼看向窗外的远空,无声叹息。十五岁那年末,戈薇(kago)出现在阴暗潮湿的食骨之井井底,昏迷好几日,醒来之后,便忘记了与战国有关的一切前尘往事,爱或眷念,恨或痴缠,她都陌然了。

    老人的目光扫过一眼她胸口躺着的纤长钥匙状挂坠,若有所思。

    纠缠(二)

    “天气很好呢。”巫女服的老妪慢步踱近,站在河水对岸,目光若有所思。阿篱回以一笑:“枫姥姥。”

    季侯已经到了早秋。人类村庄外的深之森,有几株枫树已经染上枳黄,树下一条河蜿蜒而过,河水清澈明亮。

    “我听说你拜托犬夜叉他们去寻找一个,名叫日暮里的地方?”

    “是的。”

    阿篱坐在树下,含笑看几叶枫红旋落在河水上,浅浅的波纹漂出来。

    “阿篱,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那么你,真的变了很多。”

    阿篱低眼看着枫落流水,微微地笑,“那么您觉得这种转变是好,还是不好呢,枫姥姥?”

    枫姥姥自独目里打量着笑意浅柔的女子,恍惚的刹那,似乎见到了五十年前在枫林里陪村童戏耍的巫女姐姐,桔梗偶然也会神色非常温柔。叹息一声:“这个答案,应当已经在你心里了。”

    阿篱淡笑不语,俯身拨弄河水。清凉的水液漫过指间,右手拈起了一叶红枫。然后轻声地问:“枫姥姥,在你看来,十五岁时的戈薇(kago),是个怎样的女孩子?”

    枫姥姥略略沉吟,说:“戈薇是个既坚强又温柔的孩子,有温暖的笑容,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 语气里带有赞赏。

    “那么我呢?枫姥姥……”阿篱转过脸来,一双琥珀样的黑眸,眸底浅光清净而安然,唇角还勾着笑,弧度优美。

    “……你是我姐姐桔梗和戈薇的综合体。”

    诶?阿篱迷惑,“那我究竟是桔梗还是戈薇?”

    “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戈薇绝不仅只是桔梗姐姐的转世那样简单,不过……”枫姥姥背着箭筒和弓,踱水过来,红裙掠过水面,很快浸湿。站在河水里,她俯视着那双仰视的琥珀样黑眸:“你们其实都是同一个灵魂。”

    “您的意思是?”

    “阿篱,听说你之前一直受到犬夜叉哥哥的庇护。”枫姥姥突然尖锐地追问。阿篱怔了一下,而后点头,“是的。”

    她若有所思地问:“听说他对你跟其他人不同。”

    阿篱脸一红,“呃……嗯、额,我……”在点头和摇头之间徘徊不定,想及满月圆樱之下那个吻,最后一边赧红了脸一边掩饰道:“抱歉,这种事情,我……”实在无法坦然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说。

    老妪平苛的唇角却忽然掀出慈蔼的笑意,“你要幸福,阿篱。”女子抬首,满眼惊诧,又听到她继续说:“五十年前的桔梗姐姐,还有十五岁的戈薇,那时候的你没有得到的幸福,应当会在你这里圆满,请你守护好它。”她紧了紧背上的箭筒,跟怔呆的阿篱错身而过。

    “枫姥姥。”阿篱愣了许久,回过神来,老人佝偻的背影艳丽的裙角已经消失在树林间。枫的话一直在她耳边打转,打转,旋转成黑色迷眩的巨大旋涡。

    五十年前的桔梗,十五岁时的戈薇,那时候的你……

    指间一松,红枫从掌间飘落在河水里,在明亮的粼光里旋转着远去。

    “五十年前的桔梗,十五岁时的戈薇,那时候的我……”没有得到的幸福,应当会在二十五岁的她这里圆满?呵呵——

    阿篱莫名地想笑,然后眼眶一热,却是纷纷落泪了,一滴一滴打湿了膝头。林间的风很快吹干眼角的湿意,她抬手捋过额前刘海,咬了咬下唇,眼底一片清明。

    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枫姥姥走到御神木上,仰头望了许久。树干上那处箭孔仍然鲜活,仿如伤痕就在昨日种下。其实一晃眼,便是五十年的时光过去。她自己也……

    手摸上自己的脸,那起伏的皱纹都是岁月折腾留下,而今只剩一付旧皮囊。

    五十年前巫女桔梗下葬时,枫以十岁稚龄之身承续了姐姐的身份,代替她继续守护着村子,还有沉睡的半妖少年。

    在战国时代能活到枫这个年龄的,可谓少之又少。村子里已经少有人记得,在更早的时候,她没有苍老之前,也曾有一张妙俏玲珑的颜面,即使有一只幼时便不慎被妖怪抓瞎的眼睛一直蒙了眼罩,也分毫不损清丽可人。她跟姐姐不同,没有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凌利和圣洁气息,更多时候要温和得多,以淡笑示人。

    当她从稚生女童成长为俏丽少女,被封印在御神木上的半妖仍是青春年少的模样,不曾更改分毫。她感叹妖怪的力量。身为巫女的职责,让她习惯了每日来看上一回,一日日看着半妖那沉静的睡脸,虽然银发红衣仍耀眼如夏日阳光,却已经没了记忆中的生气勃勃。

    少女的枫习惯了每日去御神木看一看,几年之后,她成长为女子,出落得愈发温和内敛冷静坚强。某次盛夏的早饭后,她仍如往赏一般慢步走向御神木,却撞见妖怪探爪袭向封印之箭,一次又一次的妖力与灵力冲击,雷光骤闪。

    你想干什么?!她迅速地抽箭上弓。

    妖怪闻言侧身,雪衣银裘族拥着娟美魅丽的脸庞,有姻红色的眼影绛紫色的新月额纹,美得男女莫辩,银发金瞳却是跟童年记忆中的半妖一般无二。

    尽管有一瞬间枫确实是被那妖怪的美慑了心神,但她更清楚地了解:在妖怪美丽的皮相之下,是野兽的獠牙。

    人类的巫女,把他的封印解开。他说。

    不可能!!!

    这美如神祢的雪衣男妖,只是用淡漠沉静的目光穿透她的灵魂,引起阵阵颤栗。她持弓钩弦的手一直微微颤抖,害怕莫名。

    枫面对他沉静的目光,竟有了解释的欲望:桔梗姐姐是世上最强大的巫女,她的封印谁也解不开。她以为,那个守护在清冷巫女身后的犬夜叉,即便有朝一日解开了封印,也不会再是犬夜叉了。

    面对她的破魔之箭,男妖漫不在意,抬眼再看一次树上沉睡的半妖少年,轻声自问:为什么怨恨?可悲。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雪袂翻扬,如踩着三千红尘,而他自己却不染尘埃。

    枫怔在当场,银发金瞳到了他身上,却成了安静冰冷了。追上几步,又顿时停下:你、你跟犬夜叉是什么关系?

    雪衣男妖脚尖一点,化为一团光影远去。白衣红裙的巫女怔然,凉夏的风呼啦啦吹过御神木的枝梢,带起沙沙的叶声。她分明从风声叶声里听到了淡薄的话语:弟弟……这世上只有我能杀他……

    当时的枫,经历过前十五年,后还有三十五年。

    想及这个漫长的数字,老妪缓缓闭上眼,一滴泪两滴泪三滴泪溢出眼眶,洗过皱纹密布的脸,原本就形容丑陋,如今更是有说不清的悲伤,愈发苍老得不堪入目。

    “小枫。”清冷淡然的女音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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