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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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 作者:肉书屋

    起,凉薄的墓土气味随之在风里浅淡飘浮。

    枫姥姥睁开眼睛,蓦然转身,脸上的泪痕还在。那双冰冷的琥珀样黑眸近在眼前,陶揉的纤长手指伸出,刮掉她脸上的泪。

    “别哭,小枫。”声音里没有一丝关切,眼神里没有一线温度。

    “桔梗……姐姐?”

    小木屋前,犬夜叉原本是陪着戈薇削箭头的,突然耸了耸鼻尖,立时直起身来,朝着远方深之森的方向望 。戈薇专注于手上的小刀和木箭,突然手一滑,左手食指划过一道血痕。这下子血一滴一滴落在树枝上,十指连心,伤口极疼,低低地呼了一声痛,转瞬手被人夺过去。

    “笨蛋,这么不小心!”半妖半是责备半是怜惜地说,随意扯了衣角帮她包扎伤口。“没事吧?”

    戈薇心里一阵温暖,轻轻摇头,“没事。不疼……”她一怔,他已经撒开她受伤的手指,扭过头去望着深之森的方向。远方的风带来隐密气息,半妖少年眼底又是风又是雨,焦虑难平。她看过去一眼,深之森的树林上方悬浮着几点晕蓝色的光芒,正是死魂虫特有的。

    戈薇眼神一黯,低下头,轻声催促:“去吧,犬夜叉。桔梗在那里。”

    犬夜叉踌躇了一下,“戈薇,我……”神经再大条,毕竟还是看出了少女脸色阴沉,挣扎半晌还是落坐:“没什么!你不高兴我见桔梗,我就……不去。”

    戈薇头垂得更低,埋首削箭,小刀一下一下刮过树枝。眼睛隐藏在垂落的浓密刘海里,唇角微弯,似乎在微微地笑。“……去吧。”

    “戈薇(kago)?”

    “万一桔梗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呢。白灵山的事,你忘了么,犬夜叉?”来迟的他,被奈落推下充满瘴气的河流的桔梗,日复以夜的焦虑和寻找,对身边的她的漠视,赤子的试探,还有她心底一时滋生的黑暗。

    “戈薇……如果我去桔梗那里,你会不高兴吧……”犬夜叉说。从镜中的梦幻城出来之后,那个傻瓜一样扑在他身上为他挡箭的戈薇,已经不舍得再让她难过了。

    戈薇起身入内,“嘛(a)~犬夜叉,是因为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所以才让你去见桔梗的!”挑起竹帘的手顿在空中,回眸朝他灿烂一笑,“你要记得回来的。”手垂下,竹帘隔开了半妖探寻而惊喜的目光。

    犬夜叉静默片刻,然后低声答谢。帘后,戈薇转身,隔着竹帘的细缝看到毫不留恋地朝深之森飞跃的红衣背影,泪水潸潸落下。

    “反正,已经习惯了……不是么……”她咬牙,抬起手背用力抹去脸上的泪。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放假了咯~~~~~~~~~~~~~

    纠缠(三)

    终于看到了御神木下白衣红裙的背影,犬夜叉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里。墓土的气味浅淡,还揉合了妖物死魂虫的膻腥味,不得不说那是一种令人觉得极不舒服的气味。是死亡的气息。

    桔梗正踮起脚尖慢慢地抚摸过那个箭孔,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垂下手臂,头也不回:“犬夜叉。”

    “桔梗。”他踌躇着上前,没有如以前一般,一见了昔日恋慕的女子便紧紧抱住不肯放手。kikyo……对不起,他们之间后来多了个戈薇,他便再也无法坦然地拥她入怀了。目光一移,看到她脚边昏迷不醒的枫姥姥,大为惊诧:“嗬?!枫老太婆!”一跃上前扶住老人,“哎,枫老太婆!”老妪依然无知无觉。犬夜叉猛然抬起眼来,“桔梗……”

    死魂虫缠上陶人巫女的身体,桔梗在她的簇拥中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只有眼底复杂的光芒泄露了些许心绪。“犬夜叉,你想说什么?”

    犬夜叉避开了她冷冽的逼视,言不由衷:“那个……”猜忌在滋生,怀疑和不安只因为她曾经伤害过戈薇。在没有任何人察觉的时候,他心里的天平开始渐渐失衡。

    他的欲言又止无形之中使桔梗心里怒气翻腾。她抬了抬下巴,高傲如初,“小枫是我亲妹妹。”

    她不想作任何解释!

    路过御神木想要过来看看,却见到了对着御神木缅怀的妹妹,那眼中的情感还有流下的泪水,让她对于这五十年来枫经历过的事情非常好奇。或许,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她死时小枫不过也才十岁,长成亭亭玉立少女的小枫,会是怎样的呢?

    不过,都与她无关了。

    桔梗早已不是尘世间的生者。

    看到女子微抬下巴,犬夜叉的第一反应便是:她在生气。那是久远岁月漫长相处中,一点一滴收藏在心底的,关于心爱女子的细节。不由心一软,把枫姥姥放回地上,“对不起,桔梗。我不该……怀疑你……”

    桔梗无声冷笑,“是因为我之前伤害过戈薇?”犬夜叉踌躇不安,“对不起……”

    桔梗抿着唇不说话。复活之初,她便一把夺过转世身上的四魂之玉,从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下悬崖。当时的自己,还满怀怨气。现在呢?其实她还是迷惘,这样怨恨下去,已经疲累了……静默里思绪百般流转,看着半妖少年惴惴不安满怀愧疚的神色,她的眼神又柔和下来,“犬夜叉。”

    “桔梗……”难得看到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居然朝自己绽露浅笑,犬夜叉不禁一怔,眼底满是疼惜眷念。“桔梗……”身体已经自动上前,想要拥她入怀。

    死魂虫簇拥着她飘向一侧。

    “桔……梗?”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失去了拥抱她的资格。终究身边已经有了戈薇了。金眸黯淡下来,静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那个,你最近过得还好吧?一个人,一个人……要保重……”

    桔梗微微一笑,“我总有一天要回到我应该待的地方,犬夜叉。”顿了一顿,“……你要,成长为有担当的男人。”

    “呃?”半妖眨了眨灿亮的金瞳,表情迷惑,银发红衣耀眼无比,一如那年两人初见之时。

    撑臂坐在草地上的巫女桔梗还不过十岁,蹲坐在树干上的半妖一直都是这般青春年少的模样,他大刺刺地问她:“你就是人类的巫女?”银发红衣,生气勃勃。

    命运的红线,自此纠缠罗结。

    十年之后他们因四魂之玉再重逢,想来那段时光,枫红枫落里的互相扶持,旖旎如一场幻梦。她究竟是有些贪心,眷恋了他好几年的守护温柔,而后给了他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诺言。不能实现的诺言,就成了谎言。巫女是宿命赋予的神职,怎可能说放就放呢。

    抱歉,犬夜叉,是我从一开始便骗了你。

    抱歉,只到这为止。

    “对了,奈落对那个kago很在意。她跟着你们,很危险。”桔梗在死魂虫的簇拥中转身,意欲离开。犬夜叉叫住了她,皱眉问道:“奈落对kago很在意,那是什么意思?”

    “不只是你哥哥杀生丸很在意她,还有奈落的前身……”桔梗一笑,想起自己前几天路过人类城镇,辘辘行过街市的马车突然停在身侧,驾车的仆人拦下了她。

    “巫女小姐,请留步。”那一身上白下红的巫女裙俨然圣洁身份的正字标记。

    她淡淡回视,“有事?”

    “我家主公吩咐小人请教您的名讳。”

    不可否认,她着实怔了一下。因为周身总漂浮着数条死魂虫,故以寻常居民见了她,总是能避则避。“……桔梗。”

    “桔梗?”车窗内飘出淡淡的叹息,似乎有些失望。“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她沉下脸色,颜面娟美清冷,不染烟尘。车帘被一只纤秀的手腕挑起,只见一双温润清和的棕色眼眸,探寻的目光细细打量了她一遍,而后眼线微弯,浅笑温和地说:“在下北条相彦。”腕下淡青的衣摆随风轻荡,像是沾染了三月的烟雨。

    ……

    黑瞳里随枫落流水眸光荡漾。坐了许久,坐得腿都麻了,阿篱才扶着树干起身,撑着身体站了一会儿,待麻痹感觉褪去,才慢步往御神木的方向走。

    “那里有……”阿篱仰脸看向森林上方,拧眉。“死魂虫?”意会过来之后,她拨腿就跑。

    桔梗,桔梗,桔梗……桔梗!她或许知道日暮里在哪里!不,是一定!

    结果桔梗一句轻巧的‘我没听说过’,打碎了阿篱抱持的希望。桔梗在死魂虫的簇拥下慢慢消失在密林里,白衣红裙在树影里渐渐黯淡。阿篱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唇,有些沮丧。犬夜叉收回落在桔梗身上的目光,转过身来,“那个……”

    阿篱敛去沮丧,朝他微微一笑。“犬夜叉。”声音淡然清和,教半妖的脸红了一红,有那么一刹那还误看成是火爆戈薇难得的温柔。“呃,那、那个……我们回村子里吧,kago。”俯身扛起昏迷的枫姥姥,喃喃碎念:“枫老太婆这付样子,还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点点头,“嗯。”

    走过河上小桥时,阿篱低眼望桥下流水。清澈的河水里有几群小鱼嬉戏追逐。不由停了步子,蹲身看那些游鱼。黑色的长发荡落下来,绵云一般垂入流水中。水面散开一大片黑色的蔓殊莎华。

    原本及膝的长发又长了不少,是不是该修修了?明镜似的水面映出女子清丽的面容,一双琥珀样的黑眸和不笑也翘的眼角,眉间拢着轻愁。

    连桔梗也不知道日暮里在哪……

    唉。

    水面上出现另一张脸,银发金瞳,恍惚间被她看成了别人。杀……“呐,你在看什么?鱼么?”少年爽朗有活力的声音。

    看错了……阿篱微微一笑,拢起湿发拧干,“看来回去得把头发盘起来了。”长指拢过发束,拨散湿漉的发尾,黑发又如重云。

    “你这头发,确实很长。”犬夜叉看着那长发,有些言不由衷。“走吧。”

    “嗯。枫姥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去到那里的时候,老太婆就倒在地上了。”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猜测:“大概是年纪大了吧。”

    阿篱淡笑,眼角处微翘。

    早秋的林间已经开始有枫叶落下来。

    犬夜叉一转眸,便看到偶然间一片火红的枫叶被风卷旋,擦过橘衣女子的黑发,落在她纤薄的肩上。下意识便空出一只手扫掉她肩上的落枫,阿篱目光侧移,他一阵脸红,“啊,那个……是枫叶。”

    “谢谢。”她笑弯了眉眼。风很大,吹着长缕青丝抚过眼睛,她抬手将长发撩到耳后,笑道:“对了,犬夜叉……”呃?!她目光一移,仰望着远方高处,唇角浅浅勾着,眼角眉间尽是温柔欣悦。

    杀生丸。玲。邪见。

    路过么……

    犬夜叉在一旁耸鼻尖,皱眉:“耶,这气味……”阿篱转过脸来朝他笑,“走吧,犬夜叉。枫姥姥得尽快找医生给她看看。”他愣愣地点头,“哦。”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更…………继续码文去鸟~~~~~~~~~

    纠缠(四)

    山崖上的风极大。

    “杀生丸大人,邪见爷爷,你们快看,好漂亮的河流!”在高处远眺见人类村庄流水小桥,玲惊奇地叫起来,手上还拎着妖兽座骑阿哞的缰绳。

    邪见朝女童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咕哝了一句:“大惊小怪!想我邪见跟着杀生丸大人东奔西走这么多年,什么美景没看过……”

    “杀生丸大人,您见过很多河流吗?”玲踮起脚尖仰望前方立着的高大背影,笑颜纯朴。男妖静默不语,冷冽的风翻腾着雪衣银裘,银发飞扬出优美的弧,一如他身上散发的优雅肆意清冷。

    邪见盘腿坐下来,“玲啊,杀生丸正在思考很重要的问题,不要吵!”杀生丸大人这付专注认真万年冰山不曾解封的模样,肯定是在认真地思考关于建立自己的帝国这种重要问题。嗯!看来我邪见离当上第一大臣的日子不远了……嘻嘻——邪见想得头头是道,最后眯着眼咭咭直笑。笑声嘶哑难听。

    “咭咭咭咭……咭咭咭……咭!呃?!啊啊啊啊~~~~~~~”笑声忽然转变为尖叫,绿色小妖猛然抖了抖身子,僵硬地转头看向崖边,然后蹭蹭后退,满脸惊恐。

    “杀杀杀杀杀~气!!!杀生丸大人突突突然……”杀气连冰锥一般,刺入它身体里。惟有五岁的纯真孩童不解,笑眯眯地转过脸来问,“邪见爷爷,您怎么了?”

    杀生丸宽袖一甩,转身离开。“走了。”

    邪见抖着小身板尖声指控:“杀杀杀杀生丸大人一定是在生气!一定是在生气!”连连连平时会加上的‘玲’‘邪见’都没有了。

    “诶?”玲歪着头,对于地上那颤抖成糠团的绿色妖怪觉得好笑。邪见自有一套说法:“杀生丸大人平时都会说‘走了,玲,邪见’的!!!”忽然又纠结于某个细节,无比抓狂:“呀~~每次杀生丸大人都是先叫玲的名字,再叫邪见的!!!呜~在杀生丸大人心里玲比忠诚追随的我还要重要么!!!杀生丸大人~~~”哀怨的目光投向山径上远去的雪色背影,啪啪嗒嗒地追了上去,“杀生丸大人,难道在您心里……”

    玲抿唇偷笑,一紧手上缰绳,她小踏步跟上。

    啊!!!再次是尖利难听的呻吟。一枚石子以精确到不差分毫的准度击中它的脑袋。

    “吵死了,邪见!!!”今日的责骂听起来怎么都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泥坑里抬起一张狼狈的脸,涕泪纵横,“杀生丸saa~在您心里果然是……”

    那个人最重要。

    ¥¥¥

    “哎,戈薇!快点出来!”老远能瞅见枫姥姥的小木屋时,犬夜叉便高声呼喊起来。不多会,戈薇挑起竹帘出来,一边还揉揉眼睛,显然是刚刚睡醒,见到他们一同回来,背上还是昏迷的枫姥姥,怔了一下,连忙让少年把老人家挪进屋里安置。

    阿篱没有跟进屋。不经意间看到屋外圆石上搁着一堆专用来削箭的树枝和小刀,想了想,上前坐下,专心致志地削起箭来。

    屋里。“犬夜叉,枫姥姥怎么会变成这样……”戈薇打了盆凉水,拧了湿毛巾慰贴在老人额头上。犬夜叉撑着铁碎牙坐在旁边,皱眉,似乎自己也迷惑不解:“天知道!碰到枫老太婆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付样子了。”她垂下眼,静静地帮枫姥姥换了条毛巾。他不是去见桔梗了么?回来却带着她跟枫姥姥。

    犬夜叉一旁探着脑袋看她帮老人换毛巾,问:“呐,戈薇,老太婆没什么事吧?”

    戈薇转过脸来,少年脸上虽不动声色,眼底却是关心。眉毛皱得紧紧的,像是撒脾气的别扭大男孩。她不禁好笑,“枫姥姥大概是着凉了吧。”拿开湿毛巾,以手背试了试老人额头的温度,有些些的烫。拢了拢被角,她支使着半妖去把自己的药箱拿过来。“把我的药箱给我。”

    犬夜叉乖乖地搬了药箱盒子过来,看着她从里面挑拣了几盘硬纸片,然后掰下几粒小圆丸子。一粒粒彩色的丸,不过指甲大小,五颜六色的,像是甜甜的糖果。狗耳抖了抖,他瞅着那些‘糖果粒’,禁不住吞了吞口水。“戈薇,那个……”

    “退烧药片。”戈薇直接拿了小钵把药片的捣成末,然后加温水搅匀,让犬夜叉扶起枫姥姥的身体,自己拿起小匙,一点一点地把药汁喂进去。

    犬夜叉看着那碗褐色液体,漫不经心起来:“吃这东西真有用吗?”还是严重怀疑那些‘药片’其实是糖果来着。粉末冲入水中后,那淡淡的药香里带着股甘甜的味道。说不是糖果岂不是玩弄他智商!

    “犬夜叉,别吵。”听到犬夜叉的怀疑,她低斥一声。戈薇小半会已经喂进去半碗药汁,枫姥姥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面色潮红。明显便是发着高烧的症状。

    无声地嗤鼻,犬夜叉挑眉,半嘲半讽地说:“没想到枫老太婆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居然也会生病?”得了戈薇的斥责,还是压低了声音。

    “犬夜叉……”闻言戈薇手上动作一顿,差点调匙里的药汁全泼在干洁的被面。额头上的黑线以前仆后续之势滑下,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回头这话要是被枫姥姥知道了,你就惨了!”低低声地斥责。哪个女人不爱俏,即便是到了枫姥姥这般年纪,也不喜欢被人跟畜生作类比。

    “切……”犬夜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颇不以为然。戈薇已经喂完了药,把调匙搁进碗里,便空了一只手出来揪狗耳朵,“要尊老爱幼,犬夜叉——”她手上的动作并不重,只是揉了揉那软软热热的耳朵,柔软的触感让她在心里暗笑,只面上还装出沉肃的脸色。粗神经的半妖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头向侧闪,只咕哝着埋怨了一声:“别老揪我耳朵……”

    “哎,对了,阿篱呢?”戈薇忽然怔了一下,左右看看,才发现室内只有她跟犬夜叉还有昏迷的枫姥姥在。“诶?”犬夜叉四望一下,然后挠了挠头,“大概在外面吧。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了……”

    这会儿两人才想起还缺了一个。

    戈薇无奈地看他一眼,然后起身,“我出去看看。”把空碗搁下,出了小屋。竹帘挑起又落下,而后飘进来清然淡和的女音:“枫姥姥还好吧?今天早上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突然就昏迷了……”

    “她发着烧。幸好我带了退烧药来,不用担心……”是戈薇的声音。

    “那我就放心了。”

    犬夜叉受不了控制似的,目光一直瞟向空碗。里面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褐色药汁,散发着阵阵甘甜的气味。瞅瞅竹帘外若隐若现的身影,再回过头来,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

    ¥¥¥

    戈薇拿起一枝削好的箭,赞叹:“你好厉害噢……”箭身平滑笔直,口径近乎于完美的圆,跟她削的那些相比,还真是天壤之别。

    阿篱微微一笑,“谢谢。”手握着小刀,细细削平树枝上的突起,来回几十遍,活做得细致动作也熟练。

    戈薇目光一移,手捧着箭枝便呆呆地打量起她的侧面来,第一眼看见她时便觉得她那头黑发是长得离谱,像一匹上好的云绸披落身后,今日不知为何却挽成了髻,仅斜插了根简朴的木簪。垂落的几缕青丝荡在颊侧,若隐若现着不笑也翘的眼角,琥珀样的黑眸,像是照镜子一般的,这张脸……

    低垂的睫毛眨了一下,像黑翼蝶扇了下翅翼,而后那双琥珀样的黑瞳看入她眼睛里,目光温暖,“你在看我么?”她唇边的笑意淡然温柔。

    戈薇一时有些无措,视线乱飞,不敢与她对视,言不及意地问:“啊,那那个……呵呵!呵呵!”唇角一弯,讪讪地笑了,心想如果眼前这人真是十年后的自己,那她看自己都能看痴,简直自恋嘛!!!定了定神,稳住口气,故作好奇地问:“那个(ano)……你头发上的那根木簪是哪里来的?”

    “这个么?”阿篱抬手扶了一下那根‘木簪’,呵呵一笑。“只是随便折了根树枝把头发绾起来而已。”只是根御神木花枝,斜斜插入如绸黑发,木钗布裙也掩不去清丽。唇角永远开了朵莲花,安安静静。

    戈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以后,我会变成你么?”阿篱手一抖,小刀斜入树枝,刚具雏形的箭身断成两截。看着那两截短箭,她摸了摸额头,似乎冒了冷汗,朝小惊的少女笑了笑,说道:“好可惜呐。差点就要大功告成了。”

    话题便被她转过了。戈薇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那个,为什么一定要我削箭用呢?”她迷惑不解。“是教我箭术的巫女说的。”阿篱合起小刀,开始给箭枝装上箭头。“寻找日暮里,也是因为她。”南香弥子。

    “诶?”戈薇瞠大了眼,“那个,日暮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想知道吗?”

    话语落下,小木屋里突然窜出火红的身影,上蹦下跳地掐着脖子痛苦叫喊。“苦苦苦苦苦苦——”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转过来看发癫的半妖,一个目露询问,一个眼露凶光。苦苦苦苦苦——半妖满口苦味,脸色痛苦,早已经眦牙咧嘴。

    “犬夜叉,你是不是偷吃了药片?”戈薇黑线满额,没好气地问。他还貌似忿忿地回答:“我以为那是糖果,开始还是甜的,后面就……”阿篱忍笑不禁,别过脸去不看他。

    叹……见此情形,少女无奈拧眉。“坐下(osuwari)!”

    作者有话要说:飘走鸟~~~~睡觉觉去 累吖累吖 心累身也累吖

    杀篱情人节番外

    早樱纷落,如雨。

    和室内,敞然雅致。矮柜上的电视机里,喧哗吵杂。欢快的旋律到了他耳中,也成了噪音。小几前,雪衣男子盘腿坐着,微微拧眉,瞪着那方形屏幕里的身影。

    “犬夜叉……”绿裙少女朝妖化的半妖少年走去,背景是如室外一般的旖旎樱落。

    他敛起眼眸,眸底清冰一片。手上一直把玩着一只细青瓷杯,手指收紧,尖锐的指甲搭在瓷杯上,重重滑过,响起奇怪的声音。滋啦啦~~~滋啦啦~~~~~~~~

    “犬夜叉,醒醒……”绿裙少女走到血红双眸的半妖面前,主动扑进他怀中,抬头,仰脸……

    滋啦!!!!嘶——

    他手中浮起青色雾气,那只细青瓷杯的寿命自此终结。

    一双纯澈的金眸灿亮如厮,熠熠发光,如燃烧着两把火一般。分明是起了怒气,但他薄唇微掀,却是扯出一抹极淡极淡的冷笑。

    半妖!!!竟敢……哼哼……

    就在他不断蕴酿怒气的时候,一道橘色纱裙的纤细身影翩然从和室门外飞进来,扑到他背上。软软的女音响起:“父亲大人!!!又在这里看《犬夜叉》了?!”

    他煞气一敛,已恢复平静,转眸看着肩膀后那张盈然笑颜,眼神温和下来。“小里。”他和那人的女儿,日暮樱里。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已初具少女轮廊,长得极其秀美温柔,一双琥珀样黑眸跟那人一模一样。

    少女身体一挪,轻快地在他身侧落坐。手抓过几上的遥控器,换台。笑道:“呐呐,今天是情人节耶,你跟妈咪没有什么节目安排吗?”她眼睛一转,直勾勾地看着雪衣男子。啧啧,真是绝色风华冰美人,跟她母亲倒是绝配。但是,一个是万年冰山加闷马蚤,一个是表里不一天然呆,这样一对夫妇,着实让人好奇,值此情人佳节盛日,他们会如何度过?

    什么是……情人节?他的眼神滞了一下,脑中浮起大大疑问,不过贯来面无表情的脸色似乎不易察觉他心绪的变化。

    不待他说任何,少女已经盈盈起坐,抚平裙上折痕,再轻然转了个圈,笑得眉弯眼弯唇弯。“父亲大人,女儿我现在要去约会喽——”一本小册子自她袖中掉出来,摊开的书页上赫赫然写着:9:30,东京桥,上野元津;12:30,银星咖啡厅,藤代佐川;14:50,江首公园,xxxx

    他怔了一下。这是……

    少女一只纤白小手快速地收起册子,然后食指中指并在唇边啄了一下,挥过来。眨眨右眼,笑得愈发温柔。“对了,小丸说他有事不能回神社。嗯嗯,神社就留给您二老慢慢使用吧——”小丸是煞月丸,她的双胞胎哥哥。

    身影轻若蝶,已飘到门边,她又盈盈回首,暧昧一笑。“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浪漫与爱交织的气氛,父亲大人,不要浪费了喔……”再眨眨右眼,她已翩然飞了出去。

    “……”无语,默。转过脸来,他继续看着电视屏幕,频道已经被少女转到了其它:樱落纷纷,一对俊男美女相偕走在樱树下,目光深情款款对望,分食一盒黑色块状物。

    不断传来悠扬如风的旋律以及深情缓慢的声音。

    “我爱你……”

    “我也爱你……”一对男女深情款款对望,相拥,然后……唇唇相贴。樱落,纷然。

    屏幕倏然浮现一行日文:甜蜜的吻,献给最爱的你。东京频道谨以此片赠天下有情男女,愿白头偕老,一生相伴。情人节,特辑。

    他的眉挑高,再挑高,突然迅速低下目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简直伤风败俗!”他心里想。忽而像记起什么,脸颊微熏,白皙如玉的脸像染上了两抹淡淡红晕,而颊侧那划出来的妖纹更显血红。

    他想自己终于明白那人有时会突然而来的脱线行为了——奇怪的时代造就奇怪的人。

    电视机里屏幕一转,又传来喧哗吵杂的声音。

    “情人节,你告白了吗?”

    “情人节,巧克力的盛会。凡在xx商场购进者,一律八点五折,不二价……”

    “说起这个情人节的由来呢,其实有好几种说法,今天我们东京频道要为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朋友介绍的,是最通俗也是最有说服力的一种……有一位叫valente的传教士……”

    ¥¥¥

    女子端着饭碗的手抖了一下,眼皮抬起,刚好看到那张冷漠的脸望过来若有所思的目光。迷惑了下。待到她看他时,他却平静地移开目光,挟了块百合花片放进嘴中,细细咀嚼,动作极其斯文。恍若什么事都没有一般。

    她继续低下头去认真吃饭。不久,又感觉到对面那男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清淡目光。她抬起脸来,微微一笑。

    “是今天的饭菜不合口味吗?”她还记得那妖怪说过的话——我不吃人类的食物。但却吃了她煮的饭菜。他的口味极淡,不喜肉腻油腥。她探筷挟了一片竹笋到他碗中。

    “……没有。”他摇了摇头,微微掀唇,平淡说道。金眸垂下,视线又移了开去。挟起那片竹笋放入口中,似乎是吃得很认真。

    见她重又低下头去认真吃饭,他的目光又落回她身上。莲青色纱裙的人类女子,青丝绾髻斜簪一杆修剪过的御神木花枝,神色安然。那眉那眼那鼻那唇……樱嫩粉嫣的……

    他的眉一敛,迅速移开视线。

    咻——

    嗯?!眼睛瞠大,瞪着碗中凭空出现的一块肉片。抬脸一看那妖怪,只见他一脸平静无事的样子。阿篱唇角的笑僵了一下。na na ni?他今天是怎么了???诡异至极。心底浮起的可不是感动,而是惊吓。

    她放下碗筷,抬起右手摸上他的额头,再抬起左手摸上自己额头,两相对比温度。自己的体温温热,而他的一如既往的冰冰凉凉。眨了眨眼。“难道……杀生丸这是冰坏了???”

    他的眼眸一沉,上身后侧,避开了她的手:“今日……特别。”

    “今日……特别???”她眨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不笑也翘的眼角仿佛为那张脸添上温然笑意。他觉得她似乎在偷笑,心里一虚,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我吃饱了。”抛下一句便走开去。

    厨房里饭桌旁,那女子还在低喃自问:“今日特别?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结婚纪念日?不对,我们根本没有举行过正式的婚礼?我的生日?还没到……杀生丸的生日?对了,杀生丸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好像一直没有问过……难道……”

    阿篱的眉拧得死紧。“难道……今天真是他的生日……”

    他的身影顿了一下,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只觉得眼角嘴角有抽搐的冲动。这迟顿的女人——不是说情人节这天,女方都会送巧克力给心爱的男子吗?怎么到了她那一点动静也没有!!!

    无力感与挫败感浮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闷伤了。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

    阿篱看着雪衣男妖搁了碗走开,那背影仍如往常一样高大,却似乎……她的眼神柔软下来,微笑。

    呵呵。红得浅淡的唇角开出莲花,肆意芬芳。

    ¥¥¥

    矮柜上那台旧式的古董电话铃铃地吵起来,在男妖慢步路过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侧眸扫视一眼那奇怪的铁盒子,这个时代的许多东西还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幸而他也只是偶尔陪着那个心爱的女子回来小住,看看一双双胞胎的儿女,更多时候都是她陪着他在战国时代里旅行。

    身后有蹬蹬的脚步声趋近,很快一只纤白的手提起了话筒,他转身低头,看着女子把脸贴在冰凉的圆柱盒子上。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阿篱很快绽开笑容,“嗨!oxi oxi,我是阿篱。美代,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不知是哪里窜进了满屋子的风,屋外有樱花飘进来,最后落在她肩上。杀生丸低眼看着她跟未知的声音巧笑倩兮,偶然瞥到她耳边略有些凌乱的长发,抬手帮她捋顺。尖锐的妖指自她发间穿过,便沾染上了她的气味,浅浅淡淡的雅香。黑发绵绵顺顺落下时带起了微风,她肩上停的樱花被吹落。

    “……嗯。好,我在神社阶楼下等你。”朝电话那头的美代告别完,挂了电话,她抬眼看他,“杀生丸,我跟美代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出去逛街,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杀生丸默。同样的嘱咐她已经说了十多年,每回他来这边,每回都会听她念叨上好几回。

    阿篱笑得眉眼弯弯,对于男妖额头滑落的隐形黑线视而不见,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在他唇角浅浅一吻,便飘然上楼。不多会儿她再次飘然下楼。

    “好好待在家里,我很快就回来了。”说‘很快’时阿篱明显很有些心虚。事实上每年回来时都会跟他说‘很快就回来’,可是三人组——由佳美代和绘理的逛街功力和闲挂谈能力越来越超出她的预计之外。面对男妖安静的目光,她讪笑两声,摆了摆手,“啊,这回是真的会很快回来,嗯!那我出去喽……”

    杀生丸站在后面,静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最后看到她挎了皮包出去。门怦得关上,女子身上的淡香却来越远,屋内空空荡荡,寂静无比。站在玄关处许久,他突然后知后觉地回忆到方才那一幕中的怪异之处:女子下楼时装裹了一身雪纺纱的白裙,连长发也特意绾了髻,脸上略施脂粉,似乎精心妆扮过。

    纤秀修长的眉微拧,莫名地心里有些不是味儿了。

    以前跟她口中那些朋友出去时,都没有特意装妆过……

    ¥¥¥

    阿篱蹬蹬地步下阶楼,便看到了由佳的红色小车,大波浪卷黑长的女子摇下车窗,朝她笑:“上车吧,等你好久了呢!”车里已经坐了美代和绘理,不约而同地扭过脸来,也是笑:“啊,kago!你这家伙每回都迟到呢!”

    阿篱拉开车门坐进去,讪笑,双手合十连连躬腰,一叠身道:“抱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们可以出发了吧?呵呵……”难得回来,她一定会跟三位好友约着去逛街,就像学生时代时那样,四人窝在肯德基店里谈天说地,快乐自在。

    车绝尘而去。由佳的驾车技术一直都是四人之中最好的,而阿篱是……最差的。

    “对了,阿篱,你们家小里呢?好久没见小丫头了。”

    “小里说她今天有约会,一大早就出去了。”

    “诶?啊,soga!想起来了,今天是情人节,难怪少年少女们这么兴奋。呵呵。”

    “情人节已经不是我们过的节日了。”

    “说的是呐,孩子都这么大了,家里那位顶多算是老头子,看了这么多年也看得腻了,实在提不起过情人节的兴趣……呵呵。”

    老头子?阿篱猛然想起家里那张万年青春绝色的脸,黑线,“额……这、这个嘛……”

    绘理最先反驳,“别把我跟你们算作一块儿,我家有娇妻,怎么会是老头子呢……”

    阿篱不禁弯唇,转过脸看车窗外流过的云空绿树,觉得满心幸福。现在,大家都幸福了吧……尽管有过悲伤,最终都得到幸福了吧……

    旁边坐的美代推了推她,问:“呐呐,阿篱,这一次还是不方便让我们见一见你丈夫么?大家一直都很好奇,能给你幸福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看她那双小儿女的黑白美型配(小里黑发如云,小丸银发如雪),她们心底的迷惑也越来越深。

    “额,其实小丸跟他父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果你们想知道他的长相的话,呵呵……呵呵。”几次讪笑,三人没看到阿篱后脑勺那一大滴汗。

    有人点着下巴,迷惑不已:“那个……你老公岂不是跟小丸子一样喜欢在脸上画油彩?”对于儿子脸上的妖纹,她向来是解释成儿子的特殊爱好,而额头上的那弯新月是出生时带出来的胎印。

    “不过小丸还真是超级漫画迷呢,居然把自己的脸画得跟《犬夜叉》里的杀生丸似的……”由佳在前边儿插话。

    呵呵……呵呵……呵呵……

    阿篱此时除了讪笑,也只能讪笑了。要不是他不肯脱了那身华贵的雪衣银裘,换上符合这边审美观点的衣服,就像小丸一样伪装掉自己属于妖怪的印记,她也不必……总得说来,她不肯让他爆光,都是因为他的死板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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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包粉色樱花躺在冰凉的墓台上,墓碑前站着西装革履的男子,俯身在墓碑上落下一吻。风里旋落的粉色樱花,看上去非常旖旎,又带着数不清的悲伤。

    裹着橘色裙摆的脚忘了移动,少女怔了一怔,低头看看怀中那束白菊,怎么也想不通居然会有人跟自己一样,大好的情人节跑到公共墓园来拜祭的。

    “ano……您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一片的墓碑都是属于日暮神社的。

    男子起身,转过头来,冷然沉郁的脸上嵌着双冷冽明亮的眼。冰冷的墓园里,少女一袭橘色和服,亭亭玉立如早春枝头的初樱,是眼前惟一的暖色。

    她微微一笑,盈盈躬身,声音甜软温柔,“抱歉,打扰到您了。”走到一处墓碑前把白菊放下,双手合十虔诚默祷一会,这才睁开眼睛看向陌生男子,解释道:“快到我外祖母的忌日了,我特地过来拜祭。”

    墓碑上的相片里,女子微笑的脸婉丽温柔,眉眼间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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