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第26部分阅读
[犬夜叉同人]日暮里之寻 作者:肉书屋
在她发怔时,男子已经屈膝跪坐,微微颔首,“在下陶生,是此处守护的神官。”
“小女南香弥子,非常感激您的救助之恩!”南香弥子深深俯拜,教养一览无遗。一旁云崖微笑起来,“原来你叫南香弥子。呵呵——”
男子站起身来,明显无意久留:“既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南小姐请尽快回家吧。战乱时代,少女只身在外总是不安全。云崖会派人护送你。”
南香弥子神色一黯,摇头:“陶生大人,小女已经无处可去。”那是个再也回不去的,回不去的……家。她挽着嘴角,笑得透明哀伤。云崖见了,心思一动,已然是初初动了情愫,只是现下还不自知。
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神色依旧清冷淡定,却不为所动,转身便出去了。“云崖,你安排好这位小姐的去处。”去附近的人类村庄也好,去远一点的人类城镇也好,总之不会是这里。
南香弥子俯身一拜,“陶生大人,小女没有归处,也不需要去处,只求您教导我防身之术,让自我放逐的我能自保。”
男子的身形顿了一下,很快便转出廊外。云崖扶起她,微笑:“南小姐,你是想向我师父学习巫女之术么?”南香弥子点头,“只要可以自保。”
“不管什么苦都能吃?”
“是。”她点头。
他想了想,起身追了出去,出门时扶着纸门回过头来朝发怔的她淡笑:“不用担心。我帮你去跟师父说。像你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他以前就收过两名女弟子,不过已经结业出师好几年了。”
……
火堆暗红,火焰上架着的竹筒里茶水开始蒸腾出香气。
讲完了故事,云崖啜一口茶液,润了润干哑的嗓子。犬夜叉一行还有他的年轻弟子围坐在四周,只为了他那个少年少女的故事发怔。
一帮是以为没想到这么严肃的老人年轻时居然也有这么旖旎的一段私恋。一帮是迷惑不解:“南香弥子是谁?陶生是谁?”
阿篱提出烧开了水的竹筒,往周围各人杯里添了茶水,一边问:“那为什么后来香弥子是拜云崖师父为师了呢?不是应该……”云崖微一颔首,感谢她为自己添茶,而后慢慢解释道:
“是陶生师父的安排。他当时似乎预料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便让我接受香弥子的拜师。”阿篱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水倒在了手背上,猛然抬起头来震惊地问:“他怎么会时日无多?!”
“是四魂之玉的反噬。”
“四魂之玉?”有人极其惊讶。犬夜叉拧了拧眉,回想五十年前的事,“我似乎听桔梗说过,把四魂之玉拜托给她净化的神官,就是因为它的反噬而死了。”钢牙也插了一句:“我也听族中的长老提起过。”
阿篱摇摇头,不敢相信,绝对不可能的!怎么会……爸……那么,还一直在等的妈妈怎么办?明明说好了的……明明说好了的……她咬紧下唇,问:“他不是战国时代最强大的神官吗?”
云崖沉郁着脸色,有些唏嘘:“那时候陶生师父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灵力消耗殆尽,所以才会让四魂之玉有机可趁。”
那么说,还是因为她而……
竹筒倾倒在地上,茶液流了一地,茶烟袅袅中阿篱捂着脸低下头。戈薇珊瑚七宝上前拥住她颤抖的肩膀,关切的话听来也很遥远了。
“呜~~爸……”阿篱把脸埋在臂弯里,泪流满面。戈薇眼神一僵,“爸?”
她的爸跟她的爸不就是同一个人么?对了,陶生这名字,一开始便觉得太亲切了。不正是失踪十年的,父亲的名字……
日暮家与战国的缘分竟如此深刻纠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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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崖小坐一会儿,已经是暮色沉沉了。到了分岔路口,他带着年轻弟子跟他们道别。目光扫过一眼旁边站着挠脑袋的钢牙,眼色一沉,“下次再见面,我还会履行除妖之责的,妖怪。”
钢牙的手顿在空中,冷汗,咕哝一句,“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呢……”云崖唇角弯得弧度极细微,眼神里染了笑意,“所以最好别让我撞见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其他人哄堂大笑。犬夜叉给了他一拳,“哎,钢牙,最好别让我撞见你做伤天害理的事,不然我会拔刀相向的!”钢牙怒瞪他一眼,“切!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这家伙又欺负戈薇,否则我一定会抢走她的。”
这一句却是踩到了半妖的地雷了,他脸一红,扑上去撕咬,“少自作多情了,戈薇才不喜欢你呢!”
“哎,你们……”弥勒无奈地笑,“又打起来了。”抚额,难得笑得很爽朗。
阿篱和戈薇相视一眼,淡笑,一同看向云崖法师,“云崖师父,我们送送你吧。”他略一沉吟,便点头,让弟子们远远跟在后面便成。
三人渐渐往夕阳走去。树木在山径下落了淡淡阴影,暮色和暖昏黄,如带着记忆里怀念的桅子花的颜色。
“云崖师父,请问香弥子有没有跟你提过日暮里这个地方?”阿篱问。戈薇也看着他,眼神里有相似的急切,“云崖师父,我们正在寻找日暮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暮色中美得朦胧。
“没有。香弥子并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关于日暮里的事。”转念一问:“你们为什么寻找日暮里?”
“是香弥子拜托我们的。这短笛,是她交给我的。”阿篱取出短笛。
云崖静默片刻,微微敛起眼睛,似乎叹息一声,然后恢复了冷肃,“原来是她的心愿……她确实并没有跟我提过任何有关日暮里的事,但是当初我求陶生师父收她为徒的时候,师父一口拒绝……”
廊下草木纤绵,墙角处的桅子花开了,在暮色里泛着暗香。
男子居高临下俯视他半晌,最后微敛了琥珀样的黑眸,沉声道:“云崖,你该明白,除了桔梗和阿椿,我无意再教导任何巫女。更何况,她还是日暮里出来的人,犬大将麾下。”
“师父——”少年云崖执着地俯拜在地上,只为了让莲衣神官收下屋内那名少女为徒。
男子不悦,“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的心意不会改变!”莲色的衣摆蜷伏滑过地板,如青莲花瓣随风渐渐远去。
“小徒的心意也绝对不会改变!”云崖急了。
青莲花瓣回溯,挟卷淡雅莲香。少年只觉得头顶被宽厚的大掌轻轻一压,师父的叹息在头顶响起,“云崖,佛家有十恶业之说,而你,你的魔障出现了。”
花香里,少年眼角含春,脸泛桃花。魔障已生,扎根,抽枝长叶,最后开成了咸池的桃花,朵朵晦暗。(注解:有中国神话里桃花有好坏之分,一为红鸾桃花,情意相投可成;二为咸池桃花,朵朵晦涩难言,花不成实。相传太阳西归处为咸池,杂草难生。)
……
故事讲到这,云崖也算是一句一伤。他说:“除了这些,我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抱歉,没有帮上任何忙。”
戈薇摇首,感激地笑,“云崖师父,犬大将和日暮里有关系这个线索已经够了。至少我们找起来也有些方向。”眼角余光瞅到阿篱在发怔,手伸过去握住她的,“你还好吧?”阿篱回以淡淡一笑,“还好。”还是在迷惑,犬大将跟日暮里怎么会扯上关系?而陶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浑身是谜。
云崖招呼了弟子跟上,“你们……”顿了一顿,对于十五岁与二十五岁同处这一时空他还是无法理解,直接把阿篱和戈薇当成了双子看待。“阿篱,戈薇。我该上路了,你们好自为之。”想了想,那句‘最好还是跟妖怪保持距离’终归还是说出了口。“人类和妖怪相恋,是注定不会有好结局的。”比如南香弥子。
“云崖师父……”阿篱看着他的背影,一群年轻僧侣簇拥着云崖。她迟疑着问:“云崖师父,后来当神官的你为什么会出家了呢?”
老人压低了檐帽,“因为这人世,已经没有了我的眷恋。”爱而不能相守,倒不如不再去关切。
因为南香弥子是日暮里出来的人,特别到时间对于她几乎失去了任何意义。
而他只能放手。
无声苦笑,他带着弟子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 离真相大白又近了n步了撒………………
准备好纸巾哦
约定
钢牙并没有久待,很快便离开了。离开时习惯性地要上前跟戈薇来个爱的告别,结果视线在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之间游移许久,忽然满脑门汗。
犬夜叉抱着手臂在一旁冷嘲热讽,“切!连哪个是阿篱哪个是戈薇也分不出来,差劲!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人家!”kago这kago那的,绕得钢牙头晕。一甩马尾,爽朗大笑,然后卷了旋风,一边回头伸着手臂朝众人挥别,“大家,下次再见了!”走出去远了,还听到他的笑声,“你自己不也是分不清楚吗!”
烟尘滚滚,身影已经远去了。
犬夜叉扫视过两张脸,闷伤,心道确实是分不太清。一个桔梗一个戈薇已经搞得他头大了,这回来了两个戈薇……
感觉到他的视线,两双眼睛转过来,同声同气地问:“怎么了,犬夜叉?刚刚没伤着你吧?”他额头上的汗哗哗往下流,摆了摆手走到一旁,“没事!”怎么回事,起初还觉得这两人一眼便看上去不一样,现下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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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戈薇半夜里从梦里醒来,小心翼翼地挪开怀中扒着的七宝小小的身体,然后起身,摸摸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了?”火堆对面,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被火焰映染得通红。眼睛熠熠发光,是温柔的光芒。戈薇摇了摇头,问:“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你……”迟疑着问:“不睡么?”
“睡不着。”阿篱弯着唇角,往火堆里添了根干树枝。火光跳跃,将她的侧影衬得非常温柔。“你再睡会儿吧,天没那么快亮。”
叹了口气,她离开睡袋,坐在火堆旁,也往里边添干柴。“已经睡不着了。”
火焰里干树枝烧得噼哩啪啦响。过了一会儿,戈薇轻声说:“我刚刚梦见爸。”
“……嗯。”阿篱沉默了下,然后轻轻应一声。
“梦里的小时候,我一直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声音压到极低极低了,像是小小小小的幸福,“……他亲手削了个竹蜻蜓给我。后来我害怕丢了,把它藏在……”
阿篱微微一笑,笑里和着清泪流下。“用白手巾包了……藏在、春日灯笼的灯座……里。”
“是的。在春日灯笼的……灯座里……”戈薇的泪也纷纷落下。“可是我已经忘了他的样子……”
隔着火光,她们看着彼此,镜像便是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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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骨之井旁,七宝和云母伴在阿篱身边玩耍。她手上折着粉色纸张,七宝和云母好奇地张望。
“阿篱,你这次是要折什么?”
“樱花。”她唇角噙着浅浅笑意。
七宝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灵巧的手指。花朵的雏形已经出来了,层层叠叠的粉色花瓣,娇美有余。
阿篱身下已经散落了各式各样的花朵,全是纸折成的。尽管已经入秋了,御神木却依然青翠苍苍。突然的剧风卷动那些无香的花朵,穿梭过森林的枝桠,一直飞向天空去。
林间飘出女子低低的笑声。
阿篱手上的动作停下,抬起脸看树后走出的女妖,和服艳丽,红唇妖娆。有些惊讶,对方红唇牵出诡艳的微笑,“好久不见。”女音魅惑,带着跟她主人相似的诡秘。
风之使者,神乐。
七宝吓了一跳,明明自己怕得发抖,小小的身体却抢先挡到阿篱身前,“阿篱别怕,我七宝会保护你的!”云母已经迅速幻化出妖猫形态,声声低吼,戒备十足。
神乐带笑上前几步,眼角间媚视如烟,万种风情妖娆。拨开了娟扇,轻掩下唇,“这里除了犬夜叉,你们谁能奈何我神乐?哼——”
她便是捉准了犬夜叉陪戈薇回现代这一空当,而弥勒和珊瑚外出帮枫姥姥寻找草药。在奈落若有若无的误导下,神乐当真是把阿篱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不要小看我七宝!我也可以保护阿篱的!”小狐妖张牙舞爪地说。肩膀被搂进温热的怀中,淡淡的香气给它安心的感觉。怔住,仰起脸来看她,“阿篱?”
浅笑温柔,她看着几米开外的神乐,“我总觉得,你并没有攻击我的理由。”伸手抚摸妖猫的背,它敛了妖气,又恢复小小的身体,一跃坐到她肩头上,双尾直摇。
神乐血眸一敛,有说不清的郁气在心里滋生。啪一声收了绢扇,拧眉,“你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这女人的笑容太温和,看得她愈发生怒。
阿篱放下七宝,拣了戈薇用过的弓和箭起身。熟练地搭箭上弓勾弦,拉开近乎圆满的半月形状,微微一笑:“呐,神乐,你信不信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神乐一怔,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对于阿篱来说也足够了。手指一松,箭离弦而去,直指女妖站着的方向。身体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侧闪,箭却擦过了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血流不止。“你!”神乐气急败坏地摸上自己的右脸,郁闷无比。要是不闪还好,这一闪反而是撞上箭了。这女人……
她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讪讪地解释道:“啊,那个,抱歉。呵呵,呵呵……大概是太久没用过弓箭了,所以准头也不高了。”
七宝大冒冷汗,云母向后倒地,无语了。看上去架势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是绣花枕头!这个阿篱!
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却是:那枝箭穿过树林,最后重重钉在御神木的树干上。浅蓝色的光芒自箭孔溢出,一霎那昏暗变成明昼,随着神乐出现而浮动的瘴气被净化得一干二净了。
神乐自然是没有发现的。眼神一冷,说:“喂,我来不过是想知道,你这女人真的失忆了吗?”阿篱一呆,“啊咧?你怎么知道?”她冷冷一笑,“有了我姐姐那面镜子,你以为这世上会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下巴掉了下来。阿篱呆住。“……呃。”好半晌,她拧眉,极其严肃地追问神乐:“你们应该没有偷窥别人洗澡如厕的变态嗜好吧?”神乐猛汗,奇奇怪怪的人类想法!
“除了跟四魂之玉有关的事外,奈落都不感兴趣。”
阿篱抚着怦怦跳的心口,松了口气,“幸好幸好……”灵光一闪,终于把注意力撤回到重点上来——神乐为什么来找她。“你……神乐为什么会……”
她抓着扇柄,脸色阴沉地看着她,“我想知道,我的结局。”颊侧绿珠耳串因着她略有些紧张地呼吸而轻晃。
阿篱说不出话来。
阿篱的脸色渐渐有些怅然:原来神乐也是这般美丽的女子。
“你……也喜欢杀生丸么?”
她清楚地看到那双纯粹的血眸里有一丝脆弱掠过,而后用力拧眉,反驳道:“别把话扯远了!回答我的问题!”
阿篱浅浅笑了,意味有些哀伤,“抱歉,我不记得了。”
她急了,七宝和云母被她的杀气吓得抱在一块儿瑟瑟发抖。“别开玩笑了!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
神乐血色的眼眸睁得圆圆,定定地逼视着她。妖娆的面容在深秋的阳光里敛去了艳丽,有种稚子般的固执和纯粹。
“抱歉……我无法回答。神乐(kagura),我无法为你所追求的自由做任何担保。”
狂风大作,神乐拨了发髻上的羽毛,愤而乘风离去。一直看着白色羽毛消失在云间,阿篱才低下头,微微吁息。“对不起……”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一旦挑明,就罪孽深重。
“阿篱?”七宝重又跳上她的肩撒娇,好奇地朝天空张望。“阿篱,你为什么要跟那坏女人说对不起?上次她差点害死了戈薇呢……”
呃,哪个戈薇?阿篱下意识地想,然后微笑,“七宝,把神乐来这里的事变成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为什么?”它直觉地追问。她恳切地请求,“拜托了,七宝。”
“……那下次犬夜叉再抢我东西你要帮我拿回来。”
阿篱失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应了声好。她的肩上一左一右擎着小猫和狐妖,肩负“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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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清晨,食骨之井里蓝光闪过,而后响起了男女争执的声音:
可恶,犬夜叉!你以后绝对不要到我学校来找我了!
笨蛋!你以为我喜欢去你那什么破学校!是你自己忘记带便当了,你妈拜托我给你送去的!
谁叫你要大白天的蹲在我教室的窗口上了!还是像狗一样蹲着!
我本来就是狗!不像狗一样蹲着才奇怪呢!
犬夜叉最先爬出井口,而后拉着下面的戈薇出来。
“总之全是你的错!”她仍然是气鼓鼓地,收回手臂一甩长发,自己快步往村庄走去。半妖追了上去,喳喳呼呼,“哎哎哎,我又没有错,干嘛莫明其妙生我的气,戈薇……你这家伙!”
戈薇一旋身,怒瞪,黑色女煞罗的形象一下子威猛无比,“笨蛋犬夜叉!绝对不能把阿篱的事跟我家里人说!”再吼了n句‘坐下’,怒气发泄完毕,她心满意足地走了。
御神木树根下一个庞大的坑。坑底犬夜叉呻吟着爬起身来,仰望着洞口的亮光,不禁也怒了:“我怎么知道不能说!”
我怎么知道不能说!
我怎么知道不能说!
我怎么知道不能说!
……
回音,无数次,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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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摆摇摇,走在早晨青翠的阳光里,戈薇的心情渐渐如阳光一般明朗起来。风意湿凉,雾气也被吹散了,她抬手把长发撩到耳后,站在流水小桥之上朝御神木的方向微微一笑。
脚步越来越轻快,几乎是连跳带蹦地跑向枫姥姥的小屋。屋前橘衣和服的女子有七宝云母绕在她脚边看着她削箭;珊瑚和弥勒帮着枫姥姥晒晾药草。
“大家,我回来了!”
“戈薇回来了!”七宝扑了过去,“有没有带我喜欢的棒棒糖!”
“戈薇。”阿篱回身一笑,而后微怔,没看到惯常在少女身后的银发红衣少年。“咦?犬夜叉呢?”
“在后边呢!不理他!”她走上前去,卸了背包。“阿篱,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当当当当!”银色小巧的照相机推了过去,“你看!相机!我们照相留念吧!”
起初是阿篱不经意间感叹真希望可以永远记住大家的笑容,然后戈薇回家路过大头贴机器时灵光一闪。
很想要记住大家的笑容呢……如果如她所说,未来的她会忘记关于这里的一切,那么现在……请让她借相片来记住这一张张脸吧……
教会了她很多事情像婆婆一样亲切的老巫女枫姥姥,
非常疼爱弟弟却不得不背负灭族痛苦也得始终温柔的驱魔师珊瑚,
其实很胆小但是天性善良活泼喜欢打抱不平的小狐妖七宝,
虽然有时很好色但是关键时刻一定可以信赖依靠的弥勒法师,
还有……银发红衣生气勃勃的狗耳少年,还有……
另一个自己……
戈薇笑着端起相机,把镜头对准了他们,“大家快点看过来,茄子,笑!”她一直在笑,笑得眉眼弯弯,笑得眼眶通红。
有人走上前来,抬手帮她拈去发上落的枯叶,笑意盈盈,“呐,我们也合照一张吧……十五岁的戈薇。”在成熟的深秋里,橘色的衣摆在风里款款开放成花朵。她的校服裙却还是早夏的明翠与稚嫩。
有温热的手指拭过她的眼角,泪眼模糊中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琥珀样的黑眸,不笑也翘的眼角。
“不要哭,戈薇。我们,都不要哭……”
二十五岁的自己对十五岁的自己说。
安慰的声音低低的,婉转温和,似乎有数不清的温柔。
不要哭。那种温柔,不会残留在记忆里,终将被恒河沙砾掩埋。
一,二,三,茄子!
卡嚓一声。
相片里两个人相拥而笑,一个笑容明朗如夏日阳光,一个气息安静如莲。
“十五(二十五)岁的kago,我很庆幸遇见你。请你,一定要幸福啊……”
追寻(1)
“陶生神官啊,我当然知道。当年正是他派人把四魂之玉交付给了桔梗姐姐。”
听到阿篱与戈薇来问有关四魂之玉原守护者的事时,枫姥姥正在煮晚餐,提着木勺在味噌汤里来回慢搅。
阿篱和戈薇相视一笑。
阿篱恳切地请求,“枫姥姥,可以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他的事吗?”戈薇也是一脸热切。老人舀了汤抿一口,点头,“味道不错。”木勺搁在碗中,把汤锅端离火堆。“你们也来尝尝。”
两人相视一眼,迷惑,但还是舀了一勺汤分食。有细碎的紫色浮花在浓稠的汤里,花香清雅且淡。惊讶,同声道:“枫姥姥,这是……”
“我很小的时候跟着桔梗姐姐去过那里……当时桔梗姐姐被陶生大人选为巫女侯选,在那修行过一段时间。”
桔梗与枫父母早逝,姐妹俩相依为命。被神官选为巫女接受修行时,桔梗带着个奶娃娃住进了神官所。
暂时有了一个……家。
当时枫也不过三四岁,时常只能待在和室中,守着一室的空寂,等待十岁刚出头的姐姐回来。褪去了灰暗的粗衣布裙,一袭上白下红的巫女裙装裹着稚嫩颜面的桔梗,像九月山谷中最清雅的那株桅子。
然而每日清晨出门前还是干干净净烟尘不染,晚归时却染了一身血污,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清冷,惟一不变的只有看向惟一的亲人时,淡淡温暖的眼神。
小枫。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枫。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小枫。不要出去到处乱跑。
小枫……
惟一的温柔,后来也慢慢变成冷淡。巫女的修行,残酷而艰难,是一场对灵魂的折磨,势要磨掉人心对凡俗的一切纠缠,最终无欲无求一心只知侍奉神祗。
桔梗终于修成了巫女,但是她的姐姐却不再一样。
命途之内,得到和失去总是两种必然。得亦怅然,失亦怅然。一切又有什么不同。
或许有不同,回忆时更多叹息。
已经苍老的枫叹息一声,抬手揉揉额心,对惊喜的阿篱和戈薇说:“别高兴得太早。我枫老太婆当时年纪太小,现在年纪太老,也记不大清神官所在哪里了。”两人立即失望,表情的细节是一个模子。
“不过……我记得神官所的后山是大片紫叶竹林。”枫怀念地说。
“紫叶竹林?”两人惊讶。
枫颔首,“长着紫色竹叶的竹子,一座山全是。”
那一年,巫女修行结业那日,桔梗第一次抱了小小的她一同出去。那是枫第一次见到紫叶的竹林,也是枫第一次见到了神官。他弯腰摸了摸她的头顶,还递给她一方糖包。
手掌的温度,像曾经的父亲一样温暖。
风里他腕下的莲色衣袖如丛丛青莲,开放在紫色的海水里。面容已经模糊,但那一双淡定温和的眼眸却镌刻进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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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又走在了寻找紫叶竹林的路上。
戈薇和阿篱走在最后面。戈薇推着自行车,车篮里趴着七宝。“这世上真的存在紫色竹叶的竹子吗?”她突然转过脸来问。“根据光合作用原理的话,植物想要生长必须靠叶绿素。”
不待阿篱回答,七宝已经好奇地追问:“阿篱,戈薇,什么是光合作用?什么是叶绿素?”海蓝的大眼睛眨啊眨,可爱得紧。
阿篱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笑道:“是新口味的棒棒糖的名字。下回让戈薇再给你带,好不好,七宝?”小狐妖高兴得像人类小男孩,手舞足蹈起来。戈薇额头滴汗,咕哝了一句:“以后我会变成这种忽悠小孩子的人么?”
前面犬夜叉也回过头来,“哎!戈薇,顺便也帮我带吧。”戈薇失笑,小小声地说了句:“笨蛋犬夜叉。”
弥勒迷惑地自言自语,“植物生长怎么会需要糖呢?还可以当花肥?”看向珊瑚,“你觉得呢,珊瑚?”黑线一根根滑落,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然后咬牙切齿,“法师大人!你的手又放错位置了!”青年甩着小辫子讪笑,“我正在思考问题嘛……啊哈哈,啊,哈哈——”对方白了他一眼后,蹭蹭蹭蹭地退到阿篱身侧。
阿篱朝她浅浅一笑,“弥勒法师也只有对珊瑚才这样亲密。”她脸一红,嘟囔句‘才怪’,再度不满地瞪了一眼小辫子,啐道:“那家伙一见到漂亮女孩子就吵着要人家帮他生孩子了!”
“那你给他生几个,他自然就不会到处求人帮他生孩子了——”
少女的脸爆红。弥勒法师仍是笑,笑得眉眼弯弯,连连同意,“对啊对啊,阿篱小姐说的是……”她嗔了他一眼,“对你个大鬼头!谁要帮色色法师生……啦——”奈落还在,风|岤还在,幸福对于弥勒来说便是遥远的事情。
其时,阳光从叶缝落下来,铺洒在山径上,蜿蜿蜒蜒向着远方未知的地点。天气出奇得晴朗。叶子在山径上叠了一层,红色的黄|色的褐色的落叶,色彩鲜明显眼。
森林上方有鸟飞过,盘旋几圈忽然降落,一粒黑点伴随着嘶哑苍老的‘犬夜叉少爷~’啪叽一声叮在了半妖鼻尖上。吱吱吱的声音响起~~黑点膨胀成拇指大小的球,接着巴掌声响起。纸片悠悠飘落,呻吟声响起,“啊~~啊~~啊~~~果然还是犬夜叉少爷的血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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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米粒小的眼珠子游移来游移去,打量了老半晌阿篱和戈薇,冥加几对手臂全抱在一块儿,表情是凝眉苦思的严肃。
“一个是……十五岁的戈薇(kago)?!”戈薇点头。“一个是……二十五岁的阿篱(kago)?!”阿篱点头。
啊,怎么回事???犬夜叉和戈薇,杀生丸和阿篱?冥加的脑袋差点冒烟,太复杂太深奥了。
犬夜叉以爪尖拨了拨那千年跳蚤,“哎,冥加老头,你不会还是在逃婚中吧?”逃了大半辈子,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在他们的见证下被绑跟着未婚妻成了亲,怎么又出来四处溜哒了?
跳蚤朝他嗤了一声,“去!别跟我提那婆娘!”猛然一双俊眸在眼前放大,弥勒法师兴致勃勃地追问,“啊,你是夫妻生活不协和么?”
冥加一蹦三寸高,身体胀成了红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才夫妻生活不协和呢!”
“那你怎么来找我们了?”犬夜叉用手指捏起跳蚤,看着它在半空中直蹬腿。
一大滴汗落下,冥加清了清喉咙,无奈地说:“是因为杀生丸那恐怖家伙一直追杀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呼~~”想起前几天的惊心动魄,他抹了把冷汗。
诶?阿篱惊讶了下,“杀生丸为什么要追杀你?”跳蚤盘腿坐在空中,“唉,这事说来话长……”
犬夜叉晃了晃它的身体,“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
“是为了你父亲创造的秘境——日暮里。”
犬夜叉一呆,“啊咧?又跟我老爹有什么关系?”
冥加白了他一眼,“我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日暮里据说封印着犬大将最珍贵的珍宝。杀生丸正在追查日暮里的下落,犬夜叉少爷你……”
原来他还在寻找日暮里……阿篱心里一甜,想到那雪衣不染的男妖,不觉出了神。戈薇细细询问关于日暮里的事,“冥加爷爷,我们也正在找日暮里。不过,现在正准备去找紫叶竹林,那里曾经有一位神官知道日暮里和犬大将的事。”
冥加了然,“你们说的是紫叶竹林里的神官所,那位陶生吧。我调查了一段时日,线索也指向了那边。”
“太好了,冥加爷爷你知道紫叶竹林在哪么?”戈薇惊喜。
“当然知道,不就是……”一道雷炸下来,跳蚤的感觉危险本能启动,已经一瞬间弹到了犬夜叉身上。烟尘滚滚,呛得人鼻腔难受。犬夜叉挡在戈薇和阿篱身前,挡去了大部分的尘泥。
泥土落下烟雾散去,原来却是大汗淋漓的刀刀斋盘腿坐在三眼神牛背上。“犬夜叉,总算找到你了!”他松了口气。
犬夜叉郁闷地说:“刀刀斋老头子,拜托别每次出现都来这一招!”刀刀斋瞪他一眼,“要不是杀生丸那恐怖的家伙一个劲地追杀我,我有必要……”迷惑的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
“kago?”
其中绾髻的女子那温然笑靥非常眼熟。他猛然想起来,“你你你是……”杀生丸的女人!额,瞅着银发红衣的半妖和绿裙少女在旁边,后面的话没有出口。
冥加突然一声“糟糕”,凭借着绝对的动物本能,由犬夜叉身上跳到了阿篱身上,藏进她的发里。不知为何,直觉地坚信这里才是安全之所。
白色光球高速飘进,停落在刀刀斋身后。光影散去,雪衣银裘的男妖趋前,青色光鞭甩出,便缠上了猝不及防的刀刀斋腰间。女子柔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杀生丸。”
男妖的身形顿了一顿,青色光鞭飞走了刀刀斋和三眼神牛,又攻向犬夜叉,他下意识地一手一个挟卷了戈薇和阿篱两人逃开。
阿篱转头,只看到布满杀意的妖力一瞬间鼓胀起男妖的雪衣银裘,青色光鞭逼得更近。一粒黑色趁着这时候急忙逃向犬夜叉的方向。青色光鞭险险地刮断了它头顶几根寒毛。
“等、等一下,犬夜叉,放……”她的腰被光鞭缠缚住,硬生生从半妖臂弯里被强扯了出来。“够了,杀生丸。”一句轻柔的话出来,光鞭一瞬间收入了他指间。
终于不必再当空中飞人了——感叹着重新脚踏实地的安全感,阿篱正想弯唇微笑,和服的领口嘶啦一声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听到那象征走光的声音,她的脸色剧变,黑线齐刷刷地滑下,怒气开始酝酿。僵硬地低头,大半的和服前襟落下来,露出雪白雪白的肩膀。黑气弥漫……
“杀生丸是笨蛋!!!”惊天动地的吼声挟卷着前所未有的怒气响彻山林,惊起阵阵飞雀。
一旁,戈薇扯住犬夜叉的衣袖,偷偷挪了挪脚步,讪笑,冷汗,小小声地跟他耳语:“原来平时我生气的样子这么恐怖……”半妖直接点头,“你才知道啊!你有时候比这还恐怖呢!”她沉下脸色,“你说什么——”他瑟瑟发抖,“你、你怎么……”
杀生丸面不改色,冷冷瞥过对面那帮人、妖、半妖一眼,暗藏的杀气已经明确让他们领悟到:即使是多瞄半眼,也定饶不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别过脸去,“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云母也抬起两只前爪扑住圆滚滚的大眼,拼命颤抖。
下一秒,将女子纤细的身体拥入樱花香气的怀中,银绒的裘衣如有生命似地缠裹覆盖,裹住了她半露的春光。
“阿篱。”对方连珠炮似的话将他无语。“baga baga baga!!!杀生丸,你知不知道一件和服有多贵!!!你……可恶!”阿篱在他怀中碎碎念,无比心疼这身橘色和服。
杀生丸无语了老半天,最后敛眉,似乎有点无奈,妥协地说:“我会赔一件新的给你。”神色静默,低下的目光柔和。阿篱的碎碎念停了,怀疑地看向他,“你知道人类的钱银比价吗? ”她的眼神是极度怀疑。
一旁,戈薇再跟犬夜叉咬耳朵。“我也很怀疑。妖怪应该不知道的。像犬夜叉当初就一点钱的观念都没有。”犬夜叉挑眉,“不就是你们用来换钱的东西。我一直在奇怪,它又不能吃,怎么会有人愿意换它呢?真是笨蛋!”被敲了个爆栗,“你才是笨蛋呢,犬夜叉!”
戈薇满头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 我并不知道竹音这首歌存不存在 但是
这首《你是我 心里的伤疤》是我理想中的 竹音
歌贴出来 不知道能不能听
追寻(2)
冥加追查到所谓的神官所,正在与人见城遥遥相望的奈落山附近。看到那大片紫叶竹林时,他们知道,神官所找到了。暮色中,那紫叶竹林笼罩着烟缕一般的夕晖,柔美得像一场幻境。带着阳光余温的风抚动林海,荡漾起细细微波。青枝细竹紫叶缓慢地在风里摇曳,仿若还对旧时主人深情款款。
紫色细碎的花絮飘落几朵。
阿篱摊开掌心,接住那些细碎的花絮。清雅且淡的花香弥漫开来。“杀生丸你看。”她捧着花絮到男妖眼前,笑得眉弯眼弯,“好香。”纯澈的金瞳低下目光,淡淡看了一眼,点头,“嗯。”他的雪染织樱红纹外袍裹在她身上,至于那件已经退化成破布的橘色和服早被扔了。
阿篱仰起脸,阖着眼睛感觉那竹花的香气,唇角噙笑,“这香味……似曾相识。”杀生丸抬起眼看头顶旋落的紫色竹叶,微微拧眉。
身后传来戈薇焦急的声音,“犬夜叉你怎么了?”然后又是珊瑚弥勒等的声音:“刀刀斋!刀刀斋!冥加!冥加!三眼神牛!云母!”
阿篱转身,只见几名妖级或半妖级的身影瘫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连忙跑上前去,“怎么了?”
弥勒起身环视四周一眼,敛眉,严肃地说:“这里的灵力太强了。还不是结界的范围之内,对妖怪的影响就已经这么明显了。那位陶生神官应当早已经去世了吧,当年布下的结界却没有消失,依然守护着这片神官所。”他不由心生景仰,双手合十,“难怪云崖说他是战国第一强大的神官。”
犬夜叉强撑着铁碎牙,咬牙切齿,“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