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官将首
「轰隆!」五道落雷降下,吓得张晋身子一抖。最大的红色落雷落在了庙的前庭,其馀白色的四道分别转了弯,鑽进了玄庆宫年轻人的寝室。
「各位,快採取警戒状态,这次不一样了!」待烟雾散去,一位身着龙袍的男士坐在镶着金边的椅子上,翘着脚,似笑非笑的清秀脸庞透着隐隐杀气。
「小白脸?跟小陈同款!」
「放肆!敢对吴府千岁口出狂言?三王公,您竟然显灵了!阿全,你的死状怎么这么凄惨?唉……难怪三王托梦,要我赶过来这。」
「光哥?」
「张晋?你怎么跟这些孤魂野鬼廝混呢?难不成……廖全的死跟你也有关係?」
「这个吗……他罪有应得,刚好而已。」
「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带大的,你可能会觉得他对你偏心,但至少没让你流浪在街头,挨饿受冻!」
「说什么笑话?我是个强暴犯跟无辜少女所生下的孽种,是最可悲的存在,这样留着脏血的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光哥心一惊,彻底愣住。
「莲起说的就是你们吧?儘管廖全为人不正,但你们可是搞出了一条人命,外加摧毁三个神灵啊!我吴三王就需替天行道,好好地制裁你们!好汉们,出来!」
随着吴三王一声令下,年轻人们身着官将首的服饰,从二楼一跃而下,走到三王及张晋一方的交界点,眼睛睁得老大,气场非凡。
「我有没有看错?二楼呢……凡人这样跳,腿受得了吗?」
「单凭血肉之躯当然受不了,要对付你们这群恶鬼,我当然要请各将军降神降多一些。」
「张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走狗!把我爸搞成这样……不管你现在是人还是鬼,我都要藉损将军之力,把你跟这群恶鬼打入地狱!」廖大宣看了眼廖全的尸体,别过眼,举起三叉枪对着张晋叫骂。
「来呀,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对你唯命是从的跟班哦?大错特错!谁把谁拉进地狱还不知道呢!」
「兄弟们,斩妖除魔囉!一起上!」
短兵相接,三叉枪直接朝张晋的面门射去,张晋两掌一合,将枪尖停在了眼前。
「挺有胆识的嘛?竟然不避?」对于张晋的空手接刃,廖大宣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暗自被对方的胆识所惊动。
「小老弟,虽说你有我的加持,但还是有一定限度的,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给你全部的力量。」
「没事的,我相信对面那几个也一样。」
「想对我的武器动什么手脚!」张晋催动着真火,三叉枪瞬间变得火烫无比,廖大宣一个前蹬,将对方踹飞后,对着发烫的武器猛吹气。
「他们都打得这么火热了,你还要在旁边发呆到什么时候?」
「没啦……三王公,我在想事情。」
「在想到底要帮谁,对不对?」
「您说对了,不愧是三王公!」
「你是觉得,我这个千岁神阶太小,所以在考虑要不要帮忙吗?」
「怎……怎么敢呢!您可是王爷呢!怎么会是小神?别说笑了。」
「哈哈哈哈!我逗你的,看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伯惊慌,还真是有趣。」
「我是在想,廖全他平时做人不检点,作为宫主却吃喝嫖赌样样来,施邪法害民眾,又把来路不明的阴神请到庙里,对神明这么不敬,再说,张晋的确是很可怜……。」
「所以让你很为难吗?」光哥只是默默地点头,没有说话。
「你说的这些都对。」
「是嘛?原来三王公也是这么想的!」得到神明的认同,光哥眼睛一亮。
「虽然廖全心术不正、张晋身世可怜是一回事,但张晋一方杀人、诸神也是一回事。信男啊……廖全这么做自有因果要承受的,张晋他们可是闹出人命了,天理不能纵容。」
「人命哪……的确,阿全虽然很夸张,但至少没闹出人命。」
「信男,我不会强迫你,但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不要有压力,好好想想吧!」
张晋平日在玄庆宫畏首畏尾的模样浮现脑中,光哥看了看对着自己微笑的吴三王后,下了决定。
「我也不能总是在旁边观战……来找个局加入。」
黄志成得到了虎爷的助力,灵活地运用四肢在杨火金附近横移,时不时就将红令牌往对方身上拍去。
「你这恶鬼反应不赖嘛!很好,你值得我动点真本事。」
「你这又没什么……我对付过的猛兽还比你要猛、要快呢!」
「吼--从来没有谁敢这么挑衅我呢!你是第一个!」与虎爷神识耦合的黄志成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横移的速度越来越快,下手力道也愈发深沉。
「啊嘶……好重啊!这力量……好像比諦听的衝击力还沉?」黄志成的身影在高速下化为金黄色的残影,杨火金的闪避逐渐出现失误,每个被红令牌拍击处皆印上的硕大的虎掌印。
「如何?猛不猛啊?不够还可以来更狠的哦!」虎爷刚猛霸道的正气藉由掌印渗入属阴的灵体内,强大的排斥感令杨火金一阵乾呕。
「很不舒服对吧?我就是不想让你有时间吐!嘻嘻……。」黄志成斗志高昂地大吼一声,在对方的穷追不捨下,体内的不适感累积着,杨火金只能边打边退,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虎爷状态不错?看来是不需要援助,那引路童子呢?」
「晋哥,真的是你将我爸折磨得这么凄惨吗?」廖心的声音稚嫩中带着激动。
「没错,你儘管恨我吧!反正我本来就不该在玄庆宫生活,不管是你,还是玄庆宫的其他人,此刻都跟我无关了。」
「为什么要讲得这么绝情?你以为看到哥哥们欺负你,我很高兴吗?那是因为不这样做,我就会被排挤。」
「所以你就加入他们?跟着一起欺负我?」
「没……没办法嘛!我害怕被骂,害怕被欺负嘛!」张晋的瞳仁赤红无比,廖心虽有引路童子的加持,仍被这炽热无比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
「还敢分心啊?少在那边为难廖心!」廖大宣趁对方一个不注意,举起三叉枪一戳,在张晋脸上划了一到口子。
「阿晋,别分心呀!这个小屁孩交给我处理。」廖柏士看到破相的张晋,心中一团火升起,朝廖心直直暴衝而去。
「阿弟小心啊!快躲开!」廖大宣急得大叫,待廖心反应过来时,已被廖柏士紧紧摁住肩膀。
「你是……?」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整容专家,会有点痛哦!不过先不要急着喊,要怪就要怪你大哥。」廖柏士瞇起小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沾满毒液的骨刺在廖心脸上乱刮,不过几秒,廖心的脸便开始溃烂长疮。
「在我面前欺负弱小?」看着紧憋着泪的廖心将要再次遭毒手,吴三王气得脚一蹬,从椅子上弹跃而出,高高落在廖柏士与廖心中间后,将手中的金色七星剑用力挥下。
骨刺被斩断,巨量的毒液喷溅而出。
「平时太被纵容了?觉得自己顶天了?」抓起骨针,吴三王反手插在廖柏士肩头,另一隻手将廖心推开,使其躲过了被毒液二次伤害的风险。
「你来凑什么热闹……。」
「哈哈哈哈!口气真不小,果然是平时过得太舒爽,我就是偏要来凑一脚。」吴三王身子快速回旋,手肘砸中了廖柏士的左眼。
「啊啊啊!」
「还知道疼呀?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见廖柏士将骨刺化为骨盾,吴三王摇了摇头,搭配着扭腰挥出四拳,骨盾开始出现裂痕。
「先想办法逃啊!你还不是他的对手!」
「想去哪?无视我们俩?」看着吴三王俐落的身法及不俗的破坏力,小陈暗叫不好,刚想加入,便被两个脸部赤红的官将首拦下,是曾凯翔及曾凯浩。
「这个世道之所以乱,就是神明都过于慈悲为怀,才会让你们这些恶鬼以为自己没人可管,简单来说,就是没遇过坏人!」
眼窝的痛楚随着晕眩退去开始作用,廖柏士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吴三王飘起的龙袍下,满是咒文的肌肤。
歪着头,扛着七星剑的吴三王,此刻颇有角头老大的气质。
「哪里走!」见曾凯浩将手上的火籤朝自己挥来,小陈反射性低头,不料曾凯翔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身后,突然将自己给紧紧环抱。
「快上呀!哥!」见对方动弹不得,曾凯翔赶紧压着小陈的头,狠狠地将枷锁锁在其颈部。
「快点啊!我快抓不住他了!」正当曾凯翔想将对方的手也塞进枷锁銬牢,小陈的长鞭一射,插进了曾凯浩的小腹。
「他妈的!」束缚的力道不再,小陈甩开了曾凯浩。曾凯翔骂了一句后,赶紧将枷锁的鍊条栓在腰际,用力一拉,小陈却没有丝毫的位移。
「见鬼了……这傢伙明明瘦得要死,哪来的重量?」
「怎么了?」曾凯浩得增将军之力,止住了血后与哥哥一起拉扯鍊条,小陈依就稳如泰山。
「你们两个一起还拉不动我?玄庆宫平时的伙食就这么差吗?」小陈的力量非比寻常,见对方迟迟没进展,小陈不耐烦地后退三步。
「不好!要被拉走了,快断鍊!」曾凯翔完全没料到对方的力量,反而使自己成了鍊条所束缚的对象。
「鍊条是你上的,怎么能说断就断呢?」铁鍊被火籤砍断,小陈用长鞭硬是缠上了断裂的链条,使劲一拉,将曾凯翔给拉来。
「那隻鞭子鬼有这么难搞吗?还是因为增将军的神力被一分为二的关係?」曾姓兄弟与小陈的战况使吴三王有些吃惊,一个分神,被廖柏士从手中逃脱。
「跟泥鰍似的……。」吴三王看着气喘吁吁的廖柏士笑了笑。
「我运气真不好。」吴三王的七星剑在月光的映射下透着幽绿,廖柏士扛着残破的骨盾,被动防守着。
「看来是一隻瞎眼的泥鰍。」看着左眼依旧疼得睁不开的廖柏士,一个劲地跟自己保持距离,吴三王将七星剑扎在腰际,停止了追赶。
「泥鰍!你当时的气魄呢?怎么遇上了我就不一样了?不要再躲了,主动一点呀,别总是一味地让我去找你。」
「眼前这位江湖味浓厚的神明真像守明啊!」吴三王的叫嚣,让廖柏士想起了自己的手下败将,信心为之大增。
「难不成你欺善怕恶?只敢欺凌弱小?」
「谁恶还不一定呢……你还不是一样打压我们,你们神都一个样,自己拳头大就耍豪横。」
「我这是替天行道,将有违天道的饿鬼清除。话说……你到底要退多远,别以为用小碎步,就以为我没注意到。」看着已悄悄退到离自己进百馀公尺的廖柏士,吴三王哭笑不得。
「你觉得呢?还不是因为你那过于恐怖的双拳。可惜那双拳了,长在欺压弱小的无赖身上。」
「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又褒又贬的话,逗得吴三王捧腹大笑。
「哥,你看,怎么又来一个啦……看我们太间是不是?」
「廖柏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我现在还不需要帮忙呀!」廖柏士撤退之远,已邻近曾姓兄弟与小陈的战区,俩兄弟看着来凑热闹的敌人,脸垮了下来。
「你这么强,我才不会介入。」廖柏士对着傻眼的小陈比了ok手势后,回神观察远处的吴三王。
「松懈了,跟我想的一样。」
「我不追了,我就在这边等你。看看你要龟缩到什么时候,总是压着你打,还真的像个恶霸一样。」
战友们打得火热,一神一鬼隔着百馀公尺,沉默对望。四根骨刺从廖柏士背脊伸出,缓缓对准吴三王。
「终于鼓起勇气了?要杀过来了吗?」吴三王双手撑腰,静候对方的进攻。
「放轻松,一切就跟当时一样,只不过比较远罢了。」廖柏士调整呼吸,将吴三王想成莲起的结界,两着相隔百馀公尺的距离,成了一大挑战。
「我一定要把握这次的机会,将对方的老大给做掉,只要没了带头的,就有翻盘的机会!」
「怎么这么久还没衝过来?难道刚刚只是虚张声势?」
「绝对要带他们逃出这里……。」瞄了眼小陈,廖柏士被愧疚刺激着,咬着牙,将骨针射出。
「你……对我做了什么?」四发骨针在电光火石间,嵌入吴三王的盔甲。
「廖柏士!」战友们看到了这一幕,内心更加激昂。
「你还藏招啊?」吴三王才刚想触碰别在腰上的七星剑,手背又马上被扎上了三根骨针,大片惨绿从创口处蔓延至大半手掌。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去找你了,等着我把你的招都抖出来吧!」拎起七星剑,吴三王朝对方直衝而去。
「廖柏士,快点为自己争取时间!他这次是认真的,不要硬碰硬!」小陈的警告声使廖柏士绷紧神经,吴三王刻意採用s型跑法,躲过了许多骨针的攻击。
「这么想宰了我吗?连自己的小弟也不多顾虑了?」看到被自已毁容,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廖心被吴三王给撞飞老远,廖柏士更加确定吴三王的杀意强大。
三十公尺,二十公尺,十五公尺……眼见吴三王越来越近,廖柏士压力倍增,骨针的准度也越来越低,偏移的骨针甚至划伤了其他官将首。
「你小子害怕了?哼,现在才怕?会不会太迟了……。」
十公尺,廖柏士看着缠斗中的同伴笑了笑,放松身体,闭上双眼。
「在这个节骨眼你给我闭眼!究竟是放弃挣扎了?还是又另有藏招?」见廖柏士仍没有动作,吴三王满腹狐疑。
相隔五公尺,廖柏士忽然睁眼,吴三王一惊,连忙举剑刺向对方的腹部。
「想做什么?」就在剑尖即将触体时,腹部一片片骨盾生长、蔓延,仅花了一秒,廖柏士就如古代将士般,全身佈满尖硬厚实的鎧甲。
七星剑撞上骨盾,发出沉闷的轰鸣。吴三王收手后又迅速补上三剑,却只在骨盾上留下半公分深的凹痕。
「收拾守明的恶鬼就是你吧?」吴三王指着廖柏士护胸上的青龙图腾问着。
「是又怎样?」
「难怪这么坚硬,没关係,等等换我收拾你。」
「他那种样子我还没看过呢,看来暂时是不用太担心他了,我的伙伴们都变强了呢!哈哈哈……。」吴三王的七星剑全部往要害鑽去,廖柏士也因为「骨鎧甲」的保护,将对方毒招的杀伤力减去大半,小陈欣然一笑,伸出拳头,静静等着飞向自己的曾凯翔中招。
「啪擦!」
「哎呀!嘶……。」
「你这恶鬼!你对哥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轻轻一拉,他就自己过来了呀?哪知道他会这么没挡头(没用),倒是你,快过来把他带走!真是的,手酸死了。」背部撞上小陈的拳头后,曾凯翔一动也不动,嘴张得老大。
「我一定要宰了你!」
「别过来……别……。」见曾凯浩被怒气冲昏头,曾凯翔忍着背脊的剧痛,拼命地对弟弟摆手示意。
「太小声囉!你弟弟听不到啦!」小陈左手贴在后背,悄悄地将鞭子探出,长鞭如狡猾的毒蛇,顏色慢慢地与灰浊的水泥地板同化。
「唰!」当曾凯浩踏进了鞭长可即处,鞭子立即缠上了这位护兄心切的官将首脚上。
「紧不紧呀?不够紧要说呢!」
长鞭将目标缠上后,爆出了一根根突刺,曾凯浩吃痛一叫,赶紧将手中的火籤往鞭一砍。
「好烫!为什么你们的招式给我的感受总是非热即辣?你们一定要这么热情如火吗?」小陈中招后立即收鞭,长鞭被火籤挥砍处印上一条焦痕。
「身为增将军的乩身就代表增将军,怎可让你污秽的脏鞭随意玷污呢?」
「这还真不好说,对不对红脸的?喂,你也该醒了吧!看看你兄弟。」
「凯浩!你的大腿!」看到弟弟的大腿被长鞭给划得皮开肉绽,曾凯翔气得将虎牌往小陈脸上搧去。
「我要你付出代价!」曾凯浩双眼冒火,紧追着小陈。
「别这么气呀……你又不是没听见你兄弟多鄙视我,我很难过呢!算了,反正我遇过的神明都这样,我也懒得计较了。」
「少废话,你们这群恶鬼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
「看来没必要跟你多费口舌,这样吧,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鬼抓人,那可不可以把锁在我脖子上的鬼东西给解开再玩?它带给我很大的负担吶!」
「想得美!我还要把你的双手也锁上去,然后把你拖进地狱!」背伤持续拖慢追赶速度,曾凯翔追得冷汗直流,心思也越发毛躁。
「你这跟乌龟一样的速度,是要怎么把我拖进地狱啦?」
受刺激的曾凯翔不顾自己的伤,将虎牌往身后一挥,一股类似气爆的压力朝被背部轰来,曾凯翔忍着剧痛,以夸张的速度被迅速推往小陈。
「从我身上下来!你这丧心病狂的……。」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捨身进逼,被逮住的小陈惊恐地摇着肩膀。
「好不容易才逮住你的,呼呼……我说过,呼……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哥!小心啊!保守一点!」
曾凯翔对着远处的兄弟比出胜利手势后,将虎牌高高一举,用力朝对方背部打去。
「怎么样,痛吗?」背部如同被一隻狂暴的恶虎举掌拍打,恐怖的力道使小陈痛得飆出泪,见此情形,曾凯翔发出欢快的笑声,继续死缠着小陈举牌抽打。
「对付你们这群恶鬼,这点痛只能算刚好而已啦!不好好去投胎,还在阳世逗留什么?」
「哥,先撤吧?他现在没有反抗能力了。」
「你这么觉得啊?但我却觉得多打几下他才会乖。」
在曾凯翔发了疯地抽打下,小陈白皙的背上,焦黑的虎掌印怵目惊心,渐渐的,小陈停止挣扎。
「你看,这不就乖了吗?而且增将军跟我说,祂很高兴哦!」
「是吗……。」曾凯翔疯狂抽打小陈到无力还击的样子,令远处的曾凯浩有些看不下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没事,只是累了。」
「对哦!都怪我只顾着处罚那隻恶鬼了,没顾到你。」
「你还是先把他顾好吧!这几隻都不是一般的鬼了,已经是魔的等级了,不能轻忽。」
「好,就听你的,你在这边稍等……廖心人呢?廖心?」
「天啊!廖心!你还行吗?」看着廖心捧着严重溃烂的脸走了过来,眼里依旧噙满泪水,曾凯翔不捨地上前摸了摸这位年幼,却提早经歷战场残忍的小弟。
「廖心,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大家都一样。纵使有神灵加持,还是有可能一不留意就被恶鬼取了性命,所以我们要更团结,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活下去。」
「呜……我的脸好肿!好痛……。」
「麻烦童子大哥了,廖心尚且幼小,当您的乩身不容易……。」曾凯翔抱着廖心轻声安抚着,内心默默地祈祷。
「哥,你的衣服。」曾凯翔抱得出神,丝毫没发现廖心脸上的脓包,因自己用力过猛而破裂,黄色的浓液沾满了胸部。
「没事的,凯浩现在行动不便,需要你陪在身旁,明白吗?」
廖心点了点头。
「很好。」
「咦?」看着没走几步远的曾凯翔突然折返,廖心以为又要被搂抱,下意识后退。
「廖心,你年纪还小,这些话对你来说可能有点沉重……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不想考虑太多了。」
廖心睁着发肿到快睁不开的眼,警戒地守着负伤的曾凯浩。
「脸很痛对不对?但如果因此而懈怠,赔上的就是你跟凯浩两人的命了,加油!」
曾凯翔慎重地看了眼廖心后,转身走向双膝跪地的小陈。
「都是群害人不浅的魔鬼!」胸上的浊黄浓液让曾凯翔想起可怜的廖心,努力克制住拿虎牌朝对方砸去的衝动,曾凯翔踹了踹小陈的头,骂了一句。
挨了一脚,小陈从跪倒变成趴地,白皙的背已被虎牌糟蹋无馀。
「还要我帮你翻面哪?都要被绳之以法了,还这么不情愿。」
曾凯翔一脸厌恶的将小陈翻身后,警戒地环视一遍,见小陈如一摊烂泥,才俯身抓起对方的双手,准备銬进枷锁。
「明白了,那眼神,让我都懂了。」平淡的语句让曾凯翔汗毛直竖,小陈突然睁开了眼,长鞭随之射出。
凭藉神力加持,曾凯翔在千钧一发之际抽出虎牌,将直衝面门的鞭子挡掉。
「好沉……为什么这么沉?是因为速度变快吗!」虎牌接招后被鞭子的衝击力反弹到脸上,让曾凯翔有些狼狈。
「呀啊啊啊啊!」
「这个声音是?不好!」叫声稚嫩且凄厉,曾凯翔心里有个底,深深吸口气后,缓缓转头。
长鞭撞到虎牌后大偏移,擦过了廖心的脸庞,廖心的脓疮迅速扩张至整脸,并以夸张的速度膨胀。
「浩哥!翔哥!呜……我快看不到你们了!」视线被又硬又大的脓包群给遮挡,廖心急得痛哭流涕。
「廖心,先冷静下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们在哪呀?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从未受过如此惨绝的伤,廖心此刻只希望自己熟悉的人能陪在身边,来减低心中庞大的恐惧感。
「你做了什么!能让廖心脸变成这样的鬼,明明就被吴三王牵制着!」
「我的鞭子上累积了无数恶鬼的怨力,对我来说,让他的脓疮变多也只是小菜一叠啦!」
「说!你的鞭子怎么会有黑令旗的咒文?你跟城隍是什么关係?」
「城隍哦?你是指黄福对吧?他是我的手下败降呀!话说,这黑令旗已经被无数恶鬼给使用过了,嗯!真好用!怨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呢!」
曾凯翔死瞪着贼笑的小陈,一时间无法决定要赶紧护短,还是继续对眼前这阴险的恶鬼进攻。
「我们都在,就在你身边,不用担心,相信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吗……啊呀!」
「啪嘰!」一个绊脚,廖心往前扑倒,面部着地。曾凯浩忍着痛蹲下,双手颤抖地将廖心扶起身。
「呀……好恐怖啊!」廖心本就鼓胀至极的脸禁不住外力,完全炸开,面部血肉模糊,引得小陈低声惊呼。
「呜……咳咳咳!」曾姓兄弟头脑瞬间空白,不由自主地乾呕。
「你们真的觉得,我们生来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鬼呀?头脑就这么简单?你们的无知与诽谤让我很难过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就是一群专门带给世界麻烦的垃圾,你们为什么要存在!」
抱着奄奄一息的廖心,曾凯浩含泪对着小陈一顿痛骂。
「只能说,你们跟身上所附的神灵都被蒙在鼓里,算了,我也懒得解释了……大家都一样可悲!」
「蒙在鼓里?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这么看来,眼前叫曾凯翔与曾凯浩的两人,都不知道棋盘棋子决定命运的事。那么,在他们身上的神明究竟是知道,但没有告诉他们?还是也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两兄弟的眼里透漏深沉的怨恨,小陈已经分不清这个眼神是来自他们本身,还是增将军。
「廖心!呜……张晋!你是玄庆宫的灾星!臭衰鬼!一切都因为你而变了调……。」血亲悽惨的下场刺激着廖大宣,在损将军的神力加持下,手中的三叉枪迅速產生质变,钢铁材质在幽绿的气体縈绕中,渐渐变成晶莹剔透的水晶叉。
「我的真火没作用?」抓紧空隙,张晋逮住三叉枪,却发现在真火火吻后,三叉枪的温度竟然只上升一点点。
「把你的脏手拿开!」廖大宣一个蹬踢,踹飞了张晋。
张晋加强了诫心,不再因自己拥有朱雀之力而轻敌。
「真不习惯……那个总是被围殴,总是被淹没在人群里的透明人,竟然还敢杀人了?」
「把我讲得好难听呀……。」
「你这个天生的奴才,为什么要强出头?为什么这么反骨?因为你,我的父亲死了!弟弟现在也半死不活!我到底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这是所有外向人的通性吗自我中心到盲目了」
「什么!」
「你们总是以自己为主,完全以自己的观点评论所有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个禽兽?背地里干尽坏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父亲是善于偽装的衣冠禽兽,儿子呢……是欺善怕恶的地痞,这样玄庆宫会败掉,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葛……格……噗噗噗……大宣哥,还好吗?」廖心挣扎着,双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抓。
「廖心,冷静!冷静啊!」
「我要保护哥哥……保护大家……。」接触到曾凯浩的胸膛,廖心误以为是敌人,赶紧握拳猛挥、猛砸,脸也因剧烈的挣扎,导致出血量大增。
「廖心!我在这呢!我好得不得了呢!等我解决完恶鬼们,再带你跟大家去大吃一顿!」廖大宣忍着泪,气沉丹田,发出惊人的音量,直达廖心耳中。
「哦!好大声呀……是哥哥啊……那就好。」
廖心的两处眼窝已成了汪汪血窟,听到了血亲的声音后,缓缓流着泪。
「可悲呀……廖心算是被你们拖下水的。」
「再说疯话,我就直接把你的嘴撕下来!」
「这么凶悍啊?不过,我倒是想不透,你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我看起来像蠢蛋吗?你这蠢问题是存心来气我的?」
「你也听廖心说了,一直以来,他总是惧怕被你冷落,所以不得不加入排挤我的行列,我回来报仇了,他也不得不加入战局,现在可好了,脸皮被整个炸没了,要救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不要在那血口喷人了,我……。」
「我还没说完呢,廖心什么都好,就是运气不好,生在玄庆宫。现在想想,他会变成这半死不活样子,罪魁祸首就是你,廖大宣!」
「啊啊啊!纳命来!」廖大宣再也沉不住气,左手将长久以来叉在后背的黑令旗摘下,直衝张晋。
「拿出勇气,承受自己所造成的一切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有胆闯入玄庆宫撒野,就要有必死的觉悟!」
廖大宣步伐刚劲,将主要的武器三叉枪紧靠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将黑令旗直直地指着对手。
「三叉枪不用,却用旗?难道这把旗更不简单?」见对方将惯用手以及主要武器都摆在身后,张晋很是不解。
「别总是跑啊!不是很敢挑战我吗?快来呀!」廖大宣激将着,手上的黑令旗仍直直地锁定张晋,不见一丁点的懈怠。
「小老弟,放心进攻吧。」
「朱雀兄!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那把令旗已经有百年以上了,接触过的怨鬼数不尽,整张旗阴寒无比。我感受很明显,跟你的伙伴小陈所吸收的那把比,威力不相上下。」
「那不就更不应该主动吗……我体内全都是真火呢!跟阴寒无比的令旗相比,就是水火不容的关係。」
「没事,听我的,上就对了!」
廖大宣见对方迟迟没上鉤,开始耍着黑令旗,旗子散发阵阵的靛青色雾气。
「可是……。」令旗所及之处,空气立即凝结成五毫米的冰霜。廖大宣耍完旗后,将旗子往张晋一指,一片落叶飘下,在旗身上方半公尺时被冻成霜,此举看呆了张晋。
「不要畏惧!叫你上就上!那把令旗是能让你更上层楼的关键。」
「真是的!要等多久?」廖大宣等得不耐烦,走向张晋,率先打破僵局。
「你可以放开手脚去打,不要怕与令旗接触。」
儘管朱雀一再保证,张晋依旧视令旗为洪水猛兽,随即张开大翅,飞向空中。
「你还会飞呀?」
「来呀,不是一直紧追着我不放吗?我等你。」
「张晋,下去。」
「老兄,你让我自己做决定好不好……。」
「随你吧。」
朱雀的嗓音透着无奈。
「来呀!廖大宣快点!不是想拿旗子抽我吗?我的屁股等着你伺候。」
「有了能力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敢嚣张了?」
「怎么还不上来呢?该不会损将军不想让你飞吧?」
「我与损将军缘分可深了,你觉得呢?」
「那……就是你自己功底不够,损将军就算再想帮你也没办法囉?不然就是……嘿嘿嘿!」
「笑什么笑!」
「哈哈哈!我是要说,损将军本来就不会飞啦!」
廖大宣脸瞬间垮了下来。
「哦?看你那个屎脸,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大胆!损将军的威能可是你这鼠辈能领略的?区区飞行,哪会是难事!」
「那答案不就出来了吗?原因就是你啊!」
「你……。」
「可怜哪……损将军附身在一个庸才身上,不知他现在有何感想。」
廖大宣气得将三叉枪掷向张晋,张晋大翅一振,三叉枪扑了空。
「呦!怎么会跟着我呢?跟回力镖似的,还真的对我屁股情有独钟啊?」
三叉枪拐了弯后,直直地朝张晋臀部飆去,与之周旋一会儿,张晋看准时机,飞到枪后脚一踹,将三叉枪踢回地面。
「这点小聪明还算值得表扬,但你的可取之处也只有这点了。」
「羞辱我好玩吗……有什么意义!」廖大宣瞪着张晋,獠牙嘎嘎作响。
「哦?这要问你呀。你不是一直以来对人都这样子?有什么意义,你应该最清楚呀!自己最擅长的事,怎么会问我呢?」
「变成这样的你,让我真的很反感,但跟以前相比,你真的有种多了。」
「这是什么话?他是发疯了吗?干麻突然跟我讲这个……。」
看着杨火金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黄志成认为自己已掌握全局,于是停止了追击。
「竟然把廖心搞成这样子,你们做得太过火了吧?」
「呼……呼……呼……。」
「喂,问你呢!我们是哪里惹了你们?难道你们本来就抱着下死手的心来玄庆宫的吗?」
「呼……!」
「还喘?喘什么……我都已经停下了,你就好好地回答我。」
「呼呼!哈……还不是你们的宫主廖全作恶多端,惹到我们了。你同伴的脸炸掉,也是受廖全的连累啦!要怪就怪廖全造孽,咳咳咳……。」
一口气呛完整句,杨火金不堪负荷,边咳边捂着胸口。
「这样啊?但我要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呢?」
「随你怎么想,但你们会这么久都没有察觉,这点只说明廖全很会藏而已,哼!多么噁心的一个人啊……。」
话刚说完,一股奇臭无比的怪味立刻窜入鼻中,杨火金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又再次復发。
「该不会?」同一时间,黄志成也察觉到这股怪味。转头才发现,在场所有人都一致地将目光投射到相同的方向。
「呜!咳咳……廖全……没想到你死后还这样不老实,硬要用你的尸臭味为难我们的鼻子才甘愿是不是!」
廖全的空洞浊黄的眼睛已有苍蝇在上方產卵,尸体腐败的速度在夏季的气温加持下,加快不少,浓烈至极的尸臭盖过了战斗所產生的烟硝味,瀰漫了整个玄庆宫。
「真是不堪入目。」官将首们纵使有神灵的加持,仍无可避免地吸进大量尸臭,而频繁高速移动的黄志成,更因对新鲜空气的需求而深受其害。
「看你那样子,不是很喜欢这味道呀?奇怪了?不是很挺廖全吗?还挺到是非不分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身为廖全的走狗,应该要连他的尸臭都觉得是香的,不是吗?可爱的小黄狗?」
「哼!全伯是死透了没错,但你接下来会更惨。」
黄志成的眼白成了一片金黄,一颗细小的瞳仁死死盯着杨火金。
「我要把你撕得魂飞魄散!」
解开了束带,黄志成将虎头铡与右手的红令牌替换,蹲下身,像蓄势待发的猛虎般弓起身子,锁定杨火金。
黄志成蓄力时,四肢瞬间青筋毕露,彷彿将身上所有的脂肪排去,取而代之的全是成块的结实肌肉。
「小黄狗发狗疯啦?真够疯。」看着蓄势待发的黄志成发出低沉的虎啸,杨火金将双臂挡在面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咻!」先是感到一阵强风袭来,杨火金的前臂彷彿被从四楼高落下的铅块给砸中,剧烈的震盪感刺激着全身的每吋肌肤。
「这速度真的快得要命啊……跟预想的差不多!」紧要关头,锥形武器迅速将双臂包裹,杨火金惊讶地发现,武器出现了数道裂痕。
「不够硬啊?你还能承受我几次的衝击?」
「我不是生肉,你干麻一直追着我?」
「是害怕了,所以话都不会说了?还是只为了装腔作势?为什么你们这群恶鬼,总会出奇不意地讲出几句疯话呢?」杨火金令人不知所云的话语,让黄志成想起与廖大宣恶斗中的张晋。
「你听不懂是不是?要吃生肉那边有,小黄狗!」
「我要宰了!你给我睁大眼好好瞧瞧,这就是让你吃足苦头的令牌,我要拿它来掌你的嘴!」
发觉生肉指的是廖全,黄志成大骂一声,举起红令牌招呼而去。
「不喜欢啊?还是你比较喜欢半死不活的,不用急,要的话也是有啦!」
「我一定要掌你的嘴!」知道杨火金说的是廖心,儘管心中想对眼前的恶鬼千刀万剐,黄志成还是禁不住担忧,看了眼廖心。
廖心血肉模糊的面部停了三隻苍蝇,手指正在微微地抽动着。
「廖心……。」指头每抽一下,黄志成的心就如被刀割一次,苍蝇停地越来越多,廖心的抽搐就更加严重。
「看哪里呀?」就是这一秒鐘的分心,让紧凑的节奏有了一丝破绽。杨火金立马瞄准黄志成的眼睛,用力戳去。
藉着敏锐的感官,黄志成察觉了危机,反射性举起令牌抵挡。
「啪嘰!」锥形武器刺穿了令牌,刮伤了黄志成的虎眼,黄志成疼得发狂大吼。
「想掌我嘴呀?门都没有!嘿……先把你捅成蜂窝再说。」
「卑鄙小人!」
眼见机不可失,杨火金扑到对方身上,举起锥形武器,朝着对方腹部一阵猛刺。
「给我滚下来!虎爷的乩身可是你这等邪灵能侵犯的?」
「你们就是这点让我最为感冒,我问你?神灵是什么?」
「又在说疯话!」
「回答我!」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杨火金施力,将刺入黄志成体内的武器再刺得更深。
「噗!」黄志成咳出一大摊血。
「神灵,就只是比较会包装的恶灵而已,是有牌的流氓!真是一群笨蛋……。」一想到代理神对凡人所做的一切,杨火金对于神灵的鄙夷及嘲讽更加深刻。
「放肆!」黄志成大吼,不顾杨火金尚且埋在腹中的武器所引发的疼痛,死死地按住对方的手后,高高跃起。
一次、两次、三次,杨火金被对方当垫背,重重地摔在地上。虎爷附身的黄志成体重倍增,让杨火金吃足苦头。
「不管你再怎么顶我、压我,我都不会放手的。」
「不妙……他怎么能越插越深?有虎爷的加持,应该不太可能发生呀?」感受到肚子的疼痛愈发剧烈,黄志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朝下一看,发现杨火金的锥形武器开始变得坚硬,色泽也从青绿变成神兽諦听独角的土黄色。
「噗!非得把彼此都搞得这么狼狈又难过吗?听你刚才的解释,我们都不是这次寻仇的主角吧?」黄志成继续咳血。
「怎么?怕了呀?发现摔不死我,就开始慌张了?可惜呀!来不及囉!」
「我们还有好好谈的馀地!」
「嘿嘿,别怕啊,你还可以努力一点,多砸个几下啊?我快被你压扁了呢!你看……。」杨火金嘴上把自己说得无助,手却不安分,又将武器插深。
「呜!噗噗噗!」黄志成仍继续咳血,只不过血液已有些许发紫的跡象。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哈哈哈!太迟囉,一隻小黄狗怎么可能比的过神兽諦听呢?受死吧!哈哈哈哈!」
手一施力,杨火金得意大叫,老虎的惨嚎与杨火金疯癲的笑声迅速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三王……久等了!」
消失多时的光哥右手扛着桌子跑了进来,桌子上还绑有一袋大黄布袋,左手则是提着一缸古瓮。
「信男,你手脚也太不利索了,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呢!」吴三王皱着眉头。
「怎么敢呢!三王公说笑了,哈……好喘!」将大桌一放,光哥解开了黄布袋,里头是五隻小草人,草人的背贴有写着玄庆宫五位青年官将首生辰八字的黑色符纸。
「是黑色的符籙!上一次看到已经是两百年前了,信男你……。」
符纸的顏色越深,法力越威猛。相对的,付出的代价也越大,吴三王表情严肃地看着光哥。
「三王公,弟子我能帮就帮。我一个半脚进棺材的老头,就算引这些符籙会耗我十年的寿元,我也要保护好这些年轻后辈们。」返回玄庆宫,第一眼见到廖心悽惨的面容,光哥心理酸楚无比,将古瓮打开后,用柳枝沾水洒向草人。
「拜请总祭大将军!英雄猛勇镇庙门!」
「威灵显赫有感应!手执宝剑斩妖精……。」
咒生呢喃,光哥聚精会神,唸着吴府千岁神咒,远处的吴三王身上的咒文开始透着金光。
「钦上敕卦真显现!授敕游遍天下行!」
「驱邪押煞鬼神惊!化身显现在坛前……。」
咒语进行大半,吴三王的脸散发着无穷的杀意,与之对位的廖柏士首当其衝,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惟愿身通相应护!千年香火万家传……。」
在咒法加持下,吴三王感受到通体舒畅,手一挥,道道金光从身体跃出,衝向官将首。
「吾奉玉皇上帝敕!焚香拜请到坛前……。」
咒语即将完结,光哥汗流浹背,满脸通红。张晋一方这才回神,用各自最快的速度朝对方攻去。
「弟子一心专拜请!吴府千岁降临来!」
吴府千岁的身躯已成长至快两米,手中的七星剑也变长不少。
「神!兵!火!急……如!律!令!」
「砰!」
光哥凭着意志力完成咒语,双手结印,往桌用力一拍,草人们全部整齐竖立。下一秒,草人发生了爆破,烧焦处恰好对应官将首在战斗中受伤的部位。
廖心背在身后的葫芦开始喷出泉水,轻轻抚过廖心的脸,原本血肉模糊的面容开始生出皮肉……。
「砰!」光哥再一敲,水珠彷彿装有定位器,依序渗入烧焦的部位。同一时间,官将首们的伤势也渐渐好转。
「后辈们,我就陪你们到这了,一定要活下去。三王啊!一切就拜託你了……。」光哥额冒青筋,人中掛着两道鼻血,昏了过去。
「官将首们!收拾恶鬼!替天行道!」吴三王的吼声充满活力。
「哼!在那边飞来飞去的,看了就烦,给老子滚下来!」廖大宣全身冒着损将军的绿色灵气,大力掷出三叉枪,速度非以往可比拟的快,狠狠射中张晋的右肩。
「下来!不要再逃避了!」
「好痛!好卡……。」三叉枪插进肩中,每次振翅,肩头的骨肉就被狠狠搅一次,张晋被迫越飞越低,越飞越不稳。
「对,就是这样,哈哈哈!再低一点,再低啦!」廖大宣拿着黑令旗,跟在下方守株待兔。
「会被他逮到的!」
眼见廖大宣狰狞的面容越来越近,张晋无奈之下,只能用佈满真火的拳头蓄力。
「欢迎再度光临地面,请脚踏实地些。」
「废话少说!」张晋集中火力,身体转了一大圈,朝对方灌去。而廖大宣也一个转身,避开这全力一击,将黑令旗劈向张晋的后脑。
「咳咳!」一股恶寒窜入身体,张晋的喉中一阵刺痛。
「打!再打!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
张晋举起拳抵御,每挨了黑令旗一下,拳上的火焰就被灭了一圈。
「别怕。」
「朱雀兄,都生死关头了,可以不用安慰我了。」
右拳熄火后,张晋抬起左拳。希望与斗志随着入体的恶寒渐渐消沉,黑令旗如鞭刑的刑具般,在身上肆意劈打。
「乖乖就范,去地狱反省吧!」见张晋渐渐无还手之力,廖大宣高高举起令旗,瞄准对方的后颈劈去。
「噗咚。」
张晋倒地。
「倒一个了,大宣哥一个人都赢了,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输呢?」曾凯浩抬了抬伤势恢復的大腿,大力一蹬,直接在空中转了两圈,朝小陈直直踹去。
「想踢我的头顶?」暗自嘲笑动作过大的曾凯浩,小陈将手上移格挡。
「哼!头脑简单……。」即将与对方接触,曾凯浩的脚划了一个圈,直直地踢中小陈的面门。
眼前一片黑,深知这一秒失神的代价不小,小陈完全凭藉自己的感觉,射出长鞭。
「哥!趁现在!」
「啊!」长鞭歪打正着,鑽入曾凯翔的右胸。
「哥!」
「没事,不致命。为了赢,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暗自在心中庆幸中招的是右胸,曾凯翔忍着伤口传来的刺痛,一路挺进。
「我奉吴三王之命,今日,与弟弟凯浩一同将你就地正法!」
曾凯翔扛着枷锁,压着小陈的头,曾凯浩赶紧跟上,抓着小陈的双手。匡噹一声,锁住甫回过神的小陈。
「小陈、阿晋,你们……。」杨火金的表情从猖狂喜乐变得忧虑重重。
「说我分神?那你自己呢?」一缩腹,杨火金的锥形武器瞬间被弹出,黄志成抓紧间隙,拳头与令牌交互出击。
「感谢光哥与三王,我的眼睛现在可厉害了,身体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强悍!」
杨火金被对方带着恐怖速度的拳头给破防,嘴更是连续挨了三下令牌的击打,瞬间麻痺。
「口……口恶……都快解决尼了!偏偏那果老头!」
「哈哈哈,讲话讲清楚啦!体验到口无遮拦的后果了吧?但这还不够!」杨火金讲话漏风,痛苦摀嘴的滑稽样令黄志成感到舒畅。大脚一踏,电光火石间,黄志成化作黄色的残影,肘击、膝撞、鞭腿如暴风般,肆虐着杨火金的身躯。
「这小子竟然模仿我呀?还挺像的。」看着杨火金持续挨了五分鐘的打,吴三王转了转手腕,死死盯着对手。
「那个叫光哥的动了手脚,同伴们在瞬间都败了。」廖柏士看着眼前两米高的吴三王,精神紧绷至极。
「我就明说了,今天注定是你们的末日。现在给你选择,你可以乖乖就范,好好跟同伴们去地狱懺悔,我也就不用多费力气惩治你了,往后要受的罚多的是,不缺我给的。」
「……。」
「如何?」
见久久不得回应,吴三王朝对方挑了眉,下一秒,一根粗大无比的骨针朝面门飞来。
「我可不想被操着一口漂亮话,背地里却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的神灵给摆佈!」
「唉……死人直,就是死人直……不懂得顺应,敬酒不吃?吃罚酒吧!」反手接住了飞来的骨针,吴三王提起七星剑,一路斩飞了来袭的骨针,最后,朝廖柏士的背脊斩下。
张晋一方全数败阵,吴三王深吸一口气。
「官将首们,将恶鬼带入地狱受刑。跳阵!开狱门!各神灵们,要入阴界了,保护好自己的乩身!」
三部一踏,官将首们踏着步罡,此时,没有插香的天公炉瞬间发炉。黑沉沉的天空开始降下阵阵金光,在地上形成一大片金色八卦图,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显眼,四周也开始颳起大风。
「童子的乩身,现在属你的心绪最平静,请你去当阵眼。」廖心的脸已恢復正常,睁开惺忪的睡眼,缓缓走到八卦阵中心,盘腿而坐。
吴三王押着廖柏士、曾姓兄弟押着小陈、廖大宣押着张晋、黄志成押着杨火金,各自缓缓走向八卦阵的角落。
「降天雷!狱门开!」见大家各自就位,吴三王举起手,一道金色的闪电打在七星剑上,吴三王将剑朝八卦阵一挥,阵里空着的四个角落,双双在地上牵起对角线,瞬间将八掛阵撕开。
「走!」玄黑色的洞口出现,以吴三王为首,官将首们押着张晋一方,依序跃入洞口。
「为什么我不能去呢?」几秒鐘后,廖心被吴三王扔出洞口,望着闭合的阵眼,疑惑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