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转身一世第19部分阅读
[死神同人]转身一世 作者:肉书屋
光从黑崎一护身上转开落到了深蓝色短发的少年身上。黑崎一护这才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赶紧抱起浅野冲出了教室。
其实,论武力,论厮杀,他倒不一定绝对会输在现在的阿修罗身上,大概最多会拼得个两败俱伤吧,但是,有些人天生积累的杀气天生疯狂的气息却是他这般正常环境下长大的少年永远无法拥有也……永远无法体会的。
那种孤独与绝望。
那种期待与渴望。
所以,遇到了,便会全心全力的去接近,去万劫不复。
阿修罗的眼光平静而毫无波澜,恰恰是这样的眼光却让人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石田雨龙,终于在石田雨龙的拳头都紧紧的握了起来的时候展颜一笑:“你是石田雨龙吧?我知道你,十日说起过。唔,他貌似很牵挂你的。”
这样的话,才突然显出这个人还是个孩子来,与他的形象一点不符。让石田雨龙也是一愣。
冷汗早就浸透了里面的衬衫的年轻老师立刻趁着这个机会打着哈哈插了嘴,对着大家安抚的招了招手:“呐呐,大家先坐下。这位是凤十日的孪生弟弟,叫凤修罗,今天转到我们班上来,大家以后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说到后面,突然想起那个被阿修罗一脚踹翻的浅野启吾,立刻就有一种被扇了一耳光的感觉,有点说不下去了。
还好,阿修罗记起十日教的礼节,还好他想起十日对石田雨龙的重视,于是虽然僵硬依旧恭恭敬敬的弯了个腰,硬邦邦的说了句“请多指教”让老师下了台。
只有石田雨龙,怔怔的看着阿修罗走到曾经凤十日坐的那个位置上,坐下,趴下,睡觉,仍旧有些身在梦中的感觉。
阿修罗啊……
他不由得想起那个戴着半面银色面具,明明不怎么愿意,却依旧愿意为了他的安全特意改装前往尸魂界的人。
他不由得想起,那双极之丘上的一战,即使是面对蓝染这样的人,他依旧在镜花水月出鞘的那一刻猛然回头对自己大吼到闭上眼睛。
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少年被带走的时候,自己却不曾能够出半分力气。自己在练习,自己在变得强大,可是,最初的强大的原因却是想要不再拖那个人的后腿。然而,一切成空。
他不由得想起,原来,那个半面银色面具覆面的阿修罗已经不再会为了他这样的一个人而出现了,阿修罗已经不再是凤十日的掩饰了,阿修罗已经可以这样的对着他说凤十日很牵挂你,而这话的前面,还有“貌似”两个字。
原来,一切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即使他明白,如果有一天他遇到危险,那个少年还是会黑发黑眼灼灼光华的出现,相救,但是……若有一天,他与那阿修罗同陷困境,他却不会再向他伸出手了。
原来,那么可笑的测试要到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体会出里面的辛酸来:当他与他同时掉进河里的时候,那个人会救谁……
连问……也不需要了。
他已有了要誓死保护的人,而那个人……不再是他了。
他的信仰终究不再是他了。
是啊,原来他才从那个本应该被他称作父亲的人嘴里得知了那些过往,震惊之后,却是欣喜的。原来,他对他是那么的重要,重要到成为了信仰的地步,重要到成为那样狂妄的人的信仰的地步。只是如今,却物是人非了,真是薄凉的词呵……
他的爷爷,石田宗弦曾经交给那个孩子他的信仰,他曾经说“如果实在找不到应该守护的东西,那么,我把我在意的东西分给你好了,你来替我守护”。可是,如今,不需要了,信仰什么的都不需要了,因为啊,那个神一样俊雅的少年已经有了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而这,应该是宗弦那个交托的最终目的。
石田雨龙仰起头,在这阳光明媚的教室里偷偷的偷偷的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流下泪来。
永别了,十日,永别了,那个我的十日……
被劫的井上
阿修罗到校的第一天的横来一脚奠定了他在学校的强悍地位,于是,不论他是上课睡觉还是不交作业,老师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小强三人组倒是偷偷的观察了他几天,嘀嘀咕咕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现世的街道整齐而宽阔,但是,那些拥堵的人群却始终让阿修罗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明明身边的人多到可以真真正正摩肩擦踵的地步,却仿佛没一个人能够真正的靠近一样。而那个让他真正觉得温暖,真正让他在他的怀中沉眠了上百年的人却又不在。
阿修罗不禁仰起头,对着某个j诈狡猾暗地里下绊子的家伙露出不屑的样子,甚至在心里偷偷的比了一个才学会的不雅的手势。
靠!
跟着阿修罗来服侍他的一个小破面有一头短短的黄|色碎发,穿着清凉的高腰窄裙,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倒是个灵活的人儿。因此看了阿修罗那个样子便大概能够想到他的思绪,也就嘻嘻哈哈的背着手跟在他后面蹦蹦跳跳的不说话,然后突然撞上了猛然停下来的阿修罗的背,不满的揉了揉鼻子,顺着了阿修罗的目光看过去。
原来是家卖影碟的小店子。
原来,那卖影碟的小店子的玻璃橱窗上,贴了一张画报,居然是两个美貌的男子一副情难自禁的样子重叠在一起。自然不是真人,是漫画罢了。自然也有那些毯子什么的遮了重要的部位,但是,这么一看,阿修罗就想起他与十日那个美好得难以置信的一场欢爱。竟然忽然觉得有点面红耳赤,恍惚这人来人往的街头人人都窥见了他心里的那点小秘密。
“艾尔奎,你去……嗯……帮我把那个买来。”阿修罗故意将目光转开,却仿佛不在意的这么对跟着自己的小破面说到。末了,还加了一句:“要是还有别的,都一并买了。”
艾尔奎虽说看着小,可是,谁都知道,这些虚啊破面啊的年龄是不能看表面的,谁知道他们活了多久了?整个虚圈,恐怕也就阿修罗算得上年轻的。再说了,阿修罗在虚圈的时候对十日的态度早就让旁人看得明明白白了。所以,她自然是知晓阿修罗那不好说出口的事的。于是,俏皮的惦着脚尖转了个圈,也不管店主看到她一个小女生这么急匆匆的冲进去大张旗鼓的一拍柜台,伸手一指那画报,中气十足的一句:“我要这个!唔,还有男男的么?管他动画还是电影,都给我翻出来!”时,那个吃惊样。
待她高高兴兴的跟打完劫似的跑回来,却是一手一个袋子,里面还有许多“不宜外露”的“珍品”。
“喏,阿修罗大人。”艾尔奎偏着头将手中鼓囔囔的袋子在阿修罗眼前晃了晃,两只圆溜溜跟弹珠似的琥珀色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嗯。”阿修罗看了两眼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却见到那影碟店的老板冒了个头出来,看了两人的“互动”啧啧的摇了头。
阿修罗在心里恨恨了两下,到底是抄着手转身走了。那老板还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死里逃生”。
转角处忽然冒出一个金发的脑袋,偏着头看向旁边浅紫色眼瞳的少年状似疑惑的问道:“喂,海城,刚才那个是……十日……吧?”
旁边高出他一个头的少年向远处凝视了一会儿才笑着拍了拍金发少年的头,惹来金发少年一阵暴跳:“那不是哦,尤西。你仔细看,十日的话,绝对不是那个表情。而且,呵呵,十日要稍微矮一点点哦,尤西的观察力还是不行啊!”
“海城!你这个家伙……”金发的少年愤恨的扬起了拳头。
十日,你在哪里……还好吧?
“什么?井上被抓了?”黑崎一护难以置信的拍案而起。
对面的联络器里,山本元柳斋重国手握木杖严肃的扫视了一眼这个冲动的代理死神和他身后那些虽然没有明着说什么但是明显面色不虞的几个同伴。山本的眼神晃动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不过终究只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异常认真的说到:“不!黑崎一护!我所说的不是井上织姬小姐被抓,而是……她背叛了,是……背叛!请你注意你的用词。”
“你什么意思?井上怎么可能背叛?先是十日,现在终于轮到井上了吗?”黑崎一护几乎就要冲上去砸了那联络器里的白胡子老头,却被日番谷冬狮郎一个跨步瞬间出现在他的前面,唰的一声,背上的冰轮丸半出鞘,浅绿色的眼瞳看向急躁的黑崎:“黑崎一护,请注意你的言行。”
黑崎正要发毛,看向那双浅绿色的眼瞳,却不想看到了一丝掩藏得很深很深的疼痛。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来“先是十日……”,忽然明白那一句话伤了多少人,于是,终于冷静下来,呆呆的站到了一边,只是手却始终紧握成拳,无法放开。
那种被背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那种疼痛仿佛绷到了临近点,一时无法自控。黑崎这个时候才明白,当初那个转身跟着东仙要离开的人虽然笑着,心里却是多么的难过。于是,手又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既然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性质,那么……”山本苍老却透着精练的眼睛缓缓的透过那电视一样的联络器扫过屋内众多的人,日番谷冬狮郎、黑崎一护、石田雨龙、茶渡泰虎、朽木露琪亚、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躬亲,看着他们或紧绷着脸,或明显的带上了不满,暗自叹了一口气,终于一顿手中的木杖沉声道:“我宣布,任何人不得前去解救井上织姬!”
“什么话?说什么不能去解救。好啊,我不依赖你们这些所谓的死神,我自己去还不行吗!”开始还是小小声的嘀咕,到后面已经接近于怒吼,黑崎一护紧紧的拽着自己颤抖的拳头,猛然抬头看向那个联络器里的老人,双眼竟然已经泛红。
“死神?这就是你们死神?说什么要保护现世,说什么要保护人类,哈,真可笑,亏我还……果然,我不该看清楚的!”黑崎一护的话令山本深深的皱起眉来,他身后的几个死神已经呆滞了,待回过神来,日番谷和躬亲他们几个才嗖的一个瞬步上来,将发怒的黑崎压在了地上。
露琪亚呆呆的看着被压制得无法动弹,仿佛困兽的黑崎一护只能喃喃:“一护……一护……”
茶渡和石田对视一眼,刚要动,房间里忽然出现一阵波动,一闪古旧的雕花木门徐徐打开,两人已经被那憾天的灵压压制得瘫软了下来。回过头去,只见到挠头挠背的剑八和紧皱着眉头的朽木白哉。
“兄长大人……”露琪亚的双眼泛红看向如今唯一能够倚靠的人。
白哉冷冷的目光缓缓的扫过那几个死死的压在黑崎一护身上的死神:“这是干什么?”
明明不是自家老大发话,躬亲和一角还是抖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站了起来,腰杆儿挺得笔直。只有日番谷,看了一眼黑崎,见他的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才放开。
白哉皱了皱眉,小小动作却让一角和躬亲偷偷的对视了一眼。
白哉回转身,银白的凤花纱幽幽一晃,留下冷冷的一句话:“露琪亚,跟我回尸魂界。”
露琪亚顿了顿,终于还是答了一句:“……是。”
剑八看了自己的部下一眼,咧嘴一笑:“走了,走了,真是无聊啊,像这种任务。果然,还是回去厮杀一场吧!哇哈哈!”转身率先走进穿界门,一角和躬亲立刻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喂,白哉。”朽木白哉的脚步一顿,难得的,眉头又皱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被叫住,还是因为那个称呼,或者……别的什么。
“当初,十日被抓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救他?”黑崎一护依旧维持着那个趴在地上的难堪姿势用一种低沉的压抑的声音问到。
白哉回头,扫了他一眼,不答,迈开步走进了穿界门,身后……跟着同样默然却明显有些分心的露琪亚。
朽木家,花开花落年复年,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繁花落尽的凄凉。
白哉站在花树下,长身玉立。
曾经的那一天,他与他在树下欢快的吃着火锅,那个人辣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吃得欢,那一天,朽木白哉还清晰的记得,如今却已经……
露琪亚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的兄长身后,看到兄长并不出声,终于忍耐不住开口道:“兄长大人,真的……真的不去救井上和凤大人了么?”
白哉伸手接住一片粉红的花斑,柔嫩的粉色落在他格外白皙仿佛珍珠一样的掌心中,显得十分好看。他将手掌一翻,粉红的花瓣便飘摇的落在了地面上。
“你清楚井上的能力吧?”
“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兄长是在与自己说话的露琪亚摸了摸自己的章鱼头,忙不迭的点头,“知道啊知道,很厉害的能力呢。”
“那个能力……应该说,与十日的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还远远比不上十日就是了。所以……”白哉抬起头看向那繁茂的樱花树,没有再说话。
“所以?”露琪亚迷茫的继续摸着自己的章鱼头,然后眼睛一亮:“所以,蓝染抓走井上,就说明他并没有得到凤大人的能力是吧?”
白哉回头赞许的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嗯,山本队长之所以不允许你们前去解救井上也是这个原因。不过……算了……”白哉想了想,问到:“你们班上来了个阿修罗是吗?”
“诶?”听到兄长开始询问正事,露琪亚立刻恭敬的回答:“是的。据老师说那是凤大人的同胞兄弟,但是……”露琪亚抬眼看了白哉一眼,才道:“据我对那个人灵力的观察,他……应该是虚,而且,拥有很强的灵力。但是,很奇怪的是……是……他的灵力与凤大人的灵力十分的接近,几乎达到了一模一样的地步,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差点也认错了呢。”
“是么?当然相像了,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诶?”露琪亚不明所以。为什么兄长大人现在说的话都是我听不懂的呢?
决战前夕
橘子头的少年背着一个包转身准备出门儿,走到门口边却又仿佛定住了脚一般慢慢的往回蹭了两步。
简单的小诊所里还亮着杏仁儿黄的灯光,那是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装上的,因为怕那个又爱哭又怕黑的小一护晚上哭,所以,小诊所里通常整夜整夜的都亮着那盏小小的杏仁儿色的灯,柔和的光,仿佛母亲温柔的手,一点儿不会扰着酣眠。
黑崎一护放下包儿,往回走了两步,上了楼梯,轻轻的推开妹妹的房门。果然,两个家伙还是一样的习惯,又没锁门。
黑崎一护轻手轻脚的走到夏梨和游子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妹妹。
母亲去世得早,那个夏天,不懂事的黑崎一护和两个更加年幼的妹妹抱在一起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但是,那个夏天之后,那个不懂事的夏梨,不懂事的游子就再也看不到了。
游子身体不好,但是依然承担了四口之家的母亲一职,小小的年纪,围着快拖到地上去的围裙搬了板凳站在厨房里洗菜切菜,然后会笑着招呼大家:“来喽,开饭了。”一脸的笑容,就像妈妈一样。
偶尔切到了手也是偷偷的藏着不让大家发现,晚上才摸着起床,满诊所的翻药。
黑崎一护其实也是一次半夜上厕所才看到,看到那个在夜色中摸摸索索偷偷摸摸前行的小女孩儿,黑崎一护差点哭出声来。一回头,却看到爸爸,叼着一根烟,啪嗒啪嗒的抽。
那天以后,厨房显眼的地方总会有一盒止血药,只是,过了不久,这盒药就再也用不上了。
夏梨的性格有点大大咧咧的,学不来游子的乖巧,却依然是个懂事的妹妹。游子身体不好,夏梨就每天骑自行车载游子去上学。在学校的时候,谁欺负她自己,她不会说什么,但是,一旦有人当着游子的面说些惹她哭的话,夏梨总会像一只被惹怒的豹子一样扑过去就是拳打脚踢。有时是男孩子,有时是女孩子,每次打架,夏梨一个人还要护着身体不怎么好的游子,总是会受点伤的,却依然忍着疼,挥着拳头对游子说:“没事!总不能白白让人欺负吧!”于是,从小到大,不管是去她最喜欢的踢足球还是什么,夏梨总是习惯的捎带上游子。有时人家也会抱怨夏梨总带这么个拖油瓶,夏梨听了这话总是拉上游子转身就走。
“夏梨,游子……”一护俯下身子,将两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妹妹搂进怀里,怀中的游子梦呓了一声,翻身窝进了夏梨的怀中,蹭了两下,轻轻的唤了一声:“妈妈……”嘴角噙着小小的幸福。
“对不起,夏梨,游子。哥哥……不能放着一直的朋友同伴不管。哥哥已经犯了一次错误了,这次必须去改回来。夏梨,游子……”一护的眼泪落入温暖的被窝儿里,转眼便被被窝儿贪婪的吸掉。
毕竟才十多岁的少年,如今却要去对上那似乎绝对不可能战胜的人,偏偏,尸魂界还不肯施以援手,孤军作战的凄凉,让这个一贯坚强的少年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却……被少年迅速的檫掉。
床上的夏梨翻了个身,将游子紧紧的护在怀里。眼闭着,嘴里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清晰异常:“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游子的,不用担心。”
一护惊得退后一步,却忽然笑了,点点头,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向玄关,走进那茫茫的夜色。
他的身后,那温暖的杏仁儿色灯光中,一个形状猥琐的人却站得笔直,默默的看着少年的身影远去,消失。
“去吗?”一个身影忽然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来,指间夹着一根烟雾缭绕的香烟。白色的发泛着极浅的莹蓝色光晕,无框的眼镜遮挡住了那双冷酷犀利的眼。
邋遢的大叔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抄着手道:“哎哟,来问我干嘛,你又不是个没主意的人。怎么,你儿子也偷偷溜了?”
对面的人脚步一滞,手指一弹,指间的烟头嗖的一声朝面前看着就闹心的人射过来,被他轻易的侧身躲开。白发的人斜眼看了邋遢的大叔一眼,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寂寞的黑夜里,橘黄|色头发的少年穿着黑色的死霸装,背着巨大的被绷带紧紧缠绕着的斩魄刀踽踽独行。身边什么都没有,除了半夜的虫鸣和偶尔出现的橘黄|色灯光。
然后,他看到了他的前方,在那个破旧的犹如是贩卖孩子的不法场所的浦原小商店前,站着他的同伴。
依旧穿得一丝不苟的石田雨龙,白色带条纹的战斗服。
憨厚的茶渡泰虎,静静的看着他走过来。
甚至,那阴影中还走出来两个连一护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人——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
橘子头的少年偷偷的转过头,抹掉一瞬间涌出来的眼泪,然后大大咧咧的对着几个同伴吼道:“你们这些家伙怎么来了?”
“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可恶的死神一个人去出风头?”石田雨龙难得的开了个玩笑,不过手指依旧习惯性的顶了顶自己的无框眼镜。
其实,他只是想去见那个人而已,见一面就好。
“以前就约定好的。”茶渡泰虎望着黑崎一护木然说到。以前就约定好的,以后一起打架。
露琪亚摸着自己的章鱼头眼珠子生辉:“兄长大人同意我来的哦!”
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和恋次,随即又点了点脑袋。其实阿散井很怕白哉的,所以,看他这么得意的跑出来,应该是得到了同意的,至少也是默许。
露琪亚得意的一脚踩在路边的台阶上,学着白哉的木人脸和死人语气:“我只是听从总队长的命令将你们带回来,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长长的哦了一声,心想,原来白哉这家伙也知道钻空子啊……
于是,那样的夜晚,生死之战的前夜,似乎连空气都温暖了起来。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知道有同伴在你的身边,而你的身后,有你的家人在等待着你回来。
只是,他们都忘记了,那个叫凤十日的人,当初就是在这一群人身边被孤独的带走。那是多么鲜明而又可笑的对比哦……
井上织姬vs凤十日
虚圈的天空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漆黑空洞,像是要把什么吞进去一般,可是,没有。它反而吐出了——几个人,背负着武器,有着执着的眼神。
粉红色头发的第八十刃扎艾尔阿波罗?格兰兹长长的手指在柔软的键盘上欢快的跳着舞,他愉悦的伸出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嘴角,发出兴奋的哼哼声:“嗯,来了呢,不得不说,浦原喜助真是个天才啊,如果不是一直在注意着的话,这样聪明的应和着虚圈灵子流波动的一瞬间进入还真是不容易发现呢。”手指抓起旁边的通讯器,嘟嘟的声音过后,是扎艾尔阿波罗上下跳动的声音:“嗯,是的,已经进入虚圈了,需要在下为你效劳吗?……哦,好的,谨尊你的吩咐,蓝染大人……”
暗金色的双眼兴奋的注视着在黑漆漆的研究室里不断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清楚的显示着那些自以为没有人知道的进入了虚圈的救援军。
听完汇报的蓝染转动王座回头看了那个低垂着头站在阴影中的黑发少年,略微笑了笑,十指交叉抵在鄂下:“十日,怎么样?”
少年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起头,眼睛明亮,却透着置之死地之后的绝望和嘲讽,然后用一种满是讥讽的语气平静的说:“啊,很感谢你的礼物。”末了,一顿,语气里又透出疲惫来,那种讥讽的语调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慢走几步,依身靠入蓝染的怀里,将头紧紧的抵在蓝染的脖子上,淡淡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在感谢你。”
蓝染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拉动那个少年,只轻柔的一遍一遍的用宽厚的手心抚摸着他的后背。待到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才出声道:“怎么样?要去做最后的告别吗?”
少年抬起头来,那些情绪已经消失无踪,他略微勾勾嘴角,孩子气的别过头:“用得着吗?”却还是站起来,顺着后面长长的螺旋状梯子慢慢的离开。
他的身后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轻轻的说:“十日,其实……你很弱。”
十日苍白的手放在白净的高耸的大门上,门边的两个破面恭敬的给他行礼。
十日有些奇怪,自己以前明明是没有这么苍白,这么无力,这么……仿佛要剥落了一样的感觉。然后,手上一用力,终于,嘎吱一声,门开了,门后,是那个金发的少女,那是……与过去的告别式。
井上织姬本能的在门开的一瞬间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在看清楚那个人的时候欣喜的跑了上来,最终停留在与那人几步之遥的地方,略有些迟疑的唤了一声:“十日……同学?”
十日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反手关上门:“啊,是我。”
井上终于不再迟疑,走上前来想要抓住十日的手,却被十日轻松的闪开,井上有些迷茫而无助的咬紧了下唇:“十日,你……还好吗?”
十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显出嘲讽来,随意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清冷的月光从带着铁栏的窗口处洒满整个房间,让这个被月光浸滛的人显得更加的疏离和……孤单。
十日翘起一条腿,重叠在一起,抬眼,黑色的眼瞳里无波无澜的看向有些手脚无措的井上织姬。其实,井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材。
“现在来问我不觉得已经晚了吗?织姬小姐。当初,你也是看着我离开的吧?”
“不是的,不是的。”织姬忙不迭的摇着手,连连后退,“当初,当初,因为是知道十日同学跟蓝染的关系是不错的,所以,所以……即使去虚圈也不会有危险啊。”
“哼!”十日纯真的偏了偏头,一指支起下巴,“我跟小蓝的关系是不错,可是,当初小蓝还是队长的时候跟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吧?”徐徐的语气透着疑惑,透着宛如稚子的纯洁,却吐出血腥的话:“可是,那些人……却都被杀了呢……”他摊开手,无辜的看着井上织姬被震得眼神涣散,低喃犹如恶魔:“所以,不要掩藏你们那些恶心的心思吧,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好了,我不会怪你们的。其实,我已经被放弃了吧?被尸魂界,被你们这些口口声声的念叨着同伴,念叨着朋友的家伙。哦,”他语气一转,拍了拍自己的手,“啊,应该怪我的,我不是你们的同伴不是吗?我没有与你们并肩作战过的说。可是,你们不是为了那些普通人都愿意去拼命的好孩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被抛弃的总是我?!老实说,”十日一把扣住连连后退的井上织姬的手腕,紧紧的抓住。
金发的少女已经泪流满面,却倔强的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任那呜咽的泪水滑过手心。她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摇,不停的重复着:“不是的,十日,不是那样的,不是的……”
十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那被压抑了很多很多年的不满,稍微松开了一点手劲:“老实说,比起尸魂界来说,我更加讨厌你呢。”
眼前哭泣的金发少女猛然抬起头,震惊的对视着十日乌黑的双眼。
十日抱歉的摊摊手,顺势放开她,重新坐回沙发,又是那个毫不在乎的凤十日:“因为尸魂界的一切,就像政治一样,无可奈何,却让每个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腐朽。而你们,我只能说,伪善!”十日伸出手指揉着自己的额头,偏着头看着那个如今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
“哦,你知道吗,黑崎一护他们来救你了。”
对面的女孩子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在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拿着武器一起对准了我,可是,在你离开的时候他们却一起来救你了。真是鲜明的讽刺呢!我该说这是人与人的不同吗?或者我应该跳出来指责你们的不公平待遇?啊,我果然是没有办法喜欢你的,当然,我不否认这里面有嫉妒。”
“可是……可是……十日你那么厉害,即使……即使被带到虚圈,也不会有什么伤害的吧?”金发的少女似乎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走近,然后拿指尖勾住十日的衣角,抬眼看他,眼中有亮晃晃的泪光,晃得十日眼疼。
十日唰的一下扯开自己的衣角,几乎是愤怒的看着井上织姬。他一步步的靠近她,她惊恐的后退,然后退无可退。
他的眼神在这一步步的对峙中慢慢的转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仿佛寂寞的空气中只剩下他一人而已,那漆黑如点墨的瞳孔甚至有一点点的涣散,如濒临绝望的兽:“是吗?不会受到伤害吗?你们看到了吗?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吗?是啊,我现在过得很好,可是,当初却痛得要死!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甚至,连挽留都没有!你们谁看到我没有受到伤害了?我疼痛的时候,你们这些自以为善良可靠的人在哪里?啊?每个人,每个人都是如此,每个人都说是为我好,每个人都说可以让我幸福,可以让我荣华富贵,然后便理所当然的把我推出去,把我抛弃,好!很好!你们都好得很!”声音一下子软了下来,如无助的孩子:“为什么呢?我怎么都没有办法想通啊!我明明比你能干,明明比你厉害,就算是利用吧,该被抛弃的也不应该是我啊……不应该啊……”
井上织姬连连的后退着,她神色慌乱的看着眼前同样神色慌乱的人,然后一不小心撞翻一张厚重的凳子,差点摔倒,可是,眼前的人却不放过她,仍旧一步步的向她靠近。那怨毒的声音甚至紧紧的贴在她的耳旁。
她错了吗?她有什么错?下那个命令的是尸魂界,大家都在执行,为什么现在要对着她一个人大吼大叫?
她错了吗?她不够强大啊,她哪里有能力去反抗?而且,而且,他明明过得很好啊,为什么要装出这个样子来指责没有犯什么错的她?她只是……只是……自私的放弃了一次而已。自私……没有错的,自私的人不止她一个啊……
“不要——!你走开!你走开!你不要靠过来!”金发的女孩子慌乱的挥着手,曾经柔顺的金发被泪水沾湿在脸上,杂乱而难看。
尖锐的指甲刺入十日的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鲜红痕迹,冒出几滴血珠。
疼痛让他骤然清醒。他自嘲的一笑。这算什么?欺负一个小女孩子吗?
他深深的呼吸了两口,那急速跳动的心脏终于慢慢的镇定了下来,咚的一声落入胸膛,震得他整个身体都麻木了。其实,早就该麻木的。
他慵懒的卷了卷自己长(zhang)长的发,看着眼前的女孩子颤抖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喃喃自语。他叹息一声,提步向门口走去,淡漠的冷漠的声音传来。
“不要以为你自己很重要,你以为你的能力真的值得蓝染为你做这么多吗?你不过是蓝染送给我的礼物,让我斩断过去罢了。痛是痛了点,不过……”十日伸手抚上跳动的胸口:“毒瘤这种东西就是要狠狠的挖出才行。”他顿住脚步,看向那个还缩成一团的家伙,皱了皱眉。
怎么会这么脆弱呢?还好自己不是她,不然早就崩溃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那么多的人前来不要命的救人呢?难道……我就始终比不上别人吗?
他们来了,却不是为了我。啊,或者吧,我也是顺带的。可是,他们来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檫肩而过的姻缘一样笑人呢?
“不要做多余的事,井上织姬。”
十日推开门,门轰隆一声响。
所有的人都说我很强,于是,每次都被理所应当的做为献祭奉献出去,心安理得。可是,只有一个人说,我很弱。
我很弱,所以,其实我也希望有人能够来保护着我的。
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
十日推开门,漫无目的的在虚夜宫走动。虚夜宫的建筑不论什么地方都是一片死白,晃得人眼疼。
他知道,那些热血沸腾的孩子正在这个诺大的宫殿的某一处挣扎求存,热血拼搏。他也知道,若是他愿意,去求了蓝染,蓝染未必不会放那个井上织姬离开,因为他自己远比一个井上要有用得多。可是,他竟然觉得嫉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都想回过身去,推开那扇门,把那个看起来一脸无辜一脸善良的人扼死好了。可是,那样,却仿佛更加显出了他的丑恶,更加显得他本来就是应该被丢弃的,就好像用旧了的破布娃娃一样,谁会去在乎那个娃娃会不会不甘心呢?何况,还是一个那么丑恶的娃娃。于是,那就什么都不管吧,由得他们去死由得他们去打,既然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都不肯分一点点在乎给我,那么我就做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吧。
十日知道自己在一个劲儿的往死胡同里钻,可是,他抱着脑袋就是怎么都出不来,那又有什么办法?
他可以感受到那些孩子的灵压在这个诺大的虚夜宫的某个地方膨胀,比曾经强大了许多。他走路的脚步停了一瞬,又继续漫无目的的前进。他在心里恶毒的想,要是自己走出去,漫不经心的打一个招呼然后漫不经心的把刀子捅进他们的心窝,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漫不经心呵,那是一种最残忍的杀人方式。就像他们现在做的那样,捅得他的心生疼。
当他被东仙要带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提剑相对,他还可以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那群孩子的能力不足以与东仙要对抗;没有关系的,尸魂界如今还不能与蓝染开战;没有关系的,你看他们不也仅仅是拿着斩魄刀对着你并没有砍下来么?没有关系的,真的,都没有关系,你看他们,其实……其实……他们也舍不得你的吧?你是他们的老师啊,你教过他们那么多啊,你是他们的同学啊,你与他们同窗三年,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都笑语盈盈的与他们道早安晚安啊,他们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呢?他们怎么可能对你挥刀相向呢?更何况,他们是那么好的孩子啊,他们甚至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都能拼上性命啊……
可是,一切都是自欺欺人吧?如今,你还能拿什么去欺骗自己啊,凤十日!你就是个笨蛋,活该!
他们不是能力不足,他们是不会为你这么个人与强敌对抗。你与他们只是同学,他们与你却谈不上朋友,或者,连陌生人都比你来得重要。尸魂界,那千年前的时光,漫长到早已忍不住遗忘。你后悔吧?原来漫长的时光还有这样痛苦的后遗症,偏偏你这个傻子,记忆力好得惊人,不但连几世轮回的记忆都紧紧的抓着不肯忘,更何况这短短的千年。他们在你眼里,似乎昨天还在对着你笑,昨天还是你可爱的学生,喝着热酒的好友,今天,却已经用冷漠的眼看得你从头冷到脚。
凤十日,你看看你,笨蛋,笨到所有的人都明白,偏你自己还在这里骗着自己。
十日笑笑,朝天仰起头。据说眼角有泪的时候,这么着便流不出来了,可是,他的眼角却涩涩的,什么都没有,本就……什么都没有。
又在这虚夜宫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听着那时不时的传来的爆炸声,心里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了。果然啊,来来回回自然就习惯了,其实,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在乎的。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十日拢了拢耳边的发,那些细碎短小的发已经逾过了肩头,碎碎的披散着,蓝染喜欢用修长的手指一点点的穿过,缠绵悱恻的样子。其实,蓝染是很好的情人,真的。
忽然一阵巨大的灵力波动仿佛末路一样冲天而起,瞬间转衰,十日一怔,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前一迈又顿住。想了想,终于甩开瞬步就是一阵急行。
这里是虚圈唯一能够照耀到阳光的地方,生生的用灵力造出的太阳、蓝天、白云。就像世界是由原子分子构成的一样,在尸魂界在虚圈,一切都由灵子构成,只要你够强大,便能成为创世神。
巨大的宫殿里,无门无窗。外面是亮晃晃的太阳,门内是一片黑沉沉的死寂。
朽木露琪亚的胸口淌出浓稠的血,浸透了黑色的死霸装。她的眼神迷茫、痛苦、挣扎,但是,没有一刻离开过站在她面前把斩魄刀插进她体内的那个人。
那把斩魄刀叫捩花,曾经是那个人的斩魄刀,那个有太阳一般温暖的笑容的人。
对面的破面看着垂死的露琪亚露出狰狞的笑容:“怎么样?死在曾经被你杀死的志波海燕手中什么感觉?”
露琪亚挣扎着动了动手指,轻微的动作却让深深刺入她身体的捩花带来剧烈的疼痛。少女的眼睛清澈而坚定,即使声音低得断断续续:“你……不是志波副队长,志波……副队长……永远不可能对……对着同伴挥刀。”
对面的第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几乎是嘲讽的弯下腰,看着露琪亚徒劳的挣扎:“耶,可是,我拥有他全部的记忆和能力哦,”他扭了扭腰,露出狰狞的笑,声音在刺耳的女声和沙哑的男声间不停的转换:“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恨你呢?那最后的一刀啊……”
露琪亚的眼里显出痛苦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