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药剂师 第33部分阅读
穿越之女药剂师 作者:肉书屋
慧姐儿嘻嘻一笑道:“大哥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呢,这才哪到哪呢你就心疼起嫂子来了?我若是今儿好好的帮你照应了嫂子你拿什么来谢我?”
彦哥儿脸一红道:“只要你帮哥哥支应过了今日,哥哥屋子里的好东西随你挑可好?”
慧姐儿笑道:“这个买卖倒也做得,大哥你只管放心,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彦哥儿脸红红的给妹妹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去了前院。
前院的酒席上,且不说韩祯贤在座没有多少人敢放肆的闹彦哥儿的酒,就是他的那些同年们闹讲起来也被良哥儿出面替他挡了七七八八去,所以等彦哥儿回到新房的时候人是清醒的不能在清醒的。
红烛摇曳下,满室都是馨香,彦哥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一夜他一头扎进那温柔乡里一次次的迷失了自己。
翌日,玉梅奉命来收了沾满了落红的元帕,董氏忍着满身的不适在镜子里偷偷的瞟了一眼玉梅,脸红的像要滴血一般。而彦哥儿却眉梢眼角到处都含着笑,脸上写着十分的满足。
认亲和回门都毫无例外的进行的顺顺当当的,唯一的小叉子是董氏的母亲在女儿回门的时候才听说姑爷不久将要去怀远县上任,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她忍不住和女儿抱怨道:“也不知道你公公婆婆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们想将姑爷往外弄也好歹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去才是,干嘛弄到那么个偏远的地方,可见这嫡子和庶子的待遇很不同。”
董氏闻言心里一阵难过,她不敢说自己任何一个长辈的是非,可是她自己也还没能领会这其中的深意,只好随口敷衍了自己的母亲几句,随后便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了韩府。
彦哥儿见出门的时候自己的娇妻还开开心心的,怎么回来的路上就好似平添了许多的心事一样,于是心里暗暗的打起了小鼓。
两人回来先到上房给父母请了安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一番洗漱后躺在床上,彦哥儿不由得就问起了董氏何故回了娘家一趟就沉了一张脸回来。
董氏犹豫了一下,便将自己母亲的话委婉的说给了彦哥儿听。
彦哥儿闻言立刻笑了起来,遂将自己和父亲当时的讨论告诉了妻子。董氏听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以小人之心度了婆婆和公公的君子之意,遂羞羞的替自己的母亲遮掩道:“相公,请您别将我母亲的话放在心里,我母亲她也是不知情的一片好心。”
彦哥儿笑道:“我省的,只是以后你若有什么事只管和我明说,切不可胡乱猜度伤了父母的心知道吗?”
董氏粉面含春的道:“是,我记下了。”
彦哥儿看了看自己眼前娇美的人,一翻身便压了上去,自然就将此事揭过了不再提起。
没过多久,果然彦哥儿的任命便下来了,白雪茹早就和韩祯贤商量好了各种细节,暗地里两人都准备好了各种细节,于是便有条有理的安排了这一对小夫妻启程上任去了。
彦哥儿在外面历练了多年以后官也越坐越稳越做越大,但随着韩祯贤的告老等等原因,他却始终没有被调回来做京官,以至于在后来他只有将家也安在了京城之外,这是后话不提。
彦哥儿番外完
良哥儿番外(一)
良哥儿从大哥的屋子里出来后满脑子都是矛盾,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从小母亲就教他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男子汉大丈夫不但要敢想敢做还要敢担当。可是刚刚大哥说的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母亲在教养庶子上所费的苦心。
他不止一次的听自己的生母芳姨娘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他常常想,倘若父亲娶得不是现在的母亲的话,那么自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且不说当年母亲是怎样一步一步打开了自己的心扉让自己从胆小怯懦中走出来,也不说母亲如何毫不藏私的给自己启蒙叫自己学了医术,只凭母亲煞费苦心给自己配的贴身小厮铁头来讲,良哥儿也知道母亲对自己可谓用心良苦。
他记得从小大哥不仅和自己比较生分,而且对母亲更是敬而远之,这几乎是韩府里公开的秘密。但是母亲从没有因此就给大哥下过绊子,相反的她倒经常鼓励慧姐儿和珣哥儿来找自己和大哥玩耍。
他也从没有忘记在那年大哥第一次下场应试落榜的时候,母亲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漠视不理,而是苦口婆心的百般劝慰大哥。
到最后母亲硬是用那一点一点的温情慢慢的温暖了大哥的心,从那以后大哥也对母亲不再是表面的恭敬了,而是发自肺腑的体贴关心起来。要不然大哥也不会在今天听见自己不愿意再参加春闱就急忙的来劝自己。
良哥儿躺在床上正烦恼着,芳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翠翠奉命来找他了。
良哥儿听见通报赶紧起身坐到了桌子边,他看着翠翠眉头一皱道:“姨娘让你来有什么事?”
翠翠行了个礼道:“回三少爷,姨娘亲自做了几道您爱吃的菜,想请您过去吃晚饭。”
良哥儿知道一定是自己刚才在母亲上房里说的话让姨娘心里不痛快,可是自己这会儿也心烦意乱着呢,那里愿意再去听姨娘唠叨。于是他没好气的道:“若是姨娘为了念叨我叫我过去,你最好回去告诉她说我在反思呢没空。”
翠翠知道良哥儿这会儿心里不舒服,但是自己完不成任务回去也会被姨娘念叨的,她想着与其自己被人念,不如让别人来顶着的好。于是便笑着激将道:“三少爷您平日里最孝顺了,怎么这会儿倒耍起脾气来了。知道的呢说您这会儿真的在想正事呢,不知道的呢那还不得说您这才做了举人老爷就开始摆架子了?”
良哥儿一听这个立马就知道自己必须得跑这一趟了,要不然那闲话真的说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难听。于是便冲着翠翠一挥手长叹一声道:“得得得,你也别往下说了,我去就是了!”
翠翠目的达到了便抿嘴一笑再不多话,尾随着良哥儿就往芳姨娘住的小院而来。
芳姨娘果然摆了一桌精致的小菜等着良哥儿,饭桌上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笑着一味的劝良哥儿多吃菜。
饭后翠翠上了消食的茶便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她顺手就将门关上了。
良哥儿见状顿时心里哀叹一声:哎,这就要开始念叨了!
果然芳姨娘将手里的茶碗一放就道:“我听说你今日和夫人说你不想参加明年的春闱考试了是吗?”
良哥儿是个诚实的孩子,他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被责怪依旧毫不隐瞒的道:“是,我今后想行医。”
芳姨娘紧紧地盯着良哥儿道:“我知道你自小就很喜欢学习医药知识,我也承认你在这上面确实也有些天赋。可是孩子,现实生活中不是光凭喜欢二字就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你可有想过?这里远的例子我就不说了,我只和你说说你最佩服的夫人。”
良哥儿一听姨娘要说夫人的事情,立刻有些不满的维护道:“夫人能有什么事?姨娘,您可不要为了念叨我找些话来说!”
芳姨娘知道儿子一向来最听夫人的话,但是此刻听到儿子这般维护夫人还是微微的有些吃味。不过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只好忍下来。
于是她想了想有才道:“我想和你说的是夫人的医术比你高得多,而且夫人也一向来心怀慈悲很喜欢治病救人不是吗?可是从前她未出嫁的时候碍于她是女子的身份,她便不能抛头露面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后来她嫁给了你父亲又因为她身为韩大夫人更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连累家族,越发的不能去行医问诊。你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夫人何须用顾忌这顾忌那的,若有别人说起她只需理直气壮的说我喜欢就好了不是吗?”
良哥儿一下子被芳姨娘的话噎住了,他可没想过这些。
芳姨娘见儿子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便接着道:“要说夫人若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可是比你有条件的多,夫人的娘家本来就开的有药铺,听说夫人小时候还在自家的药铺里做过事,可是到最后夫人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生活,你说这是为什么?人这一辈子哪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呀!”
良哥儿沉默了半晌才道:“您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您容我好好地想一想。”
芳姨娘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可是你再也不是孩童了,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恐怕还是得多掂量掂量的好,千万不要一步错步步错,将来后悔也来不及。”
良哥儿道:“是,我记下了。”
芳姨娘眼神忧郁的看着良哥儿道:“我养你一场不容易,但是我并不求你将来有一天能回报我什么,我只但愿你以后能过的顺风顺水不落人后就好!你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我的话!”
良哥儿起身行了个礼便告辞回了外院。
白雪茹夫妇吃过晚饭,打发了慧姐儿回屋两人照例在后园散步消食时,白雪茹用很平和的语气说了下午和彦哥儿和良哥儿的那番对话,末了她看了韩祯贤一眼道:“老爷您明日若是回来的早的话就和良哥儿好好的谈一下。”
韩祯贤听罢半天不语,过了很久才道:“按理说咱们这样的家庭良哥儿有这样的想法很有点与众不同,但是我看他自小就喜欢跟在你后面摆弄那些药材什么的所以我也不奇怪他会这样想。只是话说回来,他这样放弃春闱考试到底有些可惜呀!”
白雪茹道:“谁说不是。”
韩祯贤想了想道:“若是他执意想要行医那他也缺乏历练,光看医书没有实际经验那哪里行,难说一出去就会碰个头破血流也未可知呀。我想还是让他走仕途算了。”
白雪茹略一思索道:“不如这样,您也别急着下决断,先劝他去尝试一下春闱考试再说。至于中与不中我想都不要紧,关键是要去感受一下才好。至于他想行医这件事我以为也可以,等他考完了您想个办法把他弄进太医院去就是了,这样让他在太医院多看少说多见识见识再说。若是他怕了改了主意当然就按照您想的办最好,若是他真的肯下功夫钻研在太医院又能混出头,那么他的人情历练和医术想必都会有很大的进步,我们到时候再提他谋划也不迟!”
韩祯贤闻言一愣,他可没往这方面想过,他看了妻子一眼道:“那既然要让他学医为什么不送去回春堂?那太医院且不说人际关系复杂,就是给达官贵人或者宫里的主子们瞧病那其中的奥妙也是一言难尽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白雪茹一听这话就知道丈夫没有明白自己的深意,遂笑道:“良哥儿平常在我身边什么医学典籍都看过了,就是我父亲那当太医时的诊断笔记我也给他看过。说起来若论理论知识,恐怕太医院很多人都不一定比得过他。
但是良哥儿始终年纪尚轻,又一直在我们身边长大,先不说他没有任何实际问诊经验,只说他对于人情世故可谓是一窍不通,这样出去不管是行医还是入仕自然会很吃亏。而太医院里正因为太黑暗,所以我才想让他一涉世就看看这世界的险恶,这对于他将来为人行事我想一定都会大有帮助的。
至于我没想让她去回春堂学习是因为我知道,不论是我三哥也罢还是我侄子也罢,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把良哥儿好好地捧着,那么良哥儿在哪里就不会学习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想老爷您想必也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韩祯贤听了妻子这一大番话立刻有些愧疚的道:“你说的很对,我还是没你想的深远啊!”
白雪茹笑了笑方道:“只要您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但是毕竟您是他的父亲,到时候还是要您出面和孩子好好地沟通沟通才是!”
韩祯贤心里很感动,遂伸出大手将白雪茹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里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和他谈的!”
白雪茹很不适应在外面两人之间有亲密的动作,便微微的挣扎了一下想抽出手来。可是韩祯贤紧紧地握着不放,她想了想觉得左右也没有人跟着便放弃了努力,韩祯贤于是心满意足的握着爱妻的手回了屋子。
翌日良哥儿在自己的屋子里纠结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觉得左右都难以取舍,便十分的闷闷不乐。
一院子的小厮丫鬟见他脸色难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做什么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主子迁怒。
韩祯贤从衙门里回来,朝服也没有换便来到良哥儿的院子里,于是父子两关起门来好好地谈了一谈。
两人这一谈就是将近两个时辰,直到丫鬟们来问韩祯贤是否在此用饭谈话才结束。这时父子两人已经是有说有笑的了,良哥儿的眉眼也全都舒展开了。
良哥儿番外(二)
良哥儿他从小就秉性善良,本不是那些有心计谋算之人,只是这几日听了大哥和姨娘的话以后陷入了无边的矛盾之中,深怕自己一个不当伤了素来疼爱自己的母亲的心。如今听了父亲的一席话,良哥儿顿时如释重负。
第二日良哥儿特意去找了白雪茹,和她好好的沟通了一番。
白雪茹她虽然没有多少教育孩子的经验,但是她这么些年过来也经历了不少的事,她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里总结得知:不管是谁,只有多交流多沟通才能彼此增进了解减少误会,所以她很欣慰良哥儿能来和自己说出心里话。
母子二人这一番交谈,彼此与对方不但增加了不少了解,更是增进了不少感情,良哥儿非常庆幸自己能有这样的母亲。
于是解开了心结的良哥儿随后便拿起书本回了学堂,开始了认认真真的春闱备考。
时间过得飞快,到了进场考试的那一天良哥儿一点也不紧张,他以自己最放松的状态发挥了自己一贯的水平出来,他和大哥都毫无悬念的通过了春闱考。
接下来的殿试良哥儿也很放松,结果一个不留神居然让他高中了榜眼。进士及第呀!这可是多少人终其一生求而不得的,而良哥儿完全被这一意外之喜简直震得有些懵了。
皇宫金殿上为新科进士们举行的仪式结束后,良哥儿随着新科状元身后从午门走了出来,他好好地享受了一番连亲王宰相也不能享有的隆遇,良哥儿此刻方觉得非常自豪。
在长安街上打马游街的时候,良哥儿此时此刻从内心深处再次感谢母亲。他想,若不是母亲揉开了掰碎了和自己将道理讲透了,自己也不能有这么良好的心态来参见这春闱和殿试,更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绩,那么自己也不能有现在的风光。
三日后,韩祯贤带着彦哥儿和良哥儿回了定远侯府拜祭祖宗。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下,韩祯贤是百感交集,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这两个庶子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荣誉,想当年为了让这两个儿子上族谱,他差一点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去和太夫人谈条件。
当然,到最后太夫人也是阴差阳错的用他的婚姻为筹码,让他给自己这两个儿子上的族谱,只是谁也不曾预料到的是,这一场以交易为目的的婚姻最终改变了韩祯贤所有的生活。
韩家一下子出了两个进士,而且还有一个高中了榜眼,所以这些日子韩府总是高朋满座,就是家里宴客的那几天过去了,依旧会有一些官太太们携妙龄少女不断地来拜访白雪茹。
这一日韩家三兄弟在彦哥儿的院子里玩,彦哥儿便打趣良哥儿道:“三弟,如今这些夫人小姐们可都是来相看你的呢!看样子你的好事将近了!”
良哥儿微微一窘,他不耐烦的道:“这些个虚虚伪伪的人真是好无趣,若是你我兄弟没有高中你看她们谁会正眼看我们?”
珣哥儿不以为意的在一边插话道:“三哥你快别说什么假如的话,反正你和大哥这会儿是名动天下了,怎么可能阻止的了这些人来上赶着巴结?”
良哥儿眼珠一转神秘的一笑道:“嘿嘿嘿,过几天她们知道了我的志向也许就不会来了。”
彦哥儿见他这般神秘很纳闷,珣哥儿却急急地问道:“三哥你有什么志向快说来听听。”
良哥儿想着自家兄弟们早晚也要知道,遂笑道:“我求了父亲帮我辞了翰林院编修之职,然后又请父亲想办法安排我去太医院学习去。你们想啊,这些人都是一些势利的,她们一旦知道我将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谁还会青睐我?就算是我勤勤恳恳运气也好得不得了,在太医院也最多能做到正五品院使就到了头,试问那个富贵人家又愿意将自己那些宝贝女儿嫁给我?”
彦哥儿听良哥儿如此一说大吃一惊,他急忙问道:“你当真和父亲说了不做翰林院编修?”
良哥儿奇怪的看了一眼大哥道:“是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彦哥儿痛惜的道:“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以为榜眼是那么容易考到的吗?你怎么就这样执迷不悟的非要去行医呢?你就不可以把行医只当做自己的爱好去喜欢喜欢,为什么非要放弃大好的仕途前程呀!”
良哥儿闻言沉默了片刻道:“大哥,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对于为官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现在进太医院,我和父母也商量过了只是为了学习去的,将来等我学成了自然也是不在太医院呆的。”
珣哥儿见大哥和三哥都是一副表情凝重的样子很有些不解,他犹豫了一下道:“大哥,三哥不去做官难道就不行么?”
彦哥儿看了看珣哥儿道:“不是不行,我只是觉得你三哥这样太可惜了。”
良哥儿道:“算了算了,我们别说这些了。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干脆我们三个晚上出去吃饭。我可是听那些同年说第一新换了一个厨子,菜做得很不错哟!今儿我做东,不如我们去尝一尝这新厨子的手艺如何?”
珣哥儿一听这话立刻拍手叫好,彦哥儿本不想去,但是见弟弟们都拿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便不忍心扫他们的兴,于是便答应了。
良哥儿和珣哥儿立刻拉了彦哥儿和长远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的很快的就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没几天,良哥儿的事情韩祯贤便给他落实好了。果然不出良哥儿意料,一听说他没去翰林院就职而是去了太医院当小学徒,那些莺莺燕燕们立马消失的无疑无踪了,而芳姨娘却为此大病了一场。
良哥儿跟着父亲派来给自己带路的人来到位于皇宫东侧的南三所,只见迎面是三大开间的大门,当中的正门上挂着黑漆书写“太医院”三字的朱色匾额。
良哥儿进了大门先拜见了太医院的最高长官院使陆大人,随后又见过了各位前辈们。陆大人因为是受了韩祯贤的重重拜托,所以和颜悦色的派了一个医士带着良哥儿先熟悉熟悉环境。
良哥儿跟在那医士的后边,仔细的记着医士的介绍。
只见大门前一溜平房是门子杂役们的住房,左边是土地祠,右边是听差处。院内正对着照壁的是五间大堂,这是太医院主要的活动场所。在大堂的左侧,有南厅三间,是御医办公的地方,大堂的右侧是北厅,是教授新人的教习室。
院子后面是先医庙,庙内大殿里供奉着伏羲、神农、黄帝的塑像。先医庙外北方向就是太医院的药王庙,药王庙里有三具铜人像,这铜人有男子、妇人、童子各一个。
这铜人是作为针灸教学和考试医生用的,铜人的躯体、脏腑可分可合,表面都用字标有针灸|岤位名称,|岤位孔处涂以黄蜡,里面是空的,可以注水。如果按针灸分寸正确进针,里面的水便可自孔|岤流出,否则不能刺入。良哥儿看罢铜人不由得在内心深处很是佩服这发明铜人的先辈。
连接大堂的过厅是二堂,后面还有三堂五间,这里便是御药房所在。
良哥儿虽然不太通人情世故,但是他是一个聪明懂事的人,他牢记着父母的再三叮嘱,在太医院里谦虚谨慎的低调做人,没过多久大家都习惯了他的出出入入。
他知道自己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是对于实践中的东西自己知之甚少,所以他不但便将母亲叮嘱的多听多看少说话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下来,并且还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手脚很勤快的帮着做一些打杂的活计,于是他很快的就在太医院赢得了好人缘。
太医院的陆大人知道良哥儿是今科的榜眼,不过他既然受了韩祯贤的托付自然对良哥儿也就比较关照,所以本就有基础的良哥儿在太医院的进步很快。等彦哥儿带着新夫人去上任的时候,良哥儿已经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丸药,于是他就将这些亲手做的日常会用到的丸药送给了大哥做分别的礼物。
这一日傍晚,太医院的人除了当值的院判陆大人和一位医士,其余的人都回了家。而良哥儿这几天由于正苦练针灸技术,便忘记了时间还留在药王庙。
接近吃晚饭的时候,工部侍郎家的大公子拿了名帖来说他家老夫人身体不适,请求派人前去诊治。那大公子原本想请陆大人前往,但是陆大人考虑到万一宫里来人传太医自己只留下一个医士在恐怕不妥,便好言好语的和那大公子解释了一番,遂派了医士前往工部侍郎的府邸。
说来也巧,这医士他们前脚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宫里突然来人报说九皇子晚饭后去给皇后请安,突然的就开始发起高热腹痛难忍,皇后令太医赶紧去诊治。
良哥儿此刻刚好从药王庙里出来走到前院准备回家,正好碰上了陆大人自己拿着药箱准备进宫。陆大人一看见立刻决定抓他的差便道:“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背好药箱进宫替九皇子诊脉!”
良哥儿闻言一愣,他想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都不曾出师怎能进宫服侍?
可是陆大人那里有时间和他多说什么,一把将药箱递给他喝道:“发什么楞,还不快随我来!”话还没说完陆大人就跟着那来传令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的往宫里而去。
良哥儿也来不及多想,只好背好药箱急跑了几步跟上他们。
此时皇后的寝宫内正一片混乱,皇后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九皇子躺在床上直嚷嚷着难受,她是束手无策哭的肝肠寸断,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们也是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跪了一地。
好不容易有小太监在门外报到:“启禀娘娘,太医院院判陆大人到了。”
皇后顾不得自己哭花了脸,忙道:“快传!”
一眨眼的功夫,陆大人便带着良哥儿满头大汗的来到了九皇子的床榻边,两人匆匆的给皇后行了礼,陆大人便跪在了床榻边开始把脉。良哥儿一见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跪了一地的人心里便是一紧,他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的站立在陆大人身后。
良哥儿番外(三)
陆大人小心谨慎的把了脉,他感到九皇子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明显是热症。再加上他不停的嚷嚷着腹痛,但又不许人摸他的肚子,陆大人听了便有几分断定他是吃了什么犯忌的东西,于是站起身对皇后行了个礼道:“皇后娘娘,下官想请问一下今日九殿下的晚膳是何人照料的?”
皇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变了脸色皱着眉头道:“我的皇儿可是被什么人下了药不成?”
陆大人老老实实的道:“九殿下目前并没有中毒的征兆,下官只是怀疑九殿下可能是吃过什么互相犯冲的东西所以才会有此病痛,但是究竟是不是还待下官仔细的查问过才会知道,而且也只有查问清楚了才能断定病因,断定了病因这样下官才好对症下药。”
皇后一听立刻厉声道:“来人,立刻把伺候九殿下晚膳的宫人和御膳房的管事都叫来,我要好好地审一审。”
良哥儿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打量着皇后和九皇子,他第一次跟出来问诊就碰到这样的大事,说实话他心里很是紧张不安。
少顷,皇上也闻讯从勤政殿赶了过来,众人一片慌乱的行礼问安声,良哥儿也赶紧随着陆大人跪了下来。
这边陆大人在恭恭敬敬的和皇上回话,良哥儿就只见十来个宫女太监便被推推拉拉的带到了皇后的寝宫来。
众宫女和太监一看皇上和皇后都沉着脸坐在那里,九皇子还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又哭又喊的叫着难受,顿时都感到了大难临头,一下子这些人便呼啦啦的全跪了下来。
皇上威严的大喝了一声:“该死的奴才们,今儿晚上你们都伺候着九殿下吃了些什么,还不快速速给朕招来?”
那领头负责九皇子膳食的宫女忙磕了一个头颤抖着道:“回皇上,九殿下今日的晚膳是按照御膳房拟定的单子上的,没有任何偏差!”
皇上闻言扫了一下底下跪着的那一堆人道:“御膳房的人在哪?”
立刻一个太监便连滚带爬的往前膝行了几步道:“回皇上,九殿下今天的晚膳有四碟子开胃小酱菜、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八宝野鸭、佛手金卷、干连福海参、大鹅肉烩蔬菜、金丝酥雀、香煎芋头糕、龙井竹荪汤和水果。”
皇上听罢冷冷的道:“没有什么别的了?”
那太监大汗淋漓的道:“奴才拿脑袋担保真的没有别的,就是制作过程和上膳过程奴才也敢担保没有出过错。”此刻这太监想,反正现在大家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死活都得紧紧的咬紧牙关不承认自己会有疏忽。
皇上一听这话勃然变色呵斥道:“你们都没有出错,那难道是九殿下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不成?”
下面跪着的人一听这话立刻都大呼“不敢”之类的话,但是就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九皇子为何会这样。
这边厢乱麻麻的审也审不出个所以然,那边九皇子依旧难受的哭着,皇上和皇后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可就是问不出一个结果。
末了皇上大怒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就是你们统统都有失职,朕就问你们一个失职之罪好了!来人那,将这帮奴才给朕统统拉出去杖毙了!”
良哥儿跪在下面听得皇上这一句紧似一句的问话早已经汗湿衣襟,当他一听到“杖毙”二字吓得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些也许无辜的人,随即立刻又低下了头。他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他想这才是几句话的功夫怎么这么些人就会丢了性命,这皇宫简直太可怕了!
那些宫女太监们一听自己的小命要没了,立刻有人高喊“饶命”,有人高呼“冤枉”,更有人吓得只会哭。
片刻工夫这些人便被人掩着嘴拖了出去,皇上十分不悦的扭头对陆大人道:“陆爱卿,你没办法下定论就没办法施救了吗?”
陆大人忙道:“回皇上,臣原本是想知道病因才好对症下药,但是如果现在无法查出原因臣只有试着给九殿下催吐或者用一点泻药,只是这样太伤身,所以臣刚才不敢贸然使用。不过依臣看来,只要将九殿下腹痛解决了自然也就解决了发热的问题。”
皇上道:“如此这般操作你有几分把握可以医好九殿下?”
陆大人沉吟了片刻道:“臣有八分把握。”
皇上急忙道:“既然如此你就赶紧着手!”
陆大人忙道:“臣恳请皇上和娘娘最好回避一下,臣担心等一会儿为九皇子施针之后会有难闻的气味冲撞了皇上和娘娘。”
皇上想了一想点点头,随后他安慰了九皇子几句便带着满脸忧心的皇后走了出去。
陆大人抬起手擦了一把冷汗,随后他便爬起来走到床榻边,良哥儿也一言不发的紧跟着起身紧随其后。
陆大人再次跪在床边,他温和的对腮边还挂着泪的九皇子道:“九殿下,下官要为您施针了,请您忍耐一下。”
九皇子眉头紧皱的啜泣着道:“是不是施了针我就会好了?”
陆大人轻声道:“是。”
九皇子于是抿了抿嘴道:“那好,你开始!”
小心小意在一边候着的良哥儿闻言赶紧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包递给陆大人,陆大人随后娴熟的在九皇子的天枢、中脘、支沟、外关|岤位上飞快的下了针。
不大一会儿,九皇子便开始上吐下泻起来,陆大人见状赶紧将银针取出来了。
好一番折腾过后宫女们进来给九皇子清洗了,九皇子便疲惫的睡着了。
陆大人想了想又给九皇子开了一张调和脾胃的方子递给皇后寝宫的管事姑姑,并细细的嘱咐了又嘱咐这才带着良哥儿出来。
两人一走出后殿,立刻就有小宫女带着他们到了前殿见皇上和皇后。
前殿里,皇上和皇后已经从宫女们口中得知九皇子没事的消息,此刻两人都面带轻松的喝着茶,陆大人和良哥儿见了不由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皇上盯着陆大人问道:“陆爱卿,那你现在可知道九殿下何故会如此了?”
陆大人道:“回皇上,臣已经仔细检查了九殿下吐出来的食物残渣,发现九殿下不仅吃了很多晚膳时上的那些菜和点心,还吃了不少鸭梨和香蕉之类的水果。在这些食物里,鹅肉和鸭梨共食会引起发热,而芋头和香蕉共食则会引发腹胀。所以臣以为,九殿下是不小心吃了这些相克的食物才得了这一场疾病!”
皇后一听这话立刻想到她心爱的皇儿就是在自己这里吃的这些水果,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于是她立刻掩饰道:“这些混账奴才,刚刚皇上问了半天他们也没有说清楚这些,将他们杖毙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皇上也在一旁愤愤的道:“皇后说的极是!这帮子混账奴才仗着主子年幼便如此大意,要不是陆大人及时的施救,我皇儿可就危险了。”
随后皇上又和颜悦色的道:“嗯,陆爱卿今日有功,朕就赏你黄金百两。”
陆大人忙跪下道:“臣谢主隆恩!”
稍后良哥儿迷迷糊糊的跟着陆大人走出皇宫,他觉得刚刚的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前一个时辰皇上一下子就夺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后一个时辰便可以喜笑颜开的赏人,这简直就像演戏一般,甚至演戏都演不出这样的。
陆大人刚刚也是吓得一身大汗,此刻回到太医院他很想静一静,于是便对良哥儿道:“你赶紧回去,刚刚耽误你回家了!”
良哥儿也不愿意多废话,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太医院。
铁头估摸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就牵着马来到太医院门外接良哥儿,可是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见自己家的少爷出来,于是便进来问门子和杂役。有一个小杂役曾看见良哥儿随着陆大人进了宫,于是便好心的告诉了他。
铁头不知道这一下还要等多久,只好自己先骑着马回府里和长远总管打了个招呼留饭,这才又回到太医院来。
等良哥儿从太医院走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铁头见了不免吓了一大跳,他急忙上赶着几步扶住良哥儿道:“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良哥儿幽幽的道:“我好累,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铁头心疼的道:“您上马坐稳了,小的这就带您回家。”
良哥儿浑浑噩噩的被铁头扶上了马,任由他把自己带回了韩府。
铁头将良哥儿送回屋子,大丫鬟阿珠赶紧上前来扶住他坐下。阿珠看了看疲惫之极的良哥儿柔声问道:“三少爷,您是想先用餐还是想先洗漱一下?”
良哥儿摇摇头道:“我不饿,我想洗个澡。”
阿珠忙吩咐小丫鬟们去准备了洗澡相应的东西,她自己忧心忡忡的找了干净的换洗衣服给良哥儿拿到了净房。
少顷,一切准备停当阿珠便要伺候着良哥儿进去沐浴,良哥儿不耐烦的道:“我自己洗就可以了,你们都出去!”
阿珠很无奈,只好带着下人都退了出来。她想了想,便叫了铁头来问良哥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古怪?
铁头也觉得很莫名其妙,只好把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阿珠听了铁头的话脑子里飞快的转动起来,她突然面色大变的轻声叫道:“该不会是在宫里诊脉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铁头一听这话当时就冷汗直冒,他犹豫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当时三少爷可是跟在陆大人后面的,三少爷现在还是挂着学徒的身份,按理说诊脉什么的根本不会让三少爷动手的,就算是犯了错也是陆大人的事情!”
阿珠依旧心神不定的道:“不行,我得把这个事情告诉夫人才行,要不然万一三少爷出了什么事咱们都得受责罚!”说完她便命小丫鬟好好的伺候着,自己匆匆忙忙的进了内院的上房。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大人,表忘记明日周末有双更哟!
良哥儿番外(四)
阿珠来到上房刚好看见半夏从屋子里出来,她赶紧拉住半夏道:“姐姐,夫人现在可忙?”
半夏很好奇这个时候阿珠怎么会来这里,遂拉了她的手答非所问道:“这时候你不好好的在屋子里伺候三少爷,到这里做什么?”
阿珠道:“姐姐你不知道,刚刚的三少爷才回来,但是我瞧着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很苦恼,我怕会出事,所以赶紧来回夫人一声。”
半夏一听这话忙道:“那我赶紧给你传一声,老爷和夫人这会儿正好还没有休息呢!”半夏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
韩祯贤和白雪茹一个歪在炕上看着书,一个正翻阅着回春堂的成药账册,屋子里静悄悄的,偶尔只听见两人翻阅纸张的声音。
半夏一挑帘子进来道:“夫人,阿珠说有事回禀。”
白雪茹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半夏一眼道:“叫她进来说。”
随即半夏将阿珠叫了进来。阿珠给两位主子行了礼道:“夫人,三少爷刚刚才从太医院回来,但是他脸色苍白饭也不吃,奴婢担心三少爷他有什么难事憋在心里会出事,所以特意来禀报一声。”
韩祯贤一听这话当即将书放了下来,他盯着阿珠道:“那你可知道三少爷发生了什么事?”
阿珠小心的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问了三少爷的长随铁头,铁头说今儿傍晚三少爷随着陆大人进宫给主子们瞧病去了,回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白雪茹听了这话脸色刷得就白了,她想着这宫廷里面最是诡计多端的地方,该不会良哥儿陷入了什么麻烦?于是她紧张的看着韩祯贤道:“老爷您赶紧去问一问良哥儿,别是有什么事才好!”
韩祯贤闻言心里也是一沉,一霎那间他颇有些后悔将儿子放到太医院去。他一边安慰这妻子道:“你别担心,万事有我呢!”,一边忙起身穿了鞋子就走。
韩祯贤大步流星的往外院走去,白雪茹开始坐立不安,她想了想便吩咐半夏去厨房做了些清淡的东西给良哥儿送去,自己则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等消息。
韩祯贤来到良哥儿的屋子里的时候,良哥儿刚刚的从净房里出来,小丫鬟正在用干帕子给他擦头发上的水。两人一见韩祯贤走了进来赶紧起身行礼,韩祯贤摆一摆手让良哥儿坐了。
阿珠轻手轻脚的给父子两人上了茶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韩祯贤看儿子的脸色却是不好,心里一黯,他柔声问道:“你可用过晚饭了?”
良哥儿笑了笑道:“回父亲的话,儿子不饿,现在不想吃。”
韩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