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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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 作者:肉书屋

    分开?”

    “这……”楼清羽想了想,道:“这是宫里的规矩。”

    童儿恼了:“什麽破规矩!我才不要和爹爹分开!我们就不住宫里了!”

    楼清羽怔了怔,没想到他说出这种话来。

    “居移气,养移体”童儿在宫里住得久了,又时常跟在迦罗炎夜身边,一国之君便是他的亲生母父,因而虽然年纪还小,已不知不觉学到几分君王气度,有时说话自然而然地流出一股威严霸气,让楼清羽都不觉感慨环境的重要和血缘之亲的力量。

    楼清羽微笑道:“不住这里可不行,你父皇不会答应的。”

    “那有什麽不行的?我和父皇说去,让父皇和我们住一起,好不好?”

    楼清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叹了口气,心道算了,既然炎夜不提,此事就往后放放,待哪日真提到日程上,他再想办法把童儿留在身边。

    不过转念想到崔淑妃今日既特意提起,想必日子也不远了,便命人去前朝打听了一下,果然听闻今日已有多位大臣上奏此事。

    楼清羽听了回报,心下一沈。

    这日傍晚迦罗炎夜来时,说道前朝已有大臣上奏小皇子回宫多时,该早日分殿抚养了。

    楼清羽道:“这事不行,我不同意。”

    “这是宫里的规矩,你不同意也不行。朕幼时也是这样的。”

    “那不一样。”楼清羽皱眉。

    他其实摸不清太后蒋子风的做法。虽然迦罗炎夜幼时确实与他分殿养育,但后来蒋子风封了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自有权利与儿子生活一起,却不知为何没有这麽做。

    不过楼清羽关心的还是童儿的事,道:“孩子幼年与父母分开抚养,会产生心理疏离和缺乏安全感,对他以后的身心成长极为不利。”

    迦罗炎夜愣了愣:“这是什麽道理?我们皇家没有这麽软弱的孩子,分开抚养正是为了不让皇子与母亲过於亲昵,让他更加坚强的长大。”

    “……唉,和你说了也不懂。”

    楼清羽知道与迦罗炎夜这样不懂心理科学的‘古人’讲也没用。估摸著当初蒋太后就是为了让儿子更加独立坚强,所以才从不溺爱他,也不亲自抚养,却不知此举却适得其反呢。

    迦罗炎夜听了楼清羽的话,有些不悦道:“不管你怎麽说,这事是由不得你的。童儿早晚要分殿而居,你最好早有准备。”

    楼清羽决定换种方式和他沟通,道:“我和童儿刚刚回宫,根基不稳。现在前朝多事,后宫也变数莫测,让童儿独居抚养,如何能照顾周到?何况你现在并未立后,有谁能代我照顾好他?你竟忍心让他与我分开?”

    迦罗炎夜蹙眉想了想,道:“皇后的事先不提,但童儿我想立他为太子,请太傅来教导,如此你也可以放心了。”

    楼清羽大惊:“如此万万不可!”

    迦罗炎夜沈下脸:“有何不可?清羽,童儿不过是和你分殿而居,每日仍会过来向你请安,你有什麽不安心的?难道我堂堂大齐国还教导不好自己的太子?”

    楼清羽脸色微变,见此事无可挽回的余地,好在童儿已经四岁,独立性也强,全当送他去了住宿制托儿所了,只是立他为太子之事,还当好好劝劝。

    谁知迦罗炎夜主意已定,道:“这件事你不必再说。童儿分殿之时便是立为太子之日。哼,若不是你当年带他离开苍州,童儿早已是太子了!你也早已是皇后了!”说罢想起旧事,忍不住提气道:“如果不是朕千辛万苦地找到你们,只怕你是绝不会带他回宫吧?!说到心狠,朕可比不得你,竟忍心让我们父子分离这麽久!”

    楼清羽蹙眉,不想和他争吵,忍声温言道:“我们现在在说童儿的事,不要扯远了。”

    “朕哪里扯远了。话说回来,如果今日你是皇后,童儿自然留在你身边抚养。不仅童儿,以后朕所有的皇子都由你来抚养。可是你当初偏偏要离开朕,不肯与朕共得天下,否则又怎会有今日之忧!”

    楼清羽终於怒了,道:“我当初离开你,你也知道是为什麽。我不想和你再争执。如今我已回到这深宫之中,犹如折翅的飞鸟,再不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你还有什麽不满意的?你当我稀罕那个皇后之位吗?我只想抚养自己的子女,你的其他子嗣关我什麽事。哼!飞翼宫,飞翼宫,你莫不是在讽刺我麽?”

    “你说朕讽刺你?!”迦罗炎夜怒极,冷笑道:“好!好!楼清羽,朕早知道你不稀罕什麽皇后之位,可是童儿是朕的儿子,朕说要立他为太子就是太子,你反对也没有用!这个宫里还是朕作主!”说罢甩袖离去。

    楼清羽气得一把摔碎了桌上的东西。

    迦罗炎夜,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自作主张!我也是个男人,不是你后宫里的那些女人!

    童儿本来已经睡下了,听到父亲的房间里传来!!当当的声音,不由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殿下,您要去哪里?”照顾他的宫女莲蕊问道。

    “我要找爹爹去。”童儿光著小脚跳下床,迷迷糊糊地往爹爹的寝殿里走去。

    “殿下,夜晚了,您别去了。”莲蕊刚才也听见了主殿里的声音,这会儿连忙拦著他。

    可是童儿哪里听她的,从她臂弯下一钻,便跑了出去。来到爹爹的寝殿里一看,只见满屋碎片,几个宫侍正在收拾。

    楼清羽正坐在床边生气,看见童儿吓了一跳,忙过来一把把他抱起来,见他竟然没穿鞋子,道:“怎麽回事?怎麽光著脚就跑过来了?”

    童儿细细看著爹爹,小声道:“爹爹是不是在生气?”

    楼清羽一噎,没有说话。

    童儿揉了揉楼清羽的眉毛,努力帮他抚平,道:“爹爹是不是和父皇吵架了?”

    楼清羽笑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今晚就在爹爹这里睡吧。”

    “好。”

    宫侍收拾完都退了下去,楼清羽搂著童儿一起躺进被窝里,见童儿还睁著黑亮的大眼睛担忧地望著他,便压著他咯吱他腋窝。童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钻进被窝里扭来扭去。

    楼清羽和他嬉闹了一阵,见他忘了刚才的事,便帮他盖好被子,拍著他哄他入睡。

    童儿打了个哈欠,拉著他撒娇道:“童儿还是喜欢和爹爹一起睡。”

    楼清羽哄道:“童儿长大了,不能总和爹爹一起睡了。以后童儿还要有自己的殿宇,要早点独立了。”

    童儿困倦地喃喃道:“童儿不喜欢这里这麽多规矩,都没人陪我玩,还要和爹爹分开住……我不干,明天我去和父皇说……不要分开……住……”

    话还没说完,小人已经睡了过去。楼清羽怜爱地看著他,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童儿放心,爹爹会保护童儿的。”

    下部 第八章

    迦罗炎夜一连几日未再来飞翼宫,反而连番宠幸了几个妃子,直让楼清羽越发不能忍受。前朝又一直有大臣上奏皇子分殿之事,终於在五日后迦罗炎夜下了旨,册封童儿为太子,移居承乾宫。

    圣旨一下,众人自然开始忙碌。楼清羽将莲蕊等几个宫人招进来仔细嘱咐,让他们务必照顾好太子。

    这几个人都是他进宫后亲自挑选的,其中莲蕊更是与楼家有些瓜葛,当年她全家获罪,全凭楼相周全才保全了下来,因而对楼清羽很是忠心。

    其实楼竞天贵为一国之相二十年之久,托他之福受庇护的人不在少数,宫里也有许多人曾受过楼家恩惠。楼清羽入宫这两个多月,也收拢了几人在身边。可是光这些不过能在后宫耳目聪明一些,并无太大用处,重要的还是要有娘家的支持。不过楼竞天在北靖王谋逆时被罢官,后迦罗炎夜登基,又因楼清翔之事辞去官职,便连楼清扬也闲赋在家,如今前朝除了几个楼家的旁系子弟外,再无权大之人。

    此事对楼清羽来说有利有弊。不过楼清羽站在窗外,望著院中摇曳的秋风,唇角微勾。

    人到任何时候都要依靠自己。既然现在没有娘家可以支持他,那他就想办法强大自己的力量。

    另外要抬高自己在宫里和迦罗炎夜心里的地位,除了自己的上升外,打压其他人也无疑是一种有效的办法。别人降低了,自己也就上去了。但是这种方法不太光明,楼清羽也不屑为之。

    “主子,奴才回您件事。”

    “什麽事?”楼清羽见服侍他的小兴子神秘兮兮的,便让别人都退下,等他回话。

    别看小兴子模样长得小,其实已经二十有七,在宫里是十几年的‘老人’了,这宫里的上上下下他都门路摸得很清。

    “主子,奴才打听过了,皇上这两天虽然在崔淑妃和陈妃那里过夜,但并没有宠幸。”

    “啊?”楼清羽一愣,随即道:“你怎麽知道?”

    小兴子一笑,道:“崔淑妃房里的一位侍女是奴才的远方表姐,陈妃那里奴才也认识人。听说这两天皇上在她们那里就是下下棋,闲聊两句就歇了。若是真宠幸过了,第二天早上皇上必定会送养身汤去的,可是这几天都没有,可见皇上是故意和您怄气呢。”

    楼清羽沈默片刻,敲了他一记暴栗,笑道:“你倒机灵。”

    小兴子嘻嘻一笑,道:“这宫里哪个奴才不是为自己的主子?奴才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想当年和帝宠幸段贵妃,都没有主子这样受宠呢。”

    楼清羽听他提起迦罗真明,想起一事,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当年和帝被北靖王软禁在宁寿宫的事非常严密,所有的服侍的人早都……”小兴子在脖子上做了个‘?嚓’的动作,道:“奴才无用,还没有帮主子打探出来。”

    楼清羽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些陈年旧事不用著急,你慢慢探听吧。”

    “是。”

    楼清羽赏了小兴子十两银子,让他下去了。迦罗炎夜不太宠幸后宫,这是他回宫后便听说了的。可是跑到妃子的房里却不做事……

    楼清羽轻轻一笑。迦罗炎夜算是个天生的gay,让他抱女人确实有些为难。不过他倒好奇,不知从前他是怎麽应付的?迦罗炎夜是如此高傲冷硬,这天下间除了自己,想必再也无人敢把这帝王至尊压在身下了。

    匆匆忙忙的,童儿终於搬去了承乾宫。临走前极为不悦,恼了好久不理迦罗炎夜。

    他性格聪慧,思想自主,虽然入宫不久,却已经明白了很多事,对父皇和爹爹之间的波涛暗涌也隐有所感。后宫是世上最复杂,最势力的地方。童儿从那些宫仆无意间的言谈碎语间,也知道父皇除了自己的爹爹,还有其他许多‘老婆’。他虽不明深意,却同他爹爹一样感到极为不满。不过他年纪小,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和别人‘分享’父皇。

    童儿离开自己的身边,让楼清羽一下子觉得有些空荡荡,但时间富裕了,也方便他做更多的事。现在他已经想办法与宫外取得了联系,还可以暗中遥控那些生意,但毕竟没有在外边那麽方便,消息传递也甚为麻烦。

    不过楼清羽还在烦恼此事的时候,一件涉及童儿的大事却如此突然而迅速地摆在了眼前。

    “什麽?!”楼清羽打碎了手中的玉盏,在听到宫人禀报太子中毒的消息后,奔出了飞翼宫。

    承乾殿里正一片混乱,楼清羽几乎和迦罗炎夜一起奔至。御医尚未赶到,内殿里只有惊慌失措的宫人们跪了一地。

    “童儿——”

    “童儿——”

    迦罗炎夜扑到榻上,只见童儿圆嫩的小脸一片煞白,嘴角发青,浑身抽搐。

    “这是怎麽回事?!说!”迦罗炎夜一见童儿这样子,几乎心神俱裂。

    莲蕊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奴才们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中午时候还好好的……后来陈妃娘娘派人给殿下送了燕窝粥,殿下喝下之后就、就这样了……”

    “御医呢?!御医怎麽还没来!?”楼清羽顾不得追究事情原委,只是见童儿这情形,分明不好。

    “御医已经去叫了,还未到……”

    楼清羽知道此刻绝不能慌张。宫里宣传御医层层叠叠,等御医到了,只怕童儿也撑不住了。

    他勉强镇定下来,脸色苍白地问道:“太子喝过粥后多久了?此前还吃过别的东西吗?”

    “没有。午膳之后只用过燕窝粥,再没有别的。也就、也就半炷香时间吧。”

    那就是一刻锺到二十分锺左右。

    楼清羽顾不得别的,一把把儿子从迦罗炎夜抱得死紧的怀里抢过来,倒趴在床上,掰开他的嘴,将食指和中指伸进去,用力抠他的咽喉,另一只手使劲挤压他的胃部。

    “你干什麽?!”迦罗炎夜大惊。

    “童儿,吐出来!快!吐出来!”

    “哇——”昏迷中的童儿痛楚地扭动,不由自主地开始呕吐。

    楼清羽一边给他催吐,一边喊道:“去拿牛奶!快去拿牛奶来!”

    牛奶很快就拿了来。楼清羽为了给孩子补钙,让承乾宫的膳房随时预备著。

    童儿还在父亲的催动下用力呕著,小身子犹如风中落叶,不停地颤抖。楼清羽见他吐的差不多了,将他翻转过来,把牛奶向他嘴里灌去。

    童儿的胃部仍在痉挛,奶汁沿著嘴角吐出,楼清羽用力拍打他的面颊,竟毫不手软:“童儿,醒一醒!把牛奶咽下去!”

    童儿痛楚地扭紧小脸,半昏半醒地吞下几口,又猛然吐了出来。楼清羽便再次给他硬灌下去,如此反复。

    迦罗炎夜浑身发颤,在旁直直地看著。他虽不明白楼清羽在做什麽,但相信他是为了救童儿。见儿子如此遭罪痛楚,迦罗炎夜心都快碎了。

    御医很快赶到了,楼清羽看见他没工夫吃惊,一把拉过来催道:“快!快给童儿医治!”

    “怎麽样?!太子到底怎麽样?!”迦罗炎夜急切地问。

    “太子所中之毒甚是猛烈,且剂量很大。若非楼贵妃及时给太子催吐,牛奶又似乎有缓解毒素的效用,太子殿下怕很难撑到微臣赶来。”御医给太子诊过脉,又灌下解毒的圣品,回道。

    迦罗炎夜听到此话,瞠目欲裂。

    御医道:“殿下虽然已经服下解药,但此毒毒性很大,还需慢慢排解。殿下年纪幼小,五脏受损,解毒之后大概还需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楼清羽道:“这到底是什麽毒?怎麽如此剧烈?可能完全解除?可会留下后遗症?”

    御医低声道:“此毒为断肠,并非稀有毒物,只是毒性剧烈,一炷香内便可要人性命……不过解法却不难,当可完全解除。至於遗症,幸亏楼贵妃的应对及时,太子殿下若细心调养,当无大碍。”

    楼清羽与迦罗炎夜这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秀清,太子朕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医治,务必让太子早日痊愈。”

    “是。”那御医低头跪在地上,恭敬地应了。

    楼清羽这才有时间看向他,问道:“你是什麽时候回宫的?为何这几个月来本宫一直没见过你?”

    沈秀清看了一眼皇上,低头回道:“江南前些日子闹瘟疫,微臣被皇上派去协同赈灾大臣救治百姓,前些日子才回宫。”

    楼清羽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思又扑回儿子身上。承乾宫里直折腾到半夜,才好不容易安顿下来。

    童儿的情况还未稳定,小脸煞白地像抹了墙灰,让人看著就心惊。

    楼清羽一直在旁守著,迦罗炎夜又急又痛,也坐在床榻边看顾著。

    终於,沈秀清拔出最后一根银针,仔细为太子擦拭了针口,道:“皇上,娘娘,微臣已给太子拔出了部分毒素,待太子发了汗,明日还需继续。”

    迦罗炎夜看著刚才儿子浑身插满银针的样子,心尖都痛得麻木了,此时应了一声,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湿布巾,帮儿子擦了擦汗,不再说话。

    楼清羽道:“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明日太子还要你继续解毒呢。”

    “是。这是微臣的职责,微臣必当竭尽全力。”

    沈秀清平静地道,正要退下,忽见迦罗炎夜身子晃了晃了,险些栽倒到地上。

    “皇上?!”

    楼清羽和沈秀清都是一声惊呼,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皇上,你没事吧?”楼清羽扶著他问道。

    沈秀清蹙眉道:“皇上,您脸色不好,是否需要微臣帮你诊脉?”

    迦罗炎夜忍过刚才的晕眩,道:“朕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

    “下去!”

    沈秀清见皇上叱喝,只得无奈退下。楼清羽也蹙了蹙眉,道:“皇上,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童儿这里有我。”

    迦罗炎夜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坐在床边,看著童儿憔悴的小脸发呆。过了片刻,忽然冷冷道:“将承乾宫的所有奴才都叫进来!”

    很快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进来,跪在地上,连后院的粗使宫人都在。

    “今日太子之事,你们作何解释?”迦罗炎夜的声音冷得像冰。

    莲蕊等人都不敢吭声。

    原来陈妃很喜欢太子,从前在飞翼宫的时候也隔三差五地送粥来,童儿很喜欢喝,所以莲蕊她们也没多想。何况人人都知道这粥来自陈妃处,还能有什麽差错?谁知竟有人就是仗了这点……

    迦罗炎夜双拳紧攥,骨节都发白了。楼清羽怕他怒火中烧做出什麽事来,将手覆在他拳上,稳稳握住。

    迦罗炎夜渐渐镇定下来,沈声道:“所有人下去各领五十仗。”

    众人都微微一颤。

    五十仗,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楼清羽轻声道:“现在童儿还昏迷不醒,正需要人伺候。你把所有人都责罚了,谁来照顾他?他们都是童儿一进宫就服侍的人,不如先把仗责记下,让他们好好伺候,戴罪立功。”

    迦罗炎夜运了两口气,不耐地挥挥手。

    楼清羽连忙让他们下去,众人都感激地退下了。

    内殿里只剩他们二人和昏迷的童儿。楼清羽见迦罗炎夜神色倦怠,道:“皇上,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

    迦罗炎夜揉了揉额头,低声道:“童儿这个样子,我怎麽能离开。”

    “你是皇上,要保重身体。童儿这里有我呢,何况还有秀清在,不会有事的。”

    迦罗炎夜抬头看著他,低低一叹:“我错了……”这一声低幽清浅,带著淡淡的倦怠和无奈。

    即使是帝王之尊,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这是迦罗炎夜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

    楼清羽望著孩子,似喃喃自语般呢喃:“所以我不愿你做皇帝……”

    这句话,迦罗炎夜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他只是静静地坐著,仔细地看著孩子。

    过了半晌,他慢慢站起身来。楼清羽以为他要去休息了,正要说话,却见他扶著床框,身子微微一晃,竟向前软倒。

    楼清羽吃了一惊,立刻飞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下部 第九章

    迦罗炎夜刚才一起身,只觉眼前一黑,浑身无力,刹那间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醒转过来,发现仍是半夜,自己正躺在承乾宫的偏殿床榻上,楼清羽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麽。

    他揉了揉头,觉得胸口有些憋闷,浑身酸软。

    “朕怎麽了?”

    楼清羽神色平静地道:“你有身孕了,已经一个多月。”

    “……哦。”迦罗炎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是沈秀清给朕诊的脉?”

    “是。”

    迦罗炎夜不再说话,只是有些倦倦地躺著。

    “你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他嗤笑了一下,道:“朕的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楼清羽沈默片刻,望著他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迦罗炎夜闭上眼,慢慢道:“不是说了生下来吗。”

    “那你如何……对前朝众臣和后宫里的人交待。”

    “朕做事需要向他们交待吗。”说到这里,他微微睁开眼,目光沈沈地望著他,道:“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我会宣布孩子是你生的,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装孕,莫要让人怀疑。”

    楼清羽微微蹙眉道:“你以为现在是在苍州吗?这麽多双眼睛看著,这麽多双耳目听著,如何瞒得住。”

    迦罗炎夜又叱笑一声:“没有后宫做不到的事,这就要看爱妃你的本事了。”

    楼清羽静默片刻,望著他依然平坦的腹部,幽幽道:“炎夜,我不明白你在想什麽。既然你已经背弃我们当初的诺言,如今后宫数名,想要孩子就让她们给你生好了,何必以帝王之尊自己受这苦楚?童儿出生时的辛苦你不记得了吗?”

    迦罗炎夜心中犹豫片刻,还是不愿告诉他真相。毕竟无法让女人受孕,是任何一个男人的耻辱。他淡淡地道:“朕自有打算。”

    楼清羽忽然俯下身来,在他身旁半躺,一手撑著自己,一手覆到他的小腹上,认真地望著他,缓缓道:“炎夜,我想知道理由!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麽要留下这个孩子?”

    迦罗炎夜望著他美丽的双眸,里面清辉温柔,闪烁著隐隐希冀的光芒。他迟疑片刻,动了动唇,终究说不出对方渴望的话来。

    楼清羽紧紧地望著他,将他的面色收入眼底,微微垂下眼帘,掩住那微不可察的失望,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吧,身体重要。我去看看童儿。”说著翻身要起来。谁知迦罗炎夜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

    楼清羽顿住,回过头去,见迦罗炎夜似乎也有些怔愣,窘迫道:“夜深了,你……你也歇歇吧。”

    楼清羽愣愣地看著他,过了片刻,淡淡一笑,轻轻放下他的手,低声道:“皇上休息吧,马上就天亮了,我不打搅,还是去看看童儿吧。”说罢仔细地帮他盖好被褥,慢慢走了出去。

    迦罗炎夜望著他的背影。他不是不知道楼清羽刚才在渴望什麽。他知道他期待自己说这个孩子是为了他才孕育的。可是他不能自欺欺人。虽然也有楼清羽的缘故,但迦罗炎夜心里十分清楚,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或者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

    我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呢……

    迦罗炎夜闭上双眼。想起当年与楼清羽的恩爱缠绵,海誓山盟,想起苍州那清寒辛苦,却温暖开心的生活,恍若前世的一场梦。

    曾经的幸福被自己亲手打破了,因为楼清羽不懂,在皇家出生的人,追求这个权位是他们一生的追逐。

    不,或许楼清羽不会不懂。他是那样剔透清高的一个人,或许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他才希望自己能平淡从容地过完一生。

    可是人生是不能重来的,机会放在眼前的时候,迦罗炎夜无法说服自己什麽都不做。

    清羽,清羽……你以为我背弃了当初的诺言,可却如何知道我心中的苦。

    迦罗炎夜缓缓抚摸著小腹,暗暗祈祷,希望在这沈闷枯燥的后宫生活中,这个孩子可以给楼清羽一丝快乐和期待,也可以给他们再次幸福的一个机会……

    此时楼清羽望著仍在昏迷中的童儿,心中痛楚而迷茫。

    这后宫之中重重危机,这才几天,童儿就这样了,是他保护不周的缘故。

    楼清羽心思不停地转著,看来要在宫中立足,光有一个虚衔是不行的。就算他在外面有些经济基础,也发展不到宫里来,这次事件首先要查出幕后主使。能利用陈妃之人,必定在她之上。那余美人地位低,又是异国人,在后宫无权无势,不会做这种事,现在只有崔、林二妃嫌疑最重。

    这次童儿中毒之事激起了楼清羽的戾气。想起前世,他为了在明争暗斗的傅氏集团中保全童和自己,没少做违心狠辣之事。童的性格开朗单纯,也许是自己从小把他保护得太好的缘故,对人性他始终存著一丝希冀和心软,却不知这些都是他的致命伤。

    楼清羽看著自己的双手。前世为了童,这双手曾经染过鲜血。如今为了童儿,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他不得不再次拿起武器。

    逃避不是他的性格。为了童儿在后宫的安全,为了保证他今后的平安幸福,楼清羽不介意再次做一个持刀人。

    除去那两个嫔妃势在必行。只是只打击她们在后宫的势力治标不治本,只看迦罗炎夜如此厌恶女人却还要保证每个月都要在她们的宫宇留宿,就可看出她们的娘家在前朝的影响。既然如此,不仅要遏制她们在后宫的势力,还要早做釜底抽薪之计。

    楼清羽望著童儿苍白的小脸,紧了紧双拳。

    童儿,放心,爹爹为了你,什麽都会做!

    第二天迦罗炎夜没有早朝。太子中毒的事震惊朝野,楼清羽没心情应付其他人,迦罗炎夜下了旨,禁止别人探视,让太医专心给太子解毒,并彻查此次下毒事件。

    那个送粥的宫女已经自尽,陈袖儿在承乾殿跪了四个时辰请罪。迦罗炎夜知道她是受人陷害,但恼她教人无方,别的宫里都没出事,偏偏在她宫里出了,心中恼怒。但是念在她哥哥陈竟跟随自己多年,如今又在边关镇守,迦罗炎夜终於还是不理那些要求重惩的声音,只是撤了她的嫔妃封号,降为贵人,贬到静秀宫反思,算是变相的打入了冷宫。剩下的人,经过几天的彻查,该杀的杀,该贬的贬,也都处理了。

    这件事短短几日便草草结束,结果并不让楼清羽满意。他知道迦罗炎夜对幕后的真正黑手心里有数,但却因顾忌前朝纷争而作罢。

    楼清羽在知道处置结果时,本来心中愤怒,想要质问迦罗炎夜。但看见他疲惫无奈地神情,心中一软,又想到他现在的身子,还是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没想到却听迦罗炎夜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楼清羽听他用的是‘我’而非‘朕’,知道他心里也很不平静,便淡淡地道:“我知道你也有苦衷。”

    迦罗炎夜坐在床边,看著昏睡中的童儿,双拳紧握,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伤害童儿的人都付出代价!”

    楼清羽拍了拍他的手,心中暗道: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帮你!

    童儿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虽然性命没有大碍,但余毒未清,身体孱弱,一直发著低烧,让楼清羽和迦罗炎夜都忧心不已。

    因为孩子年纪太小,沈秀清不敢下重药,只能用银针一点点拔毒,佐以排毒养身的药慢慢调养,所以恢复得很慢。这两天终於稳定了些,迦罗炎夜和楼清羽几乎都陪著。

    但迦罗炎夜毕竟是皇帝,除了照顾童儿,还要管理国家大事,因此每天还要抽时间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和大臣们商谈要事,晚上才能来承乾宫。大概是心累身累,胎气也有些不稳。沈秀清便帮他开了安胎药。

    迦罗炎夜道:“此事你先瞒著,不要透露任何风声。到时朕会告诉你怎麽做。”

    “是。”

    沈秀清现在虽是太医院院首,官居三品,但太医院的每味药材即使是他开出,也要登记入册,因此瞒得了一时,但瞒不了长久。何况……

    沈秀清心想,就算不用他瞒,等皇上肚子大了,又不知该如何。

    想到这里,不由偷偷瞄了楼清羽一眼。

    晚上童儿醒了一会儿,迦罗炎夜抱著他,楼清羽喂他喝了碗白粥。他现在肠胃脆弱,只能喝粥和牛奶,吃不了别的。

    迦罗炎夜看著童儿削尖的小脸和惨白的面色,心疼得要滴血。

    “童儿,再喝一碗。”

    楼清羽道:“不能再喝了,御医说他消化不了。”

    童儿弱弱地道:“爹爹,父皇,我难受……”

    “好孩子,等病好了就不难受了。男孩子要坚强一点,爹爹和父皇都在呢。”

    “嗯。”

    “皇上,吏部尚书李大人有急事面圣求见。”王宫侍的声音突然低低地在外面响起。

    迦罗炎夜正想陪童儿说会儿话,闻言不悦道:“有事明天再说,朕现在没空。”

    王宫侍迟疑一下,道:“李大人说有急事,今晚一定要见驾。”

    迦罗炎夜皱了皱眉。楼清羽道:“你就去吧,国事重要,这里有我呢。”

    迦罗炎夜看了怀中的童儿一眼,童儿也道:“父皇不必担心,童儿很快就好了。”

    他见儿子如此懂事听话,不由心中一暖,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让他好好喝药,便出去了。

    楼清羽等他走后,终於可以抱会儿子了,将童儿揽在怀里,柔声道:“童儿还难受吗?”

    童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怎麽?”

    童儿道:“现在好多了,扎针的时候难受。”

    “好孩子,真勇敢。”

    “爹爹……”

    “嗯?”

    “我是中毒了吗?”

    楼清羽神色一变:“你听谁说的?”

    “睡著的时候,听沈御医和爹爹说的啊。爹爹,我怎麽会中毒呢?”童儿入宫已经有段时日,渐渐也明白了很多事,加上楼清羽平日的刻意教诲,小小年纪也懂得了什麽叫危险。

    楼清羽微笑道:“因为你那天的午膳没做熟,童儿吃了还生的扁豆,便中毒了。”

    以前他们祥和村隔壁家的王奶奶,就因为吃了儿媳妇没炒熟的生扁豆中了毒,童儿还记得。可是他皱了皱小眉头,道:“可是我那天没吃扁豆。”

    “你病糊涂记错了。”

    童儿不吭声了。他明明记得他没有吃。

    楼清羽感觉出儿子不开心,可是他不想让童儿过早地明白这个皇宫的黑暗,也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卷进权利斗争的漩涡,便岔开话题,想让他高兴,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童儿。爹爹和你父皇马上要为童儿添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了,童儿喜欢吗?”

    童儿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楼清羽点了点头,笑道:“你想要弟弟、妹妹还是双儿?”

    童儿认真地想了想,道:“我想要弟弟,双儿也可以。弟弟和双儿可以陪我玩,妹妹会哭,不喜欢。”

    楼清羽呵呵一笑,敲了敲他的头,道:“就是妹妹也不许不喜欢。童儿马上要做哥哥了,一定要做个好榜样,好好照顾弟妹们。”

    “嗯。”童儿大力地点了点头,十分高兴。

    父子俩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迦罗炎夜还没回来,童儿累了,打个哈欠要睡觉了。

    楼清羽唤来莲蕊,帮他梳洗完毕,让他好好躺下,哄著他入睡。待宫人都退下,轻声嘱咐道:“弟弟妹妹的事还是个秘密,童儿先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

    “为什麽?”

    “因为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啊。童儿记住,一定不要乱说。”

    “嗯。我不说。”童儿听话的应了,便沈沈地睡了过去。

    楼清羽看著童儿的睡颜,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有些头疼。

    这个弟弟或妹妹,到底应该和童儿说是爹爹生呢?还是父皇生?

    楼清羽正烦恼著,忽然小兴子匆匆跑进来,道:“娘娘,不好了,皇上在御书房昏倒了。”

    楼清羽一惊,立刻翻身坐起。

    下部 第十章

    御书房是皇上处理前朝政事的地方,后宫不许参政,没有特别恩赦,后宫里就算皇后来了也要受罚的。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童儿中毒,迦罗炎夜特别恩准了楼清羽出入御书房和听政殿的权利,好让他随时可以找到自己。

    此时楼清羽匆匆赶来,皇上已经被移到内殿去了,尚书李东明还形色惊慌地在外殿侯著。

    “传御医了吗?”楼清羽急问道。

    “已经去请沈御医了。”王宫侍回道。

    楼清羽在榻边坐下,望著昏迷的迦罗炎夜,道:“怎麽回事?皇上怎麽会突然昏倒?”

    王宫侍低眉道:“皇上议政,奴才一直在外面伺候,并不清楚缘由。似乎是看了李大人的奏折,怒火上涌才突然昏倒。”

    楼清羽蹙眉,想起刚才瞥见御书桌旁边的地上确实扔著一本奏折,道:“把那奏折拿进来。”

    “这……是。”王宫侍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沈秀清来了,楼清羽遣退众人,让他专心诊脉。

    过了片刻,沈秀清低声道:“皇上是怒火中烧,动了胎气才会晕倒。”说著拿出一个嗅瓶,在皇上鼻下晃了晃,见迦罗炎夜低喘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炎……皇上,你觉得如何?”楼清羽连忙上前问道。

    迦罗炎夜隐隐觉得腹痛,想起刚才自己气急,知道必是动了胎气,捂著腹部皱眉道:“不太舒服。孩子有事吗?”

    沈秀清小心翼翼地道:“现在还未满三个月胎息不稳,皇上不宜过度操劳和动气……请皇上安心养胎。”

    楼清羽蹙眉道:“你快去给皇上开副安胎药,帮皇上好好调养。”

    沈秀清道:“微臣想到每次给皇上准备这个药有些不便,已制成了药丸,请皇上服用后好好休息即可。”

    迦罗炎夜心中舒了口气,道:“拿来。”

    “是。”

    沈秀清呈上药,楼清羽扶起迦罗炎夜,兑水服了。

    沈秀清沈吟片刻又斟酌道:“恕微臣斗胆,皇上当年、当年……在苍州……身体受过损,一定要仔细。”

    他说得含糊,楼清羽和迦罗炎夜却都明白他指得什麽,不由心中一悚。

    迦罗炎夜不愿提到当年那个失去的孩子,沈下脸道:“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你下去吧!”

    “是。”

    沈秀清极其郁闷的退下了。心道还不如在江南治理瘟疫之患呢,现在王爷做了皇上,当真伴君如伴虎。

    楼清羽轻声道:“为了什麽事生这麽大的气,竟动了胎气?”

    迦罗炎夜看见旁边的矮几上放著刚才那本奏折,心里又来火,冷哼一声,抽过那奏折扔到楼清羽身上,道:“你自己看。”

    楼清羽接过来一看,心下一跳,面上却做吃惊状,道:“林贤王和崔相国竟这麽大胆?!”

    “朕已经封了他为贤王,让他在京城颐养天年,他竟私下囤积粮米,在江南抬高物价,置受灾百姓於不顾!还有那个崔旺,私授官职,买官卖官,好大的胆子!”

    “林贤王虽然世代受封江南属地,但近两代却是商贾起家,执掌大齐经济命脉,囤积粮米哄抬物价,本是商人本色,却有失国丈德行。崔尚书的行为更为严重。买卖官爵之事犹如蛀虫於栋梁,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借机结党营私。”

    迦罗炎夜听了,更是黑面。

    楼清羽神情一变,又柔声道:“好了好了,他们这些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急也没用,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说著柔声劝慰了他几句,道:“那个李尚书还在外面呢,你看怎样?”

    迦罗炎夜疲倦地挥挥手,道:“让他先回去吧。”

    “是。”

    楼清羽让他先睡下,拿著那奏折来到前殿。李东明还忐忑不安地候著,见贵妃出来,忙上前道:“娘娘,皇上没事吧?”

    “皇上气得不轻。”楼清羽将那奏折放到御书桌上。

    李东明束手不敢言语。

    楼清羽道:“李大人,你奏折里写的事可都是真的?”

    李东明立刻抬首道:“自然是真的。”

    “那你可有证据。”

    李东明皱眉道:“微臣现在证据不足,所以特来向皇上请旨,让微臣彻查此事。”

    楼清羽微微一笑:“如此一来只怕大人什麽都查不到,反而要连累了自己的仕途,甚至连性命也不一定”

    他记得这位李尚书原是翰林院的首府,为人刚正不阿,在北郡王谋乱时期因拒不臣服而下狱,受了很多苦刑也不肯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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