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前夫嫁人 第13部分阅读
带着前夫嫁人 作者:肉书屋
让她生气,可是气过后她内心又立马的原谅了他,有时觉得对他无可奈何,却又觉他所说所做合情合理。
抬眼看了看这瑞丰湖的美景,宋琬在心里摇了摇头,不管怎样,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不是么?从那夜他君子般的行为,让她产生了好感。她脑中依然还是他那蒙着双眸,窘迫坐着的样子啊。
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一直怀念未忘。宋琬靠近颜路隐,嗅了嗅,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宋琬一股子满足感充斥着心里。
“嗅什么?跟小狗似得。”颜路隐隐忍着笑意说。宋琬脸一红,尴尬的别开眼:“嗅到了夏天的气息。”颜路隐挑眉:“噢,夏天的气息是怎样的味道?”宋琬想也未想,脱口而说:“檀香的味道。”
颜路隐耸肩而笑道:“是我的味道吧。”他喜欢檀香,从喜欢上这个味道后,他便命人拿白檀熏衣服,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个味道,从未变过。而她也喜欢这种味道,令他更为欢喜。
宋琬的脸更红了,羞怯的想要甩开颜路隐的手,却又被抓的紧了一些:“你也不怕将我的手捏断了。”颜路隐并没有松手,说:“轻重我知。”宋琬别了他一眼,安静不说话。
颜路隐也转过头,嘴角含笑前行,口里说着:“前面那棵柳树看到了吗?”宋琬顺着颜路隐所指看去,一棵形态有些怪异的柳树,说是两棵树,却又不是:根部中央到树干半米处是空的,不是人工所凿,似乎是它自己就这么长的,上面却紧紧相连,约摸二米处,两树有果断的分开了来,树杈各自往两边垂倒。
“这……怎么长成这样?”宋琬走至柳树边,伸手触摸那树干。颜路隐笑说:“这曾经是两棵树,听说有一对有情人因世人阻挠,而在这里投湖双双殉情,之后这树就相连在一起,永不分开。”
宋琬看向平静的湖面,心中惋惜,有情人却死后才能在一起。就连这两棵树都为他们不值,要双双相靠相依相守。宋琬叹息一声道:“若受阻,可以到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去,让情终。”
颜路隐轻轻点头:“去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地方,二人就能在一起,可是他们走不了。”
“是家族阻止吧。走不了,唯有一死。”宋琬心说:他们值得敬佩。“这个传说与我说吧。”颜路隐摇头:“很凄凉,莫知为好。”宋琬从颜路隐的手中挣扎出自己的手,坐到了树下道:“你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传说吧。”颜路隐尴尬一笑:“二弟只是随口与我说了个大概,你若想听,到时找一个资深的老儿来说与你听。”
宋琬点头:“嗯。坐下吧,这里很美。”颜路隐坐到宋琬身边,而宋琬却往边上挪了一点:“平常,我们需要保持一点距离。”颜路隐道:“我明白,待绣坊稳定后,就解决武家和你的关系。”
宋琬笑了笑:“不管以后怎样,武林依旧是我的弟弟。”颜路隐点头:“你别把他当相公就是。”
“噗嗤”宋琬失笑:“对付某种不老实的人,只能抬出我的武林小相公啊。”颜路隐黑了脸:“谁人不老实?”
“某人。”宋琬红着脸说。这就是奇妙的男女关系吗?前两日,二人可以怒目而对,现在又可以含情相视。
颜路隐故作调笑的说:“是啊,某人就是不老实呢。”说着伸手捏宋琬的下巴,抬起她的红脸,似是调戏的模样看着她。宋琬一把打开了颜路隐的手道:“老实点坐着休息。”颜路隐凑过脸来,在宋琬耳边呵气说:“听未来娘子的。”说完,背就靠在了柳树干上,满足的看着宋琬的侧脸。
端坐着的宋琬心里恨恨的,他一男子想干嘛干嘛而她就得端端的坐着,挺累。莫名的心里不平衡了,起身对刚躺下的颜路隐说:“起来,回府。”
颜路隐跳起来追上:“现在还早。”宋琬没好气道:“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你留下啊。”毫不犹豫的前走往马车方向去。
颜路隐无奈,只能跟上:“随你吧。”二人走至马车边,颜路隐利索的不顾宋琬挣扎将她抱至马车上,之后开了窗户对着外面吹了一声口哨。家丁很快出现,赶着马车回去。
马车上颜路隐道:“还需睡吗?小猪。”宋琬瞪了眼颜路隐,不理会他。颜路隐笑道:“睡吧,到家还远。”不给宋琬说话的机会,将她搂在了怀里,哄孩子一般,要她睡。宋琬窝在颜路隐怀里,扬起嘴角,美美的享受着这样被宠爱的待遇,缓慢闭眼睡去。
二少过往
这日回府,孟凡心情不好,与颜路隐形成反差。颜路隐暂未将宋琬应允之事告诉孟凡,而是应了孟凡去酒楼喝几盅,再看情况而说。
浩然居,俞镇数一数二的酒楼。颜路隐和孟凡双人正在浩然居二楼雅间,点了一壶竹叶青和几个下酒菜。
这雅间的古朴素雅,他们正在月牙门如纱一般的帷帐后面:一个颓然而坐,酒未下肚,人已醉似得;一个端正而坐,手中捏着酒杯,淡然的看着颓然的人。“今儿你没有带着我去宜春楼,真是奇了。”一句并没有什么感情的话语,出自颜路隐之口。
孟凡垂着脑袋给自己倒了一杯:“女人,是浮云。”颜路隐听到女人,这心里就美了,宋琬啊,他的女人!“浮云如何?你还不是浮云所生。”
孟凡一愣,抬头瞪了眼颜路隐,又喝了一杯:“跟我挑杠呢?”颜路隐笑了:“天上的浮云比比皆是,何必拉着这朵浮云不放?”
“浮云比比皆是,可她这样的浮云只有一朵。”孟凡叹息:“就像你,非要一个已为人妇的宋琬,你还不是只求这朵浮云。”
“我所求之人,并非真已为人妇,也不像你的那朵浮云,是别国之人。”墨辰,一直与香宛国敌对的国家。孟凡因游历经过墨辰国,遇到了一个令他倾心之女。可他们之间的故事,孟凡却没有想说。
孟凡叹摸了摸胸襟处,取出一个帕子包裹着的东西,打开来,是一枚精致的金桃花宝顶簪,道:“今日是她生辰。当时,她说她喜欢桃花,我送与她金桃花宝顶簪一枚……而现在,只能看着她退回来的金桃花宝顶簪喝闷酒。”
颜路隐夺过孟凡手中的金桃花宝顶簪说:“这个质地不错,就给我了吧,回头送给琬儿去。”孟凡捏起酒杯,狠狠的在桌子上一敲,站起身大声道:“大哥,还我。”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想起她的物件了,他怎可能送与别人,即使那人是颜路隐也不行。
颜路隐捏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说:“不过琬儿喜欢素雅,这种金灿灿的发饰她不喜。”说着递还给孟凡,孟凡准备接手之时,颜路隐又将金簪抽了回去。
“大哥,你!”孟凡怒了,想要再次拍桌子的时候,听颜路隐说:“这金簪的簪头……有些不一样。”说着蹙眉拧了下发簪的簪头,果然尖尖的簪头被取下,而呈圆柱型的簪杆中有白而泛黄的东西。颜路隐轻轻捏住那东西,看了眼孟凡,见他点头,这才将东西抽出来。放下簪子打开那张已经泛黄的纸,看了起来。片刻,眉头是越皱越紧,抬眉撇了眼孟凡,将东西递给他道:“看看。”
孟凡接过那张仅仅三个指头大小的纸张,闭了闭眼,终于狠下心看了。
看完后,那种纸从孟凡的手滑落,飘在桌子上。颜路隐满是疑惑的眸子看向孟凡道:“当初她不离开你,你只有死路一条。”她的身份,足够亮眼,而孟凡的运气也足够令人惊讶。
孟凡一脸的震惊,她、她竟然是……
“若你被扣上勾引太子妃的罪名,孟家毁了,或许还会勾起香宛、墨辰国两国的又一次战争。”墨辰国的军力,并不是想象就能断定强弱的,若再一次跟墨辰国刀兵相见,遭殃的是百姓。
孟凡颓然的坐了下去,她竟是有这样的身份。可是,她为何不与他说,若早日说,他们不会陷的如此深,更不会深深伤害对方而永不相见。
“我只知道她是官家闺秀,她不愿说,我便不勉强。可没有想到,她……她……会成为后来的太子妃。”这其中到底有怎样的事情发生,为何他只认为,是她水性杨花,是她弃信而去?
“可能她出于无奈。你知道,这宫门深似海,且官家女子皆是政治棋子,而她只不过履行了她的义务。”
孟凡听颜路隐这话,怒打心底蔓延开来:“为何,为何她要履行那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弱不禁风需要男人保护的弱质女子,为何要嫁入皇宫,要成为家族的一枚棋子。”
颜路隐倒了杯酒,叹息道:“权利,地位,威望皆是一个世家重视的,攀附更高的权利,而女人这种被认为是附属品的生物,自然是世家中,最好的攀附权贵的筹码。”而自己也差点娶了被他们认为的附属品来,一个并不认识也不了解的女人,然而,他的逃婚,解救她了吧?
孟凡怒的捶打了桌子:“别跟我说这些!”他知道,身为世家子弟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只是他不愿成为这其中腌臜的人,不愿踏入官场,不愿走爷爷那一辈走的路。父母淡薄名利,所以他也如此。可是,他们毕竟是世家,他不愿走的路,只能孟方来走。
无奈,他们身在世家,身在与朝廷有关联的家庭。
游历异国的那两年,他以为他得到自由,找到心爱之人,却不料带着一身伤回来,知道真相后,还是跟官家世家有关!
“最后一句诗,我想你会明白。”颜路隐叹息,那女子是个才情不错的女子,只可惜,嫁入皇宫,才情不可太显,而德才是至关重要的。
“此生勿负君,往生随君翔。”孟凡轻念出了那纸上的最后十四个字,心中一阵抽痛。颜路隐静默不语,只是回想起了他这几月所认识的孟凡。风花雪月无处不在,宜春楼的头牌整日整夜与他欢守于房。也许为了让外人看到他这放荡的样子,以至于别人不敢来说亲,他能够自由。也许为了麻痹自己,让自己忘却那个女人的存在。
“她希望你记住她,但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所爱,不必为她而吊死一棵树上。”颜路隐喝了一口酒,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对哪个女人动心,也许是缘分没来,也许真的是等待宋琬的出现,总之他庆幸,不必为殇情而困扰。
孟凡失神的看着颜路隐,苦笑了下:“是啊,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可是心已经为她而死,他还能活过来吗?
颜路隐提起宋琬,就觉心口被蜜灌满了似得:“女子还是平凡一点好,如我的琬儿。”
孟凡纠结了一会儿,心情虽然还是很低落,但很快调节过来,让自己认真听颜路隐说话,听到颜路隐这暧昧的话语,猛然抬头道:“琬儿何时成为你的了?”
“呵呵。”颜路隐轻笑了下。孟凡睁大了眸子:“宋琬的心,被你猎成功?”颜路隐点头,扬眉笑道:“全身心被我狩猎成功。”
孟凡不思议的摇头道:“这才几日时间?”颜路隐果然不是一般人,而宋琬……高傲不可接近的人,怎么就那么容易被颜路隐攻陷了。
“才?你不觉得很漫长的追求过程吗?”颜路隐忽而觉得这么些年,就这段日子最辛苦,猜不透她的心,不明白她想要什么,没事儿就想她,想见她又不能去。没有什么比明明在一座庭院,却不能相见痛苦的了。
孟凡耸耸肩,将心中的苦涩抹去,笑道:“武林如何解决?”
颜路隐道:“不必担心这个,该担心的是宋琬的身份,我需要知道她的身份,不管她遭遇了什么,我都能接受。只是……她不愿与我说家里的事儿。”其实,他想知道她心中的竹马的身份,颜路隐并不是没有担心。若她的竹马还记得那个所谓的约定,以后拿约定来要求宋琬,那么他们这本就经不起什么风浪的一段情,会遭到破坏,因宋琬心里的那个人分量比他重。
“她的家人家事儿,没有什么必要知道吧。”
颜路隐笑了笑:“有必要,以后娶她,我们需要她家里人的祝福。”
“较真儿。”孟凡笑说了句。颜路隐笑了笑:“忘记你的太子妃了?”孟凡沉声说:“别提起。”提起自然就想起来了。
“回去,不知琬儿晚上吃过没有,若没有正好一起。”颜路隐起身整了整衣裳说。孟凡鄙视颜路隐道:“重色!”
颜路隐呵呵一笑:“今儿陪你喝酒,还说我重色,太不够兄弟。”
“走吧走吧,免得大哥相思成疾。”孟凡不满的起身。二人结账后回府。
颜路隐回去率先打听了宋琬下午做了什么,晚饭吃了没有。作为颜路隐的间隙的小同子一一告诉他宋琬做了些什么。颜路隐听完后,蹙着眉领了个丫鬟去了文瑜阁。
颜路隐来之时,宋琬正在作绣,见颜路隐身后跟着个丫鬟,本要笑,却强忍住了,冷着声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儿要交代的吗?”
颜路隐没有理会宋琬,对身后的丫鬟说:“翠儿,今后你就伺候武林小少爷,若小少爷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翠儿心里一颤,立马答应:“是,大少爷。翠儿定好好伺候武林少爷。”说完,撇了眼颜路隐紧捏着的拳头,心里又冷了一把。还是二少爷好伺候,大少爷真是让人畏惧。
武林从里间出来,小心的撇了眼满脸寒气的颜路隐,轻声叫了句:“颜哥哥。”颜路隐扯出笑容对武林道:“今后由翠儿伺候你,有什么事儿都叫翠儿就是了。”
武林不解的看了眼翠儿,又看了看宋琬道:“那我琬儿娘子呢?”他让别人来伺候,他的妻子做什么?
颜路隐满是怒气的说:“你娘子今后要做的事儿多,总是伺候你,怕是会太累,你该体谅她。”武林懵懂的点头:“好,林儿听颜哥哥的。”琬儿娘子太累了,他也心疼。
颜路隐对武林笑了笑又道:“你娘子晚上做绣活相对晚的睡,避免影响你,所以今后你去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睡。”武林立马摇头:“我……我要和娘子一起。”颜路隐冷眸瞟过武林道:“听话。”武林畏缩了一下,撇撇嘴点头:“好。”而后委屈的看了眼宋琬,见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娘子说了寄人篱下,能忍则忍。
“翠儿,领着武林少爷去准备好的房间去,伺候着读书习字。”
“是,大少爷。”翠儿碎步走至武林身边,带着武林走说着:“小少爷跟翠儿走吧,您房间也有笔墨纸砚,过去就能写。”武林点头:“翠儿姐姐,明儿再将我用惯东西的带过去哦。”翠儿点着头带着武林出门,出门后还很识趣的将门反拉了过去。
颜路隐听着他们远去的声音,这才走至宋琬身边,没好气的说:“不准你再给武林洗澡。”
宋琬失笑道:“他不过六岁孩子,而且姐姐给弟弟洗澡理所当然啊。”小气男人,竟然为了这么点事儿吃味。
颜路隐走至宋琬身边,拉过她的手,看了圈宋琬,道:“作绣累了就休息,别太逞能。”宋琬心里满满的甜蜜,含笑点头:“不会委屈自己。”颜路隐抚弄了下宋琬的发,心疼的说:“当初就不该答应绣这幅孟潞留下的东西。”
“坐下说。”宋琬拂开颜路隐,去给他倒了杯茶:“我也想做这个,是一个挑战。”
颜路隐放下茶杯,让宋琬也坐下道:“看得出你喜欢作绣,但不能着迷,不然我会吃绣品的醋。”宋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曾想颜路隐也是个逗趣的人。
“别说,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祺少身上那种绣纹,若能绣出那种绣品,送入皇宫做进贡织品都不为过呢。”
颜路隐宠溺的拧了拧宋琬的琼鼻道:“丫头野心挺大,不过现将绣坊开起来再说吧,咱们的绣品能否在郡县中立足还是个未知数。”
宋琬点头:“一步一步来,目标暂时不能太远,适量而行。”颜路隐点头,搂了搂宋琬,轻声叹息:“这样的你我,感觉真好。”而后搂过宋琬,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宋琬也感受着二人略带羞涩的相依,已经面红耳赤了,轻声回应颜路隐:“嗯。”幸福的时刻,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静静的享受。
不速之客
静谧的夜晚,虫鸣声如乐曲一般,有节奏的由远及近传来。夏风偷偷从窗缝中进入,吹拂起了相依而坐的一对情人的发。
男子面容俊气,洋溢着幸福;女子面容优雅,透露出羞涩的红晕。风拂过,撩起二人墨发。发马蚤动女子脸颊,而她却有些不敢去动令自己瘙痒的发。
颜路隐低头,发现她微微蹙眉,脸靠近她,在她耳边说:“做什么蹙眉,和我在一起不舒服?”宋琬摇头,离开他的肩头,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羞涩的看了眼颜路隐,又低下了头说:“头发有些乱。”
颜路隐笑了,伸手将贴在宋琬脸颊上的发捋了捋,将其别到了宋琬的而后说:“是不是挠心的痒?”宋琬点头,不知是头发还是心里本就有些怪异,她的内心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令她有些窒息。
她越来越摸不透自己了:为什么感到羞涩惧怕又期待和他在一起。
颜路隐看着宋琬那红似苹果的脸,轻快的笑了,道:“我心里也很奇怪,这种感觉不好说。”宋琬噗嗤一声,自然的笑了出来道:“原是你也如此。”不是她一个人这般羞涩就好,不然还真窘迫死了。
“呵呵。”颜路隐笑了一声,低眉看宋琬,她那如扇子一般的睫毛正有些胆怯而又无措的眨着,“琬儿,我也是人,自然有寻常人的感受。”宋琬点头,她又没有说他不是寻常人,就算他不是寻常人,也不会是神。
“这么晚回来,可吃过了?”宋琬想和他撇开关于这个“感觉”的话题。颜路隐道:“喝了些酒,并未吃什么东西。”宋琬惊讶他喝酒没有味道,心疼于他未吃东西,问:“做什么喝酒去了,去应酬关于绣坊的事儿?”
颜路隐摇头道:“和二弟去了浩然居,他心情比较低落。”见宋琬不解,就将一切关于孟凡的事儿告知宋琬,末了说了句:“二弟的放浪都是假的,痴心却是真的。”
宋琬了然,不曾想孟凡还有一段令人感叹的过往呢,不过颜路隐是不是说的太简略了,对于这个她十分不满,说:“这个故事还不如你跟我说的那棵相依柳的来历详细呢。”
颜路隐失笑道:“我也不过知道个大概,你若想知,找着机会问二弟吧。他若愿意和你详说,那么他的心结也就打开了。”宋琬依然不满的看着颜路隐道:“二少都有一段过往,那么你呢?”颜路隐,身为世家子弟,家世不必说,这玉树临风的模样,怕是早就有人倾心于他了。
颜路隐眸子闪了闪,笑道:“我的女人也不少。”宋琬立马黑了脸,不过立刻一脸淡然,无所谓的样子道:“女人不少怎么不见有人上门说亲?”
“上门说亲?琬儿,听你这话,似乎我是被人选,而非选人的人?”
宋琬挑眉笑道:“难道不是吗?别家千金小姐可看不上你呢,若看上了自然是人家来试探你啊。”有名望的人,一般都是选婿,皆是女子挑男子。若颜路隐名声好人又倜傥,只怕是媒婆都踩破了孟府的门槛儿了。
颜路隐道:“在俞镇,我的名说出来会吓坏人,何以有人来试探。”
“此话怎讲?”宋琬不解。颜路隐道:“几月前,我回乡,过的是痞子生活。”宋琬蹙眉道:“说说。”孟家大少,过痞子生活,这什么道理?
颜路隐道:“我并非孟府之大少,不过我的身世……不忍告知你,我也不想提起。但今后我能够对这个身世淡然相对时候,我会将一切告知你。”他现在告诉她,怕是吓坏了她。以后,等成了亲有了孩子,再说身份,即使她想逃,她也不会走:孩子是牵绊。
宋琬疑惑,但自己都有秘密,何至于强求他?不过听他这口气,身世一定不是光明正大的。宋琬不去猜测,不管他怎么样,都是她决定跟随的良人,所以她可以答应不去追问。“无妨,你我都有一个不能说的身世,算是扯平了。”
颜路隐欣慰的笑了笑,宋琬体贴的让人心疼:“来到俞镇,还未找到孟府这个远房亲戚之时,我在镇上与周小虎相识,但周小虎之行为让我不耻,而后与之绝交。周小虎得知我是孟家人后,欲威胁敲诈我,对外人说我和他是同流合污的痞子。当然我不怕被人说成痞子,借助周小虎让全俞镇的人知道,我颜路隐是孟家大少。虽是孟家大少,但众人畏惧的是我曾和周小虎这种卑劣的人在一起,故而认为吾乃并非好人。而且,曾经…因和孟凡日日……流连于宜春楼,成为一个浪子,你说我这样的一个人,谁人敢将自家千金说与我?”
宋琬不解了:“你说没有找到孟家这个亲戚,而与周小虎相识,流落痞子群间,这可以理解。但你为何要与二少流连妓坊?”流连!想想这个词的重量,不是偶尔,不是时常,而是流连,等同于一直都在那里。
颜路隐笑了下,伸手捏了下宋琬的琼鼻,宠溺的说:“为了让俞镇的上流人物知道,我颜路隐是孟家人。你知道,宜春楼这种上等妓坊,来的人可都是名流。”宋琬别开脸,撇撇嘴说:“可算是找到方法让俞镇百姓记住你了。”
“吃味了?”颜路隐轻笑了一声道:“日日待在那里,自然也会厌恶。这不,除非重要事儿,那种地方我绝不踏足。放心,曾经在自己家被迫于无奈接受了通房丫头,但现在我自由了,没有人会逼我接受我不愿接受的女人。”
“通房丫头!”宋琬吃惊的叫了一声:“你,你还有通房丫头!”通房丫头是什么?那可是给男人暖床暖被窝,也有可能成为生子的女人啊,他他他!!!
颜路隐道:“怎么,通房丫头这么让你吃惊吗?我们这种有点名望的人家,通房丫头不止一个,皆是父母安排。二弟和三弟都有,下次带你去熟识熟识。”宋琬恨恨的别开了脸,又往别的凳子上坐了,冷声道:“你们世家子弟爱有几个通房丫头就有几个通房丫头,与我何干。”娘亲曾经说过,男人不可只有一个女人,三妻四妾那是正常,若没有三妻四妾的男人才是不正常。可是,谁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有三妻四妾呢?成为一个男人的女人后,必须接受他其他的女人吗?
“因为通房丫头又吃味了?”颜路隐弯了下嘴角,懒散的说道:“女人,为一些已经成为过去的过去而吃味,不值得。”
宋琬紧了紧眉头,别了眼颜路隐道:“你的通房丫头给你生过儿子没有?”
“没有碰过的女人,如何生子?”
宋琬惊讶:“你们世家子弟,怎会不去碰送上门的女人?”宋琬的父亲,虽心中有别人,但不会因为心里的那个人,而减少自己女人的数量。除她娘之外,还有大房小房,大妾小妾,有生过孩子的,也有没有孩子依然受父亲宠爱的。
宋琬深刻体会,男人后院女人不多,算不得大男人。
但是,她宁愿自己未来的丈夫少一些女人。这后院虽不如深宫,但女人多了,斗争自然避免不了。
颜路隐黑了脸,不满的说:“白送的女人就得碰吗?没有感觉,如何去触碰?”说完,毫不留情的将宋琬拉至身边,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说:“有感觉的人,自然顺手拈来亲密。”
宋琬顿时耳根烫了起来,感受着他的温热,立马推开他,害羞的低下了头:“没个正经的。我们……别这样,会会……”
“会什么,告知我?”颜路隐扳过宋琬背过去的身子,在她面前呵着气。
宋琬嗔怒道:“孤男寡女的,让人知道,说我不守妇道。”
“担心什么,孟府没有杂人,咱们出门注意点就可。”
宋琬叹息一声:“毕竟,不光彩。”她是武林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颜路隐冷声道:“我颜路隐做什么,说什么绝无什么不光彩之说。”宋琬只不过被挂了个童养媳的身份,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事儿。
宋琬撇嘴,是啊他不担心,可作为女子的她担心。妇德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算了,今后在哪儿我都注意一些,在你嫁给我之前,决不让你名声受损。”颜路隐一脸正色,她的一切都由他来担心。他若肆无忌惮,令她受苦,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宋琬点头,笑了下,起身推颜路隐:“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吧。一会儿命人做点糕点,晚上要吃一点。”
颜路隐点头看了眼窗外道:“本想带着你去潞朗湖边赏夜景的,但跟你说了这些有的没的,时间也给耽误了。”起身之时揉了揉宋琬的头道:“我该走了,明儿晚上带你去赏景。”
宋琬摇头:“避嫌啊。”颜路隐道:“那就府外,夜里没人认识。”说完,不顾宋琬的反对,径自出了门。宋琬一脸的无奈,颜路隐这点霸道的性子,真是让她头疼。
看着他消失在月色,宋琬这才关了门。含着笑准备往绣架后面走,却听到窗户外似乎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宋琬疑惑,走至窗户边,准备将窗户关严实。
窗户外一个黑影闪过,吓得站在窗户跟前的宋琬退了好几步,反应过来时,忙的将窗户关严实,之后去开门看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风依然轻浮,树影依然斑驳,似乎方才的那道黑影就是猫儿跳过一样快速消失……
宋琬抚了抚胸口,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便回去作绣。
而隐藏在树影中的人,勾起了一抹诡笑,眼中闪过邪气……
片刻,那道黑影从树上跳下,快步离开庭院,跳上高墙,黑影消失在月色中……
再遇祺少
翌日中午,孟府二老回府,几个孩子来问安时候,询问了下府内上下的情况,见没什么大事儿便回到神龟居,不理世事。
午休过后,颜路隐、孟凡带着宋琬出门,去看南街口的那间酒庄装修如何了。因李沫笙的退出,孟府快速便将这间酒庄盘了下来,颜路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和孟凡商量过后,答应多给了王家一百两银子,这间铺子也就很快进入了装修期。
马车缓慢的往南街口行驶,车内有些沉闷,宋琬觉着不自在便去打开车窗,观察了这周围的人流量,还有周边相关于绣品的店铺,一番观察后,心里也有了数。关了窗户后感觉颜路隐盯着自己,便看了他一眼,而后害羞脸红的低头。
“琬儿,没事儿红什么脸?”孟凡昨日便知他们二人的关系,这会儿当做不知道,故意问宋琬说。宋琬慌张的眨眨眼,不敢正视孟凡,“没事,可能有些热。”
孟凡挑眉看了眼含笑的颜路隐,故意说:“有些热?这才初夏就这样了,到了仲夏、三伏之时你不是热到熟了。”
颜路隐当做与己无关,若无其事的去开窗,看向外面,似乎外面有更加吸引人的动向吸引着他。孟凡知道,颜路隐是默认了他做任何事儿。笑的更加得意对宋琬说:“莫不是觉着孟二少我玉树临风,脸红了?”
宋琬暗自白了孟凡一眼,她看到他脸红?不可能!让她脸红的人是他旁边看着外面的颜路隐好不好。当然,这种话她不能说,只是说:“二少自是风流倜傥,但与已为妇人的宋琬无关。”
孟凡啧啧了一声,一副可惜的模样说道:“真是的,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毁在了六岁的娃身上了,哎……”叹着气摇头,又双眼透着精光说道:“不如,舍了你的六岁夫君,嫁于我孟二少如何?武家的安抚费,由我来解决。”
宋琬怒瞪孟凡道:“宋琬怎可高攀得起二少呢?宋琬身份低微,若入了孟府,怕是损了孟府名声。”丢下六岁丈夫入别人之门,这女子自然是被人唾弃。但宋琬并非受礼教限制之人,她要的不是六岁孩子支不起的家,而要的是一个成熟男子的的爱护。对于孟凡的话和自己所回答的,心中虽有愧意,但绝无后悔之意。做骗子,也就一次,只不过这唯一一次的时间相对久一点。
孟凡故作深沉的摇摇头道:“听说过相依柳的故事没有?那对有情人双双投湖后,世人皆是后悔,后悔没有宽容他们。若你我真有情有意,排除一切难题,世人终归会赞同不是?”孟凡做人,并非为别人而活,但这话说着似乎他很怕世人之言,很怕世人的眼光如何看,其实不然。
“宋琬为自己而活,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自己过着幸福就好,而武林能给一个温馨的小家,不是吗?孟二少能给我一个金丝牢笼,宋琬承受不起。”宋琬一本正经的说,且口气冷至令人心寒。
孟凡挑眉,意外的看着宋琬,心里一赞,大哥所看上之人,果然有些不同。若是一般女子,怎可会说自己是为自己而活的?哪个女子敢说这样的话,就算敢这么想,但绝不敢这么说。现在的女子,听从父母安排,听从夫家安排,生命只是听从,而不是自主。
“武林不过六岁,给你一个什么家?家也只是武家二老撑起来的,再看武家二老,年事已高能否坚持到武林长大还是未知数,你确定武林以后还能给你一个所谓温馨的家?”孟凡似是挑衅又似是认真的说。
宋琬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不必担心这些。但她总不能在孟凡面前落了下势,孟凡仗着自己是有钱有势的世家纨绔子弟,想风就得雨,想要女人就得答应,那还了得?“武林能否给我一个家,能否让这个家一直维持下去,这些都不劳二少担心。”宋琬说着顿了下,忽而笑了出来:“倒是您,担心您自己吧。听说俞镇的光棍不少,您可万别成为其中一个呢。”
罢了宋琬瞪了眼依然悠闲的颜路隐,心里那个恨啊。当做旁人的他也可以间接帮忙,而他却当做与他无关。
孟凡哈哈一笑,转头对颜路隐说:“大哥,未来嫂子可真是有些不同,和别的女人不同啊。”敢与男子顶嘴,敢有自己的见解,这样的女子可算出挑了。
颜路隐别过头瞪了眼孟凡,对宋琬道:“昨儿他就知道了。”宋琬闷气一哼,瞪了眼这兄弟俩,不再说话。他竟然在看戏,竟然得瑟的再看戏!
“二弟喜欢闹着玩,别生他的气。”颜路隐道。宋琬甩开颜路隐伸过来的手,怒道:“我生你的气,二少没错!”孟凡有错这时候相对于颜路隐来说这点错就跟没错一样。他的错不算错,颜路隐的错才是大错。
颜路隐懵了,她说他错了,他错哪儿了?不解的看向孟凡,只见他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自己:“二弟,祸是你惹得,将你未来嫂子逗开心了去。”
孟凡双手一摊,一副他什么都不知的模样说:“我不知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未来嫂子的事儿,你可别将责任推在我身上啊。”颜路隐恨不得举拳头揍孟凡这个狼心狗肺的兄弟,狠狠的瞪了眼孟凡,问宋琬道:“我错哪儿了,生我的气?”
“为何不早与我说?害得我战战兢兢。”
颜路隐正想说什么,就听家丁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少爷,店铺到了。”宋琬撇了眼颜路隐起身下车,不理会他。她气就气在他方才故意不帮她说话的时候,一副与他无光的样子,现在想想都生气。
颜路隐第二个下车,下车前给了孟凡肩头一拳头说:“回头跟你算账。”孟凡揉揉自己的肩头:“哎呦,兄弟相煎啊。”
颜路隐不理会孟凡的嚎叫,下车后停在宋琬身边,而宋琬没有进店铺的原因是看到了一个让颜路隐吃味的人。
祺少。
孟凡下车,见到宋琬和颜路隐都顿住脚看着前方的祺少,心有疑惑,大笑道:“祺少,怎么跑南街口来了,真是稀奇。”说着抬脚绕过伫立的二人,往祺少跟前走去。
宋琬顿住脚步的原因很简单、很明显。他又换了一件出挑的衣裳:月白色长衫,上面龙飞凤舞的草书字体的绣纹最是引人注目,从腰部至衣摆,风舞魔乱的黑色字体并没有给人复杂之感,反而令人赏心悦目。
宋琬呆了,那绣纹这回不能只用“出挑”二字来形容了。因为出挑太普通太没有深意。而他身上的绣纹现在可以换一个词来形容:“精绝”。这是宋琬所见过最最最完美的绣纹。
颜路隐是看着宋琬而顿住,祺少对他来说没什么好看的,那身衣服的绣纹他虽也少见,但绝不会因绣纹而失神。伸手拍了下身边的宋琬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祺少迷倒了。”宋琬回过神,将眸子从祺少的身上转移至颜路隐脸上,轻声说:“他能吸引我的只是衣服,而你是整个人。”虽然她心里有些气,但绝不会故意引起二人的战争。
颜路隐一愣,美的笑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去和祺少打招呼:“祺少,今儿莫不是来酒庄喝酒?”
正好和孟凡打完招呼的祺少看了眼颜路隐身后的宋琬,而后才将凤目投在颜路隐身上,说:“可真是不巧,这王家酒庄我常来,今儿一来却见王家的伙计掌柜的都换了,下人一打听说是被孟府盘点走了。”祺少说着又顿了下,把玩了下手中的折扇,笑道:“本不信,不曾想你们孟府还真的将这酒庄盘点走了。”俞镇的消息自然不会漏掉一点一滴,就连颜路隐要开绣坊的事儿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且早有防备。
这就是站在商场,一如站在战场的人,一切不利于他的,他都会排除之。
孟凡笑道:“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这祖宗留下的家业总有一日会吃完,为了后代,咱们就辛苦一点将家业置办的大一点,让后世享福才对。”祺少眯了下凤眼,随着点头附和且又惋惜的说:“二少说的是,只可惜今儿的这顿酒喝不成了。”
颜路隐带着宋琬走至祺少面前,说道:“若祺少不介意,与我们看看酒庄的装修,之后一同去浩然居小饮一杯,祺少可赏面?”
祺少作揖微微欠了身,眼眸中只看宋琬,说:“颜少之邀,岂有拒绝之理?”说着让出一条道,让颜路隐先进店铺大门。而后又将眸子锁定在宋琬身上,对宋琬笑了笑。并未说什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