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白发 第3部分阅读
红颜白发 作者:肉书屋
闪身,人就到了高墙之上。在墙上坐稳,把外袍放下来“抓住我的衣服,爬上来。”
子夕为难地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回头看去,竟然有人点了火把追赶过来。
子夕暗暗叫苦,只好咬牙抓住石头的衣服,向上努力地爬。小时候和同窗溜出去上树掏鸟蛋的经历,在这个为难时候,帮了子夕大忙,加上石头在上面缓缓地拉拽,子夕终于坐到了墙头上。除了喘气,她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
石头的唇边蓄满了笑意,拍了拍她的肩“想不到,你手脚还蛮麻利的,但是,这可不是大家闺秀的风度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嘲笑挖苦她,看不见他的脸也怒气冲冲的瞪回去,真是气死人,还不是你惹得祸?
觉察到子夕的愤慨,石头耸耸肩“好了,既然你生气,我就先走了,反正那群人也抓不住你了。”说着,就作势要跳下墙去。
这墙足有两丈多高,对于会功夫的石头不算什么,可是子夕却惨了,这样硬跳下去,非把腿摔断了不可。
她一把抓住石头的胳膊,惶急地说道:“你走了,我怎么办?不要扔下我!”
石头露出得逞的笑容,只是天色太暗,子夕没有看到。
“想要下去就抱紧我。”
“什么?你……”子夕惊的说不下去。
石头装作生气的样子“怎么?还是不相信我?那算了!”
子夕咬了咬牙,糊里糊涂的,怎么能到了这步田地?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自己骑墙难下呢!她缓缓伸出双臂,抱住了石头的腰。
淡淡清幽的女儿香,飘进石头的呼吸里,温软的身体依偎在他怀里,一阵心神激荡,令石头的喉咙紧了又紧。
他温情脉脉地揽住怀里的娇躯,尽情吸取她身上芬芳的香气。如果不能让时间停止,那么多停留一秒钟也是幸福的。
墙下的火光渐亮,人群嘈杂之声渐近,子夕急了“还没准备好吗?被他们发现就糟了!”
石头万分不情愿地揽紧了子夕,轻飘飘地落到了高墙下面。
落下之后才发现,他们进入的是一个大花园,树木挺立,绿草葱蓉,奇花异草的香气浓郁芬芳。水塘,假山,亭阁环伺,隐约可见前面高楼里面的灯火。
子夕四下看看,悄声道:“看来这是个大户人家啊!幸好这后花园里晚上无人。”
说着,长长地出了口气,放松下来,瘫软无力地坐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
沉浸在刚刚温柔香气中的石头,看着暗影中子夕的身影眼光炽热,他竟然眷恋上了那种幽幽的茉莉清香的味道,温软的体温。真想把她再次拥进怀里,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不只为了将功补过,他真的厚待我了!”
子夕一愣,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将功补过?”
还没等石头回答,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一盏琉璃灯,慢慢地飘移进了花园之中。
石头蹲下身,靠近子夕,两个人一起屏气凝神,紧张地注视着前面的动静。
长相思:第十章红杏出墙笑
琉璃灯在假山旁的一块大青石边停住,灯柄被安置在假山的缝隙里面,灯的主人背倚在假山石上,向园门张望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因为高大的假山做屏障,花园大门经过的人无法发现这里小小的灯光,可这个人却不知道,对面的暗处,正有四只眼睛盯着她看呢!
借着琉璃灯的光,子夕看清楚灯的主人是个俊俏的女子,大红衣裙,云鬓高耸,婀娜的身段,抬手投足间充满成熟女子的妩媚姿态。
子夕暗暗奇怪,这个女子可不是刚刚见过的蚩族的那种黑矮女人。
正想着,又有很轻的脚步声音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匆匆地走进花园,直奔假山而来。远远看见琉璃灯,口里就开始轻声骂着自己“实在是该死,我来晚了,这场饭局,费了半天神才挣脱出来,你别生气啊!”说着话,已走到红衣女子身边。
一个高瘦的男人,腰上佩着剑,背对这子夕二人。
红衣女子娇媚地瞪着他,嗔道:“早知道你这样忙,我就不来了,怎么能耽误了你的大事呢?”
子夕正想低声问石头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男人没戴帽子,头上也没有角,难道他们都不是蚩族人吗?话还没有问出口,却看见那个男人什么话都不说,一把抱住了红衣女子,在她的脸颊上疯狂地亲吻起来。
红衣女子假装推拒几下,就在男人的热吻中,向蛇一样扭动起来,柔媚的身体紧紧地缠住了男人坚硬的身躯。男人手嘴并用,只用了三两下,就把女子的衣裙解开来,立刻半裸的娇嫩身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惑欲望的艳白之光。
子夕这时候才明白面前的暧昧,她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天啊!这是怎样的一幕,偷情?顷刻,她的脸颊羞的像是红布一般,眼光立刻垂到地下,不敢再看。
男人的剑已经卸下,把半裸的女子放到了那块大青石上,双手顺着女子嫩白的大腿向上摸去。女子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终于在男子的手触碰见某一处之后,低叫出声。
子夕实在受不了了,这样的场面太难堪,尤其身边还有个石头,他的存在只是让自己更难堪。丝毫不懂男女之事的子夕,真恨不得现在寻个地缝钻进去,她站也不是,躲也不是,离开还不可以,这一刻,真比杀了她还难受。
红衣女子的呻吟越来越销魂,因为不敢大声叫,只得尽量压抑着。男人已经压了上去,在女子高耸的胸脯上吸吮着,挑逗着,双手揉搓着那丰满的臀部,口里充满情欲地含混低吟着,胯间坚挺已满满塞进女子的花心,女子的叫声越发颤抖着。
子夕听到那女子欲仙欲死的呻吟,立时头皮发麻,心跳如鼓,只觉得一股热量在身体间乱窜,这活色生香的一幕,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蓦地,石头的一只大手揽紧了子夕柔弱的肩头,他的呼吸那么热,那热量仿佛都要喷到子夕脸上了。
子夕有些害怕了,自己都已经这么心猿意马,经不起刺激,石头是个男人,反应一定比她还要强烈,如果他把持不住,那她要怎么办?那她的清白……不行!哪怕揭穿了隐蔽,跳出去重新逃跑,被逍遥城的人砍死了,也不能在这里糊里糊涂地毁了自己的清白。如果石头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她就要……
子夕还没想到就要怎么办,突然,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紧闭的花园后门被人拼命地敲打起来。
一群人嘈杂的声音在后门外响起“一定是藏在这里了,我看见他们在这段路消失的,敲开门,抓出来!”
“不能让他们跑了,我们不能这么好欺负。”
一个比较苍老的声音“算了,算了,这里是镇国公府,不是撒野的地方,回去吧。”
“那两个家伙准是j细,报告给镇国公,抓住他们!”
“对!一定要抓住他们。”
后园的门被敲的山响。
假山旁边的两个人早已经被惊起,慌张地穿衣着裙。
红衣女子吓得浑身颤抖着,低声急了“不好,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男人的头脑很冷静“没有,只是一群外人,你快回去,什么也别说,我看看情况。”“嗯!”红衣女子拎起琉璃灯,仓惶地快速离去。
很快,一群侍卫举着火把,从花园的前门冲过来,刚刚的男人提剑迎了上去。
侍卫们看见他都是低头一礼“队长!”
男人点头吩咐道:“去打开后门看看怎么回事?”
“是!”
子夕暗暗叫苦,怎么会撞进了镇国公府,后有追兵,前有堵截,还能藏到哪里去?
石头一把拉住子夕的手,趁侍卫没有搜过来以前,顺着墙根,向假山附近溜去。假山比较高大,乱石纷纷,杂乱错落,藏个把人应该不是问题,石头这样想着就与子夕欺近了假山。
花园后门已开,一群手持火把的蚩族人正在向侍卫描述着子夕两个人的样子。
那个侍卫长问道:“你们真的看到他们进了后花园?”
“千真万确。”
侍卫长一挥手“搜!”
火把散开来,侍卫们从后门起分两组,向花园中搜索起来。
子夕又急又恼,跑来跑去,还是要被抓住了。
两个人闪进假山内,尽量往黑暗的地方走,希翼能躲过此劫。摸索着向前走,子夕的手触到一块石头,不在意的划过,却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接着在她的身侧竟然出现了一道门,门内还透出灯光。
石头也是大吃一惊,惊愕出口“假山石后竟然还有密道?”
有两个侍卫已走近假山,火把的光已映照过来。
子夕和石头已经顾不了许多,闪身进了石门内,石门又缓缓关闭上。
石门内有十几级向下的台阶,走下来,就看见了灯光所在,在一张供桌上,一盏长明灯,闪着明亮的光芒,桌子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牌位,前面供奉着水果点心。看见那牌位上的名字,子夕惊异地站在桌前不动了,牌位上的名字是:叶皇甫。
是那位为她牺牲生命的老人家吗?还是同名同姓的别人?又是什么人供奉的呢?
石头四处打量着这石室,面积不很大,对着桌子的墙上有一整面墙的书,还有十几个大铁箱子,堆放在另一侧。
这是用做读书的书室?似乎没理由。
他走到一个铁箱子前,吃力地打开盖子,然后他就惊呆了,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在灯光下闪耀着五彩斑斓,刺人眼睛的光亮。
子夕听到声音,回头间也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她走过来轻声地问“这些箱子里面,难道全都是财宝金银?这是什么人暗藏的?镇国公?”
石头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目光沉郁下来,看着满眼的黄黄白白,看着这十几个大箱子,深深思考着什么。忽然,他惊醒一样,拉着子夕向外就走“赶快离开这里,被人发现了,真是要没命了!”
出了石门,外面的搜索仍旧在继续。
石头拉着子夕的手,快速走过假山旁边,摸索着刚走到池塘边的一棵大树下。
蓦地一声大喊响起“站住!”
三道火把,窜到眼前,一个人口里大叫着“站住,果然在这里!”
子夕两个人吓了一跳,抬眼就看见了站在前面的人,竟是偷情的那个侍卫长。
左边右边的火把迅速向他们这里集中过来,那侍卫长的眼里闪烁着莫测的光,他在怀疑担心一件事,这两个小贼进来多久了,有没有发现他刚刚做的事。
伸手从腰间抽出长剑,不管看没看见,还是死人比较老实,不会乱说话。
一剑直刺向石头的胸口,竟不给人留一丝生机,石头推开子夕闪身躲过。
那个侍卫长咬牙阴狠地下令“全都杀了,免得坏了镇国公府的声誉。”
“是!”
刷刷,四下全都是抽刀的声音。
子夕的心里一凉,完了,这墙里面的人比外面的蚩族人更凶狠歹毒,并且训练有素。
眼见刀剑砍落,情势万分危急,石头挡在子夕身前,对着那个侍卫长轻蔑地说道:“你够胆子,竟敢下诛杀令,这镇国公整天也不做什么正事,养的你们都敢造反了!”
侍卫长听到这话一惊,阴毒的一剑正要刺出,忽然从花园正门匆匆跑进来一个人,边跑边喊“侯爷回来了,令缉拿住j细亲自审问!侯爷回来了,令缉拿住j细亲自审问!”
眼见人已跑到近前,侍卫长恨恨地收了剑,厉声指挥两边侍卫“押走!”
长相思:十一章一叶落知秋
宽敞宏大的厅内,灯火辉煌。墙壁桌椅,地毯幔帐,一色以大红为主色调,全都精致华美,满眼喧嚣的红色,逼人的铺张显赫,无言的气势中透出无限尊贵荣上的奢华。
一个男人,穿着墨绿的长衫,懒懒地倚靠在软榻之上,一个红衣女人,正站在榻后,为男人揉捏着双肩。
女人的红纱衣薄似无物,里面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稍一扭动,那两团高耸之物似是要喷薄欲出,那柔媚的姿态与脸孔都让子夕非常熟识,因为这女子就是刚刚在后花园偷情之人。
子夕惊愕地瞪着红衣女人,就在前一刻,这个女人与侍卫长在花园中如火如荼地偷情放肆,而现在就那么无谓坦荡,面不改色地在她自己的男人面前风情万种,摇曳生姿,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子夕只顾盯着那红衣女人看,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刚被押进大厅时,绿衫男人看见石头的时候,瞬间一愣的眼神。
而石头自从进入大厅开始,就一直大叫着“放了我们,我们不是j细,快点放人。”
“这里没王法了吗?你们抓错人了,快点放了我们!”
子夕不解地看着石头,他认为这样一直乱叫有用吗?果然,懒散的绿衫男人坐直了身体“太吵了,来人,把他给我押起来。让他闭嘴!”
“是!”
两个侍卫,拖住石头向外走去,石头还在大声叫嚷着,但是声音顷刻就随人影的消失而戛然而止。
子夕的心猛地为他担忧起来,竟然忘记了自己也处在危险的形势之中。
身后的侍卫长抓着子夕的背包走向前去,背包放在一边,把一个小盒子捧到绿衫男人面前“侯爷,从这女人的背包里发现了这个东西!”
子夕冷笑,倒真识货,那个背包里面,就这个盒子最值钱!
侍卫长,红衣女人,j夫滛妇应该是他们贴切的名字,而今近在咫尺之遥的距离站着,似乎眉目仍在传情,坐在中间的绿衫男人就应该是蒙在鼓里,浑然不知的镇国公了。
子夕有些悲悯地看着他,才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昏聩,三十岁的年纪,四方脸膛,目光深邃,因为习惯性皱眉的关系,额上有个明显的“川”字型。沉郁平静的面目上,没有任何表情,子夕心下暗想,这个人性情沉毅稳重,城府深严,应该不是简单人物,那么他是供奉之人吗?他究竟是叶皇甫的什么人呢?
镇国公把盒子接过来,打开,剥开里面的黄绫,然后子夕就看见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无波的眼中瞬间闪出巨大的光亮。
他霍地抬起头,紧紧瞪着子夕的脸。
子夕受不了那逼人莫测的犀利目光,低下头去。
“你们都下去吧!”
“是!”侍卫长领着侍卫退了下去。
镇国公又向红衣女人摆摆手,女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扭着蛇一样的腰肢走了。
偌大的厅内,只剩下了两个人独对。空寂冷漠的空气中,凝重压抑的气氛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令人喘不上气。
镇国公站起身,一步一步向子夕走过来,子夕才发现他的身材如此魁伟高大,原本深邃的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如炬的目光,莫测中隐隐压抑着什么。
巨大的身影逼迫过来,强势中,子夕不由得一步步向后退去,她不清楚这个镇国公要做什么,要怎么样对她,这一刻,她竟那么的企盼一个人的存在——石头。
终于,身体后背抵到了巨大冰冷的屏风上,无法再退后,镇国公冷峻的脸霸道地出现在她眼中——他用手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看着他。
因为脸的扬起,一直遮住脸颊的长发滑落耳后,于是那张绝世的容颜,清晰明艳地出现在面前男人的眼中。那一刹那的惊艳,令一向冷漠隐忍的眼睛瞬时失了神。
眼中那张脸,精巧的五官,明媚的眉眼,应该是精雕细刻的一座完美到极致的雕像,而这雕像是活的,尽管粗服乱发,尽管惊魂未定,但那眼角眉梢的柔美明亮,足可以轻易夺了人的魂魄。
“为什么要到逍遥城来?”怔愣许久,镇国公问出一句。
“路过。”
“到哪里去?”
“令仙域。”
子夕转脸想要躲开他的手,却被他再次更强地搬过脸“你叫什么名字?”
“子夕。”
四目相对,看见子夕眼中的戒备紧张,镇国公缓缓放开手“你去令仙域做什么?”
“找人。”
镇国公慢慢走回到桌前,拿起那个小盒子,在手里把玩着“怎么进了我的府邸?”
“被酒楼的人追赶,慌不择路,逃入府上。”
镇国公直视着子夕,厉声喝道“夜闯侯府,图谋不轨,罪该当斩!”
子夕镇静地回答“没有图谋,不曾不轨。”
“嗯,好!”镇国公的眼光又回到那个小盒子上“既然这样,可以把你们放了,但是,这个东西留下。”
子夕冷冷笑了“这东西是一位故人用鲜血换来的,怎么可能留给你?”
镇国公的脸色一变,慢慢欺近子夕眼前,眼神中一反常态地闪动着希翼的光芒,声音低低的“那么你留下来,你也许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子夕的身体全抵到了屏风上“你等谁与我无关,但是我必须要离开。”
镇国公的脸瞬间冰冷“既然都不想留,总要留下一样吧?把那个小子头砍了,留下来,总可以了?”说着向厅外招呼“来人!”
子夕的心瞬间翻转惊惧起来,怎么能让一直照顾自己的善良乐观的石头失去生命?眼前这情势,只能失去一样了。
“慢着,盒子留给你,放了我们两个人。”子夕尽量说的缓慢,掩藏着自己的焦虑惊恐。
镇国公忽然冷笑道:“如此感情用事,如何能成大业?”
子夕的心猛地一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吗?他究竟是什么人?
正思忖间,镇国公大声招呼侍卫“来人!”
门外跑进两名侍卫“侯爷!”
“把这两个人放了,以后看紧门户,别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遵命!”
镇国公把软榻边的背包拿到子夕面前,低沉地说道:“你不留下来,也许有一天会后悔的。”
子夕拿过背包,坦然地说:“我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石头被侍卫推搡着走出来,脸上的表情一如当初的神清气爽,满不在乎。
子夕的心放下了大半,但还是忍不住地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石头说完,牵住子夕的手,大步地向大门外走去,边走边问“那家伙没有为难你吧?”
子夕摇头,但心想到叶皇甫用生命留守住的螭龙兵符,这么轻易的就失去了,一阵愧疚难过涌上心头,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走出镇国公府的大门,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石头拉着子夕“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好吗?”子夕低着头不说话。
转了好几条巷子,也不见客栈的影子。
石头问子夕“你累了吧?怎么都不说话?”
“他把那个锦盒留下了!”子夕实在受不了愧疚的煎熬,可是说出来也无法减轻深深的难过。
石头停下脚步“他留下了那块石头?”
“是的!”子夕回答的有气无力,她似乎都没力气走下去了,侧身斜倚在路边的矮墙上。
石头的声音徒地大了起来“只是一块石头,至于你这样垂头丧气吗?”
子夕隐瞒了与镇国公的对话,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是用那块石头,换来的他这个石头的性命,让他觉得亏欠了她。
但她还是忍不住大声说道:“那是用性命换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石头忽然没来由地恼怒起来“就是一块破石头,烂石头,为什么要这么拼了命的抢夺它?它哪里值得这么做?它究竟还要害死多少人?所有的一切,它都是罪魁祸首,它罪大恶极,万恶不赦!”
子夕惊呆了,还是第一次见石头这样的暴躁生气,他怎么了?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怎么这样说螭龙兵符?
也许发觉了自己的暴躁失态,石头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子夕说道:“你等在这里,我去把它取回来。”不等子夕回答,人已经飘出丈外,在黑夜之中,晃了晃,顷刻就没了踪影。
子夕抬手要招呼他的话,只来得及“哎!”了一声,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子夕只好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来,焦急地等候,心却似跟了去,手指紧紧嵌进拳头之中,紧张又恼恨地瞪视着黑暗的前方。
镇国公府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地方,好不容易刚刚从虎口中逃了出来,他怎么又跑了回去?如果他再发生不测,那她的螭龙兵符不是失去的太没意义了吗?看他平时聪明又智慧的样子,为什么要这么莽撞啊?
子夕的心都急的要跳出胸腔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摸索着向前走去,臭石头,看你回来我不好好教训你,可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长相思:十二章无人问落花
就在子夕望见前面,一户高大的门庭前,闪耀着明亮的灯光的时候,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觉,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颈的刺痛刺激着子夕清醒了过来,动一动身体,竟盖着锦被,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石头呢?他回来了吗?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桃红色的幔帐,精致的桌椅,摇曳的红烛,大红色的地毯,屏风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裙,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的床?
子夕慢慢坐了起来,后颈的疼痛使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揉捏起来,细想之下,自己应该是遭了暗算,被人击昏了以后,才到了这里。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呢?又是谁出手伤了她?石头到底怎么样了?
一连串疑问还没想清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女人长的很矮,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眉眼细细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一身桔黄|色的衣裙,发髻间一朵大红花分外扎眼。
看见子夕坐在床上,女子露出丝笑容“你醒了?来,把这茶喝了,止痛的。”
她是蚩族女子,子夕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我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吗?”
“倚香阁。”
子夕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倚香阁!这暧昧的名字难道是……紧张地继续问“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红花女子把茶端到子夕面前“伍端昨夜把你扛来的,因为你细皮嫩肉,长的那么标志,又不是我们蚩族女人,卖给妈妈一百银呢!”
子夕的头“嗡”的一声,自己遇见歹人被卖入青楼!果然如此!子夕伸手掀翻了面前的茶,揭开被子跳下床,向门口跑去。
可是,刚到门口,就被红花女子抱住了腰“你不要跑,逃不出去的,你这是自找苦吃!”
子夕挣扎着“走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快放我走!”
红花女子死不放手,但并没有大声喊叫,招呼人来帮忙。
子夕见她这样子,心下暗想:她也许是个善良的好人。当下停了手,对红花女子说道:“我有个朋友,家道殷实,我让他来赎我出去,你去叫妈妈来。”
子夕想到了镇国公,他曾要自己留下,现在只能求他的帮助了,走一步算一步,先逃出这里再说!
门猛地被推开了,一声冷笑传来“真是笑话,你如果有家道殷实的朋友也会露宿街头,衣衫褴褛?哼!老娘听的的谎话多了,没听过这么可笑的。”一个黑黑矮矮的胖女人,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两个同样打扮妖冶异常的蚩族女人。
胖女人皮泡脸肿,一双金鱼眼,闪着凶恶狠毒的光芒,那厚厚的,涂的猩红的双唇在那张黑脸上显得那么诡异,恶心。
子夕愤怒地瞪着她“你们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买卖人口,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胖女人尖利的大笑起来“嫩丫头,你跟我讲王法?到我这来逍遥的人全都是制定王法的人,让他们来教你什么叫王法吧!”
笑声顿住,胖女人伸手叉腰,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指挥身后的两个女人“给我好好教训她,这么嚣张,还敢威胁老娘,跟我讲王法,真是不知道死活!”
两个女人立刻向子夕冲过来,又粗又壮的身躯眼看就要抓住子夕,子夕冷静地站住那里,看准机会,伸手抓住一个女人的手臂,向外向下一拉一拽,那个女人马上抱着手臂嚎叫起来。
在场其余三个女人全都一惊,没想到看似柔弱娇嫩的子夕竟然这么手疾眼快,出手厉害。
回过神,胖女人立刻尖利地大叫起来“你敢反抗?今天我让你生不如死,来人,来人,给我打!”门外又匆匆冲进两名女子,全都又矮又粗壮。
子夕咬紧了下唇,准备放手一拼,拼不过就从这楼上跳下去。绝不能安静地待在这里受辱!主意已定,她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准备出手。
胖女人跳着脚大叫“快动手,给我好好收拾她,让她知道老娘的厉害,真是气死我了!”
子夕刚看见两个女人向她奔过来,只觉着颈后又是一阵剧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看着子夕软软地倒了下去,胖女人先是一愣,接着开口大骂手里举着托盘的红花女子“你干什么?打死她你给老娘赚银子吗?就你那烂皮囊,比不上她一根手指,你知不知道?死贱人!”
红花女子扔下手里的托盘,嗫嚅着“我只是看她难驯服,忤逆妈妈,想帮帮妈妈……”
胖女人气的喘息不已,看看子夕娇嫩的脸孔,只好咬着牙忍下来,指挥屋里的女人“把她给我抬床上去,捆起来,看好她,谁若让她跑了,我一定扒了她的皮!”眼光阴森森地扫过子夕的脸“小贱人,跟我横,我让你一夜就卖一百银!”
子夕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屋内分列着几处灯光,发散出朦胧柔和的亮光。
身体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捆在背后,她只能侧卧着,头发已经被梳成发髻,衣衫也已经被人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薄薄纱裙穿在身上,看来,又一天已经过去了。
脖颈好痛,子夕悲哀地想,照此下去,我会不会被人给打傻了?
她一动,床边有个人走近“你醒了?”又是那红花女子。
子夕怒瞪着她“是你打晕了我?”
红花女子细目中闪着同情的光“那几个女人,摧残人的招数有好多,你惹恼了妈妈,一定会吃大苦头的,我怕你吃亏,所以……你不要怪我!”
子夕依然生气“既然你为我着想,那么放开我的手。”
红衣女子急忙摇头“不可以,妈妈说放跑了你,要扒我皮的,她们这些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子夕不再理她,望着渐黑的窗口,幽幽的夜色中,绝望慢慢爬上心头。
这一刻,她竟那么的想念一个人——石头。那个一直照顾她,保护她的石头,蓄满笑意的漆黑眸子,深深的酒窝,还有那句“你要相信我!”现在你在哪里呀?你有没有遇到不测?你快来救我啊,石头,如果你不来,也许就再也看不见我了,我们竟然就这样分别了,都没有说再见。爹爹,叶宰相,你们的愿望,我无法去实现了,对不起,对不起!
子夕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她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落在这肮脏的地方。
红花女子端来饭菜“来,我喂你吃饭吧!”
“走开,我不吃,我死也不吃!”
红花女子苦笑了下“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可是被男人破了身子,毁了清白,鞭打奴役,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就什么都习惯了。这就是我们女子轻贱的命!”
子夕瞪着窗外,一个字都不说。她绝不会屈服于命运,她的生命已经有那么多不自由,最后的今天一定要自己主宰!
忽然门口传来喧哗的声音,那个胖女人高亢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
“……您放一百个心,今天晚上侍候您的,绝对是一个天仙美人,没破身的,那美的,我做了这么多年楼里人,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我就没法形容了,而且她不是我们蚩族女人呐!跟您绝对相配,我若说假话,您立马封了倚香阁。就在这屋里,来,您请!”
门被推开了,胖女人陪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子夕闭上了眼睛,来这里的男人,骄奢滛逸,寡廉鲜耻,只为放纵,快感,刺激,披着人的皮囊,与野兽何异?一群动物而已。
胖女人的声音又在响起“只是这丫头性子烈了点,你好好地驯服她,让她知道您的雄风霸气,尝尝您这样刚强男人的味道,您开心地玩,我们先告退了。”
脚步声离去,子夕暗自思量刚刚已经看好的,梳妆台上做女红的剪刀,床对面的窗口,还有离床最近的桌角,这一切,都可以使她免遭侮辱,即使死去也要留个清白之身,子夕暗暗打定了主意。
长相思:十三章 黯黯生天际
一阵酒气,飘进了子夕的呼吸,热热的躯体,来到床边坐下。
一支温热的大手,抚上子夕娇嫩的面孔,使子夕不得不睁开眼睛,然后她就怔住了,面前近在咫尺的人,竟然是镇国公!
他的眼神一扫从前的深邃平静,炽热地盯着子夕的脸,呼吸也急促着,声音低低的传来“真的是你?子夕?”
子夕的眼神由惊讶转成激动,情不自禁地挣扎着“镇国公!快放开我,我遭了别人的暗算,被卖进这里,真没想到会遇见你,快放开我!”
“叫我琛,叫我的名字。”声音暗哑低沉,似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兴奋。
子夕听到这句话,激动慢慢退去,她才看清楚琛眼神中的东西,那么炽热纠结,怒放着浓浓的情欲。
琛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而是用手指继续摩挲着子夕白如凝脂的脸颊,热切地看着她薄纱裙内雪白的胸脯。
子夕害怕了,向后缩了缩,原来以为遇见了救星,她忘记了,他也是个来这里寻欢的动物!
琛的脸慢慢靠近子夕的,盯着她那娇艳欲滴,红如胭脂的唇,慢慢说道:“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这就是缘分,嫁给我!以后的事,我帮你,我有逍遥城所有兵权!”
子夕戒备地看着他,这番话似是告诉子夕,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在表明,他可以帮她复国吗?那密室里半室的金银珠宝,全都是他囤积储备的吗?他看见螭龙兵符眼神那样异样,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要犹豫,答应我,嫁给我你才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我有了你,也会无往不胜!”
子夕摇头,眼神冷静戒备“不,居心叵测之人,不能为伍,道不同不相为谋。”
琛笑了,浓眉下的凤目满含嘲讽,有些看着俎上肉般地蔑视着子夕“现在的你还有别的选择吗?”说着,向她的樱唇吻去,子夕的脸一偏,他啄到了她嫩白的脸颊上。
琛哈哈大笑“果然性子够倔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烈性,好过那滛荡的四处偷情的贱货!”
子夕一惊,脱口而出“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琛得意的唇角飞扬,原本深潭似的眼中聚满了兴奋自负“自然知道,看来,你也知道了,我若不知道,就怕哪天糊里糊涂地做了枕边人的刀下鬼!而你的一切,我亦全都知道,所以你嫁给我,才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他边说着,边解开了子夕手臂上的绳索,放肆地笑着“我看你到底有多倔强,但是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不然你会吃苦头的哦!”
子夕惊愕地看着眼前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人在偷人,而视若无睹,安之若素,那么这个人不是白痴,就是有阴险的图谋,这个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本来面目?
子夕的手得了自由,拼命地推拒着琛的身体“你走开,你是堂堂的镇国公,想要女人可以一抓一大把,强jian有意思吗?放开我!”
琛眯了眯眼,饶有兴味地看着挣扎的子夕,笑道:“可是,我只想要一个女人,就是你,所以为了得到你,手段已经不重要了。”浓重的酒气向子夕袭来,琛抱紧了她的身体,热烈地啃咬着她的雪白脖颈。
子夕惊恐万分,眼前这情势,要怎样才能逃脱?他要用强,她根本无力阻止。
子夕拼命挣扎的手只两下就被琛抓在手里,压在床上,另一支手“嘶”的一声撕开了她的纱裙,立时绿莹莹的贴身肚兜暴露出来,肚兜下高挺的曲线,玲珑完美,令琛的眼睛喷出欲火万丈。
完了,子夕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猛地闪过一道灵光,琛的手已经向下扯去,子夕不再挣扎,只是口里轻轻吐出三个字“叶皇甫!”
琛热烈的身体犹如一下子被雷霹中,僵直在那里。刚刚还欲火难耐的眼睛,顷刻变的萧然深邃,他一闪身离开了子夕的身体,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向门外走去。
果真他是供奉之人,那么他是叶皇甫的什么人?他知道子夕是叶皇甫拼了性命守护的人吗?
子夕绷紧的惊恐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才发现全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开着的门外传进来“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呀?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没有找到为什么你还来这里寻欢作乐?说呀!”
子夕不能相信地轻唤“石头?”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一个人如一阵风一样地冲进门来,竟然真的是他,石头!
子夕的泪水瞬间冲出眼眶,汹涌流下,这一刻,她才发现,竟那么的渴望见到他。
石头的眼中装满了惊喜,可是当他冲到床边,看见衣不遮体的子夕时,表情变为惊讶,瞬间怒火中烧,剑眉倒竖,手指攥的拳头咯吱吱直响,就待冲出去,找人算账。
“没有,他没有得逞!”子夕浑身颤抖着,尽量装做不那么害怕惊恐。
石头心疼的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抓过被子围住子夕的身体,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让你受了这么多伤害,我真该死,我该死!”
子夕依偎在石头怀里,所有的恐惧战栗全都消失了,这个胸膛好温暖,好安全,竟能够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谢谢你,来找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子夕在他的怀里呜咽着。
石头放开她,从屏风上扯下一身衣裙,递给子夕“换上衣服,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不允许他们再伤害你!”
夜晚是寻欢的天堂,也是倚香阁生意最红火热闹的时候。
子夕被石头拉着下了楼梯向大门走去,斜刺里,一个肥硕的身影挡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去路,胖女人阴恻恻地站在他们面前“两位这是要去哪里?”
石头冷冷地盯着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滚开,别挡着路。”
石头肃杀的眸子中泛着冰冷灭绝的光芒,在这一刻,嗜血狂暴,没人知道这是他暴怒的表现。
胖女人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买她我用了一千银,你赔给我,我就放你们走。”
石头冷冷地回答“她不止值一千银,而你无权控制她!”
胖女人的金鱼眼喷出怒火“你个死小子,坏了我一单大生意,现在还要明火执仗地抢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教训你,你不知道老娘的厉害!”话音甫落,身后出现两个汉子,头戴高帽,高大黝黑,满脸横肉。不用胖女人吩咐,劈头盖脸一齐向石头招呼过来。
不知何时,石头手里多了一把匕首,在灯下闪着明晃晃的寒光,子夕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状况,那两个壮汉已经倒了下去,每个人的胸口竟都汩汩地冒着鲜血。
子夕吓坏了,石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