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嫁做商人妇 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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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尚,要知哀与衰,监生与秀才,顶儿相同,肚里不同。’尼姑一听他竟叫自己和尚,颇不以为然的说:‘要知齐与斋,尼姑与和尚,袈裟相同,胯下不同。’茶棚中一个端茶的小姑娘听了不禁噗哧笑了出来,两人一齐回头道:‘大嫂,您笑什么?’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被人叫成大嫂,便很生气的说:‘要知好与好,姑娘与大嫂,全身相同,圈儿不同。’”原牧青笑道。

    原牧白和程心妍听完都没笑,不过两人不笑的原因不同,原牧白是没听懂,程心妍是听懂了,只是觉得这笑话有些调戏人的意思在里面,故而不笑。

    于雅容听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原牧青,娇声道:“二表哥,你再说一个。”

    “好,那我就再说一个。”原牧青看着原牧白,“张三是个教书先生,尽教别字,最后就没人请他了,只得以种地为生,但他什么活都不会干。他娘子就天天骂他,他没出息,怕娘子,所以一直抬不起头做人。这天,他娘子叫他去犁田,他把牛拉到田里,对牛大叫:‘犁田,犁田。’但是牛根本就不理他。过了一会儿,他的娘子过来看到了,见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给牛上套子,挥起鞭子开始犁起地来。张三在旁边看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我以为我一个人怕娘子,原来牛也怕娘子。’”

    于雅愫掩嘴直笑,笑得发髻上的金步轻轻地摇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笑话比较直白,原牧白听懂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为人老实,并没有听出原牧青说这笑话的另一番含意。程心妍却听出来了,轻轻挑眉,道:“听了二弟的笑话,我也想起个笑话来。先生和弟子一起上街去买书,在街上遇见一美人,先生就盯着美人不放。那美人已经走远了,先生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去看她。弟子就笑道:‘刚才过去的那个漂亮女子真有力气。’先生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有力气呢?’弟子道:‘假若她没有力气,先生你的头怎么能被她拉得团团乱转呢?’”

    除了老实人原牧白没太听懂这个笑话,咧嘴笑笑。原牧青和于雅愫各听出笑话中的一个意思,原牧青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于雅愫却含笑低下了头。程心妍见状,暗叫不妙,光顾着嘲讽原牧青好色去了,却不想这个笑话也间接的表扬了于雅愫是美人,偏偏于雅愫没听到好色,光听到表扬去了。

    还没等程心妍想出补救之法,于家的丫头来找于雅愫,化解了这个问题。

    “大表哥,大表嫂,二表哥,那雅容就先过去了。”于雅愫欠了欠身子,伸出白嫩如玉的小手搭在丫头的手腕上,袅袅愫愫的沿着小径离开。

    “十指尖尖尖如笋,黛眉弯弯弯似柳。”原牧青摇头晃脑吟道。

    程心妍蹙眉斜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原牧白对原牧青点点头,就快步追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原牧白突然笑了起来。程心妍奇怪地看着他一眼,“你傻傻的笑什么呀?”

    “二弟刚才笑话我怕娘子。”原牧白笑道。

    程心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反应也忒慢了些。

    “其实二弟说的不对,我这不是怕娘子,我是听娘子的话。”原牧白纠正原牧青的说法。

    程心妍轻轻挑眉,有这有什么区别吗?眸光微转,故意问道:“你就不觉得听妇人言很丢脸吗?”

    原牧白停下脚步,看着程心妍,正颜道:“娘子比我聪明,书也比我读的多,娘子说的话连一向牙尖嘴利的饶先生都答不上来,证明娘子说的都是对的,所以听娘子的话是应该的,我不觉得有丢脸。”

    这算不算甜言蜜语?

    算是老实人说的甜言蜜语吧!

    程心妍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唇角轻扬,说实话象原牧白这样家境好的大少爷,性格温和,待人和善,没有不良恶习,没有通房和小妾,真的不多见,虽说有点老实过头,但总比油滑过头的好。跟他相处,要比跟那些肚子里弯十几道弯的人相处容易的多。

    又走了一段路,原牧白不解地问道:“娘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晨晖园啊,还能去哪里?”程心妍白了他一眼。

    “可是娘子,回晨晖园是走那条路。”原牧白指着另一个方向道。

    又走错路了!程心妍脸一红,辩解道:“我是想事情才走错路的,我不是不认识路。”

    “我知道娘子在想事。”原牧白笑道。

    跟在后面的燕草和元春抿嘴笑出了声。程心妍回头瞪她们一眼,道:“不许笑,到前面领路。”

    “是,大少奶奶。”燕草和元春忍着笑,到前面领路。

    第三十四章 绝口不提

    晚饭时,因为有客人,原家人齐聚祥瑞厅用餐。伍氏看到程心妍和董筱瑶端端正正坐在桌边,没有站在婆婆后面立规矩,满意地颔首,这下她总算放心把于雅愫嫁过来了。

    多了五个人,增加了一张桌子,程心妍和于雅愫面对面坐着,很清楚的看到她不时瞄向原牧青的目光,轻叹一气,这小白兔怕是救不了,算了,她还是别多事的好。

    用罢晚饭,于老太爷说了几句多谢打扰的客套话后,于老太太笑着问老太太,道:“表姐,你家牧青今年有二十了吧?”

    老太太看了原致亭一眼,笑道:“是啊,牧青今年七月二十九日满二十,吃二十一岁的饭。”

    原牧青闻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牧青给舅奶奶请安,舅奶奶万福。”

    “哎哟哟,这孩子长得是一表人材呀,我听说文章也做的不错,那明年的县试定能蟾宫折桂。”于老太太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原牧青,越看越喜欢。

    原牧青谦虚了几句,退回原处坐下。他表现的彬彬有礼,要不是见识过他轻薄的嘴脸,程心妍也会上当受骗。一直低头不语的于雅愫微微抬眸看了看他,脸上飞上两团好看的红晕。

    老太太看了眼原致亭,端起茶杯,低头喝茶,谁惹的麻烦,谁解决,她老太婆不管事。原致轩也有样学样,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舅母谬赞了,这小子写的那文章,狗屁不通,入不了考官的眼。他要想通过明年的县试,还要苦读才行。我准备把这小子送到深甫先生开的清音书院去,让他专心攻读,其他的事,都放到一边去,这一次一定要通过县试,光宗耀祖。”原致亭先是贬低了原牧青一番,又说现在原牧青最重要的是通过县试,其他事都放一边去,这就是在暗示定亲成亲那都是其他事,现在不考虑。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对视一眼,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于梓洋。伍氏同感不解,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于梓洋。于梓洋也是一脸的迷惑,原致亭特意叫人知会他,让他带雅愫同来,难道是他误会了,原致亭没有结亲的意思?那让他带雅愫同来做什么?

    “牧青你听见,现在到明年的县试,也就几个月时间了,你可要努力些,别辜负了你爹对你的期望。”大太太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斜了老太太一眼,老不死的,这下失算了吧,老爷才不会让牧青娶那病秧子为妻的。

    原牧青茫然,爹在搞什么,他何时说明年参加县试了?在姨父开的书院读书,他可以为所欲为,把他送到清音书院去读书,他不要活了!原牧红在他身后扭了他一把,痛得他跳了起来,也回过神,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辜负爹对我的期望的。”

    于梓洋见状,知道不管是不是他误会了,这亲事是结不成了,就顺着原致亭的话道:“这清音书院是临安城有名的大书院,许多当朝名宦都曾是此院的生员,苏老先生的弟子桃李满天下。若能得到他的指点,牧青侄儿的学业定有所精进,要想通过县试不在话下。”

    “承表弟贵言,若牧青能通过县试,我定要请你畅饮几杯。”原致亭哈哈笑道。

    “好,到时候,我再来向表兄你祝贺。”于梓洋也打着哈哈道。

    事不管己,程心妍在一边听的心不在焉。原牧白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娘子,你说我要不要也去清音书院向苏老先生请教请教?”

    “好。”程心妍随口答道。

    “那过几天,娘子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原牧白又问道。

    “好。”程心妍掩嘴打了个呵欠,早上起的太早,中午又没休息,好困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又没她什么事,她可不可以先行告退?

    “娘子,你困了?”原牧白见程心妍精神萎靡,柔声问道。

    “嗯。”程心妍又打了个呵欠,他们这些闲话什么时候才能扯完?

    原牧白站起身来,“奶奶,娘子她困了,我们先行回房去了。”

    老太太早就看到两人在咬耳朵,见原牧白请辞,笑道:“好好好,你们就先回房休息去吧。这几天可累坏我家乖孙媳了。”

    程心妍脸红红的行礼,跟着原牧白退了出来,回晨晖园歇着去了。

    第二天,程心妍被燕草从梦中给叫醒,半眯着眼,打着呵欠问道:“几点了?”

    “姑娘,辰时初。”燕草笑道。

    程心妍算了一下,辰时初就是七点,平时她都睡到八点才起来,柳眉微蹙,不满地问道:“还这么早,你叫我起来干什么呀?”

    “姑娘,于家老太爷老太太要回去了,你要起来送客。”燕草边说边扶程心妍起来。

    程心妍叹了口气,这家人真是的,就算要回去,也用不着这么早吧!打着呵欠梳洗更衣。

    原牧白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房里等她。等他们赶到耦荷园,已经是最晚的两个。程心妍行礼道歉:“奶奶,对不起,孙媳来晚了。”

    “不晚不晚。”老太太笑眯眯地道。大太太在一旁撇嘴。

    用过早饭,说了些客套话。原家人送于家人出门,这时原致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暖玉,他特意让人知会于梓洋带于雅愫来,这亲事没成,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这谎给圆一圆,笑道:“表弟,这块暖玉可以养身,我特意买来送给侄女儿的,还请表弟收下。”

    “多谢表兄。”于梓洋谦让了一下,原致亭执意要送,他就拱手道谢,接过锦盒,转身递给于雅愫,“愫愫还不谢谢你大伯。”

    “愫愫谢谢大伯。”于雅愫把锦盒交给一旁的婢女,屈膝行礼道。

    “愫愫不用跟大伯客气,大伯一看到这玉,就觉得很配你。”原致亭笑道。

    “君子如玉,愫愫愿做悬玉的红绳。”于雅愫声音细小,眸光飘向站在大太太身边的原牧青。那小女儿的娇媚姿态,让原牧青看了直咽口水。

    “爹娘,时间不早,我们就不要打扰姑母了。”于梓洋冲众人拱了拱手,扶着于老太太上了马车。

    目光于家的马车远去,原致亭父子、李林父子、原致堂出门去店铺做生意,女眷们则各忙各的。

    第三十五章 出门拜师

    原致亭言出必行,过了几天,就找了个宜出行,宜入学的好日子,备了份厚礼,拿着托人请知府大人写的推荐信,带着原牧青去清音书院拜师。

    原牧白存着向苏老先生请教的心思,就提出要带程心妍同去。原致亭信得过程心妍的才学,而且也乐见原牧白和程心妍在一起,便欣然同意。

    清音书院就在西湖边上,西湖美景,程心妍向往已久,只是历史已经不是所知道的历史,曾经扬名于世的西湖十景,能看到几景?程心妍坐在轿中盘数,苏轼此时不知道身在何处,没有苏东坡,何来苏堤?没苏堤,自然也就没有苏堤春晓、曲苑风荷、柳浪闻莺和花港观鱼;那么就只剩下平湖秋月、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和三潭印月这六景了,时值初夏清晨,秋月残雪夕照晚钟印月皆无,能看到大概也就是双峰插云了。

    西湖虽没有十景可赏,但也不影响西湖的热闹,湖边依旧游人如织,摆摊做买卖的小商贩,吹拉弹唱的街头艺人,把路堵的严严实实,轿子移动缓慢。原致亭喊停了轿子,决定步行去书院。

    燕草扶程心妍从轿子上下来,初秋打开油纸伞,一左一右伴着她。程心妍左看看右看看,她上回迷路,让人印象深刻,这下没人敢让她一个人乱走了,程心妍无奈的接受了三人如连体婴般的造型。

    “娘子,要不要到茶摊那儿休息一会,喝口茶水再走?”走了一段路,原牧白见程心妍打不起精神,知道她早上起的太早,有些犯困,体贴的问道。

    就在前面的路边有个茶店,一对中年夫妇带着女儿在那卖茶鬻水,招呼过往游客。

    “去坐会也好。”原致亭点头笑道。一行人走进店内,寻了个位子坐下,点了壶茶水喝了起来。

    茶店不大,生意却不错,五张桌子,除了他们还有三桌客人。本来各喝各的茶,相安无事,偏偏有人在那里说什么闲话。闲话说的还非常的中听,口口声声骂女人,说女人是地上的泥,任人踩任人蹂;女人都是贱骨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红颜祸水,最毒妇人心等等贬低女人的话。

    程心妍一开始也没在意,可是听到后面,那些人说什么原程氏,原家的大少奶奶,一个女人也敢提圣人言,又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临安城内的原家大少奶奶或许不止她一个,可是程家大小姐嫁进原家当大少奶奶的,这临安城只有她!这些人在说她的闲话。程心妍微微挑眉,记得曾百度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孔子的本意好象不是贬低女子,这句话的原意是什么呢?可恨百度不能随身带,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在程心妍努力的想要找些什么话来反驳这些无聊的人时,原牧白起身冲了过去,一把揪起声音最大的那位书生的衣襟,将他提起,厉声问道:“女子怎么了?令堂难道就不是女子?别的且不说,我就知道世上若是无女子,天下男子就没有娘子,天下男子没娘子,就不可能有儿子和孙子?圣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的好!”赞好声从茶店外传来,一个年过六旬、须发斑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话糙理不糙,有女有子方为好。孤阳不生,独阴不长。男子禀乾之刚,女子配坤之顺。贤后称女中尧舜,烈女称女中丈夫。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不比男儿差!尔等在此饶舌,实为男儿之耻!”

    那几个书生面红耳赤,起身行礼道:“先生教训的是。”

    老者不理会他们,对原牧白拱手笑道:“这位小老弟贵姓?”

    原牧白松开那个书生的衣襟,躬身行礼道:“老先生好,小子免贵姓原,还未请教老先生贵姓。”

    老者笑道:“老夫免贵姓苏。”

    “老人家可是清音书院的深甫先生?”原致亭上前问道。

    “正是老夫。”老者正是清音书院的山长苏濂,他常来这家茶店饮茶。

    原致亭躬身行礼,将推荐信送上,“同顺堂原致亭见过苏老先生,今日原某是带小儿来拜师的。”

    苏濂接推荐信拆开看过,笑问道:“可是这一位?”

    “牧白是原某的长子,今日来拜师的是原某次子牧青。”原致亭笑道。

    原牧青上前一步,行礼道:“晚辈原牧青,见过深甫先生。”

    苏濂打量了原牧青一下,含笑微微颔首。原牧青不露出那轻浮的表情时,他的样子很有欺骗性。那几个书生放下茶钱,悄声离开了。

    原致亭请苏濂坐下,又叫了壶好茶,几个人坐下来慢慢谈。程心妍不耐烦听他们说客套话,扯了扯原牧白的衣袖,小声道:“我出去逛逛,一会来找你。你记得和苏老先生说请教的事,别忘了。”

    原牧白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拿出钱袋,递给程心妍,“娘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钱。”

    程心妍接着钱袋,笑的眉眼弯弯。主仆三人出了店门,就在西湖四边逛了起来。西湖四季皆有美景可赏,湖边遍布精致亭台楼阁。还有许多喜闻乐见的游艺活动,有表演杂技的,有唱小曲的,还有投壶游戏,捏糖人的摊子,卖藕粉的摊子……

    程心妍逛得高兴,燕草和初秋却逛的是一点都不安心,人太多,她们生怕把程心妍给弄丢了,紧迫盯人,可是人真的太多了,两双眼睛还是没能把人给盯住,转了个弯,人不见了。

    “完了,姑娘不见了!”燕草郁闷地道。

    初秋嘴里含着冰tang葫芦,哭丧着脸,口齿不清地道:“我们应该弄根绳子绑住大少奶奶的。”

    “别马后炮了,找人吧!”燕草叹气,认命地在人群里寻找那抹鹅黄|色的身影。

    燕草和初秋四处寻人,而程心妍站在一棵柳树下无奈的叹气,她明明很小心了,怎么买了包梅子,又走丢了?扬声喊道:“燕草,初秋,你们在哪里?”

    周围的人看了程心妍一眼,游玩的继续游玩,做生意的继续做生意,没人搭理她。程心妍丢个梅子放在嘴里嚼,她守株待兔吧!

    “妍儿?”

    第三十六章 一路同行

    听到有人叫妍儿,程心妍回头张望,看到王嗣铭身穿蓝衫,手执纸扇,唇含浅笑的站在不远处,惊喜万分地问道:“妹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嗣铭目光一闪,淡笑道:“我来替家师送信,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此?”

    程心妍苦着小脸道:“我和婢女走散了,我找不到她们,我迷路了。”

    见她愁眉,王嗣铭出言安慰,“你别急,等我把信送到,我送你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你送我去西湖边是品香茗的茶店就行了,原牧……”程心妍停顿了一下,改口,“我相公在那里。”

    王嗣铭眸底闪过一抹异色,问道:“茶店前可是竖着个‘荼’字?”

    “是的。”程心妍点头道。

    王嗣铭淡淡笑道:“那个地方我知道,请随我来。”

    “谢谢你!”程心妍笑,连忙道谢。

    王嗣铭在前领路,程心妍在后面紧紧跟随,盯着前面的男人,目不转睛,恨恨咬牙,这次要再走失迷路,她就去死。

    人呢?

    眼前人是有一堆,唯独不见王嗣铭。

    程心妍欲哭无泪,她去死,她这就去死,她去投湖自尽,一了百了。不就是看了一眼杂耍,就能把人给跟丢了。上两回街,迷两回路,这以后谁还敢让她上街啊!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情绪沮丧到了极点。到古代变半文盲也就算了,还变成路痴,真是气死人了!

    王嗣铭径直走了一段路,怕程心妍没跟上,回头一看,跟在身后的人不见了,左右看看皆不见,就折返回来找她,远远地看见她站在人流发呆,那茫然无助的表情,我见犹怜,眸色忽沉,心微微一动,从人群里挤过去,轻声喊道:“妍儿!”

    “王嗣……不,王公……不是的,妹夫!妹夫!”程心妍激动的语无伦次,“看到你真好,谢谢你回来找我!”

    王嗣铭微微皱眉,突然觉得妹夫这两字听着非常的刺耳,道:“叫我蓟宗。”

    “啊?”程心妍愣了一下。

    “蓟宗是我的字。”王嗣铭补充了一句,语气有些别扭。

    程心妍叫妹夫叫的也很别扭,就从善如流的改口道:“蓟宗。”

    听到从她口中软软的叫出他的字,王嗣铭心情莫名的好了,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笑弧,道:“这次可不要再走丢了。”

    程心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那个,我可不可以牵着你的衣袖,我怕一会,我又走丢了。”

    王嗣铭迟疑片刻,抬起手。程心妍伸手抓住他宽大的衣袖,笑道:“走吧!”

    两人以这种形式在街上行走,他行一步,她跟一步,让看到的路人露出会心的微笑,都以为是相公领着娇妻来西湖游玩。

    “蓟宗,你看那边。”程心妍又去看热闹去了,“围着那么多人,他们是在做什么?”

    王嗣铭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笑道:“他们在玩弹棋。”

    “弹棋不是两个人玩吗?”程心妍无聊时翻书看过关于弹棋的玩法,弹棋是两人对局,黑白棋子各六枚,一方执黑,一方执白,按规定排好棋子,然后对击,分胜负。

    “前朝弹棋是两个人玩,现在不止有四人弹棋,还有供六人八人一起玩的弹棋,他们现在玩的就是八人弹棋。规矩与两人弹棋有所不同,八人同弹,不但要讲究策略,还要有力度,一招不慎就会被弹出棋盘。”王嗣铭解释道。

    “哦。”程心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王嗣铭眸光一闪,看来程家二房和三房在管教程心妍和程心如是不同的,程心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大家千金,而程心如却没这般矜贵,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一路走去,程心妍不时会发现新奇的东西,王嗣铭耐心的为她一一讲解。男的俊雅不凡,女子清秀可人,在这湖光山色缓步而行,构成了一副极美的画面。

    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程心妍看到了那高高挑在木柱上的“荼”字,欣喜地笑道:“我到了,谢谢你蓟宗!”

    说罢,程心妍就松开王嗣铭的衣袖,快步越过他,向凉棚走去。王嗣铭低头看着衣袖,那里有她留下来的痕迹,眸色忽沉,片刻后,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跟在程心妍后面,缓步走进茶摊。

    见程心妍和王嗣铭前后脚走进茶摊,原致亭微眯起双眼,精光闪过,他们怎么会遇上的?

    “娘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原牧白没看到燕草和初秋跟着进来,问道。

    程心妍叹了口气,道:“我和燕草她们走散了,找不到路,是季先送我回来的。”

    苏濂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姑娘,原来你和我家孙女一样是个路痴,出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程心妍大喜,有同道中人,不止于太丢脸,笑着问出让她丢脸的问题,“苏老先生,你家孙女多大了?以后我可不可以找她一起玩?”

    “你可以找她玩,她今年四岁。”苏濂摸着胡子,促狭地笑道。

    程心妍脸上笑容一僵,这老头不厚道,是个坏人!大家都笑了起来,其中数原牧青笑得最大声,“大嫂,你居然跟四岁的小孩子一样不认识路!”

    程心妍懒得搭理原牧青,把头扭开。

    “娘子,你别生气,老先生他只是开玩笑。就算迷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陪着娘子就是了,我保证不让娘子迷路。”原牧白轻言细语地安抚程心妍。

    “我没有生气,我才不会那么小气呢。”程心妍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嗔味道,引得原牧青和王嗣铭都是心头一颤。

    原致亭先止住笑声,向王嗣铭道谢:“谢谢贤侄送我家大少奶奶过来。”

    “举手之劳,原叔父不必客气。”王嗣铭淡笑道。

    原致亭吩咐跟着同来的家丁去寻还在找人的燕草和初秋。

    “学生王嗣铭见过苏先生,这是家师让学生带来的信函。”临安城内有三大比较有名的书院,清音、南屏和慈湖,王嗣铭在慈湖书院就读,今日过来,就是为慈湖书院的山长陶炎送封信给苏濂。他跟原致亭说了几客套话后,对着苏濂深鞠一躬,从怀里拿出信函,双手呈给苏濂。

    第三十七章 初上酒楼

    苏濂接过信函,也不避讳,当众拆开,看过后,笑道:“请蓟宗贤侄转告陶山长,五月初二,老夫会和学生们恭候大驾。”

    “学生会把苏先生的意思转告家师。”王嗣铭恭敬答道。陶炎来信与苏濂相约五月初二这天斗文。

    “好。”苏濂摸着胡子呵呵笑,“牧白那天也来。”

    “是。”原牧白站起来应道。

    程心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她也要来。原牧白还没反应过来,苏濂眼尖看到了,哈哈笑道:“小姑娘也来,到时候跟老夫的孙女一块玩。”

    “我才不要带小孩子玩。”程心妍嫌弃的撇撇嘴,她又不是幼儿园阿姨,更没有恋童癖,她才不要跟个四岁的娃娃玩。

    “哈哈哈,上当受骗了!”苏濂笑得更开心了,“其实老夫的孙女没那么小,她年方二七,和你差不多大。”

    程心妍眸光一转,“苏老夫子,有没有人跟你说,你象个老顽童?”

    “大少奶奶,不可无礼!”原致亭沉声训斥程心妍,转身向苏濂躬身陪礼,“苏老先生……”

    “无妨无妨!”苏濂摆手,不以为忤,依旧满面笑容,“老顽童这个称呼好,老夫喜欢,以后老夫就叫老顽童了!”

    苏濂虽是位饱学诗书,誉满天下的名士,但他对学生后辈向来爱护有加。他性情开朗,不拘小节,老顽童的称呼与他的性格有几分相符。他不象其他书院的山长那么严苛,他开创清音书院,因材施教,追求顺其自然,为学子创造一个自由宽松的求学环境。这也是原致亭送原牧青过来最重要的原因,他没有妄想让原牧青以文出仕,不过是为了约束原牧青,免得他被老太太的故意纵容,一生就这么毁了。

    原牧青在清音书院就读的事已说定,原牧白也可以常来书院向苏濂请教,而王嗣铭的信也送到了。时近正午,商量着就近找酒家用饭。

    一行人刚走出茶摊没多远,就遇上了燕草和初秋。程心妍不好意思地上前拉着两人的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乱走了。”

    “大少奶奶说那里的话,是奴婢错了。奴婢下次会把大少奶奶跟奴婢绑在一起,一定不会再把您给弄丢了!”初秋一本正经地道。

    “好好好,这主意好,绑在一起就不会走丢了。”程心妍连连点头。

    众人抿嘴笑,程心妍迷路迷的让婢女都心有余悸了。

    在西湖边有许多酒楼,而苏濂嗜爱吃西湖醋鱼,就进以西湖醋鱼为招牌菜的湖鱼店。这是程心妍来到古代,第一次到酒楼吃饭,感觉很新鲜,东瞅瞅西看看。

    因有女眷,就要了间厢房,坐在临窗的座位上,透过窗纱看着外边人来人往的大街,耳边听到楼下歌女在吟唱,“秦楼东风里。燕子还来寻旧垒。余寒微透,红日薄侵罗绮。嫩笋才抽碧玉簪,细柳轻窣黄金蕊。莺啭上林,鱼游春水。屈曲阑干遍倚。又是一番新桃李。佳人应念归期,梅妆淡洗。凤箫声杳沈孤雁,目断澄波无双鲤。云山万重,寸心千里。”

    听到这词,程心妍眸底浮现淡淡的遗憾,宋词与唐诗并称双绝,如今历史已改变,宋词是否不复存在呢?当发现身处未知历史的古代时,程心妍一直感到莫名的不安和疑问,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她在现代究竟怎样了?她所知道的历史是否真实的存在?

    “蓟宗,这词可是陶山长所作?”苏濂问道。

    王嗣铭笑道:“此词正是家师于数日前所作。”

    “此词婉约秀美,抒情细腻,绮丽多姿,是首好词!”苏濂捋着胡子,大加称赞。

    苏濂和王嗣铭谈起了诗词歌赋,听到两人的对话,知苏濂属于豪放派词人,而陶炎则以写婉约词出名。程心妍豁然释怀,没有她所知道的那些词人,并不表示宋词不复存在,历史是由人来创造的。既然她已经来到这里,回不了现代,就该好好的活下去,不应该纠结于所知的历史当中,处处拿来做对比。程心妍想通了,心情舒畅,唇角轻扬,凝眸浅笑,世界是如此美好,她又何必自寻烦恼?活在那一个时空都是一样。

    “小姑娘,你在笑什么?可是觉得我们在附庸风雅?”苏濂素来爱逗他家的孙女,这几日孙女随老妻回娘家去了,他无聊了好几日,今日见与孙女年纪相当的程心妍,就存心要逗着她玩,便故意板着脸问道。

    “吟诗作词本是风雅之事,老夫子又风雅之人,与同为风雅的人谈诗词歌赋,何来附庸风雅之说?”程心妍笑盈盈道。

    “哈哈哈,小姑娘,真会说话。”苏濂捋着胡子笑,“小姑娘,可曾读过书?”

    “识的几个字而已。”程心妍谦虚地道。

    王嗣铭看了她一眼,唇角上弯,对程心妍能这样谦虚,非常的赞同,毕竟在世人眼里,女子才学并不值得炫耀。

    这时,店中小二送上来菜肴,芙蓉鱼汤、香烤鲫鱼、西湖醋鱼、砂锅炖鱼头,酒酿鱼丸……

    一桌子全是鱼,程心妍脱口而出,“老夫子你属猫的呀?”

    “小姑娘,你不知道,老夫平生最恨十二生肖中没有猫,要不然老夫很愿意属猫的。”苏濂对不属猫引为憾事。

    众人哑然失笑,觉得程心妍给苏濂取绰号为老顽童,真是名符其实。程心妍怕刺,吃鱼只吃鱼肚。原牧白就将鱼肚边的肉全夹到她碗里,苏濂看到了,笑道:“小姑娘,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体贴的相公!”

    “先生,我能娶到娘子是我的福气,我当然要对娘子好。”原牧白边说边又夹些了芝麻鱼鳔放在程心妍碗里,“娘子,这鱼鳔也很好吃,你尝尝。”

    “好,你也吃。”程心妍头也不抬地道。这湖鱼店的鱼真的很好吃,鱼吃的都是鱼草,不象后世喂的都是饮料,鱼肉鲜嫩可口,难怪苏濂这么爱吃鱼。

    用罢午饭,出了酒家,众人相互告辞,各自回家。

    第三十八章 房事误会

    等四抬轿子稳稳地停在原府门外,已是黄昏,夕阳的余辉染红的西边天际,晚霞似火。原家父子三人从轿中下来。原牧白一下轿,就快步走到程心妍所坐的轿前,等她。

    可燕草和初秋撩开轿帘,却不见程心妍下轿。原牧白探头进去查看,程心妍歪在轿厢上睡着了,白皙的脸上因睡觉的关系泛着好看的红晕,娇憨的模样如同初生的婴孩一般,惹人怜爱。

    燕草正要出声唤醒程心妍,却见原牧白伸手轻轻地将程心妍抱出轿子,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象抱着稀世珍宝。原牧白此时的举动,让原致亭略感到不快,双眉紧锁。原牧青瞄着程心妍的微红的脸颊,眼中一亮,好个娇憨的睡美人,大哥真是有福气。

    “爹,我先送娘子回房,一会再去给奶奶请安。”原牧白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爹的不快,小声道。

    “好。”对原牧白要做的事,只要不是太过份,原致亭都不会反对。而之所以会这样,一个是因为老太太,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对故去的李氏有一份愧疚,此刻就算觉得原牧白这么做不好,他还是同意了。

    初秋一路小跑回了晨晖园,等原牧白抱着程心妍进门时,床已经铺好了。王嬷嬷看着抱着程心妍进来的原牧白,喜忧参半,喜的是大少爷这样宠爱姑娘,姑娘有了依靠;忧的是大少爷这么不忌讳不遵礼数,怕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会不高兴,到时候为难姑娘,可就麻烦了。

    宗嬷嬷没有这样的顾忌,她知道,只要是原牧白喜欢的人,老太太是绝对爱屋及乌护到底的。有老太太撑腰,大老爷那里就不用担心,至于大太太,那就更不用去理会了。她笑眯眯的拦住要上前伺候的绿枝等人,由着原牧白抱着程心妍进内室。

    原牧白把程心妍轻轻地放在床上,笨手笨脚的帮她脱去外衣,给她盖上锦被,眸光闪烁不定,刚才是成亲已来,他和程心妍最为亲密的一次,抱着她软软的身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的身体就象火一样烧,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身体上起了很明显的变化,要不是有长袍的掩饰,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他的异样,他很想很想跟娘子圆房,可是娘子她有没有准备好与他行这夫妻之礼?娘子是否还在介意他商人的身份?是否还介意他和心如以前的事?

    原牧白看着程心妍,眼神复杂,在没有确定娘子的意思之前,他不会做出有违承诺的事,缓缓地放下帐幔,转身见婢女没跟着进来伺候,心念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表情,片刻,转身撩开帐幔,低头盯着熟睡中的程心妍,咽了一下口水,俯身凑上前,飞快的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偷香成功,原牧白开心的差点跳起来,绕过屏风,站外室平定了一下心情,满脸喜色的开门出去,吩咐燕草她们小心伺候,不要吵醒程心妍后,才高高兴兴的去给老太太请安。

    知道苏濂对原牧白的印象极好,老太太十分的开心,而原牧青第二天开始去清音书院读书的事,老太太随口问了那么一句半句,并不象关心原牧白那样,事无巨细问遍。差别待遇,原牧青已经习惯了,可大太太依旧恨的咬牙,她生出来的儿子那点比原牧白那笨小子差?就这么不遭人待见!

    老太太看到大太太生气,唇边露出得意的笑,就是要让她不高兴,就是要气死她。为了让大太太更不高兴,老太太特意留下原致亭陪她吃晚饭,气得大太太嘴撅得老长。

    对于程心妍在轿子内睡着没来请安,老太太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喜的是,小两口这般亲密,她很快会有重孙抱;忧的是,原牧白血气方刚,日日如此,身体会受不住。她隔着一辈,这事不好出面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原牧白回到晨晖园时,程心妍还没醒,天色渐暗,就叫初秋传来晚饭。他刚用完,下人收拾好,程心妍就醒了,燕草和元春进去伺候她起床,瞄着她抿着嘴笑。

    “笑什么呀?”程心妍白了她们一眼,“我不就是在轿子里睡着了嘛,有什么好笑的?对了,是谁把我抱回房的?”

    “还能用谁呀,大少爷啰。”燕草边帮她挽头发,边笑道。

    听到是原牧白抱她回来的,程心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原牧白名义上他是她的相公,除了他也没人有资格抱她。

    程心妍随意的梳洗了一下,初秋已经重新去厨房里传来晚饭,又是一阵忙乱,再收拾好,已是亥时一刻。吃饱喝足,沐浴后,程心妍精神饱满,睡不了着了,打发燕草她们几个去睡觉,对着烛光发呆。

    “娘子,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原牧白站在椅子上,边把布带往梁上抛,边问道。

    “我刚睡醒,那里还睡的着。”程心妍撇撇嘴,早知道就不在轿子里睡觉了,“你那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书,拿一本来给我看。”

    原牧白翻了翻那叠书,找出一本,他认为很有趣的书拿过来给程心妍。程心妍一看书名《百战奇略》,翻开一看,说的是布兵打战的事,瞪着原牧白,“你觉得这本书能称之为有趣?”

    “这本书比《论语》《孟子》好看的多,以前我在舅舅房里看过,没想到岳父大人的藏书里也有。”原牧白笑笑,昂首挺胸,“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你想从军?”程心妍惊讶地问道。

    “我是很想,可是奶奶不同意,所以只能看看兵书。”原牧白不好意思地笑道。

    “这本书你看完了?”程心妍接着问道。

    “我看过很多遍了。”原牧白很兴奋的指着书上那行字,“娘子,你看这个说的是潍水之战,汉大将军韩信以少胜多的故事,此战不但消灭了齐楚仅余的力量,还斩段西楚的右臂,并且占领三齐之地,实现迂回到西楚后方并对其战略包围的有利局势。这场战争……”

    看着侃侃而谈的原牧白,程心妍抿唇一笑,这黑小子不是不会说,说起他感兴趣的事来,话也蛮多的,而且这也证实了一件事,男人都是热血好战分子,就算是老实人原牧白也一样。

    听原牧白说战争故事说了大半夜,第二天,程心妍去给老太太请安时,呵欠连天,看得老太太更是心焦,该不是她先前管原牧白管的太严,把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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