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嫁做商人妇 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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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不过话既然已说出口,就不能收回,再说留她吃餐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唤了声婢女,“初秋。”

    “奴婢知道了。”初秋答应着,转身出门往厨房去,有客人在,要多准备几道菜,迎面遇到了刚进门的原牧白,“大少爷回来了!”

    “初秋,你这是去哪?”原牧白问道。

    “奴婢去厨房,王二少奶奶来了,大少奶奶留她在这里吃晚饭。”初秋道。

    “王二少奶奶?”原牧白皱眉,“程心如来了?”

    “嗯,来一下午。”初秋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大少爷,奴婢觉得王二少奶奶是来找你,你要是不想大少奶奶生气,最好别进去,直接去老太太房里。”

    原牧白虽然觉得程心如不会来找他,但是他怕程心妍生气,还是听了初秋的话,转身出了院门,往耦荷园去了。

    程心如在屋里等了又等,眼见已经过了酉时一刻了,还是不见原牧白回来,忍不住问道:“姐姐,姐夫每天都回的这么晚吗?”

    程心如恍然大悟,在闲扯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原牧白回来,眸光一转,笑问道:“他差不多每天都这个时候回来,妹妹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程心如表面上若无其事,可又心虚的把头偏开,不敢与程心妍的目光相对。

    程心妍挑挑眉,道:“今天这么晚还不回来,八成是有应酬。”

    “姐夫他有应酬,难道都不派人回来知会姐姐一声的吗?”程心如也不笨,对程心妍的说法提出质疑。

    这时,初秋正好进来,听到了程心如话,抿唇一笑,上前行礼道:“大少奶奶,刚才大少爷遣人回来说,今天晚上他有应酬,要晚些回来。”

    程心妍讶然,这么巧,还真有应酬!

    程心如皱眉,怎么会这么巧?

    初秋斜了程心如一眼,又道:“大少奶奶,老太太刚遣人过来说,大少奶奶既然有客,大少奶奶就在房里招呼客人,不用过去请安了。”

    “好,知道了。”程心妍笑应道。

    嫁做商人妇 第五十二章 初上青楼

    程心如这餐晚饭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吃完了饭,喝完了茶,眼看时辰香都快烧到戌时,夜暮徐徐降临,屋内也已掌灯,她是不能再等下了,起身道:“姐姐,我先回去了。”

    “我送妹妹出去。”程心妍笑盈盈摇着团扇,把程心如送出了院门,转身却见原牧白站在廊下对着她笑,一愕,“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一早就回来了。”原牧白笑道。

    “你既然早就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房?你的心如妹妹可等了你很久,都望眼欲穿了!”程心妍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道。

    “是初秋叫我不进去的,说娘子你会生气。”原牧白实话实说。

    跟在程心妍后面的初秋嘴角抽了抽,对于这么老实的大少爷,她真的无话好说了。

    “哦!”程心妍拉了个长音,柳眉一挑,“原来你是想进去的,是怕我生气才不进去。”

    初秋在程心妍身后对着原牧白,频使眼色。

    原牧白这回反应的很快,摇头道:“怕娘子生气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我不想见她。”

    “为什么?”程心妍坐在栏杆上,摇着扇子问道。

    “娘子,我,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程心妍笑眯眯地道。初秋紧张地咬住了下唇,摇摇头,要原牧白不要说。

    原牧白没注意到初秋的举动,他象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两只手垂放在身侧,站在程心妍面前,“其实我以前就不想见她,她脾气大,还总骂我。要不是奶奶和爹说她是我的娘子,要跟我过一辈子,我才不想见她。”

    这个回答出乎程心妍意料之外,愣了一下,问道:“你既然说的是实话,为什么还怕我生气?”

    “她是娘子的妹妹,我身为姐夫,不该如此讨厌她。”

    程心妍眸光一转,“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奶奶?”

    “不是。”原牧白断然否认。

    “那就是奶娘?”

    “也不是。”

    程心妍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初秋,“元春?初秋?”

    “大少奶奶,奴婢可不敢教大少爷说这话。”虽然程心如不是原府的正经主子,可她是大少奶奶的堂妹,是这府上的亲戚,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初秋在这点上比元春更注意。

    “娘子,这是我自己要说的,没有人教我。”原牧白有些委屈,为什么娘子不肯相信他?

    程心妍看着一脸认真的原牧白,笑笑道:“好,姑且相信你一回。”

    “娘子,你不生气?”原牧白惊喜地问道。

    “我说了不生气的呀!”程心妍笑,摇着扇子起身往屋内走去。太阳虽然落下去了,可室外还是很热。

    “娘子,我买了东西送给你。”原牧白跟在她身后,讨好地笑道。

    “是什么?”程心妍问道。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保证娘子你会喜欢。”

    看着两人进了门,初秋轻舒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大少爷总算开了一回窍。

    绿枝在一旁抿着嘴笑,道:“初秋,你别这么紧张,我家大姑娘可不是二姑娘,才没那么小气呢!”

    初秋白了她一眼,道:“你和大少爷都一样,老实过头了。”

    “我那有!”绿枝嘟着嘴,和初秋走了进去。

    屋内,原牧白献宝似的拿出八个大大小小葫芦状的娃娃,笑问道:“娘子,好不好看?”

    “好看。”程心妍点头,一手拿起一个,仔细一看,“这是真葫芦做的。”

    “是真葫芦做的,娘子,你喜不喜欢?”原牧白自打听了元春的话,知道王嗣铭送程心妍两个泥娃娃,他就向李源讨教了一下,找来了这八个葫芦娃娃。

    “喜欢。”程心妍不知道原牧白这老实人,在暗中与王嗣铭较劲,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些别致的娃娃。

    原牧白开心地笑了,眉宇间隐隐透着三分得意,王嗣铭送两个,他送八个,比王嗣铭多六个。

    第二天,等程心妍给老太太请安,又跟着大太太去回嘉荫堂旁听了一回,回晨晖园,坐在院子里边纳凉边吃葡萄,悠哉悠哉的时候,绿枝问道:“姑娘,你说二姑娘究竟有什么事来找大少爷?”

    程心妍看了绿枝一眼,把嘴里的葡萄核吐出来,问道:“绿枝,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姑娘我长得象虫子?”

    绿枝老实,没听懂,摇头道:“姑娘长得不象虫子。”

    “噗哧!”李洁正好有事找程心妍,刚好走过来听到这话,笑出了声,道:“大表嫂,那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应该说料事如神才对呀!”

    “洁妹妹来了,请坐。”程心妍起身让座,笑笑,“我呀是个俗人,当不了神仙,没法料事如神。不过,我知道洁妹妹来,是有事找我。”

    “大表嫂说对了,我来是有点事,想请大表嫂帮忙。”李洁坐下笑道。李洁没带婢女过来,元春猜她有重要的事要说,就拉着绿枝退开了些。

    “什么事?”程心妍把装葡萄的菊瓣盘放在李洁面前,笑问道。

    “七月十八,我及笄了,我想让大表嫂给我画一枝特别一点的簪子束发。”李洁脸红红的,表情有些害羞。

    程心妍奇怪地看着她,这件事有什么好害羞的?眸光一转,“及笄是大事,是要用一枝特别点的簪子才好。洁妹妹,你把你的要求说说,我仔细琢磨琢磨,给你画一个最特别的簪子。”

    “就是要那种,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非常的漂亮,还能留下深刻的记忆。”李洁也说不出具体的要求。

    女为悦己者容。

    程心妍坏笑道:“快老实交待,你要谁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你很漂亮?还要留下深刻的记忆。”

    “没有谁呀,就是想让那天来观礼的人看看嘛。”李洁不肯说,可那眉眼间洋溢的春色藏都藏不住,让人一看就知道少女春心动了。

    程心妍叹了口气,道:“那这事可就难办了,俗话说众口难调,对于首饰的式样,花纹那是各有各的喜好,不能一概而论。”

    李洁羞的连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小声哼哼道:“不用其他人喜欢,就他一个人喜欢就行了。”

    “你说的那个是谁呀?”程心妍耳力不错,凑到李洁面前,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我,我不告诉。”李洁把身子扭向另一边。

    程心妍眸光一转,又叹了口气,道:“你不肯告诉我他是谁,这首饰我可画不出来。我不知道他的喜好,我怎么知道金簪上该镶红宝石好呢?还是该镶蓝宝石?是用桃花还是牡丹?是该镂空,还是垒丝呢?是……”

    “好了好了,大表嫂,我告诉你就是了,只是,你不许告诉别人。”李洁把身子又扭回来,扯着程心妍的衣袖撒娇道。

    程心妍竖起食指放在唇上,表情严肃,“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他喜欢竹子和蓝宝石。”

    李洁只说此人的喜好,可是这人谁,程心妍还是不知道,追问道:“他是谁?”

    李洁咬着唇,摇头不肯说。

    “到底是谁呀?”程心妍推了推她,“我认不认识?”

    李洁笑,微微点了点头。

    “我认识?”程心妍皱眉,她没认识的年轻男子没几个,会是谁?“我猜不出来,快告诉我,要不然,这个忙,我不帮了。”

    “大表嫂!”李洁撅起嘴。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快说啦!”程心妍也学她一样撅起嘴,要撒娇,大家一起来。

    李洁未语先笑,娇羞羞地道:“是江公子。”

    “江公子?那个江公子?”程心妍蹙眉,千万不要告诉她是江恺。

    李洁娇又害羞把身子扭向另一边,“就是上次看龙舟时遇到的那位江恺江公子。”

    还真是江恺!料事如神了一回。

    “你喜欢江恺?”

    李洁点了点头,摸着发烫的脸颊,“大表嫂,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帮我画金簪,一定要赶在七月十八日之前做出来哟。”

    说着,李洁起身就走。

    程心妍坐在那里发呆,李洁和苏予成情敌了!这下怎么办?男女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麻烦,现在弄成三人行,那就更麻烦。不能让李洁陷入这种感情纠葛中,趁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把爱情的嫩苗扼杀在萌芽状态。程心妍从椅子跳起来,去追李洁,喊道:“洁妹妹,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洁听到喊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提着裙子跑过来的程心妍,道:“大表嫂,你跑慢些,别摔倒了。”

    程心妍跑到李洁面前站住,“洁妹妹,我我……”

    “大表嫂,你别急,你先喘口气,再慢慢说。”李洁道。

    程心妍深吸了口气,吐出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洁举起团扇掩着嘴,笑道:“大表嫂,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吗?”

    程心妍一咬牙,道:“洁妹妹,那我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有话就直说了。”

    “好,大表嫂,你说。”

    “洁妹妹,江恺他和小予儿,也就是苏姑娘,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大表嫂,我知道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不过长康一直把小予儿当妹妹。”

    “这是江恺他告诉你的?”

    李洁点点头,“长康说小予儿还没长大,就跟小孩子似的,爱胡闹,叫我不要在意她。”

    照李洁的说法,苏予和江恺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她和江恺才是郎情妾意,两情相悦?

    “你们在端午节后,还见过面?”程心妍小心地问道。

    李洁含笑点点头,娇滴滴地道:“我们见过十次面了。”

    今天是六月二十二,距离端午节,有五十来天,也就是说他们五天见一次面,这在现代不算什么,可在古代,很频繁了,貌似程心如和原牧白以前也没这么频繁的见过面。

    “姑母知道吗?”程心妍试探地问道。

    李洁抬眸盯着程心妍,“大表嫂,你刚才答应我不说出去的,你可不许说话不算数。”

    “我说话算数,我不说出去的。但是,洁妹妹,我觉得你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姑母为好。”

    “大表嫂,你放心,我会告诉娘的。”李洁抿唇笑,“我还要娘发贴子请他来观礼呢!”

    “哦,那就行了。”程心妍稍觉放心。在古代,一对男女常常在成亲当天才见面,什么两情相悦,什么情意相投,那都是空话,毕竟一见钟情发生的机率比较低。李洁和江恺能在成亲之前有感情,那成亲之后,夫妻应该会琴瑟和鸣,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生活。

    酉时,原牧白派人回来告知,他有应酬,要晚些回来。昨天是假的,今天来真的了。而原牧白要应酬的人不是别人,江恺和路纾。

    宋代书院教学与后世不同,多以自学为主,遇到疑惑之处,再请先生讲解,又或者与同窗探讨。为了方面请教和探讨,这些学子才会住在书院里,他们平日里除了看些先生规定的文章书本,还要写诗词文章让人点评。清音书院里三不五时会举办谈经论道,赋诗作词的聚会,苏濂等名士大儒,也会在旁指点各人的优点和不足之处。而这天恰好又有这样的聚会,原牧白上回交的史论,写的虽然不好,但也有可取之处,苏濂就派人将他也叫了过去参加。苏濂看重原牧白的另一个原因,是原牧白把诗词是程心妍写的事合盘托出,让苏濂觉得他很诚实,学识可以慢慢累积,可人品败坏,就教无可教了。

    路纾早就和江恺约好晚上去临安城有名的一画楼饮酒作乐,江恺和李洁有了私情,岂有不与原牧白这位大表哥交好之理?就将他也拽了去。

    原牧白听说饮酒,连忙拒绝,“我不去,我家娘子不准我喝酒。”

    路纾和江恺一愕,没想到这么高高大大的原牧白惧妻如虎,道:“你娘子又没跟在你身边,喝点酒没关系。”

    “不行,娘子要是闻到我身上有酒味,她会生气的。”原牧白依旧拒绝,“两位兄台自去饮酒,我回家陪娘子。”

    路纾是爱闹之人,使了个眼色给江恺,两人上前一人架住原牧白一只胳膊。路纾笑道:“原兄,你既然要以文入仕,今日就必须去见见那两个人。”

    “见哪两个人?”原牧白一挥胳膊,就挣脱了两人的手。

    “原兄,你会武功?”路纾惊喜地问道。

    “会些拳脚功夫。”原牧白道。

    “你是上盘功夫好些,还是下盘功夫好些?”路纾问道。

    “我学的长拳和弹脚。”

    “好,原兄,下次蹴鞠就算你一份。”路纾拍了拍原牧白的肩膀,“长康,我们书院又多了一员猛将,一定打得南屏书院那些嚣张小子落花流水。”

    “既然如此,过几天我们约他们踢一场。”江恺血气方刚,一听这话,立刻同意了。

    “怎么样原兄?”路纾问道。

    “好,到时候你们叫上我。”宋朝蹴鞠盛行,原牧白没在店铺帮忙前,也常跟人去蹴鞠,路纾相邀,那是不会推辞的,满口答应。

    路纾见他爽快,十分开心,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我们去一画楼饮酒作乐去。”

    “饮酒我不去。”原牧白立场很坚定。

    “那原兄就以茶代酒好了。”江恺力邀原牧白同行,“原兄,这两个人必须要见的。”

    路纾不等原牧白再次拒绝,道:“喝茶,你娘子不会生气。”

    原牧白佩服两人的才学,也愿意与两人结交,挠了挠头道:“好,那我以茶代酒。”

    三人往临安城有名的花街走去,来到花街,放眼过去,灯火通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成群结队站在楼上和楼下,见有男子经过,就齐声娇嗲招呼,楼下女子甚至会过来拉拉扯扯,柔软的身子靠来靠去,迷惑着来寻欢的男子。

    “我要回去了。”原牧白从小被老太太管的严,这些烟花之地从未涉足,见这架势,就想离开。

    “原兄,来都来了,为何要走?”路纾笑问道。

    “这里青楼,我家娘子知道会生气的。”原牧白虽然老实,但也知道没有一个做娘子的会喜欢相公进出青楼。

    “原兄,我们不是去那些窟,我们只是去些雅致点的地方喝酒谈天而已,学友相邀,并非狎妓。你这样告诉你娘子,她不会生气的。”江恺告诉原牧白该如何向程心妍掩饰。

    原牧白皱眉,这么说娘子真的不会生气?这时一个女子扑上来拖住了原牧白手臂,吓得原牧白用力地挣开她的手,连连后退。

    “原兄,你都娶妻,怎么还如此腼腆害羞?”路纾笑问道。

    “她们身上味道太熏人了。”原牧白是男子,本来就不喜欢熏香,而程心妍也不喜欢用熏香,在房间里摆的是鲜花和鲜果。原牧白也习惯这种清淡的味道,对于这种浓香,不觉喜欢,只觉厌恶。

    三人来到一画园门口,早有小厮非常热情迎上前来,躬身行礼见安,把他们引进园子。

    路纾常在这里走动,这些规矩不用他说,小厮早就给办的妥当。在厢房没坐一会,一个珠翠满头的半老徐娘,带着一股香风扭进了包间,向三人道个万福,笑着对路纾道:“路公子,今儿又来帮衬我们园子了,真是位大豪客啊!”

    路纾朗声大笑,道:“秋娘,你家月棠姑娘呢,我来了这许久,怎么还不见她过来?她何时也这般托大了?”

    “岂敢岂敢!有你路公子和江公子在此,我家月棠哪儿敢怠慢?只是前儿她去进香,受了点暑气,有些不舒服,这两日养着,没见客。”老鸨儿秋娘惯经风月,笑盈盈转向原牧白,“这位公子好生面生啊,不知如何称呼呢?”

    路纾为她介绍了原牧白,秋娘用心记下,又奉承两声,咯咯地笑道:“三位公子,我园子来了位新姑娘,三位公子都是好眼光的人,秋娘有个不情之请。”

    “秋娘何必说这么多客套话,不就是想让我们为新姑娘捧捧场。既然月棠病了,你让她进来就是。”江恺笑道。

    “秋娘谢谢三位公子。”秋娘喜滋滋扭身出去。

    片刻后,秋娘带进来了一位身穿披淡蓝色薄纱,内穿着紧身束胸白色绣桃花的中衣的女子,那身衣裙衬得她身材曼妙婀娜,莲步轻移,纤腰轻扭,行动间更觉她风马蚤入骨,与一画楼的花魁月棠不遑多让,两人各有风情。

    那女子微微垂首,盈盈向三人行礼,“影怜见过三位公子。”

    “‘顾影自媚,窥镜自怜。’姑娘的名字可是由此而来?”江恺问道。

    “公子好才学,影怜之名正是由此而来。”影怜轻笑一声,抬头看去,眸光流转间,看到坐在一旁发呆的原牧白,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咦,原公子!”

    “你认识我?”原牧白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少于影怜,他从不涉足风月场所,这里的姑娘怎么会认识他?

    “一个多月前,公子仗义,助小女安葬了亡父,公子可还记得此事?”影怜提醒他道。

    原牧白皱眉,想了一下,才道:“你是俞姑娘!”

    “正是小女。”影怜笑靥如花,“想不到公子记得苦命的小女。”

    “既然影怜认识原兄,你就坐在原兄身边,好好招呼原兄。秋娘,再唤两个姑娘进来招呼我和江公子。”路纾笑道。

    秋娘笑着答应了,又唤来两位姑娘陪路纾和江恺。影怜扭着纤腰走到原牧白身边坐下,娇声道:“影怜真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公子。”

    原牧白皱眉,向一边挪开,高声道:“你坐好,不要再靠过来了!”

    屋内的人都是愣住了,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影怜脸上露哀伤的表情,“原公子,这是嫌弃影怜吗?难道影怜一点都不值得公子怜惜、伫足吗?”

    “我没嫌弃你。”原牧白站起身来,“但是我也不喜欢你靠着我,我不怜惜你,为你伫足,自然有别人怜惜你,为你伫足。路兄,江兄,我要回去了。”

    “公子,影怜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让公子如此不屑一顾?”影怜一把拽住原牧白的衣袖,仰面看着他,那娇怯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你没有什么地方不好,我也没有对你不屑一顾。”原牧白把衣袖从她手中扯出来,“路兄,江兄,改天我请两位喝茶,我先走一步。”

    原牧白不顾路纾和江恺的挽留,迅速的离开了一画楼。回到家中,先去给老太太问安,再回晨晖园,一进门就嚷着饿,要吃东西。程心妍纳闷了,这出去应酬,怎么饿着回来了?摇着扇子,趿着鞋从内室走出去,问道:“你去哪里应酬?饭都没的吃。”

    “路兄和江兄带我去一画楼了,那里只有茶和糕点,那些糕点小小的一个,吃了两碟,我都没吃饱。”原牧白抱怨道。

    “茶楼当然只卖茶和糕点,你要吃饭,该去酒楼。”程心妍在原牧白身边坐下,闻到一股味,用力吸了两下,柳眉微蹙,“你身上怎么有胭脂香粉的味道?你去什么地方了?”

    原牧白举胳膊闻了闻,的确有一股香味,道:“我没去别的地方,就去了一画楼,这香味是那些姑娘的。”

    “姑娘?”程心妍微眯起眼,“这一画楼究竟是什么地方?”

    原牧白心虚,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说。

    “啪!”程心妍把扇子往桌上用力一放,脸色一沉,“一画楼是青楼对不对?”

    “娘子,我们不是去那些窟,只是去些雅致点的地方喝酒谈天而已,学友相邀,并非狎妓,娘子你不要误会。”原牧白把江恺的话拿出来解释。

    “这话是谁教你的?”原牧白为人老实,这样话是不会说的,程心妍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教他。

    “江恺。”原牧白老实招供。

    “见了几个姑娘,喝了几杯酒啊?”

    “见了三个姑娘,没喝酒。”

    见了三姑娘,很好,很好,非常好。还以为他老实,想不到也这么花心。程心妍斜眼盯着原牧白,“为什么不喝酒?去青楼不就是为了喝花酒,你不喝酒,那有那味道呀?”

    “不是的娘子,是他们说要带我去见两个人,说见了那两个人,对我以文入仕有帮助,我才去的。可是我去了,没见着旁人,就见着一个老鸨,三个姑娘。我就知道他们哄我,我回来了。”

    程心妍对原牧白还是有那么放心的,知道他不敢乱来,道:“以后不许再去了,这一次就算了。”

    “我以后再也不去,谁哄我去,我都不去。”

    “嗯,一会吃完饭,去把身上这味洗洗,臭死了。”程心妍拿起扇子,摇着进内室歇着去了。

    “我知道了,娘子。”原牧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娘子发火的样子,好吓人,以后绝对,不做让娘子发火的事。

    过了两天,程心妍终于知道程心如找原牧白所为何事了,她是为了一本书。这本书是王嗣铭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有一天程心如听到他跟人提起,就想找到这本书,借机讨好王嗣铭。她回娘家请程理帮忙找。程理记起在程珏藏书中有这本书。程心如才会过府来找原牧白,想让原牧白让出来。在原家没有遇上原牧白,可又不敢跟程心如提。她到还有几分羞耻之心,没敢直接上玉坊斋找原牧白,就去求程三太太,要程三太太去玉坊斋找原牧白说这事。

    嫁做商人妇 第五十三章 夫妻相处

    “你答应了?”听完事情的经过,程心妍问道。

    “没有,那是岳父留下来的书,我不会把它交给别人的。”原牧白摇头否认。

    爱书的人,对书有一种执念,这个程心妍深有体会,当年她曾为了一本书找遍了北京各处大书店,“是什么书,你拿来我看看。”

    原牧白答应着,转身出去,到摆放书箱的房里翻出了那本书,“娘子,这书放在箱子里一直都没看过,要不是三太太说起,我还不知道有这本书。”

    程心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这本书真是明珠暗投,接过书,翻看了一下,是东晋时的一本《白虎通义》,而且应是孤本,收藏价值挺高的,难怪王嗣铭找不到。但是书的价值只有懂的人才知道,放在不懂的人手里,不过压箱底,程心妍想了一下,道:“牧白,我要是说把这书送给心如,你会不会不高兴?”

    “我不会不高兴,可这是岳父的书,我们要好好保存。”

    “书不是用来保存的,是要给人看的,压在箱底就不是物尽其用,没有一点用的东西,那就是废物,爹绝不会愿意他收藏的东西变成废物。”

    原牧白想了想,点头,道:“娘子,你说的对。”

    “那你愿意把书送给心如了?”

    “愿意。”

    程心妍把书递给他,“那你明天就送过去吧。”

    原牧白没接书,道:“娘子,你找人送过去。”

    “为什么要我找人送,你不去送?”程心妍眸光一转。

    “明天有玉料要运来,我没空。”

    程心妍哑然失笑,她还以为他学聪明了,知道避讳,敢情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明天没空而已。

    第二天,程心妍就派人把书送到了程家,交给了程三太太。程三太太派把程心如给叫了回来,把书交到她手上,“如儿,这是原牧白让人送来的,你看看,可是你要的那本。”

    “没错,相公要的就是这本。”程心如欢喜地道。

    程三太太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这心里不是个滋味。”

    “怎么了?爹又跟你拌嘴了?”程心如皱眉问道。

    “我是为你心疼啊!”程三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我看着为了你相公,顶着大太阳来来回回的跑,再看看人家原牧白对你,我这心里啊!”

    “娘,您说这个做什么呀。”程心如扭了扭身子,脸上露出得意地笑,“男人都是好色的,程心如的容貌可比我差的远了,他能不惦记我吗?只要我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得给我摘下来。”

    “要是你相公能这么对你,我就放心了。”程三太太幽幽地道。

    “娘,相公他是读书人,不会把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挂在嘴边。他虽然不说,可是我知道他,他很疼我,上回我想吃吴家园的包子,他就买回来给我吃了。”程心如骄傲地炫耀道。

    “他疼你的话,送端午节礼为什么不陪你回来?”程三太太至今对这件事都耿耿于怀,语气里有着对王嗣铭的不满。

    “我都说了,他不是不陪我回来,他是有事!有事!”程心如不高兴地嚷道。

    “如儿,他什么事就那么重要?连来岳父家送端午节礼都没空?”程三太太对王嗣铭的忽略,无法谅解。

    “娘,这些都是小事情,您要不要这么计较呀?”

    “我计较?”程三太太气结,她这是在为谁不平?她这是在为谁担忧?

    “好了好了,我不跟您说了,我要回家了,相公在等我呢。”程心如说着就起身出门回王家去了。把程三太太气得在屋内擂胸,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相公,不要娘了。

    程心如拿着书高高兴兴地回了王家,径直就去了王嗣铭书房。王嗣铭正在房里看书,听到敲门声,问道:“谁?”

    “相公,是我,如儿。”程心如娇滴滴地答道。

    王嗣铭微皱眉尖,“何事?”

    “相公,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程心如的声音透着喜悦,相公看了书,一定会高兴,那么今天晚上就会去她房里,自从端午节那天她说错话后,相公一直都不肯进她房。

    东西?

    王嗣铭脸上露厌恶的表情,不知道她又去市井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沉声道:“进来。”

    程心如笑盈盈推门走了进去,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相公,你看看,这书可是你要的?”

    王嗣铭接过书一看,眸光一亮,“这书,你是从何处找来的?”

    “这书原是我伯父收藏的,我知道相公在找这本书,就去找姐姐,求了姐姐好久,姐姐才答应把这本书送给我。”

    王嗣铭眸色微沉,她是如何知道他在找这本书的?他记得他只跟表姐夫提起过一次,莫非她偷听了他和表姐夫说话?偷听非君子所为,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把书放在桌上,淡淡地道:“辛苦你了。”

    程心如笑的一脸娇羞,“不辛苦,妾身为相公做事是应该的。”

    王嗣铭微微垂下眼睑,顺手拿起刚才看的那本书,翻看了起来。

    情况与程心如预料的不一样,这既让她感到诧异也让她非常的失落,她帮他找到了寻找已久的书,他不是应该高兴的与她温存一番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她的性格本就娇纵,一向都要人哄着宠着,将就了王嗣铭这么几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尤其今天她还帮他找来了寻找已久的书,自认是大功劳一件,可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动,这让她很生气,撅起小嘴,尖声喊道:“相公!”

    “还有事?”王嗣铭冷淡的问道。

    王嗣铭的冷淡让程心如猛地回过神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可不是她欺负的十多年的原牧白,柳眉微蹙,轻咬下唇,一双美目含哀带怨地看着面前不解风情的男人,娇声道:“相公,难道妾身还不如一本书好看吗?”

    “四年前祖父离世,为守孝,我没有参加州试,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我要发奋读书,以求通过州试,参加殿试,好出仕为官。”王嗣铭抬眸盯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当官太太,我要是当不了官,你就成不了官太太。”

    “相公才华横溢,要通过州试和殿试,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用不着整天攻读,这么辛苦。”程心如走过去,拿开他的书,搂住他的脖子,“相公,你好久没去妾身房里了,今天就陪陪妾身好不好?”

    程心如的发髻靠王嗣铭面前,王嗣铭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而这味道是从程心如头上散发出来的,把头偏开,厌恶地皱眉,问道:“你多久没洗头发了?”

    程心如脸上飞上两团红晕,退开了两步,道:“我前儿才洗了头发,一定是今天早上桐花那死丫头往我头上倒了太多桂花油,所以才会有味道的。等会回房,我就去洗头发。相公,我们一起回房吧!”

    王嗣铭再次拿起书,“我要看书,你回房歇着去。”

    “相公!”程心如继续向王嗣铭撒娇。

    “出去!”王嗣铭厉声一喝。

    程心如吓了一跳,王嗣铭虽然对她很冷淡,但从没如此疾言厉色过,知他动了真怒,不敢再惹他,道:“相公,你别生气,我这就回房歇着去。”

    赶走程心如,书房内安静了下来,王嗣铭拿起那本《白虎通义》,眸色忽沉,书是程先生的遗物,程心妍又岂会如此轻易交托给程心如?莫非是程心如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逼迫她?又或者程心妍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是程心如找原牧白要来的?这两者必居其一。王嗣铭想到这里,对程心如厌恶更添了几分。他想着把书还给程心妍,可是如今程心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不便登门拜访。本可将书给原牧折,可他又不愿意去见原牧白,这书也就一直放在他的书房内。

    王嗣铭在书房没有清静多久,下人来报,“二少爷,二少奶奶晕倒了。”

    晕倒?

    王嗣铭冷笑,这个女人又在耍手段。可是就算王嗣铭有再多的不满,程心如终归还是他的娘子,他不能不去看她。他进门,婆子就向他道喜。王嗣铭这才知道,程心如是真的晕倒了,而她晕倒的原因是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程心如的喜讯很快就传到了程家和原家,老太太心急了,那个坏丫头怎么可以比她的乖孙媳先一步怀孕呢?如是程心妍的“苦难”日子来了,老太太请来济怀堂的华大夫,给她开了一大堆的补药,让她进补,希望她能尽快怀孕。

    药苦丁丁的,连续喝几天,喝的程心妍直反胃,终于忍无可忍,把药碗推到原牧白面前,“我不喝了,你喝!”

    “娘子,这是奶奶让华大夫……”原牧白劝解的话还没说完,被程心妍杏眼一瞪,乖乖地端起碗,把药喝光。

    程心妍满意的笑了,道:“这药以后都归你喝了。”

    程心妍的话,原牧白不敢不听。只是药才喝了三天,他就喝的流鼻血,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看着鼻子里塞着棉布团的原牧白,程心妍叹了口气,道:“这药不用你喝了,我还是自己喝吧!”

    “娘子,我不是因为喝药才流鼻血的,是今天我去书院蹴鞠,被球打中了鼻子。”原牧白忙道。

    “你去书院蹴鞠,为什么不带我去?”程心妍怒,不知道她在家里闷得快发霉了吗?蹴鞠这么新鲜的事,居然不带她去看,太过份了!

    “娘子,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想看蹴鞠,下一次再有比赛,我一定带你去。”

    “下次是什么时候?”程心妍恨不得明天就出去,追问道。

    原牧白取出塞在鼻子里的棉布团,塞这个说话费劲,道:“娘子,这个我也不清楚,要看书院其他人的意思。”

    “哼,不用找借口,你根本就不想带我出去。”程心妍气呼呼地板着脸。就象大太太说的,内宅妇人不可以常出门,虽然老太太宠她,但是在这点上,老太太和大太太的想法差不多。至于去店铺照看生意,老太太规定她,七天才能去店铺一趟,不可以天天出门。

    “不是的,娘子。”原牧白紧张的又流鼻血了,捏着鼻子,说话嗡嗡的,“娘子,我愿意带你出去。过几天就是七夕节,我带你出去玩。”

    “你说话算数,不许骗我。”程心妍递干净的棉布团给他,“快堵上。”

    “娘子,原家的人言出必行,绝不骗人。”原牧白认真地道。

    想到七夕节可以出去走走,程心妍开心的唇角上弯,扬眉浅笑。

    过了几天,就到七月初七,七夕节。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女儿节。在古代七夕节要比在现代热闹的多,从七月初一开始,临安城里就已经有了过节的气氛,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采买过节之物的百姓和摆摊设点的小贩。

    七夕节的白天,要做巧果,吃巧果;晒衣、晒药;还要采柏叶、桃枝煮水洗头发。在古代,洗头发很麻烦,头发又长,挽髻的时候,为了让发髻好看些,还要打头油,洗起来的时候,挺费劲。冬天不出汗还稍好些,可以隔一天洗一次,在夏天,一天不洗头,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别人受的了,程心妍受不了,只得不厌其烦的,每天打散发髻慢慢洗,有时候洗烦了,她恨不得能把这一头长发剪成现代的利落短发。

    这天,原牧白一进门,就听到程心妍抱怨又这头发太长太难洗,那天非剪了它不可,吓了一跳,忙上前劝道:“娘子,这头发不可剪,你要嫌难洗,就不要每天洗,可以隔几天洗。”

    “隔几天洗,会臭死去。”程心妍一边擦头发上的水渍,一边恨恨地道。

    “娘子很香,不臭。”原牧白憨憨地笑道。

    程心妍不理他,坐到廊下去晾头发去了。

    小丫头进来收拾东西,燕草倒了水给原牧白净手,初秋端来切好了的冰镇西瓜。原牧白拿了一块出去给程心妍,讨好地笑道:“娘子,吃西瓜。”

    程心妍接过西瓜啃了一口,皱眉,“这个西瓜一点都不甜。”

    “初秋,这西瓜不甜,你再去切个甜的给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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