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嫁做商人妇 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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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好地活着,赚点银子,吃饱穿暖,跟黑小子一起慢慢变老,别无所求,笑笑道:“路公子手可通天,这么机密的消息都知道。”

    路纾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在嘲讽我?”

    “不是嘲讽,是佩服。”程心妍笑,朝中开始重视商业,士农工商的格局只怕是要有所改变了,黑小子就不用去参加什么县试了。

    等路纾把秘方的作用全写好后,程心妍拿着那一叠秘方,回家细看,越看越觉得路纾生错时代了,他要生在现代,绝对比雅诗兰黛夫人、玫琳凯女士更厉害。这些秘方里有的是祛痘的,有的是除斑的,有的是美白,不止有外用的,还有内服的。内服的,美容院用不上,不过如果将来开个药膳店到是可以一用;最重要的是这些秘方中所用的都是全天然的中草药,不掺杂一点化学成分,环保啊!制作护肤品的药材自然是从济仁堂采购,肥水不流外人田。

    程心妍拿着这些秘方越想越远,这门生意可以做好做大,因为女人爱美,为了美,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想当年雅诗兰黛夫人就凭着一张润肤霜配方,构建起了一个庞大的化妆品王国,她如今有这么多配方,定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还不引起人的怀疑,简直太好了。

    “大少奶奶,您在想什么?想得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小丫头备好了洗澡水,绿枝进来请程心妍过去沐浴,进门见她坐在那儿笑傻了,嘴角边流出一滩口水。

    程心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把嘴边的口水擦去,“没想什么,你进来有什么事吗?”

    “大少奶奶,热水备好了,奴婢是来请您过去沐浴的。”绿枝上前去扶她。

    程心妍把那叠秘方慎重地放进小木匣子里,起身笑呵呵地去洗澡。看着放在木桶边的澡豆,突然想起,古代的人们,洗衣服多用皂角。洁面净身多用清水,条件好些的人家,会用肥珠子。只有原家这样的有钱的人家,才会用价格更贵一些的澡豆。不过这澡豆清洁效果,是比不上现代的沐浴露的洗面奶,不知道路纾有没有法子,做出沐浴露洗面奶来,明天去跟他商量商量。

    “这个我要想想才行。”路纾为人虽有几分狂傲,可做事还是很谨慎的,没有把握的事,不会随便答应。

    “不急,你慢慢想。”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程心妍不心急。

    七月初七,又到七夕,可惜良人远在千里之外,这个古代的情人节,没情人相陪,好凄凉。还好有孩子陪着她,程心妍轻轻地摸了摸肚子,黑小子应该快回来了吧!半夜下起了雨,下了半夜,清晨,雨过天晴,暑气稍减,添了几分凉意,路纾派人来传话,说是找好了店铺,让她过去瞧瞧。

    程心妍依约而去,店铺就在临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左边是绸缎庄,右边是胭脂店,生意都不错,人来人往。可是程心妍看了看,摇摇头,“这间店铺不行。”

    “不行?这么宽敞还不行?”路纾比划着,“这里可以摆百子柜,那边可以摆药碾。这一排可以摆几个炉子熬药汤,很合适。”

    “你这开的是要药铺还是美容院?美容院与其他生意不同,店铺不能开在大路边,环境太乱太闹太吵,没有气氛。当然也不能太偏僻,偏僻了客人找不着的地方,没人来,做不了生意。这店铺要选在闹中取静的地方,最好是前门面,后院子,懂不懂?”

    路纾皱眉,不解地问道:“要院子做什么?你打算搬过来住。”

    “光卖配好的药材,就算疗效再好,也没什么赚头的。秘方秘方,就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才叫秘方。”程心妍鄙夷地斜睨着路纾,“难怪你缺钱用,这么好的方子,白白的给人家,人家拿了方子就去配药,就用不上你了。所以我们不卖药材,不开方子,她们要想美容,就必须上我们这里来,我们用秘方给她们美容。如果她们想在家里用,也行,我们可以提供现成的产品,不给方子,懂不懂?”

    路纾继续皱眉,她这口气太就象在教刚启蒙的孩子了。

    “我们去前面的茶楼坐坐,我慢慢说给你听。”程心妍领头往茶楼去,要了个包厢,把她想法一点点解释给路纾听,其实就是现代美容院那一套。美容院里的那些护肤品和化妆品店里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可是为什么价格有天壤之别呢?无非就是那些老板们用所谓的秘方当噱头哄人,再加一点手法,搞点心理暗示,就让人以为这些秘方还真不一般,用了之后容光焕发,年轻了好几岁。当然除了用路纾这些古代秘方,现代的那些美容面膜也可以拿来一用,在敷面美容的同时,进行揉捏按摩等贵宾服务,不怕那些有钱有闲的贵妇小姐们趋之若鹜。动用这些面膜,以及那些按摩手法,势必会引起怀疑。为了不惹麻烦,程心妍连解释都想好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为了保持容颜不老,无所不用其极,这些法子都是大家想出来的。为此她特意跟家里的婢女婆子,以及来金器铺成衣店的女客讨论了一番。她稍做提示,那些聪明的机灵的就想到了,一个个说出不少好法子。程心妍深深感叹,果然不能少瞧古代的劳动人民的智慧。

    “无j不商。”听完程心妍的想法,路纾冒出了这么一句。

    程心妍恨恨地磨牙,“这叫经营有方,学习别人的赚钱的好方法,才能把生意做好,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

    “好,算你有理,店名想好没有?”

    “你一个大才子,这店名当然归你想,你怎么还问我?”程心妍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我想。那你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一起交待,别让我做无用功。”路纾找这店铺是费了心思的,谁知道程心妍居然否定了,有点小抱怨。

    “伙计全部找手脚灵活的女子,不要男人,找来之后,带到原家给我过目。”

    “全来女子?”

    “当然,男女授受不亲,哪个大姑娘小媳妇的脸,随便让男人摸?”

    “要多少个?”

    “先请六个,等生意好了,人手不够,再多请几个。”做生意要稳扎稳打,程心妍不愿太过冒险。

    “行,没问题。”路纾满口答应。

    “这些女孩子手脚要勤快,身家要清白,你可别把那些青楼女子找来。”程心妍不歧视妓女,对她们的遭遇还报着几分同情,可是无论在哪个社会,世人的道德观里,和妓女来往,都不是什么体面事。偶尔也有笑贫不笑娼的事情发生,但是那只是偶然现象,人们提到青楼,就必须表现出不屑和愤慨,以彰显清白。程心妍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不打算去挑战社会的道德观,做什么开拓先锋,拯救受苦受难的女性同胞,她没这么大的本事,或许舒四姑娘可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路纾怒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

    “好了好,算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程心妍认错认得快。

    路纾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程心妍轻笑出声。

    “大少奶奶,您说那话,不会是在故意气路公子吧?”元春试探地问道。

    “没错,我就是在故意气他的。”程心妍敢作敢当。

    “为什么?”元春不解。

    “谁让他带牧白去一画楼的。”

    元春和燕草愕然,这事情都过去一年了,大少奶奶怎么记得?大少奶奶这仇记得可真久。

    路纾是行动派,第二天,六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就送到了程心妍面前。程心妍把她们暂时安排在原家的桃颜馆住着,这敷面膜,熬药法,没什么的困难,一教就会,只是那揉捏按摩,程心妍也没学过,只能努力回想以前上美容院时,那些美容师帮她按摩的手法,来教导她们。

    在员工培训的同时,程心妍抽了济仁堂的几个老实的伙计去做“护肤品”,还去李林开的瓷器店订了一批各种式样的小瓷瓶,用来装护肤品。

    店名路纾取好了,叫“丽人坊”。

    “啧,你这名字取得也太俗气了!”程心妍厌恶地撇撇嘴。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何来俗气之说?”路纾反驳道。

    “这名字太难听。”不喜欢俗气这两字,程心妍就从善如流地换个词,唇边促狭的淡笑一闪而过。

    “丽,美丽也,人,佳人也,哪里难听了?”路纾怒问道。

    见路纾真的生气了,程心妍不敢再逗他,道:“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店名就依你好了。店铺找好没有?”

    “找好了,你那些药弄好没有?”

    “放心,我办事你放心,明天药就出来了,你有空过来看看成果,保证让你满意。”

    七月十八日,第一批护肤品新鲜出炉了。

    第九十九章 回家

    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了一桌,路纾拿起来一个扁平的瓷盒,打开,里面粉末将的东西,颜色淡红,闻了闻,有桃花的香气,“这是什么?”

    “是美白用的,里面掺了桃花香粉,可以掩盖药味。”

    路纾看了她一眼,又拿起画着莲花的瓷瓶,里面的液体,“这又是什么?”

    “太阳太晒,脸上容易被晒的红红的,火辣辣的痛,这是擦在脸上的。”

    路纾闻了闻,“里面掺了银丹草。”

    程心妍点头,这男人的鼻子还真灵,才掺了那么一点点,他都能闻出来。

    “这又是什么?”路纾拿起那叠夹着黑色药膏的纸片。

    “嗯,那个是……”程心妍明知那就是古代版的面膜,但是为了不引日后的麻烦,假装迟疑。

    “大少奶奶,那是面糊糊,是贴在脸上用的。”元春小声道。

    路纾把桌上的护肤品问了个遍,观其色,闻其味,发现改良的非常的好,肯定能哄那些贵妇千金小姐们掏银子,“这些都谁想出来的法子?”

    “这是初秋想出来的,这个是齐家姑娘说的,这个是……”程心妍把功劳全推到旁人身上,丝毫不提及她在这件事上起到的引导作用。

    “敢情这里没一个是你的想法,全别人的。”路纾斜睨程心妍一眼,目光里全是鄙视和不屑。

    程心妍回了他一个白眼,“一人计短,众人计长,集思广益方有大成,别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不把别人的意见当回事。”

    路纾翻白眼,他什么时候没把她的意见当回事了?店铺的装饰,伙计的服装,他明明都派心腹丫头去征求过她的意见,虽然有些没采纳,可是他没有不当一回事,他有用心的听取意见,选择可行的实施。

    “这些东西,你想一想,取些好听的名字,让那些夫人小姐们一听就想买。”程心妍苦于不能使用现代的那些护肤品名,只好让路纾来取名。

    路纾拿起那盒美白药粉,“这个就叫美白药怎么样?”

    “那这个呢?”程心妍皱眉,拿起那瓶修复水问道。

    路纾摸了摸下巴,“就叫消肿药,如何?”

    “你不要告诉我,这面糊糊,就叫敷面药?”程心妍不抱希望地问道。

    “这个贴在脸上的,不叫敷面药,哪叫什么?”路纾问道。

    “这也是药,那也是药,路公子,你开药铺呢?这是美容院,名字能不能取的雅俗同赏些?你可是临安四大才子之一,不要这么词穷可不可以?除了药,你就不能想点别的词?”程心妍郁闷,藏拙太辛苦了,要把人活活给憋死。

    “集思广益,你们几个都来想名字。”路纾现学现卖。

    程心妍撇嘴,这小子狡猾狡猾的。在她巧妙的引导,名字总算是取好了,用丽人当品牌名。药价也定好,开业日子也选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丽人坊开业的前一天,七月二十一日,朝廷的新政颁布,昭告天下,并立刻实施。新政上除了规定三品以下官员可以从商这一事,还要搞方田均税,所有的田地都要按土塙肥瘠分为五等,由官府派出人丈量尺寸,并以此结果为依据,制定税数。

    程心妍看了那些具体的条款,双眉紧锁,照这个规定来看,官员从商,商户的地位是有所提高,可是这也为官员敛财,与民争利提供了便利,助长了不良社会风气,到时候只怕会引起民愤,甚至民变;至于方田均税,这个法子是很好,可以为国家财政增加收入,减轻农民的负担,但是它严重的损害了地主们的利益,地主们有权有势,一定会出来反对,要求皇上废止。这不是民主社会,这是封建社会,方田均税是不可能实施下去。两条新政本意是要利民,可是考虑不周全,却成扰民之举。

    给一个支点,就能撬起地球,这话说说而已,杠杆不是那么好当的,地球也不是那么好撬的。这位舒四姑娘懂点皮毛,就乱折腾,当文学大盗,做伪才女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参与朝政改革?难道非要弄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才罢休吗?

    程心妍仰天长叹,当官的与民争利,只是少赚点银子,咬咬牙还能撑下来,可是天下不太平,还怎么做生意?好在新政才刚颁布,弊端还没呈现,目前还不影响生意,只能趁这段时间多赚点钱,等到天下大乱时,拿着银子躲乡下去,自给自足吧。

    七月二十二日,丽人坊开业,十分热闹。六个充当美容师的姑娘和四个充当前台的姑娘,穿着统一的服装,一字排开地站在门口迎客,吸引了众多目光。

    身为老板娘的程心妍没来,不是她不想来,而是不能来,送老太太灵柩回老家的原家人回来了,她要在家里等他们。

    送葬的人都回来,脸色都不太好,于雅愫的脸色是最差的,连嘴唇都是白的,站也站不稳,全靠菱叶和蒋六家的扶着她。原致轩因伤心过度,一直在生病。原牧蓝年纪小,受不了长途跋涉,也在生病。奔波数千里,众人都是身心交瘁,累得连嘴都不想张,进了门,就各自回房歇息。

    “娘子,孩子乖不乖?”回到房里,满脸倦意的原牧白还不忘记问孩子的情况,一个多月不见,娘子的肚子大了好多,圆圆滚滚的。

    “原牧白,如今你是有了孩子,不要娘子了是不是?你都不问问我好不好?”程心妍佯装生气地瞪着他。

    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原牧白如今能分辨出程心妍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笑着扶她坐下,道:“华大夫说孩子在肚子里乖乖的,当娘的就舒服。娘子,你怀着孩子,我问孩子乖不乖,就是在问娘子你好不好。”

    “哟,这嘴皮看来是练出来,挺会……”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程心妍愣住了。

    “娘子,你怎么了?”原牧白紧张地问道。

    “他好像动了。”程心妍不太肯定,她是第一次当母亲,没什么经验。

    “谁动了?”原牧白没反应过来。

    程心妍摸着肚子,“孩子刚才动了。”

    “孩子动了!”原牧白兴奋不已,蹲下身子,把耳朵紧紧地贴在程心妍的肚子上,“华大夫说过,五个月时,孩子是会动的。”

    看来黑小子问了华大夫很多事情,程心妍凝眸浅笑,道:“他就动了一下,就没动了。”

    “好儿子,乖儿子,快,再动一下。”原牧白摸着程心妍肚子,轻声哄道。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要是我生个女儿,你就不喜欢了?”程心妍板着脸问道。

    “只要是娘子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原牧白从善如流地改口,“乖宝宝,动一下,来,踢爹一脚。”

    “哎哟。”程心妍一声惊呼,这孩子还真听他爹的话,重重地踢了一脚。

    “踢了踢了,娘子,他踢到我的脸了。”原牧白欣喜若狂,“他踢的好有劲,一定是个小子!”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程心妍好笑地伸手拉他起来,“一会沐浴吃了午饭,你快上床歇歇吧,瞧瞧你这双眼睛,全是血丝。”

    原牧白笑笑,乖乖的去沐浴更衣。

    元春进来禀报道:“大少奶奶,大管家求见。”

    “让他进来。”程心妍让原东去跟原牧青说春枝的事,正等着他回话。

    原东进房给程心妍行了礼,“大少奶奶,小的把春姨娘的死讯告诉了二少爷,二少爷没说什么。”

    “一句话都没说?”程心妍不信,怎么着也是同床共枕的女人,春枝还为他生了个女儿,如今人不在了,再薄幸的男人,也该多问两句吧?

    “二少爷说他乏了,这点小事,不用回他。”

    程心妍气结,为春枝感到难过,她的死,在原牧青的面前只是一件小事,无关紧要。深吸了口气,还好已经分家了,以后不用再看原牧青那副丑陋的嘴脸了。

    “大少奶奶,刚才大老爷问小的,景公子为什么离开了?何时回来?”原东道。

    程心妍这才想起,留信说过几天就回的景燃景大侠一去不返,已经离开快一个月了,“你怎么回答大老爷的?”

    “小的说景公子遇到一个朋友,出门办事去了,若是景公子知道老爷已经回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程心妍笑,道:“好,这个回答很好。”

    原东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大管家,有事你就说,不用吞吞吐吐。”

    “大老爷似乎有意把三姑娘许配给景公子。”

    程心妍惊愕,“不会吧?”

    “小的听大老爷说,等老太太孝期过了,就该给三姑娘找个好婆家。这景公子的年龄很相当,若是他没有娶妻,到是一门好亲事。”

    有原致亭在,原牧红的事,轮不到程心妍这个大嫂操心,她也不想去操这个空心,摆手道:“这事大老爷心中有数,不用理会,你下去吃饭吧。”

    “是,小的告退。”原东行礼退了出去。

    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老太太已经离去,悲伤过后,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坚强的活下去。

    原家人回来三天了,可原致亭绝口不提让二房搬离老宅的事,那分家书好象白立了,他把原牧白一人丢在玉坊斋,不管不问,带着原牧青去了城南的铺面,打算另开一家卖玉石的店。

    这让程心妍感到非常愤怒,对原致亭偏心原牧青,她实在无法理解,同样是儿子,他为什么对原牧白如此的不公产?可是还没等她去找原致亭把这事摊开了说,原牧红上门来找她了。

    “大少奶奶,三姑娘在院外。”守门的婆子传话进来。

    程心妍眸色微沉,“让三姑娘进来吧!”

    原牧红被请了进来,程心妍稳稳地坐在圈椅上,手中摇着绘着五福的团扇,悠闲自在的看着她淡淡地笑。

    “小妹给大嫂请安,大嫂万福!”原牧红的态度卑谦,行的是大礼。

    程心妍目光扫过原牧红额头上那道已经痊愈的伤口,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弧,道:“三姑娘不必客气,请坐。”

    以前程心妍叫原牧红三妹妹,可经过上次的事后,程心妍不愿用那个亲昵的称呼。

    原牧红低眉顺目,“谢谢大嫂!”

    “三姑娘来找我,有事吗?”无事不登三宝殿,程心妍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原牧红是来找她聊天喝茶的,她们的感情没那么好。

    “大嫂,我是来赔礼的,以前是我年幼无知不懂事,一直顶撞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原牧红有求于人,用的是尊称,以前对程心妍冷嘲热讽的语气是再也不会用的了。

    程心妍眸光微闪,淡淡地道:“以前的事我不曾介意过。”

    原牧红眼睛一亮,道:“真的吗?大嫂,我就知道大嫂您是个宽宏大度的人,一定不会跟小妹我计较的。”

    程心妍含笑不语,她这人不计较,可她记仇。

    “大嫂,原家的子嗣不旺,爹就两个儿子,这要是分了家,对大哥也没什么好处。家里冷冷清清怪没意思的,我们一大家子一起住,多热闹啊,互相也有个照顾。再说了,二哥如今才刚学做生意,什么都不懂。大嫂,您也说了这兄不教弟,弟不知理,让大哥教教二哥,兄弟合力,这原家的生意才能兴隆。”原牧红噼哩叭啦说了这么多,就一个意思,不分家。

    “三姑娘,分家之事,已成定局,多说无意。请回吧!”程心妍冷冷地下逐客令。

    第一百章 分家

    “我前几日听人说,城南那里有间宅院要卖,你差人去打听打听。”原牧红不来说这番话,程心妍还打算再忍两天,等原致亭把那店铺的事忙完,再说分家的事;可是原牧红这么一闹,程心妍不打算再忍下去了,谁知道原牧红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悔恨莫及,还是趁早打发他们兄妹走的好,那怕白送一个大宅子给他们都行,就权当她这个当大嫂的对他们的“疼爱”好了。

    “是,大少奶奶,小的这就差人去打听。”原东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大少奶奶这是要把二少爷给请出去了。事情本该如此,家都分了,二少爷怎么能一直住在主家?大少奶奶对二少爷还留着余地,帮着找宅子,要是旁的人,已经闹成那个样了,别说找宅子,早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这件事程心妍没有跟原牧白提,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子不言父丑,坏人就让她来做吧!打发走原东,程心妍接过路纾派人进来的帐册。看了帐册上这三天的收入,程心妍笑弯了眉眼。客人来丽人坊美容,一次收费五十文钱,护肤品另外算价。这价格对平民老百姓来说太贵,可对詹夫人这样的官太太来说,简直是太便宜了。再加上开业半个月,这些护肤品是不对外销售,只能在美容院里用,就更让这些官太太贵小姐们趋之若鹜。

    为什么半个月不销售护肤品?这是程心妍和路纾商量的结果,原因有二。

    第一个原因,那些美白霜,袪斑膏配方复杂些,别人仿制稍困难点,可美容面膜的配制方法太简单,为避免被人仿制,暂时不能对外销售。

    第二个原因,就是那些按摩手法,可以伪拉皮,刚做出来,会让人有年轻好几岁的感觉,这样一来,客人就会觉得这些护肤品效果真好,立竿见影,如此一来就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来美容院消费。免得那些夫人小姐们拿回去发现效果不是那么显著,说闲话,影响生意。

    这三天,程心妍因为家中的事,没有去店子,看到帐册,她对路纾是刮目相看,他不止是才华横溢的才子,还是个生意天才,她说一,他知三,丽人坊照他这样打理下去,不用多久就可以开分店了。

    三家店铺的生意都不错,程心妍心情很好,再加上原东办事的高效率,在第二天,就把城南那间宅子的情况回报给她听了,她就更加满意了。坐着马车,去看院子。

    二进的院子,很宽敞干净明亮,前后院用八角形的门楼隔开,上房是三明两暗,庭院周围还有五个独立厢房,厢房格局很不错,足够原牧青一家子住了,上房跟厢房之间由精致的通廊连接着,院中还有一个小荷塘,荷塘边的小花园里种着许多花卉,院子的西北角还有一座小巧的石亭,亭边种着几丛翠竹。

    “这个院子还不错,买下来吧!”

    “大少奶奶,这院子买下来,归在谁的名下?”原东试探地问了一句。

    程心妍斜睨原东,似笑非笑地道:“这是大少爷买来送给二少爷的,你说归在谁的名下为好?”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办事。”原东了然一笑,去衙门办好各种手续。

    拿到院子的地契,程心妍有些犹豫,是她一个人去找原致亭谈这事,还是和原牧白一起去说呢?还没等程心妍拿定主意,这天晚饭过后,原致亭派人来传她和原牧白去东篱居。

    进了门,原致亭指着椅子道:“你们两个坐下,我有点事要跟你们商量。”

    程心妍眉梢微动,要是有人告诉她,原致亭是叫他们来,是要说搬家的事,打死她都不相信。

    “爹,有什么事,您请说。”原牧白待原致亭的态度依如往昔。

    原致亭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道,“是这样的,牧青手上虽有两成的家产,可是手上现银不多,他要开店,需要资金周转,想跟你们借些白银用用。”

    果然不出所料。

    程心妍唇角闪过一抹嘲讽的冷笑,还好分家后,原致亭不能再动用分给原牧白的那份家产,要不然,他根本连商量都懒得跟他们商量,就直接拿银子给原牧青。原致亭实在是偏心,原牧白是他嫡亲的儿子,对原牧白的关心不及对原牧青也就算了,还要偏心成这样,太让气愤了。

    “二弟需要借多少银子?”原牧白低着头,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

    “五十万两。”原致亭说出了一个数目,语气轻松,仿佛他要的只是五十文,五十两而已。

    五十万两对分到原家八成家产的原牧白来说,的确不是大数目,也确实可以轻易地拿出来,但是,凭什么?程心妍忍着气,明知故问道:“爹,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二弟借去要做什么生意?”

    原致亭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愿和程心妍说这个话题,应付她道:“这生意上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不要多问了。明天把五十万两支出来。”

    程心妍眸光微寒,道:“家里虽然可以支出五十万两银子来,可是家里也有急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不知道二少爷什么时候能还上这笔银子?”

    “做生意的事哪里有个准,赚了钱自然就还给你们。”原致亭面露薄怒,对程心妍的精明非常厌恶,当日让她进门,是看她能顾全大局,对弟妹会容忍爱护,谁知道她在钱财方面却如此的斤斤计较。

    “既然是二少爷借钱,那就请二少爷过来立个借据,有凭有据,大家放心。”借钱可以,有借有还,程心妍干脆把话说明,休想白拿去五十万两银子。

    “你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担心牧青会吞了这五十万两不成,还是你信不过我?”原致亭大怒,做老子的跟亲生儿子拿五十万两,还要立字据,这要中被人知晓,他颜面无存。

    “爹,若是您要用银子,媳妇肯定不敢要您立借据,可是您说这银子是要借给二少爷的。长房二房已分了家,帐目当然要一清二楚,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这样做也省的以后扯皮。”程心妍坚持要借钱可以,一定要立借据。

    “牧白你的意思是什么?”原致亭不跟程心妍说了,扭头去问原牧白,那天原牧白愿意放弃所有家产,今天不过拿五十万两银子,他应该不会不同意的。

    原牧白抬起头,与原致亭对视,面色平静,“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原牧白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原致亭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儿子的温和老实,难道是装出来的?怒火中烧,恨声道:“这借据,我来立。”

    “您是我爹,您要银子用,我们不敢要借据。”原牧白把头偏开,不看原致亭,“可是这银子,不是爹要的,是二弟要的,要借银子,这借据必须要二弟来立。”

    原致亭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好,那我就让牧青来借银子,给你们立借据。”

    程心妍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反正借钱的事已经惹恼了原致亭,干脆今天把事情全解决了,一劳永逸,“爹,分家已经有些日子了,该择个吉日,让二少爷搬出去住了。”

    “你……你就是这么迫不及待要把牧青赶出去?”原致亭气怒目圆瞪,恨不得掐死程心妍,一定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搞鬼,弄的原牧白兄弟不和。

    “爹,长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了,他继续住在主家不合适。”程心妍毫无畏惧地回瞪着原致亭,“这是宗教礼法,任何人都不能违背的。”

    “牧白,你也是这个意思?”原致亭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

    原牧白看着他,道:“娘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好好好,很好,行了,我知道了,等找好院子,我会择日子让牧青搬出去的。”原致亭脸色阴沉。

    “院子媳妇已经替二少爷找好了,就在城南,离二少爷新开的店铺只有两条街,很近很方便。爹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程心妍恨不得明天就把原牧青扫地出门。

    原致亭怒极反笑,道:“好个大少奶奶,面面俱到,不错,很好。”

    “爹谬赞,媳妇不敢当。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爹休息了。”目的已经达到,程心妍起身告辞。原牧白伸手扶着程心妍,夫妻俩沉默地回了晨晖园。

    进了房,程心妍往内室走去,突然被身后的男人圈进了怀里。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程心妍黯然。原牧白只是老实,他不是木头,没有情感,原致亭的作法,太伤他的心。他的难过,她能体会,没动,任着他抱。

    婢女们悄声退了出去。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原牧白慢慢地松开手臂,牵起程心妍的小手,把她带到床边,他坐在床上,伸手把程心妍抱放在腿上,双手环着她的圆润的身子,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意与你分担所有。”程心妍轻声哼着现代的一首安慰人的歌,“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娘子,有你在,我不难过。”原牧白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程心妍微微扬唇,道:“还有我们的孩子。”

    原牧白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原牧青就打发人来说,就算他去乞讨,也不要他们半分银子。程心妍挑眉,不要更好,省的麻烦。只是程心妍显然放心的太早了些,这麻烦是省不了的。

    午后,程心妍刚小睡起来,守门的婆子就传话进来,二少爷要见大少奶奶。

    “二少爷不是说不要银子的?怎么又来了?”连绿枝这个厚道人也瞧不起原牧青出尔反尔,早上才说不要银子,才过了半天,就来借银子。

    程心妍勾唇冷笑,道:“他就只会逞一时之气,被大老爷教训了一顿,就乖乖来了,没什么好奇怪的。让他进来吧!”

    原牧青被带了进来,看着坐在围椅上的程心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废话少说,我是来借银子的,借据写好了。”

    燕草过去接过借据,拿过来给程心妍看。

    程心妍对原牧青的无礼并不在意,没接借据,接过初秋递过来的红枣汤,浅啜一口,目光扫过那张借据,冷笑,抬眸看着原牧青,“二少爷,借据上内容是没错,只是借据不是这样立的,要找个担保人才行。”

    “我向你借钱是给我爹面子,你居然还啰哩叭嗦的,怎么你还想收我的利息不成?我告诉,要不是族里的人偏私,我需要向你借钱吗?”原牧青恨声道。

    “偏私?”程心妍把茶碗往桌上一放,脸色微沉,“二少爷,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天下间有给庶子分家产的吗?要不是你大哥宽厚,你以为你能分到两成的家产吗?”

    原牧青的脸色变了变,自知身份不比从前,“你到底要怎么样?”

    “只要二少爷找到担保人就行了。”程心妍淡淡笑道。

    “我上哪里去找不到担保人。”

    “那就不好意思了,这银子,我不能借你,二少爷请回吧!”

    “算你狠。”原牧青恼怒地瞪了程心妍一眼,转身离去。

    第一百零一章 搬家(别点)

    对于原牧青恼羞成怒的狠话,程心妍一点没放在心上,起身走到门边,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已过了申时,这太阳依旧炙烤,热浪腾腾,秋老虎,热剥皮,不能出去散步。撇撇嘴,摇着纨扇,去偏厅的花梨木昼床上坐下,踢掉脚上的鞋子,上床靠在银蓝色绣五福的引枕上,伸直双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还要挺几个月才能生,好辛苦!

    “大少奶奶,您说二少爷会不会去找大少爷闹啊?”燕草走过来,斜着身子坐在床边,轻轻地给程心妍捏脚,怀孕后,程心妍的小脚有些肿胀。

    “他不会去,也不敢去。”程心妍对此一点都不担心,“除非他想再被打一次。”

    元春几个想起原牧青上回被打得鼻青脸肿,躲在房里不敢出门的丑态,掩嘴笑了起来。

    夕阳西下,院子里凉爽起来,蜻蜓蝴蝶在半空中飞过,原牧白回来时,程心妍正惬意地躺在廊下的紫竹躺椅上,看着他回来,笑盈盈地道:“你回来了!”

    原牧白走到她身边的小木椅上坐下,开始了每天数问:“娘子,今天都做了什么事?有没有挑食?补品喝了没有?孩子乖不乖?”

    “没做什么,跟平常一样,明天我打算再去看看姑姑。我没有挑食,今天的东西都是我爱吃的,我吃了很多。补品有按时喝了,孩子也很乖,只踢了我两次。”程心妍一一做答,不过她没有把原牧青来借钱,她没有借给他的事说出来。

    吃完饭,原牧白陪着程心妍到院子里的花园散步,原牧白告诉了程心妍一个,她早就料到的事情。行会下午派人传话过来,让原牧白明天去官衙,詹大人要见他。

    官与民争利,已经开始了,避无可避。程心妍眸色微沉,轻叹一声,道:“牧白,明天只要詹大人不是狮子大张口,他要多少利,你都答应。记住,民不能与官斗,只有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我知道,娘子,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原牧白表情严肃地道。

    “我没担心,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程心妍仰面看着他,温柔地笑,眸光如水,银色的月光在她柔嫩的脸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泽。

    “娘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东西,我不会在乎。”原牧白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灼,专注而深情。

    散步回来,洗澡,就寝,一夜无话。

    詹大人的胃口不算大,他只要玉坊斋的两成利。临安城以詹大人为首,他掺了一脚,其他人就不敢来分一杯羹,省了那些零零碎碎的麻烦,程心妍松了口气。这两成利,在其他方面弥补就好了,损失不算大。当官的可从商,这是有利的事,当官的人自然迫不及待涉足其间,放肆的谋取私利;有钱的人都会买田地,这方田均税大大的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詹大人一点都着急做这件事,也就没派人来丈量田地。除了商业变得异常的繁荣,其他的事没有什么改变。

    外面看似风平浪静,家里似乎也波澜不惊。原致亭没再提借银子的事,也没提搬家的事。原牧青安分守己,没有任何异样,每天跟着原致亭早出晚归,就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份安静,让程心妍不安,苦恼地蹙眉,原致亭不是打算就这么拖着,不搬出去了吧?

    “大少奶奶,要不然去请姑太太跟大老爷说说?”元春出主意道。

    “这事不能告诉姑姑。”程心妍前天去看过原致轩,原致轩的病才好些,人瘦了一圈,实不忍心让她在病中还为这件事动气。

    “大少奶奶,这事老奴觉得请三老爷去说,会比请姑太太去说更合适。”宗嬷嬷提出另一个人选。

    “我去跟三婶提提。”程心妍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恶人也只能让原致堂做了。她去跟原致亭说这事,只怕不会有任何结果,原致亭肯定敷衍应付,继续拖延。原致堂和他是兄弟,身份不同,原致堂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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