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嫁做商人妇 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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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做商人妇 作者:肉书屋

    着他,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女儿虽然从小到大小病不断,但大病却不犯,怎么短短几天不见,就闹得病危了?”

    “岳父,自从长康夭折后,娘子她整日啼哭,寝食难安,小婿是百般劝慰都于事无补,看着娘子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小婿是心急如焚。”原牧青边说边抹了抹眼角,“只恨不得以身相替。”

    听原牧青这样说,于梓洋到也不好再出言责备他。

    这时华大夫被请了来,进去给于雅愫诊了脉,道:“二太太没什么大事儿,凡事放宽心,别想那么多,不要生气,好生休养一个来月,也就好了。”

    说完华大夫就背着药箱出去了,没开药方。

    程心妍讶然,大夫看病不开药方?这是因为于雅愫的病,严重到药石罔效了;还是于雅愫的病根本就不算病,不需要吃药?可是看于雅愫那副病态,怎么看也不像不需要吃药的样子。

    “愫儿,我送送大夫。”显然于伍氏也知道华大夫没说实情,不放心,跟了出去。

    “我也送送大夫。”皮氏坐在这里快被药味给闷死了,立刻也站起身来,找借口开溜。

    “娘,我扶你去。”原牧红上前扶着皮氏,母女俩一起退了出去,一去不返。

    程心妍有心跟着出去听听,那知于雅愫喊道:“大嫂。”

    “哎,我在这里。”程心妍走到床边,看着于雅愫惨白的脸,一阵心酸,生命脆弱,人事无常。

    “大嫂。”于雅愫挣扎着要坐起来,程心妍伸手托了她一下,菱叶往她身后塞了个大软枕。

    于雅愫靠在软枕上大喘了两口气,道:“大嫂,如果我不在了,你帮跟爹说一声,我不要葬到莆田去,我要葬在长康身边,长康是我的儿子,我要守着他,我们母子在地下,也能有个伴。”

    “弟妹,你别胡思乱想,你还年轻,还有……”

    “大嫂,我自个的身子,我知道,我是熬不了多久了。”于雅愫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程心妍的手,“大嫂,你是个好人,我嫁进原家,只有你是真心待我,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

    到了生命的尽头,于雅愫回想过往,终于明白她这场婚姻是一个错误,年少时的单纯幼稚,让她轻信了男人的谎言,托付终身,未婚先孕,让娘家蒙羞,让婆家不耻,到如今落到这种地步,是她咎由自取,悔不当初,却已没有回头路可走。

    程心妍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会帮你跟爹说的。”

    “谢谢你,大嫂。”于雅愫松开了手。

    于伍氏抹着眼泪进了屋,程心妍就起身让开,于伍氏坐在床沿上,一语不发地陪着于雅愫。

    程心妍轻轻叹了口气,退出房去,于梓洋和原致亭父子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原牧白站在院中的树下。

    “牧白,华大夫怎么说?”程心妍上前问道

    原牧白皱着眉,道:“华大夫说,弟妹气血枯竭,伤心过度,郁结于胸,已经回天乏术,以后弟妹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都由着弟妹。”

    程心妍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于雅愫能熬的过去,可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爹他们去哪了?”

    “爹让人去准备一些东西,希望冲冲,弟妹有所好转。表叔让人回于家一趟,让于家的人先过来守着。二弟找发人出去买弟妹刚才要吃的东西去了。”

    说话间,原致亭回来了,道:“妍儿,这儿地方小,于家人来了住不了,你回去安排一下,让人住那边去。”

    “好,我一会回去安排。”程心妍满口答应。

    “妍儿,这几天要忙的事情太多,这内宅里,总得有人来打理,就麻烦你过来帮衬一下。”

    程心妍郁闷了,原牧红的婚事还没操心完,又要操心于雅愫的丧事,这家分了,跟没分一样。

    原牧白不乐意了,凭什么总累他娘子,道:“爹,于家的人住在那边,娘子要来回跑,还要照顾祯儿,会忙不过来,万一累坏的怎么办?还是让三妹在这边管事,太姨娘从旁指点好了。”

    “爹,三妹嫁人后也要管家理事的,我教她,她未必肯听,太姨娘是她亲娘,太姨娘教她,她肯定愿意听,就让三妹学着做吧。”程心妍不等原致亭反对,帮腔道。

    原致亭看看原牧白,又看看程心妍,眸色忽沉,黯然道:“就依你们吧!”

    程心妍抛了个媚眼给原牧白,嫁个会心疼娘子的相公就是好。原牧轻轻捏了捏程心妍的手,娶娘子回来就是要疼惜的。

    “爹,弟妹说,如果她不在了,她希望能葬在小长康身边。”程心妍把于雅愫的意思告知原致亭。

    原致亭满腹酸楚,小辈们各有各的主张,没人会听他的,“这事要跟于家人同意。”

    于雅愫是原牧青名媒正娶的嫡妻,不入祖坟,依礼要于家人同意才行。

    “弟妹会说服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的。”程心妍觉得于家人不会不满足于雅愫这最后的心愿。

    “只要于家同意,那就行了。”原致亭拄着拐杖,沿着小径向皮氏住的房子走去。

    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原牧白和程心妍往正房去用饭,还没进门,就看到元春抱着小原祯,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太太。”

    “元春,出什么事了?”原牧白和程心妍见情况不对,跑上前去。

    等元春定下神来,一问情况,把原牧白和程心妍骇出一身冷汗。就在程心妍离开家没多久,就来了十几个人,自称是李杭派来的人,要见原牧白。门子没有过多的怀疑,就放他们进去了。谁知道,他们一进门,就径直往内宅闯。

    原东见情况不对,一边让人去报官,一边带着家丁们阻拦他们。这伙人见有人阻拦,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从身上抽出砍刀来,一顿乱砍,家丁们不是他们的对手,纷纷倒地。他们冲进了晨晖园,还好元春几个机警,听到打斗声,带着小原祯沿着墙角悄悄地溜走,从侧门逃了出来。

    元春的诉说,很简单,没有过多的渲染当时的惊险,却让程心妍一阵后怕,若是元春她们没有带走小原祯,那些人会怎么对付小原祯?是杀了他还是掳走他?

    程心妍紧紧地抱着原祯,全身发抖,惊恐万状,她不敢想像,她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小原祯的情形。

    原致亭皱眉,摸着胡子自问道:“我们原家做生意一向厚道,并没与人结仇,是谁要对付原家?”

    于梓洋怒道:“就算生意上结了仇,也不能冲进人家里砍杀无辜幼童。”

    “娘子,没事了。你别怕,没事了。”原牧白不顾众目睽睽,伸手将妻儿揽入怀中,柔声安抚。

    “牧白,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伤我没有关系,可是不能伤害我的祯儿,不能让他们伤害祯儿。”程心妍声音颤抖地道。

    “娘子,我发誓,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查清楚这件事。”原牧白眸底有浓浓的戾气,全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意,“不管是谁,只有胆敢动我儿子,我就是倾尽家财,也必取他性命!”

    原牧白的话,让一直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的原牧青,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眸光变得闪烁不定。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丧礼

    惊魂未定的程心妍不敢回家,原牧白也不愿让她回去直面惨状,把她送到原致轩那边暂居。原致轩知道这事后,吓得面色全无,搂着小原祯,嘴里乱七八糟地嚷道:“老天保佑,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天上的神佛呀,原家的列祖列宗,亲娘呀,你们可一定要保佑祯儿呀,可不能让祯儿出事!”

    董筱瑶和李洁也是紧张不已,抱过小原祯,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小原祯不知道大人的担心,还以为大人在跟他玩游戏,咯咯笑得欢快。

    原牧白回到原家,凶徒早已不知去向,家丁们大多受了伤,好在并无性命之忧。晨晖园被翻得凌乱不堪,还少了几件玉器摆设。这些损失,原牧白忽略不计,他要的是追查到凶徒的下落。

    上次原家下毒案,还可以推给家庭纠纷,可这次,青天白日,闯入民宅行凶,这会让朝廷以及百姓质疑詹大人的能力,对他的政绩产生很严重的影响,詹大人严令衙役们在半个月之内破案。

    收拾了两天,抹去凶徒留下来的痕迹,程心妍带着小原祯回家了,原家的门房看管也因此更加的严格。

    七月初二,原牧白和程心妍刚起来,院门就被人敲响,接着守门的婆子就来禀报道:“老爷,太太,二太太去了。”

    程心妍呆怔了一下,这才过了四天,人就去了,死别来得也太快了些。夭寿的人都被视为福薄之人,八月初八,于雅愫还没出七,原牧红的婚期是肯定要往后延。

    “娘子,你在家带祯儿,别过去了。”于雅愫刚断气,有煞气,不干净,在经过那件事后,程心妍是肯定不放心把原祯放在家里,带着小孩子过去,万一冲撞了,不好。再者原牧白也不愿刚刚平息心情的程心妍受累,弄的夜不能寝,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

    “我不过去,能行吗?”程心妍蹙眉。

    原牧白接过元春递来的素服穿好,“行,我说行就行。”

    程心妍微微浅笑,握着一缕头发,回头看着他,眸光流转,“爹要是责怪下来,全由你承担。”

    “好。”原牧白笑,走过去抱起小原祯,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将他整个抛起来,然后再接住,一次比一次高,几乎要碰触到房梁,小原祯最喜欢跟他爹玩这个,乐得咯咯直笑。

    第一次原牧白这么抛接儿子时,把程心妍吓得够呛,现在已能泰然处之,边伸手挑选首饰,边道:“好了,你就别逗儿子了,快过去吧!”

    “儿子,在家乖乖听娘的话,别吵事,知不知道?”原牧白用额头抵头小原祯的额头。

    小原祯小手用力拍在他爹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原牧白哈哈笑道:“我儿子的手劲挺大的,打人挺疼。”

    程心妍冲着铜镜翻了个白眼,由此可见原牧白是个慈父,而她只能当严母了。

    虽然大房二房已分了家,但程心妍这个大嫂连照面都不打,到底有些失礼,于家感到不满,觉得被怠慢了,只是她们刚抱怨了两句,就惹来原致轩怒火冲天,拍着桌子骂人,“死的只是原家二房庶子的嫡妻,不是我们原家的祖宗奶奶,有这么多长辈在这里,还不行吗?你们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去莆田把族长也请来守灵,你们才满意?我可告诉你们,谁敢让我侄儿媳妇带着祯儿过来,老娘就跟她拼命。”

    于伍氏对原致轩的偏袒非常气愤,道:“我愫儿虽说是小辈,但也是原家名媒……”

    “名媒正娶个屁,你家女儿是怎么进门的,你比我更清楚,你要是敢再唧唧歪歪的,老娘也不怕丢脸,把什么都说出来。”原致轩高声叫道。

    “你,你……”于伍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于雅愫未婚先孕,失德在前,于家其他人不太好说话,和稀泥道:“算了算了,一人少说一句吧!”

    “我怎么样?我就这样,你能怎么样?我还告诉你,这灵,我还不守了。”老太太过世没有摆足七七四十九天,于雅愫是孙媳,是不能越过老太太的,可是于家坚持要摆足七七四十九天,原致亭没有精力跟于家人过多的纠缠,就同意了,可这惹恼了原致轩,她气不平,存心借事闹事,手一挥,“媳妇,女儿,我们走。”

    董筱瑶和李洁知道原致轩的脾气,不敢劝,只得对于伍氏歉意地点了点头,跟着出了门。

    “二姐,你这是要去哪里?”皮氏是妾,不能撑场面,原牧红是未出阁的姑娘,做事多有不便,原致亭只得央求郑五娘出面帮衬。郑五娘推脱不了,只得接下这烫手的山芋,她这边刚支了银子让人去准备流水宴的食材,转身回来就见原致轩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不解地问道。

    “回家去。”原致轩头也不回往院门外走去。

    郑五娘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董筱瑶和李洁,两人苦笑。自这天后,原致轩借口身子不好,不再露面。

    本来的于雅愫的灵枢就停在搭建好的灵堂里,可是灵柩停了四五天,丫鬟换冰盆时,发现棺材内有液体流出,腐败的气味臭不可味。七月天气炎热,这尸体那里能存放四十九天。丫鬟吓得够呛,赶忙禀报郑五娘。

    郑五娘这才知道皮氏为了省银子,没给于雅愫含玉石,也没往灵枢里放足够的白灰,灵枢下的冰盆也只摆了一个。气得郑五娘差点想破口大骂,无奈,只得花一大笔银子,请得道高僧看了时辰,将于雅愫的灵枢移到庙里,停灵在庙中,让和尚们替她念经超渡。

    这笔银子,在于家人和郑五娘的逼迫下,皮氏不得不出了,可是她心疼,借口有病,躲在房里再也不肯出来。于雅愫死后还不得安宁,这让本来就对原家不满的于家更加的不满,只是丧事还没了结,不好发作,强忍着怒气,没去找皮氏麻烦。

    在原家人为于雅愫办丧事的同时,大批的玉料原石也运抵了玉坊斋。原牧白更加的忙碌了,他一边要照顾各家店子的生意,一边要去官衙问案子的进展,还要回来看看娘子和儿子,还要到灵堂上帮着招呼宾客,累得瘦了一身肉。

    “你呀,该休息时休息,晚上没事,你也偷偷懒,找个地方睡会,别傻不啦唧什么事都抢着做,太辛苦会累出病来的。”程心妍摸着他的脸,心疼地道。

    “没事,娘子,你别担心,我撑得住。”原牧白低头亲了亲程心妍的唇,“娘子,你去店里时,多带些人。画图别画太晚,身子要紧。”

    “我知道。”程心妍顺手拿起一张刚画好的图,递到原牧白面前,“这只小兔子好不好看?”

    原牧白点头,“好看。娘子,这兔子的眼睛是不是要镶红宝石?”

    “不用,有块玉料上,有沁红色,刚好依料雕刻。”程心妍都是依着玉料的大小,材质画图的,雕刻出来才能栩栩如生。

    “娘子,辛苦你了。”原牧白握着程心妍的手。

    “有钱赚,我不怕辛苦。”程心妍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经过半个月的追查,衙役们抓到了那一群凶徒。他们供出的幕后指使人是原牧青,这让詹大人惊愕不已,虽然原家大房二房不合,他有所耳闻,但是,没想到原牧青会狠到,雇凶入宅杀人。再三拷问,凶徒坚称是原牧青用三千两银子雇他们去原家掳走小原祯的。至于原牧青让他们掳走小原祯,要做什么,凶徒就不清楚了。

    审问清楚,詹大人让衙役们上门抓人。

    “出什么事了?”看着冲进来的衙役们,灵堂上的人一片惊愕。

    “原大爷,案子已经查清楚,是原牧青雇凶让人闯进贵府去行凶掳人的。”衙役对原牧白还是很客气的,冲着他拱手道。

    灵堂上的人全部呆愣住了,这事怎么会是原牧青做的?

    原致亭不敢相信,“官爷,是不是弄错了?”

    “大人亲自审问的,怎么可能弄错?”衙役冷笑道。

    原牧白呆愣了片刻,愤怒地冲上前去,一拳将原牧青打翻在地,还要扑上前去再打,被衙役们给拦住了。

    “原大爷,我们知道你很生气,不过这人还要过堂,你要是打死他,我们不好交差,你且忍忍,等过堂时,我们一定狠狠地给他来几板子,给你出气。”办这案子,衙役们收了原牧白许多好处,对原牧白那是尽心尽力。

    原致亭气得浑身颤抖,“逆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做过,这事与我没关系。”原牧青矢口否认。

    “你做没做过,等过了堂,自有定数。”衙役们把原牧青给带走了。原牧白是原告,自是要同去,原致亭不放心两个儿子,也跟着一起去官衙。原致堂和李林却只得留下,灵堂里不能没有原家的人在。

    一直在装病的皮氏听到原牧青被官差带走,顾不得再装病,急急忙忙的往外冲,她眼睛瞎了看不见,走得太急,被门槛给绊倒,摔了个大跟头。

    婢女们欺她看不见,不去扶她,掩着嘴在一旁偷笑。

    “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快扶我起来。”皮氏怒骂道。

    皮氏毕竟是太姨娘,庆妮也不敢做的太过份,上前扶她起来,“太姨娘,您别急,老太爷跟着一起去了,不会让二老爷吃亏的。”

    皮氏不放心,非要去官衙听审。郑五娘也不拦她,让人送她前去。

    “大人明鉴,草民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绝不会做出雇凶掳人这等违法乱纪的事。再者,原牧白是草民的大哥,原祯是草民的侄儿,草民不是那些泯灭人性的凶徒,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残暴之事?草民恳请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还草民清白。”原牧青叩头道。

    那些凶徒被带了上来,与原牧青对质,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这些凶徒居然不认识原牧青。

    詹大人瞠目结舌,事情怎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不会是牧青做的。”原致亭如释重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不愿他们两个任何一个有事。

    原牧白眼神复杂地看着原牧青,在内心里,他希望这事不是原牧青做的,可是凶徒为什么不说别人,要说是原牧青所为?这里究竟有什么蹊跷?

    怀疑归怀疑,没有实际的证据,詹大人不能让原牧青入狱,这案子还要再查。既然没原牧青什么事,他就被当堂给放了。出了官衙,就遇上了匆匆赶来了皮氏。

    “娘,你怎么来了?”原牧青上前扶着皮氏,问道。

    “牧青,你有没有事?大人有没有打你板子?”皮氏关心地问道。

    “我是被人冤枉的,大人英明,一下就查清楚了。”原牧青把皮氏送上轿子,又扶原致亭上了马车,回头看着走在最后的原牧白,“大哥,虽然我是对你分了八成的家产不满,但是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要相信我。”

    原牧白看着原牧青,抿唇不语。

    “大哥,这是有人在存心挑拨,想要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原牧青诚恳地道。

    “牧白,你二弟说的不错,这必是有人从中做梗,想让你们兄弟相残。”原致亭撩开窗帘,插嘴道。

    “我不会上当的。”原牧白微眯起眼,寒光闪动,“这事我会追查到底,一定要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

    “这是理所当然的。”原牧青勾唇一笑,和原牧白一起上了马车。

    黄昏时,原牧白抽空回家,把这事跟程心妍一说。程心妍沉吟片刻,蹙眉问道:“牧白,你觉得这事,是不是原牧青做的?”

    原牧白双眉紧锁,“娘子,我这么想或许不对,但是我总觉得这事,牧青他脱不了干系。”

    “没什么不对的,大胆怀疑,小心求证。”程心妍冷笑,“你去衙门打点一下,让衙役们盯紧他,若真与他无关,就是我们妄做小人,不过是浪费点银子。可要是真是他做的,就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好,就这么办。”

    “你不要跟詹大人说我们怀疑原牧青,就说,怕有人对他不利,花钱请衙役们保护他。詹大人是聪明人,这样的说辞,他就算不信,也不会把话挑明,大家心照不宣。”

    第二天,原牧白就照商定好,去见詹大人。詹大人收了银子,欣然同意,抽出几个人轮流跟着原牧青。

    第一百二十七章 嫁妆

    于雅愫的丧期未过,原牧青安分地守灵,不曾外出,每日所见之人也有限,盯梢的衙役盯了几天,就开始敷衍了事,每天来来回回都是几句老话。程心妍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另请程理帮忙找了两个老实的小子一前一后,守着两个门,把每天来的人一一登记。

    这一登记,程心妍看出了猫腻,蒋寅隔一天就会来过来一趟,他是原家未来的女婿,来的拜祭过世的嫂子,虽然频繁了点,但也不算失礼,只是他每次来的时候,原牧白都不在场。一次两次是巧合,四次五次就很明显是刻意回避。

    蒋寅为什么要回避原牧白呢?

    程心妍眸色微沉,难道雇凶进府掳人,蒋寅也有份参与?他怕被原牧白看出端倪来,才会刻意回避。还没掌握实际证据,程心妍把这怀疑存在心里,让两个小子继续盯紧原牧青。

    另一边,原东派去调查原牧青在做什么生意的人,一直无法查出个所以来,只知道原牧青和蒋寅的生意似乎做的挺大的,木材隔三差五就会运出几车去。

    原牧白回来时,程心妍正看着小床上睡的香甜的儿子,想事情,没听到通报声,直到肩上多了一双手,才猛然惊醒,“牧白,你回来了。”

    “娘子,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原牧白在程心妍身边坐下,伸手点了点小原祯的下巴,柔声问道。

    程心妍看着原牧白带着倦意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眸,笑笑道:“没想什么。你一个晚上都没合眼,趁时间还早,快上床睡会,等用过晚饭再过去。”

    “不用,我这么年轻,一宿没睡撑得住。”昨天原致亭受了暑气,原牧白照顾了一夜,今天上午还去店里看师傅们开料,中午,顶着烈日去了一趟衙门,应酬京里来的人,下午又去城南打了一转,三四个地方来回奔波,着实的辛苦,只是原牧白再怎么辛苦,他还是惦记着家里的妻儿,赶回来看她们,轻轻握着程心妍的手,“娘子,你要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存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知不知道?”

    “知道。”程心妍笑,拉起他的手,把他拖到床边,“我有事一定会告诉你,你呢,也别让我担心,快睡会。”

    原牧白打了个呵欠,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叹道:“还是家里舒服。”

    “快睡吧!”程心妍笑着帮他盖上薄被,看着原牧白明显消瘦下去的脸,一阵心疼,死的是原牧青的老婆,又不是她死了,这些人天天要让原牧白这个大伯过去,算怎么一回事,眸光微转,打定主意不叫原牧白起来,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程心妍起身出门,“元春,老爷在睡觉,叫她们都小声些。”

    元春领命而去,晨晖园内一片寂静。

    程心妍怕小原祯睡来吵闹,把小原祯抱到了后院的罩房内,刚把小家伙放在榉木直足榻上,小家伙就醒了,咧开小嘴,露出四颗白白的小门牙,冲着他娘笑得无比欢畅,眼睛弯成月牙状。

    “宝贝儿子,快过来。”程心妍笑嘻嘻地坐在榻的另一边,对他轻轻拍手。

    七个月大的小原祯已经学会爬了,乐呵呵地淌着口水向他娘爬去,爬到程心妍身边,抓住她的裙角,努力往上攀登,在快要够着程心妍胸口的时候,程心妍食指轻轻一戳,小家伙就给戳倒在榻上了。

    小原祯好性子,毫不气馁,一个翻身又趴在榻上,再次努力往他娘身上爬。程心妍这个无良的母亲,再一次将小家伙给戳倒在榻上。小原祯咯咯笑,第三次努力,再次被程心妍弄失败了。

    小家伙这下再也忍不住,瘪着小嘴就要哭。

    逗过火了。

    程心妍忍着笑,把他抱回怀里,低声轻哄,“宝贝,别哭了别哭了,小小男子汉,有泪不轻弹。”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道理小原祯不懂,不过他大度,只要被他娘抱在怀里就开心了,很快笑了起来。

    “太太欺负老爷还不够,还老是欺负大少爷。”绿枝对程心妍的恶劣行径看下去了,仗义执言。

    “我什么时候欺负老爷了?”欺负小原祯,程心妍认,欺负原牧白,她可不认。

    “太太心里清楚,奴婢就不说了。”绿枝撇撇嘴,伸手要抱小原祯。

    小原祯不肯离开他娘,把头埋进程心妍怀里,腻着不肯出来。

    初秋跟在绿枝后面进来,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从里面端出一碗蒸蛋,笑道:“绿枝,太太欺负老爷,老爷都没说话,你就别在这里打抱不平了。再说了,我们老爷还就喜欢太太欺负他。”

    程心妍哑然,不是欺负好不好,那是情趣,夫妻间的情趣,这些丫头们真是的。

    没有人打扰,原牧白睡到半夜才被饿醒,睁开眼,房内只留墙角边的琉璃灯,昏黄的灯光映出一片的温暖。悄悄起身,见程心妍搂着小原祯睡在小床上,薄锦被掉了一半在地上,上前将被子轻轻地盖在两人身上。坐在矮凳上,静静地凝视着娘俩个,露出温柔的笑容。

    坐了一会,原牧白走了出去,屋外月光明亮,树影摇曳,扭头看到廊下的小火炉上铁锅里蒸着饭菜,心里涌起一片温暖。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就着月光吃晚饭。

    家有丧事,八月十五中秋节,就没有赏月拜月。

    转眼四十九天过去,于雅愫如她所愿安葬在她早夭的儿子身边,母子黄泉做伴。大事已定,忍气吞声数十日的于家人终于可以不用在忍下去了,在这时向原家讨要于雅愫的嫁妆。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嫁妆是女子的私有的财产,只有她本人才有自主的支配权,侵占女子的嫁妆是很恶劣的行为,对名声很不利。当然,在她同意的情况下,夫家也能动用这份嫁妆。女子也通常会用嫁妆来贴补家用,资助丈夫读书或经商,当然还有特别“贤惠”的女子,会用嫁妆给丈夫纳妾,提高她在家里的地位。女子要是被夫休离,嫁妆是可以被带走的。要是她死了,这份嫁妆就由她的亲生儿女继承,要是她没有孩子,这份嫁妆就得要她的婆家和娘家商议之后才能处理。

    小长康已先于于雅愫离世,于雅愫在原家已无子女,于家是绝对有权利讨要这份嫁妆的,可是到手的银子,贪夫狥财的皮氏岂肯吐出来?

    “于家姑娘既然已嫁进原家来,自然生是原家人,死是原家鬼,这些都是原家的东西,那有讨回去之理?”皮氏不等原致亭说话,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于雅愫的嫁妆归谁,程心妍觉得与她没多大关系,她也不想参与,抱着噘着小嘴睡着了的小原祯起身要走。

    于伍氏道:“大太太请留步。”

    程心妍诧异地看着她,“表婶,有什么事吗?”

    “大太太,你和愫儿是妯娌,你也是原家的媳妇,就请你说句公道话,这嫁妆,我于家该不该讨回?”于伍氏问道。

    程心妍知道于伍氏对她一直没有在灵堂上出现很生气,现在这么问,肯定另有用心,眸光微转,垂睑道:“表婶,两家长辈都在这里,弟妹的嫁妆要如何处置自有决断,不用我这个小辈多言。”

    “还真没看出来大太太这么懂得尊重长辈,知道进退,讲究规矩。”于伍氏语带嘲讽地道。

    程心妍觉得于伍氏真是懂不清状况,主次不分,好笑地道:“表婶,今天要说的是弟妹嫁妆的归属,不是我懂不懂得尊重长辈,知不知道进退,讲不讲究规矩。”

    “侄儿媳妇,你表婶这几日精神不太好,脑子犯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于梓洋对于伍氏在这个时候找程心妍麻烦,很是无奈,给了于伍氏一个警告的眼神。

    程心妍自然不会跟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计较,抱着原祯退了出去,坐车先回家了,今天送于雅愫上山,虽然坐在马车上,可是天气太热,晒出一身大汗。

    事后,程心妍从原牧白那里知道,于雅愫嫁妆全部归还给了于家。程心妍坏笑道:“太姨娘一定心疼坏了吧?”

    “拿那些田契地契出来时,她的脸拉得老长,脸色比锅底还黑。”原牧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坏心眼的娘子也学坏了。

    程心妍轻笑出声,推了他一把,道:“快去洗澡吧,又是灰尘又是汗的,好臭。”

    “娘子,这是嫌弃我了?”原牧白腆着脸,故意再凑近些问道。

    “是啊,嫌弃你了,怎么样?”程心妍明眸流转,挑眉问道。

    “嫌弃我,我也不怕,你是我娘子,我就赖定你了。”

    “那我要是跑了呢?”

    “我跑得比娘子快,一下就追上了。”

    “你这是有恃无恐了是不是?”程心妍板着脸,佯装生气地问道。

    原牧白在程心妍脸上亲了一下,“我去洗澡了!”

    程心妍抿唇一笑,转身进内室去看还在睡觉的小原祯。

    于雅愫的事完了,原牧红就吵着要重选好日子,她迫不及待的要出嫁。女大不由娘,皮氏被她吵烦了,让人把原致亭请了过来,“老太爷,您快让人去请个日子,把红儿嫁出去吧!她天天这么吵,吵得我脑仁都痛了。”

    原致亭气结,那有姑娘家这般不矜持的,让人把原牧红找来,他还没开训,原牧红一句话,差点把他给气得吐血,“爹,不能再等了,我说不定如今……如今已经有了身孕。”

    “你……”原致亭嘴唇颤抖地厉害,气得说不出话来。二儿媳未婚先孕,女儿又未婚先孕,他这张老脸,没处搁了。他选择性的忘记了,皮氏进门时也是怀着身孕。

    事已至此,原致亭也只是找人选了九月初二,让原牧红出嫁。

    原牧红出嫁,对程心妍来说是好事,只要一天没有证实原牧青的清白,她就不放心。原牧红住在家里,她一直担心原牧红和原牧青里应外合,现在原牧红急着出嫁,她比任何人都高兴,为了表达喜悦之情,主动给原牧红的压箱里添了一千两银子。

    八月二十九日,宫中采买的高公公抵达临安,在詹大人的陪同下,来玉坊斋挑选玉器。玉坊斋的几位师傅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大大小小雕刻了四十余件玉器。

    高公公从中挑选了十六件玉器,最小的是一只白玉荷叶鸟,长四点三厘米,宽三点三厘米,厚不过一点五厘米。整体雕刻一只首部相通冠的鸟,足下雕一片椭圆形荷叶,嘴边衔一片带梗的荷叶,形象生动有趣。

    最大的是大禹治水玉山子,青玉山料,通体立雕成山峰状,其间重峦叠嶂,流水飞瀑,漫山遍布古木苍松,在悬崖陡壁间雕有人物,高二百二十四厘米,宽九十六厘米。形式新颖,别出心裁。

    最精致的是锦鸡牡丹摆件,玛瑙质地,雕着三只锦鸡,分别面向三个方向围绕在牡丹花旁。三只锦鸡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牡丹盛放,富贵吉祥。

    高公公和詹大人见之,赞不绝口。让衙役们将玉器小心装箱,运往开封。原牧白趁着装箱之际,送给高公公一柄上等白玉雕成的如意和三千两银票。

    见原牧白如此的知情识趣,高公公不但把暗示明年玉器采买定给玉坊斋,还主动询问道:“咱家这次还要采购一批瓷器,原老板可有熟悉的店铺,能否介绍给咱家?”

    “不瞒大人,草民的姑父就是做瓷器生意的,只是民间瓷器,怕不合大人的眼。”原牧白谦虚地道。宫中多用官窑瓷器,虽然有时也会指定民间瓷窑烧制瓷器,但是很少。

    “原老板不用跟咱家说这客气话,民间多能人,咱家是知道的,走走,去瞧瞧去。”高公公笑道。

    原牧白交待了一声,就陪着高公公和詹大人往李林的瓷器店一趟,自然皆大欢喜。李林的瓷器店两年内都不用再接做其他生意,高公公又得三千两银票入袋。

    玉器交付完毕,大笔的银子入帐,玉坊斋一跃成为临安城最大的玉器坊,生意兴隆。詹大人收了大笔的利钱,非常高兴,盘算着要怎么跟原牧白拉拢一下关系。

    九月初二很快就到了,原牧红吹吹打打的嫁给了蒋寅,成为蒋家的五少奶奶。烟雾围绕的大红花轿渐行渐远,程心妍长舒了口气,瘟神送走,她要杀鸡酬神。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耻

    原牧红出嫁三日回门,程心妍本以为她吃了午饭就会回蒋家,谁知吃完午饭,送走客人,原牧红说出一句差点让程心妍被茶给呛死的话,“爹,我要搬回来住。”

    “红儿,不要胡闹,那有出嫁的姑娘回娘家住的道理。”原致亭板着脸道。

    “我那有胡闹,姑姑不就在家里住了二十几年,我为什么不能住在家里?”做女儿和做媳妇是不同,尤其蒋寅又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子,才三天,原牧红就被蒋寅的嫡母以及那些妯娌折腾的无法忍受。

    程心妍看着原致亭,如果原致亭答应让原牧红搬回来,那么,蒋寅也会跟着住进来,她要小心防备的就多了。

    原致亭皱眉,道:“你是你,你姑姑是你姑姑。”

    “姑姑是原家的女儿,我也是原家的女儿,她能回娘家住,我为什么不能,我就要搬回来住。”原牧红蛮横地道。

    程心妍鄙夷地撇嘴,真是不自量力。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答应女儿女婿回来住,得罪儿子媳妇,不答应女儿女婿回来住,得罪女儿女婿,原致亭索性不管这事,起身向外走,“红儿,如今是你大哥大嫂在当家,你问你大哥大嫂的意思。”

    程心妍没想到原致亭居然会把问题丢给她和原牧白,然后就不管不顾的拄着拐杖走了。程心妍气结,他不想得罪女儿女婿,就让儿子媳妇当坏人,这未免太过份。

    “大嫂,叫人收拾好院子,我明天就和相公一起搬回来住。”原牧红认为原致亭已经默许,毫不客气地命令程心妍。

    蒋寅微皱了一下眉头,他这个妻子脑子装的是草的,泼辣耍赖和嚣张任性,一无是处,要不是她爹是原致亭,原牧白是她大哥,原家家大业大,他才不会答应娶她,陪笑道:“大哥大嫂……”

    “我不同意你们搬回来住。”程心妍不等蒋寅把话说出来,就直截了当地做了决定。

    “爹都同意了,你凭什么反对?”原牧红怒道。

    “爹没有同意,他让你问我和你大嫂的意思,你大嫂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原牧白永远站在程心妍这边。

    程心妍扬唇浅笑,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要是原牧白答应,她不好反对到底,还好原牧白与她共同进退。

    原牧红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大哥,我是你妹妹。”

    “妹夫,三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原牧白担忧地问道。

    “大哥,没出什么事,娘子搬回来住,是想要就近照顾岳父,尽为人子女的孝道。”蒋寅比原牧红聪明,懂得拿孝顺当理由。

    “蒋公子这话的意思是说我和大老爷不会孝顺老太爷,要出嫁的女儿住回来娘家来尽孝道吗?”程心妍脸一沉,冷冷地问道。

    “大嫂请别误会,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儿子媳妇该孝顺父母,女儿女婿也是如此,娘子搬回来住,是想尽她的一份孝道。”蒋寅笑道。

    “蒋公子,你刚才说儿子媳妇该孝顺父母,若我没记错,令尊令堂如今都在世,你和三妹身为儿子媳妇的理当先孝顺亲家老爷亲家太太才对,老太爷这边,就不劳你们操心,我和大老爷会照顾好老太爷的。”程心妍不留余地的反对,原牧红想搬回来住,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程心妍,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搬回来住,搬定了。”原牧红耍泼道。

    原牧红这一声程心妍激怒了宠妻如命的原牧白,原牧红不尊重程心妍,比不尊重他更让他恼火,手指一用劲,茶杯粉碎,“没有我娘子的同意,你敢搬进来,就会象这个茶杯一样。”

    蒋寅和原牧红的脸色煞白,他们一直以为原牧白是极好说话的。

    “来人,送客。”程心妍非常满意原牧白的表现,该强硬时强硬,这才是她的好相公。

    蒋寅眼神阴郁地看了程心妍一眼,这个女人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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