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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丫环好冷淡 作者:安祖缇
楔子
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跪着四名娃儿。
她们身上的衣物破烂脏旧,在初冬的季节里,g本挡不住寒冷,过于纤瘦的身躯因而颤颤发抖。
为了驱逐寒冷,四人相偎相依,手臂勾着手臂,却还是抵挡不住风寒。
经过的人们看了眼四人身前的立牌,无不摇头轻叹,眸中溢满同情。
那张立牌上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父。
歪歪斜斜的字体应该是出自娃儿的手,「卖」字还写错,上方的「士」写成了「土」。
娃儿中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六岁,最小的可能才三岁,该是父母疼爱的年纪,却已失了亲情,更让人不胜唏嘘。
一名大婶经过,于心不忍,蹲在立牌旁,对着年纪最大的女孩柔声说道:「我帮佣的人家正缺一名丫环,最大的姊姊要不就跟我走吧!」
年纪最大的女孩有着一双明眸,脏污也掩不去她的清丽。
她摇了摇头,抱住身旁的妹妹,「要就要买我们四个!」
她们四姊妹绝对不分开!
「这」大婶面有难色,「妳下面的妹妹年纪都太小,不堪用啊!」
「要就买四个!」大姊管茅紫面色坚决,绝不妥协。
「还当真是慈善事业啊!」大婶摇摇头,起身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气温更低了,饿得头昏、跪得脚一麻的大妹管蒲剑带着哭意对管茅紫道:「姊,我好饿。」
管蒲剑一开口,另外两个小妹亦异口同声地对着大姊哭诉:「姊,我也好饿哦!」
管茅紫抿了抿唇,自怀中掏出一块又小又硬的馒头,用力掰成三块,「先吃了吧!」
「姊,妳不吃吗?」接过馒头的二妹管白苏问。
管茅紫摇摇头,「姊不饿,妳们吃吧!」细瘦的手臂用力压紧胃,就怕它不识相地发出咕噜声。
「姊是假装不饿吧?」管杜蘅年纪最小,洞察力却最强。
「姊是真的不饿!」管茅紫笑了笑。
在她身侧的管蒲剑则是两口就将馒头吃掉了。
「还是好饿!」管蒲剑重重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跪好几天了,都没有人要买我们,怎么办?」
管茅紫闻言垂首无语,心头沉甸甸。
父亲过世已经十来天了,初时四名女孩厚着脸皮向亲戚借钱,却都吃了闭门羹。
其中一名亲戚国因纠缠多日感到不耐,摆着脸色道;「要钱,不会去卖身葬父吗?」
就因为这样一句提议,她们跪在街口已有三日,然而过往人众,关切不少,却没有人伸出援手。
管茅紫今年九岁,下面的三名妹妹分别是八岁、六岁与五岁,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她们长得比同年龄的孩子还要娇小。
「很晚了。」日头已经完全沉没,管茅紫晓得今日又无望了。「咱们先回家吧!」
「嗯!」三名妹妹也只能无奈地点头。
收拾立牌,卷起铺地的草蓆,四名姊妹正要离开,一名骑着马的男子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卖身葬父?」昏暗中,看不清楚男子的长相,仅知道他的声线微高,似乎年纪不大。
「对!」管茅紫不忘附注,「要四个都买。」
「多少钱?」
四姊妹对视一眼,「十两银。」
「行!」男子爽快地丢下钱袋,「三日后,到城外西边十里远古家堡履约!」
管茅紫捧着钱袋,双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她们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记得一定要来啊,小妹妹!」亮晃晃的尖刀猛地横上管茅紫的颈,四名姊妹大大抽了口气,「否则小心小命不保!」
收起银刀,男子驱马离开。
「姊,买我们的会不会是坏人啊?」一想到那刀子亮晃晃的好吓人,管蒲剑就快哭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管茅紫同样惴惴不安。
古家堡?她好像曾在哪听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他们会不会虐待我们?」管白苏害怕地问。
「是不是做错事就会把我们杀了?」管杜蘅用力抓紧大姊。
管茅紫咬着牙,无法回答妹妹们的问题。
突然间,手上的钱袋变得好沉重好沉重,她们的未来会是如何呢?当下,谁也没有答案。
第一章
春寒虽然料峭,但园里的植物已经冒出了新芽,有的甚至已长出待放花苞,为一片绿意的庭院妆点瑰丽的色彩。
段归秋斜倚着坐在窗口,单脚落地,微瞇着眼似乎在欣赏着园景,实则在--发呆!
「少爷!」
一张老脸冷不防占据他的视线,特写放大的深刻皱纹让段归秋吓得差点摔下地去。
「n娘!」他抚着x口,像是受到极大惊吓,「妳别吓我!」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这么少坐在这?」n娘徐氏一碎碎唸起来就是长篇大论,「你每次都说会照顾自己,不用丫环服侍,结果呢,还不是要n娘时刻盯着你,要不你这条小命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n娘,我身强体壮,妳别担这个心!」段归秋轻握n娘的肩,一双清澈的眼漾着笑,十分引人悸动。
「我怎么可能不担这个心?」从小提拔段归秋长大,对于他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勾人眼神,n娘早已练就不动如山,「你娘过世前把你交给我照顾,我如此辛苦将你提拔长大,都还没见你成家,万一你一个不慎短命归西,那叫n娘该如何是好?」
呃n娘犯不着这样诅咒他吧?
暗撇了下嘴,正想着该找什么来引开n娘的注意力,让她关上那张一张开来就不知怎么阖上的嘴时,不期然地发现十步外站着一个女孩。
那是一名身材纤长的女孩,身着俐落的窄袖长衫,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以腰带扎起,更显纤细。
长发梳理整齐,扎于脑后,没有任何装饰品,甚至连个髻都未绾,然而过于简单的装束,反而更能突显那张小脸的美丽。
白净的肌肤,细致的眉眼,圆圆的小嘴红润润的,害得他不由自主地恍神了一下。
女孩意识到他的注视,不退缩也不害羞,反而站得更笔挺,全盘接受他肆无忌惮的打量。
「n娘!」他歪着头,打断n娘尚未结束的叨唸,「那人是谁?」
n娘回过头去,这才想起她前来的目的。「这是刚为你找来的丫环。」
「丫环?」她?
段归秋一向不喜欢丫环服待。他是父亲的小妾所出,虽然母亲生前最受父亲疼宠,但在她过世之后,这份宠爱并未转移到他身上,因为父亲很快就有了新欢,至于「旧爱」所出的儿子,就被冷落到偏院去了。
若他是段家的独生子,那么他或许还能过着走路有风的日子,但他上头有三名已经成家的兄长,两名已出嫁的姊姊,他的母亲又是娼妓出身,在家里头自然没有什么重要地位。
除非他三名哥哥一夕之间暴毙!
习惯在偏院过着优闲的日子,生活琐事其实简单,g本不需要丫环照顾,更何况,他还有个n娘呢!
光是n娘的聒噪功力就让他很想撞豆腐自般,再加个丫环,两人一搭一唱起来那还得了!
他难以忘记过往的恐怖回忆,所以丫环这东西呢,还是免了吧!
但是眼前这丫头生得极好,一直到现在也不见她开口说过半句话,似乎是个沉默的x子,好像可以考虑考虑
「听说这是老爷交代的!」n娘回过头来道:「说实话,少爷怎么说也是段家公子,身边怎么可以没有丫环服侍?」
「我有n娘就好啦!」段归秋一把抱住年迈的n娘。
「你就是嘴甜!」n娘白了他一眼,「n娘年纪也大了,有些活儿做起来挺累人的,有个年轻的丫头帮忙,n娘也轻松点啊!」
「年轻的丫头?」段归秋意味深长地审视仍是默默伫立的女孩。
突然,他跳下窗,脸上扬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直直朝女孩走去。
一看到他走来,再加上那微笑实在太诡异,管茅紫立刻全身紧绷,下意识地张启防备的。
「我说」长指一把掐上她柔嫩的脸儿,「这是名老姑娘吧!」
管茅紫一愣。
「虽然脸皮生得美,肌肤也好,但年纪不小了吧!」段归秋的蒲扇大掌像揉豆腐一样,将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乱揉一通,「几岁了呀?」
管茅紫被他揉得无言,闷了一会才回,「奴婢二十!」
「哈!」段归秋大笑,「我就说嘛,是老姑娘了!还年轻的丫头哩!」
n娘真会睁眼说瞎话!
这男的未免太没礼貌了吧?这就是她将来的主子吗?管茅紫愕然。
「老姑娘,妳是有什么隐疾所以嫁不出去吗?」
「禀少爷,没有!」管茅紫暗暗咬牙。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若是没隐疾,这脸皮生得极好,怎么可能没人提亲?」
「奴婢自幼家贫」
「嗯哼?」
「从小为奴」
「哦?」
他一直出声打断她是怎样?管茅紫没见过比他更没礼貌的人了。
「婚事因此耽搁了!」
「这下妳又卖到段家来,还真是身世坎呵!」段归秋大摇其头,感伤地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同情她还是在作戏?管茅紫分辨不出来。
「少爷!」n娘小碎步走过来,「这丫头以后就在你房内服侍」
「啊!我饿了耶!」段归秋突道。
「奴婢立刻帮少爷准备膳食」
「不用!」段归秋打断管茅紫的话,「我自己去厨房找东西吃就好!」
他一向自在,想做啥就做啥,不需要有个佣人在他身边打转,万一是个x子不好的丫环,不是更烦人?
段归秋负手于后,微瞇着眼,像是在享受春风的吹拂般,缓步朝厨房方向走去。
突然,地上一块石头绊了他的脚,他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扑下地,与地上的泥土相亲相爱去了--
出于本能地,他两手往前张来保护自身,然而,他的手并未碰到泥地,在张开的两手之间,反而闯入了一具柔软的娇躯。
他定眼一看,高度不过及他下巴的管茅紫正顶着他下坠的躯体,硬生生撑了起来。
段归秋偏头瞧了她原来站立的地点一眼。这将近十步的差距,她是怎么在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内就冲到他身前来的?
「少爷,您没事吧?」管茅紫问。
段归秋回过神来,张开的手收拢,突然被抱满怀的管茅紫全身僵硬。
「这身体还真是结实。」段归秋的手在她的手臂、腰间、大腿等处东捏捏、西捏捏,「二十岁的老姑娘都是这样一身肌r的吗?」
家中那些丫环,因为长时间劳动,手跟脚都十分有力,但除了四肢以外的部位就十分柔软了,哪像她,连腹部都是硬实的!
他隐约猜到这丫环的来历了!
好友徐任柏说要找个人来保护他,他一直当是说笑,想不到他是来真的!
而且还是个貌美窈窕的美丽姑娘!
「少爷!」管茅紫拉住不知分寸的手腕,强硬地往两旁拉开,愠道:「请注意分寸。」
「妳是我的丫环,我需要注意什么分寸?」入房服侍的丫环可不是单纯地只有打扫清洁、更衣梳洗等工作而已;而且这姑娘浑身肌rj实,脱了衣服,曲线一定动人!
他微瞇了眼,以长睫遮掩眸中的色心。
「少爷,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你应该懂得吧?」感觉到他僵持的力道放松,管茅紫也就放开他的咸猪手。
「我当然懂!但要看是用在什么样的人身上!」他一笑,冷不防扣住x前的两团柔软,一手一个,刚刚好,「原来还有一个地方是软的啊哦!」
愠怒的粉拳扬起,狠狠揍向高挺的鼻梁──
※※※※※※
「归秋,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晚膳时刻,段家一家人坐在饭厅,围坐在圆桌前,桌上摆满美食佳肴,可席间的气氛十分冷漠。
段家当家主子──段清山瞥了眼小儿子的脸,鼻孔里塞着锦布,那滑稽又可笑的模样,让他皱了眉头。
「我流鼻血了。」段归秋的嗓音有着浓浓鼻音。
「怎么会流鼻血?」
段归秋耸了下肩,「不小心惹毛了一只凶悍的动物。」
他没见过那么凶悍的女人!
她不只一拳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鼻梁,还赏他一个拐子,将他推落荷花池里。
n娘尖叫着跑过来,惊慌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教他看了十分倒胃口。
老姑娘不,他的丫环发现自己闯祸了,连忙跳进荷花池里,抓起他的手,绕过他的颈,试图将他救上岸。
她竟然还会游泳?段归秋惊讶极了!
她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没使出来?
基于浓浓的好奇心、基于这姑娘年纪虽然不小却意外地特别入他的眼,再加上她是徐任柏的用心,他打破原则,将那丫环给收进来。
「那你也别塞块布在鼻子里,模样多难看!」段家长子的媳妇,也就是段归秋的大嫂──许纹甯,完全不掩饰嫌恶的眼神。
淡瞟了许纹甯那充满厌恶的模样,段归秋的心微微发紧,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轻扬嘴角,「还是大嫂想看我满脸鲜血的样子?」
说着,他作势要拿下锦布。
「不用不用!」一旁的二嫂连忙喊道:「你还是塞着吧!」她最怕看到血了!
「归秋,你不要老是惹是生非!」大哥段归春不悦地道:「一天到晚出状况,哪天还要我帮你擦屁股!」
他啥时劳烦过他了?段归秋心中不悦。
「我吃饱了!」段归秋放下筷子,「我先回房里了,免得这可笑的模样害得大家食不下咽。」
对于他未吃完盘中飧就退席,无人有任何意见,好似他在或不在都无所谓,段归秋虽然早就习惯家人的冷淡,心头仍不由得苦涩。
罢了!面对几乎无亲情的家人真是无趣透了,回房逗弄那总是面无表情、板着俏脸却十分特别的老姑娘,说不定还有趣多了!
※※※※※※
段归秋房里,n娘正殷殷指导管茅紫身为一个丫环该有的分寸与礼貌。
叨叨絮絮到了一个段落,又忍不住提起下午发生的事。
「妳呀,之前没当过丫环吗?」
管茅紫心里想着:是没有呀!
「身为下人以下犯上就是不敬大罪,妳竟然还敢出手打主子,主子没将妳扭上衙门治罪真算妳好运!」
只是流点血而已就要治罪,那古家堡里的师兄师姊师弟师妹们,不就牢饭吃不完?
况且那主子也没那么脆弱吧?只不过流点鼻血而已,没一会就止住了,他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觉得鼻孔塞块布很好玩,就连晚膳时间到了也要塞着去用膳。
那少爷几岁了?好像有二十五了吧!怎么跟她那些未满十岁的师弟们一个样?
幼稚!白目!没礼貌!
「老爷一定看到少爷的样子了!」正在摺衣服的n娘停下手来叹了口气,「如果老爷怪罪下来,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啦!」看到n娘心急焦虑,管茅紫忍不住出言抚慰。
「谁说不会?」n娘瞪了管茅紫一眼,「妳弄伤了少爷耶!老爷见了不怪罪才有鬼!」
管茅紫恍然大悟,「这就是他坚持要塞块布去用膳的原因吗?」
「什么?」n娘不懂管茅紫话中之意。
「原来他是想藉此让段老爷把我辞掉?」管茅紫豁然开朗地点头,「可惜他这算盘打错了,段老爷是不可能把我辞掉的!」
古家堡有云--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好吧!也不能这么说,这就把自己当货物了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啦!基本上,上了古家堡「买」了人,未到契约期限,是不可以「退货」的!
「妳在说什么啊?」n娘一把抢过管茅紫摺得歪七扭八的衣服,「就算妳是老爷买来的,做得不好,照样把妳辞掉!」
「违约金要十倍的!」万两银,段老爷应该不想付这么多钱吧?
「十倍违约金?」n娘越听越迷糊。「谁辞了丫环还要给违约金的?」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呵」管茅紫微微一笑,「没啦!我随口说说而已,的确是没这种好事。」才怪!
「反正我严正警告妳!」跟这丫头还真是无法沟通,n娘干脆她说了算!「不管少爷做了什么,妳都必须容忍,这是当下人的命!」
管茅紫微蹙了眉头,「但他下午对我上下其手,实在无礼」
「什么无礼!」n娘扬声怒斥,「妳是少爷的随侍丫环,就算少爷要妳的身子,妳也不能皱眉头!」
「什么?」丽眸瞠大,「妳说什么?」
「妳耳朵没挖洞吗?」n娘没好气地覆述一次,「就算少爷要妳的身子,妳也不能皱眉头!」
「但我可以揍他?」她揍人的时候的确是连眉都不会挑动半下。
「当然不行!」n娘几乎想拿手上的衣物当凶器,直接勒死毫无常识的笨丫头。
都几岁人了!二十岁了不是,在这之前她是住在深山野地吗?
老爷是老胡涂了是吧?要不怎么会买下一个既没有当丫环的常识、连家务也做不好的笨丫头?
瞧瞧她摺的衣服,歪七扭八的,还烫破了少爷一件外衣跟里裤,更别说她连地都扫不干净了!
「没人说我卖了人还要卖身子!」这可是两码子事。
卖身子不就跟妓女无异?她是保镖,不是妓女!
她是保护主子的人身安全,可不陪寝!
「这就是丫环的命,妳给我好好记住!」愠怒的手指死命地戳着管茅紫的额头。「不准再顶撞少爷,少爷说啥都要听,懂了没?」
「好啦!」戳得真痛,这少爷的n娘是跟她有仇吗?「如果丫环是这样的话,那徐嬷嬷」
管茅紫别有深意地轻抿了下唇,「妳的身子给了谁?」
「不要胡说八道!」n娘抓狂了,「我当初是因为少爷出生才来府里当n娘的,我有丈夫、有小孩,我我」一口气顺不上来,n娘面色发紫。
「小心啊!徐嬷嬷!」管茅紫忙以手抚着她的背,为她顺气,「妳死了,我就得自己一个人面对那无礼的少爷了!」
「妳」n娘气得不想再说了!
「谁是无礼的少爷啊?」段归秋大踏步跨进屋内,鼻孔还塞着止鼻血用的缎布。
「那丫头乱说话,你别理她!」n娘以眼神示意管茅紫闭嘴,然后关心地问:「少爷,你鼻血还没好啊?」
「早好了!」段归秋抽出缎布,上头的红色血迹早就干涸。
「都好了干嘛还塞着?你是存心要n娘看了难过吗?」n娘白了他一眼。
「好玩嘛,n娘妳就是太正经了!」
他就是不喜欢n娘一板一眼的正经样,但她是扶养他长大的n娘,等于是第二个母亲,就算受不住她老爱叨唸的个x,也不会明着忤逆她。
「天色晚了,n娘,妳先回家休息吧!」段归秋道:「反正我现在有丫环服侍了,妳就不用在屋里忙这么晚了!」
n娘有自己的家庭,在他小时候还常住在府中,待他长大了,晚上就回三条街外的夫家了。
「但这新来的丫头还笨手笨脚的!」n娘面有难色。
「现在也不需要她服侍什么,妳就别担心了!」段归秋握住n娘的肩,将她带往大门,「这样吧,我送妳回去好了!」
「这怎么成?」n娘森然一瞪,「你可是少爷,哪有少爷送仆人回家的道理!」
「也不过是个白吃府中米粮的!」段归秋在嘴上低声轻唸。
「你说啥?」
段归秋身边的n娘未听清楚他低唸了啥,但远在内室的管茅紫却听见了。
白吃米粮之意不就等同于不事生产的米虫吗?
若他不过是个废物,段老爷又何必花大笔钱要她保护他的安全?
说真格的,从n娘口中她多少知道这位吊儿郎当的少爷是小妾所出,母亲出身极为低微,再看他终日无所事事,也不可能与人结仇,那要她来明当丫环、暗当保镖是为了啥?
他g本不需要人保护吧?
「我说,不然我送妳到门口吧!」段归秋笑道。
「不用不用!」n娘摇手。
「哎呀,就让我送吧!」
不管n娘如何拒绝,段归秋硬是将她送到后门,才又回他的居处。
住于偏院的他,与其他兄姊的住所离得甚远,好听一点是清静,说难听点简直是被隔离,就像在提醒他的出身一样。
然而即使如此,身为段家少爷的学习却是一样也没少过,只是年少时的学习,却毫无用武之地。
当他以优闲的姿态回到偏院时,就见管茅紫站在梅花树下,仰首细看绽放的白梅。
她的侧面姣好,晕黄的灯光在她漂亮的脸孔上忽明忽暗,更有种飘渺的气韵,彷彿在她背上装了一副翅膀,人就要腾空飞起。
她的站姿挺直,负手于后的模样就像眼前高洁春梅的化身她是梅花仙子吗?
有好一会,段归秋看傻了眼。
早就察觉他的归来,却见他停在偏院拱门入口就停下,迟迟未走入,她按捺了好一会才转过头去,一脸纳闷地望着他。
对于他的印象,就是个轻浮的公子哥儿,但他对n娘的细心与体贴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对他感觉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其实他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她想。
「少爷?」她忍不住扬声。
回过神来的段归秋偏过头去掩饰一脸窘色,再回过头来时,已恢复如常。
「帮我吩咐厨房烧浴水,我要洗澡。」段归秋吩咐。
「好的!」管茅紫点头。
「妳顺便陪少爷我一块洗吧!」他抛了个媚眼。
管茅紫面上平静无波,像是毫无所动,脚步却是快速朝他走来。「你想得美!」
「砰!」地一声,段归秋的额头肿了一个包。
第二章
十一年前,古家堡堡主以十两银买走了四名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她们以为接下来就要过着为奴的苦日子,却不知来到建筑在半山腰上、高耸入云的城堡内,过的却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生活起居有人打理,锦衣美食,茶来伸口、饭来张口。
不过,或许在生活上她们的确是过着比以往优渥上千倍的生活,然而她们每天天未亮就得起床梳洗,先是暖身拉筋,跟着师兄姊练习固定套路之后,才是早膳时刻。
她们一进堡就被分派不同的师父,用完早膳,就跟着师父学习武艺,一直持续到傍晚,夕阳归西为止。
一日复一日,生活紧张得连喘一口气都嫌多,师父们严格得一点小错就把人鞭打得伤痕累累,大家都提着心、吊着胆地用心学武与其他相关知识。
古家堡从百年前就四处罗无父无母的孤儿,在小小年纪身子骨尚未僵硬时就开始训练,长大之后就是可用的保镖之材。
与古家堡签订保镖契约为一年一签,视用途与被保护者周边环境来决定签约金额,一人至少千两起跳,这笔钱是属于古家堡所有,除此以外,雇约者需每月给予百两于保镖作为生活费,食宿也都是雇主全权负责。
古家堡的保镖个个武艺高强,就算行走险恶江湖也从容余裕,故有私人要求,却又不想明目张胆地公然招顾保镖者,大都会透过关系介绍,「租」用古家保镖作为私人护卫。
这些打小就被「卖」来古家堡的孩子,并非没有「赎身」的时候,只要被雇用的时间等同于在古家堡「白吃白喝」的时间,就可以成为自由身。
通常到了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太过铺张浪费,身边都小有积蓄,不管是发展个人事业还是婚嫁,都没有什么问题。
在古家堡十一年的岁月中,管茅紫曾有一次受雇为私人保镖,时间为一年,这一年不算在吃白食的时间内,故她还有九年的时间是属于古家堡。
不过九年后,她就二十九岁了
管茅紫攀在窗棂,手转着梅花,细数年岁。
到那时,她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想嫁人恐怕也不容易,若是妹妹们能跟她在差不多的时间离开古家堡的话,也许她们可以一起做点小生意,至于保镖这工作,她倒是无心在「退休」之后再继续。
这是个让人神经紧绷的工作,毕竟只要一个闪失,雇主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古家堡的契约上有一条明白地写着:若雇主意外死亡,保镖必须陪葬。
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况且就算出了差错想逃,古家堡的人脉布满天下,想从蜘蛛中逃走,难如登天!
「老姑娘,妳还真是优闲!」段归秋挤来她身边,共靠着窗,还抢走了在她指尖转动的梅花。
「主子优闲,下人自然也优闲。」管茅紫淡道。
她虽然被雇为保镖,但段老爷要求她以丫环的身分随侍在段归秋身边,非危急时刻不可透露自己的身分。
会私下避人耳目僱用,必定是有难言之隐,身为保镖嘴巴就是要紧,好奇心更要降到最低,所以无人知晓段老爷如此用心的原因。
「有没有人说过妳个x很冷淡啊?」段归秋转过身来,改以背靠窗,斜睨着她。
她的个x并不冷淡,只是这样的工作必须大胆谨慎,故只要在执行工作时,她一定收起真x情,让自己淡如清水。
这也是堡主对她的要求,他怕她的多事个x会让自己与雇主双双陷入危机之中。
管茅紫微垂下双眸,盯着前方尚未见到荷花生长的莲池,不语。
说真格的,在控制情绪方面,她倒觉得自己远远比不上身边的主子。
他人轻浮、老爱乱说话,害她动了气,数次攻击他不说,但他却彷彿不痛不痒,照例对她嘻皮笑脸。
这个人是没有脾气吗?她很好奇。
她真的是冷淡得像冬天的冰冷白雪--|得不到回应的段归秋撇了下嘴。
以前他觉得那些丫环们太囉唆,吵得他耳g不得清静,故全都辞退,但这回来了个蚌壳转世的,却又少言得让他烦躁。
或许不是因为她少言,他烦躁的主因是他想多知道她一点事,但她却什么都不说,就连当他怀疑她身怀武功时,她也是面色波澜不兴,轻轻摇头而已。
真是保密到了家啊!呵!
再看她一身朴素的妆扮,乌黑长发仅以发带束于颈后,就让他执梅的手莫名地痒起来了。
察觉到他手部的靠近,管茅紫立即凛神。
好紧绷!段归秋暗中低笑。g本是从头到脚都是处于戒备状态嘛!
他只是偶尔喜欢逗逗她,说点浑话吃吃豆腐,有必要这么防着他吗?
手上的白梅枝便c入耳后,衬托晳颜更为娇丽。
「真好看!」他情不自禁由衷地赞美。
管茅紫微微一愣,突然觉得耳g有些热意。
「少爷,你这样每天无所事事,是不是该该找点事给奴婢做?」
他无所事事,害得她也跟着无所事事,自从有了她之后,n娘更是两三天才来一趟,于是他告诉她,扫洒整理的事,n娘来的时候再做给她看即可。
这就像是为了应付父母,而临时抱佛脚的儿子一样。
「找事啊?」段归秋两肘撑窗,两手托腮,「妳衣服也洗晒好了,n娘今儿个又不会来,我看妳跟我一起上街逛逛吧!」
「是,少爷!」管茅紫回身自衣箱中拿出外衣为段归秋披上。
早春的气候犹寒,衣物未穿暖的话,一个不小心就会伤风的!
「妳呢?」段归秋见她依然是一袭薄衫就要与他出门,不由得好奇。
「奴婢穿这样就行了!」
耐寒也是训练之一,要不穿得厚重,行动就不可能灵活,故现下的春寒对她来说g本不算什么。
「万一伤风可怎么是好?」
「无妨,真的!」
「妳若伤风,就得换n娘来照顾我,我可受不了她一天到晚在我耳旁碎碎唸。」段归秋抓了一件披风为她披上。
男人的披风在她身上显得过大也过长,在地上这样拖行,势必磨损脏污。
「奴婢真的不用!」她抬起手来想推却。
「闭嘴!」段归秋低喝,「主子的话敢不听?」
「奴婢不敢,但」但也没道理让他披衣还为她绑结吧?到底谁才是主子啊?
「别跟我囉哩叭唆的,又不是上了年纪的婆婆!」段归秋佯装不悦道。
长指灵活,没两下就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从未听说主子服侍下人的!这让她十分错愕,更觉得这男人实在特别!
「我猜,妳不会没半件外衣吧?」段归秋歪着头望着她。
「奴婢不需要!」
「该不会妳冬日也仅是如此穿着?」
「有需要时会套上暖袄。」
有需要是指多冷?下大雪?真是个训练有素的姑娘啊!
只是想到她为了练武,必须忍受寒冷,就让他感到心疼。
「我们走吧!」段归秋低声道,率先走了出去。
一出门,恰好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冻得他脸庞发紧,自身瞥行于身后的管茅紫,她依然是抬头挺x,彷彿真的不畏寒冷。
「还真的不怕冷!」他在嘴上咕哝唸着,「但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
「就这件吧!」
段归秋手捻下巴,状似满意地看着管茅紫肩上披着的湖水绿色、下摆绣有贞洁白梅、内里铺棉的暖披风。
白梅实在适合她,尤其她冷冷淡淡的小脸,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与在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梅树多么相像!
「多少钱?」段归秋问绸缎庄老板。
「少爷,我并不需要」管茅紫未竟的下文被打断。
「妳存心让我的披风在地上变成破布吗?」
段归秋的头歪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由上往下,十分狰狞地瞪着她。
他威胁的模样不只看起来一点也不恐怖,反而让她甚觉突梯好笑。
嘴角一松,正要笑出来,忽地想起自己的身分,立刻又强硬抿紧。
唉!真可惜,还以为可以看到她真心的一笑。段归秋心中暗叹口气。
「段少爷。」老板眼色一使,旁边的伙计立即拿出一件粉杏色的对襟衫子与鹅黄绸裙出来,「这衣服配小姐的披风正合适。」
老板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虽然已是春季,但天气仍是冷得不像话,小姐穿这样未免单薄,是否也该添个新衣呢?」
「这个好!」段归秋接过来,在管茅紫身上比了比,点点头。
「等等,我不需要买新衣」
管茅紫的话完全没被采纳,老板新衣一套接着一套出笼,甚至连隔邻的首饰店也闻声赶忙端了一盘j致金饰过来,对门摆胭脂的摊子更是直接将摊子推来大门口,招呼段归秋过去挑选
大伙忙得不亦乐乎,只有管茅紫像置身事外,傻着眼,愣愣地看着挑上瘾的段归秋。
他这是在干啥啊?
她不过是一名保镖不,此刻仅是一名丫环,他竟然意图在她身上花上大笔银两?
忽地,一道金属光芒闪入眼瞳,她反sx地抬手以双指夹住,俐落抢过。
被「抢劫」的段归秋早已习惯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笑嘻嘻地握上她的皓腕,拿下被她抢走的银梳,斜斜c于头侧。
「真适合小姐啊!」首饰店的老板谄媚地赞美,「这发梳上的蝴蝶雕刻得栩栩如生,j美细致,配上小姐清丽秀气的脸儿正适合!」
说完,他还不忘拿过一面镜子,让管茅紫好好看看那发梳c在她头侧的模样有多娇美。
「的确很适合!」段归秋凑过脸来,挤着看管茅紫镜中的模样,「我的眼光真好。」
他的脸几乎快贴到她颊上,身子自然也靠得极近,管茅紫不是不知道他的轻浮与好色,可在剎那间,她却先感觉到脸颊上冒着热气,因而有些侷促,而不是先将他推开。
「好!就买这些!」段归秋拍了下手,要还在争相推销的老板们静下声来,「将东西送入段府,找帐房拿钱。」
付了已穿戴在管茅紫身上的衣饰银两,段归秋哼着歌,轻快地离开商家。
身后的管茅紫急追了上来。
「少爷!」j美的银梳置于掌心,朝他伸出,「这我不能收。」
「为何?」
「就是不能收!」
「怎么?」段归秋停下脚步,直视着她,「我要送东西给心仪的女子也不行?」
平地一声雷,管茅紫呆愣当场。
「也不行吗?」俊颜靠近脑袋一片空白的她。
她傻着,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
「妳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会让我很想亲妳。」没回应?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
「是说,妳是我的入房丫环,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毋须征询她的同意。
语毕,他倾身啄吻比想像中还要柔软的嫩唇。
他做了什么?困惑的柔荑抚上红唇。
那儿还残留薄唇的触感,彷彿他尚亲吻着她。
「你怎么可以」管茅紫愤而拔下头上的银梳,狠狠c入段归秋浓密的发中,「随意轻薄女子!」
红色的鲜血自发梳的末端,沿着发丝缓缓流下来。
感觉到额际湿意的段归秋抬手一抹,果然满指鲜血。
「我流血了!」他将染上血的长指摊于管茅紫眼前。
糟糕!她刚做了什么?管茅紫脸色大变。
她没遇过像他这样的登徒子,古家堡的人们,在堡主的严格管理之下都谨守分寸,未有半点踰越礼节的事情发生!
她上回担任保镖所保护的主子,敬她是名保镖而对她守礼--其实是因为她的武功高强,怕清晨醒来命g子不见--像段归秋这样举止轻佻的男子,对她来说g本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无怪乎她穷于应付,只能以暴力解决!
但再怎么说,他总是她的主子啊!
第一次害他掉进荷花池里险些溺死,她曾经深深反省过了,然而这家伙太过分,老爱在嘴上吃她豆腐,所以她也在不危及x命的情况下,给了他数次教训,想不到这次他竟然当街吻了她!
吻
他玷污的是一名女子的清白耶!
可他说他心仪她
不!那一定是藉口,为了堂而皇之轻薄她的藉口!
这男人真该杀!
「我不行了!我头晕!」高瘦的个子突然朝她倒来。
管茅紫第一个反应就是抬手欲将他狠狠推开。
「我流好多血,我快死了!」段归秋的头靠上她的肩。
死?抵在她x口的素手僵硬。
「我一定会死掉啊!」两手在她腰后合拢。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一定是园里的梅香染上她的身了!
段归秋鼻子埋在她纤细的颈项间,深深吸闻了一大口。真香啊
「少爷,你不要紧吧?」管茅紫有些心焦地问。
流那么一点血当然不会死人,要不她早就魂归西天了,不过他只是个普通人,流血对他而言必定是大事,无怪乎他要呼天抢地,还柔弱地躺在她身上。
「我的头好痛!」他假意哼哼唧唧地哀号。
「我马上送你回家!」
她连忙唤来一个在路旁踢毽子的小毛孩,给了枚铜板,要他帮忙叫辆马车来。
「好!」小毛孩望着手中的铜板,双眸发亮,头点得差点断掉,开开心心地跑了。「我现在就去叫!」
「妳说,我会不会死啊?」在管茅紫腰后的手收得更紧了。
「不会的,少爷!」她低声安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段归秋的身子整个贴在她身上,圈在腰后的手也似乎越拢越紧?
也许是她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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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临时起意前来段府的n娘一看到管茅紫竟然扶着满头是血的段归秋归来,吓得尖叫。
「徐嬷嬷,妳放心,少爷没事的!」管茅紫扶着段归秋在床上躺下。
「流这么多血还没事?」徐嬷嬷失控地喊:「妳这丫头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少爷受伤了?是谁伤了少爷?快说!我去讨公道!」
凶手就在妳面前!段归秋斜睨瞥来心虚一眼的管茅紫。
「n娘,妳去打水来帮我清洗一下头发上的血渍好吗?」段归秋找了事好让频频捏着高八度嗓子尖叫的n娘速速离开,还他清静。
「好!我这就去!我顺便去拿伤药!」n娘急急忙忙走了。
「凶手!」
管茅紫闻言转头。
「妳说说我这伤该怎么办?」
「血已经干涸了!」管茅紫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拨开红血凝固的发观察,至于伤人的发梳此刻正安稳地置于腰间系带内的锦囊里。「待会把血擦掉,涂上伤药,两天应该就会好了!」
「伤口很痛。」
「我知道,忍一下。」
「真的很痛!」他用控诉的眸盯着她。
她回视他,讶异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好吧,也不是无理,毕竟她伤了他是事实。
「那你要怎么办?」她好想叹气。
「妳过来!」他招手。
她低头靠近他。
「再过来一点!」太高了。
管茅紫黛眉微蹙,小脸再靠他更近了些。「你想做啥」
床上的男人突然挺起上半身,猛然攫住红唇。
她一愣,正欲出手反击,他的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箍住她的上臂,让她难动分毫。
她错估他的力气,防备不足,反被压制于床上。
「你」她开口想怒斥他的无礼,反而给了他机会一举进攻檀口,舌尖缠上丁香。
他的进犯让她x口一窒,脑子竟有片刻恍神,灵活地在她口中勾缠的舌尖将柔嫩丁香带回自个口中,吮尝甜美。
须臾,他恋恋不舍地分开,凝神欣赏那因热吻而眼神迷蒙的秀丽小脸,微张的红唇略肿,x感得让他忍不住再次俯首索吻。
「我要妳!」这种渴望已经很久不曾在体内涌起。「我的丫环妹子!」
想想,他年纪也老大不小,二十有五了,只大他一个月的三哥归冬都已成家,嫂子都怀上孩子了,他仍是孤家寡人一个。
不是他清心寡欲,他也曾经有个全心疼宠的宝贝,无奈他在家中的毫无地位,让现实的女人选择他嫁,从此他的心就一片静寂,不再为谁起波澜。
而管茅紫,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
「怎样?」额贴着额磨蹭,「别当丫环了,来当我的夫人吧!」
管茅紫的意识像在忽然间清醒,猛地坐起身,拉拢微乱的衣襟。
「你这个」额头用力撞上他的,「无礼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