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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丫环好冷淡 作者:安祖缇
第三章
管茅紫用力擦着唇瓣,难以置信竟然让他再次偷袭成功!
她学了十来年的武艺是学假的吗?竟然让一个普通人压制在床上偷香!
咬了咬唇,感觉到双臂直到现在仍是有些痛楚,他的力气比她想像中还要大上许多,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体形不壮,偏瘦,还十分怕冷,见血就头晕,故她以为他只是个肩不能提、手无缚之力的柔弱少爷。
然而不管他看起来多瘦弱,他依然是个男人--是个能将练了十年功夫的她压在床上强吻的男人!
最可怕的是,他吻她的时候,不知为何,她觉得她的脑袋晕沉沉的,对那一段没什么记忆,只记得漫入鼻尖那属于男人的特殊气味,还有,他的舌头软软的,感觉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他是放了迷香吧?
那时在鼻尖盘旋、让她脑袋瓜失去作用、手脚无力的关键,一定是因为他放了迷香的关系!
还好她身怀内力,要不然,说不定清白的身子就被强占了!
可恶!他不是轻挑而已,g本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帐!
「十一,妳会不会太优闲了?」
管茅紫霍然抬头,屋檐上站立一具挺拔身影,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唇畔噙着不明笑意。
「三师兄?」管茅紫惊喜地嘴角上扬。
魏崔空和她同为古家堡堡主买回来的弧儿,长她八岁,在以资历为重、不以年龄为主的古家堡里,目前排行第三,管茅紫则是排行十一,故前面的师兄都直接喊她「十一」,另三名妹妹则分别是十二、十三、十四。
留着落腮胡的他外型魁梧壮硕,一直被同门戏称为「大熊,不过管茅紫在他面前仍是恭敬地喊他一声师兄。
魏崔空轻巧落至地面,行来倚在梅下的管茅紫面前。
「堡主要我来看看妳的情况。」高出管茅紫一个头的魏崔空四顾张望了一下,「妳的雇主呢?」
「在书房。」
段归秋每日下午总有两个时辰会窝在书房里,这段时间,他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就连看顾他长大的n娘也一样。
「妳未跟随左右?」魏崔空微瞇的眼中有些许不认同。
身为保镖自然要同进同出,随侍在身,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除非有特殊要求,否则绝不可离开雇主左右!
「说真格的,我不明白段老爷请保镖的意义为何」
管茅紫将这段时间的「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害她毫无伸展拳脚机会的无聊概略告知,这其中自然省去了段归秋的轻浮x子,以及他轻薄她的不当举止。
「听起来的确匪夷所思。」魏崔空着下巴道。
段老爷在于凤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富豪巨贾,家财万贯的他聘僱保镖合情合理,然而,目前帮忙家业的只有段归秋的三名兄长,将来商行的继承人也应该是这三兄弟,与段归秋无关。
若有人需要保护,也应是这三兄弟才对!
一个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中,偶尔出门逛逛,日子安逸,毫无变化,且未跟任何人结仇的男人,的确不需要私人保镖。
既然如此,段老爷僱用保镖保护幺子的意义为何?
不只管茅紫猜不透,魏崔空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在这无聊得快要生锈了!」管茅紫觑了魏崔空腰间的长剑一眼,「师兄,你陪十一练练剑吧!我怕再这样下去,我对招时的反应会越来越慢!」
「行啊!」
「你等我一下,我回房拿剑。」在这生活太安逸,除了一把防身匕首藏在靴子里外,其他武器都被她搁在后院的寝房了。
她指着梅树旁的一块空地道:「在那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
段归秋未到偏院,就听到又快又猛的金属敲击声。
每一下都是劲道十足,其中夹杂着急促的呼息与低喝。
玄瞳一沉,急奔过偏院前的拱门,远远就看到厮般激烈的两道身影。
娇小的那一方明显较为弱势,吃力地应付着个子庞大那方的凌厉攻势。
段归秋未多加思考,捡起地上的小石,准确无误地往魏崔空方向掷去。
察觉暗器来袭,魏崔空刀柄立刻转向,石子撞上刀背,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他防备的同时,一道人影不顾危险,硬生生c入对战的两人之间,直接将管茅紫推逼向后。
反sx地就要攻击来者的管茅紫刀尖才对向段归秋的喉,就因辨清来者面孔而急踩剎车。
「少爷?!」管茅紫愕喊。
「少爷?」魏崔空讶异地望着以身保护管茅紫的段归秋,同时收回剑势。
主子保护保镖,这还是他生鼻子、长眼眼以来第一次看见!
「你是谁?」段归秋瞪向手中剑未收入剑鞘的魏崔空,「目的为何?」
「少爷,他是我的师兄!」管茅紫解释道。
「师兄?」段归秋回首,「妳师兄来这做啥?」
「他来看我的情况!」管茅紫收剑入鞘,「顺便陪我练剑。」
段归秋低头觑了握在管茅紫左手的长剑一眼,「是谁叫妳来的?」
「是」管茅紫硬着头皮答道:「我是老爷请来保护你的。」
段老爷一开始让她以丫环的身分在他身边保护,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分,虽然不明就里,但这是雇主的要求,管茅紫只得照约行事。
如今她的身分曝了光,不晓得会不会替段老爷带来麻烦?
真是麻烦啊!
「妳果然不是单纯的丫环。」段归秋环x而站,暗暗欣喜她终于坦承身分了。「我爹要妳来我身边当丫环的目的为何?」
其实,这个「爹」并非段老爷本尊吧?
「很抱歉,奴婢不清楚!」管茅紫摇头。
他再转向对面的魏崔空,他同样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受僱的保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主子,其他的一概不过问。」魏崔空道。
「就算雇主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
「是!」魏崔空点头。
段归秋敛首状似沉思,管茅紫赶忙朝魏崔空挤眉弄眼,要他快走!
「段少爷,」魏崔空持剑一揖,「在下先告退了!」
也不等段归秋应答,往后就纵身一跃,跳上屋檐,转眼间不见踪影。
「妳当真不知我爹要妳来保护我的原因?」段归秋着下巴,神色质疑。
管茅紫摇头。
「好吧!」段归秋甩袖,一双略长的眸灿灿然,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莫名地不敢对视他那双太过灿亮的瞳眸,下意识盯向另一旁的梅树。
「不管我爹是被雷劈到还是怎样,要找个保镖来保护他没用的小儿子,我都不在乎!」
你不会是没用的!管茅紫在心中反sx地反驳,你只是少了一个舞台!
也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是这样笃定。
或许是n娘徐嬷嬷曾告诉过她,段归秋原本也是段老爷的得力帮手,后来因为兄长们的共同排挤,段老爷本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命令段归秋别再帮忙家业,尽管做他的小少爷即可。
明里,他日子轻松自在,还不用打理繁重的家业,是多少人渴望的富贵生活,可大家心里都明白,若有一日,段老爷过世,他的生死将由三个哥哥来做决断!
段老爷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就敢堂而皇之地排挤他,若段老爷不在了,他在段家还会有一席之地吗?
他们肯容忍一个吃白食的弟弟吗?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思及此,管茅紫美丽的水眸不觉透出一丝心疼。
他是个聪明人,必定了解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所以才会老是装作不在乎的吊儿郎当,那一定不是他原本的个x
突然觉得腰间一热,她定眼一瞧,段归秋的「咸猪手」不知何时已揽上她的腰,还直接将他往怀中带。
「有妳做我的保镖,我还要感谢我爹」
眼看着「咸猪嘴」也要凑上,管茅紫二话不说,剑柄用力敲上段归秋的额头,「叩」地一聋发出好响的声音。
前言收回!她气呼呼地址掉段归秋的手。
吊儿郎当、好色和轻浮,绝对是他的本x!
这家伙满脑子只想轻薄女人,未来与现况g本不是他关心的重点,说不定,他g本没想到那么远!
「少爷,请自重!」她冷声道。
「妳是我的保镖,怎么可以打我?」段归秋佯愠。
「在雇主试图侵犯保镖时,保镖可适时做出反击!」保镖可不是雇主的所有物,想干啥就干啥的!
「保镖妹子,妳的个x还真是一本正经!」
管茅紫瞪着他,「少爷,你才该改改你的轻浮x子!」
「我这样有啥不好?」段归秋双袖一甩,「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正道!」
他真的这么想吗?管茅紫不自觉地又揣测起他的心意来了。
有没有可能他是伪装的?他只是表面强装坚强,其实心底对父亲的不公有着怨恨
「有空隙!」
管茅紫一回神,双唇猛地就被一对柔软强吻上了!
该死!又中招了!
管茅紫火大地一把推开他,小手捂住红通通的半张脸儿。
怎么老是让他偷袭成功?
还好三师兄不在,若被瞧见,堡主一定紧急将她调回古家堡重新训练,换个人当他的保镖,免得丢了古家堡的脸。
「保镖妹子脸红红的样子真是可爱!」段归秋毫不掩饰心中的恋慕。
管茅紫多希望脸上的热潮能迅速退去,无奈就这点她无法自我控制,索x懊恼地转身离开。
「保镖妹子!」
喊什么喊?管茅紫气死了!
「保镖妹子,妳确定要弃主子于不顾?」段归秋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处,笑看着那羞怒的背影。
急走的身影一顿,身侧的小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少爷,奴婢仅是妳的保镖!」她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
「我当然晓得!」
「也请你尊重我这个保镖!」
「此话怎讲?」
「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免受伤害,请你明白自己是个主子,不要」她咬了咬唇,「不要动手动脚,举止轻浮!」
「我晓得了!」他点头。
他明白了?管茅紫松了口气。
「但若我不认妳是个保镖,而是心仪的女子呢?」段归秋走上前。
他又说管茅紫x口一窒,脸上的热度更甚。
「请少爷不要胡说」
「妹子,我可不是个轻浮的登徒子!」他站在她面前,他身上袭来一股不明的压力,她竟是动也不能动了!「我所做的,只是想亲近我喜欢的人儿罢了!」
他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何错,更不听到害臊,反而是她的小脸儿涨红得像他是个熊熊大火炉,烤得她的脸熟透了!
「少爷不要胡说!」
未识男女情爱的她在此方面一片单纯,对于段归秋连连进逼,让人难以喘气的追求毫无招架之力。
「我说得可是一片真心!」他靠得更近,鞋尖几乎抵着她的。
「少爷,不要」
「看着我,茅紫!」他抬起越垂越低的丽颜,直直望进她的瞳眸深处,试图将游移的灵魂拉属于他。「我想要妳除了以保镖身分外,更以一名女子的身分待在我身边!」
不,她只是名保镖!
「好吗?」刻意压低的声线,纠紧了她的心。
她只是名保镖啊
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在她那双汪汪眼瞳中,他已经找到了他要的答案。
薄唇淡扬,俯首吻上红唇,深深地吻进了她的心坎。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所有的冬服与外袍也收入了衣箱里。
管茅紫轻抚段归秋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湖水绿外袍,充满不舍地折叠整齐,放入衣箱。
她再拿起粉杏色的对襟衫子跟鹅黄裙,一样是抚过每一吋后,才折叠整齐放入箱中。
这些衣衫在即将进入初夏的季节都显得太过厚重了,穿了铁定热出一身汗来,要不她还真舍不得收起他对她真是好!
管茅紫抬手抚着头上的珍珠簪子,想他总是三天两头就送她礼物,带她出外游山玩水,随时陪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从不曾有人这么疼爱她!
打自失怙,被古家堡堡主买走训练为保镖之后,虽然过着与富家千金无异的生活,但在她的心上,总有个地方是空荡荡的!
古家堡内的人对她都很好,但那情谊似家人、似好友,而这个男人不同,他给她的是更为浓烈的情感,是她有朝一日必须离开时,势必受到撕心裂肺苦痛的爱情。
若是契约期满,她想跟他继续走完往后的人生
管茅紫抿着唇窃笑,在心中暗暗做下了决定。
「哎呀!少爷你怎么了?」
听到n娘的焦急慌嚷,在后方佣仆房的管茅紫立刻丢下尚未整理完的衣饰,急奔到前房,也就是段归秋居住的寝居。
才刚跨步入内,就看到n娘吃力地扶着段归秋坐上圆凳。
「怎么了?」管茅紫连忙过来帮忙扶持。
「我刚一进来就看到少爷脚步不稳差点跌倒!」n娘见段归秋脸上诡异的潮红,手背探测,立刻吓得大喊:「我的天啊,你发烧了!」
「发烧了?」管茅紫惊慌的掌心贴上段归秋前额,果然一阵烫。
n娘不悦地瞪向管茅紫,「妳是少爷的丫环,怎么没有随侍在侧?连少爷发烧都没发现!」
「抱歉,我」
「n娘,妳别骂她!」段归秋喘了口气道:「是我要茅紫去忙别的事,不是她的错!」
他为了维护她而编了谎言,让管茅紫心中更是愧疚。
他一直将她视为心上人看待,更不可能让她真的像个丫环为他忙进忙出,慇懃服侍。
但是在未明白段老爷意图时,她建议仍是谨守主奴之分,这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发脾气,最后两人讨价还价,决定有第三者在时,他是少爷、她是奴婢,当只有两个人时,他们就是单纯相爱中的男女。
或许是因为她太习惯他的好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分,忘了她是签了约,还领有月俸的保镖,随心所欲地想干啥就干啥,就连他发烧都未发现!
她真的是太失职了!
「我去找大夫,妳先照顾少爷!」说完,n娘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扶你上床!」
将虚弱的段归秋扶上床后,她赶忙汲来冷水,揉湿了毛巾,贴放在额上。
「会渴吗?想不想吃点东西?」她站在床沿急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帮忙的?」
他虚弱地笑了笑,握起她冰凉的小手。「妳的手凉凉的,握起来真舒服!」
「那要不要我用毛巾帮你擦手?」
「不用!」他摇头,「让我握着就好,我不太舒服,先让我休息一下!」
「好!」她略为迟疑地点了下头,不以为就这样让他握着手,对他的病情有任何帮助。
大夫怎么还不快来呢?焦虑的眸频频往外张望。
闭上的双眸忽地又抬起,「别走哦!」
「不会!」她用力摇头,「我在你身边!」
「千万别走」昏沉的他喃喃呓语,「不要离开我」
※※※※※※
回来的n娘看到段归秋紧握着管茅紫的手入眠,仅投来奇怪的一瞥,并未问出任何让管茅紫不知该如何应付的问题。
她猜n娘应该是以段归秋的病情为首要,所以才未多做询问,但是那短短的一眼,仍是让管茅紫侷促不安,被握着的手心都湿了。
看诊过后,大夫确定是因为季节变化而染上伤风,开了药方,叮嘱需注意保暖后,就离开了。
n娘到药铺抓了药,在厨房熬好之后,硬逼着半梦半醒的段归秋喝下那状如墨汁的苦涩药汤后,招了招手,要管茅紫跟她一块到屋外,有话想跟她说。
无奈管茅紫的手被段归秋握着,只要她稍稍一动,他就握得更紧。
n娘见状,也不勉强,搬来圆凳,坐在管茅紫身边,小声附耳。
「我之前说过,妳是少爷的入房丫环,不管少爷要妳做啥,妳都只能顺从。」n娘面色十分严肃。
管茅紫当然知道n娘所指为何,她红着脸摇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她可没说谎,除了亲吻与搂抱以外,他们之间真的很清白。
「我知道少爷喜欢妳。」年纪大了,自然见多识广,她从小提拔大的孩子,那点心思她会不清楚吗?「所以我要跟妳说清楚,妳只是个丫环,知道吗?虽然少爷尚未迎娶正室,但是绝不可能让一个丫环当上主母位子!」
这丫头打第一天上工就不太明白自己的身分地位,老是要她在旁叮咛嘱咐,为了防她野心过大,n娘认为她有事先说明的必要。
管茅紫脸色微微一变。她从未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方去,也没想到她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顶多只能当个小妾。
「少爷在段家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怎么说总是老爷的亲生儿子,未来,老爷绝不可能亏待他的,多少也能分点遗产,也因为如此,少爷更该娶个名门闺秀,这不只对他的未来大有帮助,在家里的地位也能更为巩固!」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她常四处打听哪家富豪闺女尚未出嫁,想为少爷拉线,无奈少爷总是意兴阑珊,以至于到现在还找不到门好亲事!
会不会是以前受到的伤太重了,让他对于婚嫁之事兴趣缺缺?
故当n娘发现段归秋对管茅紫有意时,她因而宽心不少,但又担心以他那死心眼的个x,娶了个丫环为妻,在段家将更无立足之地!
「妳懂吗?」n娘急切地低嚷,「妳对少爷毫无助益,唯一有用之处就是让他开心,但开心能干嘛?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偏院活得像个幽灵!」
「我能」她咬了咬牙,一时之间想不出反驳的句子,「我想我可以」
「妳可以什么?」她果然没料错,这丫头真以为她能当上正室!「听着,妳什么都不行!妳只是名卑贱的丫环!不要痴心妄想以为妳可以」
「n娘!」突如其来的嘶哑男声,让n娘猛地将已到唇瓣的「劝解」硬生生吞了回去。「妳太吵了,这样我无法睡!」
n娘心虚地瞥了仍闭紧眼的段归秋一眼,「好啦!我先走了,你就交给丫头照顾了!」然后转向面色苍白的管茅紫,「好好照顾少爷!」
管茅紫僵硬地点点头,n娘张嘴,无声地道:「不要忘了我说过的话,更别痴心妄想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管茅紫无语地垂下头去,直到关门声传来,才转头望向病榻上的段归秋。
这一望,让她骇了一大跳。
她万万没料到段归秋竟然已经醒了,一双犹带病气的眸子湛着奇异的光芒,直勾勾盯着她瞧。
「你醒了?需要喝点什么或吃点什么吗?」
他未回话,仅是端凝着她。「妳」
「嗯?」
「为何哭了?」
第四章
素手抹颊,果然满指泪。
为何哭?
管茅紫自己也不知道,打从父亲过世之后,她就立誓要坚强,绝不再掉半滴懦弱泪水,就连练武时的艰苦都能咬牙忍过,为何会莫名掉泪?
她只知,当n娘一本正经、既严肃又严厉地告诉她,不管段归秋如何对她心仪,她最多最多也只能当个暖床小妾时,她的心口就好痛好痛。
那痛,比五师兄的刀划在她肌肤上还痛。
那痛,比练轻功时自高高的竹竿上摔下还痛。
甚至,小妹因为出任务受重伤,废了一条手臂时,她的泪水也仅是噙在眼眶,逼迫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吞下。
这个男人对她而言,竟已是如此重要了吗?
明白她掉泪主因的段归秋抬手,捧上她的颊。
「哪来的姑娘就算哭泣也这么好看的?」段归秋嘻皮笑脸道。
又是没个正经!管茅紫轻瞪他一眼,下垂的嘴角忍俊不住地微微往上翘。
「妳别理n娘的话。」段归秋轻叹:「我在家里g本没什么地位,『少爷』两字不过是喊着好听!这倒也好,我相信不会有人理会我娶了哪家姑娘,就怕妳嫌弃我是个不事生产的米虫。」
管茅紫闻言连忙摇头。「我知道你行的,只是上头三个兄长欺负人」
「嘘!」段归秋食指轻放红唇,「这美丽的唇不该拿来骂人。」
管茅紫轻抿了下唇,心头明白打抱不平的话说了无益,但她就是为他感到不平。
「好,不说。」他不想听,那她就不说!
段归秋笑了笑,忽地打了个冷颤。「我觉得有点冷。」
「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关系?」管茅紫忙拿下他额上毛巾,手心贴上,「还烫着,大夫的药不晓得是否真的有效?」
她心急地在脸盆里揉凉毛巾,再轻轻放上他的额头。
「我才吃一帖药,药效不会那么快的。」他望着她,眸中闪过一道诡黠的光芒,「不过我想该有个东西帮我取暖,否则真的好冷。」
「我去拿火盆来帮你生火!」
热烫的巨掌握住就要往厨房找火盆的佳人细腕。「不用,火盆这儿就有!」
「在哪?」管茅紫东张西望。
「就在这!」蛮力施上,将猝不及防的她拉上了床。
「哪里有」灵光一闪,她倏地明白他所指为何。
「这里不就有个又暖又舒适的火盆吗?」猿臂缠上姑娘家特有的柔软身子,硬是将她拖入怀中。
「你就连生病也不安分!」管茅紫红着脸轻斥。
「人都病了,妳就依了我吧!」
当他在耳畔低声要求时,火烫的气息直贯入她的耳中。
江湖儿女本就比较率x,管茅紫仅犹豫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他的要求。
他是生病的人,顺着他的意思也无妨,妹妹们生病时的要求可比他还任x呢!
段归秋闻言大喜,将她搂得更紧。「我怕传染给妳,妳背对着我躺着就好。」
他自她的后方搂着她,chu臂就缠在x缘下方,那暧昧的位置让她的心因而跳得好急,明明伤风的人是他,她却彷彿也生了病,全身都在发烫,但又不忍推开。
他病了,就依他吧!
轻轻拉过被子盖好,以兔窜入两人之间的冷空气又害他着凉了。
她本以为被他这样搂着,她应该难以入眠才是,没想到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在颈后气息的柔柔吹拂之下,不知不觉地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
管茅紫悠悠自睡梦中醒转时,人正面对着他的俊颜,而他不知何时早已清醒,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灿灿然盯着她瞧。
瞧得她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好似也犯伤风了。
「你好多了吗?」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瘖痖,连忙轻咳了声。
「应该是好多了!」他额头。
「退烧了没?」她关心地问。
「不知道,我不出来!」宽额突然抵住她的前额,「退烧了吗?」
突如其来的轻暱动作让她傻了会,哪感觉得到他的额头到底是烫的还是正常温度?
「你这样我无法判定!」她红着小脸低嚷。
「那用手。」他执起柔荑,浓眉微蹙,出口的却是轻傲的语气。「妳的手热热的,测得出来吗?」
她不只手热,脸也热,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罪魁祸首还敢嘲笑她?真可恶!
「可以!」她微嘟着小嘴,掌心贴上前额,「似乎不烫了。」
「退烧了?」
「应该是。」
「难怪我觉得现在身体的感觉挺好,可见老大夫的医术不错。」他微笑,充满暧昧地说:「要不就是因为妳的陪寝,加速了恢复的速度。」
什么陪寝?她瞪了他一眼。
这孟浪的公子哥,不管病着还是醒着,都不改轻浮的x子!
偏偏她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已经练就金刚不坏之身,纵然因难为情而小脸通红,还是能不疾不徐地与他对话下去。
要是过往,早在他头上赏了一记!
「不过你还是要多休息。」只睡了一会,吃了帖药,身体必定仍恙,「我去厨房帮你张罗膳食,并帮你再煎一帖药。」
拉开缠在细腰间的长臂,身子一动,人又缠了上来。
「别忙,我还不饿!」饿的是别的地方。
有美人在怀,还是他中意的那个,要他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难如登天。
「就算不饿也该吃点东西,大夫说多点营养才好得快。」说着,又去拉腰间的手。
「妳真的要帮我止飢?」
「当然啊!」这有啥疑问吗?
他笑了,笑得眉眼弯弯,笑得嘴角上扬如新月。「我有妳就饱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同时薄唇印上红润的小嘴。
「我可不是食物,止不了飢的。」她在他唇边含糊反驳。
「可以!」火舌探入檀口,吻得更深入。
「怎么唔可以」
每每他热吻上她的唇,舌尖搅动无措丁香,就好像有谁在她脑子里灌了一盆浆糊,害得她意识迷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唇舌之间,啥都不管了!
他吻她的时候,一定都下了迷香,要不,她怎么会这么毫无反抗之力,任凭他恣意夺取唇间的甜美呢?
但她万万料想不到的是,这一回,膀间欲龙被她的体香唤醒的他,要的可不仅是芳唇的品尝、两颊之间的香甜,而是她整个人。
长指灵巧地解开对襟背子的系带,再拉开里头的长衫,阻隔两人之间的就只剩下一件粉藕色肚兜,以及为求行动方便所穿的长裤。
沉迷于激吻当中的管茅紫未察觉他已暗中卸去她的衣裳,他因病而略高的体温更是让拂上裸肤的冷空气不那么明显,让她没有意识到x前有什么正在作乱、更没有察觉他的手指捻揉着雪峰上的嫩蕊所带来的快意。
酥酥麻麻的感觉比他几次故意含吮她的耳垂、刻意在她耳旁吹气时威力更胜十倍,她不由得缩起肩来,双眸下意识往下瞧,这才发现他的手正在她的x口肆虐,而她上半身的衣物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啊!」她霍地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双手掩x,「你你干啥你怎么可以脱我衣物?」
刺激太过强烈,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说清楚。
「我饿了呀!」他像个无赖,更像个孩童,腻在她身上撒娇,头还埋在手臂上方,轻蹭着那因躺着而往锁骨方向延伸的丰满雪r。
她平时衣服穿得宽松,人又纤瘦,丰满的双r与圆臀都被遮掩了,若未脱衣,还真不知她如此x感诱人呢!
那充满弹x、柔细得像冬日白雪的酥x,在他的掌心上残留着强烈的触感,他好想放肆地再抚上几固,直接用他的唇舌去品尝雪肤的细致。
「饿就该吃东西,怎么怎么能这样?」管茅紫气呼呼地低嚷。
她从小就失去父母,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她晓得的也不多,只知道男女之间不应该太亲近,可是当她们生活在古家堡时,常与师兄、师弟共食共眠,倒也不会想太多,只是不致没常识到不晓得女孩的裸躯被男人看走了代表什么,更没听过肚子饿了要脱人衣服的!
「我现下的饿,光靠食物是饱不了的!」
「有这回事?」她一愣,「难不成你除了伤风还得了其他的病?」
这可不得了!她是不是该再找大夫过来替他看诊把脉?
见她面露着急,在他身边,除了n娘以外,不会有人这么关心他了!
而且,她还单纯得他说啥就信啥!
他心中暗暗窃喜,决定继续掰下去。
「是啊,是得了其他的病!」他状似痛苦地眉眼纠结。
「我现在就去叫大夫!」
「不用!」他喝止她想找第三者来破坏「好事」的举止,「这病不难,妳就可以治了。」
「真的?」管茅紫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那快告诉我,怎么治?」
「妳只要乖乖的躺着,不管我做啥都不要反抗,妳现在在做的就是治好这连食物都填不饱的饿病!」
「真的?」她怎么觉得这话有蹊跷?
「真的!」
见她不太相信,他夸张地抱住她,嘴里急嚷着:「我好饿!好饿啊」
管茅紫被他充满痛苦的嚷嚷喊得心都乱了。
「好!好!」小手忙贴上他的背,着急地上下抚,「你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依你!」
「此话当真?」唉呀呀,大野狼的奸计得逞了!
「当然!」她挪动了下身子,好让自己躺得舒服些,「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呢?」
一双充满忧心的水眸直勾勾地锁着他,仔细一瞧,眸中微带湿意,可见她是真的发自内心在担忧。
一丝丝罪恶感在心头掠过,然而人在「飢饿」时,对于「美食」的渴望一下子就胜过那微乎其微、比蚂蚁还要小的良心,他二话不说,决定将她的童贞给「吞」了!
上等的美食佳肴就摆在眼前,不吃枉为男人!
更何况她上半身赤裸,下半身仅着长裤,横陈在软搨上的模样迷人,更别说她双臂摆放在身子两侧,完全毫无防备,俨然不管他对她做出任何「坏事」都概括承受的娇柔模样,有多刺激男人的感官了!
血y迅速朝双腿间的男x奔流,没一会儿就傲然地高高隆起在裤裆之间,撑出了一个小山丘。
他要吃了她!就是现在!
「妳什么都不用做。」他吞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我来就好。」
大野狼仰头嘶吼一声,俯身吃掉了他的小梅j
※※※※※※
疼!
她只不过动了下腿儿,难以言喻的痠疼窜流入四肢百骸,让她躺在床榻上,动也不能动。
昨日为了治好他奇异的「饿病」,她任由他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在她身上又是吻又是舔又是揉又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做就可以让他止飢,但自他的唇舌与双手之间传来的奇异酥软快意,让她不想再为问题的答案想得头疼,全心全意投入「治病」的过程当中。
为何替人治病可以这么舒服呢?她红着脸想。
那种感觉可以叫作舒服吧?
而且在他亲着着的同时,她的身子也起了很奇特的反应,好像是好像是她也跟着饿了,巴不得他能给予更多的舒畅快意,让她摆脱那难以言喻的空虚飢饿感。
直到──那像是被大刀劈落的痛楚让她自混沌美梦中醒来。
她感觉得到有什么正好填补了那一份空虚,但是,填满的同时却又让她尝到了难忍的痛楚。
习了十年武艺的她对于这样的疼痛并非无法忍受,她只是不懂,为何在帮他「治病」的同时,也要承受被刀砍落的疼。
「抱歉,第一次总会这样的!」他抱着她,眸中有着心疼,「以后就不会了!」以后就不会了?
她霎时忘了破身的痛苦,急急问道:「这病一次治不好吗?」
她问得心急,段归秋却差点笑歪了嘴角。
「治不好的!」他刻意装出非常严肃的声调,「这病要长期抗战。」
「所以只要你饿了时,就就必须脱掉衣服让你」她红着小脸说不下去。
「对!」他忍笑点头,因为笑意太过汹涌,他差点编不出下面的谎言。
「妳愿意每次都帮我治病吗?」
「我愿意!」她用力点头,「就算每次都痛一次也无妨,我练过武,这样的痛我可以忍」
「傻瓜!」段归秋笑着亲吻了她一口,「若是每次都要让妳痛一次,我怎么舍得!」
要不是造物者该死地制了那一层薄膜,不冲过第一次就没有接下来的欢愉,他怎么舍得让她疼?
「我真的不要紧!」她只想要他好!
「不会再疼了!」他喃喃保证,「真的不会再疼了」
她还记得,在他保证之后,在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chu大地在她体内来去之后,蚀人的痛苦果然如他所言,慢慢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强烈的快意,让她忘情地吟哦,十指掐入他的背部肌理,整个人像是疯狂了一般。
那感觉真的好奇妙!
这是什么样的治病方法,为何会这么奇特?
外头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微光透进窗纱,天已经快亮了!
糟糕!管茅紫大惊失色,昨儿个晚上她既没准备主子的膳食,更没让他服药,万一病情因而加重怎么办?
毕竟她为他做的只是「止飢」,伤风的事还是得靠大夫开的药啊!
她明明早就醒了,怎么只是回想一下昨晚的情景,时间就这么悄然自指缝间溜走?
但她心疼得拂开落在段归秋颊上的发丝。
他未用晚膳,府里也没人过来关心一下,他这个小少爷,在段府真的毫无地位啊!
若不是段老爷为着家和万事兴,不想兄弟阋墙,硬是逼他退让,把商行的主事全都给了大房所出的三兄弟,他也不会过得这么窝囊。
最过分的是,既然段家的事业不让他参与,他打算自个儿出外创业时,又被大房与三兄弟给联手阻止,要他别用了段家的钱,去当了段家的对手。
说穿了,这三兄弟是怕吧?
怕小弟事业有成,威胁到他们,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阻隔他的创业之路!
而段老爷为了不起内鬨,毁了家业,竟百般要求他隐忍,他可以任意使用段家的钱,但每一分每一毫都必须经过帐房的允许。
他要不要干脆将他的手脚砍断,一劳永逸?她深深替他觉得委屈与不平。
「你有我!」她抱着他低喃,「我手上有点积蓄,等再过个几年,我契约满了,钱也攒够了,咱们一起离开这个不公不平的家!」
被她拥抱的男人长睫半扬起,一双黑瞳黑黝黝的,瞧不透心思。「茅紫。」
骇了一跳的管茅繁忙松开他。「你醒了?」她竟然没察觉。
「嗯!」他伸了个懒腰,「天是不是亮了?」
「对啊!我去帮你准备早膳跟洗脸水。」
「别忙!」他将欲离开的娇躯紧拥入怀,「让我抱抱妳!」
「喂你」想到昨晚的缠绵,管茅紫红着小脸问:「你该不会又饿了吧?」
「不,我现在很饱。」他昨晚将她吃得十分彻底,浑身上下舒畅得不得了,哪会「饿」啊?
是吗奇怪,她为啥觉得有点小失落呢?
「那就好!」这代表「病情」压下来了吧?
「但我还是想抱抱妳。」拥着她的感觉真好,这迷死人的小东西!
「但我该帮你准备早膳,而且你也该服药了。」
「不急,」他埋首于她颈侧,「过一会再忙就好。」
反正他这个小妾生出来的儿子除了她跟n娘以外无人疼爱,何时用早膳也不会有人管!
「但你都没吃东西,也没服药,病不会好」话还没说完呢!一声响透整间内室的「咕噜」声打断了她。
「原来是妳饿了。」忍俊不住的笑意透过每一个字,切切实实传入管茅紫的耳中。
她难为情地低嚷一声,羞得恨不得挖个洞钻入。
这该死的肚皮,干嘛这么会挑时间啊?
「那快去准备吧!」他恋恋不舍地亲吻红唇一下,「别饿坏了!」
「嗯!」她连瞧都不敢瞧那双此刻绝对讪笑满满的俊眸,急慌慌地想下床穿衣。
然而她腿才一动,就差点掉下床去。
她都忘了她的腿又痠又疼,比被堡主罚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还要来得无法动弹。呜呜她得再多花点时间练基本功了!
「怎么了?」段归秋眼明手快地捞住她的身子,要不她就跟地板玩亲亲去了。
「没没事!」
要她老实招认她经过昨晚的「治病」之后,此刻竟然无法动弹,那多丢人啊!古家堡的名声就要毁于她手中了!
段归秋一眼就看穿她心底的尴尬。「这样吧,我去替妳端早膳过来!」
「咦?」她大惊,「不可以」
「主子说行就是行!妳别跟n娘一样囉唆!」他翻身下床,捡起散落在床上与地上的衣物随意套上。
他俐落的动作,一点都看不出来大病初愈。但不管他是不是有病在身,这伺候的事本来就应该由她来才对!
「但是」
她还想挣扎,而段归秋直接拿出他对付n娘的那一套──置若罔闻,迈着大步离开寝居,直接往西院的厨房而去。
而管茅紫还躺在床上,直到他身影都消失很久了,还傻愣愣地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