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童养媳 第95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她才对得起关心她的人、为她付出终身和幸福的人。人活一世,需要感激的人太多,但还要证明给别人看,才不枉别人的付出。
沐元澈进来,看到沈妍靠坐在床上流泪,顿时慌了神,“妍儿,你生我的气了?我……唉!我跟你开玩笑呢,以后我再也不对你颐指气使,再也不提你给我吃错药、又下泻药的事,不再把你当小丫头,要不、要不你把我当小厮使唤。”
“与你无关。”沈妍擦去眼泪,坐直身体,哽咽几声,说:“你不再提我给你吃错药、下泻药的事,我也不再提你小时候欺负我的事。咱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谁也别再把谁当丫头小厮,就象花朝国的人一样平等相处。”
沐元澈点点头,犹疑片刻,嚅嗫说:“妍儿,我们不能平等相处。”
“为什么?你还想揪着我的错处不放吗?你……”
“不是不是,而我觉得花朝国的男人都惧内,其实惧内挺好的。”
“惧内?”沈妍白了他一眼,“惧内不错,可谁是你的内呢?”
皇上指婚就由不得他拒绝,除非他抛弃功名爵位,远离大秦皇朝。只有这样才能拒绝上位者的摆布,可也会一并割断与慧宁公主的母子之情。
沐元澈长叹一声,说:“妍儿,咱们别回去了,就留在花朝国成亲,安家乐业。反正我也卸掉了金翎卫统领之职,就在花朝国谋份差事,保证能养家糊口。”
“用你养家糊口吗?”沈妍嘴上问得很不屑,但心里还是很高兴。
每一个女人都一样,即使她有高能力、高职位、高薪水。若一个男人要卸掉她肩上的担子,她明知以后日子会过得很清苦,也会高兴。
因为责任和担当是最无私的爱,无可替代。
沈妍轻哼一声,说:“你卸掉金翎卫统领之职,可你还有爵位,到花朝国玩乐一段日子还行,怎么能安家立业?你现在给水萧藤做一个不要薪金的幕僚,他会用你。可这种日子不长远,因为你有特殊的身份,你也不属于这里。”
“那怎么办?”不管从小到大日子过得怎么样,沐元澈还没面临过生计问题。
“还能怎么办?当然要回国去了,那里有你用血和命铸就的根基,总不能因为一桩婚事,就被你娘逼到异国他乡,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吧?”
“是我无能,让你受委屈了。”沐元澈连声叹气,满脸自责。
在这个时空,沈妍曾听说过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感动且感叹。一个身份高贵的亲王世子爱上了一个出身寒门的医女,两人倾心相许。就因为两家门楣不相配,亲王府和皇族都反对这门亲事,他们又给亲王世子另聘了高门贵女。
世子和医女争不过长辈、家族和皇权,就选择了私奔,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想过安生的日子。可出身高贵、风姿儒雅的世子过不惯贫寒清苦的乡野生活,又没有养家糊口的能力,反而要靠医女微薄的收入养活一个家。
最终世子和医女的日子怎么样、结局如何,这个故事如何收场,不同身份的人讲起来,都会给这个故事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对于没有根基的爱情,人们有谴责、有支持、有感叹,但没有感同身受,就会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在沈妍看来,这个故事是一个悲剧,从本心来说,她不支持故事中两个人物的选择。在爱情和面包的选择中,无论前生今世,沈妍会想尽办法两者兼得。实在不行,她会放弃爱情,她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知道爱情需要物质养育。
温室里的鲜花只有开在温室里才美丽,才有存在的价值。不要因为鲜花开在温室里,就谴责鲜花经不起风次雨打,这是环境使然,人不能轻易改变。
所以,沐元澈必须回到他的环境里,这不是他无能。即使他有恒心重新改变自己,开创全新的生活,那也需要时间,人生苦短,不能任自蹉跎。
沈妍见沐元澈哀叹伤神,拍了拍他的肩,宽慰一笑,说:“别自责,要真留在花朝国,你就跟我混,就是给我当小厮,也比那些大爷们威风得多。”
沐元澈微微苦笑,说:“你说得对,我还是要回到我有根基的地方,因为一点小事就躲躲藏藏过一辈子,我以后怎么抬头做人?我这一辈子还长着呢。回去跟我娘说,要是她再还逼我娶福阳,我绝不会自裁,我就……”
“你就逼她自裁,我就喂她吃鹤顶红孔雀胆七步倒穿肠散蚀骨霜。”沈妍一口气说出一串毒药的名字,缓了口气,咬了咬牙,又说:“总之让她不得好死。”
“不用喂她吃那么多毒药吧?就喂她吃点泻药,让她吃假死的药也行。”沐元澈干笑几声,说:“我先理后兵,实在不行再喂她药,唉!她太强硬了。”
沈妍理解沐元澈的无奈与苦衷,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见他表了决心,就不想再给他施加压力,她把两封信都递给沐元澈,说:“自己看吧!”
沐元澈看完两封,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见过左琨,他刚来大秦京城,我就见过他,看他孱弱无力,象个病秧子,没想到他这么仗义,比我有用多了。”
“唉!我们回去吧!看看以你娘为首的那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光我娘,还有你爹,他更难缠。”
沈妍狠啐了一口,说:“别提那个剩蛋老人,他不是我爹,我看到他就恶心。”
“剩蛋老人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沐元澈眨了眨眼,眼底又一次充满求知欲,随后他扑哧一声笑出来,他想到了那个词的意思,皱着眉看沈妍。
“别问了,我去给你煮绿豆百荷粥。”沈妍意识到自己太随便了,她跟沐元澈再好,也有男女之别,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你给你娘写封报平安的信,顺便探探她的口气,她要是死不悔改,我真给她准备毒药,看谁能治了谁。”
沐元澈皱眉一笑,说:“等水萧藤竞选总统出结果之后,我们就回去。”
花朝国总统竞选临时定到八月中秋,各项竞争进行完毕要半个多月,九月初才能出结果。共有八名总统候选人参加,共四轮赛事,每一轮又有几个小项目。
现在刚进八月,竞选完毕,要等到一个月之后了。沈妍惦记着京城的事,心里着急,连游玩吃喝的兴致都降低了大半。水萧藤大概理解沈妍的归乡之心,很配合,第一轮就被对手杀出了局,淘汰了,再想参加竞选就要等上十年了。
看完第一轮竞选,沈妍知道每个项目都大同小异,也就失去了兴趣,暗自庆幸可以尽快回去了。沐元澈却有强烈的挫败感,几天闷闷不乐,比水萧藤还郁闷得多。他可是水萧藤的主要幕僚之一,第一轮就出局也等于栽了他的面子。
沈妍准备了一堆好话去安慰水萧藤,见水萧藤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她也宽心了。水萧藤已到外交部给林夫人做助手了,正积累经验,准备十年之后再参选。
花朝国之游告一段落,沈妍和沐元澈直程回京,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反目
西魏朝廷为皇长子求聘福阳郡主,求聘的国书同聘礼的礼单一同送达大秦朝廷。做为战败国,西魏的强势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也引得满京哗然。
相对于臣民发出的各种声音,大秦皇朝的两位当权者皇上和慧宁公主表现得沉默且冷静。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一种默许的态度,对西魏小小不言的挑衅礼让为先。当权者不明确表态,朝臣众说纷纭,每日早朝都非一般的热闹。
福阳郡主钟情沐元澈多年,指婚圣旨已下,眼看就要嫁给心上人,没想到被横插一脚的“第三者”绊了一个大跟斗。听说西魏连聘礼都带来了,她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由不得她不愿意,多年心愿终成空,她哭得异常惨烈。
从本心来说,慧平公主认为嫁给左琨比嫁给沐元澈更好。可她心疼女儿,不忍心福阳郡主远嫁,也跟着哭喊闹腾,埋怨杜驸马无能,连杜氏一族都吃了挂落。
杜家是传承百年的书香大族,有实力,也有一定的气节。福阳郡主先指婚给沐元澈,又要改嫁异族,杜家觉得有辱门庭,就联合门生故旧,上书反对与西魏联姻。奏折如雪片般飞向御书房,全被留中不发,杜氏族长急得跳脚,也没办法。
庞玉嫣听说这个消息,先是笑得花枝乱颤,接着又哭得稀里哗啦。福阳郡主不能嫁给沐元澈了,她赢了最终的一局,可她一想到自己是沐元澈的妾,身份低微,要是能再忍耐一段日子,这妻位就非她莫属了,她又忍不住伏案痛哭。
锦乡侯世子心疼爱女,可庞玉嫣妾的身份已定,他也没有办法。左琨要求娶福阳郡主之事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要怨只能怨老天不开眼,纯心难为庞玉嫣。
除了杜家,其它派系的臣子或是纯臣有的支持、有的反对、有的中立,各有各的理由。以锦乡侯世子为首的庞家一派的臣子觉得此事窝心,也跟着起哄。
可不管臣民说什么、做什么,如何群情激愤,皇上和慧宁公主一直沉默。他们表现反常,臣子摸不准上位者的脉络,胡乱猜测,形势欲演欲烈。
递交国书和礼单之后,左占言明出于两国互重,西魏会给大秦君臣一段时间考虑。等押送聘礼的使臣到达京城,再一同协商求聘的礼节事项。
左占了解大秦朝廷的状况,他想拖一段时间,其实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大概是怕碰上每个时空、每个国度乃至古今中外都存在的产物――愤青,从而激化矛盾。他又以摄政王的玺印为质押,以求医问药为借口,带左琨离开了京城。
要出去游玩,左琨很兴奋,一扫连日愁闷,积极准备。他知道沈妍等人在花朝国,可受西魏和花朝两国未建交的限制,他不能去花朝,就决定去江东看海。
西魏是游牧民族在草原上建立的国家,左琨自幼见惯茫茫原野,对海洋却极为陌生,在来大秦之前,他对大海根本没有概念。在太学,他读了许多讴歌大海的诗词,又听沈妍讲惊涛拍岸、浪涌如雪的奇观盛景,就想一睹为快。
左占欣然同意,他正组建自己的势力,要把左天佑留下的暗桩据为己有,不管到哪里,都能找到目标。江东连接三国,富裕繁盛,先挖出江东的暗桩也好。
两人带仆从侍卫快马跑到江东省的中心城池海州,游玩了一段日子。又从南向北,一路慢行,赏风景、品美食,回到津州港,已是一个多月之后了。左琨听说回去就头疼,恰好左占也有事要办,他们就在津州港住下了。
沈妍和沐元澈带仆从弃船登岸,正好碰到左琨和左占,众人都异常惊喜。沈妍想找左琨谈谈心,沐元澈也要找左占说话,两人刚上岸就开始各自忙碌。
左琨一身鱼白色长衫,面庞俊美且稍显稚气,颇具翩翩美少年的神韵。他一改往日做小伏低的姿态,身体也精壮了许多,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贵气。
“一段日子不见,你长高了很多。”沈妍的开场白等同于一句没营养的废话。
“是我平日习惯了弯腰低头,一旦直起腰,抬起头,身材自会长高。”左琨的话一语双关,颇有意味,随后又笑了笑,说:“姐姐所讲的惊涛拍岸、浪涌如雪的奇景,我都看到了,真是不枉此行,以后回到西魏,我也会时时怀念。海边太阳比茫茫漠野还暴烈几分,我都晒黑了,回去程智肯定会笑我。”
沈妍微笑点头,不知还能找什么话题,轻叹一声,说:“谢谢你。”
“姐姐为什么要谢我?”
左琨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很干脆,似乎比沈蕴还随意亲切。沈妍知道这是一种故作放手的掩饰,心中感叹无限,对左琨有了新的认识,感动欲加深刻。
“你明白,我也清楚,就无须我多说了,总之,我对你会此生感激。”
“姐姐既然清楚,就不必道谢,做弟弟的为姐姐分忧解难是份内事。”左琨微微摇头,脸上表现出与往日不同的老成,又淡淡一笑,说:“西魏男子满十六岁才算成年,我今年订好亲事,明年才能成亲,姐姐别忘记送我一份厚礼。”
“我会的。”沈妍咬了咬牙,忍住想落泪的冲动。
“多谢姐姐。”左琨脸上密布笑容,尽管隐含苦涩,仍显得很真诚。
沈妍很想叫左琨一声弟弟,就象对待沈蕴一样,来对待这个义弟。可她无法平息自己悸动的心情,几经犹豫,也叫不出口。左琨暗恋他,此事从未挑明,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这是一个少年青涩的情怀,每个人年少时都会走这一步。
但左琨这一步走得很艰难,因为他舍己成|人,这一步也别有意义。他为了自己心中那份最纯净的感情,不惜装出痴迷爱恋,求娶一个素未平生、更谈不上喜爱的女子。不管他是否真正能释怀,以后的日子他都会幸福,因为祝愿美好。
“你没见过福阳郡主,会……”任沈妍伶牙利齿,也不知道该怎么问那句话。
“西魏民风豪放,但贵族讲究很多,和大秦皇朝一样,男女成亲之前,多数不会见面。”左琨停顿片刻,又说:“姐姐不必担心我,以后的日子,我会过得很好。我不会苛待福阳郡主,她能不能母仪西魏,要看她的福份、造化和心术。”
沈妍认为自己该多说一些话,可她又无话可说,只重重点头,“谢谢你。”
左琨想安慰沈妍一番,刚要开口,就有仆从来叫他,说左占和沐元澈要请他烹蟹饮酒。他冲沈妍抱了抱拳,随口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兴冲冲离开了。
轻风微拂,浪花摇曳,平静的海面银光粼粼,倒映湛蓝的天空。
沈妍登上停靠在岸边的大船,扶栏观海,举目四望,她一声长叹,心潮翻涌。
别人为了她的幸福付出了太多,她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只是争与不争的问题。不到十年的风雨历程、宿命演变,她由一个被父所弃、与母弟到处流浪、相依为命的弱女变成瀛州大陆的风云人物,是命运使然,也是辛苦向上所得。
现在,她是花朝国外交部长和萧家家主的义女,她是西魏皇长子的义姐、享西魏公主待遇,她是济真堂的大掌事,还是名扬天下的名医。如此强硬复杂的背景和后台,别说是那些养在深闺的贵女,就是金枝玉叶,谁敢与她争锋?
若有人敢操纵她的婚事,敢对她指手划脚,那就是她无能了。两世人生,她从不承认自己无能,如何向别人证明,还需她费一番心思谋划。
九月花黄,清菊争香。重阳之日,沈妍和沐元澈及左占、左琨等人回到京城。
沈妍主仆前脚踏进引凤居,后脚,汪仪凤派来报喜的下人就到了。项云环刚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女,因为忧劳早产,两个孩子都很弱小,但也母子平安。
“太好了,太好了。”沈妍主仆不禁欢呼,刚进门就听到喜讯,任谁都高兴。
“夫人接到姑娘的信,知道姑娘这几天快回来了,让奴婢来报喜。没想到三姑奶奶产下龙凤胎还不到两个时辰,姑娘就到家了,真是个好兆头。”
沈妍重赏了来报信的婆子,又把从花朝国带回来的特产分出一半,让婆子带回去。她计划过几天再去项家,就写了一封信,让婆子一并带给汪仪凤。
“白芷,给济真堂在京城及京城周边的掌柜管事传话,明日午后在济真堂开例会。”沈妍寻思片刻,又说:“安排生产间的几个管事,明天上午轮流来见我。”
“是,姑娘。”
她心中压了很多事,包括终身大事,她都计划在这段时间一一处理。但她仍把生意上的事放到了第一位,这是对存在感的找寻,她仍需要存在感给她底气。
……
回到京城,沐元澈就回了胜战伯府,以需要调养休息为名,闭门谢客。
慧宁公主从宫中回府,听说沐元澈回来了,顾不上整装更衣,就到胜战伯府看他。承恩伯府通往胜战伯府的小门上了锁,不能通行。从园子里进不去,慧宁公主要走正门,结果正门落栓,叫门不开,她结结实实吃了一个闭门羹。
隐士伤好沐元澈的伤,玉嬷嬷和陆公公等人就被花朝国谴送回来了。慧宁公主好不容易才在花朝国埋下暗桩,怕被人发现,不敢轻易动用。沈妍和沐元澈身边也没有她的心腹眼线,沐元澈在花朝国的境况如何,她一无所知。
在花朝国呆了近两个月,沐元澈就给她写过一封信。在信中,沐元澈以生硬的语气表明非沈妍不娶,谁也休想阻拦干涉,除此再无二话。
想到这些,慧宁公主心疼不已,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子,为何离心到此?她认为自己干涉儿子的婚事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不对。却恨沈妍从中挑拨,认为沈妍离间他们母子的关系,连对沈妍的欣赏也一并慢慢演化成了怨恨。
“请驸马到书房,本宫有要事相商。”
沈承荣正跟几个同僚在后花园赏菊,听说慧宁公主传他到书房有要事,就一溜小跑来了。到了书房门口,听说慧宁公主不高兴,他小心翼翼进去施礼。
慧宁公主示意他免礼,又让他坐下,说:“西魏押送聘礼的重臣明日就到了京城,两国要会晤协商联姻之事。本宫和皇上几经思虑商议,决定让福阳嫁给西魏皇长子,其实这也是福阳的福份。这样一来,皇上给澈儿和福阳指婚的圣旨就不做数了。澈儿年纪不小,此事一出,他的婚事不成,本宫又要挠头了。”
“臣愿意为公主分忧。”沈承荣不笨,他一听这番话,就猜到了慧宁公主的心思。慧宁公主不想让沈妍嫁给沐元澈,他更不想,两人一拍即合,互相分忧。
“驸马交游广泛,可知哪家女孩贤良淑德、能与澈儿般配?”
沈承荣拍手叹气,“庞小姐就不错,她出身名门,才情样貌最佳,又得锦乡侯世子庞爱,可惜……不如公主出面请皇上下旨,抬妾为妻。”
慧宁公主沉下脸冷哼,“不行,此事有违礼法,你想让澈儿被千夫所指吗?”
“臣不敢,臣绝无此心。”沈承荣赶紧躬身施礼请罪。
庞氏一族能有今日的辉煌荣光,除了祖上的功业,就是沾了女儿的光。所以庞家对女儿很重视,不分嫡庶,都养得金尊玉贵,又教养极严。庞家的女儿手段很厉害,先有先皇时的庞淑妃,又有今时的庞贵妃,都受尽君主宠爱,遍享荣华。
正因为这两个宠妃,慧宁公主对庞家的女儿印象极差、戒心极强。庞玉嫣也是有心机之人,给沐元澈做贵妾,将来掣肘正妻,慧宁公主认为不错。沈承荣竟然想把庞玉嫣抬成妻,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答应,她认为庞家女儿不配。
沈承荣观察慧宁公主的脸色,陪笑说:“远山侯世子的嫡长女才貌双全,性情柔顺,家族教养又好,只是她明年二月才及笄,年纪小了些。”
慧宁公主笑了笑,说:“到今年十一月,外祖母的丧期才过,进了腊月又要准备过年节,不能订亲。远山侯世子的爱女明年二月及笄,不是正合适吗?”
“是是是,臣一时糊涂,没算计日期,还是公主英明。”沈承陪笑荣奉承讨好,又说:“远山侯世子就在府里,臣这就去同他说,此事准成。”
“去吧!此事一成,本宫自会嘉奖你。”
“多谢公主。”沈承荣躬身低头告退,到门口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澈儿,你来了?”慧宁公主看到沐元澈,很高兴,“你的伤……”
“我的伤没事了。”沐元澈深吸一口气,平复激涌的心潮。
今日把慧宁公主拒之门外,想起这些年亲娘对他的关爱呵护,沐元澈于心不忍。先前因假伤让慧宁公主伤身痛心,他也很愧疚,就过来请罪了。
在花朝国时,他给慧宁公主写过一封信,在信中一再申明非沈妍不娶,言辞很激烈。不成想刚到门口就听到慧宁公主和沈承荣正商量他的亲事,慧宁公主居然想为他聘远山侯世子的嫡长女。可见慧宁公主根本没把他的申明放在心上,还想左右他的亲事,之前流血受伤、母子离心,也没让她接受教训。
“你的伤全愈了,身体还需调养,你……”
“娘无须为我的身体操心。”沐元澈打断慧宁公主的话,语气很生硬,“娘也不想让我受伤,可如何娘执意而为,伤及性命的事肯定会有第二次。”
“你、你又想怎么样?”慧宁公主满脸戒备,暗暗咬牙。
“我想先成家立业,再安心报效朝廷,为国尽忠,这也是娘的希望。”沐元澈长舒一口气,又说:“如果娘还想要我这个儿子,不想最终弄得母子反目,就不要再干涉我和妍儿的事。娘是聪明人,也知道天下之事,不是你都能左右的。”
“天下事我不能全部左右,但儿子的婚事我必须掌控于手。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父母健在,婚姻之事就由不得你做主。”
“上次引剑自裁,我已把命还了娘,若娘再蛮不讲理,我们只能母子反目。”
“你……”慧宁公主目放精光,冷厉阴沉,她现在不是非要控制沐元澈的婚事,而是想把沈妍压下去。她认为沐元澈不听他的话,都是因为沈妍蛊惑,这就是一种潜在的较量。她很强势,不允许别人强过她,尤其是在她能左右的事情上。
“公主先消消气,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沈承荣陪笑劝慰,又给慧宁公主使了眼色,转向沐元澈,说:“澈儿,你不能娶那臭丫头,你和她……”
沐元澈冷笑几声,打断沈承荣的话,“此去花朝国,萧家家主和林夫人给了她一重花朝贵女的身份,我和她不再是宗法礼法上的兄妹,你也不能再拿她的身份压她。再说,你对她有生无养,她从来不认你这个爹,你有什么资格?”
沈承荣听到这番话,气恼至极,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从天而降的人打断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摊牌
当年,汪仪凤母子被沈承荣弃如敝履,母子三人相依为命,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如果他们一直处于困境,过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生活,沈承荣或许会象打发乞丐一样施舍他们。他不认妻女,但对能传宗接代的儿子还是比较看重的。
可世间风水轮流转,人生总会有不同的际遇,贫达荣辱有时候就在一瞬间。
十年不到,汪仪凤由一个弃妇摇身一变,就成了三品伯爵夫人,又生了一对儿女,成了一房的当家主母,受丈夫爱重,得儿女孝顺,日子过得安逸康乐。
沈妍就更不必说了,她的那些身份头衔,随便拿出哪一个,都不逊于那些出身名门的淑媛闺秀。她多重身份融合在一起,连以强势睿智享誉瀛州大陆的慧宁公主都能感觉到压力。天下女子无论身份多么尊贵,也没有人敢与她争锋。
他们母子再回京城,考虑子嗣的问题,沈承荣对沈蕴还不错。但他对沈妍却是一种仇视的态度,因为沈妍曾经数次坑爹,两人积怨已深。
汪仪凤守规矩、重礼数,而沈承荣仍对她嗤之以鼻,甚至不顾身份,大放厥词。原因很简单,他因妒生恨,怨恨汪仪凤的日子比他过得舒心幸福。
大多数人都希望被自己遗弃的人过得不如自己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不分男女。而贪图富贵、无情无义且不顾颜面的沈承荣把这种劣根性发挥到了极致。
听说萧家家主和林夫人给了沈妍一重花朝国贵女的身份,沈妍连沈姓都可以弃之不用了,沈承荣暴怒妒恨。其实,沈妍姓不姓沈,沈承荣并不在乎,他忌恨沈妍又多了一重身份,怕汪仪凤母凭女贵,又要压他一头了。
就在沈承荣想破口大骂之际,一口浓重粘稠的唾液吐到他脸上,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污秽之言。一个人从天而降,确切地说是从高高的后窗户里飞进来的。
沈承荣赶紧拿手帕擦脸,怒视不速之客,“你、你是什么人?竟敢……”
“爹,你来了?”沐元澈一声称呼,令沈承荣惊愣当场,话也断到了一半。
听沈妍说,沐元澈幼年游走江湖时,曾认下一位义父,对他有救命之恩。听到沐元澈叫爹,沈承荣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但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心中更加窝火。
而且沐元澈这个爹对他这个当朝最体面、最有权势的驸马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竟然用一口痰跟他打了招呼,这是侮辱,绝对的。
老程微微皱眉,看也没看沈承荣和慧宁公主一眼,沉着脸对沐元澈说:“一剑了断,该还的已经还了,你的亲事自有做主之人,无须和他们废话。”
这句话言外之意就表明他这个爹才是做主之人,这令沈承荣更加窝火且妒恨。当爹也有先来后到,他这个来得晚且不得人心的养父份量实在太轻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承恩伯府猖狂,来人,将……”
“呸――”老程又一口浓痰吐到沈承荣脸上,打断了他的话,也当作了回答。
没听到慧宁公主下令,守在书房外面的侍从和安插在各处的影卫、暗卫根本不动。沈承荣叫喊来人,听到他们耳朵里,就如同放了一个毫无臭味的屁。
沈承荣气急败坏,指着老程刚要臭骂,就被老程用剑鞘挡到一边。他站立不稳,踉跄几步,砸倒一盆名贵的花木,连人带花盆都倒在了地上。
“澈儿,走。”
沐元澈看了慧宁公主一眼,轻声说:“娘,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老程从后窗跳进来,慧宁公主就知道她埋伏在高处的暗卫被收拾了,心中很气恼。老程狠啐沈承荣,令她更加愤恨,别说沈承荣是她丈夫,就是她养的一条狗,也不能任由外人随意打骂,狠啐沈承荣就等于唾液吐到了她脸上。
当她听到沐元澈管老程叫爹,她的心猛然一震,思绪也因此轻颤。她怔怔注视老程,那目光她熟悉又陌生,每每触到,都令她心潮翻涌。过往的岁月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敢去想,一旦想起,就如决堤的洪流连绵汹涌,撞击她的心怀。
看到沐元澈和老程走出门,慧宁公主瘸着腿追到门口,高呵:“站住。”
“澈儿,你先走。”老程护住沐元澈,沉着脸与慧宁公主对峙。
慧宁公主冷哼一声,说:“澈儿,娘再说一遍,你不能娶沈丫头,绝对不能。”
沐元澈慢步走向慧宁公主,沉声唉叹,“我想知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不为什么,理由也很简单,娘不答应这门亲事。”慧宁公主冷笑,掩饰自己的情绪,又说:“娘协助皇上掌管偌大的国家,诸多的臣民,需要每一个人俯首贴耳听命。做为护国长公主,又是从小带大你的娘亲,于国于家,你都必须听我的话。连你的婚事我都不能左右,若传出去,我还有什么威望让天下人信服?”
“娘,这就是你的理由?你就为了证明你能掌控我?就要做主我的亲事?”
“是。”慧宁公主暗暗咬牙,回答得干脆且坚决。
最初,慧宁公主让皇上给沐元澈和福阳郡主指婚,是想通过慧平公主和杜氏一族来牵制御亲王。西魏以很强势的姿态求娶福阳郡主,已经折了大秦皇朝的脸面。慧宁公主出于皇朝大局考虑,只能忍让,心里窝着一口怒气。
沐元澈不听她的话,执意要娶沈妍,她这口怒气就要发到沈妍身上。无所谓因由是非,更不论谁对谁错,只要不任由她掌管,就是大错特错,决不宽宥。
对于沈妍,她曾经很欣赏,可现在的欣赏却隐含了一股强烈的怨恨。她很强势,就决不允许有人比她更强,何况沈妍跟她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沈妍聪明颖慧,又有多重不尊贵却更让人重视的身份,也配得上沐元澈。但她反对沐元澈和沈妍的亲事,反对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
“娘,我要是不想让你左右我的亲事呢?你是不是还要逼我引剑自裁、直到我死去为止?”沐元澈声音平缓,面色平缓,心里饱含透顶的失望,苍白且灰败。
慧宁公主咬牙切齿,恨声说:“好,你要是不想血流成河,你就……”
老程飞身挥手,“啪”的一声脆响,慧宁公主的话嘎然而止,脸庞印下五道血红的指印。她站立不稳,颓然倒地,碰到受伤的腿,不由惊叫出声。
上位者手握臣民的荣辱性命,血流成河只是他们的一句话,却能成为别人一生一世甚至关连几代人的痛楚。这一点,老程有切身体会,更异常愤恨。
仆从见慧宁公主挨了打,牵动了旧伤,赶紧围上来,七手八脚扶起她。诸多侍卫包围了老程,拨刀相向,准备围攻老程,将他擒拿治罪。
沐元澈摇头苦笑,神情凄然,慢步走到慧宁公主跟前,长叹说:“娘,若真因为我和妍儿的事弄得血流成河,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和你之间都会你死我活。”
“你、你……”慧宁公主忽然感觉自己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样,头阵阵眩昏。她没想到她舍命生下的儿子、她疼入骨头的儿子有一天会跟她说出你死我活。她是一个有身份、有体面的母亲,她想为儿子的亲事做主,她错了吗?
她想让儿子屈服顺从,哪怕是暂时的,或者提出条件交换,她都会考虑。可沐元澈没有,他的态度绝然坚定,绝不动摇,这令慧宁公主一时无所适从。
“让开――”沐元澈一声厉呵,统率千军万马的气势浑然而生。
侍卫手中的刀剑颤了颤,不由自主就给沐元澈让开了路,也放走了老程。
沐元澈和老程回胜战伯府,一路走来,父子相对无言,互看一眼,一声长叹。
“爹,我该怎么办?娘……”沐元澈很为难,很无奈,不禁轻声哽咽。
“别理她,你娘是个很强硬、很固执的人,高高在上,总想掌控别人。有时候她知道自己不对,心里认输,嘴上却不肯退让半步。你先让她冷静几天,好好想想,她不是一意孤行的蠢人,知道权衡取舍,会做出对她更有利的选择。”老程几句话就点透了慧宁公主的脾气性情,显然对她了解得极为清楚。
沐元澈点点头,“我先搬到映梅轩去住一段日子,我也该冷静下来想想了。”
“也好。”
老程没再说什么,他了解慧宁公主,也清楚沐元澈的脾气。今天,他们母子摊牌也是扛到了紧要关头,两个强硬的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才闹成这样。事情不可能僵到这里,总会向前发展,只是此时此事需要一个转折。
回到院子,沐元澈让沐功沐成收拾随身物品,要搬到映梅轩去住。主仆三人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刚走出院门,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丫头袅袅婷婷走来。
胜战伯府除了小厮侍卫,就是婆子媳妇,从来没有年轻女孩当差。沐元澈一看来人,就知道是庞玉嫣的丫头,脸庞顿时笼罩寒霜,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慧宁公主要给他娶妻,沈承荣直接给他纳妾,两人妇唱夫随,谁也不顾及他的感受,更没人问他是否愿意。以前,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慧宁公主闹得母子反目。那时候,也没有一件事会象亲事一样涉及到他强烈喜好爱憎。
他立身名门公子之列,闲瑕之余,也常和至交好友谈话风月。庞玉嫣以才高貌美名满京城,他早有耳闻,和他的好友不同,他对庞玉嫣没兴趣。今天回到京城,听说庞玉嫣成了他的贵妾,是沈承荣做主所纳,他并不吃惊。象沈承荣这种人,无论做出何种龌龊卑微之事,似乎都理所当然,这就是本性所至。
“奴婢白草见过伯爷,伯爷万安。”
沐元澈轻哼一声,脸上挤出几丝笑容,“白草?这名字好听,谁给你取的?”
“回伯爷,是我家姑娘。”白草见沐元澈面带笑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但她不敢逾矩,赶紧引开话题,“我家姑娘才貌双全,这偌大的京城恐怕……”
“停。”沐元澈打断白草的话,问:“白草,你知道你现在的语气象什么吗?”
白草一怔,赶紧施礼,“奴婢愚钝,请伯爷提点。”
沐元澈恶作剧一笑,脸上堆满嘲弄,“你象刚入行的老鸨,以自夸的言辞在推售你家的姑娘。可惜,你认错了人,我从不入烟花地,也不会去找你家姑娘。”
沐功沐成互相眨眼,好象在说你不入烟花地,怎么对老鸨的言辞这么熟悉。
“伯爷,奴婢……”白草见沐元澈要走,就想跟上,被沐功沐成挡住了。
沐元澈转过身,面色隐沉,声音寒涩,说:“转告你家姑娘,就说我现在没时间理会她,让她消停些。我与锦乡侯世子同殿为臣,会顾及最起码的情面,只要她老老实实呆着,我暂时没时间理她。告戒她少用小把戏、少耍小聪明,若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惹急了我,可别怪我把你们主仆都送到烟花巷。”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走吧!”沐元澈丢下一句,大步向前走去。
白草望着沐元澈的背影,牙齿不由打起哆嗦。沐元澈相貌俊美,神态也不可怕,可她为什么听到沐元澈的话就有遍体生寒的感觉呢?
……
回京城三天了,沈妍一直在处理生意上的事,忙得不亦乐乎。她把这段时间积下的问题全部翻出来,理出头绪,分配给掌柜管事或是留给自己亲自去做。
今天是项云环的一双儿女洗三的日子,她只送上了一份厚礼,并没亲自去祝贺。等孩子满月之后,项云环要带儿女到娘家住上一段时间,那时候再见也不晚。
一段时间的历练,她对人性琢磨得更加透彻,她不想碰到徐家二房的人。对于过去,不管是不是能坦然接受、淡定对待,她都想遗忘,最好永远不要再想起。
“姑娘,兰红姐姐来了。”
沈妍微微一怔,抬头看了看窗外,心中惊诧。兰红是汪仪凤的贴身丫头,这时候还早,徐家长房洗三宴还没结束,她该在徐家长房,来引凤居干什么?
现在还处于徐老太太的丧期,徐家两房仍在孝中,按理徐家长房不该摆席庆祝。徐皇后卧病在床多日,听说项云环生下龙凤胎,徐家长房有了第四代,还是一儿一女,她很高兴,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她以徐老太太在九泉之下听到这消息也会高兴为由,求皇上恩准徐家长房摆小型家宴,皇上也高兴,就准了。
这小型家宴共摆了七桌席面,只请了汪夫人、项氏和项云环的娘家人,除了他们,还有徐家族中长辈。在非常时期,徐家长房有这么大的喜事,也不便大摆宴席请客。只是给孩子走个洗三的仪式,请至近的亲戚吃顿家常便饭而已。
兰红急匆匆进来,满脸担惊,边行礼边说:“姑娘,你快去看看夫人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急。”
“刚开始给小少爷、小小姐洗三,慧宁公主就派人来叫夫人,让她到承恩伯府,说有事相商,连个贴身奴婢都没让她带。等了好久也没见她回来,奴婢不放心,就和梅红一个回府找人,一个等在徐家,到现在都两个时辰了,夫人也没消息。伯爷到城外巡查,奴婢不敢惊动太多的人,只能来告诉姑娘了。”
昨天,沈妍就听老程说起沐元澈和慧宁公主反目的事,得知他们母子僵到紧要关头,各不相让。沐元澈被逼无奈,放下的狠话,就搬到映梅轩去住了。
慧宁公主把汪仪凤叫进承恩伯府能有什么事?除了想让汪仪凤劝说沈妍,不要再和沐元澈纠缠,就是想以汪仪凤为质,威胁沈妍放手,以求达到目的。
此时的沈妍虽为异世穿越之魂,也把与她的身体血脉相连并且曾经相依为命的母亲和弟弟视为至亲骨肉。慧宁公主以汪仪凤做饵,对沈妍引诱威胁,就等于捏住了沈妍的软肋。她要顾及母亲的安危,就会受制于慧宁公主,不得不就范。
在花朝国,听说左琨为了她而求娶福阳郡主,她就决定要争取与沐元澈的感情,幸福给所有爱她的人看。想要和沐元澈的感情开花结果,就要与慧宁公主打一场狭路相逢的遭遇战。慧宁公主以汪仪凤和沈蕴威胁她,也在她意料之中。
回到京城,在处理生意事务的同时,她也在思虑这件事,也想找一个突破口与慧宁公主摊牌。这几天,慧宁公主与沐元澈先是热身战,又是冷战。她一直关注战况,却不知该如何插手,把汪仪凤卷进来,也给了她参战的契机。
慧宁公主手握皇权,高高在上,又是强势果绝之人,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
论大秦皇朝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