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逢魔时刻 第28部分阅读
暮光之逢魔时刻 作者:肉书屋
觉上,一寸寸打量整间房子的构造。
“竟然是阵法!”叶瓷心一下子沉到谷底,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个吸血鬼竟然能把我关在布下阵法的房子里!嗷!她蹲下身子,将灵觉收回。这时聚魂珠闪出微蓝的光,这是……
叶瓷立刻走到房子正中间,将带着聚魂珠的左手按在阵法的正中心,聚魂珠的光越发明显,这是对阵法有反应!她迅速立起指尖,将恢复的那一点力量注入,一阵白光凭空浮起,勾勒出奇怪的暗纹,但随即消逝。叶瓷微眯起眼,站起身,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个暗纹围出来的是个五芒星。哼,多久没有看见五芒星了,还以为它真的会一直沉寂下去,看来还是出手了。而且,白光,应该是那个女人了。竟然用了高深的屏蔽咒和隐藏咒,再怎么掩饰也能发现是那个在森林里想杀卡伦一家和自己的女人,当然,还得谢谢戴安娜身体潜藏的能力和近来看的巫书。那个女人是真的不知道戴安娜有能看透一切巫术的能力?亦或者是戴安娜太会隐藏,若是这种可能,那么戴安娜也不是一个单纯的病秧子……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一变,一直保护自己的杰瑞没有回来,那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出事了!虽说自己一直防备着他,但毕竟他所做如他所说——我是他的主人,既然是她的手下,那么这次出事让她总有些不忍和气愤。她深深叹口气,索性盘腿坐下,趁着阵法有辅助功能,在爱德华他们找到自己之前,就好好恢复一下力量,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更何况,还有詹姆斯,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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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终日待在房间里。爱丽丝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不必现在过来打扫房间。窗子一直关着,电视一直开着,但根本没人看。食物会定期地摆到贝拉面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贝拉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爱丽丝的银色手机上,她的保姆们比她更擅于控制自己的焦虑。当她坐卧不安,踱来踱去的时候,他们只是变得更加沉寂,完全变成了两尊塑像,只有在她走动的时候,他们的目光才会难以察觉地追随着。为了让自己忙碌起来,贝拉没事找事地熟悉着这个房间:长椅上的条纹图案,黄褐色,桃红色,奶油黄,暗金色,然后又是黄褐色。有时她会盯着那些抽象的图案,对着那些形状胡思乱想着,找出各种图画来,就好像孩提时她对着云朵寻找图画一样。她研究出了一只蓝色的手,一个正在梳头的女人,还有一只伸着懒腰的猫。但当那个浅红色的圆圈变成一只凝视着她的眼睛时,她移开了视线。
当下午终于被打发掉时,贝拉回到了床上,只是想找点事干。她希望当自己独自一人待在黑暗里时,能够肆无忌惮地流下徘徊在自己意识的边缘,又无法决堤的泪水。
贝拉虽然很困,但爱丽丝的出现让她迅速放弃了睡觉的打算,用胳膊抱住腿,蜷成了一个球。
“爱丽丝?”
“嗯?”
贝拉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非常平静。“你觉得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卡莱尔想把那个追随者引到尽可能北的地方,等着他接近,然后掉转方向伏击他。埃斯梅和罗莎莉打算一直往西走,只要那个女人还跟着她们,她们就会继续走下去。如果她改变了方向,她们会径直赶回福克斯照看你爸爸。所以我觉得,如果他们不打电话来,是因为一切顺利。这意味着追随者离得很近,他们不想让他偷听到电话的内容。”
“那罗莎莉呢?埃斯梅呢?”贝拉换了一个姿势,她根本没来得及认真认识卡伦一家人,就那样直接唤其名字,虽然失礼,但爱丽丝他们也并没有在意,当然这种情况除了罗莎莉。
爱丽丝瞥了一眼,“她一定回到福克斯了。她不能在那个女人有可能听到的情况下打电话。我估计他们都只是太过谨慎。”
“爱德华……”
“他在寻找叶瓷的血味,”爱丽丝的目光变了变,爱德华的影像偶尔没有出现在未来里,这说明他和狼人接触过……
“你真的认为他们很安全?”
“贝拉,我们得跟你说多少次,我们真的没有面临危险?”爱丽丝冷静地说道。
“可是,你会告诉我事实吗?”
“是的。”她的声音很真挚。
贝拉深思了片刻,然后确定她说的是实话。“那么,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贝拉的问题立刻让她措手不及。爱丽丝沉默了。贝拉惊慌地看着她。
“我觉得我们好像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爱丽丝冷冷地开口,“你不需要知道,当叶瓷生死未卜的时候,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然后毫无预警地,爱丽丝从椅子跳起来,轻盈地落到地上。贝拉猛地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
“某些事改变了。”她的声音很紧迫,她伸手推门的那一刻,贾斯帕把门打开了。他显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还有她的突然惊呼。他把手放到她肩膀上,领着她走到床前,让她坐到床边上。
“找到了……”
“你看见了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紧张地问。她的眼睛专注着凝视着某些非常遥远的事物。贝拉紧挨着她坐下来,倚过身子捕捉她低低的飞快的声音。
“我看见一个房间。一个长长的房间,到处都是镜子。地板是木制的。他在房间里,等待着。还有金色的……镜子上有一条金边。”
“那个房间在哪里?”
“我不知道。还缺少一些信息……另一方还没做出决定。”
“还有多久?”
“很快。他今天就会在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里,又或许是明天。这得看情况。他在等待着什么。他现在正在黑暗之中。”
贾斯帕的声音很冷静,很有条理,他轻车熟路地向她提问道。“他在做什么?”
“他在看电视……不,他在放录像,周围一片黑暗,他正在别的某个地方,不对,有光,他前面站了人,那人的手腕在发光。”
“你看得出他在哪里吗?”贾斯帕的脸色一变。
“不能,太黑了。”
“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那里还有别的什么吗?”
“就是镜子,还有金色。那是一道金带,环绕着整个房间。还有一张黑色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大型音箱和一台电视。他正在那里摆弄着那盘录像带,但不像在那间黑屋子里那样看着它。这就是他在等着的那间房间。”她涣散的目光慢慢集中起来,然后落到了贾斯帕的脸上。
“没有别的了吗?”
她摇了摇头。他们看着彼此,一动不动。
“这意味着什么?”贝拉急切地问道。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谁也没有回答。然后,贾斯帕领着爱丽丝准备出去。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贝拉叫道。
贾斯帕和爱丽丝都没开口,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不要出来。”门外贾斯帕的警告让贝拉止住脚步,委屈地走回床边坐下,但耳朵竖起来,想要听到些什么,另一方面,她总算知道,爱丽丝似乎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是不是卡伦一家都有……都有超能力?
“这意味着追猎者改变了计划。他做出了某个决定,这个决定把他带到了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还有那个黑屋子。”贾斯帕在爱丽丝耳边说道。
“但我们不知道那些房间在哪里?”
“没错。”
“但我们确切地知道,他不会在华盛顿山脉的北边,也不会被猎杀。他会躲过他们。”爱丽丝的声音很绝望。
他们交换了一个严肃的神情。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她按下一个键,把电话举到耳边,但起初她并没有说话。“卡莱尔,”她屏息说道。她似乎既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感到宽慰。“是的。”她说着,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只是在听,没有说话。
“我刚刚看见了他。”她把她看见的景象又描述了一遍。“某件事让他登上了那班飞机……把他带到了那些房间那里。”她停顿了片刻。“是的,”爱丽丝对着电话里说道,“我看见光,什么颜色?”
爱丽丝和贾斯帕对视一眼,“好像是淡蓝色……”,显然电话里的消息让他们都轻松一些,“爱德华,你确定那会是叶瓷!”
“是的。”
“我需要知道查理的消息,”贝拉哗地拉开门说道。
爱丽丝脸色一变,随即将手机扔过去,贝拉愣愣地接过来,“你好?”她屏息问道。
“贝拉。”爱德华说道。
“噢,爱德华!我担心极了!”
“操心你自己的事就行。”
听到他的声音的感觉美好得让人难以置信。贝拉感觉到,当他说话时笼罩在头顶的绝望的乌云逐渐淡去,消失不见了。“你在哪里?”
“与你无关。”爱德华冷酷地开口。
“查理怎么样了?”
“查理正在工作。很安全。”
“她在做什么?维多利亚?”
“也许是在发掘线索。夜里她在镇里四处游荡。罗莎莉跟着她穿过了机场,镇上的所有道路,还有学校……她正在掘地三尺,但什么也没找到。”
“你保证查理很安全?”
“是的,埃斯梅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的。我们很快也会到那里去。”
“好,”贝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然后通话就这么结束,那片惨淡的愁云又席卷了她。贝拉转过身去,想把电话还给爱丽丝,却发现她和贾斯帕正伏在桌子上。爱丽丝正在一张宾馆信纸画着速写。贝拉倚在沙发背上,越过她的肩膀看着。
她在画一个房间:一个长长的,方形的房间,房间后部是一个更为模糊的,方形的隔间。地上铺着木制的地板,纹路纵穿了整个房间。墙上是一溜儿的镜子,镜子间的缝隙装饰着衬边。然后,环绕在墙面上,齐腰高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衬边。爱丽丝说过,那条衬边是金色的。
“这是一间芭蕾舞教室。”贝拉忽然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说道。
他们惊奇地看着她。
“你知道这间屋子?”贾斯帕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但在冷静之下,涌动着贝拉无法辨别的某种情绪。爱丽丝俯下头看着自己的作品,她的手飞快地掠过纸面,一个紧急出口的轮廓浮现在屋后的墙上,那台立体声和电视机出现在了房间前部右边的角落里。
“看上去像是我去上过舞蹈课的地方。那时我八岁,或者九岁。它的布局和这屋子一样。”贝拉点着纸面,指着房间后部忽然变窄的,那个突兀的方形隔间。“那地方是浴室——这些门通向其他的舞厅。但那台立体声原本在这里。”贝拉指点着左边的屋角,“它要更旧些,而且也没有那台电视。在等候室里有一扇窗子。如果你透过它看过去的话,你能从这个角度把整间屋子尽收眼底。”
爱丽丝和贾斯帕都盯着贝拉看。
“你确定这是同一间屋子?”贾斯帕问道,语气依然平静。
“不,完全不能,我猜大多数舞蹈教室看上去都是这个样子,同样的镜子,同样的扶杆。”贝拉的手指描着镜子上的那圈芭蕾扶杆。“只是这轮廓看起来很熟悉。”她点住那扇门,它就在她记忆中那扇门的位置上。
“你现在有什么非去那里不可的理由吗?”爱丽丝问道,打破了她的深思。
“没有,我差不多有十年没去过那里了。我是个蹩脚的舞者——他们通常把我安排在后排朗诵。”贝拉坦白道。
“所以那里跟你毫无关系?”爱丽丝专心地问道。
“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它是否是由同一个人开办的。我敢肯定那是别处的某家舞蹈教室。”
“你去上课的那家教室在哪里?”贾斯帕用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就在我母亲的房子的那条街道上的拐角处。我过去一放学就走过去……”贝拉说着,话音渐渐消失了。她没有错过他们交换的眼神。
“那么,是在凤凰城?”他的声音依然漫不经心。
“是的,”贝拉低声说道。“仙人掌街五十八号。”
他们都沉默地坐在那里,盯着那幅画。
“爱丽丝,那个电话安全吗?”
“是的,那个号码只能被追溯到华盛顿去。”
“那么等会儿我可以用它打给我妈妈。”
“我以为她正在佛罗里达。” 爱丽丝说道。
“是的……但她很快就要回家了,她不能在这时候回家,在……”贝拉的声音颤抖起来。她在想着爱德华说过的某件事,那个红发的女人曾去过查理的家,去过学校,那里都有她的记录。
“你要怎么和她联系?”
“他们没在家里装固定电话,她会频繁地检查自己的短信。”
“贾斯帕?”爱丽丝问道。
他思索着这件事。“我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坏处。当然,你得确保不说出你所在的地方。”
贝拉迫不及待地抓过电话,拨下了最熟悉的那组号码。响了几声以后,听到了我母亲活泼的声音,让她在嘟声后留言。
“妈妈,”嘟声过后,贝拉说道。“是我。听着,我需要你做一件事。这很重要。你一收到这条留言,就立刻打给我,打这个号码。”爱丽丝已经站到了贝拉身旁,在她那幅图的边角上写下了电话号码。贝拉清清楚楚地念了两遍。“求你,在跟我通话以前,哪里都别去。别担心,我很好,但我得立刻跟你谈话,不管你多晚接到这通留言。好吗?我爱你,妈妈。再见。”贝拉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祈祷她在接到留言以前,情况不要发生任何计划之外的改变让她赶回家。
贝拉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一点一点地吃掉那碟剩下的水果,知道自己将迎来一个漫长的夜晚。她想要打电话给查理,但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已经到家了。她专心致志地看着新闻,关注着佛罗里达的报道,或者关于春训的消息。罢工,飓风,或是恐怖袭击。任何有可能让他们提前回家的事情。
永生不朽一定赋予了他们无尽的耐心。无论是贾斯帕还是爱丽丝,似乎都不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有一会儿,爱丽丝在描绘着她所看见的那间黑暗的屋子模糊的轮廓,细节详尽得就像是她是从电视里清清楚楚地看到的一样。但当她画着的时候,她只是坐在那里,用那双永恒的眼睛凝视着空白的墙面。贾斯帕,同样地,也没有感到丝毫迫切,既不想踱来踱去,也不想从窗帘后向外偷看,或者跑到门外去尖叫,而贝拉正处于这样的冲动之中。爱丽丝和贾斯帕并没有管贝拉想做什么或者在做什么,他们必须确定那黑屋子在哪里,而叶瓷极有可能在那里,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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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乐于现状?”詹姆斯的声音出现在叶瓷身前,其实从他开门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
“不然,你希望我做什么?”叶瓷睁开眼,他竟然懂得准备食物,这实在让人诧异,这不像一个嗜血的吸血鬼,倒像是精心谋划很久的计划,现在正一步步实施,她抬起头仰视着詹姆斯,他手上拿着一盒录像带,似乎他有新的动作了。
“哼哼……”詹姆斯一阵冷笑,刷地提起叶瓷,让她和自己对视。“我猜,你会告诉我,你的男朋友会为你复仇的?男朋友这个称呼很神奇。”他问道。
叶瓷偏偏头,微笑着说,“那么我猜,你怕是又知道了些什么。”
詹姆斯收起笑容,象是想说的什么,又给咽了回去。
“这不像你,”叶瓷任凭詹姆斯抓住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随即变换话题,“我很好奇,你的咒语是怎么解除的?”
詹姆斯眼神忽的变得凶狠,身形一动,叶瓷睁大眼睛,没等她反应,身体被重重甩在灰色的墙上,发出闷闷地声响,她的身体被悬在空中,身体象是被卡在墙上般,粗粝坚硬的水泥石块象是扎进身体般,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冷汗大滴地渗出来,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女巫!”
“你真的觉得我不会动你?”詹姆斯嘶吼地凑到叶瓷耳边,嘴里的血腥味喷到她的鼻尖,她强忍着恶心感勾出一个笑容。
“你不会,”叶瓷压住身体的难受,“你是猎者,在猎物没有全部到手的情况下,不会轻易……”
詹姆斯盛怒的脸微微浮起笑意,一双手卡住叶瓷的下巴,“果然聪明。”
“更何况我还是致命的存在,”叶瓷嘶哑着声音轻轻说道,“对吸血鬼。”
詹姆斯沉默了,黝黑的眼眸流转着不同的色彩,无法研读出其中的意思,他忽然看了看另一只手的录像带,“虽然我很乐意玩这个游戏,但也许……游戏该结束了,”他勾起冷笑,轻轻松开手,悬在半空的叶瓷眼睛一眯,迅速忍着痛变换姿势,“咚”地一声摔在地上,扬起轻微的灰尘。还好,没有伤到脚,叶瓷用手肘从地上撑起身体,喉间一阵腥甜,她努力咽了一下,接着迅速抬起头,但房间里已经没有詹姆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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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私逃
贝拉醒来的时候,时间还太早。她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地颠倒着昼夜的作息时间,躺在床上,听着爱丽丝和贾斯帕在另一间屋子里安静的说话声不过他们的说话声居然大到她能听见的程度,这点很奇怪。他们一向避着自己,可现在却能让自己听到?好吧,显然她也没办法忽视掉那距离感,不管是爱德华应付性的答话,还是爱丽丝的拒绝,她有想过这一切是怎么了,也无法忽视掉自己对卡伦一家的感觉,就好像一开始就很契合,就好像她应该认识他们,应该和他们相处得很好,她甚至没有害怕他们是吸血鬼的存在,也从未担忧过他们会突然咬上她的脖子,一切太自然了,她应该尖叫,应该颤抖,就像面对詹姆斯的时候一样,可惜没有,甚至完全没有。
她都在反思着自己怎么了,仅仅是对爱德华的爱恋,她现在不得不承认她爱爱德华,爱到忽略了戴安娜的存在,尽管这太卑鄙。她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一些,这种时候没有时间让她胡思乱想,尽管现在有很多闲暇的时间。她翻滚着身子,直到自己的脚落到地板上,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到起居室里。
电视机上的时钟显示着现在是凌晨两点。爱丽丝和贾斯帕一起坐在沙发上,爱丽丝又开始画速写了,而贾斯帕正越过她的肩膀看着。当自己进屋的时候,他们没有抬头,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爱丽丝的作品。
贝拉挪动步子,走到贾斯帕身旁窥视着。“她又看见了别的东西?”她安静地问他,她现在已经习惯爱丽丝的能力,但她没办法确认吸血鬼都有特异功能?
“出于某种原因,他带着那盘录像带回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现在亮起来了。”贾斯帕沉默了几秒钟,解释道。
贝拉偏着头,看着爱丽丝画出一个方形的房间,暗色的横梁在低矮的天花板上交错着。墙上嵌着木板,嵌板的颜色有点发黑。地板上铺着一块暗色调的地毯,上面只有一个图案。南面的墙上有一扇大大的窗,西面的墙被打通了,一直通向起居室。那个入口的一侧是石砌的巨大的棕褐色的壁炉,同时通向两个房间。就这个视角而言,房间的焦点是摆在屋子西南角那张太小的木架子上的,那台电视和录像机。一套有些年头的组合沙发环绕在电视机前,一张圆咖啡桌摆在沙发组前。
“电话在这里。”贝拉用指尖点着,低声说道。“不!这是我妈妈的房子。”
爱丽丝早已从沙发上跳起来,手里抓着手机,开始拨号。贝拉盯着对妈妈家的房间的精准无比的素描。贾斯帕一反常态地滑到贝拉身旁更近的地方,因为连日来他总是尽量避免和贝拉近距离接触,除了他当司机那次。他轻轻地把手放到贝拉手臂上,这个举动让贝拉很诧异,但她发现似乎恐惧漫无目的地凝聚在原处。
爱丽丝的嘴唇颤抖着,飞快地说着话,贝拉根本听不懂那低低的嗡嗡声,因为没法集中注意力。
“贝拉。”爱丽丝说道。贝拉木然地看着她。“爱德华会来过来,他和埃美特还有卡莱尔会来带你去某个地方,让你躲上一阵子。”
“爱德华要来?”这句话像一件救生衣,把贝拉的脑子从滚滚洪流里拉了出来。
“是的,他将搭乘从西雅图起飞的第一班机。我们会在机场和他碰面,然后你跟他走。”
“可是,我妈妈……他来这里找我妈妈,爱丽丝!”贝拉的声音因为竭斯底里而崩溃着。
“贾斯帕和我会留在这里,直到她安全为止。”爱丽丝和贾斯帕对视一眼,他们已经确定贝拉妈妈家的位置,如果詹姆斯和叶瓷接触过,那么贝拉妈妈家应该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叶瓷就在贝拉妈妈家附近。
“我们会看着他的,贝拉。”她向贝拉保证道。
“不!我妈妈怎么办?戴安娜怎么办?你们的办法是让我逃离,让后让我的人类亲人和朋友独自面对危险?”贝拉气冲冲地走回房间,用力关上门。砰地一声把门撞上的,这样她就能随意行事,保留仅有的一点隐私。因为再和他们争辩下去,一定是自己妥协而告终。
在之后的三个半小时里,贝拉盯着墙壁,蜷成一个球,滚来滚去。她的脑子反反复复地思索着,试图想出一些办法来结束这个梦魇。但她根本无法逃离,也无法拖延。她所能看见的未来,有且只有一个正阴森森地逼近的结局。唯一的问题是,在她走到这个结局以前,有多少别的人会受到伤害。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她所拥有的唯一的安慰和希望是,知道很快就能看到爱德华了。也许,只要她再次看到他的脸,就能够想出那个现在正遍寻不见的答案。尽管这样想法是多么的可恶,用别人的话来说,‘被爱情冲昏了头’,而她却是被单恋冲昏了脑子。
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贝拉踉跄地冲回到了前面的屋子,动作里有着一丝羞愧。她希望没有冒犯到他们两个。
和往常一样,是爱丽丝接的电话,但引起她注意的是,贾斯帕头一次没在房间里。贝拉看了看钟,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他们刚刚登机。”爱丽丝说道。“他们会在九点四十五分降落。”
还得再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几个小时,才能等到他。“贾斯帕在哪里?”
“退房。”
“你们不是要待在这里吗?”
“不,搬到离你妈妈的房子更近的地方。”
贝拉的胃因为她的话而不自在地扭曲起来。
但电话再次响起,分散了贝拉的注意力。她看上去很惊讶,但贝拉已经走向前去,满怀希望地向电话伸出手去。
“你好?”爱丽丝问道。“不,她就在这里。”她把电话递给贝拉。你妈妈,她用唇语说道。
“你好?”
“贝拉?贝拉?”是蕾妮的声音,用着童年时听过一千遍的熟悉的语气说着。每当贝拉离人行道的边缘太近,或者在拥挤的地方脱离了她的视线时,她都会这样喊着。那是一种充满恐惧的声音。
贝拉叹了口气。她早就料到了,虽然在留言时,已经在不降低紧迫感的同时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惊惶。
“冷静点,妈妈。”贝拉用最令人宽慰的语气说着,慢慢地从爱丽丝身旁走开。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在爱丽丝的监视下说出令人信服的谎言。“一切都很好,不是吗?只要给我一分钟,我就能解释清楚所有的事情,我保证。” 她停顿了片刻,惊讶地发现蕾妮至今都没有打断她的话。“妈妈?”
“小甜心,当心点,在我让你说话以前,别出声,我教过你的,听话。”她听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她记得……
“现在,我不必伤害你妈妈了。我真高兴我能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确实做到这一点,她没事。”他停顿了一分钟,而贝拉惊骇地听着这一片沉寂。“非常好,”他祝贺道。“现在,重复我说电
话,小甜心,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说,‘不,妈妈,待在那里。’”
“不,妈妈,待在那里。”贝拉紧紧握紧手机,声音只比耳语大声一点。
“我知道这会很困难,可以想象你现在的样子,看来你是了解自己的处境了。”那声音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依然既轻柔又友好。“现在你为什么不走到另一间屋子里,好让自己的表情不泄露任何秘密呢?没有理由让你妈妈承受这一切。你走动的时候,请说‘妈妈,请听我说。’现在就说。”
“妈妈,请听我说。”贝拉不得不让自己恳求着。她微颤地很慢很慢地向卧室走去,她能感觉到爱丽丝正用忧虑的眼神注视着她的背。贝拉关上身后的门,试图赶在恐惧控制头脑以前仔细地把事情考虑一遍。
“现在,你是一个人了吗?请说是或者不是。”
“是的。”
“但他们还是能听见你说话,我敢肯定。”
“是的。”
“那么,好吧。”那个惬意的声音继续说道。“说,‘妈妈,相信我。’”
“妈妈,相信我。”
“这比我预料中的更管用。我正准备等着,你妈妈却提前回来了。这样就更容易了,不是吗?对你来说,悬而未决的事情变少了,需要担心的事情也更少了。” 詹姆斯显然很满意这种状况,
“现在,我要你仔细听着。我要你离开你的吸血鬼朋友,你觉得你能做到吗?回答我是或者不。”
“不。”
“听到这话我很抱歉。我本来希望你能比这样更有创意些。如果你母亲的性命……你觉得你能摆脱你的朋友吗?回答是或者不。”
“是的。”
“这就好多了。如果我捕捉到任何你有人陪伴的蛛丝马迹,那么,对你母亲来说,这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那个友好的声音保证道。“事到如今,你一定对我们有足够的了解,你一定明白,一旦你试图带任何人和你一起来,我会在多短的时间内知道。而万一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只需要花一丁点时间就能解决掉你母亲。你明白吗?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的。”贝拉的声音有些破碎。
“很好,贝拉。你比我想象得好玩,以下是你要做的事。我要你去你母亲的家。在电话机旁会留有一个电话号码。打那个号码,我会告诉你从那里出发去哪里。你能做到吗?答是或不是。”
“是。”
“请在中午前到达,贝拉。我没有一整天的时间。”詹姆斯很礼貌地说道。 “这很重要,现在,当你回到你的朋友身边时,确保他们不会生疑。告诉他们是你母亲打来的,你告诉她你会迟点到家。现在跟着我说。‘谢谢,妈妈。’现在,说。”
“谢谢,妈妈。”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贝拉努力把它们忍住。
“说,‘我爱你,妈妈,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我爱你,妈妈。”声音有些沉闷。“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贝拉保证道。
“再见,贝拉,我等不及要再次见到你了,小甜心,你虽然比东方小点心要无趣些,但现在做的不错,至少没那么差。”他挂上了电话。
贝拉依然把电话扣在耳上,她的关节因为恐惧而僵住了,她没法松开手指把电话放下来。恶心、恐惧遍布她的全身,她知道她得开始思考,但脑子里依然充斥着蕾妮恐惧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挣扎着想要控制住自己。
渐渐地,渐渐地,她的思绪开始挣扎着穿透了那堵厚厚的痛苦之墙。开始盘算着。别无选择,只剩下一条路:去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接受死亡。她没有得到任何保证,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能保证母亲活着,她依然记得那天晚上詹姆斯挟持自己的情形,他很礼貌、没说多少话,但那彻骨逼人的残暴让她恐惧不已。她只能希望,詹姆斯会对赢得这场游戏深感满意,击败爱德华能让他得到足够的满足感。根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根本没有任何条件或者抵押品可以影响他,依然别无选择。
贝拉尽可能地压抑住恐惧。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再浪费时间为那样的结局而痛苦就没有意义了。她得好好想想,因为爱丽丝和贾斯帕正等着,因为躲开他们是完全不可能的,也是完全必要的。 咽下自己的恐惧和不安,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全神贯注地思考着脱身之计。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对机场的熟悉度,这样能够增加一点胜算。不管怎样,得先让爱丽丝离开……
她千方百计才控制住的唯一一个表情是一张呆滞的,死气沉沉的脸。爱丽丝很警惕,贝拉和叶瓷都是她无法直接看到未来的存在,尤其是叶瓷的屏蔽,她一点都看不到。没等她发问,贝拉开口了,“我妈妈很担心,她想赶回家。但已经没事了,我说服了她,让她留在那边。”她的声音毫无生气。
“我们会确保她没事的。”
贝拉把头转向一旁,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做到这一点所花的时间比她认为的还要短,将所有的恐惧和绝望,还有我破碎的心收藏起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流淌得比平时还慢。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余力去感到惊讶里,因为她的心一直忐忑不安,已经饱受折磨。但当看到爱丽丝伏在桌子上,两手紧紧地抓着桌子边缘时,她依然吃了一惊。“爱丽丝?”
爱丽丝没有反应,但她的头慢慢地转了过来,贝拉看见了她的脸。她的脸色很苍白,脸上一片迷茫……贝拉立刻想到了蕾妮,已经太迟了吗?她飞快地冲到爱丽丝身旁,本能地伸出手想拉着她的手。
“爱丽丝!”贾斯帕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然后,他立刻出现在了她身后,他的手交缠在她的手上,把它们从桌子上掰开。房间的另一头,房门啪地一声轻轻关上了。“怎么回事?”他询问道。
爱丽丝把脸埋到他胸口。忽然她的头转了过来,她的目光锁住了贝拉的眼睛,眼里依然是一副诡异的空白的神情。
“你看见了什么?”贝拉说道。
贾斯帕狠狠地看着贝拉,他的目光轮流扫过在爱丽丝和她的脸,眼里写满了困惑。
隔了好一会儿,爱丽丝恢复了过来。“没事,”她最终答道,她的声音异常地平静,令人信服。
“跟之前的那间房间一样。”,她的神情既平静又孤僻。“你想吃早餐了吗?”
“不,我会在机场吃早餐。”贝拉也很平静。走进浴室,去洗个澡。她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全神贯注地做好每一件琐事。把头发放下来,披散在肩上,遮盖住自己的脸。她在书包里翻找着,挖出了那只装满了钱的袜子。把它倒空,把钱全部塞进了钱包里。
“爱丽丝,发生什么?”贾斯帕紧抱住爱丽丝,“叶瓷?爱德华?”
爱丽丝靠紧他,双眼浮上悲伤,“叶瓷,”画面并不好,这不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画面,当初叶瓷还是灵魂体的时候就发生过,而这次,“詹姆斯的未来里,满地是血……叶瓷倒在爱德华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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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瓷艰难地挪动身体,她强撑着墙壁站起身,心里估摸着现在的时间,距离出事那天已经过去了几天。而如今詹姆斯一直没有露面,令她想不通的是他隐忍的东西,他究竟瞒了些什么,虽说能确定和女巫族逃不开关系,但为什么让觉得总有什么是她错过的……而且他象是在避开和自己多接触的可能。
“咳咳……”,剧烈的咳嗽牵动受伤的五脏,叶瓷强忍着痛苦整个人靠在墙壁上,透过排气孔的光线正好照在她的脸上,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光,矿泉水就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上面放着起码两周份量的面包,在这样荫蔽的环境面包竟然没有坏掉,说明并没有靠近潮湿的地方,每天都有阳光射进来,那么这里不可能是福克斯。当初暮光之城书上情节她记得的并不多,时隔这么久,除了主线她还记得,其他已经开始遗忘,更何况她这个没有出现在书上的人物插足,剧情早就被更改。
她紧紧捂住胸口,静静运气,疏通体内循环,治疗因为剧烈撞击而受伤的内脏。所幸还没有骨折,否则就现在这点力量还不知道要落下什么病根。
突然,门开了。叶瓷眉头皱紧,那股令人难受的血腥味出现在鼻尖,压住心中的难受感,她缓缓睁开眼——詹姆斯放大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一双带着血色的眸子在近距离观察下显得格外血腥和邪恶,里面充满了的兴奋,那种猎物拼命逃却逃不掉的兴奋,那样的血色就像是可以流动般,诡异地变幻着。
詹姆斯勾起左嘴角,露出锋利的尖牙,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叶瓷的下巴,彻骨的冰冷让叶瓷微微一震,全身冒出鸡皮疙瘩,她没有甩开他的手,“看来如你所愿了?”
“哼哼……”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睛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叶瓷,接着冷笑起来,错开视线,那一秒的杀意一瞬而过。握住叶瓷下巴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象是滑溜的毒蛇,随时会咬上脆弱的脖子,一招致命,而詹姆斯的动作越发轻柔,就像是感触一件珍宝一样。
叶瓷彻底僵住了,双手垂在身旁,紧紧握成拳,刷地抬起手,“啪”地一声打掉詹姆斯的手。
“什么意思?你不会告诉我,舍不得我吧?”
詹姆斯眼睛微眯,看了眼被打掉的手,什么都没有说,目光绕着叶瓷打量了很久,他轻巧地扣住叶瓷的衣领,直接将她提起来,“你究竟是什么人?”,眼睛紧紧盯着叶瓷。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叶瓷忍着痛开口道,“既然你能把我带到这里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
“不,”詹姆斯轻声说道,话语温柔如水,“很难想象食物和猎人间会有什么爱情?”
爱德华,叶瓷没有立即接话,她需要知道爱德华的消息,“这已经存在,不是你能想明白的事情。同族之间,总有……”
“哼,”詹姆斯冷哼一声打断叶瓷的话,“白痴!他们就是白痴。不过……”语气一转,“正好陪我玩玩……”
“玩?”叶瓷挑眉,“你确定你有实力玩得过卡伦一家?你确定不知道他们家的地位?那样数量的家庭,是你那儿伙人比不了的,更何况,你只有维多利亚。”
詹姆斯脸色变得难看,他猛地将叶瓷摔在墙面凹进去的地方。
“或者你要告诉我,你背后还有女巫?”叶瓷疼得脸色越发苍白,咬着牙说道。
“我是不是有告诉过你,有些东西是我才是主导者,”詹姆斯撕哑着声音凑到叶瓷耳边说道,高耸的鼻尖有意识地靠近叶瓷的颈动脉,“游戏,是我玩的,赢家只会是我。”伸出食指轻轻拂过颈动脉,“不要逼我……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有多想拧断你的脖子……”
说完,松开手,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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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迫不及待地想要到机场去,当她们在七点整出发的时候,她反而异常的欣慰。她独自坐在那辆黑色的轿车后排。爱丽丝倚在门上,她的脸朝着贾斯帕,但是,在她的太阳眼镜之下,她的眼睛写满了担忧和难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看到什么?是啊,她的超能力。
“爱丽丝?”贝拉鼓起勇气,装作漠不关心地问道。
她很警惕。“嗯?”
“这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看见事物的呢?”贝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兴趣索然。“那是预知未来?”
“是的,但事情会改变……”她喃喃低语着,贝拉忽然觉得,她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改变?未来为什么会改变?”贝拉同样升起一丝希望。
“有些事情会预测更准确些。比方天气。但人们是很难预测的,一旦他们改变了主意,做出一个新的决定,不管那决定有多么微小,整个未来就会改变了。”